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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者:想吃肉的第七天      更新:2017-01-08 15:57      字数:0
  橙红色的球状物上是阿拉伯数字十五的字样,这个在日本乃至美国与西欧都已经声名赫赫的标志代表着一个人——赤司征十郎——我国中时期篮球部部长,管中窥豹,我一点都不惊讶他已经在中国发展并且掌握我的行踪。同理我也并不介意那个美艳的圈套,因为我知道我只要在刚才微微露出一些受诱惑的神色,那位女郎今晚就会和我在床上睡觉了。

  老实说我迄今为止唯一喜欢的一个人是和我同年的一名男性,至于为什么不用爱字,从前是觉得那个字太重了,并非我那个年纪可以承受的,如今却是觉得这么多年些许有些情意罢了,说爱也太过了。

  我站在大厅里抽完这支烟将它熄灭后投进不远处的黑色垃圾桶内,比起篮球来轻的不止一点两点,能够进大约是运气使然。尽管如此,我还是比较高兴这么多年我还能有当初打篮球的技巧,姑且算作是技巧吧。

  大约是从前没有来过中国的原因,我并不知道这边的酒店是有外语服务的,直到我走进一个看上去很精致高档的酒店询问,才尴尬的发现这一现象。那么我所困扰的问题迎刃而解,也就自然不需要麻烦到赤司——我不喜欢欠他的人情。这并非碍于面子,而是另外一个引人发笑或者说是幼稚异常的理由,我们是情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赤司不承认的这么多年——我依旧认为,我们是情敌,不仅仅我们,当年的老友都彼此担任了对方的情敌。说起来很多人都会惊讶,当红模特新锐演员黄濑凉太、全球十五家甜品限量供应店Mis的店主紫原敦、NBA最年轻的球场暴君青峰大辉还有最庞大的商业帝国掌权者赤司征十郎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说家是老友兼情敌,似乎我的所有才华天赋都随着某个人一同消失了。所以我才要到处旅游,企盼哪一天能够找回属于我的那些。

  一切都办妥之后我躺在床上发呆,这种放空的状态对于从前的我很少见,但如今却是家常便饭。我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是爱情的定义,爱情似乎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像是拥有着某种标准,达到了这种标准就可以被称为爱。这种标准对于一般男性而言就是一个身材较好长相中等偏上温柔贤淑会持家的女性,这是理想标准。但如同公认的定义,男性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这种定义演化而来的标准就是睡觉的时候很舒服。

  在截止到目前为止的我的一生中,我和三个人睡过觉。两名男性和一名女性。这并不代表我是一个双性恋,按照一个“标准”来说我拥有正常的性取向,但我喜欢了一名男性,就被冠上了同性恋的标签。这种草率的定义一向让我困惑而无奈。

  我还是决定从头开始说起。从我国二的时候——

  那一年我十五岁,按照老师的印象我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年级第一的成绩,整洁的着装,参加的部活也为学校夺得荣耀,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怪癖,大概是我会用绷带缠住左手手指,并且随身带着晨间占卜里所说的射手座的幸运物——当然我是不觉得奇怪的——尽人事以待天命是我的行事准则。

  我参加的是学校篮球部,这个年纪的青年大多都喜欢这种你争我夺挥洒汗水的竞技游戏,我算不上有多喜欢,去打篮球大概也只是因为有天赋,适合而已。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赤司,这个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欢的男人。他带着温柔而虚假的笑容询问我一些问题,并针对我的情况制定了训练方案,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有发现他人才能的能力,并且眼光很准。

  后来的事情不需要过多赘诉,黑子加入一军黄濑加入一军,赢得一场又一场篮球赛的胜利,各自的能力都提升开花——有什么东西也开始变质。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就是有这种感觉,大家争夺的东西不再是得分最多的荣耀,而是别的什么。

  “到底是什么?”我这样问赤司,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随即又摇摇头,觉得赤司大概不会听得懂我的问题。

  赤司正在看手里的二军资料,听到之后就抬头,还是那副假笑的样子,像是在解答我的疑惑又像是在加深我的疑惑:“你会明白的,绿间。”

  这句话我理所当然的视为他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也就不作过多的纠缠。

  奇迹的时代这个外人看来不可战胜的团队在我看来只是一盘散沙,我们打篮球的初衷都无迹可寻,只是为了胜利。没有所谓的配合也没有太过精细的战术,用赤司的话来说,“我们要的,只有胜利。”

  这样的队伍里插进来一个全心全意热爱着篮球并且热情有增无减的人,就会变得格外的碍眼。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星座不和血型不和,而是那副认真的样子,让我从心底生出厌恶。从厌恶他的篮球,到厌恶他打完篮球后和青峰的每一次碰拳,和黄濑的每一次纠缠。这种不明原因的厌恶纠缠着我的思绪,但我只是做足了旁观者的样子——事实上我一直站在看台上并且做的极好——把自己所有的情绪藏起来,就像我戴着那副毫无度数的平光眼镜。

  “你会明白的。”

  这句话就像一个预言,或者说是一个审判,把我从看台上拉下来。我开始观察和思考,那些千丝万缕的头绪逐渐把我推向一个不可知却已经显而易见的结论,事实上在我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已经到了国三,我们正在准备全国大赛——姑且把那些惩罚加练和偶尔的练习称为准备吧。

  只是发生了一个意外。

  在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打完一场练习赛后依照惯例我们是一起聚餐,在聚餐过程中评论各自的表现,最后散场回家。可那所学校距离市区很远,坐落在哪所郊外,这导致我们必须叫车来接送。这种事情一向是赤司来做,虽然彼时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但出于某种敬畏感我们总是让他来做决定——而他通常是打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

  “绿间君,你看那个。”

  我们要走过一段车开不进来的小路,黑子哲也是落在后面的那一个,他体质差,打完一场比赛后力气就消失的差不多了。青峰走在前面,提着两个差不多款式的包,小一点的是黑子的。没装多少东西,看起来也是格外的轻。

  “什么?”

  我停下来等他,当然也在奇怪为什么会叫我。因为我跟他并不亲密,多多少少有些相性不和,平时比不过他和紫原,篮球比不过他和青峰。

  黑子把手举起来,指着旁边的什么东西。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景色我至今还记得:已经近乎全黑的夜色笼罩了小路两边的灌木和农田,放眼望去也只有高高低低的黑影,那些光点就从这黑影里飘散出来,也没有特定的轨迹,胡乱的飞着,偶尔是一条长线偶尔是一团光晕,夜风凉凉的吹过,那些光点就摇摇晃晃的散开来,又聚在一起飞上飞下,循环往复的在那一块黑夜的幕布下起舞。

  “是萤火虫。”

  “恩。是萤火虫。”

  他的声音照旧是平淡无波澜的,但同伴快两年我也好歹能分辨出那一点点雀跃和讶异,我也不自觉的出声附和。

  有一只萤火虫朝黑子这边飞过来,离了那一大群的光变得暗了些,独个这么一只在夜色下又仿佛更亮了些。我也分不清楚。黑子努力的抬高手,想要触碰着它,那只相对于我而言骨骼更为小巧白皙的手在我面前晃动,引诱我也伸出手来,不自觉覆盖上他微凉的手背。

  他转过头来看我,蓝眼睛里带着一些茫然和恳切,我不知道他在恳切什么,也或许是我自己的恳切,我低下头,他的脸在我眼睛里逐渐放大,直到我们触到彼此的嘴唇。

  这个吻起初很浅,只是四片唇瓣的相触碰和浅浅的摩擦,我们都睁着眼,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涨红的脸和他眼底的晶亮水色,这像是一种蛊惑,我伸出舌头舔他的嘴唇,从他的牙齿之间进去纠缠他的舌头,又退出来用牙齿咬住他的下唇吮吸。直到他的呼吸逐渐急促,我们才分开。

  黑子捂着嘴喘息了几声,看了我一眼,神色没有改变,只是收回了手继续往前走。我跟在他后面,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走了一会就看见青峰往回走,他走的很快,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刚才的事情。

  青峰过来之后也不看我,只是丢给我两个包,自己蹲下身,把黑子背了起来。我们就这么一路无话的回了各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