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連假，褚非文只有廢和宅這兩字可以形容。

  他關在家裡廢了一個晚上，看了三部電影，等他回神，才發現自己一天沒吃東西。

  「餓啊…」

  他躺在沙發裡。

  其實，他可以自己煮，不是不會，可心裡竟然有一絲期待，希望杜傳家來家裏找他。

  「醒醒吧! 」

  起身洗菜，自己下麵。

  門鈴響起，他開門，見了是杜傳家，他只開一小縫。

  「幹嘛？」

  「我爺爺給了很多年糕和鹹米糕。」笑得無害。

  「恭喜你。」想把門關上。

  「夾到我的腳了，我要告你。」

  「你把腳伸出去不就得了。」他推著杜傳家的腳。

  「你還摸我，罪加一條。」

  杜傳家把年糕卡在門間，手臂勾上褚非文，擠了進門。

  「好了，放哪裡？」又是自顧自地脫鞋，進廚房。

  褚非文不打算回應，坐在餐桌前吃著自己的麵。

  「小寶，真的長大了。」看著他那碗麵，杜傳家肚子也叫了一聲。

  「你沒吃？」

  「開了八個小時的車，也沒地方可以吃。」半夜開到早上，天都亮了。

  褚非文裝了一小碗給他：「吃吧! 」

  杜傳家吃上一口：「好吃。」他真的餓了，又累。

  吃完他就趴在餐桌上，看著褚非文吃麵，打了個呵欠，睡沉了。

  「你還真好睡。」他無言，看著他的鬍渣，嘆了口氣。

  褚非文背過他，嘀咕：「還好哥有練身子，這麼重。」

  他吃力地搬著他，看著自己的小沙發，最後還是進房。

  「呼…我家小沙發容不下你，才讓你睡床，你別臉上貼金。」他也不知道要說給誰聽。

  「你家的床，真好睡。」他拉上他的手，攬他上床。

  「你醒了幹嘛不回家。」拉開杜傳家的手。

  「就說了，你家的床，真好睡。」他仍閉著眼。

  「回你家去。」卻也沒掙扎，靠在他懷裡。

  杜傳家嗯了一聲，手伸進褚非文衣服裡，滑著他的腰。

  「別鬧了。」拉著他的手。

  「嗯…我睡會兒。」手也停下來了，頭靠在褚非文身上，沉穩的溫熱鼻息吐在他頸邊。

  他起身，為杜傳家蓋上被子，不願多想。

  重新來過，他不敢想。

  不管是不是誤會，當初的種種不安還是影響著他。

  穿上運動鞋，他在附近跑上一圈，腦子裡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

  回家見了他在睡，還輕手輕腳地進浴室洗澡。

  褚非文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貼心，吵醒他又如何，可卻總是放低音量，連手機都開靜音，他真的覺得自己瘋了。

  沖著熱水，閉上眼，讓自己放空。

  忽然腰間滑上了一雙手，環著他的腰，還咬上他的頸。

  「你，別咬，會留痕跡。」

  「好。」他用舔的。

  「你不是累嗎？」推著他的頭，盡量拉出距離。

  「剛剛睡了很久了。」拉下他的手，他又吻上他的背。

  「你幹嘛又脫光衣服! 」他現在才看見杜傳家裸體。

  「洗澡，難道還穿衣服？」手仍是不規矩，滑著他的小腹，握上他的慾望。

  「你又來。」他悶哼一聲，咬唇。

  微微彎腰，卻碰上杜傳家的下身，抵在他的腿間。

  「你有腹肌。」杜傳家抹上沐浴乳，滑著他的身體。

  「你自己也有，別摸我的。」他臉紅，喘著氣，拉開握著下身的手。

  杜傳家放開手，撫上他的臀，指頭順著水滑進臀縫，吻著他的背，低聲說：「那你摸我的，不過，要等等。」

  褚非文恨死自己又被他撩動，紅著臉靠在浴室牆邊，身後的抽動讓他發顫。

  「這次，總該答應我了。」滑出手指，他下身一挺，聽著褚非文動情喊叫，他彎起嘴角，又咬上他的頸。

  褚非文只覺得花灑的熱水，燙了他一身，杜傳家吻過的地方都熱得發疼。

  撫著他的身體，哄誘：「嗯？小寶？再愛我一次？」

  褚非文搖頭，咬唇。

  杜傳家嘖了一聲又咬上他的頸，落下吻痕，褚非文無法抑制口中呻吟，和著彼此腰間的律動，配著水聲，聽得讓人臉紅心跳。

  門鈴又響起。

  兩人仍是激情，交合聲順著水流的潤滑，在浴室裡響得大聲，杜傳家又是一陣抽動，逼得褚非文無法分神細想誰按了門鈴。

  「好像有人按鈴。」他腿軟，杜傳家的白濁自臀縫流出，臉紅的推開他。

  「先幫你洗乾淨，我再去看。」他抱過褚非文。

  「我…我自己來。」

  「你自己弄不好的。」又說：「上回不也是我清理。」

  褚非文紅著臉，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和他做愛。

  指頭在他身後滑動，他仍會臉紅心跳，一如當年。

  「…心跳很快。」杜傳家笑著。

  「不…」他急著否認。

  「我說我。」抱著褚非文：「這十年曾下定決心再愛別人，可始終不行，我還是無法放棄你。」

  褚非文手發顫，咬唇。

  「後來幾年，我也懶得試，偶然聽見你們高中同學說你在英國勝亞工作，我拚進了勝亞，去年十月外派英國，還找了你一個月，卻始終沒消息。」

  褚非文低頭，當然會沒消息，他十月就和父親吵架了。

  「你…還是改姓了。」他知道學長家的事。

  「是，改個姓而已，他們三人好就好。」他說的自然。

  「嗯…」接過浴巾，又聽見門鈴。

  「真有人按鈴。」杜傳家套上衣服，自在地走去應門。

  「你等等，這是我家…」

  「好好好，我有分寸。」

  「你! 」攔不住他，褚非文乾脆放棄。

  杜傳家隨意套上衣服一開門就見著林倩倩。

  「對不起，我按錯了嗎？不是說十二樓二號。」林倩倩又按了手機。

  「找誰？」他嘆氣，語氣不是很好。

  「找褚非文。」她說話輕輕柔柔，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杜傳家又嘆了一聲，如果是吵得起來的，他還能凶狠些，偏偏是這款的。

  中法混血，說話輕柔，氣質高雅，一頭褐色長髮，臉小嘴小，你看看連眼睛都是這麼楚楚可憐。

  「他在洗澡。」開了門，抿唇。

  林倩倩看見杜傳家一臉不願，她緊張地問：「我打擾你們了嗎？」

  「嗯。」心不甘情不願。

  「那…我放個東西，先走好了。」她手足無措。

  「好。」杜傳家又是一嘆。

  要是個矯情做作女就算了，這女的，好像是認真的。

  房門打開，杜傳家看著穿高領的褚非文，彎起嘴角。

  褚非文瞪了他一眼：「倩倩？怎麼來了？」拉著領口，蓋住頸上的吻痕。

  「我好像打擾你們，改天再來找你。」又用英文說：「你都說了要和朋友聚，我還來，對不起。」

  「沒關係，坐一會兒，水還是果汁？」他轉身倒了水給她。

  「都好。」她看著杜傳家臉色沉下，坐得有點拘謹。

  「林叔叔最近好嗎？」褚非文客套的問候。

  反倒是林倩倩一臉關心：「小寶，我看叔叔也沒真的生氣，你有空還是回家一趟。」

  「好。」褚非文應著，卻沒有多說。

  杜傳家看了他一眼，明明就還在賭氣，口是心非的傢伙。

  「小寶…你別賭氣。」

  這句話讓杜傳家皺眉，這女的，不好處理!

  「倩倩，妳下次別幫我帶東西來，我從英國帶回來的行李都還沒整理。」指了指窗邊的箱子。

  「我就帶了你房裡的幾樣小東西，阿姨說要裝修你的房間，我怕弄壞就帶來了。」她提起一個小行李箱。

  「讓我媽寄過來就好，倩倩，妳好像是明星對吧？」褚非文自然地問，他不追星，倩倩又是他從小的朋友，他根本無所覺。

  「對。」她笑著，終於關心她了。

  「妳這樣過來，會傳緋聞，對妳不好，下次讓我媽寄來就好。」

  林倩倩微愣，有些失望卻也甜甜地笑著應好。

  杜傳家伸了個懶腰：「我睡一下。」

  「你回你家。」他拉上他。

  「我不要。」勾上他的頸，還拉了下他的高領。

  褚非文臉紅的低下頭：「你別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杜傳家刷著他的頭：「一個小時後叫我。」

  「喂! 」他站在房間門口，嘀咕：「什麼口氣!混帳…」

  林倩倩看著他紅著耳朵，她起身走近褚非文。

  「倩倩，要先回家嗎？我送妳。」褚非文轉身笑得和往常一樣溫和。

  林倩倩見了他的笑容，跟著彎起嘴角，邊穿鞋邊說：「剛剛還以為你臉紅了。」

  「什麼？」

  「沒事，說讓你請我吃飯。」跟上褚非文。

  「現在啊…好像也只有咖啡廳。」關上門。

  林倩倩戴上帽子墨鏡，挽著他的手：「走吧! 」

  褚非文有些不自在，他禮貌性地拉下她的手。

  「妳真像個妹妹。」褚非文仍笑得溫柔。

  林倩倩微愣，低頭一臉受傷：「我…我喜歡你。」

  褚非文為難地看著她，才說：「倩倩，我沒把妳當成那種對象。」

  「我比列哥還喜歡你，我知道感情不能比較，可是…我也伴了你十年了。」

  「倩倩，我…」

  「還是，還是你還喜歡那個向什麼的。」

  褚非文臉紅，連耳朵都紅。

  「我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她長得多美，只知道她年紀比你大，姓向。」林倩倩看了他臉紅，扁嘴。

  褚非文皺眉，他確實沒忘過杜傳家，捂著臉，他有些難為情。

  「你看，你又想起她了。」林倩倩急得都含上淚。

  「我？」他紅著臉。

  「小寶，你喜歡我不行嗎？」她眼淚滑落，一副可憐樣：「你都和她分開十年了，我也待在你身邊十年了，就分一點愛給我，不行嗎？」

  「倩倩，對不起。」

  林倩倩抱上他，他伸手拍拍她，看她哭成傷心，說幾句話，攔了車便讓她先回家。

  而他自己就在附近轉了一圈才回家。

  褚非文坐在社區中庭的椅子上，曬著暖陽。

  雖然林倩倩誤會學長是女的，卻看出來自己還沒忘記他。

  「憑什麼…讓我愛你…」比你愛我多。

  當初向媽媽都說了要讓學長和學姊訂婚，縱使向媽媽不知道他與學長的事，說的也無心，可至少學長也該拒絕，怎麼可以咬定他不會傷心，還若無其事的吻他和他做愛。

  褚非文想著都覺得委屈，坐上電梯，他又想得入神，身後跟了個人也不知道。

  身後的人跟出了電梯，按了杜傳家的門鈴。

  褚非文才一愣，看了那人一眼。

  是那個名嘴，王已崝。

  「你…」王已崝先開口了。

  「我？」褚非文一臉納悶，他不記得他認識王已崝。

  「你還有臉跟著傳家啊! 」拿下墨鏡，不屑完全表現在臉上，又說：「我要是你，早就移民了，還有臉回來。」

  「你認識我？」

  「我還不想認識你，呿! 」

  王已崝拿下墨鏡，一身西裝筆挺，現在手又插著口袋，跟只穿著休閒服的褚非文一比，氣勢完全壓過他。

  「你別再纏著傳家，反正那時候也是你先告白，就走的瀟灑點不是更好。」王已崝又按了一聲門鈴。

  「我先告白又怎樣! 」可惡!杜傳家你拿這點和朋友開玩笑是吧!

  「讓你好聚好散。」王已崝嘖了一聲，他不喜歡什麼小寶的，還傳家之寶!

  「誰要纏著他! 」褚非文開著自家的門，又說：「我不會再纏著他了! 」

  門被打開，杜傳家從他家走出來，見了王已崝，又看了褚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