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傳、家!suprise! 」大門碰得一聲，被打開。

  程廷禹和王已崝跳了進房，手上拿了兩手啤酒，卻在看見眼前情欲高漲的裸體，瞬間石化。

  「滾出去! 」向傳家拉上被子，蓋上褚非文，將他包得密不透風。

  「噗…哈哈…現場LIVE版!」王已崝捧腹大笑。

  「你笑太大聲了。」程廷禹推著他。

  「做這種事還不鎖門! 」依舊是誇張的大笑。

  「他鎖了，是我們有鑰匙。」程廷禹憋笑，推著他出門。

  「大白天耶!哈哈哈哈哈。」

  「快滾! 」向傳家丟了顆枕頭。

  「他還…他還先幫他蓋被子!噗哈哈哈…」程廷禹忍不住了。

  「廷禹，還是你厲害! 」王已崝又是一陣大笑，走出玄關。

  「廢話，小別勝知己，從加拿大短期研究回來的寂寞，只有他的傳家之寶懂。」程廷禹一臉驕傲，拉上門。

  「傳家之寶的樣子我還沒看仔細，要不晚點再闖進去一次？」門關上了。

  房裡的床上向傳家吐了口氣，正想拉開被子時，門又開了一次。

  「兄弟，鑰匙還你，對了，垃圾是我倒的，已崝只有擦桌子。」程廷禹噗的一聲又笑了出來。

  「你快滾! 」丟了一顆枕頭。

  門關上後，向傳家嘖了一聲，他裸身走向玄關鎖門。

  「我讓他們來幫我整理小房。」向傳家拉開被子。

  「他們叫我傳家之寶。」紅著臉將被子拉開，也蓋上他。

  「是我們都這麼叫你。」摸上他的臉頰，拇指磨著。

  褚非文彎起嘴角，笑得撒嬌，環上他的頸，吻上他。

  撫上他的腰，向傳家吻上他的頸和鎖骨，輕聲：「今天，住這裡。」

  褚非文紅著臉嗯了一聲，跨坐在他身上：「好…」

  他的身體隨著律動擺動，汗水滴落在向傳家的肩上，他低頭舔上他的唇，雙手撫上向傳家的臉。

  窗外的聖誕歌曲，歡唱了一整夜，屋裡的兩人接吻戲鬧，沒有第一次留宿的尷尬，兩人都有些興奮。

  看著褚非文將牙刷和自己的放在一塊，向傳家心裡一動，彎起嘴角。

  「學長…學長! 」

  「嗯。」他伸手拿起兩人牙刷，擠了牙膏。

  「這樣好像同居…」褚非文接過牙刷，眼裡藏不住興奮。

  「以後，我們一起住。」向傳家說地若無其事，眼神卻微露害羞。

  「一起…」褚非文一臉驚訝，嘴巴還掛著白沫。

  「最好能一起上班。」擦了擦臉。

  「辦…辦公室戀情! 」趕緊漱口，跟上他，走出浴室。

  「養一隻狗。」向傳家停下腳步，一臉壞笑。

  「啊…我不要。」

  「養一隻狗和每天吃紅蘿蔔，選一個。」

  「學長…」他兩樣都不想要。

  向傳家笑著攬上他，靜靜地抱著他：「真希望，現在就能同居。」

  「學長。」

  「嗯。」

  「你又害羞了。」褚非文頭悶在他的胸膛上，笑得一震一震。

  「囉唆。」低頭，親了他的頭頂。

  兩人擠在一張小床上，向傳家按著他的腰，一手攬著他。

  「學長。」

  「嗯…」

  「像這樣晚上抱著，說晚安，早上醒來，說早安，雖然很普通，卻讓我覺得學長就是我的生活…」褚非文笑著打了個呵欠。

  向傳家聽了感動，親了他的額頭，聽著他漸漸沉睡的呼吸聲，攬緊他。

  「你這句話，我記下了…」

  懷裡的人咕噥一聲，靠上他的臂彎裡

  ————

  所謂，夜路走多了會碰到鬼，小房住久了遲早見公婆。

  褚非文遇上了公婆了。

  他表現得可圈可點，以小學弟的身分來說。

  他也表現得接近滿分，以討好婆婆來說。

  在公婆離開小房前，向爸爸拍著他的背，笑了笑，似乎知道些什麼。

  「非文，有空來家裡坐。」

  「好…好的。」他臉紅，心裡誇張地哇了一聲，開心了一下。

  「傳家，下午爸會帶一個醫師朋友來，一起吃個飯。」向爸爸低著頭穿鞋，臉色微帶嚴肅。

  向傳家笑著答應，穿上鞋正準備送兩老出門時，向媽媽說了一句破壞氣氛的話。

  「江沛呢？」

  話一出連自家老爺都揮汗，嘆了口氣。

  「分手了。」向傳家推著兩老出門。

  向媽媽又說了幾句幹嘛分手，是個好孩子之類的話，卻被向爸爸拉上手扛回家。

  「爸，下午幾點？」向傳家問著吃飯的時間。

  「一點半。」將自家夫人塞進車裡，笑著揮揮手。

  褚非文也跟了下來，他領著書包，扁嘴看了向傳家一眼。

  「學弟。」向傳家攬上他，還將他的書包接了過去。

  「學長! 」再扁嘴。

  「學弟，不讀書了？」看著他吃醋，向傳家嘴角弧度加大。

  「學長，我回家讀。」

  「學弟，改天也讓我見見你們家人! 」捏了下他的扁嘴，攬上他。

  「我…我家人! 」

  輕易地被轉移注意力，向傳家拉他回小房，還讓他注意階梯。

  「我家就是檢察官爸爸，家庭主婦媽媽，還有我，小家庭，你家呢？」向傳家問完又笑著說：「現在才問不知道會不會太晚？」

  「嗯，好像也沒有想過。」

  「我想過。」向傳家和他對視一眼，看見他眼裡的感動，笑了。

  他想過見彼此的父母，還想過以後的生活。

  「我家有點複雜。」乖巧地回握他的手。

  「上次見過你三叔，算命師對吧!」

  「你上回跟他聊什麼？」歪頭看著他，模樣可愛。

  記得上次學長和三叔聊了好幾個小時，他都睡了一覺。

  「他跟我說故事，說你胎記的故事。」

  「三叔他每次跟我說故事時，我都偷偷打盹。」

  「沒被三叔發現？」

  「咦？你沒發現？」

  「發現什麼？」

  「三叔他是盲人，雖然他總是說他看見的東西跟我們不同。」回得自然，也不覺的說出來的話有多詭異。

  向傳家驚訝的睜大眼，學褚非文哇了一聲。

  真的沒發現，他現在滿腦子都想知道，三叔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爸是商人，家裡有間公司。」褚非文嗯了一下又說：「總之我家很多人，多到要用名字來分輩份。」

  「那你是什麼字輩？」向傳家好奇。

  「我是非字輩的老么。」

  倆人又聊了幾句，許多事都是時間累積下來，認識越久才能越熟悉彼此。

  聽著褚非文說著自家家族很大，他還笑著說難不成他是黑道二代，反而換得褚非文崇拜的眼神，還認真的說那是大伯家，他們家是純的。

  向傳家聽他說「純的」兩字時，笑得大聲，哪裡來的江湖黑話!

  沒過多久向爸爸又按了門鈴，說他提早到了。

  向傳家開門時，眼前除了父親，還站著一個男人，他看了男人一眼，覺得有幾分眼熟。

  「海書，傳家。」向爸爸往小房裡看去，褚非文正打算走向他們打招呼。

  「非文，向叔叔提早到了，沒打擾你的學習吧？」

  「沒有。」褚非文看了玄關的男人一眼後，一頓。

  那男人見了他，笑了笑，還點頭。

  「你們認識？」向傳家看著名片上的名字，杜海書，國聘首席醫師。

  「朋友家的孩子。」杜海書選擇了最安全的回應。

  倒是，向爸爸想起了什麼，多看了褚非文一眼。

  「那學長我先…」

  「你這邊讀書，我和爸他們出去好了。」向傳家穿上鞋，還說了他沒帶鑰匙，讓他等他的話。

  小房裡安靜沒多久，門鈴聲再次響起，眼前焦急的兩人，讓褚非文愣了一會兒。

  「傳家，回來了嗎？」向爸爸皺眉。

  「還沒，怎麼了？」

  眼前的向爸爸說不出口，倒是杜海書無奈地說，說著他是傳家的親生父親，說著剛剛在餐廳裡的事，還說了聲抱歉。

  褚非文聽了，只說會找到學長，讓他們倆別擔心，跑了出去。

  他跑進大學校園，逛了圖書館，和之前他曾陪課的教室，最後在游泳池邊找著向傳家。

  「他十八歲就生下我了。」

  褚非文嗯了一聲，靠著他，坐在一旁。

  「我以為我家比較純。」自嘲，臉上露出苦笑。

  褚非文沒有回應，他只覺得鼻酸。

  「將孩子給學長養，他到底在想什麼! 」

  褚非文吸著鼻子，眼眶漸紅。

  「我今天才知道這隻錶是他的。」

  褚非文看了一眼手錶。

  「媽的…」奮力的將手錶丟進泳池。

  「不能丟。」褚非文心裡一急，跟著跳進泳池。

  他不會游泳，手將錶攥緊，在水面上揮著手，直到被向傳家勾上，就回泳池岸邊。

  「笨蛋! 」向傳家罵得兇狠，卻死抱著他。

  褚非文咳水，初春的氣溫加上全身溼透，讓他冷得發顫。

  他紅了眼眶，默默掉眼淚。

  「學長…我會陪你的…」褚非文傷心，甚至哭得比他還兇。

  他顫著手為他戴上手錶，好幾次還扣不上按扣。

  向傳家眼眶一熱，唇角微顫。

  「對不起，我好像只能陪你…」用袖子擦眼淚。

  天空似乎嫌他們不夠傷心，下起了毛雨，滴滴答答地往他們身上倒去，雨珠滑過向傳家的臉頰。

  「你對不起什麼…」向傳家側頭吻上他。

  攬過他的肩頭，也許是感動，也許是冷雨打在身上，向傳家無法停止顫著的手。

  眼前的人，總是能夠輕易地觸動他，讓他心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