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處理好一切，一人一靈才出門去。方展宇不是幽靈，而是生靈，不可以飛，只能行；而且不會怕光，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下。對他來說，今天是第一次身為生靈走在街頭上，因為他能碰觸到死物，更能和季流自然地溝通，所以他根本沒有作為靈的自覺。沿路不斷向季流問東問西，季流卻是一句話也沒回過。

  「你沒有其他的衣服了嗎？」打量那件洗得有點脫色的衣服，不禁想這個人究竟窮到什麼程度？連件好一點的衣服也沒有？

  「你這件衣服穿了多少年？怎麼又殘又舊，還好像不合身？」

  「你沒有另一雙鞋了嗎？皮鞋的皮都掉了一半了，你還敢穿出來？」

  「你穿成這樣太難看了。喂！我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季流只是用眼睛瞄了他一眼，然後便沒有別的反應。

  方展宇感到自己被無視了，抓狂起來就想抽起他的衣領開罵了。怎知路上人多，方展宇被一個正在匆忙趕路的男人撞個正著。

  心情已糟透的人沒有了平時的風度，開口就陰森森的道：「你是瞎子嗎？這麼大一個人你看不到？」

  要是他的下屬聽到他用這種語氣罵人，不全身冒冷汗才怪。奇怪的是那男人沒有如方展宇預期的道歉。那男人反而一臉惶恐，甚至顫著手摸向前。

  方展宇那會讓人碰？整個人往後一退，氣忿的道：「神經。」

  季流臉都青了，這個人怎麼一點自覺也沒有？大哥！你現在是生靈啊，鬼才見到你！

  為免這隻沒頭沒腦的生靈大哥在大街上搞事，季流不明顯的拉著方展宇往僻靜處，左右看望，確定四下無人，再壓低著聲音道：「方先生，方大哥，方大少！你現在是生靈，生靈啊！除了我，別人根本看不到你。如果我在街上和你說話，別人不把我當瘋子才怪。還有剛剛那位大叔，他根本看不到你好不好，我肯定他以為自己白天撞邪了，說不定他現在還在心慌；你不見他嚇得臉都發青了嗎？」

  方展宇這才如夢初醒，不過仍然很沒良心的說：「啊，我忘了。」誰叫他不覺得自己和活人有什麼分別，怎會留意別人看不看到他？

  不過一言驚醒夢中人，他真的沒有測試過別人是不是看不見他，明明一切都是那神棍說的，怎麼自己這樣簡單就相信了？要是被這小神棍騙了，自己不是變了現代版「國王的新衣」中的國王？這豈不是有辱他一世的英名？

  當下立即走在路中心，站在一個路人甲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揮動，那人的確像看不見他一樣。他又找第二個來試，甚至站在路人面前說出粗言穢語，的確，沒有人有反應。

  本來仍抱有一點點的希望的方展宇，在測試了幾個人之後，變得有點沮喪的走回那角落。

  「別這樣垂頭喪氣，總有辦法的。」看到方展宇這樣，季流也難得的拍拍方展宇的肩，出言安慰起來。

  測試失敗後的方展宇沒再作聲，而是默默的走著。可是二人走呀走，越走方展宇就越感到不對勁了。為什麼要走這麼久？他雖然不會累，不過他們都走了半個小時了吧？這個省錢的神棍不會為了節省而想走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