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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6-2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4-02 11:59      字数:0
  睡至半夜,韓隱便被自己的心痛疼醒,轉身看了躺在身旁的元虤,發現他全身發燙,餵了他喝點水,元虤迷迷糊糊地要他煮包藥汁給他喝,便又睡去。

  韓隱單單披上外衣,便前去煎藥,下人們見著他,上前幫著他,都讓他拒絕了,耶律濬見了如此便上前:「少爺,這於禮不合,讓小的做罷。」

  「濬,你跟了我幾年?」搧著爐灶,並未抬頭。

  「小人跟了少爺十五年了。」他與少爺年紀相仿,只大少爺三歲。

  「這些年辛苦你了。」倒著藥汁,放入暖石竹籃。小心地捧著。

  耶律濬頓了一下:「這是小的應當做。」跟上耶律斜軫,心裡有些感動,他不屬於任何人的眼線,是耶律曷魯撿回他,讓他跟著少爺。

  「濬,我與這元公子已訂下終身。」嘴角彎起笑容。

  耶律濬一凜,微微擔憂,卻還是祝福著耶律斜軫:「小的為少爺開心。」他看得出來少爺這次回來,變得不同。

  「還記得我倆小時候在庭園埋的寶藏嗎?」並未停下腳步。

  耶律濬點頭答應。

  「我埋了些東西給你,春分之時,你便去取罷。」彎起嘴角。

  耶律濬看著自家少爺的笑容,一陣感動,如兄弟般待他,耶律斜軫從沒當他是下人,跟上腳步。

  韓隱進了廂房,扶起元虤,讓他靠著自己,拉上被褥:「喝藥了。」溫柔至極。

  耶律濬見了他倆如此,為他們拉上的門,讓房外的下人們退下,他能為主子做的,也只有管管那些下人的嘴了。

  元虤喝著藥汁,貪戀著韓隱的體溫,靠得牢實,仰頭笑著說:「昨兒個騎馬凍著了。」昨日他便覺得冷,韓隱與他求歡之時,有著麒麟蠱護體,暖意竄滿全身,可情事過後,痠軟疲憊的身軀還是抵不過寒氣侵入,到了半夜便燒了起來。

  拿著帕巾,擦著元虤的臉:「昨日不該要你。」見他難受,心裡很是不捨。

  笑了出聲:「是你說不讓我出門,我可聽話了。」握上擦著他臉的手,撒嬌得很。

  韓隱笑著,撥著他的的落髮:「今日伴著你,再睡會兒。」

  「嗯…若能為我按按腰,那就好了。」挪了挪身子,趴在韓隱的腿上,依賴得很。

  「好。」如此的元虤,他無法拒絕,將暖爐拉近,掀起他的上衣,抹了些香膏,為他按壓。

  身上的麒麟紋活躍得很,順著他的手與元虤身上的麒麟呼應著,按到哪便跟到哪,韓隱彎起嘴角,很慶幸自己是長生麒麟傳人,他兩身上的麒麟紋誰都無法取代,彼此需要著對方,輕輕的揉按著背脊兩側。

  元虤閉著眼有些昏沉,卻想起昨日耶律沙奇帶他去的石洞,他說的斷斷續續,告訴韓隱昨日耶律沙奇帶他去了哪兒,最後敵不過倦意便睡去了。

  韓隱拉上被褥,讓元虤躺好,元虤拉著他的衣角,他低頭吻了元虤的臉:「不是要你別和他走太近…」微微嘆一口氣。

  摸著元虤的髮,韓隱想著耶律沙奇這個弟弟,或許是因為兩人都沒了娘,也無爹的關懷,自小便對耶律沙奇多份關心,好像是從他要太傅別當他倆的太傅之時,耶律沙奇便更盡心學習,也總是笑著對任何人,對他更是如此,自此大夥也都受他的感染,喜愛著他,曾鄙視他的哪些兄弟們,也不找他的麻煩。

  他曾見過耶律沙奇單手震斷百年巨木,這並非一朝一夕可練成,可耶律沙奇卻從未嶄露身手,一直隱於這祖父的府中,也見過耶律沙奇的文筆,心思細膩,文句所言,面面俱到。

  如此深藏不露的一個人,連心思都用笑容帶過,韓隱不曾見他對誰特別上心,相反地耶律沙奇對人都排拒著,除了偶爾來找他之外,他從來不曾見他與誰共遊,儘管,耶律沙奇與每個人都要好。

  韓隱又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元虤的臉,這連著五日耶律沙奇都來找元虤,他就該注意些,聽著元虤說著耶律沙奇帶他去的石洞,韓隱心裡更是一緊,耶律沙奇傾心之人竟是元虤,又嘆了口氣。

  耶律濬敲了門:「少爺,一位韓得讓大人來府上找您。」

  「好生招待,一會兒便出去。」疑惑著。

  ***

  大廳內,韓隱進廳前,見了一名下人閃身躲進廊柱。

  「韓大人。」作揖。

  「耶律將軍。」韓得讓看了窗外一眼,走到耶律斜軫身旁,放了一本書奏:「在下奉了皇太后的命令,前來與您商討此次耶律休哥前去大宋所帶回來的信息。」

  韓隱拿起一本與奏本相似之書卷,一凜,本內前半段寫著韓隱與漢族友人元虤甚是親密,同床共榻,不時相擁親吻,房內偶有呻吟床締之語。後段便寫著韓德讓與皇太后蕭綽共桌同食,偶有握手相望,訴衷情長之樣。

  「原來是這事。」故作鬆了口氣:「此次大宋回禮百樣錙銖瑪瑙,算是對我大遼表示尊重,只是…」

  「正是。」兩人故意語帶玄機,看著窗口的人影,韓得讓又說:「耶律休哥此次前去行為有失於禮,還差點讓淑德娘娘小產,這事可是惱了大宋皇帝。」嘆了口氣。

  「這事可真的難辦,眼下大宋正準備迎接第一個皇子,尚不會挑起戰事,可這件事怕是會造成兩盟的隔閡。」故意說著無關緊要之事,韓隱示意韓得讓收起書卷。

  「在下甚是憂心。」又故意說:「壞了他一人名聲也就罷了,怕就怕壞了大遼的名聲。」意有所指,壞了他自個兒的名聲就算了,他就擔心連累了皇太后。

  韓隱點頭:「韓兄尚且不必太過憂慮。」也是一語雙關,又說:「此次休哥也已受得責罰,只要我們端正風氣,一些宵小之輩定也無從挑撥,來日方長,我們尚且好生招待下個月大宋前來的使節。」特別強調端正風氣幾個字。

  兩人相視一眼,見了窗外無影,韓隱才細聲說:「在下會幫襯著您與皇太后,只是大人,您可想好了?」倘若韓得讓真要與皇太后一塊兒,那便是入了皇太后的後宮,在後宮廷等著皇太后下朝,而無法入仕助皇太后。

  韓得讓笑了笑,細聲說:「本就無意官場,到是綽兒不願我如此遷就,寧願背負罵名。」很是心疼,看了韓隱一眼:「倒是你與元虤,可真如書卷所言?」他挺喜愛元虤那小夥子靈活得很,怎麼也想不透就搭上一臉嚴肅的將軍。

  「確實如此,韓兄可願助在下一臂之力?」他必須得到韓德讓與蕭綽的支持,否則蕭思溫是不會放過他們,靠近韓得讓說了幾句。

  韓得讓微微皺眉:「你這事,連皇太后都煩心,我尚且需要些時日想想。」這蕭思溫仗著自己是皇太后的父親,在朝中勢力龐大,手下有許多貪官汙吏,連皇太后都不好辦,就卡在親情這份上。

  兩位又聊了一會兒,耶律濬便站在門邊給韓隱提個醒,韓隱見了就說:「韓兄,今日與您暢談甚有所感。」

  韓德讓笑著搖搖頭,小聲地說:「你說是你黏元虤多些,還是他呢?」拱手作揖,便笑著離去。

  韓隱笑著走出廳外,是他要耶律濬提醒他的,提醒他元虤醒了,只因他答應過元虤,今日就陪著他。

  ***

  韓隱讓耶律濬搬了好幾箱毛裘大衣進了元虤廂房,他仔細地翻找著:「就這件。」對在元虤身上,是件白色兔毛的背心,頸上還有個掛扣。

  耶律濬笑了一聲。

  元虤見了,微微皺眉:「濬哥,這件該不會也是他十六歲時穿的?」剛剛一連試了幾件,都太大了,根本無法保暖,穿得合適的,都是韓隱小時候穿的。

  韓隱笑了笑,為他穿上,剛剛好,滿意的看著元虤,他的元虤怎樣都好看,穿上他的衣服更是好看。

  耶律濬看著主子毫不理會元虤的糾結,繼續翻著自己小時候的衣服給元虤穿,好笑的說:「白兔背心不是十六歲穿的。」

  元虤稍稍露出笑容,但聽見下一句,便垮下臉了。

  「是十三歲。」學著自家主子,將面癱發揮得淋漓盡致。

  看著興奮的韓隱,一件一件要他試穿著,最後拿起一件稍稍大點的毛裘大衣:「這件是爺爺給我的。」蓋在元虤身上,略大些,可不至於拖著地上,又說:「我一直穿到二十二歲才換下。」因為肩膀無法完全蓋齊,總是透著風。

  元虤聽了,便理了理毛大衣,這可是韓隱的寶,他得好好穿著,說著漢語:「你還真是小氣,見不得我穿別人的衣服。」笑得動人。

  臉微微紅著:「是你讓我小氣,不是嗎?」走向元虤,攬過他。

  耶律濬見他倆笑著鬥著嘴,氣氛甚好,便靜靜地退下,關上房門。

  見了耶律濬退下,元虤便放軟身子靠著韓隱:「你同濬哥說了?」

  韓隱點頭:「本就不需隱瞞。」看著他又說:「我倆之事,蕭思溫已知曉。」得提醒元虤。

  「我會小心點的。」笑著自己:「昨日才說著時機未到呢! 」

  韓隱也跟著笑著,親了親他的額:「對了,聽聞大宋淑德娘娘已有身孕,那淑德娘娘你可認識?」

  元虤開心地笑了:「認得,叫李文雨,就是當時我在汪大叔那而認識的女孩。」特意這麼說,那汪大叔定什麼事都同他報告,這事一定也不會落下。

  果真,韓隱點點頭:「是那個喜歡你的女孩。」

  韓隱果然在意,環著他的腰,元虤靠在韓隱身上笑得開心。

  聊了一會兒,韓隱又餵了元虤一碗藥汁,見了他皺眉,趕緊給了他一口蜜果,元虤小舌滾著蜜果,笑得開心,很久之前在魚木村之時,韓隱還曾為他買過一包蜜果。

  「知道你怕苦。」若無其事地拿著書讀著。

  元虤見了,仰頭親親韓隱的下巴,靠著韓隱,很是依賴。

  ***

  休養了幾日,趁著大晴天,耶律沙奇帶著元虤到市集上逛逛,一路上攤販賣的小玩意,讓他目不轉睛,還有耍雜役的特技人,丟著火棒,好不熱鬧。

  「趁著天氣好,這些商家可得趕緊賺上一筆。」向賣蔥餅的大娘接過蔥餅,給了元虤一塊:「否則過幾日大雪,大夥就得吃老本。」

  咬了一口,嘴角沾上芝麻,元虤看了一眼四周:「商家尚且可以賺一筆過冬,那務農的百姓怎辦?」

  為元虤撥去芝麻,耶律沙奇攬上元虤閃過前方人潮說:「這便是哥最近上的奏本,請官處引進西北高粱和大宋水稻,在春夏之際播種,秋收城,凡是種植的百姓便可每月提領兩斗米生活,搭上我大遼種植的玉米土豆,也不至於在冬季無米可炊,活活凍死餓死。」他也很是敬佩哥,耶律斜軫之於大遼猶如英雄,救世之主。

  「這方法倒是可行,官倉裡有了儲備的糧食,冬天便可發放於百姓。 」轉頭對耶律沙奇說:「聽你哥說這由官處來施行種植的方法,還是你提起的。」

  耶律沙奇笑了笑,是他提起的,可能計畫如此周全的,也只有耶律斜軫,看了元虤一眼,哥還真的什麼都和元虤說。

  眼前忽然出現一群雜藝人,帶著虎頭面具,沖散他倆,一開始元虤還喊著耶律沙奇,可待人群走過後,便不見元虤身影。

  耶律沙奇著急尋著,踩到了元虤的手鍊才驚覺事態不對,趕緊通知韓隱去。

  正走出宮的韓隱心裡一緊,元虤出事了!

  拉過馬匹,一躍而上,想著元虤說著要和耶律沙奇去市集,便快馬奔往市集,途中便遇見耶律沙奇。

  「他出事了! 」韓隱說慌張。

  耶律沙奇很是驚訝,不明白為何韓隱知道,他點點頭,將手鍊給了韓隱,韓隱閉上雙眼,定下心,尋著龍涎香,不到一會兒,便掉頭往蕭思溫府上奔去。

  一路上韓隱只和耶律沙奇說了一句:「他中毒了,助我救出他。」

  看著韓隱的背影,耶律沙奇還是不懂,為何韓隱能知曉元虤的一切,現在的他也只能跟著韓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