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生气了？”百官心中果决狠厉英睿莫测的年轻皇帝，此刻满脸堆笑，凑在他们家九哥榻前。

  “你来做什么？”玄圣泽警惕地往后挪，不是说好晚上不来吗。

  玄圣汐委屈:“听说皇后来过，我怕她惹你不高兴。”

  “你多虑了，侍卫很尽职。”知道就好，以后管好，少来烦我。

  “青云今日得了一把六石弓，他也使不了，明儿让他给你送来。”

  玄圣泽是大云寥寥几个使得了六石弓的人，多少名将连照面都不曾便死在他箭下。不过他惯用的吴饮弓于寂轮一战断裂，此后因良弓难觅，也是心痛过。

  “送来我也用不了，不如不送。”他本不是天生神力，现在内力全无，如何拉得开六石强弓。与其看着心痒，不如眼不见为净。

  “真的不要？”玄圣汐笑笑，手里拿了个瓷瓶在玄圣泽眼前晃了晃。

  “解药！”玄圣泽眼睛一亮，伸手抓过。

  “天气太冷，你不让我陪你睡，没有内力，我怕你睡不好。”玄圣汐笑着说。

  玄圣泽动作一顿，心里不感动是假的。除了踪影飘忽的师傅，如今他在世上只有玄圣汐一个亲人了。这样的关心，若只源于兄弟之情该多好啊。

  汐儿，你还年轻，哥哥不能让你背负骂名，以后你会明白，年少时的荒唐念头不过是少不经事的一时糊涂罢了。即便一时心痛，时间会是最好的药，一年，两年……你终会忘记的。

  胸口的烦闷感，让他闭上了眼，我也会努力忘记的，一定会忘记的。

  “这个送你，这是以前搬家遗留在这儿的，不要嫌弃。”虽然知道玄圣汐不会亏待了青云，玄圣泽还是随手扔了块玉佩给他。

  青云才不会客气，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靖王爷富有，当初先帝的赏赐向来是几车几车的，当然，即便是随手一块的玉佩，也绝对是上等的玩意，不要白不要。

  “我记得你并不喜欢武职，怎会成了御林卫副统领？”玄圣泽搭箭拉弓瞄准三丈开外的靶子，不忘与青云闲聊。

  “做其他事情，少不得被我母亲罗嗦着娶妻，御林卫干系皇宫安全，我可以随时推说有事忙。”青云自箭筒里又拿了一支箭给他，有些惊讶，“九爷，你方才射偏了！”

  玄圣泽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看见了。”

  说着他皱了皱眉，明明昨夜服下解药，内力已经恢复，方才怎还会有力不从心之感？弓都未拉满。

  青云却仍是如同见鬼的表情，靖王举世无双的箭术居然会在区区三丈内射偏，这是天下奇闻啊。

  这一次，玄圣泽勉力拉满了弓，箭出弦，正中靶心，透靶而出。

  青云心道，这才是九爷的水准啊。

  他正要将手中备好的箭继续拿给玄圣泽，却见玄圣泽一手拎弓，另一手紧紧捂着腹部，刚刚还好好的，此刻却脸色泛白，额上布满了汗:“九爷，你怎么了？”

  玄圣泽只觉得腹部绵密的疼痛与从前征战伤重时完全不同，更像是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撕裂，让他无从抵挡，只得咬紧牙关忍痛。

  青云扶住玄圣泽，一边唤李公公去找王珂，一边小心扶着往殿内去。

  王珂惊疑不定的神色吓着了青云，再看看九爷苍白如纸的脸，他无法保持镇定，怒道:“你说话呀！”

  王珂放开玄圣泽的手腕，道:“柳大人，怕是得劳烦你去找皇上来。”

  青云皱眉，皇上自是要找，随便差个人就是。

  “你去吧。”玄圣泽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

  “王爷，臣无礼了。”王珂告声罪，掀开了玄圣泽身上的锦被，继而撩起了玄圣泽的衣摆。

  玄圣泽闭上了眼，不再让人看到他仓皇惊惧的眸子。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那里流出来了……

  王珂从药箱里拿了一丸药让玄圣泽服下。

  “王爷，您身子虚寒，万不可忧思郁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珂如此嘱咐。

  腹部的疼痛已经稍缓，玄圣泽也已经冷静，他睁开眼:“怎么？”

  “王爷险些滑了胎。”王珂说话时，冷汗直流。

  玄圣泽皱眉:“你说什么？”

  “王爷，你不能激动。”王珂觉得自己要完了。

  玄圣泽深深吸了几口气，不顾王珂阻拦，撑着坐起身来:“给我药。”

  “微臣不敢。”王珂跪下，头深埋下去，不敢看他。

  玄圣泽也知道这不可能，冷哼一声躺好，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