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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作者:樂逍遙      更新:2014-12-09 23:02      字数:4043
在首都某個大樓裡,夜站在一間房間前,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看著裡面躺著的人。發出嗶嗶聲響的醫療儀器,和儀器連結的密密麻麻的輸液管在被子下延伸而出,為床上的保住性命。

肩膀被拍了下,夜回頭,就見紫眼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紫眼男人拍拍夜的肩膀讓他不要自責,然後和他一起看著病房裡,雪白病床上的人。

燦爛的金髮柔軟的批散在雪白床上,有著濃密眼睫的眼此刻緊緊閉著,青年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臉上的氧氣罩是在為他穩住呼吸,也是在保住他的命。在白色棉被下,密密麻麻的輸液管集中在他的心臟和肺,肝等重要臟器部位,一旁好幾台的醫療儀器上出現密密麻麻的數字,隨時注意他的身體狀況。

看著那個人,夜突然開口:“對不起。”

紫眼男人側頭,夜沒有看他,而是看著病床上的人,低聲道:“是我為了私欲耽誤了時間,才會害他傷的這麼重。對不起,哥哥,這一切都是我得責任。”

“不。”紫眼男人開口,緩緩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疏忽了。”

夜扭頭看去,紫眼男人看著病房中昏迷不醒的人,低歎:“二十年了。在這二十年裡,他昏迷了漫長歲月,受體內病毒的侵蝕痛苦不堪。我小看了病毒,即使用我的血清製作解藥幫他解毒,仍無法完全解清。五年前,他突然醒來,什麼事情都不記得,體內病毒似乎也完全清除,那時我鬆了口氣。豈知那只是假象。”

夜安靜的聽紫眼男人說著,聽著他話裡濃濃的自責,夜沉默會兒,道:“經過這件事後,我突然明白哥哥為什麼要在他每次出任務時,都讓我跟著的原因了。”擰眉,夜沉聲道:“因為他體內的毒,是顆不定時炸彈。”

“五年前他醒來後,病毒並未爆發,這才給了我們毒已經完全清除的假象。要不是哥哥你不放心,讓我隨身攜帶血清,這次他怕是要遭逢不測了。”

紫眼男人慢慢眨下眼,緩緩道:“他體內的病毒,是在實驗失敗後,異變的病毒。他不具有傳染力,卻會侵蝕宿主的身體。看似平常,一旦毒發,體內就會有如一把烈火再燒,痛苦不堪。病毒會侵蝕體內臟器,將之毀去,最後毀去的,就是心臟。”

“如果我不是這場實驗唯一的成功者,只怕連我都要面臨這樣的死地。我的血可以解毒,但如果不在最短時間內幫他解毒,病毒就會吸收我的血清變的更強。”

“所以哥哥才會每年都研發不同的解毒藥劑,原來就是這個原因。”夜終於明白紫眼男人長年以來在做的事了。

紫眼男人點頭,道:“病毒會每相隔兩年毒發一次,這是值得慶倖的地方。現在我已經找出可以一次消滅他體內病毒的方法,只待研發。夜,接下來你不要再出任務了,好好顧著他,當我的助手幫我的忙。”

“是。”重重點頭,夜臉上在無嘻皮笑臉,而是罕見的認真。紫眼男人拍拍他,又看了一眼房間裡的人,紫眼男人轉身離開。

看著離開的人好一會兒,夜走到門口,轉開門把進去。看著沒有多餘物品,只有床,椅子,和一堆醫療儀器。蒼白的人,連病房,也只能與蒼白在一起。只有……

在椅子上坐下,夜看著那人和自己相同的,燦爛的金髮,伸手撩起一縷頭髮,指頭輕輕摸著。藍色的眼安靜地看著床上昏睡的人,視線從他的臉來到脖子,在到他輕輕起伏的胸膛。輕輕握住他露在被子外,插著管子的手,夜低下頭,在他的手背上印下輕輕的吻。

“…你的手好冰,是因為失血過多嗎?對不起,因為我,耽誤了你治療的時間。如果不是我戀戰,你本可以免去痛苦的,對不起。”對著床上的人喃喃自語,也不管他聽不聽的到,夜低低訴說,因為自責,也因為心底對這人的情。

想到什麼,夜的眼底閃過怨恨及憤怒。輕撫那人的臉頰,夜雙手握住他的手,如發誓般,細細低語:“…不要害怕。從前,他們會傷害你,現在,他們再也傷不到你,因為我會保護你。”

“不要害怕,我永遠不會放棄你。哥哥他,也絕對不會放棄你。等著,我們一定會救你,一定!”

“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即使是他也不行!”起身,夜彎腰,在那人額頭印下一吻,深深地看著他一會兒後,夜離開病房。

病房安靜的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般,只有在當下的人才知道,那呢喃的細語。安靜的病房內只有嗶嗶嗶的細微聲響,在無其他聲音。

在夜離開後,走廊的轉角,琥珀安靜的看著夜離開的身影,眼底是不明思緒。



“這次絕對虧大了。”睡了整整一天後,虎澈精神挺好的醒來。看著自己被包紮的肩膀,在看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虎澈感慨的冒了一句。

“還虧大了,你差點就死了!”權哥毫不猶豫的罵人,虎澈縮縮肩膀,無奈。青青照顧著還在昏迷的阿黑,很抱歉的說:“虎澈,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這麼重的傷……”

“哎。”擺擺手,虎澈道:“說這什麼話,我們是好朋友,妳又是女孩子,遇到危險我當然要保護妳。倒是妳,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微微一笑,又輕輕嘆息。青青把乾淨的毛巾放入床邊櫃子上,放著的那盆熱水裡,擰乾,輕輕擦是阿黑額頭上的汗珠。放下毛巾,青青低聲道:“阿黑他,會沒事的對不對?”

大家安靜下來,虎澈低頭看著自受傷以來便一直發高燒,昏迷不醒的阿黑,無法自信的說出:他不會有事。

現在不比從前,遊戲開始以後,各大醫院都沒了醫療人員,受了重傷,生病,都只能看自己。目前只有首都有完善的醫療,但他們怎麼也無法把阿黑搬到首都。現在,只能期盼他趕快退燒,早點恢復意識。這一切,只能看阿黑本身的求生意志。

然而在沉默中,打虎澈醒來就一直沒說話的佐伊開口了。他鏗鏘有力的給了一句話:“他不會有事。”

聲音,帶著一往的淡漠,臉上,仍沒有多餘的表情。就連眼神,也是冷冰冰。

但他的話卻如定心丸般,讓青青的心定了下來。讓她相信,阿黑,不會有事。

虎澈看著佐伊,心裡感到高興。佐伊從來不說空話,說阿黑沒事,他就不會有事。更何況他可是在場唯一一個醫生呢,不信他信誰。

注意到虎澈的視線,佐伊看他一眼就把頭轉了。虎澈一愣,接著是心虛。看佐伊這樣子,擺明是在生氣嘛。但他又不是故意的,林麟暴走,他總要想辦法把他擋著嘛,只是沒想到會把自己弄得這麼慘,還惹的佐伊發火、

其實虎澈心裡再暗爽。佐伊會生氣不理他就表示他心裡其實很在意自己。能被喜歡的人在意誰不高興,虎澈可是高興到每想一次就會忍不住傻笑。但現在不是傻笑的時候,必須和佐伊好好談談。

青青澈夜未眠的照顧阿黑,看她眼底明顯青了一塊,權哥把她趕去睡覺,阿黑他來顧。自己確實很累了,而且這時候她不能倒下,倒下了誰來照顧阿黑,而且還會給大家添麻煩。想想,青青答應了,她在虎澈原本躺的病床上躺下,眼睛閉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青青睡著了,權哥專心照顧阿黑,佐伊看一眼虎澈,起身走出病房。虎澈看他離開,過了會兒,虎澈快步跟上。

走出病房,虎澈左右看看,不確定佐伊是走哪邊。不過他名字裡有個佐,佐通左,他走左邊吧。

腳步毫不猶豫的往左邊方向小跑,虎澈相信佐伊一定在這個方向。其實他很久以前就想問了,佐伊的姓氏是什麼,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說自己叫佐伊。但想想其實這不重要,不管佐伊姓什麼,他永遠都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這個想法,即使未來發生巨變,也不曾改變。

一路小跑道走廊盡頭,虎澈直接就往左邊轉彎。在走到盡頭前,他會一直往左彎。剛轉個彎,虎澈迎面撞上一堵肉牆,強烈的撞擊讓他站不住腳,一個踉蹌就往後摔。一隻手伸出攔腰抱住要往後倒的人,把人往懷裡帶。虎澈撞得眼冒金星,他揉著撞疼的鼻子睜開眼,入眼的是一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

“佐伊…”看著依然面無表情的人,看著仍然是淡漠的雙眼。即使這人表現冰冷,就像這世界的過客,但在這當下,佐伊是確實存在的吧。如果不存在,那麼他身上的溫度,又如何能燙到他的內心。

腰上的手臂是如此健壯,有力。耳邊砰砰砰的心跳聲,是如此清晰。聽著佐伊規律清楚的心跳聲,虎澈沒由來的感到心安。心跳不會騙人,佐伊的心跳是如此有力,身體是這麼的溫暖,這些都是佐伊存在的證明。那麼,他為甚麼總給人他彷彿是這世界的過客般,蒼白,無蹤。

虎澈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該怎麼問。直覺告訴他,佐伊不會回答。說不定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兩人看著彼此,時間彷彿過去許久,但實際上,不過一兩分鐘。比虎澈高出很多的佐伊低頭看著懷裡人,抬手輕撥他的頭髮,低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因為你的名字裡有佐。”對他露出笑顏,虎澈道:“我想著你的名字往左邊的方向跑,總會找到你的。瞧,這不是找到了。”

佐伊緩慢的眨眼,撥頭髮的手輕輕摸上懷中人的臉頰。指尖從他高挺的鼻樑滑到那張露出笑顏的唇。佐伊在虎澈慢慢收起笑臉後,極輕地緩聲道:“…傻瓜。”

“如果有一天你找錯了方向,我並不在左邊,你要怎麼辦?”

“不會找錯方向的。”握住佐伊略微冰涼的手,虎澈微笑,“不管你在哪裡,我相信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聽著這段話,看著虎澈不曾變過的笑顏,心裡有道暖流滑過,直到心底。佐伊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只知道,他失去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很久了。又有多久,沒感受到這樣的感情了。

有時佐伊總會想,如果沒有遇到虎澈,沒有他對感情的堅定,也許他會讓自己的心冷一輩子,直到心死的那天。

唇齒輕啟,佐伊雙手捧著虎澈的臉,啞聲道:“你真的,很傻呢……”

挑眉,虎澈笑道:“這是在讚美我嗎?我接受了。”

嘴角輕動,仰起微小的弧度。佐伊在虎澈的額頭上彈一下,在那人痛的呲牙裂嘴時,道:“…傻子。”

“別老說我傻啊,萬一我真變傻瓜怎麼辦?”揉著額頭,虎澈撇撇嘴。

“你的傻瓜病只有我能治好。”佐伊來了這麼一句。虎澈一愣,深深一笑,他道:“那你可別忘了來幫我治傻瓜病。”

向來淡漠的眼閃過不明顯的笑意,佐伊道:“不會忘的。”

不會忘的。

這句話,佐伊不曾忘記。然而世事變化無常,誰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佐伊不知道,虎澈不知道。兩人更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站在敵對的立場看著彼此。

心情,無法言喻的複雜。

在黑夜中,四處燃著火光,在殘缺的牆壁上照映了兩個人的身影。兩道影子,蒼白無力,一如影子的主人。四周到處都是殘岩斷壁,火光不滅,一如未曾結束的戰火。

站在廢墟中,佐伊背對火光看著前方的人。背對著火光的佐伊隱在大片陰影裡,看不清樣貌,也看不清他此刻是怎樣的神情。是怎樣,複雜的心情。

在他的對面,站在石塊堆上的虎澈同樣看著佐伊。面對佐伊總會帶著笑臉的虎澈此刻冷的讓人陌生,就連眼神,也不再有佐伊熟悉的溫暖。

冰冷刺骨。

兩人對視片刻,同時輕閉雙眼。

一切的源頭,從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