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哥回來當亞洲區經理了？」褚非文嗆了一口奶茶。

  遞上紙巾，才說：「就是回來了，才能趕上放這次的年假，否則你列哥我，五年沒放過年假了!」

  「趁這次過年哥沒想去哪裡走走？」咬了烤燒餅。

  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哥哥，褚非文還是像哥哥般待他。

  「不了，這次來你這裡，就夠我受了。」他伸個懶腰。

  褚非文笑著走向陽台說：「放假，到處都是車，哥我曬衣服，你坐一下。」

  他走出陽台，杜傳家還是幫他裝好了洗衣機，他拉開洗衣機，拿出的第一件衣服是上回他從杜傳家那裏穿回來的衣服。

  曬著衣服他才想起，自己的衣服好像也在他家。

  總覺得十年後的自己，依舊沒有長進，還是和學長牽扯不清，他掛上他的褲子。

  「這是你的衣服？」列肇旭看了眼過長的衣褲，靠在陽台邊上。

  「不是，借的。」褚非文背對他，繼續曬衣服。

  「向傳家住隔壁？」他蹙眉看著這過長的褲子。

  「嗯。」微愣。

  「待會幫你找房，明天就能搬了。」

  「哥，不…不用了。」

  褚非文拉上列肇旭，和他對看一眼後，心虛的別過頭，放開他又繼續曬衣服。

  「小寶，我們和好吧…」小寶的反應讓他焦急。

  「哥，我…」想起去年那段不過半年的交往。

  「你…」列肇旭看著他，他雙手自他身後撐在褚非文兩側：「你知道我很喜歡你吧？」

  褚非文一頓，他點頭。

  「當時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分手。」

  「哥，是我不好。」

  「你有什麼不好？」列肇旭沒好氣地笑了笑，收起手，嘆氣。

  褚非文轉身，低著頭：「不夠獨立，太依賴哥了，以後，我不會動不動就找哥，哥也該有自己的生活。」

  他抬頭，眼裡滿是抱歉。

  「可我需要你。」

  「哥，其實我一點也不適合你，我從來沒為你著想過，還一直依賴你，對你而言我根本就是個麻煩… 」

  列肇旭拉過他，側頭就吻上他。

  他不想再聽，褚非文從未給他機會。

  褚非文推開他：「哥，對…不起。」他轉頭就跑出門。

  「可惡! 」他罵著自己，靠在陽台門邊，也沒追出去。

  褚非文沒穿外套，抓了皮包就出門，他撞上了王已崝，低著頭說對不起，就跑走了。

  「那不是小寶嗎？」程廷禹拉起王已崝。

  「喂喂，杜傳家! 」王已崝摸著自己的屁股，這沒心沒肝的傢伙。

  「先去他家等吧!也不知道要追多久。」程廷禹涼涼地說。

  「還等，直接回家算了!還管他去死! 」揉著腰臀。

  「也好，免得又像以前那樣，壞了他的好事。」程廷禹和王已崝對看一眼。

  「你不說我都忘了，傳家那時候還先把棉被蓋在小寶身上! 」他噗的一聲，笑得大聲。

  「哈哈哈…也不想想小寶是男的，我們看他做什麼! 」

  兩人大聲地罵著杜傳家重色輕友，一搭一唱

  ————

  「小寶! 」杜傳家喊住他，跟上他，拉上他的手。

  褚非文撥開他的手：「幹嘛。」他低頭，還用袖子擦了擦嘴。

  「你沒穿外套。」他脫下圍巾和外套給他，褚非文卻只拿過圍巾。

  「回去還你。」轉身就走。

  「去美術館怎樣？這兩個月是十九世紀印象派畫展。」他跟在他身後。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回去陪你朋友。」他又擦了一次嘴。

  「用跑的!衝! 」杜傳家忽然拉著他狂跑。

  「什麼東西! 」褚非文只能加快速度跟著他跑。

  兩個大男人彎著腰在美術館前大喘特喘，褚非文彎起嘴角，指著杜傳家。

  「誰讓你不愛運動。」他笑著，也說的自然。

  「出社會後誰還有時間運動。」沒想到褚非文這麼會跑。

  「明明就不愛運動，還找藉口。」又是一笑。

  杜傳家揉著他的頭，走過他：「笑了就好。」

  他到一旁小店買了兩瓶水，緩步走向他。

  褚非文微愣，看著他丟了一瓶水給自己，他開了就喝。

  看了杜傳家一眼，別過臉，他覺得自己又為他心動。

  「愛上我了？」牽著他的手。

  「才沒有。」褚非文趕緊拉開自己的手。

  「口不對心。」杜傳家排隊買票。

  「說了沒有了。」別過臉。

  「嘖! 」杜傳家拿票給他又說：「你別以為只有你有人追! 」

  「什麼啊! 」褚非文看著他的背影，不可置信。

  你是小孩子嗎？

  ————

  進了美術館，就見杜傳家走在前頭，站在一幅畫前。

  他慢慢走近，也停在那畫前。

  「這幅畫，又回來了。」杜傳家細聲，還是盯著畫。

  是卡米勒柯洛的芒特橋，簡單的河邊橋景，卻讓人想在那裏躺上一下午的悠靜感。

  「去年在英國時，一次遠遊，曾在往巴斯的路上看見類似的小橋，當時是自己開車，我在那裏停了三天，就是因為想起這幅畫。」

  「你在英國過得挺自在的。」

  「才沒有，拖你的福，鬱悶極了。」說完才發現自己說錯話，轉身就走。

  杜傳家拉著他：「我也是。」

  褚非文呆愣地站著。

  「這十年來都沒放下過你。」

  褚非文停了一會兒，紅著臉，走向下一幅畫。

  「感動了？」杜傳家跟上。

  「還好。」他連耳朵都紅了。

  杜傳家忽然拉過他，上樓進了一間在樓梯間的閱讀室，還鎖上了門。

  「他親你了？」熟悉地靠上褚非文，讓他靠坐在書桌上。

  那閱讀室只有一坪大，是屬於單人閱讀間，就是一張桌椅，和簡單的書架。

  褚非文難為情地別過臉，又擦了嘴說：「我是男人，親一下沒…」

  杜傳家吻上他，咬著他的唇，他的手撫上褚非文的背，舔著他的唇，又親了他一下說：「我的吻比較好吧!」

  「說…說什麼!怎麼可能! 」褚非文臉紅。

  「那再試一次。」他拉住褚非文的手，側頭又吻上他。

  拉開褚非文的圍巾，他吻上他的頸，手也摸進他的衣服裡。

  「你別亂來! 」他阻止他。

  「給我個理由？」他根本不想停下來。

  誰會放著眼前的肥羊不吃，又不是吃素的狼。

  「我剛剛跑得滿身是汗。」拉開他的手。

  杜傳家微愣，看著他，緊緊抱住他。

  「你還喜歡我對吧？」

  「你幹嘛一直問我。」推著他。

  「一個林倩倩，我已經很頭大了，再一個列肇旭，你搞什麼，怎麼男女通吃! 」他頭悶在褚非文頸窩。

  他想像以前一樣，有確認的關係，隨時都可以親他吻他，還可以告訴別人他是他的傳家之寶。

  「我沒有。你別亂講!」

  「先把你占為己有再說! 」他手滑進他的褲子裡，握上他的慾望。

  「都說了我滿身汗! 」臉紅著拉他的手。

  「反正等一下也都是汗。」他拉高他的腿。

  「這裡是美術館! 」他微喘，露出的皮膚也染上情慾的紅色。

  「這間也算老地方。」他加快手動的速度。

  「今天…又不是平日…」外面不時有腳步聲，他被轉過身趴在桌上。

  兩人似乎很熟悉這小小閱讀室，有默契地挪著空間……

  「對，所以你不能叫太大聲。」指頭滑進臀縫一指。

  「誰…誰會叫! 」他摀著嘴，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沒有潤滑劑，你不要誘惑我! 」他抽出手指，緩緩挺身進入他的身體。

  「痛… 」他咬唇。

  「對不起…」他吻著他的頸，撫上他的頭。

  褚非文一愣，不知道為什麼，聽見杜傳家說對不起，他有種想哭的衝動。

  杜傳家吻著他的背，動著下身，讓褚非文咬著他的衣服，壓在他背後，動情地喘著，偶爾咬上褚非文的耳頸，看著他情動的表情。

  「再愛我一次…嗯？」他手上已經沾上了褚非文的白濁。

  褚非文沒有回應，悶著頭。

  「又不理我! 」他動著下身，心裡焦急，他抱著他射出白濁，在他耳邊說：「快變成我的，我真的很不安。」

  褚非文紅著臉，顫著手握上杜傳家的手臂。

  杜傳家微愣，抱得更緊。

  「我…」褚非文紅著臉，欲言又止。

  「裡面有人嗎？」門外有人敲門，還拉了拉門把。

  「有。」杜傳家語氣非常不好。

  他看著褚非文：「你繼續說。」

  「咦？」他睜大眼，滿臉通紅。

  「別裝無辜，繼續說。」轉過他讓他面對自己。

  「啊啾! 」褚非文吸了吸鼻子。

  「啊!氣死人了!」杜傳家叫了一聲，心裡的焦躁還是沒辦法平息。

  他拿出手帕擦去他身後的白濁，拉起他的褲子，脫下外套蓋上他。

  「圍巾給你，會冷。」褚非文自然地為他繫上。

  杜傳家攬過他，輕聲說：「再當我的傳家之寶，好嗎？」

  他知道褚非文顫著手拉著他的衣服。

  門外又是一陣敲門聲。

  「有人! 」杜傳家都快爆粗口了，語氣很不好地又說：「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在閱讀室裡約會! 」

  褚非文一愣，笑了出來。

  「喂…你別用笑混過! 」

  「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以為我是十年前的我？」褚非文溜出閱讀室緩步走著。

  「你真的變得很難搞! 」他放慢速度，跟在褚非文身邊。

  「我只是…」害怕承認自己愛著你而已。

  他停下腳步，被自己的情感嚇了一跳，臉上出現紅暈，他低著頭，才又起步。

  緩緩走出美術館，兩人都打了冷顫，搓著手，呵氣。

  「打車回去。」兩人同時說。

  「能住在同個地方，真是太方便了。」杜傳家攔下一輛車。

  「王已崝說…那是你家的房。」他看著杜傳家冷得直吐白煙，他拉著自己身上的外套。

  「對，記得沒招租，你怎麼租到的？」打開車門，他讓褚非文先進車。

  「我三叔找的。」褚非文反而推著他，讓他先進車。

  杜傳家順著他的意進車，露出笑容，又說：「那個算命師？」

  「你還記得…就是他。」

  「我挺喜歡他的，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你猜他幾歲了？」似乎忘了自己十年來的堅持，褚非文說的輕快。

  「他上回說他三十六了，現在也四十六了吧! 」他也自然地回著。

  「你真信？他長成那樣! 」他吸了吸鼻子。

  「信啊!他你三叔，幹嘛不信？」抽起紙巾為他擦著。

  「你下回見著他，一定會嚇一跳。」他乖巧地讓他擦鼻子。

  杜傳家彎起嘴角：「這麼說…你答應了？」

  褚非文一頓，馬上慌張否認：「兩…兩碼子事!你別混在一起。」

  「就明天吧!明天去看三叔! 」付了錢，推著褚非文下車，下車後笑著走在前頭。

  「你別自己決定! 」他急著跟上。

  「要不週末？」按下電梯。

  「你自己去!」他摸著自己身上找鑰匙。

  才一臉驚愕，他沒帶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