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当年以一当十、气吞山河，手仗玉钺、呼喝万军。

  他从无败绩。

  却死得那样凄惨。

  忍不住喝得酩酊大醉，午夜梦回，心口的位置又痛又痒，是伤口发了炎，然无药可医。

  握着那把错金纹的铜戈，可以想象他死得多么不甘。

  一定是恨不得杀了自己吧。应子封苦笑。

  “阿封，我喜欢你。”

  “你那么弱小，可怜，无助。”

  “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而应子封的回答是:“你错了，此当乱世，群雄争霸，弱肉强食。对弱者的怜悯就是对你自己的残忍。”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应子封摇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你，必须，永远，躲在我的羽翼下!”

  应子封微笑着讥讽:“将军大人，会不会太贪心了呢？”

  “痴心妄想啊。”

  他拔出剑，怒目而视:“杀了你!”

  剑刃贴上了应子封白皙的脖颈，一阵刺痛，鲜红的血沿着剑刃滴下，砸在黑色的地板上。

  剑掉在了地上，他跪下，捂住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应子封坐在高高的王座俯视他:“我要你的兵权，你觉得如何?”

  他握了握拳，半晌，道:“遵君命。”

  应子封为他穿上皮甲，抚摸着黑犀皮甲肩上的兽纹，垂眸道:“去边疆吧，别回来了。”

  他看着应子封乌黑的发顶，平静地道:“遵王命。”

  “我想抱抱你。”

  应子封点了点头。

  “喜欢你。”

  “我要为了你而死。”

  应子封看着他骑在雄伟的黑马上，气宇轩昂，摇摇头，轻笑:“别傻了，去边疆，找个漂亮的姑娘娶了吧。”

  后来，应子封下了汉胡通婚的禁令。

  通婚者，降三级。

  贵族，杀无赦。

  真是疯了。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想你。

  在你死后的一月又三天里，每天都好想你。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