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Ganymede
作者：清狂 更新：2016-01-22 21:48 字数：0
舟偲对于姜瑞东的敌意并不是感受不到，可他用得着放在眼里吗。看那个样子，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舟偲很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贾尼给的特殊服务。咳，别想歪了。只是坐在吧台，随意吃喝而已。
“还好我不是什么贪吃鬼，不然被老板发现的话。你的工资可就堪忧了啊。”话是这样说，可舟偲还是一个个往嘴巴里面塞樱桃。
贾尼瞥了一眼舟偲，从舟偲的手里拿过一个樱桃点缀在酒杯上，敲了一下铃很快就有人来端走了。“你不回去睡觉？”
“不要。我这里陪你吧。等你下班了一起回去。”舟偲也不想说自己是什么心态，反正就是来了不愿意走。
“随便你。”反正吧台这么大，塞十个舟偲都绰绰有余，更何况现在只有一个。不管舟偲之后，贾尼就自顾自的忙活了。
不夜城的工作就是这样，根本没有机会给你把时间空闲下来犯困。所以等贾尼再看舟偲的时候，舟偲已经无聊的睡着了。贾尼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还是拿了一件衣服给舟偲盖在了身上。生病了的话，就麻烦了。
姜瑞东知道舟偲就是那天来找贾尼的人，从那天他就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浅。现在姜瑞东更是肯定了他们的关系。从他认识贾尼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这样柔和的表情。那个舟偲，究竟是何方神圣！
萧萤是四五点的时候才抽空去找的贾尼。这个时候，不夜城里面的小姐少爷，多多少少都被带去出台了。所以她现在去找贾尼，也没有什么闲言碎语。萧萤一脸八卦的坐在吧台前，端着酒杯笑得灿烂。
“萧萤姐，今天又要来找茬了么。”贾尼看都不看她一眼。
“啧，不要这样嘛。”瞄了一眼睡熟的家伙，“他是谁啊，我很关心你的啊。说来听听嘛，我们什么关系嘛。”
“水火不容的关系。”贾尼头也不抬。
萧萤捂着脸，小声说，“你再这样，我会哭的。”
“他是和我合租的那个人。算是半个房东，我之前和曦姐说过，等我和他的合租时间到了。我就搬来宿舍住。”
“两个月？来宿舍也好。这样能够省钱。”对于程曦字里行间提到的合租房屋，在萧萤的想象中那就是一个一室二厅的小房子。住在那种廉价房，太委屈贾尼了。还是不夜城的员工宿舍好，那叫一个豪华！虽然不夜城的做这些勾搭的，可对待员工是丝毫不会吝啬。
贾尼笑了笑，“我有认真考虑过你说的想法，离开A市。可是娶妻生子不可能了，但清闲的过下辈子也是不错的。”然后一副来夸奖我的吧的表情。
重重点头一下，“我会让我的孩子认你做干爹的。现在交通很方便，我可以常常去看你。你别突然消失就好了。只要我找得到你。”
贾尼瞥了一眼萧萤，“你是八点档狗血剧看多了么。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呀，女人心海底针。偶尔神经病的女人更是猜不透嘛。”萧萤也算是知道贾尼的其中一人，贾尼不是那么容易动感情的。她也就好奇来问问舟偲的身份，贾尼那么沉稳的一个人，如果动情了，那一定就是认为这个人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都没有大客户了，你快去睡觉吧。小心变丑了你的三少不要你了。”然后不客气的把舟偲吃的东西都记在了萧萤的账上。谁说这个东西不要钱的？
到底女人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脸，所以萧萤调侃了几句就哼了一声，傲娇的离开了。
这个时间段，姜瑞东也有机会喘息一下。他站在吧台前，正在玩手机的贾尼抬起头，看见是他之后，又低下头继续捣腾。
“师傅，因为他你才生我的气吗……。”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现特别幼稚？”暂停下游戏，“我怎么样，与你无关吧。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
“师傅，可是我喜欢你啊！”姜瑞东急切的想要凑近，可却不敢。
贾尼嗤笑一声，“这句话是什么尚方宝剑，让你以为无往不利？再来我面前晃悠，就算是老板给你说话，我都一样要你滚出不夜城。现在，从我面前消失。”他的语气轻缓，可却一字一句，重重砸在了姜瑞东的心里。
“我不懂，我以为我表现出会一直对你好的心情，你就会接受我……。”
“小鬼。你知道么，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半边脸。”贾尼站起身，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你敢说，你在知道我是做少爷的时候，没有看不起我？你说喜欢我的时候，那种喜欢我，就是给我面子的神情。自持过高了吧。你的身份，还不配睡我。”
姜瑞东的脸忽白忽红，他找不到言语来反驳贾尼。他的确是看不起贾尼……。
“师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说出口的，依旧是执迷不悟的话。
贾尼连看都不想看他了，现在十六岁的孩子都是这个德行吗？简直不像话。原本还以为姜瑞东是个听话上进的。打工赚学费？现在看来，姜瑞东肯定是学校混不下去，才来这样的地方混日子吧！在不夜城的，怎么可能有好人。
贾尼啊贾尼，一把年纪到现在了，你还看不清楚么。笑掉人大牙了。
“你最好辞职。别再来恶心我了。”贾尼面无表情道。“如果你不自动辞职，那我可以帮你一把。”
“师傅不要，我只想在你身边啊！”姜瑞东话是这样说，可其实是他不相信。一个贾尼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让他辞职。更何况，金玉不是还看他不顺眼么……，还有萧萤！对了！萧萤！“师傅，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告诉别人和你萧萤姐的关系！”
贾尼突然笑了起来，“恭喜你，踩到了我的雷区。”被人威胁。
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时候，舟偲看见贾尼已经换回了私服。他趴着瞄了一眼时间，已经这个点，贾尼下班了啊。吱唔了一声，拍拍脸睁大眼睛，“好啦！我醒了！我们回家吧。”
贾尼什么都没有说，见舟偲清醒了就走。舟偲也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自然不会去理会贾尼是为了，什么现在一股子低气压。只要贾尼人还好好的，人还在他的面前，这就足够了。
“贾尼你等等要吃什么吗。我们是买回去，还是回家自己做啊？”舟偲走到贾尼的身边，自顾自的说道。
“我什么都不想吃，回去吧。”有可能是太久的洁身自好，姜瑞东的所作所为在很大程度上都恶心到了他。
“没事，我回去了给你煮豆浆。再来几个茶叶蛋怎么样？我昨天晚上泡着的，今天一定很入味。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啦。”舟偲无心之言，让贾尼顿下了脚步，转身与他直直对视。“怎么了吗？”
贾尼蹙起眉，低声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即使我没有和人合租过房子，我也知道你的举动完全超出了一个合租客应该有的范围。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没有钱的。要和我合租是有什么图谋吗。”
“啧，既然你发现了，我就不妨告诉你……。我其实是A市缉毒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我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进入不夜城。而你，就是最好的突破点。利用你，我可以顺利进入不夜城，抓住毒贩！”舟偲神情严肃道。
“你当我是脑残吗？”哼了一声。既然舟偲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逼问。反正他早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舟偲见贾尼没有上当相信，也就没有一再强调。横竖他只要让贾尼放弃去探究为什么的心思就足够了。
贾尼回家之后，直接冲回了房间。他现在要狠狠睡一觉。
“还真是什么都不吃啊。”碎碎念一声，舟偲走向了厨房。就算他什么都不吃，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最后端着豆浆茶叶蛋和面包片的舟偲，轻轻推开了贾尼的房门。贾尼已经睡熟了，可他的表情并不轻松。紧蹙的眉头，额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把餐点搁在床头柜上，舟偲微不可闻的叹气一声，伸手抚平了贾尼的眉头，拭去他的冷汗。
“你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
在舟偲说话的时候，贾尼的眼睛猛地张开。他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赫然是耀眼的金黄。仅仅是一瞬间，快到让舟偲以为是自己眼花。再看贾尼的时候，贾尼已经又沉沉睡着了。
“Ganymede。”
舟偲退出了贾尼的房间，他转身看着蹲在扶手上的少年。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小子怎么来了？”
“爸爸你不要这样嘛。一直躲躲藏藏干什么呢，如果不是他刚才醒了那一下，我也不能马上找到你们嘛。”蹲在扶手上的少年嘿了一下，然后直直往后倒下去。落下了二楼。
舟偲见到这人体下坠的景象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反正他知道不会出现什么脑浆迸裂的画面。他慢悠悠走下楼，那孩子已经坐在沙发上吃他做给贾尼的点心了。
“Hermes。”
“哎呀！爸爸不要这样叫我嘛。我现在的名字是荷沫。怎么样，有没有中国的诗意啊？大哥说我这种傻缺，叫再好听的名字都是放屁。爸爸你说，大哥是不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完全粗鲁的对不起他的长相！”
舟偲坐在荷沫的对面，感觉自己有点胃抽筋了。“有没有诗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这个名字够娘气的。”
然后荷沫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气鼓鼓的大口大口嚼着食物。“我长得不好都是你的错！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嘛！只生不养！我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孩子！我活该我没人爱！”说着说着就喊出来了。
舟偲一个闪身捂住了荷沫的嘴巴，赔笑道：“乖了乖了，都是爸爸的错。别吵醒贾尼了。你要去哪里，爸爸陪你去。还有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只是来看看我？”
荷沫整个放弃人生的表情瘫在了沙发上，“为什么销声匿迹好多年的爸爸，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你简直不是人啊！”
“嗯，我不是人。”
抄起身边的抱枕砸到了舟偲的身上，“爸爸！”
“哎。我在这里。我又不会跑了。我现在要在这里干一番事业，我就定居这里了。你呢？还要回去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在哪里啦。
翻身坐起，荷沫炯炯有神道，“没有问题！我马上就来买下爸爸的隔壁房子。爸爸等着我哦！我会带着你的儿媳妇来看你的。”话音未落，荷沫就跑出门去了。
儿子！你还没有告诉爸爸你说的儿媳妇是什么意思啊！是爸爸想的那个意思吗！才多久没有见面，你连老婆都有了吗。爸爸好欣慰啊……。
“你还未成年！这太不像话了啊！”舟偲的呐喊没有人听见。
而在不夜城里，萧萤打发完了姜瑞东之后，见到的是金玉那张阴阳怪气的脸。那种爱笑不笑的表情，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人愿意捧她。都是变态么。
“你还真是帮贾尼呢。姜瑞东让他反感了，你二话不说就把人给辞了啊。”金玉在与萧萤擦肩而过的时候说到。
“这是老板要我做的。如果有什么不爽，自己去和老板说。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多嘴的。”萧萤连看都懒得看她。
金玉冷哼一声，“少拿老板说话。”
“那我拿三少说话怎么样？”殷适的权利，是金玉傍上的任何一个金主都不能比的。
恶狠狠瞪了萧萤一眼，金玉冷笑，“等你的三少玩腻你的时候，有你哭的。”
“呵。”怎么可能。
贾尼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脸上一阵干涩，伸手一摸。盯着手，呢喃道：“奇怪……，我睡觉的时候哭了吗？”
洗漱之后，对睡梦中到底有没有哭的事情，贾尼并没有多在意。他见到床头柜上舟偲放的早餐，意外的，姜瑞东给他添的堵不知不觉也消失了。还真是难以言喻的感觉，别人给予的一个贴心的举动都可以带来意料之外的好心情。
随便吃了一点，垫过肚子之后，贾尼就端着碗碟下楼了。没有看见舟偲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见到一名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贾尼敢肯定，这不是新加入的合租客。当然也不可能是他的朋友，亲人更是无稽之谈，他贾尼都当孤儿十八年了。剩下的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个孩子是舟偲的亲戚朋友。当然，现在也就单纯好奇一下，他向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没有打算理那个孩子，贾尼只想收拾一下就去上班。可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那孩子堵着门口，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用着无比惊讶的声音说：“你就是贾尼啊！你好啊！我是舟偲的儿子！”
哦，舟偲的儿子啊。嗯？等等！舟偲提过他才二十五岁，眼前这个孩子怎么样也不会超过十八，低于十五。现在的孩子都是激素当饭吃么，呵呵。贾尼嘲笑市场激素之后，心里对这父子关系，有了一定的定义。
“荷沫？你怎么还在这里？”舟偲倒了垃圾进屋，就看见不请自来的孩子和贾尼碰面了。完了，荷沫的破嘴巴，一定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比起舟偲的惊讶，荷沫就是一脸的兴奋，他大步上前抱住了舟偲，激动的说道：“爸爸！我已经买下了隔壁的房子了。下个星期我就住进来。爸爸我们可以是邻居了哦！爸爸晚上陪我去逛街吧。”
在荷沫的一口一个爸爸之下，贾尼看舟偲的眼神越发微妙起来。
舟偲连忙推开荷沫，神色紧张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他哥哥！孩子闹着玩喜欢喊爸爸。”这小兔崽子，真不是来捣乱的吗！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对于舟偲苍白无力的解释他什么也不说，他只点点头，“我什么都没有想，你们继续。我走了。”
“贾尼！听我解释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关门声。
荷沫看着贾尼走得干净利落，拍拍自家老爸的后背，啧了一声，“爸比，你看他完全没有理你唉。为什么呢为什么呢，爸比，你不行哦。”还附上了特别欠揍的贼笑一枚。
“爸比你个大头鬼！”对着孩子的脑袋就是一个敲，“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好青年！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你这样喊我，只会让贾尼以为我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他会以为我在包养你。这样的误会简直要命。”
完全没有想那么多的荷沫，只能死鸭子嘴硬，“你也可以将错就错，看看贾尼的心里有没有你嘛！你难道不想看他在不在意你吗。”
“我才多久没有看你，你怎么就变成弱智了呢？八点档偶像剧看多了？是谁告诉你只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可以日久生情的？”舟偲揉揉额头。
“我是你生的，我是弱智你就是白痴！”然后踹了舟偲一脚，跑掉了。
舟偲被没大没小的踹了并没有生气。他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起来，“如果在他喜欢我之前，他先爱上了别人。我当然只有离开啊……。我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要他过得好就足够了。”这些，都是我欠他的。
正在换鞋子的贾尼愣了一下，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终于从C市回来的程曦带了一大堆的特产，见者有份。当然，没有见到的贾尼她也给留了一大份。在贾尼换上工服出现之后，程曦立刻就带着贾尼去了她的办公室。除了给贾尼特产，她还有很多话想和贾尼说。
“我听萧萤说，有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常常来陪你？给你送吃的？”
果然，女人间最通用的，就是八卦。
“没有常常，只是来过两次。是我的合租人，和你提过的。两个月的期限。”瞥了一眼程曦，贾尼往嘴里塞饼干，“你问这个干什么，以为我又闹绯闻了？曦姐，我这尊容，谁会我玩耍啊。别逗了。”
“可是萧萤说的煞有其事啊。给我说说吧，你和那个合租人，有什么感觉么？”把贾尼搂在怀里，程曦笑得不怀好意。
“没有什么感觉，就是熟人。勉勉强强算是一般朋友吧。感觉吧，很啰嗦很烦，煮东西挺好吃的。”然后想起了出门前见到的荷沫。原本对舟偲只有五十的顺眼感，如今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包养未成年什么的！不是人！
另一边上班中的舟偲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咋啦？你也感冒了？”
舟偲摇摇头，估计是在被那个谁骂呢。
程曦很失望的哎了一声，“看你的样子，还挺讨厌那个人的啊。那我不用再问了，还想关心关心你呢。说回来。如果有一个人，不介意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心对你好。你就好好和那个人在一起吧。我不希望看见你真的一个人过。”
“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更年期到了么。”
二话不说盖了贾尼的后脑勺，“胡说！抽你哦。”
“你已经抽了。”
“你怎么还学会顶嘴了啊！算了，等你的感情戏估计是没有了。快去干活！耽误了老娘赚钱，看我不拔了你的皮。”程曦故作凶狠道。
“知道了，包租婆。”贾尼幽幽说。
程曦皱眉，立刻纠正，“叫我孙二娘！”
“还好我不是什么贪吃鬼，不然被老板发现的话。你的工资可就堪忧了啊。”话是这样说，可舟偲还是一个个往嘴巴里面塞樱桃。
贾尼瞥了一眼舟偲，从舟偲的手里拿过一个樱桃点缀在酒杯上，敲了一下铃很快就有人来端走了。“你不回去睡觉？”
“不要。我这里陪你吧。等你下班了一起回去。”舟偲也不想说自己是什么心态，反正就是来了不愿意走。
“随便你。”反正吧台这么大，塞十个舟偲都绰绰有余，更何况现在只有一个。不管舟偲之后，贾尼就自顾自的忙活了。
不夜城的工作就是这样，根本没有机会给你把时间空闲下来犯困。所以等贾尼再看舟偲的时候，舟偲已经无聊的睡着了。贾尼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还是拿了一件衣服给舟偲盖在了身上。生病了的话，就麻烦了。
姜瑞东知道舟偲就是那天来找贾尼的人，从那天他就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浅。现在姜瑞东更是肯定了他们的关系。从他认识贾尼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这样柔和的表情。那个舟偲，究竟是何方神圣！
萧萤是四五点的时候才抽空去找的贾尼。这个时候，不夜城里面的小姐少爷，多多少少都被带去出台了。所以她现在去找贾尼，也没有什么闲言碎语。萧萤一脸八卦的坐在吧台前，端着酒杯笑得灿烂。
“萧萤姐，今天又要来找茬了么。”贾尼看都不看她一眼。
“啧，不要这样嘛。”瞄了一眼睡熟的家伙，“他是谁啊，我很关心你的啊。说来听听嘛，我们什么关系嘛。”
“水火不容的关系。”贾尼头也不抬。
萧萤捂着脸，小声说，“你再这样，我会哭的。”
“他是和我合租的那个人。算是半个房东，我之前和曦姐说过，等我和他的合租时间到了。我就搬来宿舍住。”
“两个月？来宿舍也好。这样能够省钱。”对于程曦字里行间提到的合租房屋，在萧萤的想象中那就是一个一室二厅的小房子。住在那种廉价房，太委屈贾尼了。还是不夜城的员工宿舍好，那叫一个豪华！虽然不夜城的做这些勾搭的，可对待员工是丝毫不会吝啬。
贾尼笑了笑，“我有认真考虑过你说的想法，离开A市。可是娶妻生子不可能了，但清闲的过下辈子也是不错的。”然后一副来夸奖我的吧的表情。
重重点头一下，“我会让我的孩子认你做干爹的。现在交通很方便，我可以常常去看你。你别突然消失就好了。只要我找得到你。”
贾尼瞥了一眼萧萤，“你是八点档狗血剧看多了么。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呀，女人心海底针。偶尔神经病的女人更是猜不透嘛。”萧萤也算是知道贾尼的其中一人，贾尼不是那么容易动感情的。她也就好奇来问问舟偲的身份，贾尼那么沉稳的一个人，如果动情了，那一定就是认为这个人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都没有大客户了，你快去睡觉吧。小心变丑了你的三少不要你了。”然后不客气的把舟偲吃的东西都记在了萧萤的账上。谁说这个东西不要钱的？
到底女人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脸，所以萧萤调侃了几句就哼了一声，傲娇的离开了。
这个时间段，姜瑞东也有机会喘息一下。他站在吧台前，正在玩手机的贾尼抬起头，看见是他之后，又低下头继续捣腾。
“师傅，因为他你才生我的气吗……。”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现特别幼稚？”暂停下游戏，“我怎么样，与你无关吧。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
“师傅，可是我喜欢你啊！”姜瑞东急切的想要凑近，可却不敢。
贾尼嗤笑一声，“这句话是什么尚方宝剑，让你以为无往不利？再来我面前晃悠，就算是老板给你说话，我都一样要你滚出不夜城。现在，从我面前消失。”他的语气轻缓，可却一字一句，重重砸在了姜瑞东的心里。
“我不懂，我以为我表现出会一直对你好的心情，你就会接受我……。”
“小鬼。你知道么，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半边脸。”贾尼站起身，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你敢说，你在知道我是做少爷的时候，没有看不起我？你说喜欢我的时候，那种喜欢我，就是给我面子的神情。自持过高了吧。你的身份，还不配睡我。”
姜瑞东的脸忽白忽红，他找不到言语来反驳贾尼。他的确是看不起贾尼……。
“师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说出口的，依旧是执迷不悟的话。
贾尼连看都不想看他了，现在十六岁的孩子都是这个德行吗？简直不像话。原本还以为姜瑞东是个听话上进的。打工赚学费？现在看来，姜瑞东肯定是学校混不下去，才来这样的地方混日子吧！在不夜城的，怎么可能有好人。
贾尼啊贾尼，一把年纪到现在了，你还看不清楚么。笑掉人大牙了。
“你最好辞职。别再来恶心我了。”贾尼面无表情道。“如果你不自动辞职，那我可以帮你一把。”
“师傅不要，我只想在你身边啊！”姜瑞东话是这样说，可其实是他不相信。一个贾尼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让他辞职。更何况，金玉不是还看他不顺眼么……，还有萧萤！对了！萧萤！“师傅，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告诉别人和你萧萤姐的关系！”
贾尼突然笑了起来，“恭喜你，踩到了我的雷区。”被人威胁。
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时候，舟偲看见贾尼已经换回了私服。他趴着瞄了一眼时间，已经这个点，贾尼下班了啊。吱唔了一声，拍拍脸睁大眼睛，“好啦！我醒了！我们回家吧。”
贾尼什么都没有说，见舟偲清醒了就走。舟偲也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自然不会去理会贾尼是为了，什么现在一股子低气压。只要贾尼人还好好的，人还在他的面前，这就足够了。
“贾尼你等等要吃什么吗。我们是买回去，还是回家自己做啊？”舟偲走到贾尼的身边，自顾自的说道。
“我什么都不想吃，回去吧。”有可能是太久的洁身自好，姜瑞东的所作所为在很大程度上都恶心到了他。
“没事，我回去了给你煮豆浆。再来几个茶叶蛋怎么样？我昨天晚上泡着的，今天一定很入味。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啦。”舟偲无心之言，让贾尼顿下了脚步，转身与他直直对视。“怎么了吗？”
贾尼蹙起眉，低声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即使我没有和人合租过房子，我也知道你的举动完全超出了一个合租客应该有的范围。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没有钱的。要和我合租是有什么图谋吗。”
“啧，既然你发现了，我就不妨告诉你……。我其实是A市缉毒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我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进入不夜城。而你，就是最好的突破点。利用你，我可以顺利进入不夜城，抓住毒贩！”舟偲神情严肃道。
“你当我是脑残吗？”哼了一声。既然舟偲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逼问。反正他早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舟偲见贾尼没有上当相信，也就没有一再强调。横竖他只要让贾尼放弃去探究为什么的心思就足够了。
贾尼回家之后，直接冲回了房间。他现在要狠狠睡一觉。
“还真是什么都不吃啊。”碎碎念一声，舟偲走向了厨房。就算他什么都不吃，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最后端着豆浆茶叶蛋和面包片的舟偲，轻轻推开了贾尼的房门。贾尼已经睡熟了，可他的表情并不轻松。紧蹙的眉头，额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把餐点搁在床头柜上，舟偲微不可闻的叹气一声，伸手抚平了贾尼的眉头，拭去他的冷汗。
“你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
在舟偲说话的时候，贾尼的眼睛猛地张开。他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赫然是耀眼的金黄。仅仅是一瞬间，快到让舟偲以为是自己眼花。再看贾尼的时候，贾尼已经又沉沉睡着了。
“Ganymede。”
舟偲退出了贾尼的房间，他转身看着蹲在扶手上的少年。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小子怎么来了？”
“爸爸你不要这样嘛。一直躲躲藏藏干什么呢，如果不是他刚才醒了那一下，我也不能马上找到你们嘛。”蹲在扶手上的少年嘿了一下，然后直直往后倒下去。落下了二楼。
舟偲见到这人体下坠的景象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反正他知道不会出现什么脑浆迸裂的画面。他慢悠悠走下楼，那孩子已经坐在沙发上吃他做给贾尼的点心了。
“Hermes。”
“哎呀！爸爸不要这样叫我嘛。我现在的名字是荷沫。怎么样，有没有中国的诗意啊？大哥说我这种傻缺，叫再好听的名字都是放屁。爸爸你说，大哥是不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完全粗鲁的对不起他的长相！”
舟偲坐在荷沫的对面，感觉自己有点胃抽筋了。“有没有诗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这个名字够娘气的。”
然后荷沫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气鼓鼓的大口大口嚼着食物。“我长得不好都是你的错！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嘛！只生不养！我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孩子！我活该我没人爱！”说着说着就喊出来了。
舟偲一个闪身捂住了荷沫的嘴巴，赔笑道：“乖了乖了，都是爸爸的错。别吵醒贾尼了。你要去哪里，爸爸陪你去。还有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只是来看看我？”
荷沫整个放弃人生的表情瘫在了沙发上，“为什么销声匿迹好多年的爸爸，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你简直不是人啊！”
“嗯，我不是人。”
抄起身边的抱枕砸到了舟偲的身上，“爸爸！”
“哎。我在这里。我又不会跑了。我现在要在这里干一番事业，我就定居这里了。你呢？还要回去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在哪里啦。
翻身坐起，荷沫炯炯有神道，“没有问题！我马上就来买下爸爸的隔壁房子。爸爸等着我哦！我会带着你的儿媳妇来看你的。”话音未落，荷沫就跑出门去了。
儿子！你还没有告诉爸爸你说的儿媳妇是什么意思啊！是爸爸想的那个意思吗！才多久没有见面，你连老婆都有了吗。爸爸好欣慰啊……。
“你还未成年！这太不像话了啊！”舟偲的呐喊没有人听见。
而在不夜城里，萧萤打发完了姜瑞东之后，见到的是金玉那张阴阳怪气的脸。那种爱笑不笑的表情，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人愿意捧她。都是变态么。
“你还真是帮贾尼呢。姜瑞东让他反感了，你二话不说就把人给辞了啊。”金玉在与萧萤擦肩而过的时候说到。
“这是老板要我做的。如果有什么不爽，自己去和老板说。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多嘴的。”萧萤连看都懒得看她。
金玉冷哼一声，“少拿老板说话。”
“那我拿三少说话怎么样？”殷适的权利，是金玉傍上的任何一个金主都不能比的。
恶狠狠瞪了萧萤一眼，金玉冷笑，“等你的三少玩腻你的时候，有你哭的。”
“呵。”怎么可能。
贾尼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脸上一阵干涩，伸手一摸。盯着手，呢喃道：“奇怪……，我睡觉的时候哭了吗？”
洗漱之后，对睡梦中到底有没有哭的事情，贾尼并没有多在意。他见到床头柜上舟偲放的早餐，意外的，姜瑞东给他添的堵不知不觉也消失了。还真是难以言喻的感觉，别人给予的一个贴心的举动都可以带来意料之外的好心情。
随便吃了一点，垫过肚子之后，贾尼就端着碗碟下楼了。没有看见舟偲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见到一名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贾尼敢肯定，这不是新加入的合租客。当然也不可能是他的朋友，亲人更是无稽之谈，他贾尼都当孤儿十八年了。剩下的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个孩子是舟偲的亲戚朋友。当然，现在也就单纯好奇一下，他向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没有打算理那个孩子，贾尼只想收拾一下就去上班。可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那孩子堵着门口，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用着无比惊讶的声音说：“你就是贾尼啊！你好啊！我是舟偲的儿子！”
哦，舟偲的儿子啊。嗯？等等！舟偲提过他才二十五岁，眼前这个孩子怎么样也不会超过十八，低于十五。现在的孩子都是激素当饭吃么，呵呵。贾尼嘲笑市场激素之后，心里对这父子关系，有了一定的定义。
“荷沫？你怎么还在这里？”舟偲倒了垃圾进屋，就看见不请自来的孩子和贾尼碰面了。完了，荷沫的破嘴巴，一定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比起舟偲的惊讶，荷沫就是一脸的兴奋，他大步上前抱住了舟偲，激动的说道：“爸爸！我已经买下了隔壁的房子了。下个星期我就住进来。爸爸我们可以是邻居了哦！爸爸晚上陪我去逛街吧。”
在荷沫的一口一个爸爸之下，贾尼看舟偲的眼神越发微妙起来。
舟偲连忙推开荷沫，神色紧张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他哥哥！孩子闹着玩喜欢喊爸爸。”这小兔崽子，真不是来捣乱的吗！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对于舟偲苍白无力的解释他什么也不说，他只点点头，“我什么都没有想，你们继续。我走了。”
“贾尼！听我解释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关门声。
荷沫看着贾尼走得干净利落，拍拍自家老爸的后背，啧了一声，“爸比，你看他完全没有理你唉。为什么呢为什么呢，爸比，你不行哦。”还附上了特别欠揍的贼笑一枚。
“爸比你个大头鬼！”对着孩子的脑袋就是一个敲，“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好青年！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你这样喊我，只会让贾尼以为我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他会以为我在包养你。这样的误会简直要命。”
完全没有想那么多的荷沫，只能死鸭子嘴硬，“你也可以将错就错，看看贾尼的心里有没有你嘛！你难道不想看他在不在意你吗。”
“我才多久没有看你，你怎么就变成弱智了呢？八点档偶像剧看多了？是谁告诉你只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可以日久生情的？”舟偲揉揉额头。
“我是你生的，我是弱智你就是白痴！”然后踹了舟偲一脚，跑掉了。
舟偲被没大没小的踹了并没有生气。他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起来，“如果在他喜欢我之前，他先爱上了别人。我当然只有离开啊……。我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要他过得好就足够了。”这些，都是我欠他的。
正在换鞋子的贾尼愣了一下，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终于从C市回来的程曦带了一大堆的特产，见者有份。当然，没有见到的贾尼她也给留了一大份。在贾尼换上工服出现之后，程曦立刻就带着贾尼去了她的办公室。除了给贾尼特产，她还有很多话想和贾尼说。
“我听萧萤说，有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常常来陪你？给你送吃的？”
果然，女人间最通用的，就是八卦。
“没有常常，只是来过两次。是我的合租人，和你提过的。两个月的期限。”瞥了一眼程曦，贾尼往嘴里塞饼干，“你问这个干什么，以为我又闹绯闻了？曦姐，我这尊容，谁会我玩耍啊。别逗了。”
“可是萧萤说的煞有其事啊。给我说说吧，你和那个合租人，有什么感觉么？”把贾尼搂在怀里，程曦笑得不怀好意。
“没有什么感觉，就是熟人。勉勉强强算是一般朋友吧。感觉吧，很啰嗦很烦，煮东西挺好吃的。”然后想起了出门前见到的荷沫。原本对舟偲只有五十的顺眼感，如今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包养未成年什么的！不是人！
另一边上班中的舟偲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咋啦？你也感冒了？”
舟偲摇摇头，估计是在被那个谁骂呢。
程曦很失望的哎了一声，“看你的样子，还挺讨厌那个人的啊。那我不用再问了，还想关心关心你呢。说回来。如果有一个人，不介意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心对你好。你就好好和那个人在一起吧。我不希望看见你真的一个人过。”
“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更年期到了么。”
二话不说盖了贾尼的后脑勺，“胡说！抽你哦。”
“你已经抽了。”
“你怎么还学会顶嘴了啊！算了，等你的感情戏估计是没有了。快去干活！耽误了老娘赚钱，看我不拔了你的皮。”程曦故作凶狠道。
“知道了，包租婆。”贾尼幽幽说。
程曦皱眉，立刻纠正，“叫我孙二娘！”
作者有话说：
有奥林匹斯众神客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