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十六日02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2-02 10:36 字数：2119
「……我……」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周理丞咳了一聲後鬆開手臂，臉頰泛紅，眼帶羞怯，心裡有種心想事成的滿足感。
「我不太抱人的。」
「蛤？」
周理丞也想撐撐面子，咳了兩聲說：「我說我不隨便抱人的。」
「我沒想讓你抱。」
冷冷的回應，是孫李成慣有的態度，他絕對不會拿他的熱屁股貼他的冷臉。
「不是。我是說……我和你是同類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
對同類兩個字，明顯的排斥。
「同性戀啊。我只抱同性戀！」
他一直很想念和孫李成在一起的日子，一種無所遁形，不需要隱藏自己，自在的日子。
「只要是同性戀你就抱？大老闆，你還真多情。」
「我才沒有。這十多年來，沒有同性戀讓我抱啊！」
孫李成怔愣，他想他應該是聽懂這蠢蛋說的胡話。
「蠢斃了你。你不會去找嗎？」
語氣明顯緩和，夾了口菜，含在嘴裡慢慢咀嚼。
周理丞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撫按自己的頸，吐了口氣：「我或許真的很蠢。蠢得不知道除了你，還能找誰。」說得誠懇老實，一如他質樸實際的個性。
孫李成一頓，放下筷子。
「……白痴……找人都不會……」
無法控制自己，吐出一連串口是心非的惡言惡語。
他想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卻在抬手間左手不經意地碰觸到周理丞放在桌上的手，兩人小指頭的距離不到0.00001公釐，碰觸面積不過0.000000001平方公釐，他卻覺得渾身發熱。
「你找過？」
孫李成嘖聲，別過臉看起來是不耐煩，他覺得自己應該賞周理丞一巴掌，怒罵他問他這什麼爛問題，一開口卻說出一句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老實話。
「……我也沒找過。」
周理丞兩眼發亮，咳了一聲掩飾竊喜：「不好找。對吧。」
「閉嘴。」
周理丞再次竊喜，笑得眼尾彎出個大月彎，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住孫李成的小指，見他沒有拒絕，喜形於色，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惹得臉皮薄的孫李成馬上抽手，瞪他一眼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他吃得慢條斯理，孫李成卻在自己吃完飯後趕他回家，無奈且純情地在九點整離開孫李成的小房，在他依依不捨地踏出門時，孫李成無情地關上大門。
轉身回家，一路上他無法克制嘴角上揚，傻氣的發笑，直到回家後還一副傻愣愣的窩回房間偷笑。
叩叩——
「兒子。」
跳起身，他覺得自己精神百倍。
「怎麼？」
周大媽見他一副神采飛揚，調侃兩句：「怎麼？有什麼好事？」
「沒有啊。媽，妳找我幹嘛？」
轉身，他脫掉有汗味的運動服，拿起換洗衣褲，打算進浴室梳洗。
周大媽拿出信封袋，放在他手上：「你弟要我給你的。」
周理丞看了眼信封裡的鈔票，尷尬地笑兩聲：「我是為他好。妳不准念我。」
「我又沒說你什麼。」
「那就好。」繞過周大媽走出房門。
周大媽跟在他屁股後頭，隨口問：「李成他最近好嗎？」
「還可以吧。」
不知道為什麼，和母親聊到孫李成時，體內的血液都會比平常竄流快上十倍。
「有伴了嗎？媽覺得同性戀也不容易。重要的還是要找一個懂自己的伴。」
周理丞莞爾，沒特別回應。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應，進浴室後，站在花灑下沖洗，任水流滑過身軀，什麼動作也沒做。
「伴……」
牙縫間擠出這一個字後，才開始洗頭洗澡，搓洗泡泡時，他像是想洗去身上的鬱悶一樣，狠狠地、用力地搓揉，直到皮膚發紅才停。
「媽……」
聲音完全被水流聲掩蓋，但他還是一字一字的說出口，像是在練習。
「媽……我……是同性戀……」
他不斷地重複，最後閉眼，任水流刷過自己的臉。
這不是第一次練習。
他練習了好幾年，卻沒有一次勇敢的說出口。
＊＊＊
周大媽睡晚了，連著粥鋪也沒營業，意外地休息讓她焦急，總是想找事情做。她將家裡徹底地打掃一遍，在十點時才發現大兒子也睡過頭，和他說兩句開玩笑的話，說他們母子心有靈犀有默契，連睡過頭都選在同一天。
「媽，妳今天也別忙，晚上我問問李成看看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
「好啊。李成那小子愛吃辣，還是媽煮兩道拿手菜招待他？」
「媽，我都說了讓妳別忙了，妳幹嘛沒事找事做。」
周大媽看著自家兒子穿鞋，她跟著靠在門邊，白了兒子一大眼，怪他不懂媽媽的心。
「你待會兒從樓下拿一罐紅茶給他。」
「紅茶？」
「是啊。他那天來喝粥回去後我才想起，李成他啊，以前特別喜歡喝粥鋪裡的紅茶。」
周理丞疑惑：「有嗎？」那傢伙不太喝甜的。
「有啊。你記不記得他時常手上拿著一瓶紅茶，連跟你打球，他都帶著。」
周理丞擰起眉頭細想，沒理會周大媽碎念他小氣，說他連瓶紅茶也不給什麼的，他像想起什麼，瞄了眼母親而後斂下眼。
「那是水。他拿那瓶子當水壺。」
那只咖啡色塑膠的紅茶瓶。
「這孩子真是，幹嘛拿破罐子當水壺。」
周理丞穿上大衣，在出門前，順勢說：「那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沒多看母親一眼，選擇避開她的視線，儘管他覺得媽沒發現什麼，加裝匆忙地又說：「走了。我去上班了。」
周大媽說了句注意安全，關上門後一股後知後覺的鬱悶感湧上心頭，隨後打消自己腦海中荒唐的念頭，走回臥室，開始整理衣櫥裡油膩發黃的舊衣服，摺過一件又一件，才看見櫃子底的小鐵盒。
「原來在這兒……」
這鐵盒就算不見了，日子也是一日一日的過。
打開盒子，是一張泛黃發舊的結婚照，看著照片裡身側的男人，她忽然眼眶發熱，不住地哽咽流淚。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就是這股鬱悶，讓她連著好幾天不開心，睡不好覺。
“……我們約好了離開台北。”
“他……我和他生了兩個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以為……我……以為他選擇了妳……”
＊＊＊
南佬的話：
感謝tsao1121、玲瓏和送小花的小書迷鼓勵支持。
有你們真好～
謝謝。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周理丞咳了一聲後鬆開手臂，臉頰泛紅，眼帶羞怯，心裡有種心想事成的滿足感。
「我不太抱人的。」
「蛤？」
周理丞也想撐撐面子，咳了兩聲說：「我說我不隨便抱人的。」
「我沒想讓你抱。」
冷冷的回應，是孫李成慣有的態度，他絕對不會拿他的熱屁股貼他的冷臉。
「不是。我是說……我和你是同類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
對同類兩個字，明顯的排斥。
「同性戀啊。我只抱同性戀！」
他一直很想念和孫李成在一起的日子，一種無所遁形，不需要隱藏自己，自在的日子。
「只要是同性戀你就抱？大老闆，你還真多情。」
「我才沒有。這十多年來，沒有同性戀讓我抱啊！」
孫李成怔愣，他想他應該是聽懂這蠢蛋說的胡話。
「蠢斃了你。你不會去找嗎？」
語氣明顯緩和，夾了口菜，含在嘴裡慢慢咀嚼。
周理丞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撫按自己的頸，吐了口氣：「我或許真的很蠢。蠢得不知道除了你，還能找誰。」說得誠懇老實，一如他質樸實際的個性。
孫李成一頓，放下筷子。
「……白痴……找人都不會……」
無法控制自己，吐出一連串口是心非的惡言惡語。
他想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卻在抬手間左手不經意地碰觸到周理丞放在桌上的手，兩人小指頭的距離不到0.00001公釐，碰觸面積不過0.000000001平方公釐，他卻覺得渾身發熱。
「你找過？」
孫李成嘖聲，別過臉看起來是不耐煩，他覺得自己應該賞周理丞一巴掌，怒罵他問他這什麼爛問題，一開口卻說出一句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老實話。
「……我也沒找過。」
周理丞兩眼發亮，咳了一聲掩飾竊喜：「不好找。對吧。」
「閉嘴。」
周理丞再次竊喜，笑得眼尾彎出個大月彎，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住孫李成的小指，見他沒有拒絕，喜形於色，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惹得臉皮薄的孫李成馬上抽手，瞪他一眼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他吃得慢條斯理，孫李成卻在自己吃完飯後趕他回家，無奈且純情地在九點整離開孫李成的小房，在他依依不捨地踏出門時，孫李成無情地關上大門。
轉身回家，一路上他無法克制嘴角上揚，傻氣的發笑，直到回家後還一副傻愣愣的窩回房間偷笑。
叩叩——
「兒子。」
跳起身，他覺得自己精神百倍。
「怎麼？」
周大媽見他一副神采飛揚，調侃兩句：「怎麼？有什麼好事？」
「沒有啊。媽，妳找我幹嘛？」
轉身，他脫掉有汗味的運動服，拿起換洗衣褲，打算進浴室梳洗。
周大媽拿出信封袋，放在他手上：「你弟要我給你的。」
周理丞看了眼信封裡的鈔票，尷尬地笑兩聲：「我是為他好。妳不准念我。」
「我又沒說你什麼。」
「那就好。」繞過周大媽走出房門。
周大媽跟在他屁股後頭，隨口問：「李成他最近好嗎？」
「還可以吧。」
不知道為什麼，和母親聊到孫李成時，體內的血液都會比平常竄流快上十倍。
「有伴了嗎？媽覺得同性戀也不容易。重要的還是要找一個懂自己的伴。」
周理丞莞爾，沒特別回應。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應，進浴室後，站在花灑下沖洗，任水流滑過身軀，什麼動作也沒做。
「伴……」
牙縫間擠出這一個字後，才開始洗頭洗澡，搓洗泡泡時，他像是想洗去身上的鬱悶一樣，狠狠地、用力地搓揉，直到皮膚發紅才停。
「媽……」
聲音完全被水流聲掩蓋，但他還是一字一字的說出口，像是在練習。
「媽……我……是同性戀……」
他不斷地重複，最後閉眼，任水流刷過自己的臉。
這不是第一次練習。
他練習了好幾年，卻沒有一次勇敢的說出口。
＊＊＊
周大媽睡晚了，連著粥鋪也沒營業，意外地休息讓她焦急，總是想找事情做。她將家裡徹底地打掃一遍，在十點時才發現大兒子也睡過頭，和他說兩句開玩笑的話，說他們母子心有靈犀有默契，連睡過頭都選在同一天。
「媽，妳今天也別忙，晚上我問問李成看看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
「好啊。李成那小子愛吃辣，還是媽煮兩道拿手菜招待他？」
「媽，我都說了讓妳別忙了，妳幹嘛沒事找事做。」
周大媽看著自家兒子穿鞋，她跟著靠在門邊，白了兒子一大眼，怪他不懂媽媽的心。
「你待會兒從樓下拿一罐紅茶給他。」
「紅茶？」
「是啊。他那天來喝粥回去後我才想起，李成他啊，以前特別喜歡喝粥鋪裡的紅茶。」
周理丞疑惑：「有嗎？」那傢伙不太喝甜的。
「有啊。你記不記得他時常手上拿著一瓶紅茶，連跟你打球，他都帶著。」
周理丞擰起眉頭細想，沒理會周大媽碎念他小氣，說他連瓶紅茶也不給什麼的，他像想起什麼，瞄了眼母親而後斂下眼。
「那是水。他拿那瓶子當水壺。」
那只咖啡色塑膠的紅茶瓶。
「這孩子真是，幹嘛拿破罐子當水壺。」
周理丞穿上大衣，在出門前，順勢說：「那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沒多看母親一眼，選擇避開她的視線，儘管他覺得媽沒發現什麼，加裝匆忙地又說：「走了。我去上班了。」
周大媽說了句注意安全，關上門後一股後知後覺的鬱悶感湧上心頭，隨後打消自己腦海中荒唐的念頭，走回臥室，開始整理衣櫥裡油膩發黃的舊衣服，摺過一件又一件，才看見櫃子底的小鐵盒。
「原來在這兒……」
這鐵盒就算不見了，日子也是一日一日的過。
打開盒子，是一張泛黃發舊的結婚照，看著照片裡身側的男人，她忽然眼眶發熱，不住地哽咽流淚。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就是這股鬱悶，讓她連著好幾天不開心，睡不好覺。
“……我們約好了離開台北。”
“他……我和他生了兩個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以為……我……以為他選擇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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