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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想吃肉的第七天      更新:2017-01-08 15:56      字数:0
  准确来说我是在飞往中国西藏的航班上完成了从二零二五年到二零二六年的过渡,我今年二十八岁。中国的机场和日本的相差无几,但也许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留心关注过我身边的环境,这不是一个好习惯,至少对于写作来说。对于一直学习研究医学知识的我来说,最后的职业是一个作家是让很多人吃惊的事。只有一个人仿佛意料之中的模样——赤司征十郎——一个享受绝对掌控的男人。这种控制欲从国中时期起有增无减,与之相对的是他恐怖的预测力和强大的实力,我一直不喜欢他——我很尊敬他——但我不喜欢他,是的,不喜欢。他在很早以前,约摸是我大二的时候,曾经特别惋惜的这样说:

  “真太郎,你现在学这些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有,难道是为了你以后的写作多一些素材吗。”

  那个时候我是我们学校优等生,这并非自吹自擂,他这样说显然让我很生气,通常情况下应该是疑惑的,但长久的相处让我清楚赤司的为人不会开这种玩笑,于是我的情绪变为了愤怒。我甚至想过抓着他的衣领质问。我比他高二十一厘米左右,我完全可以把他提起来,但这样做的后果会很严重,至少我是不愿意尝试的。我只是更为认真严肃的研究每一个课题,在医学这条路上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同时在睡前抽大约两分钟的时间祈祷一下赤司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的祈祷并没有灵验。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医生一向是最唯物主义的人,我没有祈祷的对象。如今我越来越明白我成为作家的理由,但那个理由我还需要再保留一段时间。

  下了飞机后我背着简单的登山包,来到这个两个字名字的城市。并非是我不想说出来这个地方,而是我并不会中国汉字,我出行一向是独来独往,此时也无法寄希望于翻译。所以我只能选择用英语来和同样来旅游的英语使用者进行交谈。这场旅行终于让我得以好好调整我的记忆。记忆——这是个十分暧昧的概念,按照一个科学的角度来讲只是脑中的神经细胞之间构建了新的突触,但如您所见我正在逐渐让自己不再站在医生的角度,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去试图诠释这个概念。它实在是困扰我,如果说它是一个箱子,那必定也没有封存好,不然怎会有偶尔闪现的片段,如同所传言的人死前的走马灯,伴随着一曲模模糊糊的哀歌看完一生,伴随我的记忆的歌大抵是哪张已经快要磨平的唱片所录制,画面的色彩也是暗淡的,也许曾经是鲜活,但毕竟已经暗淡了。

  “先生,您还好吗?”

  有工作人员从旁边上来扶我一把,也许是我长久站立默不作声的模样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出了我的迷茫——属于游荡者的迷茫——她用英语询问我,这多多少少博得了我的一点好感,尽管我知道在这种机场对于国外人一向是用英语的。于是我开始向她询问一些事情并简要的说明我现在的窘迫。的确算得上是窘迫。叙述的过程中我的面色淡然自如,这归功于多年来的经历,但显然我是有些尴尬的,因为我发现我的手正在不自觉的想要触碰镜框——这种举动被我生生压抑下来。

  那位漂亮的空姐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并交待我稍等片刻,我也就顺从的站在原地,这时候又有一些东西从那个破旧的无法密封的箱子里跑出来:先是天边几近暗沉的就快要落下的那抹残阳,炽热火红的光把堆积在那周围的云都染上颜色,最近的是燃烧着的深红,远些是浅上一点的橘红、橙黄、鹅黄,最边缘一圈因为沾了夜色,混着太阳光像是成了神秘的紫。紧接着的是从脚下延展至眼前的路,干干净净的水泥地,白色的球鞋踩在上面留下一点灰尘,两边的房屋围墙也都逐渐显现出来,身后隔着几步的距离有人急促的奔跑,他的喉咙嘶哑的,像是长久渴水的人那般嘲哳,声音出来的时候就格外的不好听,他叫着我的名字:

  “绿间君!绿间君!请等一下!”

  我的身体就自然而然的停住,手指不耐烦的推动了一下镜框,也跟着发出声音来回答:

  “快一些黑子。我可不想太晚回家。”

  “快一些黑子。”我跟着重复出声,语调平和而温柔,带着一种无奈的情绪,可以感觉到的心情雀跃而欢喜,仿佛念着对谁温柔的告白。“我可不想太晚回家。”

  “久等了,先生。”

  一个陌生突兀的女声插入了我的回忆里,先消失的是街道,后来是云和落日,耳边因为跑动而加剧的喘息和脚步声也不见,变成了这座城市的机场,透明的玻璃顶外蓝色的天。身后没有一个叫做黑子的人,只有去而复返的空姐礼貌的鞠躬,我可以透过她没有扣紧的前襟看见她肉粉色的胸罩和盈白的半个乳房。我的视线绕过她纤细的腰肢再回到胸前,按照她的设想做足了一个放荡旅游客的形象。

  “这是一位先生让我交给您的名片。”

  她丢下妩媚一笑,扭着腰肢离开,从背影看那身姿曼妙,黑色包裙勾出曲线。我环顾四周没有看见禁烟的牌子,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万宝路来点了一支,这个可以算作老牌子的烟不知为何极对我的胃口,索性在哪里都带上两包。不知是听谁说起,年纪大了的人大抵会沾上什么恶习,这几年我的烟瘾愈发大了的原因也怕在于此。至于为什么这个恶习是抽烟,原因我还记得清楚。

  大约是国中时候的一场庆功宴,也不知去哪里吃饭,就进了最近的一家居酒屋。一向是负责活跃气氛的黄濑打开了话匣子,这次的话题倒是有些意思,说是年纪大了后染上的恶习,这个年轻的模特作出饮酒的姿势,摆着自我感觉良好的造型,坐在他和青峰中间的黑子捧着瓷白的茶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清茶,蓝色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落在了我的手上,笑了笑开口道:

  “虽说抽烟这习惯伤身又伤神,但绿间君的话,那双手捻起梨花木的细烟枪来,一定是骨肉匀称,十分好看。”

  只是可惜如今在没有谁用那种细烟枪慢慢的填着烟丝,一口一口的抽,我也不好走那复古风做标新立异的那一个。只能在指尖夹着支细长的烟卷,勉勉强强抵了那梨花木的细烟枪。我深吸一口后长长的混着肺里的气吐出来,在烟雾缭绕中看着那个明显是圈套的空姐一步一扭的消失在人群中,再隔着烟看那张烫金的名片。

  赤司征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