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书库 | 排行榜 | 新闻资讯 | 交流论坛
浪漫言情 | 耽美小说 | 同人小说 | 综合小说
最新公告: 由于网站近日持续遭受黑客的网络攻击,为避免大家出现经济损失,现将所有充值通道都暂时关闭!!望各位互相转告!
第四十章 狐狸本性(上)
作者:南佬      更新:2016-11-29 18:01      字数:0
  奈何火流黑不見底,面上黑流如鏡,鬼剎羅君蓮足踩上彷如結冰湖面,蓮足下黑流靜止,足起再掀洶湧,走近浮載於暗流上的那抹將士身影旁,黑流下的白骨綠光唰地一聲退步數十呎,她纖手一捺拎起了昏厥的天引,使之平躺朝天,身上黑流順著他的身形流下幾抹橘火,似水流卻是發黑,冒著光火。

  「苦了你了,孩子。」勾唇,單手一轉按上天引心窩,就見他咳了幾聲,吐出黑水。

  天引雙眼通紅,雙手撐地,衣袖下的雙手碰上一旁火草,未覺火燒疼痛,緊緊攥上一把,隱忍內心苦澀和激動,不能理解天牧為何將自己扔下,倘若是自個兒,他便是跳入黑流裡也要將兄弟救起。

  親兄弟,不是!

  他又吐了口黑流裡的污火,全身都是爪痕咬傷,左手臂畫上一痕深狠的血痕,欲起身卻被鬼剎羅君按下,纖手一轉又上他,靜靜地躺於半空歇息。

  「君魔……」哽咽,還是無法相信天牧的狠心:「……謝君魔相救……天牧他……他不……他……」

  無法再為天牧求饒說情,心頭一股他自己也不懂的思緒縈繞整個思緒,一種不曾擁有過的困擾在他心中亂竄,竄得他躁動不安,似怒非怒。

  「本君魔沒刁難他,不過天引……」鬼剎羅君輕嘆一聲。

  她語重心長,說著倘若天引也將自個兒當長輩看,就聽她幾句勸,見天引乖巧老實地起身拱手,微微斂下眼。

  「你們這些皇子中,屬你最心善,因為心性單純,總是無法透視心機,你身為長皇子,將來是最有可能繼位天界。」說到了繼位兩字,她刻意放緩放輕自己的音量。

  天引身子明顯一頓,內心的躁動再次翻騰,什麼傳承繼位,他從未想過,擰起眉頭單手撫上額前,眾皇子中父皇最屬意的應是天璽,怎麼說也該由天璽繼位,輪不到天牧!

  只要不是天牧便好!

  思即此,他心頭的焦躁便少了一半,壓下了那股翻騰。

  「我天資愚鈍,天璽自小比我優秀,讓賢於他,我這做大哥的也心甘情願。」

  鬼剎羅君背過他,勾上一抹若有似無地笑。

  她便是要他選邊站。

  心,這種東西就是這般奇妙,只要開始做出了選擇,戰爭邊開始了。

  「天引,本君魔……有一事……」將話說了一半,面露為難。

  「君魔但說無妨。」

  鬼剎羅君看著黑流火焰波流,往地獄門方向望去,孟婆小小的身影划著比自個兒身子還要大上一倍的木槳,朝他們划近。

  「天引。這事本是違背天地規律,可本君魔見你受傷,又念在你重情重義的份上,特此破例一回。」說得不清不楚,半回眸示意他望小船上望去。

  天引確實聽不懂,順眼望去,雙目睜大,眼裏血絲發脹。

  「天……天……」喊不出口。

  這讓他怎麼相信,誰能傷了天神神靈!誰能殺了天尊神子!

  鬼剎羅君輕語,說了天璽是為了救藍影被鬼后誤殺後,雖得天神審判,可天神仍怪罪於藍影麒麟。

  「……誅殺令,天引,你父皇將藍影趕盡殺絕,可你也清楚誰是誰非,藍影做錯了什麼?」她激動地眼眶泛紅,隨後又說了聲抱歉,讓晚輩見笑了,拭淚背過身子。

  「君魔為何如此傷心?」

  鬼剎羅君勾唇,也只是一瞬,轉頭又是一臉眼紅心碎的模樣。

  「紅火那孩子一心護著藍影,護著他,躲著誅殺令,本君魔就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孩子……」忽地噤聲,說了讓天引忘了自己的胡言。

  天引一凜,趕緊低頭:「不,是在下唐突。」

  他一臉拉緊口實的模樣,君魔願意將自己內心的苦楚說了出來,便是信了自己,他也不能當上背義狡詐之徒。

  船槳劃破火流,小船在鬼剎羅君前停下,孟婆並未拱手也未行禮,裝著自己划累了,在半途歇息,畫出一抹橘火光,半仰頭飲火解渴。

  鬼剎羅君一抬手,隔空扶上天引,讓他與船上那抹發著淡淡金光卻已呈半透明狀的身影說上幾句道別。

  「天引,本君魔只能幫上這麼點忙了。」

  「多謝君魔。」天引再次拱手。

  他哽咽,眼紅,瘸步飄向小船,看著天璽嘴角那抹熟悉的笑容後,鼻酸落淚。

  「大哥。」天璽的聲音聽起有如空鳴回音,語氣仍是帶著他特有的調皮。

  「你就這般想那藍影轉世。」天引語帶責怪,卻是更多的不捨。

  在父皇讓天璽閉門在宮裡的那些日子,他每日守在門外與天璽聊天說地,聽著天璽說上韓凜,也聽著他說想韓凜。

  自己沒有那般想念情緒,當時也不曾想過天璽為何有想的念頭,只覺得他就是比自己聰穎,會懂得想這般情慾,也是自然。

  今日,遭天牧背叛,本以為有天璽可以依賴,卻在奈何橋邊與天璽相遇,內心那股悲傷與憤怒交織的躁動,再次叫囂,似有什麼力量衝上了他的胸流入了他的腦海,打破了原本的自己,擰眉忍受那一時的暈眩。

  「大哥,能為你做些什麼?」仍是閉眼,卻清楚感受到那股力量漫溢全身。

  「……想著讓韓凜每日安平,開心過日,如此便好……」天璽望向凡間,似乎想看見什麼,可眼前卻是一片紅火與黑暗。

  天引聽了心酸,心漲得發疼,以往聽著天璽說著這些話,他是矇懂無知,如今再聽,卻有種灌頂的哀傷湧上心頭。

  「天璽。大哥定為你護上。大哥……」再次睜眼,兩眼含淚看著自家兄弟:「大哥不才,昔日多呈你的照顧,護著大哥。大哥無以回報……天璽……天璽……」

  他腦海裡浮上昔日歷歷在目的回憶,自己千歲生辰,天牧搶了自己的禮物,還是未滿六百歲的天璽挺身為自己搶回。千五百歲那年妲己亂世,自己收伏妲己,在押監那一刻聽見天牧搶功,自己欲上前理論,卻早已發現天璽早已教訓了天牧,還讓父皇給了自己將軍譽名。

  「都怪大哥駑鈍……都怪大哥……」

  自己始終依賴天璽,明明自己才是大哥!

  「大哥,天牧他的性子要強,總是讓你吃苦頭,往後沒了天璽,你自個兒也要爭著些。」

  天引發顫的手握上那股透明的身影,重重地點頭。

  「大哥,在天璽眼裡,你本性善良可比父皇還要無私,還要適合坐上那大位。」天璽用著慣有的輕巧語調,還說著讓他別回去告狀,說完也跟著眼熱。

  他看著自家大哥,半透明的手拍拍他的手,笑著道別,乾脆地坐回那小船,對孟婆勾勾手,說了句又黑又悶,單單划槳,兩人相看厭得很,讓她唱曲,氣得孟婆跳腳,可過沒多久卻配合他,跟著哼上一、兩句,遠走的小船便是一陣笑聲。

  天引看著小船划入一重火門,閉眼再次扶額,腦子裡的力量再次衝擊,身子微微一晃,他定下腳步,趕緊穩住身形。

  他緩緩睜眼,雙瞳流動數道光流,以往想不透的話語,現下都連接了起來,甚至發現了那些話語的玄機,自然也看清了誰為敵,誰為友,連同天璽為韓凜犧牲之情,體會其內心的那一抹心酸與滿足。

  「我想……」

  「天引,可要入地宮歇息會兒再回天界?」鬼剎羅君黑曜般的眼,流過一抹光流,將天引眼瞳裡交織的情流思緒看得分明。

  元神,打開了。

  她抬手再次隔空扶上天引,如長輩,如姨母般親切。

  天引搖搖頭,瘸步飄向鬼剎羅君,拱手。

  「多謝君魔,天引……」望向天際,再回頭平視鬼剎羅君:「天引得趕緊回天界。」

  鬼剎羅君故作一頓,嘴角掛著淡笑,眼裡是溫柔,也是為娘的擔憂,她故作無事,讓人領門,不再多說一句有關紅火和藍影之事,張嘴只說上讓他注意身子,邊揮手讓人打燈。

  「那麼天引,保重了。」

  天引見她憂愁,走了兩步後止步,轉身再次拱手。

  「君魔,天引雖駑鈍,卻是個是非恩怨分明的人,此次天地開戰,兩方各有立場,各有所持,天引一心念及無辜傷亡,回天庭後,定會阻止兩界開戰,還望君魔再助在下一回,勸阻地獄門主戰要臣。」 

  鬼剎羅君欣慰地點點頭,語帶哽咽:「定然。沒了開戰,我兒……不……紅火也就得救了不是?」

  天引也掛上一抹笑,給了應諾,再次拱手,旋身飛上天際。

  他回眸再次望向那即將關起的一重門,隱隱約約還能見著那抹小船黑影。

  「天璽。大哥,不戀大位,可大哥想接下大位!」

  唯有坐上了神王的大位,三界才能如自己所想,各有所掌,各司其職,相制相衡。

  唯有,神的大位大權,才能為天璽達成唯一心願。

  ***

  雪峰之上,已過雲端,如浮雲上的白色小島,站在峰頂眺望,只得見著遠方淡淡山影。夜晚時,除了數盞摘星光芒與那輪銀月,便又是一片黑白交疊。

  白清雪自山下急奔上了山峰,在一株被白霜冰凍的針葉松下看見了韓凜與列冷燄,沒有上前打擾,旋身一飄,隱身於樹梢之上,背對他們倆,閉氣,聚神聆聽。

  微側臉,看向那抹身影,手裡化出冰刃,雙瞳散著鬼魅銀光。

  山峰邊,兩人坐在崖邊,說是相偎也不算,就是韓凜將雙腿跨在列冷燄腿上,指揮著他為自己按揉,偶爾再翻個身,讓他為自己按按纖腰小屁股,增加情趣什麼的。

  「……所謂家人,也是這般相擁望月摘星?」

  「嗯。冬日便升起小雪爐,偶爾喝點小酒……」

  「酒?」列冷燄挑眉。

  「嗯嗯。那酒分了許多,我老祖母釀的老酒,那可是濃醇香,入口香甜,舌尖滾過後入喉又是一番風味。」韓凜舔唇,一臉貪杯樣。

  他小嘴說了自己不愛喝酒,可老祖母那一甕老酒,自己可是偷喝了好幾回,每回一杯,一覺到天明,說起這事一臉理直氣壯,彷彿醉酒是件光榮之事。

  「酒?可是喝起來苦辣,入喉後又有香甜味,像水一般?」

  「嗯嗯!列喝過?」

  列冷燄自懷裡拿出一個小玉瓶,說著前兩日他觀察劉字軍旅時,無意救上一名趙姓大將,這玉瓶便是那名將軍給的,說是悅君酒。

  「起初見著那大將,還以為是名姑娘。」斂下眼,若有所思,眼尾瞄了下後方的身影。

  韓凜豎地一聲,擰起小眉毛,噘嘴瞪著他。

  「悅君酒?又是像姑娘的大將軍給的!你跟他喝了這酒?」雙手交叉,爺他不開心了。

  列冷燄點頭:「就喝了一口,趙將軍說了只是答謝。」

  是該好好答謝。

  若非趙將軍提醒,自己倒真的忘了狐狸的本性。

  狐狸,奸詐、狡猾矣。

  伸手摘了玉瓶上的軟布塞,一股清香飄出,淡淡清香繞上兩人鼻尖。

  韓凜挑眉,是挺香的,可他不開心。

  「你不准喝。」小嘴說上,救人要找醜一些的救,長得美的心地都壞得很,又說了什麼悅君酒,跟誰悅,君又是誰。

  「你別顧著笑,笑得這般迷人,我便會心軟嗎?我不會。爺我氣得很!這酒,你不准再喝!」

  他小嘴舔上那如蜜的酒水,輕舔一口後又酌了一口。

  列冷燄笑得合不攏嘴:「都讓你喝,你慢慢喝。」

  韓凜才喝了兩口,臉上浮上紅雲,鼻子裡滿是酒香混著龍涎香,讓他沉醉,頭晃了晃靠上列冷燄肩頭。

  「自然是我喝!你!可沒跟人家將軍要名字吧!」臉鼓起兩球小圓球。

  列冷燄輕笑:「沒問,但他說他叫趙子龍。」

  他看著眼前吃味的小人,自己的心怦咚怦咚地滿是歡喜,以往他見著天璽對韓凜的執著,心裡也是這般酸。

  伸手用拇指抹去他唇角的酒水,舌頭舔上那一滴酒香,抿唇。

  韓凜見了小心臟一跳,嘖了一聲,小嘴嘀咕,說著怎麼能這般帥氣,若帶上村裡或城裡,豈不一下就被姑娘家拔光。

  「啊啊……不准喝!以後我釀給你喝!這什麼君悅酒,不准你喝!」他伸出小舌頭舔上他的唇,似有醉意,邊舔邊說著一滴也不准,他要全部舔乾淨,小舌頭舔上列冷燄口中濕潤的柔軟時,還唸著要想法子讓人知道列是他的人。

  列冷燄嘴角掛笑,手攬上他的腰。

  他一個翻身欺身壓上他,單手撐在一旁,看著自己懷裡的人。

  「想睡了?」

  韓凜憨笑點頭,手一滑任酒瓶滾至一旁,流出陣陣微醺甜香。

  「欲睡……不敢……」仍是憨笑。

  列冷燄手指畫過他頸肩落髮,低頭親吻他的眼,順著髮鬢,舔上他的頸,再低身只是緊緊的抱著他。

  「那你醒著,我可想睡了。」故意說上一句,卻睜著眼看著韓凜昏昏欲睡的模樣。

  韓凜輕笑一聲,半轉身偎進他的懷抱裡,鼻息間的龍涎香再次讓自己安心。

  「爺讓你睡……爺護著你,你儘管睡……」聲音漸漸地消失在他的胸膛,沈下熟睡呼吸。

  列冷燄挪著身子,緩緩抱起他,往山峰下走去,忽地止步,側頭冷眼看著一旁的白影,笑著將自己的頸湊近那抹冰刃。

  「九尾狐。你終究改變不了你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