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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扭曲的童話(六)
作者:喵芭渴死姬      更新:2018-03-02 08:12      字数:6839
  被認作天使的董司常心情是麻木的。

  一般來說,如非必要,他是盡可能避免「直接」出現在人類面前,當初會為克里斯現身,完全是他看上人家想拐回家而已。但這一回,誰也沒料到已被列為禁地的偏僻古林竟還有人類,他便在沒遮掩身份的情況下,被艾托爾自動代入符合信仰的神祇形象。

  而他不愛扮天使的原因,則在他們隨艾托爾回寢墓見芙蕾亞後,徹底體現了。

  「主啊,我有罪。」

  早在路上就聽尤爾解釋過芙蕾亞身份的幾人,見又一位拜倒在董事長的披風下,忍笑的忍笑,看戲的看戲,就沒一個出來幫忙解圍。尤爾甚至摸摸鼻子小壞心地想著,早知道董事長這麼好用,他一開始就該直接拎著對方到處喊:「天使來了!」也省得他跟艾托爾打得那麼累。

  「……」

  董司常木著臉,森森地感受到這群沒良心下屬的滿滿嘲諷。其實,他真不是故意排擠人家的文化,只是每次都免不了要聽一場告解,自己還得忍著滿肚子槽點,為西方天界的同事們保持優良形象,次數多了也實在憋屈。

  他深吸口氣,淡定地癱著一張咒怨小鬼臉(儘管在芙蕾亞和艾托爾眼裡是高貴聖潔還頭頂光環)以充滿知性的莊嚴口吻,裝逼一把地說:「我奉天父之令,為降罰予魔女堤雅而來,你所言之罪,可與她有關?」

  芙蕾亞聽「神」有意制裁女兒,顯然堤雅經過這麼多年的教訓仍無悔過之意,甚至變本加厲,連天都容不下她,不免心中一痛,身形也變得飄渺起來。

  艾托爾立刻低勸:「王后,您已為她做得夠多了,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救贖。」

  大家納悶地互視一眼。

  為何要說救贖?若按尤爾先前所言,芙蕾亞認為自己縱愛女兒有罪,那艾托爾呢?是什麼原因讓這個人類存活至今並令堤雅如此畏懼?又為何這片森林會變成這模樣?如果只是為了保護女王陵寢,就擺下如此陣仗影響此地生靈,未免也做得太過,而這又跟堤雅直到兩年前都能保持芙蕾亞的容貌有何關係?

  許多疑惑接連冒出,唯一能解惑的這縷幽魂偏又是堤雅的母親,母女連心,女兒作惡多端,仍是母親的心頭肉,所以他們再怎麼急切,也只得耐著性子等她緩過來。

  董司常想了想,令暗衛將被堤雅附身的女孩抱到芙蕾亞面前,緩聲說:「這孩子家庭安康,本該一生健康安樂,如今卻性命垂危,你可知是誰所為?」

  雖是問句,言下之意卻再明顯不過。

  芙蕾亞驚愕地掩住嘴。先前她聽說詛咒之事時,心中雖失望難過,但畢竟尤爾人仍好好站著,那衝擊自然不比眼前的慘狀,而女娃兒烏紫的嘴唇與因冰封而呈青灰色的皮膚,在在都喚起千年前那如同噩夢的往事,令她不住顫抖。

  一條條年輕的生命慘死在王宮的階梯上,無辜的百姓終日惶恐,年幼的孩子們躲在藏身的地洞裡,饑寒交迫,骨瘦如柴,最終仍沒逃過餓死的命運,更多奮起勇抗魔政的人民,在討伐的大戰中,以極其可怕的死狀倒在血流成河的土地上——這些慘絕人寰的悲劇,全因她一顆愛女的心所致。

  尤爾望著她悲戚又悔恨的神情,不由自主又想起那首搖籃曲。他細細品酌蘊藏歌聲的思念時,忽然靈光一閃,伸手輕碰小女孩的臉,腦海便閃過一段記憶。

  因父母終日忙碌,無知的小女孩在孤單寂寞下,無意間得知來路不明的許願魔法,竟招來一縷魔靈的注意。她天真地許著願:「我好想媽咪,希望媽咪能陪我玩。」

  映著燭光的鏡子中,黑髮雪膚的魔靈少女揚著甜美的笑容,告訴她:「我也好想我媽咪,我們一起去找媽咪吧。」

  「……」

  尤爾收回手,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那歌聲如此共鳴的原因了。

  「你知道她很想你嗎?」

  芙蕾亞詫異地看向尤爾,不只是她,其他人也都投來驚訝的目光。

  尤爾無視大家的疑惑,一臉淡漠地說出感應,注視她的碧眼卻有幾分不忍的譴責,「她調來那麼多魔,又附在這孩子的身上,不止一次用分靈在這裡徘徊,也許還犧牲了更多人,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報復,而是思念。」

  「堤雅她……思念?」芙蕾亞的神情從訝異到疑惑,似沈陷回憶而迷茫到恍然,後歸於釋懷的惆悵,終化出一聲長嘆,因過於悲傷而差點散去的靈魂又鮮明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肯定?」克里斯不太能理解,照這話聽來,這對母女應當感情極深,但所有記載和尤爾的感應夢卻說明這對母女相殺許久,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尤爾苦笑地指了指腦袋,「是咒殺之印讓我感受到那份想回應歌聲的心情。」

  「……」

  敢情是相愛相殺啊!

  克里斯抹了把臉。好吧,這種虐戀情深的獵奇風,拎盃毋愛(不想)瞭解。

  董司常卻是明白了。再邪惡的人,仍會基於某些因素而對某個對象抱有一份執著,即使那表達方式有多人神共憤,好比堤雅對芙蕾亞,又好比……約翰對尤爾?

  等,純惡之魂會有感情嗎?

  這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董司常便暫先壓下,見芙蕾亞的神情終於不再舉棋不定,就示意護衛將女孩帶下去,正色問:「準備好了嗎?」

  芙蕾亞抬頭瞻仰「天使」因聖光照耀而端莊朦朧的臉,下定決心地點了頭。

  「一切,都從那面鏡子開始……」

  曾經,她有個美滿的家庭、英明仁厚的丈夫、天真可愛的女兒,如同每個童話故事,一家子在王國的城堡裡過著幸福的日子。

  然而,堤雅天生有個致命的弱點——心臟衰弱。醫生們都斷定可愛的小公主活不過二十歲,夫妻倆心疼女兒天生病弱,因而極盡寵溺,與他們交情甚好的法師也給予祝福,讓小公主直到生命盡頭都能無病無痛。

  但大家沒想到的是,理應完美的堤雅小公主缺的不僅僅是一顆強健的心臟,還缺了一個善良的靈魂,只是在教養極好的優渥環境下,那黑暗的一面從未顯露出來,直到公主十五歲的壽辰宴上,一位自稱是公主仰慕者的神秘人獻上一面手拿鏡,從此堤雅不僅對鏡子愛不釋手,更終日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一日,國王無意間聽到堤雅與鏡子的對話,得知女兒在鑽研黑魔法,並有意以靈魂交換術取得美麗又健康的身體,頓時大為震驚,欲阻止愛女犯下大錯,又覺得此事大意不得,便先回房與妻子討論,也不意外地得到了反駁。

  「只是一時興起玩扮家家酒吧,堤雅平時都待在城堡裡,沒跟外人接觸,陪在身邊的也都是些普通的女孩兒,哪能學到什麼魔法呢?」愛女成癡的芙蕾亞,一點也不相信可愛的堤雅會做這種事。對一個母親而言,寶貝女兒永遠都是純潔的小天使。

  國王一聽,也覺頗有道理,光憑三言兩語確實難以斷定真偽,此事便暫且作罷。

  豈知,一個月後,國王突然暴斃身亡,屍體附近的花草全數枯萎,這怪象引起宮內議論紛紛,然而正為喪夫心碎的芙蕾亞,還沒意識到不對勁,逕自沈浸在自己的悲傷中。

  哀悼的眾人紛紛離去,她帶著女兒守在丈夫的遺體旁,憔悴地凝視著不再張口言笑的男人,不禁悲痛欲絕,淚如雨下。

  「母后為何要哭?」

  孩子天真的語氣彷彿不懂生離死別,她沒有多想,泣不成聲地說:「因為傷心,世上最可怕的痛苦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永遠失去心愛的人,這是最難承受的痛。」

  「那等我死了,母后是不是也會這麼傷心?」

  「這是當然的,孩子。」她含淚望著堤雅惹人心憐的小臉,想到沒過幾年就又要面臨喪女之痛,就越發悲痛。一生中最愛的兩個人都早早離她而去,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有方法可以救我的話,母后願意幫我嗎?」

  她緊緊抱住心愛的女兒,生命中僅剩的摯愛,激動道:「堤雅,我的小寶貝,如果世上真有能救你的藥,母后絕對願意用一切來換取你寶貴的生命。」

  「那真是太好了,母后。」

  聽到如此歡快的語氣,芙蕾亞不禁一愣,隱隱有股奇怪的感覺。她納悶地擦去淚水,仔細注視堤雅,卻見女兒漂亮靈巧的星眸竟滿含笑意,沒有一絲喪父的哀傷。

  「堤雅,你……」

  堤雅拉著她的手搖晃,就像平時向母親撒嬌般,親暱地憨聲說:「母后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能永遠地在一起,沒人能把我們分開。」

  女孩笑得天真無邪,話裡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怪異,這時,丈夫生前的話猛然浮上芙蕾亞的心頭,加上宮中的流言誹語,她這才心中一驚,一向健康的丈夫怎會無故暴斃?難道真是堤雅在學習邪術的關係?

  從那天起,她開始暗中觀察女兒的言行,果真發現許多不尋常處,特別是那面絕不離手的鏡子。每當她看到堤雅照著鏡子的笑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彷彿那鏡子有什麼魔力在影響原該純潔的孩子。於是,她決定尋個藉口拿取鏡子藉機摧毀。

  「堤雅,母后的手持鏡掉了,能不能借你的用一用呢?」

  「好啊。」堤雅笑著取出鏡子遞給她,「母后也照一下吧。」

  原以為計畫順利進行,誰知,就在她接過鏡子的那一剎那,就忽感一陣暈眩,接著便失去了意識,等到醒來時,她已在不停搖晃的馬車裡,而正駕車前往森林的男人,竟是曾受她恩情並宣誓效忠的艾托爾。

  她不解地出聲呼喚對方,發出的嗓音竟青澀又熟悉得讓人心驚,而艾托爾向她喊出的那句:「堤雅,你竟敢弒父!」更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已不在原來的身體裡了。

  烏黑濃密的長髮、嬌小纖細的少女身材、緩慢跳動的心臟與虛弱無力的喘息,在在都證明這具身體是屬於誰的。

  ——「堤雅想用靈魂交換術取得美麗又健康的身體……」

  ——「如果有方法可以救我的話,母后願意幫我嗎?」

  天!原來堤雅的靈魂早已墮落!

  想通了這一切,卻為時已晚,如今她只能盡可能保命,也不願眼前的人背上一條無辜的生命。慶幸的是,向他人證明身份雖十分困難,但對艾托爾來說,卻意外地容易。

  「原來如此,艾托爾所敬仰的王后絕不會忍心殺害親生女兒,王位上的女人果然是假的!」在聽她說出兩人僅知的回憶證實身份後,艾托爾就立刻帶著她逃亡了。

  艾托爾的反叛破壞了堤雅精心安排的計畫,追殺的懸賞令漫天灑下,逼得兩人不得不逃往森林深處,向隱居的故友法師尋求庇護,才逃過劫難。

  然而,她一人安生了,百姓們卻迎來了惡夢。

  堤雅以她的身體獲得健康與寶座後,食髓知味,越發沈迷黑魔法,竟為追求永生和力量,大量吸食健壯男丁的精氣,並浸泡年輕男女的鮮血維持美貌。自此,黑暗降臨,魔氣籠罩王宮並漸漸往外擴散,幾乎侵蝕了整片大地,令生靈們避之唯恐不及。

  隱居森林雖然安全,但堤雅的暴行仍不斷傳來,讓曾身為一國之母的芙蕾亞再也無法坐視不管。為了不讓女兒年輕早逝,她願意犧牲自己毫無怨尤,但若因而生靈塗炭,就不是她所樂見的了——這份罪孽,既因她對女兒的不當溺愛而起,便由她來結束!

  最後,她與艾托爾在故友協助下逃到鄰國,以堤雅公主的身份尋求兵力協助,召集自願對抗魔政的勇士組成討伐軍,同時故友也召回所有法師,並遠赴他方求得傳說中能斬殺一切邪惡的寶石,製成斬魔斧交予艾托爾,展開了驚天動地的誅魔大戰。

  這場仗打得極其慘烈,堤雅不知用什麼法術在這片土地下了魔毒,不論人或動物,一旦染上魔毒,便會化成不知名的生物,令他們傷亡無數,儘管如此,仍沒人有一絲怯弱,因為當生命已失去所有,甚至連活著都是一種折磨後,再沒有什麼能令他們感到恐懼了,寧死,也絕不讓魔女勝利!

  終於,他們費盡心思,在法師們聯手打造的法器制衡下,使堤雅重傷潰敗,躲入黑暗之鏡。法師們用盡方法都無法破壞鏡子,最後只能將它層層封印。

  靈魂交換術難以破除,芙蕾亞回不到自己的身體,滿目瘡痍的大地也回不去過往的面貌,因魔毒化為怪物的子民更是受盡苦難——施咒者一日不死,他們一日無法恢復,這個國家已正式走入滅亡。

  餘下的幾年裡,她以堤雅之名接任王位,努力鑽研魔法,試圖協同諸位法師破除毒咒,但日子一天天過去,眼見她這個身體的生命將至,百姓仍在水深火熱中,魔毒依然未解,甚至蔓延整座森林,更有外流跡象,鄰國個個恐慌。

  更糟的是,被鎖在宮內保險庫的黑暗之鏡竟然不翼而飛了。

  幸好,法師算出未來將有位有緣人拯救他們,何時到來,卻是未知。於是,為了阻止魔毒擴散,他們不得不做出決定——徹底冰封這片受污染的土地。

  以她的靈魂為陣眼,法師們將自身靈肉化為鎮守八方的陣腳,佈下這涵蓋王國乃至森林的龐大迷陣,關住所有遭毒化的生物,擅入者亦將永遠被困入迷陣。因堤雅犯下弒親的滔天大罪,又讓母親一人承擔所有罪果,曾賜予出生祝福的法師便以魂飛魄散為代價,逆轉祝福,詛咒大不孝者永生不得靠近陵寢,否則將受噬心焚身之刑。

  因整件事太過駭人,知情的鄰國王室為安定民心,不敢將真相公諸於世,僅依她的交代留下模糊的隻字片語,期待有緣人能依循這點線索而來。

  所有人就這麼在無盡的死寂中,等待預言的有緣人出現,以求解脫。

  「那你呢?」董司常轉向艾托爾,語調毫無起伏,令人聽不出喜怒。

  艾托爾立刻回答:「艾托爾自願接受守墓契約,王后一日未得安息,艾托爾便一日不死,以這把斬魔斧守在陵寢等候有緣人。」

  聽完整個故事後,大家已不難猜到那面鏡子是被誰偷走,又被誰解開封印,才讓堤雅得以用芙蕾亞的型態再次胡作非為,直到兩年前被他們重創,又用不知什麼方法逃過靈肉消散的下咒代價詐死,再由約翰收集她的殘魂重生,才恢復了少女原貌。

  「難怪她會下那種詛咒。」尤爾總算明白芙蕾亞聽聞受咒內容的反應了。

  兩年前,晊世他們追捕魔女的那場行動中,堤雅自知不敵,又心有不甘,便要他們飽受「最可怕的痛苦」——永生失去摯愛。

  這麼說起來,芙蕾亞失去丈夫的悲痛泣語,竟一字不漏地印入了堤雅的心底,這邪惡少女對母親的在乎,實際上是超乎大家所預料的,但為何後來卻要殺她呢?

  同樣察覺到此點的黑晊世,凝眉沈思半晌,不自覺握上尤爾的手,問:「以堤雅的力量,在轉換靈魂後,要殺你應是輕而易舉,為何不自己下手,卻另派艾托爾動手?」

  芙蕾亞搖了搖頭,「也許是我當時在她的身體裡,她下不了手吧。」

  「她要殺你,不單是為了殺人滅口吧。」黑晊世的德語不如董司常和尤爾流利標準,卻一字一句非常清楚,反給人一種道破真相的莫名威迫。他像壓抑著什麼情緒,微微收緊手指,沈聲道:「我曾聽說一種失傳的古老儀式,僅限於血親之間,可將死者的靈魂綁附己身,永不分離,直至死亡,方共赴黃泉,但前提是,對方絕不可死於己手。」

  「我不知道。」芙蕾亞摀住臉,後悔莫及地嗚噎道:「我當時真不知道,我們都以為堤雅只是怕事跡敗露才想殺我滅口,直到我們擊敗她回到王宮,發現她房裡那未能完成的儀式法陣,才知道她原來想綁縛我的靈魂,但真正原因卻是到如今才想明白……堤雅,我的堤雅,竟想用這方式與我永遠在一起,她怎能這麼傻?」

  尤爾蹙起眉,忍不住丟出一句極具現代心理學意義的話,「所以,她覺得自己被母親背叛拋棄了,就變成變態大惡魔報復社會?」

  「嗚……」

  芙蕾亞的淚噴更凶了。

  「……」

  阿飄的玻璃心不能亂戳!

  尤爾頗感歉赧地撓了撓臉,惹得黑晊世一個失笑,就稍微放鬆力道,以指腹輕揉掌中的手,邊小心觀察尤爾的神情,見他沒有企圖掙脫的跡象,就放大膽地再次握緊,本因事件緣由而隱怒的心情頓時好轉許多。

  殊不知,尤爾也偷偷覷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瞬揚即逝。

  克里斯沒那麼多細膩神經揣摩這對母女的心結,不耐煩地抱臂問:「然後勒?你們花這麼多心思守在這裡,不會就只是等我們來救你們吧?」

  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當聽聞整件事是因這盲目的母愛而起時,他就冒起一肚子火,要不是還牽扯到許多其他無辜的生命,以及外頭還有隻魔女在趴趴走,他真想直接走人,任她繼續躲在這哭個夠。

  芙蕾亞愣了愣,望向高貴神聖的「天使」,便聽那「聖音」凛然道:「誅殺邪物乃唯一之道,天父仁慈,願寬恕你的罪,還望你聽從教誨以拯救蒼生,重回天父懷抱。」

  又說了一大串主啊天父的,只差沒把聖經福音也背出來,董司常不禁默默為自己按了個讚。呼,裝逼什麼的,他真是寶刀未老……喂!臭阿克那什麼表情?

  克里斯無語丟回一記白眼,赤裸裸地表達一個訊息:「你個冒充天使的死神棍!」

  現場唯二沒與地府簽約的人類,自然沒看出他們的暗鬥,滿心沈浸在「天父願寬恕他們」的感動中。芙蕾亞誠摯地畫著十字,說了句:「感謝主」後,便雙手放在胸前,閉目低頭,不一會,一團紅光自胸口浮現,待光芒散去,手上便多出一條項鍊。

  「這是法師們用我部分的魂魄煉製而成的法器『母之心』,能限制堤雅的行動,這是我們當初能困住她的唯一方法。」

  董司常接過項鍊,見項墜是一顆鵝卵石大小的紅晶石,豔紅如血的晶體隱隱散發著白色光暈,他忍不住凝神一看,略感訝異地「咦」了一聲。

  「怎麼?」

  面對其他人的疑惑,董司常搖搖頭,沒有直接回應,反而對芙蕾亞說:「你可知這項鍊若有任何損壞,你也將魂飛魄散?」

  「我知道,若真是如此,那便是主要我受的責罰吧。」芙蕾亞凝視項鍊的眼眸閃爍著淚光,「只望我的子民們能從這厄運中解脫,而我那曾經天真無邪的孩子啊……」

  她不忍地閉上眼,愴然淚下,「既然她執迷不悟,就讓她接受應有的制裁吧!」

  總歸是心碎的母愛,縱然曾有不是,仍令人不得不動容。

  董司常收好項鍊,鄭重承諾:「堤雅的事,我們會解決,望諸位能早日安息。」

  交代完日後會有其他天使接手此地的淨化事宜後,他們便在艾托爾的護送下離去。

  臨離開前,芙蕾亞對尤爾說了句:「謝謝你,有緣人,是你為我們帶來了天使。」

  尤爾一愣,想起芙蕾亞擁著嬰孩唱歌的溫馨畫面,不禁心頭一軟。

  其實,她也不過是個一心想追求幸福的平凡母親,有誰能想到自己滿心的珍愛會成了滋育惡魔的巢囊呢?自己當初不也是如此嗎?甚至同這母親一般,曾抱有期待惡魔有一絲良心回頭的可笑念頭。

  笑黃粱一夢,終是一場空。

  他輕嘆地揚了下淡漠的嘴角,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繼續前行。

  ☆ ☆ ☆   ☆ ☆ ☆   ☆ ☆ ☆

  後記:

  扭曲的白雪公主www

  才不說是看了《白雪公主與獵人》後,徹底敗倒在美艷無雙的皇后裙底下,決定要幫她改寫結局啦~XDDDDD(#

  小黑你可以再大膽主動一點,偷牽小手不夠,就直接撲上去狂吻!(X

  批個欸死偷偷說:

  克叔的原型其實就是雷神索爾——剪掉長髮+消掉嬰兒肥版本XDDD

  by 喵芭渴死姬 / 初版:09.02.2014 / 二版:03.02.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