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半個月，行銷部都處於一種如夢般的升天狀態。

  「組，STV的王副理打來，說那段廣告他安不上!」顧寒大喊，說完咒罵幾句。

  「轉給我! 」他掛上手機，又接起電話：「王已崝，你吃飽太撐是不! 」

  他揮揮手讓顧寒趕緊去片場，嘴裡卻不時罵上幾句髒話。

  褚非文一愣，STV的王已崝，不就是那個名嘴，隨便說個兩句便能煽動一堆人的那位，杜傳家怎麼罵他像罵孩子一樣。

  「習慣就好，他和王副理是大學同學。」梁宣按下輸入鍵，好了，他的文字排版，定稿。

  褚非文聽見大學同學又是一愣，腦裡是有幾位熟面孔。

  「對對對，習慣就好。」馬海茗疊上一疊稿子。

  褚非文見了趕緊上前幫忙，在一旁整理。

  杜傳家又是一陣大罵，拿起外套：「小寶，跟我走。」

  「好。」他提上包包，拿著平板。

  「待會，你順便看看顧寒怎麼和導演溝通，還有學一下媒體廣告的流程和編輯。」他按下電梯。

  「好。」

  「這次STV提出秒數需要刪減五秒，這樣的要求，儘管不合理，可就公司利益面考量，不會希望因為這五秒得罪媒體，所以我們得在這最後兩天刪減廣告，補拍再編輯。」他看了眼褚非文，果然和以前一樣認真。

  「補拍再編輯，那就有可能是重做一支新的廣告了？」褚非文一臉不可思議。

  「是，這次你好好看著顧寒，他的編輯能力，也算是專業水準。」下了電梯，剛好遇上董事長座車。

  杜傳家拉著褚非文打招呼。

  黑頭車搖下車窗，裡面的董事長言剛弦笑道：「非文？」

  「言…言叔叔。」一臉驚訝。

  「好久不見，你爸還好嗎？」

  「嗯…很好。」

  言剛弦見他的表情，想了一會兒又道：「叔叔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在這公司，你也知道叔叔平日都在國外，只是掛名的董事長而已。」

  褚非文臉色才緩和下來，趕緊笑道：「不，謝謝叔叔關心。」

  「好好工作!改天找你爸一起，和叔叔吃個飯。」

  「好。」他抿唇。

  「走了! 」杜傳家揉著他的頭。

  一路上，褚非文都很安靜，手仍是緊握著包包，他不想再被人當作公子、空降部隊、富二代草包，和父親吵了一架，才找到這間公司。

  剛剛見到言剛弦，讓他擔心是不是又是父親安排好的，而他仍是任人宰割草包。

  「言剛弦也是上個星期才接下董事，他本來只是個股東理事，上週年終投選，他才爭上董事長的位置。」杜傳家停在咖啡店前。

  「所以…」

  「所以，你別往臉上貼金，還真以為自己是靠關係進來，你啊，真靠關係進來，做不足一個月就想滾了。」開了車門，過了一會兒拿了兩杯咖啡。

  褚非文想著事情，喝了一口，皺了整臉：「好苦! 」

  「啊!拿錯了! 」臉上有著惡作劇的笑容。

  「幼不幼稚啊你! 」

  杜傳家笑著將咖啡換回來，見了褚非文就口喝上拿鐵，彎起嘴角。

  他，在他面前，是挺幼稚的

  —— ——

  「你把這段接上新拍的這十五秒，對。」張正侃和剪片師對片子。

  「張導，後面這景要重拍嗎？」攝影師將相機裡的圖片給張正侃看。

  「問他。」指了指在一旁對著分鏡圖的顧寒。

  「對對對，來問我。」他手裡拿著圖，眼裡看著剛剛拍的片子，一手又忙著招著攝影師。

  攝影師跑了過去，他側頭看了一會兒：「用2123和2126那兩張，不要製圖，傳給我們公司的高先生。」

  「好。」攝影師看了眼顧寒，太屌了!一臉崇拜。

  張正侃看著顧寒，笑了一下，真的很愛耍帥。

  「你還有時間笑，快幫我剪片子，組要來了。」顧寒走向剪片師，給了他幾個分鏡。

  褚非文一進片場，有點興奮，杜傳家帶他與張正侃認識後，便讓他認識整個流程。

  「…主人搖杯就口，在十七秒時候，產品霧化，十九秒淡出。」顧寒看了眼褚非文，見他兩眼興奮，順口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在十五秒遠拍拉近，十七秒直接淡出，十九秒廣告主人搖杯就口，二十二秒下標句，印象會深點。」

  四周一片安靜，一旁助理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好自為之。

  顧寒吐了口氣：「好。他說的對，林哥，再麻煩你。」

  連剪片師林哥都傻了。

  這顧寒改性子了。

  「顧寒脾氣在片場是出了名的壞，可，他認同的事情，就會馬上做，這也是張正侃能和他搭配的原因。」杜傳家繞了一圈，確認好平面廣告，湊上來看剪輯。

  褚非文點頭，看了顧寒一眼，見他上一秒還喊著林哥，下一秒卻大罵林哥。

  他一愣，自己還真的有得學。

  搞定了廣告已經過了晚上九點，褚非文看著平板上的資料與照片，偶爾問上一兩句，在上頭做著筆記。

  杜傳家看著他在平板上用著不同顏色的線條分類、記下，彎起嘴角笑著。

  「笑什麼？」他存檔。

  「怎麼還是用一堆顏色分類。」

  「你管我。」

  「也是，學設計的，對顏色敏感些。」

  褚非文不理他。

  「螢光黃呢，就是非常重要，螢光粉，就是要提醒注意，綠色呢，是已經知道的重點，藍色…」

  「對啦對啦…我就這只會分這五大類。」

  「你這招滿好用的，我考研究所時，就靠這招。」開入停車場。

  「謝謝。」褚非文拉開安全帶，開了門便想走了。

  「一起走!別浪廢公共電源，資源很寶貴的。」他拉上他。

  褚非文不願等他，按著電梯按鈕。

  「難不成…你跟我共處一室，會小鹿亂撞？」他笑著褚非文。

  「你才小鹿亂撞! 」進了電梯。

  「我確實是。」

  褚非文微愣，看向他，又別過頭：「大騙子。」

  「小寶，我從沒騙過你。」他抓上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膛。

  褚非文也只是臉紅，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心臟確實在狂跳。

  電梯一開門，他便馬上衝回自己的公寓，杜傳家將腳卡在門邊，打開門，擠了進去。

  「你私闖民宅! 」

  「我都告白了，你總得給個回應吧？」他脫鞋，自顧自地走進他家。

  「喂! 」他趕緊跟上。

  「我說你沒有洗衣機嗎？」杜傳家將沙發上的衣服丟入洗衣籃。

  「有，還沒裝，你快回去。」推著他。

  杜傳家忽然轉身，抱著他：「投懷送抱! 」

  褚非文拉著他背後的衣服，杜傳家低頭吻上他，按他靠在牆上，彎起嘴角，側頭含上他的唇。

  他將手滑入他的褲子裡，摸上褚非文下身，脫下他的褲子，看著褚非文臉紅喘息的模樣。

  一把將他抱起，丟到床上。

  「小寶，我們重新來過？」

  他脫去自己的上衣，褲頭也解開了。

  「別開玩笑了。」褚非文欲起身，卻又被壓上。

  「對你，我從不開這種玩笑。」

  杜傳家拉開他的衣服，含上的胸前的小點，退去兩人的褲子，磨著彼此的欲望，看著褚非文情動喘息，他吻上他的唇。

  褚非文動情扭身，叫了一聲，臉紅的遮住臉。

  「你!幹嘛引誘我! 」杜傳家拉上他的腿，拿過一旁凡士林，抹上一坨就往他臀縫裡按去。

  「誰引誘你，你給我出去。」褚非文推著他。

  「是你先誘惑我的。」他滑動自己的指頭。

  「痛啦，你退出去。」他拍著杜傳家。

  杜傳家彎起嘴角，吻上他，房內又出現了唇舌相濡的聲音，他舔上他的唇，慾望挺進他的身體，拉開他的腿，單手撐在他身側。

  「重新來過？嗯？」他抽動著下身，聽著褚非文斷斷續續地呻吟。

  「誰…誰理你。」摀上嘴。

  「你真的很憋扭! 」

  褚非文壓抑呻吟聲，含著水波的眼睛瞪著杜傳家。

  我憋扭也不想想誰害的

  ————

  耳邊傳來工具敲擊的聲音，褚非文揉著眼走向陽台。

  「你幹嘛! 」

  「裝洗衣機。」

  「你幹嘛裝我家的洗衣機! 」

  「也是，要不你以後都到我家洗。」他乾脆地放下工具，提起洗衣籃。

  「不，我沒有要去你家洗衣服! 」他撫著腰追上杜傳家，拉下洗衣籃。

  「你腰還好吧？」

  「還好。」剛說完便軟腳了。

  「想吃什麼？」扶起他。

  「不用。」

  「煎蛋捲？」

  他打開冰箱，嘆了口氣：「小寶! 」

  這聲音有點嚴厲，震了褚非文一下。

  「幹…幹嘛？」他竟然有種做錯事的感覺。

  「這冰箱，只有蛋和水？」他看了眼廚房。

  「我剛搬來。」

  「這麼委屈，搬到隔壁和我住如何？」他走近褚非文。

  褚非文退步，倒在沙發上，嘶了一聲，摸著自己的腰臀。

  「你就躺著吧!待會兒做東西給你吃。」

  「不…」

  「不客氣。」他已經開始開火。

  褚非文按額，怎麼又扯上關係，腰臀的痠痛提醒他，他根本沒忘記杜傳家，閉上眼，心裡還是掙扎。

  胡思亂想，又睡上了，只覺得被人抱起，攬在懷裡又睡上一覺。

  他真的睡沉了，耳邊手機響得大聲，隨手接過。

  「喂？」仍閉著眼，只覺得枕頭有點硬，又往後靠了靠，挪了個好位置。

  「小寶。」

  「媽？」

  「小寶，你和倩倩也拖了夠久了吧？」

  「媽啊，我和她又沒在交往，拖什麼？」睜眼看著眼前的臉，才發現杜傳家睡在他身邊。

  褚非文悄悄起身，走出房間。

  「你該不會是有女朋友了？帶回家給媽看看。」

  「沒有，媽我沒有女朋友。」他耐著性子。

  「那喜歡的人呢？總會有一兩個吧？」

  褚非文看了眼房裡還睡著的杜傳家，嘆口氣：「媽…」

  「不管，你再不帶個媳婦回來，我就讓你和倩倩訂婚。」

  「媽!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他無奈地搔頭。

  手機又傳上一封訊息，褚非文看了一愣，起身進浴室，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怎麼什麼事都湊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