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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3-王府治病
作者:牆紙      更新:2014-07-11 22:44      字数:0
  ***

  宁瑞王府位于城南,偌大的一个四合院子,四面朱墙巍然耸立,青白的琉璃瓦上站着几只瑞兽,或是昂首仰望天际星月,或是低头俯瞰大地众生,神态威武,气派十足。祁安二人被安排在西院的厢房,随着仆役在王府里绕来绕去,沿途所见皆是雕梁画栋,碧栏绣幄,半洋鬼子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皇家人,住的屋子这么富丽堂皇,比庆屯的百鸟园还要大。

  又不知穿过几道垂花门,仆役打开厢房让二人进房,毕恭毕散地垂首立在门坎前说道:「这边是祁公子的房间,南公子的在隔壁。王妃一会儿便过来,两位请自便。」接着后退两步,向二人躬了躬身才退下。

  南淮望着这里和皇宫差不多的装潢,清冷的气息让他有些忐忑,拉了拉洋人哥哥的衣袖道:「我不要和祁哥哥分开睡……」

  「那你就和我住这边。」屋子里处处都是珍品,祁安环视了一圈,踱到角落的花瓶前摸着下巴端详。

  花瓶上绘画了一幅雅致的青山流水图,笔法如春蚕吐丝,细密情致,气韵浑然天成,要是在大英国,那可是能够呈献给国王的贡品。

  「祁哥哥,我们把吴伯伯一个人留在客栈,吴伯伯会不会生气?」南淮担心地道。

  「哪会。这儿是王府,老吴不方便跟来。」

  「可是,如果他也遇到坏人怎么办?」

  祁安白他一眼,这家伙以为谁都像他那般软弱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楚皓便带同御医到来。那御医是一个苍颜灰发的老人家,神态慈祥和善,望上去阅历十分丰富的样子。他已从王妃口里大概知悉病者的情形,只问了半洋鬼子几句日常的事,仔细观察过病者面色,便拿出小软垫替人把了把脉。

  未几,皱起眉头晃晃脑袋吐出一堆艰涩深奥的词句。祁安对汉医一窍不通,听得满头问号,却见旁边的楚先生脸色凝重,一颗心不期然悬了起来,只听他沈吟半晌,接着又是数句难懂的言辞。御医微微颌首,拎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道药方交予楚皓。刚起身告退,看见病者眼中露出畏怯之意,想着之后还要给人施针,还是先让他不那么害怕自己比较好,便送了两颗蜜饯以展善意。

  送走御医,祁安让南淮先行沐浴。待家伙走进屏风后的小室里,才压低声音道:「刚刚大夫那些话是甚么意思?南淮他……是不是很严重?」

  楚皓淡笑道:「只是方子中有几味药较为罕有,一时难以买到,楚某会派人尽快寻来,祁公子不必过分忧虑。」

  祁安这才放松下来,碧绿的眸子瞧了瞧那张如玉的容颜,迟疑少顷,问道:「那个……楚先生,原谅在下冒昧,您到底是宁瑞王的账房先生还是……还是他妃子?」

  「两者皆是。」

  祁安心中诧异,听闻桃源男风盛行,富翁官吏当中明目张胆地畜养娈童、纳男妾比比皆是,不过尝个鲜儿尚可,册封为王妃的却是稀奇。他眨眨眼睛欲言又止。

  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楚皓薄唇轻挑,漫不经心地说道:「既是两情相悦,男子和男子成亲有何不妥,难道祁公子对南淮只抱着玩玩的念头?」

  祁安一窘,讪讪道:「在下与南淮并非此等关系。」

  楚皓哦了一声,目光染上三分促狭:「那么是怎么样的关系?」

  「现下他这样子,在下只把他当弟弟……」

  「意外之前也是?」

  「南淮是在下的管家,大家就以朋友之道相处……」祁安郁闷。他也很想是楚先生说的那种关系,但、但他还未表示情意,那家伙就失忆了啊。

  楚皓柳眉半弯,笑道:「管家么?他如此状况祁公子还不离不弃,两位想必感情十分要好。」

  祁安无语。这厮在故意落井下石吗?

  一如楚皓当日提及,御医第二天便开始针灸治疗。先让病者靠在床头坐好,用纯金打造的幼针插在其头颅和脸部各个大穴,接着以火烧灼艾叶制成炷状,放置在百会、上升、神庭、曲池等穴位上四个时辰,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此法子对头脑血块淤积甚有功效,不过接受施针的人会感到异常痛楚,疗治后亦会疲惫不堪。所以祁安上午出门前那家伙还憋着泪水忍痛,夜晚回来时他已经酣然入梦鼾声如雷。

  「小猪似的,也不擦一下脸才睡……」祁安俯身望着那泪痕犹在的脸庞,上面星星点点的桃红乍看有些可怕。他轻柔地摸了摸,缓缓凑近印上一吻。床上的人儿迷迷糊糊地呢喃着侧过身,手揪住他的衣襟便把脸埋了进去。蹭了一蹭,睡得更香甜。

  几天施针通血过后,南淮头痛的次数没那么频繁,过程也不像之前那般剧痛,偶尔精神稍佳便和西院的小厮伶婢放放风筝踢踢毽子。王府里的仆役都是精明伶俐之人,见王妃如此重视南淮,心知这人不可怠慢,总管亦吩咐过要小心侍候两位贵客,因此虽然对这个傻大个有些厌烦,但也没敢有丝毫轻慢不敬,就算路过碰到二人,也是唯唯诺诺地向他们躬身问安。

  祁大老板看在眼内,一面不禁佩服这楚先生对下人管教有方,另一方面则颇为疑惑入住王府多日竟没见过主人一遍,便偷偷地向那些下人旁敲侧击,这才得悉原来宁瑞王被皇帝派去巡视江南,下月才返回京城。

  经过连日周旋,布坊那群顽固的老头儿终于屈服在老吴一张利嘴之下,愿意保留纸样上部分的西洋图腾,两位被员工折腾许久的老板得以喘一口气。李四爷当机立断,马上命令小工加紧剪裁布料让师傅们缝纫。孰料在两三张样品完成后,祁安收到商行的信件,竟是陈掌柜与大英来的船员言语不通向他们求救。南淮的治疗才刚有点起色,祁安不欲中断,也本打算等待第一批货物造好,确保没有甚么暇疵才安心交由布坊赶工,只好叫老吴先行回渔村。

  这天针灸结束后,楚皓忙完府中事务便过来探望南淮,可惜聊不到一会儿他就昏昏欲睡。楚皓扶着他躺下来,掖好被子才离去。刚拐出房门,恰巧看见半洋鬼子从垂花门走来,于是让家丁在庭院的凉亭摆上小菜,一同品酒赏月。

  「祁公子和那些裁缝师傅的争议处理得如何?」楚皓端起酒杯随意问道。

  「还好,勉强算是解决了。」祁安挠挠脑勺,懊恼道:「眼下烦着赶制货物,不晓得是否能如期运送……」

  「需要楚某帮忙吗?王府名下也有一所布坊,若然祁公子有困难可尽管与楚某说。」

  祁安忙道:「不必了,楚先生有心。在下和南淮这段日子叨扰您许多,南淮用的药也是您好不容易寻来的,在下已经不知该如何报答楚先生了,怎敢再麻烦您。」

  楚皓淡然一笑,「你我萍水相逢亦属缘分,况且祁公子是南淮的老板,也算是楚某的朋友,何来麻烦叨扰之说。」

  「真的不必了,楚先生美意在下心领。」祁安不欲欠下楚皓人情。这人替那家伙治病尚能当作朋友道义,生意的事还是别牵扯到他。

  楚皓也没强人所难,悠闲地将话峰一转,移到庭内的花草风光上。

  月上半空,繁星点缀。屋檐下的小纸笼随清风曳曳晃动,把地上的影子打得忽明忽暗。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徐徐从澄澈的酒水中渗透出来,淡薄却醉人。半洋鬼子平常只喝洋酒,没想过桃人用花瓣酿造的酒居然这么香醇,一杯接着一杯喝得甚是尽兴。账房先生外表文文弱弱,酒量却出乎意料的好,瞧他开怀畅饮,便与之拚了整整三大酲酒。

  「猜不到楚先生乃酒中杜康,果真人不可以貌相。」祁安打了个嗝笑道。

  楚皓谦逊道:「祁公子过誉,楚某不过能喝两杯水酒。素闻西洋的葡萄美酒浓厚,未知这桂花清酿是否合祁公子口味?」

  「当然,在下还在想哪里买得到这种酒。」

  「此酒是王府的厨子特别酿制,街外买不到。厨房里还有两酲,祁安子喜欢便拿去。」

  祁安欣喜,却也不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道了一声谢谢,便探问那价钱。楚皓半瞇起眼微微一笑,「银子就不用给了,但楚某倒是想拜托祁公子帮忙找一物品。」

  「楚先生请说。」原来有事相求,怪不得忽然邀他喝酒了。

  「王爷他素起西洋玩意,曾经在洋官家中见过一种会蹦出小鸟报时的时钟,遍寻店铺却找不着,祁公子做洋人生意的,可否留个眼神货品当中有否这样的钟?」

  怎么好像哪里见过……祁安摸摸下巴想了想,「在下家里好似有这个钟,改天给你送来吧……」

  楚皓浅笑着举杯致谢。

  转眼又是喝了三轮,大家醉意微浓,正欲起身回房歇息,左边的厢房忽然传来沉沉的恰似重物堕地的声响,接着叮叮当当的似乎是茶杯被甚么打碎了。祁安和楚皓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门板依呀一下从里面打开,南淮颤颤巍巍地跨出门坎,抬头凝望着正向这边走来的二人,目光渐渐由朦胧转成清澈。

  「老爷……楚大哥……」

  二人倏地顿下步履。祁安怔怔地盯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楚皓亦是一愣,惊讶道:「南淮你……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