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男,有點事
作者:南佬
卷一:未婚先有
卷一:未婚先有 00 他的孩子
  “公元2150年的今天,男人終於可以懷孕了!藥廠研發出代孕藥片,藥片吞入體內後,男人會在一個月內黃體素增加至百分之……”—CTVV報導

  ***

  2152年,秋入冬。

  氣氛不算融洽,小屋子都是成雙成對的日常用品,男人提著小行李箱,穿著風衣。

  「我受夠了。就這樣。」

  簡短的話,分手的意思很明暸,他像個絲毫不能忍受媳婦犯一點錯的惡婆婆,冷漠的不給男人任何解釋的機會,但也許是……他給了太多機會。

  「就這樣?你受夠什麼!我才受夠了你!」

  「那正好。分手吧。」

  「等……」

  男人伸手想攥住他,笑話,他也是男人,力氣絕不會輸他,甩開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什麼眼淚鼻酸通通吞下肚子,快步離開,最後在街口靠在牆邊,手掌捂著微凸的下腹。

  他不會讓男人發現。

  太蠢了。他真的太蠢了。

  蠢的吞藥,還懷了他的孩子。

  他別想知道……他懷了他的孩子。
卷一:未婚先有 01 萬事行
——  南佬原創——

  公元2151年,春天花正開。

  辦公室裡的小老百姓忙得跟蜜蜂一樣,老闆還是坐在門後數錢搞投資。

  萬事行開口閉口霸氣的跟老闆一樣,卻忙得和蜜蜂一樣。

  「好、好,我……王總啊,我能能幫你拿回扣一定拿。」

  將一片透明的薄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其實他可以用人工貼片通話,但他不想,他就喜歡忙東忙西裝忙。萬事行空出雙手倒了杯咖啡,另一手從休息是拿了兩包蔬菜蘇打餅,他專挑綠色的拿,手指頭嫌惡的撥開紫色包裝的餅乾。

  「哎,王總,我誰,我萬事行,一定能給你個好價錢。蛤?吹牛逼?上回那不算,上回那場子陳董要漲價,我成本壓不下來啊。這回一定可以。」

  說得事不關己,他就想搞定這個案子,這個王總做事情不乾不脆,沒錢還想幹大事,要不是他也沒錢,他老早就!

  「好好好,一定行,就這麼說定啦。」

  後面的同事椅輪一滑,溜到萬事行身後。

  「行哥,你……不是明天回杭州?」

  「是啊。怎麼,要給哥送行?」

  「送行沒問題。只是你王總的案子答應的這麼爽快,是想整誰。南哥?」

  萬事行眼神賊溜溜的轉向辦公室裡正在做簡報的男人。

  「小約翰,哥說你要不要這麼聰明。」

  那叫小約翰的男同事沒眼鏡也跟著推了推假眼鏡:「好說好說。」

  「我也不是整他。就是怕他忘了我,想讓他對我印象深刻些。好說,咱倆也認識了八、九……我靠,十年。孽緣啊。」

  小約翰噗哧失笑:「行哥,你說話跟個台北人差不多了,連我靠都出來。」

  萬事行朝他眨眨眼,細長的鳳眼眨起來娘味十足,學小約翰那種斯文、有禮貌,反正他也說不出來,說矯情嘛,台北一路上的男人都這樣娘哩娘氣。

  「小約翰,你怎麼這樣說我啦……」

  經典的啦拖長音,小約翰也不在意他諷刺的搞笑,兩人還一起啦來啦去,聊到最後要搞起man’s talk,聊起女人,聊得正起勁,出現程咬金。

  「你明天回杭州?」

  萬事行像個大老爺靠坐在椅子上,嗯了一聲,眼前的陳晨南算是說話最不娘的男人,但就是……拐彎抹角,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好比他覺得綠色蘇打餅好吃,他就會說「好吃」,陳晨南就會說「嗯,不難吃」,多那個嗯幹嘛呢!直白點不好嗎?

  「嗯。」要嗯,他也會。

  「幾點的航班?」

  「早上十一點。幹嘛,想來送機?」

  陳晨南單手夾著平板和工作資料,下巴一撮型男的山羊鬍,昨天怕是熬夜趕簡報,今天沒戴隱形眼鏡,掛著他時尚的牛角框眼鏡,抿了抿唇,像是真心誠意地思考過後才開口。

  「可能不行,我有事。」

  萬事行傻愣了下,還真想來送機?也是,他們倆也算是孽緣,高中陳晨南讓家裡人送到杭州唸書和他同班,大學時他交換學生來台北念書,巧的是和陳晨南同學系同班,兩人一路念完碩士,又待在同家集團不同分公司,繞了一圈他調來台北又遇見陳晨南。十年來,他們倆還真沒分開過。

  「沒事。有空來杭州玩,我招待你。」

  老朋友一場,吃頓飯什麼的,小意思。

  陳晨南雙手往褲袋一放,沒說什麼好,更沒說不好,笑得神神祕祕,自以為帥氣的轉身就走。

  「祝你一路順風。」

  萬事行在心裡咋舌:「我靠靠靠,跩不拉嘰,一點禮貌也不懂。」難得他大老爺釋出善意想好好對待老同學,看看他那什麼態度!

  將王總的案子扔在主任的桌子上,拍拍屁股,一身輕,他要回杭州了,王總的案子就留陳晨南擦屁股吧。想到能整他一把,萬事行腳步踩得輕快,等著明天咻一下飛回杭州。

  隔天,他也真的咻一下回杭州,順利的進住公司宿舍,還是一樣薄的像名片一樣的透明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上,雙手忙碌的拖行李箱和開門。

  「媽,老家在開化,妳讓我每天開車上下班啊!我當然住公司宿舍啊!啊?結婚?我跟誰結啊我!芸芸?媽,芸芸是過去式!國中的事了!現在她都結婚了吧!還沒?」

  他總覺得問題偏了,又拉不回來,索性裝沒信號,啊啦啊去的結束通話。

  抬腳將行李箱踹進屋,公司配給的小房還算大,兩房一廳,有廚房,有浴缸,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小陽台。萬事行對陽台情有獨鍾,他就是想呢在小陽台上種種花草,放張單人小桌椅,假日的時候就在這高樓層的陽台吃早餐望遠山!多好!

  叮咚—

  「誰?」

  沒回應。反正他就是個大老爺,還怕被人怎麼怎麼嗎。

  打開門—

  下一秒關門。

  叮咚—

  再打開門。

  「我靠!你……」

  「你說了會招待我。走吧。我餓了。」

  萬事行喂喂喂了好幾聲,隨意拉上門,跟出了腳步。

  「你來杭州度假?」

  儘管覺得不可能,他還是樂觀的這麼想,他絕對不會往調職這方向想,不行!也不想!太噁心了!

  陳晨南先是點頭,然後搖頭。

  操!他就是討厭陳晨南這點,拐彎抹角,點什麼頭,搖什麼頭,直白點不好嗎!

  「我正在放假。」

  鬆了口氣,是來玩的,那還好。

  「順便慶祝我升職。」

  「升職?你幹掉林主任了?我靠!終於,我也看他不爽。」痛快得他連台北腔都出現了。

  「沒。我沒幹掉他。」

  「啊?那你升職是……」

  陳晨南摸摸鼻尖,臉頰出現靦腆地羞紅。

  靠!裝什麼可愛!

  「升職到哪?」

  「杭州總公司。」

  萬事行怔愣,他有種不好的港覺,這次他調來杭州是來當一科的主任,聽說也有個台幹要來待在二科,老闆說兩科主任互相競爭,才有好成績。他也這麼覺得,真的這麼覺得。

  「哪一科?」

  陳晨南拍拍他的肩膀:「先吃飯吧。」

  我靠!靠靠靠靠靠!

  「你直說不就得了!」

  ***——南佬原創——(此符號不影響內文)***

  南佬的話:

  沒收藏推薦就不在前路更了……可以嗎……(噗)
卷一:未婚先有 02 大概就是這種地方
  要吃是不是,萬事行就讓他吃到飽,還帶他泡吧,他自認為自個兒是長得稍微成熟些,不過二十八,卻有三十歲的成熟魅力。

  不過這不礙事,男人越老越有魅力,他內在取勝再加上整理得乾乾淨淨的大叔樣,也受小姑娘們的喜愛,尤其是他一身舞技,輕輕鬆鬆在舞吧裡勾到了貼身熱舞的美人,兩人蹭著蹭著磨出火花,一個轉身滾到了牆角來個法式大熱吻。

  「這就是你說的開放?」

  我靠!他還真忘了自己帶了個人出門。收起纏綿火熱的舌頭,曖昧的和美人調情兩句後,讓她到吧台喝杯果汁等他。

  「我說你不是在吧台喝牛奶把妞嗎?」

  他還真忘了陳晨南,見他在吧台吃得開,隨便一招手一堆妹啊弟的湊近。

  「沒找到對象?」

  陳晨南眼神有些怪,就盯著他看,看沒幾秒後搖頭,還笑了。也不知道笑什麼,笑得他毛毛的。

  「你還玩一夜情?沒被揍怕嗎?」

  啊~原來是這事。大學時,他玩一夜情玩得可兇了,好幾次被揍還是陳晨南出手相救,不過陳晨南也是遜腳,專門被打的。

  「玩,怎麼不玩,你爺我趁年輕多玩一點。」

  朝酒吧音樂小聲點的地方走去,萬事行沒看見剛剛那美女,惋惜的嘖了一聲後也不在意,活脫脫的就是個又浪又渣的男人,順手點了兩杯藍色夏威夷。

  「台北不是挺開放的嗎?」

  話沒說完,就看見陳晨南盯著那杯藍色夏威夷,挑嘴的只吃杯子上的柳橙片,酒又推給他。這小子不吃的東西多得很,偏偏又當他是垃圾桶,不吃的全給他,還好,他天生就是什麼都吃,否則陳晨南浪費的食物足以毀壞半顆地球。

  「開放?舉例來說?」

  萬事行喝了一口藍色酒液:「就是在街上接吻什麼的,應該都可以。不是嗎。」又喝了一口,眼神定睛在吧台邊的長型水流上,水流上的藍色光澤在他眼瞳裡閃爍一條又一條的藍色光波:「可我在台北還真沒見過幾個人當街來個法式舌吻。」

  陳晨南又拿了他那杯的柳橙片,扔進嘴裡嚼動:「可以是可以。但我們通常不這麼做。」

  「蛤?為啥?」

  「你愛吻是你家的事,也要顧及路人甲乙丙丁要不要看,通常不在街上接吻。有礙觀瞻。」

  這種說教的方式就是惹人厭,萬事行還真有點覺得他馬的矯情,人嘛,食色性也,挑吃又得看臉色發情,活得恁憋屈,還活著搞屁啊。

  「那你都在哪兒接?」

  陳晨南整個人定格了三秒,點了杯水,優雅的喝了一大口還是沒說。

  「該不會都躲在房間!我靠!那就直接上床了吧!陳晨南你這色胚。」

  從高中到現在,他沒少見過陳晨南身邊的男男女女,這傢伙男女通吃,可他還真沒看過他和哪個男人或女人在外頭接吻。

  「你想知道?」

  「廢話!總不會都在房間吧!色!你太色了!這招還真高!」

  萬事行一口喝乾酒液,戲精上身。

  「親愛的我們到房間接吻吧!嗯~討厭,那就親一個喔!沒問題,come on,babe!」

  噗哈哈哈,自己演完失控的大笑,我靠!高手啊!

  陳晨南不否認也沒承認,跳下高腳椅:「回去吧。」

  萬事行就當他臉皮薄經不起笑,可他也沒停止自己失控的笑聲,就著他高頭馬大的身高,一把勾著陳晨南。

  「喂喂,你哥我啊,真的好奇。除了在房間裡,沒在其他地方啵兩個?這麼能忍?」

  要他,怎麼忍得住,剛剛隨便蹭兩下,看起來能搞到手,他就直接霸氣擁吻,先吻得他迷迷濛濛後續再說。

  「也不是。有時候也會忍不住。」

  「真的?在外頭?哪裡哪裡?」

  「真想知道?」

  怎麼又問一次,吊人胃口也不是這樣。

  「想!」

  陳晨南食指磨蹭磨蹭自己下巴的山羊鬍,瞄了他一眼,眼神還是有那麼一咪咪詭異。萬事行當他是看見自己嘴上有東西,隨手抹了抹唇角。

  「怎麼這麼看我?我臉上有東西。」

  「女人的口紅印。」

  萬事行就是個爺們,提袖子粗魯的抹乾淨:「別扯話題。快說,你啊,從以前就這樣,說話拐彎抹角,有時候我話題都被你帶偏。」手掌抹去嘴角最後一抹紅:「搞得你哥我,就是一個字憋!沒兩下就讓你牽著鼻子走。」

  陳晨南微微挑起右眉:「是嗎?」眼神閃爍,別過眼後說:「你怎麼這麼沒定性。」

  「我靠!敢說我沒定性。你呢你,還記得你碩士班時候的事嗎?被教授退回論文時,你還到他辦公室砸了他的資料。」

  陳晨南斂下眼,撇嘴:「那是他連你的論文都退。」

  萬事行豪爽地笑出聲,陳晨南很妙,不太和人走得近,可人緣爆炸好,是說他人也長得帥,腦子也不差,也不差他這個朋友,可這十年來,陳晨南對他始終義氣相挺。

  「知道、知道,我就欣賞你這點,否則單你這種個性,我還不早批死你。」

  陳晨南沒反駁,瞄了他一眼後又換了個話題,萬事行等到晃回家,梳洗後躺在床上才想起—

  我靠!又讓陳晨南給帶偏了,該問的還是沒問到。

  隔天一早,他得到公司報到,準點到位,才踏入公司就看見陳晨南早就待在二科主任的位置上熟悉項目。這男人也太賤了,明明就住在樓上,怎麼出門就不喊一聲,一起上班培養培養感情也好,專搞提早交接搶功的小動作。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過萬事行沒火,他為人就是圓滑加滑頭,先認識認識屬下,再談工作。繞了半圈熟識後,才開始工作。

  這次經理給了自家藥廠男性代孕藥的項目,讓他和陳晨南拼銷售,從基本的包裝到行銷,再到售出,為期三個月,經理就以最終營業額來給獎金。

  「唷吼,陳主任。」

  不能說是狹路相逢,就是人有三急,在洗手間相見,不比大小長短,單純探探敵情。

  「嗯。萬主任。」

  酷得很,陳晨南小解後自顧自洗手,萬事行跟上腳步,洗手後也沒擦手,滴滴答答的勾著他的肩頭,眼裏賊兮兮的瞄向他手上那疊機密資料。陳晨南用手指彈開他噁心的手後再次邁步,萬事行哪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咻一下纏上,在他耳邊輕聲細語。

  「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陳晨南打了個敏感的冷顫,但定睛看,陳晨南笑得很假,給了他一個娘砲的嗯之後繼續往前走。

  「南……代孕藥,怎樣,晚上試試?」

  他們這一行不成文的慣例,所有的產品,員工想推想賣都得自己試用後了解產品,才好推好賣。不過,萬事行是開玩笑的,儘管他說得曖昧,也只是想逗逗陳晨南,鬧鬧他。

  陳晨南忽然停下腳步,像是認真思考後,貼近萬事行,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你……想上我,還是被上?」

  我靠!萬事行捂著發紅的耳朵,顯得慌張無措。

  「等等等,你這有練過!還吹耳朵!」

  陳晨南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覺得搞笑,嘴角拉出一抹好看的笑。

  「別亂試。那可是孩子。你真試出了個孩子,要怎麼辦。」

  萬事行瞟他一眼:「就你深思熟慮。」又一把勾著他:「要是你給爺生個孩子,我一定養,連你都養。」

  陳晨南撥開他:「哎呀!我奶奶說浪子的話不能信。」單手插在褲袋裡,另一手將資料夾在腋下後繼續往前走。

  萬事行總覺得陳晨南一直撇下他,一個跨步又勾上他的肩。

  「喂喂,南啊,這回話題可不能被你帶偏。」

  「什麼話題?」

  「昨天那個話題。我真的~很想知道。」

  陳晨南再次停下腳步,像是對他真的很想知道的事感到猶豫。萬事行挑眉,在他等不及想開口時,陳晨南又用他的食指摸摸鼻尖,微微露出靦腆的模樣。

  這男人,就是有這種反差萌,平常Man得很,還留著山羊鬍,可就是多了這麼一丁點孩子氣的小動作,勾撩人。還好,他被撩了十年,就是偶爾心跳加速外,還沒其他非分之想。

  「行,你看這個。」

  陳晨南拿出透明的名片手機,像是要給他看什麼一樣,低著頭找資料。萬事行也就自然的湊近。

  「看什麼?」

  陳晨南拿起資料擋住兩人的臉後,側頭微微仰唇,在他唇上純情的啵一下,而後嘴角露出壞笑。

  「大概……就是這種地方。」

  說完,帥氣的轉身離開,留下還在傻愣的萬事行。

  我靠……

  這比在路上公然接吻還……香豔刺激……

  ***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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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03 到洗手間等我
  純情的一啵殺傷力太大了。

  萬事行完全被撩到,他懊啊,他惱啊,總覺得不撩回來,就輸了。嘖,他可是萬事行,萬事都行,怎麼能輸,輸了又怎麼能對得起他父母給他的這個名字!

  叮咚—

  沒人?

  叮咚叮咚—

  還是沒回應。不會不在家吧。依照那傢伙的習性,通常是兩點一線,除了約會,他通常不搞聚餐應酬。

  拿出薄薄的手機聯繫—

  「我靠!掛我電話!」

  這不行!他不能接受這種欲擒故縱的撩法!太撩了!撩得他現在就想見他!

  乾脆原地坐下等他,第一小時,沒事,他等。第二小時,也沒事,他就是要等。第三小時,他跳起身活動筋骨。

  「你哥就是堅持的代表!要撩是嗎!哥也會撩!」

  左右伸展,還不時地看看眼前的世界,他很難想像老爸說的什麼以前的人幾乎一人有一輛車,現在大家幾乎不開車,每個人就坐自家大樓前的空中磁浮列車上班和娛樂,隨著人口數增加樓層越蓋越高,磁浮列車也跟著增高,半空中全部都是交錯的彩色軌道。

  「嗯?」

  磁浮列車車型是半圓體,只有車身半截是有顏色的,其他部分為透明,誰坐在車子上,或是車子上有幾個人,一目了然。

  「我靠!喝酒了?跟誰!」

  磁浮列車一轉彎下彎道,順向到了大樓入口,萬事行貼著走廊的陽台往外望,清清楚楚的看見樓底下醉癱的陳晨南。這已經不是撩不撩的問題,是兄弟情誼深淺度的問題,陳晨南這十年來只和他喝過一次酒,之後再約,他根本就是滴酒不沾。

  叮—

  萬事行雙手交叉,他倒是要看看他和誰喝,還喝得醉醺醺,這種港覺實在太差!在他被撩得心花怒放,還想撩回來的時候,這傢伙竟然背叛了他們的友誼和別人喝酒!到底是誰!這十年來,除了他萬事行,這傢伙還和誰糾糾纏纏!

  「阿南……不起來,我要吻你……」

  萬事行蹙眉,吻你妹啊吻!想對喝醉的人幹嘛!衝動的一個箭步摟過陳晨南後,單手抓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衣領。

  「趁人之危啊!混帳!」

  「萬事行?」

  萬事行挑眉,瞄了男人兩眼,喔~他想起來了,這男人是陳晨南高中時候女朋友小湘的哥哥,叫什麼奇的。

  「你是方什麼奇的?」

  「方海奇,方海湘的哥哥。」

  「喔~怎麼,你們有聯繫?」

  伸臂勾著陳晨南,喝得還真醉,以前失戀也沒見過陳晨南喝醉,難不成對小湘餘情未了,見到哥哥訴衷情?

  方海奇要笑不笑的瞄他兩眼,萬事行自然的回瞪,瞄什麼瞄,他又不欠他什麼,幹嘛打量他!

  「以後會常聯繫。」

  留下莫名其妙的話後離開,萬事行卻異常不爽,總覺得被方海奇小看了,可至於小看了什麼,他還沒想通。

  「南,你醒醒,你家密碼。」

  陳晨南半瞇眼,醉醺醺地看著他:「你生日……」

  「啊?我生日?」

  陳晨南說完就睡暈了過去,萬事行吐了口無奈的氣,說真的,剛剛他還真覺得陳晨南不夠意思,和別人喝酒,就是不和他喝,他都覺得他們兄弟情誼薄如冰,一踩入冰河,凍到了極點。

  「算你有良心,還記得哥的生日。」

  按下1118,順利的將他扔進屋,好心的為他蓋毯子,在陳晨南翻身時,萬事行眼神不自覺得往他半扯開的衣領望去。這男人皮膚還真好,身材也不錯,凹陷的鎖骨,半露的胸肌……

  「噗,不會吧!」像是想確定什麼,又往衣領裏頭望去。

  順著白皙的胸肌,瞄向頂端的胸點,粉嫩嫩凹下去胸點,這所有男人最無法抵抗的誘惑,這種粉紅色又凹陷的胸點,舔起來特別值得開發,高潮敏感的時候頂端的小嫩珠就會跟著挺……

  猛然回神,他從床上跳起,退了兩步,同手同腳的退出小房間後靠著門板蹲坐在地上夾大腿。

  「我靠……」

  太撩了……

  撩過了夜,萬事行只能用五指姑娘處理,處理過後,他開始認真思考—

  怎麼撩回來。

  總不能只有他被撩,還不爭氣的吐白汁。

  穿上陳晨南曾說過好看的直紋水藍色襯衫,鏡子裡的自己其實也不差,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他還多了兩條人魚線,只是撩人光是外表還不夠,他也想給陳晨南一個用資料夾遮臉後的親吻。

  不自覺得舔唇,彷彿還有餘溫,輕輕撫過他的唇……

  我靠!再想下去,他只能靠念佛經聖經淨化自己,趕緊出門,才搭上列車,就遇見匆忙進車廂的陳晨南。

  「早。」

  「嗯。早。」

  「你昨天怎麼會喝酒?」

  腦子裡一直想撩他,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口就像個質問丈夫晚歸的黃臉婆。陳晨南停了幾秒,瞄他幾眼後嘴角上揚,笑得他心毛毛……又癢癢的。

  「你昨天被我撩到了。」

  是得意的肯定句。

  「我!」

  萬事行這人就是不會什麼拐彎抹角,我了老半天,舌尖舔過唇片,我靠!他還真的被那一個純情的吻搞得七葷八素。

  「嗯。我被撩到了。」

  他就是個爺們,認了,他被撩到,還自己解決。又怎樣!

  陳晨南往前走一步背對他,停了好幾秒才回:「太容易被撩的男人,不值錢。」回頭,嘴角露出壞笑:「好、廉、價。」

  萬事行連吐了幾口悶氣,他就是傻了才在陳晨南面前認撩,一時間也還想不到什麼反駁的方式,憋著一口氣裝酷裝沈默。

  唧—

  一聲煞車,沒把手抓的陳晨南往右傾倒,萬事行反射性的伸出手臂撐著他,另一手帥巴巴的撐在玻璃窗上。

  「你還在醉啊?」

  陳晨南眼神還有些怔愣的呆滯,回神後又搞反差萌的摸鼻和靦腆,這小動作還真他馬的萌,不過萬事行沒偏沒歪,沒忘記撩回來這事。

  他也學他昨天那樣,拿起公事包擋住兩人的臉,側頭噘唇再差0.01mm時,陳晨南用他薄薄的透明手機擋在兩人唇之間。

  「……待會開完會後到洗手間等我。」

  車門叮一聲打開,他眼眸盯著他看,嘴角上揚笑得百媚風生……

  「我們繼續。」

  萬事行看著陳晨南帥氣的走出車箱,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進公司後,他迫不及待地結束會議,衝進洗手間—

  我靠!

  沒人!

  ***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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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04 有反應的只有他
  不僅洗手間沒人,整間辦公室都沒陳晨南的蹤影,一問之下才知道他老早在開完會後直奔製藥工廠,早他一步進行項目包裝設計。

  他華麗麗的被撩,被耍了。

  這種港覺很不好,他真的……好想撩回來喔!

  爬亂他很男人的短髮,說不上是心浮氣躁,在忙碌一天後,他只想好好的發洩一下,滑過通訊資料,尋找能縱情的名單,一個滑過一個,可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那張掛著小山羊鬍賊兮賊兮奸笑的臉蛋。手一滑,又一個衝動他不小心將約炮的訊息傳給了小山羊鬍。

  完了!他在他面前沒尊嚴了!

  他傳的可是—

  “要來一發嗎”

  那隻羊一定會弄他,弄得他窘,搞得他氣血膨脹後澆他冷水。

  叮叮—

  我靠!還真的回訊息!

  萬事行還是很爺們的面對信息,他從小就不知道什麼是逃避,有難就突破,有禍一定闖。

  手指頭一滑—

  “來我家。”

  蛤?蛤蛤?

  他很想冷靜地處理這三個字,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腳步不受控制的越跑越快,還搶在最後一秒搭上磁浮列車回宿舍。在車上,他反覆地翻看那三個字,去他家要幹嘛呢,他試著幻想一下脫陳晨南的襯衫,嗯~這個好像可以。

  再深入點,手掌揉捻他凹下去的胸點,像捻櫻桃一樣,夾在手裡,用唇舌舔弄。我靠!這個,他完全可以。

  「第一次先這樣就好。噗哧。」

  不過……

  如果陳晨南願意,他倒是不介意繼續,像是擼他的什麼啊,舔他的什麼啊,甚至更深入的埋進他的什麼也可以。陳晨南某些角度來看,長得乾淨又漂亮,要不是留那撮小山羊鬍裝Man,追他的男人,一定比女人多。

  裝著滿腦子精蟲走出車廂,踩著愉快雀躍的腳步上樓,在他想按下1118 的密碼鎖時,猶豫了下,手指一轉,改按門鈴。

  那道密碼,其實挺讓他在意。以前他們兩個曾說過宿舍密碼就用彼此的生日,方便進出,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用1234,而陳晨南還是用他的生日——南佬原創——

  明明是個孩子氣的約定,陳晨南也看起來不屑,卻一直守著,相較之下,反倒是他,曾經打嘴砲一直說在意,卻沒有遵守任何一項。

  「進來。」

  門開了,還沒看清楚陳晨南的臉,就見他轉身,一身都是沐浴清香,沒造型的頭髮落著滴滴答答的小水珠。

  「南,你吃飯沒?」

  「正要煮。」

  萬事行懷著不深不淺的愧疚感接過他正要開火的鍋子:「哥煮給你吃。你去擦頭髮。」耍帥的瞄他一眼後發愣:「你的小鬍子呢?」

  陳晨南也不知道是剛洗好澡熱氣還是怎麼,臉頰微微漾紅粉,斂下眼時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鳳眸流動笑意,看起來還真……讓人想啵一個。

  「刮了。」

  開放式的廚房,沒什麼傢俱的小房間,陳晨南繞過流理臺的中島朝房間走去,頭也沒回,回應得很率性。

  「我當然知道刮了。不是留一陣子了嗎?幹嘛刮。」

  老實說他覺得沒鬍子的陳晨南比較……可愛。萬事行只想到可愛兩個字,儘管陳晨南是個大男人,忽然覺得下身一陣緊繃,搖搖頭趕緊專注在鍋子上。

  禽獸啊!他開始覺得自己太荒唐,剛剛在車上時竟然想和十年的老朋友滾床!

  擦乾頭髮的陳晨南又繞回來廚房,灌了杯水後半趴在流理臺的中島吧台上,手轉著杯子。

  「失戀囉。」

  「蛤?所以才答應我的炮約?」

  陳晨南對於這問題,傻愣了幾秒,又來了個反差萌的摸鼻和靦腆。踩著裸足,一步一步逼近萬事行。萬事行為了安全起見,他關火,他放下鍋鏟,他沒定性的準備迎接老朋友的誘惑。

  「行啊,你想和我一夜情?」

  萬事行沒出息的小鹿亂撞,撞得他心臟都快瘀血了,還是控制不了心跳亂彈亂跳,隨著沐浴清香逼近,長腿貼合自己的腿縫,下半身有意無意的蹭著他的褲邊,陳晨南伸手拉過他的領帶,另一手探入圍裙裡摟抱他的腰身,沐浴清香在他仰頸時如夏日沁涼晚風吹過他的口鼻,勾撩他的慾望。

  「南。和你,我可以。」

  忠於慾望的他說得老實巴巴,陳晨南眼神一滯,抬頭就盯著他看,看得萬事行渾身不自在,在他想打破這種不自在的時候,陳晨南雙手掌巴著他的臉,側頭吻住他的唇,在萬事行想順勢捲過他柔軟濕潤的舌尖時,陳晨南退了一步。

  「抱歉,我不行。」

  萬事行罵自己蠢,明知道被撩後一定會被潑冷水,他還!他還!重點是他光是這麼一吻,健康的雄性的象徵不給面子的蓄勢待發。他趕緊拉拉圍裙遮一下,陳晨南卻像是看透他一樣。

  「你……真的很沒定性。」

  涼涼的瞄兩眼,鄙夷的嘖嘖兩聲後伸了個懶腰,轉身就走,走兩步後又回頭,頤指氣昂的指著鍋子。

  「哥~快煮。我餓了。」

  萬事行低頭看著子孫,有言道,越是被撩,越想做,越是沒做到,被逼急了,他就是狗急跳牆也要上了他。可他沒這麼做,因為對方是陳晨南。

  憋著一口悶氣做菜煮飯,他也不是真的悶,自己也清楚,這種悶就是男人洩不了慾望的悶,要真都怪在陳晨南身上,那他就是混帳。

  「南,吃飯了。」

  被哥兒們撩就撩了,他率性的不想在此刻追究,順口又問一句。

  「你剛說你失戀?對象是誰?不會是小湘吧!」

  初戀總是難忘,也不能一直糾纏,念念不忘吧。

  「不是她。她結婚了,都兩個孩子的媽。」

  「難不成是方海奇!我靠!他的話,我不同意。那男人渣啊!浪啊!他玩得可兇了。」

  陳晨南拿起筷子戳兩口飯吃,涼涼的說:「半斤八兩。」白他一眼後:「你也浪也渣。」伸手悄悄的戳破萬事行盤子裡的荷包蛋。

  「真的是他!」

  萬事行絕對不同意,方海奇他整個人都浪,連血液細胞都不檢點。他不一樣,他浪歸浪還是會帶套,渣歸渣他一次也就渣一人,方海奇可是招手浪,回眸就渣,不分數量和男女。

  「喂喂等等!你怎麼能戳我的蛋!」

  陳晨南又戳了一下,邪惡的看著橙色的蛋黃液噗嚕嚕的流下來,又露出賊笑。萬事行假裝不經意的出手,陳晨南早一步咬破蛋黃,舌尖順著沾滿蛋液的唇緣描繪了一圈,搭上他有點賊卻很反差萌的笑容。萬事行胸口一窒,清楚地聽見滾過耳膜的那聲慾望。

  「真好……」吃還沒說出口。

  萬事行忍不住了。

  太難忍了。

  先是沐浴清香,之後又是撩了他後扔下他,現在又搞舔蛋黃液這招,是男人都不能忍。

  爺們的將手掌扣住他的後腦勺,咬開他的唇,萬事行品嚐他唇緣的蛋液,濃濃的蛋香刺激他的味蕾,潤滑他的舌尖,一溜一探不受控制的追逐陳晨南的柔軟。

  嗯?不反抗?

  半睜眼看向陳晨南,牛奶皮膚的臉頰紅粉粉的,眼神半濛,睫毛輕輕顫動時刷過他的臉,一陣酥麻從萬事行的腰竄起,他……很有感覺。在他以為陳晨南也很有港覺時,手掌摸向小小南。

  沒反應!

  太過震驚的他趕緊退兩步後轉身,捂著小小行蹲下。

  糗大了,吻人的是他,有反應的只有他!

  陳晨南走向他,哥兒們蹲在他身邊,單手勾著他的肩頭。

  「你可以追求我。」

  噗哧一笑後又瞄向小小行,逼得萬事行夾腿再夾腿。

  「我不介意多一位追求者。」

  拍拍他的肩,打算回座位吃飯飯,萬事行吞不下被撩的這口氣,伸手一拉,陳晨南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傾倒,萬事行反射動作的抱住他的頭,轉個身居高臨下的抱著他。

  「呼!好險。」

  他嚇了好大一跳,嚇得小小行痿了一半,低頭就見陳晨南一臉嚇傻的呆愣樣。

  「沒事吧?」

  撇除呆愣樣,陳晨南長得就是精緻,說Man也Man,但以男人來說,他的眼尾就是多了點彎度,就算賊兮兮的笑,看起來也是可愛,也不能說可愛,總之就是,勾人。看著看著吐了口長氣,雙手指蹭捏他少了山羊鬍的下巴。

  「哥跟你說,別為那種渣男刮鬍子。不值得。你啊,值得更愛你的人。」

  自以為說出經典,裝腔作勢的掩飾慾望後翻身,他乾脆的跳起身。

  「我回去用手處理了。你吃飽就早點睡吧!明天見。」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後,門嗶嗶一聲後關起—

  陳晨南躺在地上,轉個身側躺,望著門口—
卷一:未婚先有 05 代孕藥片
  回宿舍後的萬事行沒處理他蓬勃的慾望,不是不處理,而是腦子裡再怎麼轉,都繞著陳晨南。

  「我哪裡比方海奇差?」

  手胳膊出力,要肌肉有肌肉,要腹肌還附贈人魚線,看他的屁股也知道他腰勁夠猛。

  「抱歉。我不行。」誇張的模仿陳晨南的嘴臉。

  學完後空虛的、無力的蹲在地上,單手梳爬短髮後心煩氣躁的扯下鏡子上的毛巾走進浴室洗澡。仰頭迎向花灑水流,在閉眼享受溫熱水流不知道幾分鐘後,還是憋不住鬱悶大吼了一聲。

  「怎麼不問老子行不行!」

  額頭貼在牆上,很孬很孬的又嘀咕一句。

  「是啦是啦……很抱歉,老子……」

  水聲蓋過他含在嘴裡的話語。

  「喂。你行不行?要我幫你嗎?」

  萬事行嚇了一大跳,順著聲音轉身,門口的陳晨南好整以暇地靠在門邊,眼神直瞄他那裡,他一時間還忘了捂著重點部位,看著他的眼神才趕緊拉浴巾。

  「你怎麼進來的?」

  「1234……我是小偷,一定進來偷。」

  他手裡拿著一片透明的晶片,晃了晃。

  「今天去工廠的時候,拿了些資料,好心分享給你。」

  萬事行率性的撥了撥短髮當擦髮,就圍著下身跟著他的腳步走向客廳,沒坐下,更沒去穿衣服,他打著赤膊倒了兩杯茶。

  「事關獎金,哥可是不會留情地贏你!」

  陳晨南接過茶,也順手將晶版給他,一副隨他的悠哉態度。萬事行點開晶版,晶版跳出一道立體的螢幕,螢幕裡先是一行又一行的文字跳出,大致上是敘述代孕藥是如何讓男人受孕吧啦吧啦的簡介,什麼黃體素增加,體內男性賀爾蒙激素下降體溫會維持高溫直到少許一至三顆的卵子形成,下腹會形成子宮腹膜讓受精卵著床成長。

  「我靠!要生只能剖腹!」

  打了個冷哆嗦,他萬事行實在很難想像有誰會願意為了生孩子畫上一刀。

  「女人生孩子,難產時不也需要剖腹。偉大!」

  陳晨南忽然喊了一聲,嚇了萬事行一大跳。

  「喂,南啊,如果是你,你要嗎?」

  「要什麼?」

  完全當自己家,陳晨南橫躺在沙發上,臭腳自然地放在萬事行腿上,萬事行也隨他,他是哥嘛,南愛怎麼整他就整,哥無所謂。

  「孩子啊。為男人生個孩子。」

  「我要真他馬的懷孕,一定是真愛。」

  「噗。」

  「笑屁。」

  萬事行繼續看著螢幕的簡介:「我也是。」

  陳晨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側躺,沒有調侃,沒有嘲笑。

  「你這一定是屁話。」

  他很直接的不相信他。萬事行對於他的不相信,沒有反駁,反而放聲大笑,還故意往後躺,壓在他身上。

  「滾!幹嘛不穿衣服。去穿。」

  萬事行就是那副老大爺樣,爺在家要不要穿爺高興就好。他略過簡介,跳到資料的下一段,又是一段代孕藥服用方法。

  服用兩週,男性的身體就會開始變化,胸部會變得敏感,下半身會因為子宮膜的形成壓迫刺激前列腺容易勃起。受孕後反胃嘔心的次數會是女人的三倍,懷孕期間因為腸道會被壓迫會有厭食情況,必要時得住院補充營養。

  「太……太辛苦了!南,和男人做愛一定要戴套……」

  轉頭才發現陳晨南睡熟了,沒好氣地翻他白眼,他拉長手臂撩過毯子後為他蓋上後,起身伸了個懶腰,穿起居家服後走向陽台。

  陽台外一道又一道的彩色軌道,發出炫目繽紛的曲線,忙碌的列車每天都有載不完的人,他感慨地想,就在這人口爆炸的地球上,他和陳晨南認識了,還黏在一起十年,要是他點頭,他一定上了他。

  當然,不只上了他,他也許會和他結婚,好吧,好像也能和他組成家庭。老夫老夫的時候,他也會牽著南的手到河邊散散步,偶爾偷親他搞搞讓孩子嫉妒噁心的小甜蜜。

  猛然怔愣,緊張兮兮的回頭,陳晨南裹著毯子,半遮著臉,早就睡翻了去,睡得沒心沒肝沒肺更惹他心煩意躁,刷爬頭髮後他轉個身雙臂架在陽台欄杆上,往後仰,望向天空。

  「搞屁啊……」

  戀愛經驗豐富的他,總覺得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陷入愛河……

  ***——南佬原創——***

  陷入愛河的萬事行決定用工作忘掉這項不可能的任務,人家都說「抱歉,我不行」,他總不能巴著人家。

  「待會一起去藥廠?」

  萬事行猶豫了一秒後答應,他偽單戀,他偽單相思,可他真齷齰的意淫他,一切只要不讓陳晨南知道就好。

  「這次需要試藥嗎?」

  「找誰?你們科裡有對?」

  他說的「對」指的是男性情侶。

  「沒有。南,你們科裡呢?」

  「沒有。」

  無解的難題,兩個人還是決定先去一趟藥廠了解後再說。藥廠裡的經理說得口沫橫飛,還拉了工廠裡幾位大腹便便的男孕夫,其中有一位肚子都快占去他嬌小身子的一半,他臉上還是一副喜孜孜的期盼孩子的到來,不嫌辛苦。

  「這位是謝主恩,就是謝主隆恩的謝主恩,用了我們的藥後不到一個月就懷孕。」

  謝主恩雙手撐著腰,拍拍大肚子:「我狀況很好。連我媽都羨慕我。」

  萬事行見他嬌小又挺了個大肚子,趕緊讓座,還展示他爺們的溫柔為他墊上一塊軟墊。謝主恩臉紅通通的說謝謝,模樣看起來就是可愛巴巴,就算是孕夫也是個充滿魅力的孕夫。

  陳晨南眼神在他和萬事行之間瞟動,而後抿過茶水,在萬事行發現他的眼神前移開視線。萬事行怎麼可能沒發現他的視線,也瞄了他和謝主恩兩眼,離開藥廠後才開口詢問。

  「你從以前就喜歡嬌小的人。」

  陳晨南腳步停頓了好一下:「所以?」

  「沒有,哥就是想說那個謝主恩都有孩子了,你別這樣盯著他看。」

  陳晨南了然的喔了一長音,沒有反駁。萬事行也就當他默認,心裡再次為自己的偽單相思添上一筆假哀愁,沒辦法,他萬事行就是人高馬大。

  「我高中的時候滿矮的。」

  陳晨南瞄他一眼,不冷不熱的嗯一聲。

  「好像只有一六五。」

  萬事行開始回憶起自己的長高史,手掌橫放在陳晨南肩膀邊,然後看著他。

  「那時候到你這裡。」

  低頭看了看陳晨南傻愣幾秒的呆樣後笑出聲。

  「你沒想到哥也有長比你高的一天吧!」

  陳晨南又搞摸鼻紅臉的萌樣,萬事行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他一直認為自己不是真的喜歡陳晨南,只是一時意亂情迷,太久沒發洩,慾火焚身胡思亂想意淫老朋友什麼的。可今天在看了陳晨南這種萌樣,小鹿亂撞的心臟撞得他心頭微微發酸,跟初戀的酸度沒兩樣。 

  「我一直在等你長高。」

  「蛤?」心跳破一百,港覺這是告白的前兆。

  「這樣我就比你嬌小。」

  陳晨南快走兩步後回頭望著他,夕陽在他的眼瞳裡顯得特別火紅,嘴角的笑容看起來也顯得嫵媚動人。

  「我……」

  萬事行搶先一步:「我也喜歡你。」

  陳晨南一步步走向他,靠近、貼近,墊腳在他耳邊輕語。

  「我剛剛說的是我們二科的廣告詞。不准抄襲喔。」

  那聲喔聽起來特別賤,無辜巴巴地眨眼。

  「我也喜歡你。噗……」

  萬事行煩悶的刷頭,剛剛他怎麼就這麼脫口而出!駐步原地,心裡頭還是那股快爆炸的悶,不是不甘心,他就是……

  想了想,他還是朝眼前那抹賤巴巴,撩他撩的心癢癢的背影奔去,單手一扯,在陳晨南轉身的瞬間,大手掌扣住他的後腦勺,高大的身影將他完全的包覆在懷裡,低頭將唇貼上他的唇。

  ***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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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06 試藥
  萬事行告訴自己,如果數到三,陳晨南沒抵抗,他就撬開他的唇!舔吮他的舌頭!讓他欲仙欲死!

  一秒、兩秒……

  「嗚!我……」靠!

  連靠字都喊不出來,陳晨南的龍爪狠狠的抓他一把。痛的他咋舌,含淚蹲下,食指指著他,咿啊咿啊的說不出任何一個字。萬事行夾腿,捂著脆弱的小小行和小小行的球球,含淚看著陳晨南賤巴巴的抓抓他的龍爪。

  「哥~破了?」

  「太狠……」

  「沖沖冷水會好一些。」

  風涼話!全都是風涼話!涼得他牙癢癢的!

  陳晨南居高臨下,下巴揚得老高,雙手插在褲袋裡很Man的睨視他。萬事行恨死這種55度揚角,可恨的是他只能像個小乞丐可憐巴巴的捂著他的小寶貝,瞻仰他的尊容。

  「來吧。」

  哥決定不理他,道歉也沒用,委屈的、弱弱的哼一聲。

  「我背你回去。」

  委屈巴巴、賭氣巴巴,什麼都巴巴的就是要人哄,萬事行看巴巴的陳晨南背對蹲在他身前,背在身後的手還一彎一彎的像小鴨子屁股一樣在腰臀邊擺呀擺。

  「你要背我?」

  「上來。」

  手掌又擺了兩下,反差萌太大,萬事行一時間被萌得有點矇。陳晨南耍他撩他弄他,玩他玩了十年,每一次都像現在這樣,狠狠地搞他後,送他一點小甜甜,他這個大爺們偏偏又是吃軟不吃硬,陳晨南這個酷男稍稍的、微微的給他一點特殊待遇,他也就沒用的妥協。

  當然,今天也不例外。他沒出息的心軟,很娘的就是想讓陳晨南哄哄他,安慰安慰他偽單戀真心酸的哀愁。掛在陳晨南纖細的肩頭上,看著他的汗珠從耳後順著頸線滑落,他伸手抓著袖子為他擦汗。

  「南。」

  「快說。」

  陳晨南不比他強壯,身材就是比南方男人纖瘦身材在扎實那麼一丁點,整體來說和萬事行這種大骨骼大肩膀的男人小了那麼幾個size,撐著手臂能背著萬事行走路已經算是很有體力——南佬原創——

  「我拿了藥廠的代孕藥。」

  「……你要試藥?」

  回頭的時候,汗珠流進了他的眼睛,萬事行抓著袖子咻的一下探向前,一把抹去陳晨南額頭上的薄汗,整個身子往前傾,雙手臂順著他窄窄的肩頭抱著他。

  「我會吃吃看,但不打算懷孕。我的小屁股孔還沒打算讓人插。」

  「你可以再說得下流點。」

  萬事行撇嘴,他就是直白不行嗎。

  「反正藥效也會隨著尿液汗水排出,只要兩個月內不被插,不懷孕不就得了。」

  「也是。」

  「心動了吧。」

  「你自己試吧。」

  陳晨南給了他一個不冷不熱的眼神,萬事行一副自己就是聰明鬼的模樣,朝他娘炮的眨眨眼,要娘他也行,他萬事行什麼都行。厚臉皮的掛在窄肩頭上,萬事行百無聊賴地開始觀察陳晨南,皮膚真好,要是能吸一口,印上屬於他的吻痕,我靠!想起來就興奮,但是現在一興奮他的小小行就會隱隱作痛,夾了夾雙腿,壓抑的嗚了一聲。

  「噗,真的被我抓爆了?流血了?神手啊我!」

  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陳晨南的語調聽起來就是得意。撩不過人還被陰的萬事行,不能說沮喪,就是一直被撩,他撩不到人,港覺跟輸了沒兩樣。

  彎身,他用他龐大的身材裝嬌小,臉可憐巴巴的貼在陳晨南的肩頭上,說他撒嬌也好,他無所謂了,現在球球都快痛爆了,撒個嬌不為過吧。臉枕著陳晨南的小肩頭,怎麼枕都枕不順位。

  「你好嬌小。」

  真的好嬌小,不夠他枕,雙手臂一掛一摟,手臂收攏,臉頰緊緊貼在陳晨南的耳邊。

  「我還可以這樣抱你。」

  情人最愛的姿勢第一名,從後面抱抱。

  說完還噗一聲大笑,陳晨南腳步停下,在萬事行以為他要動手動腳時,他又是什麼也沒做,踩著扎實的腳步一步步往車站走去。

  順利地擠進磁浮列車,這世界的人口已經多到陸地上容不得車子行走,擠滿了人,道路已經從地上逐漸往天空堆疊、地下鑽鑿,大樓也是從原本的200層樓現在已經被迫疊高至500層樓。

  為了因應500層的大樓上下樓的速度,這時代多了速梯。速梯是一種雞蛋型的電梯,速度比古早的方形電梯快上十倍,通常會架構在磁浮列車下站後一百公尺外,雞蛋型的速梯一顆顆立在速梯基座上,不分棟別,而是以每三十層樓一個單位,搭上速梯後按下樓層,雞蛋就會隨著棟別和樓層將人送回屬於他居住的樓層。

  就好比萬事行住在A棟270層,陳晨南也在A棟可他在271層,就差這麼一層,他們兩個得搭乘不同座電梯。

  萬事行在等速梯時瞄了陳晨南一眼,而後蹙眉,腳步一跨,在陳晨南上速梯前黏上他不要臉的插隊,擠進了271層的電梯,龐大的身子一轉貼在他身後,然後狠狠地朝後面的男人瞪了一眼後,攥著他的手,像釣魚一樣輕而易舉地將他扯離了地面。

  「你……你想幹嘛!」

  萬事行就是個爺,呸一聲搭上他大叔的流氓臉:「我還想問你幹嘛。用你的雨傘頂什麼頂!現在還想用你軟趴趴的那裡幹嘛!」

  男人顏面盡失,鬧著讓他不要含血噴人,萬事行拿幾透明的手機隨意打了通電話,電話名字就寫著「局長」兩個大字。

  「喂,叔啊,我抓到現行的猥褻犯。」

  男人看起來嚇傻了眼,趕緊認錯,又鞠躬又賠不是,在速梯門一開時,又狡猾的一溜煙的溜走。陳晨南摸鼻尖又露出那副靦腆樣,看起來像是想說「謝謝」什麼的,可萬事行那是一股怒氣憋著,見著他現在這張反差萌可愛巴巴的臉更是氣,不痛扁他那還是給陳晨南面子。

  叮—

  在271層樓門一開,萬事行手一抓,扯著陳晨南,直接按下1118後將他扔進門。

  「你個大男人讓人頂,沒感覺嗎你!」

  陳晨南坐在玄關,也不氣惱他扔他在地上,好整以暇的坐在地上脫鞋,將皮鞋擺整齊。

  「我在想事情,沒發現。」

  「想事情!」

  萬事行就氣他不懂得保護自己,腳跟踩皮鞋跟,拖鞋後腳尖在踩另一腳的鞋面,鞋子也沒擺好,氣呼呼地就直闖陳晨南的小窩,倒了杯水,一口灌。

  「來!來!你給哥說清楚想什麼國家大事!」

  現在他繞過小廚房,像個青天大老爺一樣霸佔唯一的一張兩人座沙發,雙腿打得老開,單手架在膝蓋上,又是一副氣呼呼的流氓樣。陳晨南穩穩沉沉的將萬事行的皮鞋也擺整齊,而後扯開領帶,放下公事包後乖乖的到萬事行跟前正座。

  「我在想你。」

  萬事行愣了下,很沒用的怒火直降,一股沁涼如春風沐浴般撲熄他胸口的火苗。

  「你別撩我。」

  「沒定性。」

  陳晨南像隻貓,罵人還貼上人,手掌貼在他的腿上,半身撐在萬事行兩側,雙手指從他西裝口袋夾出代孕藥,拿出一片後用牙齒咬著,下一瞬爬上他的腿,跨坐在萬事行腿上,可他也沒真的坐在他腿上,膝蓋跪在沙發上,下腹貼近萬事行的口鼻,而後貓腰而下意亂情迷的抱著他的頭,低頭將唇齒間的藥片抵在萬事行的唇上,舌尖舔卷藥片。

  「我餵你。」

  這個,太撩了!

  但這個,萬事行完全能接受,沒定性他也認了!來吧!

  他仰首,大手掌摸向他一直覬覦咬一口的後頸,果然如他想像一般纖細,牛奶般的肌膚摸起來也滑順,陳晨南這回沒耍他,主動的探出舌尖,將藥片捲到他舌頭上,喝了口水後又馬上就唇度水。水流在兩人唇舌尖滑動,有那麼一瞬萬事行覺得他們就是在接吻喇舌吮舔,在他快啟動發情開關時陳晨南退出他唇,手掌摸著萬事行的臉,拇指磨蹭他嘴角溢出的水流。

  「吞下去了?」

  萬事行一瞬間傻愣,啊……他還真的吞了代孕藥,但他好像原本不是想著吞藥不吞藥的事。

  「你……就只是想這件事?」

  陳晨南理所當然的點頭:「想工作的事。就這樣。」

  他轉身想起身,萬事行又是一把抓,一個翻身將他壓在沙發上。

  「我也餵你?」

  他想餵他吃藥。想和他繼續剛剛的吻。最好能加上愛撫,因為他還想摸摸他纖細的頸,加上長腿交纏邊吻邊磨蹭,其實也可以。

  「我不了。我說過我如果他馬的懷孕就是真愛,同理,我如果吃藥,就是他馬的愛上某人,愛得……」

  陳晨南雙手撐起半身,唇貼近萬事行的耳細語,還吹了口氣撩他。

  「愛得和他幹出個孩子也心甘情願。」

  推開萬事行,陳晨南自顧自地走進房間梳洗更衣,萬事行順勢翻身趴倒在沙發上,他又興奮了,陳晨南不入流的字句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南!我回去。晚點來我家吃飯。我會煮你的。」

  拖著腳步回家,萬事行莫名的糾結鬱悶,糾結到底有誰能讓陳晨南心甘情願,難道他不行嗎?鬱悶剛剛的吻和輕撫,有哪裡出錯嗎?怎麼每次都是他被撩的硬梆梆,陳晨南卻都是那副冷情樣。

  門喀噠關起—

  從浴室走出來的陳晨南邊擦頭髮邊走向客廳,套上居家服後盯著桌上那盒代孕藥。

  愣了不知道幾分鐘後拿起藥片,在手掌心裡轉了兩下,很乾脆地打開盒子,吞了一片藥。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回房間選一件露鎖骨頸線的上衣,踩著雀躍的腳步走下樓,按下密碼鎖1234—

  「我來了。」

  「吃飯吧。」

  「行啊,藥盒還你。」

  順手將代孕藥片放在玄關的架子上。萬事行藥都吞了,他也不會再吞第二次,敷衍的應一聲。

  「南,你真的不試藥?」

  陳晨南拿著筷子,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準備吃飯飯,就在萬事行以為他不打算回應自己時,陳晨南才吐出不冷不熱的兩個字。

  「不試。」

  斂下眼,長長的睫毛扇過他閃爍的眼眸,掩飾他的謊言。

  ***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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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07 藥效
  兩週後—

  「主任,你別這樣,喔!萬主任……」

  萬事行依舊故我,手爪隔著襯衫抓呀抓,揉呀揉。

  「主任、主任,別這樣抓……」

  「我再抓一下,說明書上說兩週後就會有反應啊……」

  他隔著襯衫抓抓自己的胸部,食指還隔著襯衫按揉兩下胸點,按得很爺們,直接切入中心點,什麼敏感,他還沒感覺,就是有點癢,不過和被人舔吮比起來,他還是覺得在床上滾的時候互相舔吮來得舒服。

  「我怎麼沒感覺啊。奇怪。」

  萬事行的小員工們圍著他,露出崇拜敬佩的眼神,他們真沒想到自己組裡的上司願意下海試藥。領頭帶著小眼鏡的王允浩,湊近萬事行仔仔細細地從他的胸到下巴打量評估。

  「主任。我猜是你的雄性激素比較高,這藥對你,不夠力。」

  萬事行摸摸下巴還冒著小鬍渣,這麼說,他的雄性賀爾蒙完全沒被改變,那麼他這樣的男人不就不能受孕?雖然說他也沒要受孕,不過,這藥就是要給男人吃的,男人吃的沒效果,那他們還銷售豈不是詐騙。

  「你們快去幫我問問藥廠的林經理,問他如果遇見我這種狀況,該如何處理,讓他寫份醫療報告出來。」

  組員們上下一心,自家組裡的主任都下海試藥了,他們也要齊力斷了二科的活路。還是王允浩動作也迅速,沒三分鐘就回報,像個資優求表現的菁英,他俐落迅速的站起身,滑過透明的螢幕,看著跳出來的黑字。

  「主任,林經理說再吃一顆就可以了,說藥本身的副作用只會增加性慾,刺激體內賀爾蒙轉變,兩週沒效果,就再吃一顆,一週後沒效果,改為三日,以此遞減日數吃藥。在賀爾蒙轉變時性慾也會隨著藥效發作增長,也就能順利受孕。」

  藥片是為了想懷孕的男人生產,在轉變賀爾蒙的同時,又能同時刺激性慾提高受孕機率,光是這一點就是很好的賣點。

  「原來如此。」

  陳晨南的聲音像是白雪公主裡的壞皇后,更像灰姑娘裡的狠心後母,踩著亮晶晶的皮鞋,從一科門前走進,瞄了下王允浩手上的資料,王允浩擔心機密外洩趕緊收起晶版,陳晨南不以為意,眼神晃過他後直盯著萬事行。

  萬事行有點禁慾過頭,這禁慾還是被眼前男人逼出來的。這兩週陳晨南很乖,沒撩他,可越是不撩他,他越想他,想他想得出門找人蹭兩下時腦子裡裝的都是他,前天他人都和女人滾上床了,喊錯名就算了,還硬不起來。說什麼吃藥後會性慾高漲,害他還有點期待,結果,還是只能意淫老朋友,用五指姑娘處理慾望。

  「不會吧!南,來竊取我們科裡的資訊?」

  假正經的別過眼,但也就這麼一掃,他也望盡了陳晨南衣領下若隱若現的牛奶肌膚。

  陳晨南雙指夾著一片晶版,放在他桌上,彎身時衣領像是丈量好胸肌胸點的位置,讓人彷彿看見了敏感帶,又好像沒看見。

  「我手上的是試藥孕夫的健康報告,能證明藥片的安全性,我們二科連衛生序號都申請好了。」

  陳晨南滑動晶版時帶著調情意味的滑過萬事行的手背。

  「萬主任。我們交流一下?」

  意思很明白,就是拿二科的訊息和剛剛林經理給的訊息,交換交流一下。

  萬事行單手捂起有點激動而顫抖的唇,眉眼卻是正氣凜然那般假正經掩飾他內心的波濤洶湧。不能說期待被撩,他這兩週根本就是等著他來撩!可沒想到陳晨南撩他是為了公事,既然是公事,他也只能公事公辦,縱使被撩的心癢癢的,可這事關一科裡所有組員的獎金,他還是得忍癢拒絕。

  「這樣我有的資料,你也有,一、二科還競爭什麼。」

  「我們賣的是良心和健康,確保藥物的安全是最基本的,我不認為這有什麼需要計較比較。要比當然是競爭行銷和最終營業額,看誰能將這麼好的藥品推廣得多和遠和……深。」

  說深的時候,陳晨南不著痕跡的將一張小紙條塞入他手掌心,萬事行沒出息的心臟噗通通的跳快了好幾下,攥著紙條,爽快答應。陳晨南也給他一個親切又溫柔的笑,笑得他眼尾和嘴角都勾成了月彎彎,回頭看著他,又給他一個無聲的秘密暗語。

  “記得看喔”

  搭上玉蔥般纖指,偷偷的指了指他手掌心的紙條,搞得像他們兩個有個什麼刺激的地下戀情,轉身後又是一副帥巴巴的瀟灑離去。

  但,其實,如果有出聲,萬事行一定會發現那聲喔,賤得不能再賤。偏偏撩王之王陳晨南善用撩法,來個無聲勝有聲。

  萬事行被撩的心癢癢,他忽然覺得藥效發作了,情慾特別高漲,打開字條後,他更加興奮。

  “晚上,我想……餵你吃藥片,下班後能去你家嗎?”

  我靠!

  靠靠靠靠靠!完全中!

  他恨死南這種拐彎抹角、矯情的點點,寫什麼“……”,腦海中也跟著迴盪他拐彎抹角羞答答靦腆的語調,喔~!根本就是撩他!更該死的是他完全中撩!

  拿過透明手機按下回覆。

  “一起下班。”

  叮叮—

  嗯?不對勁!怎麼會馬上回訊息?靠,該不會又撥他冷水,他的小心臟真的經不起這桶冷水,心思峰迴路轉,戰戰兢兢的鼓起勇氣後瞇眼查看訊息。

  第一個字是我,第二個字是想……

  好像可以看下去,瞪眼一瞄。

  “我想先洗澡……六點到你家。”

  萬事行趕緊捏緊鼻根,熱氣往上衝腦,剛剛一瞬他覺得自己像個初次看春宮圖的年輕小夥子,興奮的快要流鼻血了。

  撩人的“……”

  他也回了—

  “沒事。我等你……”

  坐如針氈,萬事行心甘情願被撩,回家後他也洗了個乾淨溜溜的澡,換上能凸顯他雄性象徵的貼身平口內褲,刻意將褲邊往下拉一點露出他深實的人魚線。

  叮咚—

  來了!

  穿上背心和居家短褲,又跳又蹦的奔往玄關,還在玄關處翻出了藥片,開門後故作鎮定的嗨了一聲後讓他進門。

  陳晨南穿著白色的大圓領短衫,灰色的居家長褲,沒用髮蠟的軟髮乖巧地貼在他的耳邊和頸後,陳晨南的髮色特別黑,很難染色,染了幾次咖啡色後沒一個月又全都退光光,不過看在萬事行眼裡,黑髮比咖啡色好看,像現在掛著粗框眼鏡,一身洗好澡的乾爽加上白嫩嫩的牛奶肌膚。

  啊~好想上他。

  但萬事行只敢想。

  不是說他不敢,而是,因為,他是陳晨南。

  「要先吃飯嗎?」

  他是滿腦子精蟲沒錯,但也是個懂得控制慾望的文明人,將藥片放在客廳桌上後,轉身走進廚房,腳步才剛踩出去,陳晨南一把抓住他的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咬上的藥片,仰頸,唇就貼上他的唇,舌尖抵著藥片竄進他的口腔裡,喝了口水後柔軟的舌頭一小口一小口度水。

  萬事行可能、也許、真的,憋太久了,他眼眸逐漸染上慾望,在陳晨南溫熱的舌尖抽離前,他望進他水濛的眼瞳,單手掌扣著他的後腦勺加深親吻,很難得的陳晨南顯得有些慌亂,雙手抵著他。

  可男人這種生物就是天生富有挑戰性,越抵抗越能激發男人的征服欲,唇瓣吮舔他的下唇,舌尖捲纏,他想要這個吻想了很久,這兩週每一秒都想再品嚐一次。順勢將他壓在沙發上,長腿一勾,制服他亂踹的腿,單手一扯,將陳晨南的雙手壓在頭頂。

  「你手腕真細。」

  「……放開……」

  「皮膚也滑嫩……」

  邊吻邊說話,字字句句都含在唇嘴邊的水澤聲裡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突發奇想,伸手勾啊拿的,拿過藥片,他學陳晨南咬在嘴裡,沒經過他的同意,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短短兩秒內將藥片度給陳晨南,在他咳出前又餵了他一大口水。

  「你!你做什麼!咳咳咳……」

  萬事行舌尖舔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放心,你很Man,大概跟我一樣,兩週後什麼反應也沒有。」

  氣炸的陳晨南臉頰紅得不太自然,別過臉就是不看他,萬事行幼稚的隨著他的別臉挪動,就是要他看他一眼,左挪右蹭,萬事行正好面對他思思念念很想咬一口的纖細側頸,他也沒把持住,低身就唇貼上他的頸,舌尖一寸寸描繪,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真實,萬事行覺得陳晨南的力氣沒之前大,還有他的皮膚好像變得比之前光滑細緻,舔起來特別勾人。

  「行……放開我……」

  紅著臉,水眸盪漾,還混著溫熱熱的粗喘,這跟在床上喊著不要又張腿的邀請有什麼兩樣。萬事行好說也是個正人君子,他是真的打算起身,可起身前他就想確認一件事,手掌往下探去。

  他心裡頭耿耿於懷那句「抱歉,我不行」,前幾次,陳晨南也確實沒反應,可今天又臉紅又喘氣的—

  輕易的深入過鬆的褲頭,手掌一揉—

  「混帳!」

  一腳踹開萬事行,陳晨南有些狼狽的奪門而出。

  萬事行被甩在地上,手掌上熱呼呼硬梆梆的觸感令他怔愣。

  「有……有……」有反應了!

  跳起身,鞋也沒穿,追了出去—
卷一:未婚先有 08 發燒
  「南!」

  高中的時候,他喜歡陳晨南,但陳晨南有女朋友。大學時候,陳晨南約他吃飯,但他為了女人爽約。快畢業時,他約陳晨南看電影,陳晨南答應了,也就在那天喝了唯一一次酒,事後隔天,陳晨南若無其事的神情,讓他尷尬地下不了台,只能稱自己是哥,將所有的錯過和情愫稱為兄弟間的情誼。

  「南!」

  砰一聲,毫不留情的關門,萬事行額頭貼著門板,手指按下密碼111—

  只要再按下一個8字,他就能進門。

  「南。我們聊聊?」

  「滾!」

  「兩週藥效就沒了。哥陪你禁慾?」

  「你放屁。」

  選擇不開門,手指滑過密碼鎖,按下取消鈕。

  萬事行搔搔頭,看著沒穿鞋的腳阿子,噗哧笑出聲,好像自從出社會後,隨著年紀增長,他很久沒有這麼衝動,用盡拼勁「追」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想要得到誰或是得到什麼,總是過著有就好,沒有也罷,得過且過的小日子。

  「真的。是我讓你吃藥的。哥,保護你。說到做到。」

  門滴滴一聲打開,陳晨南透過門縫瞪向他。

  「你最猥褻,還保護個屁。」

  「哎!哥保證,蓋棉被純聊天,不蓋被的時候一切好說。」

  還是滑頭的不將話說死,對於陳晨南,他想吻想親常意淫,腦子裡不知道要過他幾千幾萬次,但因為—

  他是陳晨南—

  因為他是陳晨南—

  「一起吃飯。我煮我洗碗,你當大爺。」

  陳晨南退了一步,讓他進門,自己卻往沙發倒去,趴在沙發上,看著萬事行走進廚房的背影。

  「行。你這兩週一點變化也沒有?」

  萬事行瞄了眼陳晨南,趴在沙發上的他,背後的白上衣掀起了一小角,露出他的背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陳晨南的背肌少了點硬梆梆的線條,多了點柔軟的曲線。

  總不會剛剛才吃藥,就立馬見效吧。

  「說什麼會情慾高漲,哥情慾一直都很高很漲,還真的感覺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一緊張無措就會多話,原本輕浮的個性更是表露無遺。陳晨南白了他一個大眼,罵他兩句下流。手不經意的滑過腰側,滑過下腹後垂落在沙發邊,而後將整張臉埋進沙發的抱枕裡。

  「我昨天去找過謝主恩。」

  萬事行驚訝的啊了聲後燙到手,呼啊嘶的直吹手:「喂喂喂,他都懷孕了,你還想下手。」

  「我問他服用了幾次藥片。」

  「結果?」

  「他說他本來以為沒反應,在兩週後又吞了一片,那天晚上……」

  陳晨南耳根發紅,連頸項都爬上紅潮,萬事行瞄了他一眼,就當他是喜歡那種嬌小型的男人,斂下眼隱藏自己的偽單戀假哀愁。

  「那天晚上如何?」

  他盡量將精神專注在這鍋完全不需要燉煮的蛋花湯中,攪動鍋鏟,打散蛋花。

  陳晨南的聲音悶在枕頭裡:「他說他發高燒……燒了一天……」

  吞藥三十分鐘後,他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有點暈,有點想吐,原本就有點反應的身體又吞了一片藥後會怎麼樣,他好像應該要再問藥廠和謝主恩,問仔細點。

  「行。我睡一下……」

  萬事行嗯了一聲,在煮好一桌菜後坐在沙發邊輕拍陳晨南,可陳晨南像是睡不夠一樣,不管他怎麼拍都沒醒。

  「南?南!喂喂!南!」

  陳晨南渾身發燙,熱氣就像是悶在他體內一樣,燒滾滾的烘烤他的身體,完全發不出一滴汗。萬事行為他扇熱,擰過冷毛巾為他擦身體,手掌隔著薄薄的毛巾抹它細緻白嫩的皮膚上,熱烘烘的熱氣燙灼他的手心,在撫過陳晨南胸膛的小嫩點時,他敏感的顫抖了下。

  「……這太犯規了……」

  擦過一邊,還有一邊,幾乎都要把佛經聖經搬出來念,他隔著薄薄的毛巾布料抹過陳晨南凹陷的鎖骨,滑向他的胸,胸肌還是有,手感軟中帶勁,握在手上偏小,但如果貼唇吮舔大小剛剛好,凹陷的胸點因為冰涼涼的毛巾變得深色,在他拇指無意蹭磨過的時候悄悄的立挺而出,粉嫩嫩的小乳珠就像蛋糕上的草莓一樣,誘人摘吮。

  「……痛……」

  陳晨南的呻吟打醒了他,萬事行趕緊為他拉好衣褲,蓋上薄薄的毯子。

  「……行……痛……」

  「哪裏痛?」

  陳晨南很少喊痛,光看他之前留那一小撮山羊鬍就知道,他很有個性、很Man,萬事行很少見到他脆弱的模樣,但還是見過幾次,也就那幾次脆弱無助的模樣,勾去他三魂七魄。

  「肚子……」

  陳晨南拉著他的手往褲子裡按揉,萬事行此刻發誓,他什麼邪念都沒有,就是想讓他舒服點,手掌一半貼在內褲上,一半還摸到藏不住的梳毛,順時針按撫他的下腹。

  「你吃壞東西嗎?」

  「……痛……渴……」

  額頭上開始冒出細細的薄汗,萬事行讓他枕在胸膛上,拿水給他喝,可陳晨南像是燒得睜不開眼,意識也迷迷糊糊的,他心裡一急,也就用嘴度水給他。

  唇貼上陳晨南溫熱柔軟的唇,舌尖探入他的口中度水,就他的認知他們倆的友誼應該是比一般人還好,打個比方來說,他不會和王允浩嘴對嘴度水,但對陳晨南,他義不容辭。

  「還要嗎?」

  「……好……」

  唇緩緩的貼上,輕輕柔柔含上他的唇片,舌尖度水,他乖巧得很,可這回是陳晨南調皮,扣著他的後腦勺,加深貼唇的熱度,主動的探索他嘴中的柔軟,吸吮他嘴裡每一絲水流。萬事行順著他的舔吻回應,在他覺得不妙的時候抽離,粗喘著慾望的吐氣,看著陳晨南就像看見小惡魔。

  「喂……你別撩我。」

  陳晨南迷濛濛的眼神恢復了點精神,意識也清楚了些,嘴角微微上揚,臉埋進他的胸膛裡,發燒的熱度讓他微微發抖。

  「……被發現了……哥~」

  萬事行附和的笑了下,可這笑容沒維持太久,手掌抹去他額頭上的汗水,一把抱起他,讓他回房間休息,陳晨南也隨他擺佈,看起來好像真的很不舒服,在他起身時候還喊住他。

  「行……」

  「幹嘛。」

  他喜歡他撩他,被親被摸都很樂意,但剛剛那種迷迷糊糊的撩,讓他想起不好的回憶。

  「不是哥嗎?來……保護我。」

  拍拍床,又掀起被子一角。

  「蓋棉被純聊天。」

  萬事行梳爬頭髮,雙手叉腰,看了陳晨南好一會兒。同樣的迷迷糊糊後,他和陳晨南還是在「哥的界線」以內。爬上床,張開手臂爺們的勾摟他,來個手臂枕。

  「聊吧。想聊什麼!哥博學多聞,什麼都陪你聊。」

  「你起話題。」

  床旁邊的立鏡映著兩人相擁的模樣,聊天說話嬉鬧中像一對熱戀的小情侶,可相偎相依的模樣又像過著日常的小夫妻。

  「你也吃藥,我也吃藥,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夫夫,互搞,然後兩個都弄大肚子。」

  「噗。哥~你這話題拉低我的層次。」

  「那你還笑。」

  陳晨南還是忍不住笑了出聲,可是發熱的體溫還持續升高,他閉上雙眼,不自覺的露出虛弱的模樣,乖巧的貼在萬事行的臂彎內。萬事行側身摟著他,雙手臂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拍撫。

  「睡吧。哥陪你。」

  陪他睡一晚後一切不會有變化,哥,還是哥。

  嘖。

  「嗯……」

  ***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
卷一:未婚先有 09 老朋友
  「你們陳主任呢?」

  靠在二科的門邊,萬事行沒打什麼主意,就是想著陳晨南發燒,燒了一天,今天不知道好了沒有,打著老朋友的名義關心關心。

  「主任去藥廠了,聽他說找什麼謝主隆恩的。」

  又去找嬌小的謝主恩。

  他萬事行學生時期也很嬌小啊,只是他後來長高長壯壯,不再嬌小可愛而已。煩躁的梳爬頭髮,弄亂他一頭用髮蠟抓得帥氣的鳥窩。不對!他沒想要陳晨南對嬌小的他做什麼!也不對!他希望他對他做什麼……但也不對!

  「搞屁,爺現在都長到一八九……」

  想讓他做什麼,他光是身高和體型,看起來就是他會對陳晨南做什麼。

  啊!煩死了。

  他總覺得重點不在於身高,而是在於……

  這十年來,他們很難得的,同時單身。同時單身對他而言,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悸,真要打個比方來說,大概就是又遇到初戀一樣。

  嗯。就是酸酸甜甜又沒結果的初戀。

  很不公平的,陳晨南的初戀是方海湘,而他的初戀就是陳晨南,他曾經沒出息的想過,早知道在他嬌小的時候就告白,被陳晨南上了也無所謂,至少他們談過戀愛,也好過現在維持在「哥~」的界線以內。

  「擋在這裡,幹嘛。」

  嚇了一跳,龐大的肩頭像隻受驚嚇的小兔子抖了一大下,才回神就看見陳晨南扔了一片手錶大小的晶版給他,眼神隨著陳晨南走進二科辦公室的身影瞟動。

  「這什麼?」

  「重複吃代孕藥的副作用。」

  萬事行沒怎麼在意,就當是陳晨南關心他,為他多跑一趟。也是,他才滿第二週就吃藥,也難怪陳晨南會擔心。嘴角露出靦腆的笑容,笑得陳晨南微瞇眼嫌惡的看著他。

  「你幹嘛。笑得這麼猥褻。」

  「沒。就心情好囉。」

  喜孜孜的走回一科,手裡轉動資料晶版,才想回辦公室享受陳晨南給他的愛的資料,在走廊就讓人喊住腳。

  「萬事行?」

  萬事行理所當然的回頭,看著眼前和自己一般高,笑得陽光迷人的男人,他哥兒們的和他握手撞肩。

  「我靠!耿霆!都幾年不見了!」

  「有五年了吧!我大學畢業後就飛往德國。我靠!靠靠靠~萬事行,怎麼現在在這裡當總監?」

  「沒。混口飯吃。主任而已。」

  耿霆笑得爽朗,他也是少數到台北交換學生的留學生,當初和萬事行在學生時代每天打怪,日夜都打,打得差點留級停科,那時候還是陳晨南的報告救了他們倆。

  想起這件事,萬事行好像想起了什麼。

  「你怎麼會來我們公司?」

  耿霆單手插口袋,陽光的氣息藏不住,說話還是和學生時候的他一樣挺真誠的,鉅細彌遺地說他被公司派來討論合約,單手晃了晃手上的透明晶版。

  「就是代孕藥,德國分公司也想進藥,來簽外銷合約的。」

  萬事行瞄了眼時間,斂下眼:「我要下班了。一起吃飯?」

  「當然好!我們聚一聚。」

  十足洋派的口音和作風,耿霆渾身上下散發出萬事行沒有的男人魅力,這讓萬事行覺得緊繃,不是不將他當哥兒們,就是有一種人,他是自己的鐵哥兒們,吃飯搗蛋耍寶耍賤少不了他,為什麼少不了,因為他迷人,因為他就是個令他服氣的男人,耿霆對他來說就是這種存在。

  「你在樓下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沒問題。」

  萬事行加快腳步,拿了資料和手機後回頭看了眼二科,陳晨南還在工作,他鬆了口氣後,在手機上按了幾下訊息。

  “別太累,早點回家。哥要應酬。今晚不和你一起回家(愛心)。”

  不是搞曖昧,他字字真心,連愛心都打得真誠,儘管會被陳晨南當成屁。

  才下樓,訊息聲就響起。

  叮叮—

  沒想到陳晨南會馬上回訊息,止不住心癢癢的點開一看。

  “我和應酬,你……還是選擇了應酬。(破碎的心)”

  不虧是撩王之王,連訊息都能打得這麼勾心,手指點在透明的板子上,在耿霆的呼喊下,他選擇收起手機。

  「怎麼和女朋友報告?」

  萬事行乾笑兩聲:「算是吧。」

  耿霆見他神神祕祕調侃兩句:「藏這麼深!我認識?」

  萬事行倒呼口氣,嘻嘻哈哈的也沒正面回應:「等確定後,再和你說。」

  「萬事行!你不會真的浪子回頭,改邪歸正?哇!想當年我和南還曾熱烈的討論,不知道有誰能忍受你這沒節操的噴射機。」

  萬事行低著頭打哈哈:「你屁。我一向很專情。真愛不變,好不好。」

  「你這一定是屁話。」

  萬事行笑不太出來,耿霆這話說得和陳晨南一樣,這種默契真的很鬧心扎心。耿霆就當見著老朋友一樣興奮,勾肩搭背的,東聊西扯的順帶更新自己的近況。

  兩人本來就是大學的老朋友,又是同鄉,話題也多,吃了頓飯,又往小酒吧去,喝了兩杯,二十七、八歲的他們聊的也不再是什麼女人男人,工作聊完,聊的是男人的寂寞。

  「阿行,你會和這個結婚嗎?」

  「蛤?……喔,如果他願意。」

  「我靠!我開始好奇了,男的女的?不對,你只搞女的。」

  萬事行一口灌下酒杯裡的酒液:「男的。」

  耿霆嗆了一口酒:「真愛啊!就是真愛才能扳彎你。」

  萬事行不置可否的輕笑:「你呢?有小孩了?」

  「去你的。我沒。和南分手後,一直單身。」

  萬事行雙手交握,他他馬的就是討厭耿霆這一點!又點了杯酒,靜靜地喝了兩口。耿霆靠在椅背上,雙手放在酒吧吧台上交握,像是在回憶往事一樣眼神飄遠,帶點醉意般迷濛。

  「那時候瞞著你交往,還真……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

  這種優越感很惹人厭,不過就是曾經和陳晨南交往!不過如此、而已。

  「……後來還被你捉姦在床,噗……」

  「分手了,就不要再想他。」

  萬事行再次一口氣灌下一杯酒,他開始自我厭惡,連他海量的酒量也厭惡,可他就是私心的不想聽耿霆說起那段往事。

  「十點半,我要回去了。」

  耿霆隨性的應好,跟著走出門。

  「阿行,你還有南的聯繫方式嗎?」

  萬事行看著眼前緊張又帶點純情男孩羞怯的男人,耿霆是個好男人,專情專一溫柔又體貼,和他這種自以為是的爺們完全相反。

  「幹嘛。想復合?」

  耿霆抿唇後輕笑,還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他動機很明確也單純,完全表現在臉上,這讓萬事行在心裡連他馬的的粗話都飆不出來。

  「想。」

  又是一次靦腆且很男人的笑,連眼神都閃爍噁心巴拉,被稱作思念的光芒。

  「我想他了。真的。」

  單手扶上額頭,梳爬短髮,萬事行吐了口酒氣,看著逐漸駛進的列車。

  「別在這裡搞憂鬱惆悵。」跳上車,順帶撞了下他沮喪的肩膀。

  「嗯。再聯絡!」

  「嗯。回去了。」

  假裝沒看見他的癡情,他他馬的根本不想知道他耿霆有多專情……

  靠……

  ***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送小花~謝謝。
卷一:未婚先有 10 眼神
  一樣的孤獨小徑,萬事行早習慣了這種回到宿舍空無一人的日子,連脫下外套的唏囌聲響顯得特別吵,啊!還有按下電燈開關的聲音。

  喀一小小聲,然後啪—

  燈就亮了。

  燈亮了,他腳步卻停在玄關處,眼神落在那抹霸佔自己家沙發的身影,長腿超過了沙發邊,穿著襪子的腳掌懸在椅把上,面向沙發椅背,看起來是睡熟,完全不知道主人回家抓賊了。

  「我要強O你……」毫無情慾的說出這句話。

  他不由地想起一句經典名言叫做什麼來著,啊!

  心裡想什麼,就會說什麼。

  沒錯,他真的想強了這男人,佔為己有,噴上自己的味道和啃上瘋狂後的吻痕,連狗有嗅得出來他是他的人,有眼睛的都知道他被他貼上萬字標籤。但這麼想的同時,他卻是為他蓋上被毯後走進浴室梳洗,換了套居家服後坐在沙發邊像個老人一樣喝熱茶,享受下班應酬後的私人空間。他沒吵醒陳晨南,拿出下午陳晨南給的晶版,他將晶版放在資料盤上讀取。

  讀取的同時發現桌上有一包沒開封的麵條和一把青菜,有點抓不住頭緒,回頭又瞄了兩眼睡暈的陳晨南。

  資料讀取完成的提醒聲叮一聲拉回他的注意力,立體的螢幕跳彈而出,螢幕上依舊是陳腔濫調的公司簡介,簡介過後吃就是服藥後細胞重組吧啦吧啦一連串改變,萬事行以往都會跳過這段,但不知道怎麼了,他忽然好奇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他吃藥了,好奇藥片在身體裡會產生什麼化學作用,但再次吃藥後三天,他性慾依舊旺盛也沒「更」旺盛,皮膚沒什麼變化,下巴的鬍鬚還是到了夜晚就冒渣。

  “重複吃藥會加速雌性激素增加,身體內的保護機制會讓人想睡,胃口也可能會改變,但最明顯的一點,性器口處會分泌透明黏液,如果有必要請購買本公司男用護墊……”

  性器口?說得這麼文謅謅,不就肛門。整篇看下來根本就是在打男用護墊的廣告!還有這也太坑爹娘和祖先,現在這個年頭,女人月事都不用護墊,還讓男人用!

  “……重複服用,既使生產後,藥效仍會殘存在體內兩年至三年,日後需要節育的男性須提防……”

  萬事行看完後,瞄了自己屁股兩眼,手還探入褲子裡,隔著內褲往臀縫摸了兩下。

  「你屁股濕了?」

  萬事行尷尬了兩大下,嘿嘿抽出手:「乾的。」

  也就他厚臉皮,手還抓抓兩下,賣萌裝可愛的歪頭傻笑。笑完後,他順著沙發邊緣趴著,下巴靠在粗麻布的沙發上,心裡想著下次他要換一組大一點皮製的沙發椅,一來下巴靠著也舒服,二來他趁勢可能、也許,也可以一起躺在沙發上看星星。

  「你怎麼在我家?」

  「偷東西。」

  「蛤?偷什麼?你要什麼哥給你就是。」

  陳晨南平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發笑,笑聲裡還有濃濃的倦意和慵懶懶。萬事行喜歡這種笑聲,很日常,很自我,這種不顧形象的一面,讓他覺得他們兩個沒有界線。

  「家裡沒東西吃,到你這裡想煮麵,結果睡著了。」

  閉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起來很疲倦,萬事行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額頭,還是熱的。

  「我說你是不是對藥片過敏,否則怎麼燒這麼多天?」

  算起來也快三天,罪惡感冒出芽,他現在想好好彌補他。

  「我弄吃的給你,再睡一會兒。」

  陳晨南放下熱茶,帥氣的翻身想坐正,可也就這麼一翻一坐,眼神一瞬間呆滯,他臉頰樣紅,不自然的夾著臀腿。

  「不用。我回去了。」

  才說完肚子咕嚕嚕了好大一聲。萬事行用吊魚眼看他,眼神示意他坐著,馬上就煮好。陳晨南小心翼翼地起身,夾緊臀腿,雙手遮臀,小步小步的走。

  「南。」

  他肩頭顫了一下。

  「麵老樣子嗎?」

  「好……啊……不要辣。」

  萬事行專注在那滾燙的水煮麵條中,驚訝的挑眉:「真的?到時候不准你說沒味道。」

  「我今天不想吃辣。」

  他急著進浴室,但就是因為著急,腳一絆勾到了桌腳,剛剛萬事行喝到一半的茶全撒在腿肚上。

  「喂喂喂!你沒事吧!」

  萬事行趕緊衝出來,那杯可是熱茶,看見陳晨南穿著長褲後鬆了口氣,連著陳晨南也鬆了口氣。

  「我回去換褲子。」

  「穿我的。我拿給你。你趕緊進浴室沖冷水。」

  陳晨南像是得到什麼大獎,三步併成兩步咻一下溜進浴室,除了腳上的灼熱,他更在意的是他臀縫處那抹噗嚕嚕的黏液。脫下長褲,他看著兩腿本來就沒幾根毛的腿肚,現在更是乾淨溜溜,拉開內褲—

  我靠!

  褲襠處的黏液拉出透明的細絲,細絲黏踢踢的沾裹小南南和小南南的球球,這不打緊,要命的是黏液就像催情水,噗嚕嚕的從臀縫溢出,那股搔癢和酥麻的感覺就像千萬隻螞蟻用他們的小觸鬚搔過臀縫間的皺褶—

  「南,褲子我放在……」

  萬事行定格了,還色眯眯的吞了一口猥褻的口水,花灑水流順著陳晨南的頸項流落,水流滲濕白色的上衣,貼身的上衣成了透明的裸肌色。

  喔~!若隱若現的粉點搭上裸肌色的白色上衣!

  這根本就是男人的夢想。

  「我……我我我我去拿上衣給你。」

  門關上的一瞬間兩人都鬆了口氣,萬事行紅著臉,一副精蟲衝腦的模樣,嘴裡直嘀咕「我不行了!這太犯規了!我靠,這不上怎麼行!不行!不行!」,他像個快被情慾洗腦的男人一樣焦躁,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門內的陳晨南則是脫下內褲,伸手順著臀縫沖洗黏液,手指滑過敏感處時他打了個多嗦,情慾令他腿軟,拿起花灑往臀縫間沖洗。

  「南,上衣我放……」

  眼前美景太誘人,萬事行從那撅起的臀和水注看起,以他豐富的經驗,這種浴室play一定要看胸,尤其是水珠滑過敏感的小胸點時,喔~喔喔~

  噗嗚哈—

  陳晨南用花灑噴了他一臉的水,在他抹臉時,陳晨南隨意套上衣褲,推開他後往門外走,臉是羞紅的臉,但眼神絕對不是嬌羞。

  「我不是女人。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萬事行直覺反應的拉上他的手,在陳晨南抽回的手前,萬事行又是一把抓。

  「我用什麼眼神看你?」

  就當他吃錯藥吧。看見陳晨南穿著自己的衣褲,才真實的察覺內心渴望的佔有慾。雙手臂一扣,從後面抱住他,側臉唇就貼在他的頸邊,開口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唇在他牛奶般細緻的皮膚上滑動,偷偷的含舔他肌膚上的水珠,美好的觸感令他留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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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11 假設他不懂愛
  不抵抗也不出聲,陳晨南逆來順受,任他舔吮後頸的水珠,搞得就像是萬事行一頭熱,巴著他強上。

  「你想和我一夜情?」

  把他當成那些任萬事行玩一夜情的女人。

  「沒有。」

  太小看他了!

  不只一夜,是每一夜。

  陳晨南還是沒回頭,軟髮上的水珠順著他牛奶般的肌膚滑過他的背肌,萬事行,理智與慾望掙扎,猶豫後嘴唇還是乖乖地離開誘人舔吮的頸。

  「你不一樣。」

  很爺們、很大叔味的回了一句,卻發現自己色巴巴的抱著他,還舔東舔西,趕緊退一步冷靜冷靜。

  「哪裏不一樣?你剛剛猥瑣的眼神,就是想上了我。馬的。就是當我和那些女人一樣。」

  萬事行不否認,他隨時都想上他,從認識他開始—

  但是,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

  先認識,不代表就能擁有。

  「你體力比女人好。一夜不夠。」

  面對陳晨南很Man的粗話,他顯得游刃有餘,語氣維持他一貫的調調,輕挑卻又有種大叔的江湖味。伸出手臂拉下毛巾,一把蓋著陳晨南滴水的軟髮,胡擦一通。

  「但別擔心,哥的體力應付得來。」

  雙手扣搭他的窄肩像玩搭火車一樣推著他走。陳晨南應該要賞他這輕浮的賤嘴兩巴掌,可他卻沒動手,反而仰頭大笑。

  「吹、牛、逼。」

  萬事行喜歡他這種唱反調的笑聲,扣著肩頭的雙手又不自覺的攥緊了下。

  「南。剛剛,我只是假設,假設。」

  陳晨南肚子又咕嚕一大聲,自顧自坐下後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他拿起筷子囌的一聲爬了一大口麵,以前沒辣吃不下的他,這兩天一口辣都吃不了。萬事行也跟著拿起碗筷,問他要不要辣椒醬,見他搖頭,他自己勺了一勺後開問。

  「假如,我們剛剛就這麼順勢做了。你覺得我們能交往嗎?」

  陳晨南拿起大碗喝了一口湯,又拉起幾根麵條,呼啊呼啊的吹,若有所思的眼神令萬事行著急,他又開始後悔自己問這什麼爛問題。

  「也許可以。」

  「蛤!真的!」

  「但沒兩天應該就會分手。」

  沒等萬事行問為什麼,陳晨南囌了口麵後看向他。

  「沒有愛只有性的交往,最多就兩天。」

  放下空麵碗,說了句「哥煮的麵真好吃」,又搭上一句謝謝後,拍拍他的肩,頭也不回的離開萬事行的宿舍。萬事行還是那副被驚愣的模樣,抱著自己的空碗,往後大字型的躺在地上。

  「兩天?two days!」

  沒有愛只有性的交往?

  他想問他什麼叫做「有愛有性的交往」,可總覺得一旦問出口,只會換來陳晨南的訕笑和白眼,顯得他好像真的不懂「交往」。

  叮—

  手機適時的叮了一聲,投射出訊息螢幕,萬事行懶得拿手機觀看,直接聲控喊了一句「展示訊息」,透明的手機投射出立體的訊息視窗,大大的黑字投射在天花板上。

  “兄弟,有南的消息告訴我一聲。之後,請你吃飯。”—耿霆

  又是叮的一聲,跳出另一條訊息。

  “這次,他去哪兒我就跟到哪,非他不可!”—耿霆。

  「關訊息!」

  像是賭氣一樣大喊。

  「關!全關!」

  他這麼一喊,整間宿舍的聲控開關一瞬間全都關上,電燈、天然氣,還有正在滾動洗衣服的洗衣機停下滾動。他翻了個身,在只有微光灑落的客廳,窩成一條蟲狀。

  「搞屁……就你們兩個有愛……」

  跳起身,又大喊了一聲「開電源」,燈才一盞盞打亮,所有的電器用品才跟著轉動,萬事行又像個瘋子一樣大喊了一聲,他就是大喊啊的一聲發洩,隨後仰望白色格紋的經典圖紋天花板。

  「陳晨南!」

  他和陳晨南住在同一間,兩人就隔著一層地板,一個住樓上一個住樓下。

  「和我交往!」

  反正也聽不到,他索性大喊。

  叮—

  他肩膀縮了下,我靠!不會真聽到了吧。

  這次他沒敢聲控訊息,洗了個碗,在不過十七坪大的空間晃了兩圈後,拿起的手機,瞇眼查看訊息,他就是將眼睛瞇成一絲,感覺這麼看比較有安全感。

  “行哥哥,今天姍姍好寂……”

  寞字之後沒看完,他手指點下刪除鍵,拖著腳步,拖鞋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回房,邊走邊滑動他那些一夜情名單,姍姍、佩佩、萱萱。

  「刪除。」

  螢幕上清潔溜溜。

  翻了個身,他還在反芻陳晨南的話。這麼說好了,他很有自信好好的愛陳晨南,但仔細一想,他又發現陳晨南說得對,他能給的愛,最直接的就是身體力行。

  「總不能一直待在床上……」

  又是一聲叮—

  他不想看訊息,總覺得又是耿霆。

  叮叮—

  孩子氣的背過身,哥不看就是不看。

  叮叮叮叮叮叮叮—

  萬事行一把抓起手機,看就看!但他死也不會告訴耿霆所有有關陳晨南的聯絡訊息!

  “明天放假,我想看電影。”—南

  “你要看嗎?”—南

  “陪我看。”—南

  “快。”—南

  萬事行小鹿般的大心臟又開始亂奔亂撞,陳晨南邀他,他當然是—

  連回都沒回,直接上樓。

  沒特意打扮,他兩手空空衝動上樓,都快到門前了才又想著應該要多準備兩包陳晨南喜歡吃的肉乾,腳步一轉又跑回宿舍,匆忙地抽了一包肉乾後,又像是想起陳晨南說他今天不吃辣,回頭又抽了一包不辣的,才又以跑百米的速度直奔上樓。

  他不是很懂得交往,回想他歷屆交往對象,沒一個超過三個月,也如陳晨南說的,只有性的愛情,大概就是two days(兩天),最後他也懶了,直接改為one night stand(一夜情)。

  又是一次沒意義的假設—

  如果他和南交往,他會怎麼愛他?

  性,一定要的。

  性加愛,這沒問題,愛撫他會。

  愛……

  太抽象。

  手裡轉著肉乾,一包辣和一包不辣,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愛他—

  他唯一想到的只有,如果交往時,南不想吃辣的,他就會為他準備不辣的東西,南生病,他會照顧他……

  「這樣好像他的……僕人……」

  沒按門鈴,「愛的問題」太困擾他了,他爺們的按下密碼後將自己塞入陳晨南的小沙發上,窩成一條蟲,連陳晨南要看什麼電影也沒問。

  「你不問要看什麼?」

  「都來了。哥要看到天亮。放就對了。」

  陳晨南對他突如其來的江湖樣不置可否的失笑,按下播放後,瞄了眼桌上的肉乾,看見不辣的口味時,又露出那副靦腆樣。

  「你說今天不吃辣。我就拿了。」

  見他靦腆,萬事行不知道怎麼搞的也覺得心癢癢的,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拿了辣的肉乾吃,撕開包裝後,惡狠狠地撕咬一口。

  「你不是發燒嗎?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陳晨南按下播放,回了句晚上睡太久,屈膝窩坐在沙發前,不算斯文秀氣,他也咬了一口肉乾,巴渣巴渣的咀嚼。

  「這肉乾!是萬媽烤的!」

  萬事行有些得意,嘿嘿賊笑兩聲:「她知道你也來杭州,這兩天才寄了這兩包過來,我想吃還得又跪又拜。」

  「寄?你沒回去?不是就在旁邊而已。」

  他說的旁邊就是杭州到開化這麼點距離,這時代五百哩內都算近。

  「沒。回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這種場面怪難為情的。」

  「萬叔對你很好。你不要失去後才搞後悔這種老梗。」

  萬事行又咬了一大口辣肉乾,他始終覺得該後悔的應該是他爸,不是他,更不是他娘親。

  「這什麼片?我靠!」

  太過驚悚的畫面,他順勢巧妙地轉移話題,萬事行當然也不認為陳晨南會這麼容易被敷衍,但,也就是因為他是陳晨南—

  「孕夫生產片段。」

  畫面上昏迷插管的孕夫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肚子讓醫生畫了兩刀,血珠噗嚕嚕的滾出皮膚層,在醫生掀開肚皮時,陳晨南一臉鐵青,連肉乾掉了也不知道。

  萬事行也是看傻了眼,但在看見血濺得滿螢幕鮮紅時,他一手遮住陳晨南的雙眼,讓他往後靠在他臂彎裡。

  「那只是影片。沒事了……」

  臂彎裡的陳晨南全身僵硬,連喘氣都顯得困難,還不時地發出嘔心的哽咽,萬事行一句話也沒多問,像是知道他會如此,他手掌溫柔的來回拍撫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如果—

  他和南交往,不懂愛的他,給不了他什麼瘋狂的熱戀,但在南需要他的每一刻,他會排除萬難,像現在這樣抱著他,直到南不需要他—

  很久以前是如此,今後也是—

  ***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收藏~此文依舊免費,請小書迷好好保護南佬原創小說,不抄襲、不隨意轉載,謝謝~
卷一:未婚先有 12 情書
  「南,你說我們認識幾年了……」

  他像安撫小貝比一樣,手掌輕輕地拍撫陳晨南的背發出啵啵啵規律的聲響。陳晨南側臉趴在沙發邊,臉色還是有點怕血的病白色,可精神看起來好多了,他沒好氣的白了萬事行一眼。

  「你一定要起這麼老成的話題嗎?」

  「你該不會也搞不清楚吧。」

  「也」這個字透露出他爺們對這種小事漫不經心的隨性,相反的陳晨南就是會記著這種小事的人,他會記著,但不一定會讓人知道,這也是萬事行不能理解的拐彎抹角,不討厭也不是特別喜歡,卻能全盤接受,因為這樣才是陳晨南。

  「去你的。當我是你。」

  「我就是想我才二十八,高中就認識你了,晃眼你就佔了我人生將近二分之一,比歷屆女友長。」

  陳晨南下巴靠在沙發上打了個呵欠,最近他都得和這種疲倦感對抗,有點累卻不願意睡的痛苦掙扎。

  「你談戀愛交往最長的時間是多久?」

  他們熟悉彼此,這些年是同學也是同事,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很巧妙地避開所有關於感情的問題。

  「三個月吧,還是四個月?就是和那個易什麼涵的,不過,她姓易嗎?我忘了。」

  「高二2班的簡易涵?」

  「她姓簡啊!我還以為她姓易。」

  搭著兩聲無所謂的笑聲,都八百年前的陳年舊事,他連為什麼會和她交往都忘了。

  「渣,連初戀女友的名字都會忘記。」

  眼皮打顫,陳晨南擋不住突如其來的疲倦感,眼尾掐出好幾滴愛睡的眼淚後,直接躺在地上呈大字型。萬事行則是順著沙發平躺,枕著彎曲的單臂。

  「她不是我初戀。」

  他知道陳晨南很多屁事,相對的,陳晨南也知道他很多屁事。

  「更渣,連初戀是誰都搞不清楚。」

  慵懶懶的笑聲,因為平躺笑聲被胸腔壓得更平,聲嗓聽起來特別有磁性。

  「我記得。」

  「哥~別逞強。」

  萬事行輕笑後罵他一聲粗話,隨後半真半假的回了一句,說話時裝了下假台北人的斯文嗓調。

  「那時候他是別人的幸福。我和他只能一直錯過……」

  陳晨南沈默了下,伸手毫不客氣的拍了他的肚子一下,痛得萬事行捂著肚子嘶啊嗚的揉肚皮。

  「你們一科的廣告詞?」

  萬事行順著他的話,隨口又溜了一句:「那時候他(孩子)是別人的幸福,我只能錯過,現在他會是我的幸福—」用他難得認真的眼神瞄了眼陳晨南:「代孕藥片是您最好選擇。」搭上他笑得很官方的目字笑容。

  陳晨南停了幾秒後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樣喔了一大聲。

  「哥~都什麼年代。最後一句太老了。」

  「會嗎?總不能說代孕藥片讓你一試就中。」

  陳晨南白眼翻了720度,他又打了呵欠,重複吃藥的副作用太強,擋不住的倦意湧上,眼皮打架眨呀眨的又擠出一行疲倦的眼淚。

  「代孕藥片,拉近你的幸福。如何?」又打了個大呵欠。

  萬事行喜歡這一句,笑著說兩句謝啦,說他撿現成的便宜,一定會用這句廣告詞什麼的,原本以為陳晨南會罵他小賊什麼,下一秒卻發現他昏昏欲睡。

  「喂喂,南啊,睡了?」

  「……嗯。」

  「真的要睡了?」

  疲倦感早就如海嘯一般淹沒他的清醒,陳晨南聽著朦朦朧朧聲音,連嗯一聲敷衍也沒嗯。萬事行聽見他發出細鼾聲,有點無言,不是睡整晚,怎麼現在說睡就睡,翻身跨過他,自顧自地從房裡拿出毯子覆在他身上,而後盤腿坐在陳晨南身側,仰望窗外,看著大樓間那抹白月光的他像隻搞憂鬱寂寞的貓,回頭手指梳過陳晨南的軟髮。

  「我寫過老派的情書給初戀……沒給他而已。」

  他看著熟睡的陳晨南發愣了一會兒,在回家和待在這裏猶豫了兩秒,最後在滿月光暈情潮湧浪的誘惑下,關掉電燈,決定順從自己內心想親近陳晨南的慾望,拉起小毯子,跟著乖巧地躺在一旁。

  「……說起來情書上我也只寫四個字……」

  自言自語說他學不來陳晨南那種委婉、拐彎抹角、隱晦的明喻暗喻,他大老爺就喜歡直接告白。

  “……和我戀愛……”

  不是什麼我喜歡你、我愛你這種噁心巴拉上床才會說的話,他就是想和他交往談戀愛—

  沒結果的初戀,萬事行帶著檸檬味微酸的心動睡了一覺,一覺好眠,在早晨睡得迷迷糊糊之際,他被陳晨南忽然起身的大動作下了一跳,順著他的身影翻身,之後就見他衝進浴室,萬事行沒喊他,他腦袋瓜裡還是迷迷糊糊的倦意,張眼更是朦朧的睡意。

  喀噠—

  浴室門開了,陳晨南探頭,像是確認他醒了沒,見他還躺著,陳晨南圍著一條小毛巾踏出浴室,小毛巾遮不住圓潤的白臀,在陳晨南稍稍彎身時還能看見他粉色的柔軟雙珠和若隱若現的私密處,快步行走得長腿是光滑又修長如玉筍的美人腿。

  萬事行醒了,小小行也精神抖擻的醒了。

  他捂著衝動的下身屈身,腦裡的轉的邪念已經不是聖經和佛經可以壓抑得了。腳步聲卻邪惡的從房間踏出,一步步走向他,企圖勾引他,還來欲拒還迎這招,在他以為走遠時那抹剛洗好澡的清香味咻一下又窩回毯子裡,萬事行還能聞到從陳晨南鼻息間吐出的牙膏香氣。

  「你偷看?」

  「……是。」

  「看見了什麼?」

  萬事行還是閉緊雙眼,他擔心自己一個衝動就!趕緊又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裡被慾望覆蓋,充滿磁性的沙啞聲嗓。

  「美景和極品。」

  「噗……噗哈哈哈……」

  聽見笑聲,萬事行才敢完全張眼,陳晨南笑得跟孩子一樣,抱著肚子狂笑,萬事行臉色發紅,覺得有點窘,但他就是直接明白,剛剛浴巾下白皙軟嫩像嬰兒般的小屁股,大概是他看過所有屁股中的極品。鬼使神差的伸手,手指滑過他笑彎的唇角,在陳晨南怔愣的那0.01秒,萬事行趕緊抽手,雙手捂著下身。

  「南,你別撩我。直接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得到你。」

  他學不會陳晨南的拐彎抹角,更猜不透,然而陳晨南卻像是看透他的慾望一樣,隨隨便便洗個澡,窩回毯子,就能讓他棄械投降。

  陳晨南故意瞄他身下的大帳篷,他緩緩起身,先是貓腰,長褲的褲頭露出一截他沒贅肉的腰,而後跨步起身走向廚房,先是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後,拿出兩顆蛋、起司和吐司。

  「一夜情?」

  晃了晃手上的吐司又問了句吃嗎,萬事行應了聲好,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他還是捂著有精神的那裡,試著掩飾。

  「不是。不只一夜。」

  陳晨南挑眉:「你在誇耀你的性能力?」

  萬事行靦腆的笑了笑,在陳晨南打蛋下鍋前得意的說也可以這麼說。

  「南。你和我都是單身。」

  陳晨南是有那麼一瞬間停頓,但背對著他,萬事行也沒看懂他的背影情緒,他現在就想好好的將那封沒送出去的情書,完整的,告白。

  「南,和我戀……」

  叮叮叮—叮叮叮—

  陳晨南的手機鈴聲蓋住了他的聲音—

  他也順手接起電話,很無奈的加班電話,電話那頭的上司還要求他聯繫萬事行一起加班。話被打斷,之後再擁擠的磁浮列車上也沒能說上一句完整的話,在逃出壅擠的車廂時兩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

  「假日坐車比平日痛苦百倍。」

  陳晨南沒多說話,但他的臉色比平常還顯青白。

  「南,你不舒服?」

  「有點。」

  依照萬事行的經驗,陳晨南拐彎抹角說的有點就是快暈了,他伸手摸向他的額頭,還叨念他兩句說如果代孕藥片過敏就去看醫生。陳晨南白了他一眼,他怎麼看都是因為藥片起了化學變化,看個屁,難不成要告訴醫生他在兩週內重複吃藥,讓他誤以為自己很想生孩子。

  「萬事行!」

  一聲呼喊打斷他們兩人,兩人同時朝熟悉的聲音望去—

  「咦?南?」

  陳晨南在看見來人時,下意識地撥開萬事行的手,眼神閃爍個不停。

  「耿霆……」

  萬事行默默地收起被撥開的手—

  ***

  南佬的話:

  麒麟系列的書(第九世、毒角戲)將陸陸續續在7~8月完結,這本<型男>是神獸系列的番外篇,書裡頭的謝主恩會是神獸系列的主角,先預告一下~
卷一:未婚先有 13 三人行
  是他先認識陳晨南的,也是他先喜歡他的,可到了耿霆面前,萬事行就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了。

  「行。耿霆約我們待會聚聚。」

  「你們聚吧。」

  他一直在想如果大學時那堂課,他沒有翹課,沒多吃一碗冰,又或者不吃冰而是吃燒烤吃到飽,他就在下午回宿舍,也不會撞見他們倆在床上擁吻。但他也許、可能的在不知道他們的姦情下,丟臉的和陳晨南告白而後被拒。

  「你不去?」

  他不想去,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搞什麼偽三人行,然而男人愛逞面子的倔強逼他擠出了幾句場面話。

  「在老地方?」

  「對。」

  萬事行指著晶版上的資料,順口問他一句整理好了沒,陳晨南一副理所當然。

  「還是你們先去,我晚點到。」

  很熟悉的對白,以前他總是用這一句話拒絕他們的三人行邀請。

  「我還沒整理好。」

  陳晨南愣看他一會兒,雙手插口袋:「你真的會去?」

  鳳眸流動一抹看透他的水流而後帶點無辜可憐的別過眼,無法抵擋陳晨南這種只在自己面前示弱的神情,萬事行嘴角微勾勾起他平日輕挑無謂的笑容。

  「幹嘛。哥沒去,你就不去?小孩子嗎。」

  收回的眼神故作認真嚴謹的盯著資料看,但其實他一個字也沒讀進去。

  「對。」

  手也沒用的因為這聲肯定,顫抖了一下。

  「你沒去,我也不想去。」

  騙子。他覺得陳晨南是個大騙子,明明還在意耿霆卻面不改色地說出讓人輕易戳破的謊言。

  「知道了。老地方老位置,啊……今天假日,如果沒位置,你再把新地點訊息傳給我。」

  信誓旦旦的答應他,回頭故作忙碌,在南轉身時又沒定性的瞟向他,可陳晨南沒走兩步忽然停下腳步,萬事行也在一瞬間收回不想讓他發現的灼熱視線。

  「行。」

  「幹嘛。」

  「沒什麼。就想問問你早上說的話。我單身。你也單身。然後呢?」

  萬事行一邊的嘴角微勾,笑得輕挑隨意。

  「我也忘了。大概是想邀你一起參加交友社的聯誼。」

  他盡可能地假裝這是他的真心話,但很矛盾的又希望陳晨南戳破他的謊言,逼他說出「然後,請你和我交往」這句對白。可惜,這種好運從來不會降臨在他身上。

  「是嗎?」

  一句反問,卻也沒繼續追問,吊人胃口的也不讓萬事行知道他是否早已經看穿他的把戲。這讓萬事行很焦躁,鬱悶在胸口叫囂喧鼓,仰頭吐了口悶氣他還是悶。

  他單身,他也單身。好吧。耿霆也單身,那麼現在算是都在同一個起跑點了吧。

  茅塞頓開的醒悟讓他從椅子上跳起來。

  那他幹嘛讓步!

  跑過二科的辦公室,最後在公司門前的玻璃氣窗前看見陳晨南的倒影,萬事行加快腳步,才想呼喊南的名字,耿霆和陳晨南臉上的笑容早一步阻止他丟臉。

  拖著腳步回頭,直到他整理完資料再走出公司,已經是接近傍晚紫霞追夜的時候,萬事行在赴約與不赴約之間猶疑,最後還是到了老地方。

  老地方是他和南的回憶,是他們在杭州唸高中時翹課常來的老舊咖啡廳。他和南約好了不帶女人來,可就在南和初戀交往時,他又背叛了南,帶了初戀來老地方約會。也就從那時候開始,老地方,不再屬於他們兩個。

  「萬事行?是你吧!」

  清脆卻又溫柔的女性嗓調,萬事行微擰眉,他最害怕這種半路讓女人喊著的緊繃感,因為他從沒仔細記住誰是誰。

  「妳……」

  不能說真的沒記著,這女人,他有印象。

  「易涵?」還是忘了她姓什麼。

  女人笑得如沐浴春風,長相沒太大的變化,柳眉鳳眼,嘴角笑起來時和陳晨南的嘴角一樣都有自然的月彎彎,還有左臉頰上都有個淺淺的酒窩。

  「簡,我姓簡,不姓易,簡易涵。」

  「喊易涵親切點不是嗎。」

  簡易涵嘴角勾起甜甜的笑容,眼眸閃爍屬於年輕女人才有的光澤和水波。萬事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他盯著她只是在想和舊情再見面是什麼感覺。

  「以前你才沒喊過易涵。」

  「是嗎?那我喊什麼?」

  他還真的沒什麼感覺,反而覺得無聊,和簡易涵聊那不過交往三個月的回憶,他寧可和南窩在宿舍裡聊聊萬媽的肉乾。

  「……你有小孩了嗎?」

  「我還沒結婚。」

  眼神瞟向屋內那倆人,聊得忘我,大概也不在意他是否到場。

  「……萬事行,我該回去了。再聯絡?」

  「我送妳回去。」

  簡易涵嘴角又露出甜甜的月彎彎,長長捲捲的睫毛扇動水汪汪的眼眸,帶點小女人的說以前萬事行也常送她回家。萬事行沒察覺她悸動的心情,他只想離開,離開他一直很厭惡的三人行。

  「你常常這麼哄女人?」

  「不。我很少送女人回家。」

  送上床的次數絕對比單純送人回家的次數多上千百倍。萬事行回得單純誠懇,偏偏聽在簡易涵耳裡就覺得自己受到特別待遇,小臉紅通通,已經不是心動可以形容。

  「那我們……」

  話沒說完,萬事行的手機叮鈴一聲,忘記關語音播放的他,訊息就這麼被讀出來。

  “你沒來。”—南

  拿起手機,他趕緊按下靜音,在滑動中訊息又跳了出來。

  “大騙子……”—南

  他能想像陳晨南那“……”的倔強又帶點委屈的語調。

  「你晚上有約?還送我回來?」

  沒聽出簡易涵心花怒放的喜悅,萬事行敷衍的說沒事,無心的紳士舉動又讓女人傾心。他根本無心管女人的心情,手轉著手機,連再見也不說的離開。

  他覺得自己該解釋些什麼,手指頭動了動寫的又全都不是他想說的話,寫了又刪,刪了又寫,寫滿了一篇虛偽的廢話,他他馬的一點也不想祝福南和耿霆。

  叮鈴—

  陳晨南又傳了一條訊息給他。

  “我一直在等你。”—南

  大騙子。當他沒去老地方嗎。手指頭一點,帶著些些的怒氣傳送訊息。

  “又撩我?不怕讓耿霆知道?”—行

  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感受到彼此的沈默,在五分鐘過去、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後,安靜的手機裡不再出現訊息,萬事行開始後悔傳一些原本就沒必要挑破的廢話。

  行屍走肉的晃回宿舍,回神才驚覺自己呆愣在陳晨南家門口,滿腦子轉的都是陳晨南,他不覺得自己該道歉。

  嗶嗶—

  很大膽的闖進陳晨南家,陳晨南見著他,沒有驚愣,看起來比他還生氣,順手朝他扔了一顆抱枕。

  「滾。」

  不虧是球隊的,萬事行帥氣的單手抓枕,他慢條斯理地放下抱枕,沒打算滾。

  「該生氣的人是我。」

  「什麼?」

  沒讓原本躺在沙發上的陳晨南起身,萬事行就是仗著他身材壯了點、高了點、力氣大那麼一點,手掌粗魯一按,將他禁錮在沙發和自己之間。

  「當年是你們毀了三人行,現在還想矯情的恢復原本的情誼,你爺我,不爽配合你們。」

  身下的陳晨南看起來有些驚訝和錯愕,別過臉,抿唇間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又好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讓你配合。」

  萬事行眉頭隨著他的喃喃自語蹙緊,居高臨下的睨視,見他像隻受傷無助的小貓咪,曲卷長腿窩進沙發裡側躺。這是他自我保護的小動作,彷彿這麼窩著他的世界還是一樣美好快樂。

  「我也沒想過吃回頭草。就這樣。你滾吧。」

  「……你裝可憐演給誰看……」

  他悶了很久才擠出這麼一句,手掌在陳晨南後腦勺不過五公分處欲摸不摸的,反而孬地在陳晨南不經意地挪動時嚇得收回。

  「演給你看。」

  「嘖。你這種演技也只有我這麼一個觀眾。」

  坐在同一張沙發,他像個頑皮搗蛋的孩子刻意的往後躺將全身重量壓在陳晨南背上,直到他發出不耐煩的悶哼聲。

  「南。」

  「滾。」

  萬事行覺得自己很賤,也可能是個M(被虐狂),讓陳晨南惡言惡語他反而覺得開心。

  「我就說一句,說完就滾。」

  沒回應就是答應他說了,萬事行連吁了好幾口氣。

  「你單身,我也單身,然後……陳晨南,和我交往。」

  背對他的纖細身影停頓了好幾秒,在他以為今天得不到答案,起身尷尬的想離開時,陳晨南手往後攥上他的衣角。

  「你的告白很爛……但我不討厭。」

  拐彎抹角的不討厭,萬事行在修長的指尖溜走前勾著他的指頭,他激動地說不出話,嗯地啊的完全就是個傻樣,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哼哼哈哈的傻笑。

  ***

  南佬的話:

  感謝小qi贈月票,謝謝謝~

  下一更5/16,00:00
卷一:未婚先有 14 內褲
交往的第十四天,兩人沒太大的變化,沒親沒睡沒抱,親密的接觸比沒交往時還要少。身心得不到滿足的萬事行開始恍神,他在想會不會陳晨南說的不討厭,也就是字面上不怎麼討厭。

  嗶嗶—

  他打開自家宿舍的門,一開門,他讓眼前鋪滿內褲的地板弄得有些懞。地板上少說也有一百件內褲,五顏六色不說,奇形怪狀凸顯男性象徵的小布套更是不在其數。然,坐在地板上的陳晨南雙手指拎著一件只包住前端的內褲,一點羞恥感也沒有的往自己下身比對後搖搖頭,又放回地上。

  「回來啦。來,選幾件你喜歡的。」

  這種主動的暗示,他完全可以接受,現在心頭癢癢的,只差沒全脫了表達誠意。

  「你買的?」

  「我從謝主恩那裡拿回來的樣品。」

  「啊?」

  「吃藥有勃起的副作用,藥廠推出了一系列遮掩勃起的內褲,讓在職場工作的男性不會覺得尷尬。」

  平平淡淡一本正經的回應,萬事行失落的什麼聯想幻想都如泡泡般波波波的消失。長腿一跨一坐盤坐在地上,隨便撩起一件只包住前端,卻多了兩條像馬繩一樣的內褲。

  「這件怎麼穿,把那裡綁起來?」

  將三根手指頭放進包住前端的布套裡,再用繩子綁住三根布包著的手指頭。陳晨南將另外兩條繩子套在萬事行的大拇指和小指上。

  「這兩條繩子是綁在大腿上。」

  沒特別解說,萬事行光想也知道,那兩條繩子之所以綁在大腿,就是將抬頭的下身強制性的下拉扯,不自覺的捂著下身,這麼勒這麼強制,他受不了。他又拿了好幾件,最令他匪夷所思的還是那件屁股上有拉鍊的內褲。

  「你別跟哥說這件能防O起。」光看他就挺起來了,還防什麼。

  陳晨南食指搔搔鼻尖,露出靦腆的笑。

  「拿錯了。那是我的。」

  「噗—」

  不行了,太撩人了!萬事行沒用的雙腿一夾,在地板滾了一圈後背過身側躺。他弄亂了原本排好的內褲,現在臉還貼著一件櫻桃圖案,髖骨邊打了兩個小蝴蝶結的花樣內褲。

  「有反應了?」

  「廢話。」

  他討厭陳晨南這種盈刃有餘,搞得他像個處男一樣毛躁。

  陳晨南給了他不客氣的嘲笑回應,背對他整理了內褲後走向浴室,關門前還留下一句讓他煮飯給他吃的指令。又翻了個身,在壓下衝動的慾望前,他不打算煮飯,順手撩起一件朝自己下身比對了下後自顧自的脫褲子換上。居高臨下的睨視小小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望著少少布料包裹的小小行,眼神就像在說「兄弟,你不錯嘛」的讚嘆。

  很日常的日常,吃飯聊天,今天的話題轉著那一堆內褲,陳晨南說他打算將內褲當成贈品行銷產品,今天就是在選款式,萬事行說就每一款都放,反正會幹那檔事的人,多少都是為了情趣在幹。

  「說的也是。就像我今天穿的內褲一樣。」

  面無表情的說完後自顧自地拿著碗筷進廚房,萬事行就像一隻聞到食物香味的狼狗耳朵尾巴噔了下的豎直,傻愣愣地跟著他的腳步。

  「你換哪件?」

  寬鬆的居家褲,萬事行看不出內褲勒痕,他已經開始想像不知道是哪件幸運的小內褲包裹著陳晨南圓潤潤的小屁股。

  「只套住前面綁繩子的那件?」

  陳晨南給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打開水龍頭,慢條斯理的刷洗碗筷。

  「再猜。」

  喔!太撩了!完全勾起他狼嚎般的色心。

  「點點的那件,就是摸起來滑滑的絲質內褲。」

  這件他也可以,絲質有彈力的觸感,如果情色點拉起小屁股上的絲質布料再頑皮的鬆手,那啪一聲的彈力打在小屁股上無疑就是一劑強力的催情劑。

  「也不是。」

  陳晨南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一個彎身打開水槽下的櫥櫃拿出新的洗碗劑,不經意露出他持續鍛鍊得結實腰身,翹臀也因為伸展顯得凸起圓俏。萬事行只差沒流鼻血,但他也沒時間流鼻血,有點下流的又像個淘氣的男孩一樣一把扯下陳晨南的居家長褲。

  「唔!」

  倒抽口氣,這件完全中了!

  在陳晨南略顯慌張的拉起褲子前,他早一步貼近,用他欺負人的高大身材阻止他穿褲子,大手掌一手掌握包裹他意什麼淫很久的嫩臀,手指捏著拉鍊,咻一下的拉開臀後的拉鍊。

  「喂。別鬧了。」

  萬事行吞了一口飽含情慾的口水,心臟因為眼前美景噗通通的亂跳。

  「摸一下?」

  才說著摸一下,他的手掌早就順著開縫的內褲滑了進去,柔軟滑嫩的觸感令他嘆息。背對他的陳晨南耳根通紅,挪動腰桿避開他的撫摸。

  「南……我們在交往吧?」

  他是被淫念沖昏頭沒錯,但更多的是他想確定,確定他們兩人的關係不只是朋友。

  「在交往就得做這種事?」

  反問一句,萬事行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不過他也不氣餒,在內褲裡的手還是不規矩的捏了兩下。

  「當然不止。我還想吻你、牽你的手、和你約會,然後,你願意的話,我會讓你下不了床。」

  「吹牛逼。你行嗎你。」

  對話和他們平常沒什麼不同,牽絆情感催化下,聽起來卻像邀請。萬事行為了證明他行,勾頸就唇貼上柔軟的唇片,舌尖的挑逗在陳晨南咿咿嗚嗚不算掙扎的反抗中停了幾秒。

  「我手上還有泡沫。」

  洗碗的手沾滿白色泡泡,萬事行舔唇抿去沾在唇上的水澤,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有一下沒一下的吻他。

  「你不需要動手。我來就好。」

  重點完全搞錯,但他說的認真,一時間陳晨南還真不知道怎麼回應。萬事行將他包圍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間,傾身親吻,唇片磨蹭擠動水沫,發出的水澤聲,也撩起令人滿足嘆息的情慾,得到呼應的親吻,心有靈犀的感動連舌尖滑過的地方都顯得熱燙。

  「今天能做到哪一步?」

  因為是南,他選擇尊重,儘管他早已經強硬地探索他的臀腿。陳晨南眼眸流動情動的水波,嘴角是他月彎彎的勾笑。

  「不准插入,不准脫內褲。」

  萬事行馬上應好,正反陳晨南的內褲也不必脫,小拉鍊一拉,春光全在眼裡,手掌還能溜進去摸兩下。才這麼想,他也就這麼做,手掌順著圓潤的臀往前深入探滑,順過梳毛後包裹陳晨南微抬頭的慾望,他能一手攥圈但這尺寸比他想像中還壯觀。

  「好大……」

  「唔……廢話。」

  情動的粗喘,被慾望染紅的鳳眸回望,情不自禁的再次霸佔陳晨南的唇,萬事行用他緊繃到極限的慾望聽話的隔著布料蹭著圓潤的小屁股。可是他越蹭越覺得緊繃,被勒緊慾望就好像被繩著綁住一樣連抬頭都無法正常抬舉。

  「南。我能脫內褲嗎?」

  「不行。」

  萬事行臉上泛著不自然的腥紅,他退了一步,單手捂著下身,看起來還真的有點不對勁。

  「脫褲子。」

  「……先說好,你不准笑。」

  他不該換內褲的,內褲雖然讓他的男性象徵看起來雄偉,但畢竟是防O內褲,在這種情動時分,完全是反作用。拇指扣著褲頭往下拉,人魚線下沒多少布料,就是一塊黑色像套子的布料拉出了一條線繞著左臀和左腿。

  「噗……防O內褲。」

  硬梆梆的粗根塞爆了那塊布套,露出的根部還能激動浮出的青筋,偏偏就讓那那兩條束繩勒著,看著陳晨南都不自覺的夾了下大腿,為萬事行疼了一下。

  「我脫,你不用脫。」

  很淺顯的小聰明,陳晨南要是答應他就不是陳晨南,饒有興致的瞄了兩眼後搖頭拒絕,在萬事行阿嗚一聲沮喪的跟蟲一樣時,陳晨南彎身調整他的束繩。

  「不准脫。但你可以……」

  光看那一雙挑逗撩人的鳳眸水波,萬事行自行理解被他吮在口中的話語,扣住他沒贅肉的腰身,伸手包裹布料的慾望,他本著男性衝刺的本能滑進拉鍊的小縫隙中來回抽動,黑色布料包裹的粗根如一支槍管在柔嫩的敏感地帶中前後蹭動。

  「我靠,我忍不住了……」

  沒挺進他就激動得想早洩,難以想像如果被那片緊緻的柔軟溫熱熱的包裹。陳晨南承受不了他往前撞擊的重量,腿軟了下趴在水槽邊,圓潤的翹臀撅高,雙腿間的縫隙又寬鬆了點,萬事行壯碩的慾望又更貼近那對粉嫩的雙球,腿間啪啪啪地磨蹭陳晨南雙腿一夾,重喘一聲後弄髒了他的手。

  「換我了……」

  欺身將陳晨南壓在邊上,自身後環抱扣緊他的腰身,撞擊的聲響催促他弄出更大聲的水嘖聲,奮力挺進後黑色的布料濕了一塊白濃色的髒污。

  疲軟的慾望早就滑出了黑色布料,敏感的頂端有意無意的蹭過陳晨南的臀間,拉鍊縫隙間圓潤的雙臀如湯匙打在果凍上顫抖了下。萬事行伸手還想摸個兩把,卻讓陳晨南一個轉身,來個欲拒還迎。

  「那個……明天,還能來一次嗎。」

  陳晨南鳳眸笑成了月彎彎,不像是拒絕,他就是笑,瞄了眼他露在外面的小小行,罵他兩句下流。他樂意被罵,罵得他心花怒放,噁心巴拉的硬是在他嘴上啵兩個才往浴室走去。

  「一起洗?」

  「滾。」

  陳晨南毫不留情地拒絕他,在看見浴室門關起的那一瞬間,他伸手摸向腿間,透明濕黏的液體噗嚕嚕從股間淌留而出,腿內留下一抹黏稠的水流。

  謝主恩對他說過,流出這種透明液體代表他是容易受孕的體質,精子一旦進入體內,下腹的孕袋就會自尋吸收強壯的精子。

  能生小孩這件事,對他是個衝擊。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從沒想過為誰留下一個生命,就連以前和耿霆戀愛時,他貪圖慾望的淪陷,卻從沒想過要為他生孩子。

  「行!」

  浴室門探出頭,頭髮上還有白泡泡,眼睛眨呀眨的躲避泡泡攻擊。

  「怎麼?」

  「我回去了。」

  「蛤。那待會還過來嗎?我們一起睡。就是蓋棉被純聊天。」

  陳晨南鳳眸又彎上好看的月彎彎:「不了。後天不是要教企劃。這兩天都不過來。」沒理會萬事行的哀嚎,打開玄關門後又回頭:「你也不准過來。」

  他得想想他和萬事行可以到那一步……

  ***

  南佬的話:

  感謝收藏推薦,再次感謝小qi月票,時間允許會為你二更的~

  附上一張某樂團的封面照,拉鍊拉開的照片,噗~好害羞~

卷一:未婚先有 15 交往
  兩天後忙碌的交出企劃,卻是晴天霹靂,藥廠對一、二科提出的廣告企劃完全打槍。這讓公司丟了臉面,更讓主管失去威嚴,主管讓老總監罵得臭頭,回頭將氣出在萬事行和陳晨南身上,兩人只好繼續埋頭苦幹,修改企劃。

  又是一天加班日,萬事行忙到鬍渣亂長,嚴然就是個邋遢的大叔樣,他伸了個大懶腰後打算去洗把臉,途中經過二科,有看見西裝,沒見到人,再回頭往洗手先走去。

  他和南又恢復到沒交往前的模式,說真的,他也不是很懂得交往,性經驗他算是爆值,但談戀愛的經驗值趨近於零。

  唉~人家也想嘗嘗甜甜蜜蜜膩膩歪歪的戀愛呢。

  大叔樣的踩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走進洗手間,看見尿座不免俗的搭著不尿白不尿的心態,上了一泡。

  「嗨,主任。」

  頭轉,身不轉,是男人小解時不成文的規定。

  「嗨,王組員。」是王允浩。

  「主任啊……再加班下去,我女朋友要跟人跑了。」

  「喔。為什麼?」

  「約會啊!纏綿啊!燭光晚餐啊!」

  萬事行瞄了眼演戲演得浮誇的他,以上三組詞中,他只聽懂纏綿,其他二詞,不能理解。

  「允浩,你和你女人平常怎麼聯繫?」

  「啊?主任,你這是和我探討女人。還是打探我隱私啊?」

  「囉唆。就問你怎麼和你女人聯繫而已。」

  他一個激動轉身,王允浩機伶地跳腳閃躲濺出來的黃色液體。

  「哪有怎麼聯繫。睡前傳傳訊息,下班後能見面就一塊吃飯,假日就待她四處走走。」

  「就這樣?」

  「不止!」

  他就知道,如果交往就像王允浩說的這麼單純,那一點激情都沒有了。

  「你說說。」

  靠在洗手台邊,他雙手插褲袋,一副老大爺樣盯著王允浩小解的背影。王允浩被看得不自在,頻頻回頭,讓他別盯著他看後才開口。

  「她生病我就照顧她,她哭我就伴著她,來來去去,現在我加班,她就到我宿舍煮好飯再回家,要知道,回家後發現還有人關心自己,那可是……嘖嘖。」

  「那可是?怎樣?」

  「感動啊!我的付出,她能感受,現在她的付出,我也珍惜。我想過,這案子結束後我就和她求婚,明年生個一窩孩子。」

  萬事行不置可否的喔了一聲長音,敷衍地說恭喜他,但他還是困惑。他該付出什麼,才能讓南感受到?但前提是,感受到什麼?問題像一座大迷宮,他跳進去後立馬陷入死胡同,怎麼轉也想不明白。

  忙碌過後,他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宿舍,梳洗後大字形的趴在床上,又像是想起什麼,伸手勾著手機,轉了兩圈後滴滴滴的傳送訊息。

  “回家沒?記得吃飯。”

  “好。你也是。”—南

  啊……這和交往前有什麼兩樣。

  將頭埋進枕頭裡,煩悶的用頭撞枕頭,他像是想一頭撞暈一樣拼命撞,撞累了才停歇。

  又過了兩天,加班讓兩科的職員都掛上黑眼圈,萬事行在確定企劃後拖著腳步走進洗手間,才踏進去就撞見正要走出門的陳晨南。

  兩人四目相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陳晨南眼眶異常的紅。

  「你不舒服?」

  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陳晨南卻啪的一聲拒絕,他自己也愣了下,抿直嘴角也不知道該怎麼化解僵持的尷尬。

  「我先回去了。」

  在他繞過萬事行時,萬事行伸手攥著他的手肘。

  「我們在交往吧?」

  「所以呢?」

  背影看不出情緒,但萬事行覺得陳晨南此刻非常不想看見自己,這讓他感到焦躁。

  「哪有什麼所以。我摸一下你的額頭也不行?」

  「可以。」

  陳晨南轉了個方向,與他面對面,一副隨他摸的樣子。萬事行眉頭擰緊,他是應該覺得受汙辱,但這逞強的這張臉擺明了有什麼事,他現在覺得煩躁鬱悶,這麼說好了,口口聲聲說在交往的事自己,但其實他對南的事毫不知情。他伸手卻又在下一秒收手,轉了個方向,大手掌蓋住他的頭。

  「今天先摸頭。要乖乖的喔。」

  刻意學台北腔,他和南要僵持什麼,他不懂。更何況,在面對南,他也從來沒贏過。

  被留下的陳晨南,雙手遮著身後那片濕搭搭的褲縫,眼眶逐漸熱紅,他知道是自己亂發脾氣,可除了對萬事行發脾氣、耍任性,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行。」

  很小聲的喊了一聲,也難為萬事行耳力好,回頭瞄了他一眼,遠遠的應了一聲。

  「我沒事。還有你……不要太累。」

  萬事行搔搔頭,他好像有點懂王允浩說的什麼付出和來來去去,就像他和南的相處,他容著南像刺蝟一樣扎疼自己,但說實話,南從來沒真的扎痛他,反而像現在這樣,讓他欲罷不能。

  這日回家後,他開始傳訊息給南,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傳什麼,總覺得都是廢話,卻還是傳了,還連傳了三天。

  “……我現在在煮麵。”—行

  “青菜掛麵嗎?”—南

  萬事行看著訊息,只要是他丟出的訊息,南一定回。

  “你要吃嗎?”—行

  “好。我過去?”—南

  萬事行沒回他,撈了碗擺盤完美的麵,放上菜盤,蓋上蓋子就三步併兩步的往樓上奔。嗶嗶的自動開門,還淘氣地站在玄關處喊一聲「送麵」,不意外看見陳晨南還躺在沙發上錯愕的臉。

  「吃吧。」

  他想爺們的裝瀟灑,在陳晨南接過托盤時,來個帥氣轉身。

  「行!」

  「嗯?」

  一喊就破功,立馬轉身,現在萬事行整張臉就寫著淫念,像在說「我很乖,親親我吧」,陳晨南盯著他看了兩秒後乾脆轉身,邊走邊拎起筷子囌了一大口麵吃了起來。

  「待會,來收碗。」

  自顧自地坐回小沙發,還揮揮手說慢走不送。計算錯誤的萬事行垂著肩頭,深深的嘆了口氣,交往這門課業太深奧,付出還不一定有回報。

  腳步才跨出門,身後衣角就讓人用拇指和食指夾著。

  「我忘了說。你也可以拿上來,一起吃。」

  萬事行興奮的喔喔喔了好幾聲,秒速衝回—

  ***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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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16 他沒你想的那麼好
  萬事行卻憂鬱地靠在列車的扶杆上,用他深邃的眼眸倒映車窗外的光影,微側臉仰起的四十五度角露出他兩天忙碌下來冒出的小鬍渣,乍看有一絲大叔樣的狼狽感,但搭著他高大的體態和那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反而飄散一股濃濃的成熟男人魅力。

  昨晚,他吃完麵後,什麼事都沒做,還因為連日熬夜工作,大字形的躺在南家呼呼大睡。

  「唉……」好想做……

  親一個也好……

  遠眺車窗外,像是看見什麼,他一個箭步幾向窗邊,眼神隨著窗外大樓上的那片綠地望去,在列車一個轉彎後他拿出手機滴滴滴的搜尋資料,眉頭深鎖,還不時的掩嘴深思,下站後仍是一副認真巴巴搜尋資料的模樣,直到長腿踏入公司才收起手機。

  「Le Sud……Le Sud……」

  他像是想將這法語單詞念熟念好聽,不停地練習,長長的身影隨著公司大廳的落地窗採光移動,再轉上樓前瞄到角落那抹熟悉身影,幼稚的、頑皮的移動腳步悄悄的湊近。

  「在看什麼!」

  不按牌理竄出來的聲音嚇了陳晨南一跳,手機滑出手心,萬事行單手一勾,帥氣搶救,也不經意的讀取螢幕上的訊息。

  「孕夫心得簡報?企劃都交了,你還看。」

  「看看囉。」

  「那有看出什麼嗎?」

  一個跨坐,萬事行正面趴在S曲線的造型長椅上,下巴靠在曲線頂端,說話時整個腦袋瓜隨著嘴巴閉合晃動。陳晨南收起資料,長腿交叉,單手撐在身後坐相也很隨意。

  「看男人。」

  「蛤!看誰!」

  「什麼誰。看看資料上那些孕夫都長什麼樣子。」

  看看是不是長得都和他一個樣,是不是都和他一樣,委屈地衝進公司洗手間清褲子上的透明液體,看看他們是否為這副能懷孕的身軀感到痛苦。

  「還不是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吧。」

  「廢話。」

  陳晨南白了他一眼後,對他一身剛從外面回公司的裝扮感到疑惑。

  「你剛剛去哪裡?」

  萬事行像個靜不下來的孩子毛躁的又翻了個身,大辣辣地躺在長椅上,長腿交叉,枕著單臂而後仰望陳晨南的下巴。

  「剛從倉庫清點藥箱回來。啊!對!南。晚上去約會?」

  話題說變就變,只是他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會說出約會兩個字,直愣愣的愣了足足五秒。

  「你知道約會不等於做愛的意思吧?」

  萬事行跳起身,一副容不得被小看的睨視他。

  「當然!做愛也要等約會後。」

  爺分不清楚還出來混什麼!

  「走吧。」

  伸手拉過陳晨南的手肘,也就這麼一拉,他發現整個手掌幾乎能圈住他的手胳膊,回頭瞄向陳晨南,這纖細感和牛奶肌膚……

  「喂喂,你是不是瘦了?」總覺得小了一個尺碼。

  陳晨南撥開他粗魯的攥圈:「算是吧。」

  藥效讓他的肌肉變小,連腹部、腰線都變得柔和圓曲。

  「沒事。哥,帶你吃回來。」

  萬事行張臂一勾,大手掌扣住他的肩頭,又是沒幾兩肉的觸感,嘴巴開始叨念,說他吃飯要正常吃,沒東西吃就去他那裡吃。陳晨南白他一眼,說他去他那裡吃飯,豈不是得肉償。萬事行笑得靦腆說他可以喔,可以什麼他沒說明白,只是那聲喔,聽起來純情帶猥褻。 ——南佬原創——

  聊著不成樣的話,兩人搭乘和平日反方向的列車,光速般的列車在大樓間穿梭,兩人望著這人擠人的世界,隨處一望都是人,人多到已經沒有什麼隱私權可以保留。

  「南,後面那男的在摸那女人的屁股。」

  「後面?你看真廣。」

  這是萬事行的老毛病,一上車,他一定先掃過車內一遍,有養眼的決不放過,偶爾也會像這樣當當正義使者。

  「我高啊。不過你看看他們,那是性騷擾,還是情侶?如果是性騷擾,看我還不揍那男的一頓。」

  狹窄的空間下轉身,與他面對面後墊腳越過萬事行的肩頭。

  「看起來像情侶。」

  「那就好。」

  他沒看人的眼力,完全信任陳晨南,收回敵意後才意識到他和南正面相貼,低頭又一個正好與南對視,在如擠沙丁魚般的列車裡,他們被擠得更緊密,萬事行乾脆的收攏雙臂,將他揉進懷抱裡。

  「哎呀。好擠。」

  很低俗的擁抱,讓人啼笑皆非。

  「你這樣很像色大叔。」

  沒有否認,萬事行很理所當然地承認,收緊雙臂,微低頭偷啄了一口他的額頭,瞄了眼陳晨南逐漸發紅的耳根,他跟著害羞。

  「咱這裡比較開放,想親就親。」

  「……嗯……第一次見識。」

  又是那抹靦腆的笑容,萬事行心裡難忍悸動,面對這抹笑容,他只有忍不住和非常忍不住兩項選擇,低頭就想再啵一個,叮—

  列車到站的鈴聲響起—

  噘唇的蠢樣定格,好色樣全落在陳晨南眼裡,萬事行糗態百出,不過因為是陳晨南,他也就算了,正反沒交往前更糟的蠢樣都讓他見過。

  迫不及待的拉著他走向目的地,兩人朝一棟不高、坪寬卻比其他樓寬很多的大樓走去,通過樸素簡易的藝術大廳後直達頂樓。

  頂樓是一座種滿綠樹,還有湖面的空中公園,公園和四周五百公尺內的大樓都有一座天橋相連,在接近黃昏時分,亮燈之際,天橋隨著日落逐漸發出五顏六色的光彩,有一瞬如仙境般的眩目,美不勝收。

  「我靠……」

  陳晨南驚訝的連台北腔都跑出來,也就搭著他這一聲驚訝,萬事行臉上出現幾分得意。不算是精心規劃,但也是用心良苦,難為他除了上床外,還想和南製造不一樣的回憶。

  兩人走進空中公園,公園座落在數棟大樓之間,夕陽循著大樓縫隙間穿梭,餘暉灑落一方方橘光,在高聳的大樓玻璃鏡面上渲染耀目的金色,金色光彩又落在一座座背光的玻璃橋面上,隨著人來人往的身影,韻閃出不一樣的流動光色,這是專屬這世界的美麗,從冰冷冷的大樓中染出炫目的溫暖色彩。

  「南。你看。」

  陳晨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頭:「Le Sud?」

  「我是為它而來的。」

  那是一間叫做“Le Sud”(南方)的法式餐酒館,古老的小木屋座落在公園一隅,依傍人造湖湖畔美景。

  「南,南方。你的名字,這約會地點,浪漫吧。」

  「我還以為……」

  「嗯?」

  「以為你只想跟我上床。」

  「你沒想錯。我很想。」

  萬事行眼神遠眺落在最後一絲夕陽落景上,他嘴角彎起平常那附帶有江湖味的大叔笑容,自信又不知道在驕傲得意什麼,單手插在褲袋裡。

  「但不只在床上。」

  陳晨南鳳眸流動夕陽餘暉的橘色光波,長腿漫步。

  「你這句話怎麼聽都很有問題。」

  不只在床上做?還是想製造不只有在床上的回憶。意思絕對不一般。萬事行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一副被抓住語病的厚臉皮樣,跟上腳步,在愉快的氣氛下漫步,一步步間,垂落在褲邊的手自然揮擺,他勾動手指頭,卻在揮擺間錯過牽手的大好機會。

  「行,那好像是耿霆。」

  順著陳晨南手指的方向望去,背光的身影朝他們兩個揮手,隨著漸近的腳步,耿霆爽朗的笑容完整地呈現在他們倆面前,回頭還讓同事先回去,看起來是打算和他們倆來個,三人行。

  無法拒絕耿霆的加入,也沒有理由拒絕,以前他們在交往時也沒阻止他加入三人行。掩飾不了心裡的煩躁,萬事行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你們本來打算去哪裡?」

  爺內心依舊掙扎,他完全不想和耿霆一起進入南(Le Sud)裡,這種形容可能有那麼點猥褻,但他操他馬的就是不想。

  「那間。」

  搶在南開口前隨手指了一家英文名字又臭又長的音樂酒吧。偏偏耿霆這個喝過洋墨水的嘰哩咕嚕的念了一串還專業的說那是一家全世界連鎖酒吧什麼的,展現他多才多藝、迷人的一面。接不上話,這局沒想到比的是外語能力,萬事行只好認栽。

  好在陳晨南留了點面子給他,沒戳破他的謊言,順著他的話走入酒吧。放著藍調慵懶旋律的酒吧,座無虛席只剩下吧檯位置。耿霆瞄了眼萬事行後露出自信的笑容,他的態度和上次與萬事行單獨見面時明顯不同,今天的他多了點較勁的意味。

  不同於以往老樣子的座法,陳晨南自告奮勇坐中間,居中調協兩人上次那不算大的小心結。左右兩位大男人乖乖入座,三人行的氣氛一時無語,卻因為酒吧裡的一首老歌開始聊起往事。

  「南,你記得你那時候把水灌在阿德的背包裡毀了他所有紙本資料嗎?」

  「啊,年少不懂事。我毀了一批考古資料。」

  正經八百的懺悔反倒讓人感受不出他的悔意,但這也是陳晨南特有的笑點,頑皮淘氣又充滿個性。

  耿霆噗一聲:「你個性還是沒變。幽默。」

  這一句充滿寵溺又回味的話徹底打翻萬事行的醋缸醋海,可他是爺,爺的醋味不能讓人聞到,只能在夜深人靜時掀給愛人看。

  「他沒你想像中那麼好。南剛剛那句話的意思,照我翻譯起來就是……那是阿德活該,老子沒放蟲嚇死他,已經算手下留情。」

  陳晨南小聲的噗一聲,趕緊拿了酒杯喝一小口掩飾。確實,那個叫阿德的就是個變態,每天纏著他,說他像紙本上春宮圖裡的男人。我靠!能不教訓他嗎!

  耿霆挑眉:「是嗎。南的好,我知道就夠了。」拿起酒杯,若無其事的告白。

  萬事行皮笑肉不笑,心裡不爽到了極點。爺的男人有多好,爺知道就好,乾你屁事!

  「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很多缺點。」

  「但我知道他很多優點。」

  「他有潔癖,還有強迫我按照他的整理鞋櫃。這你不知道吧。」

  耿霆放下酒杯,視線越過南,看向萬事行:「那是他做事有條有理。但偶爾會犯迷糊,把牙刷放在花盆裡。」

  要比親暱是不是,跟爺講到牙刷!

  萬事行放下酒杯,回頭眼神也不是開玩笑的:「說到牙刷,他還有起床氣,一個不爽就動腳踹人。」

  「他睡覺的時候挺乖的。我看過幾次。」

  我靠!來舊情人這招!

  「他真的沒你想像中那麼好、那麼乖。南他不喜歡洗衣服,衣服又愛亂丟。」

  「但他……」

  萬事行再讓他反駁,他就不叫萬事行。

  「他沒你想像中有條有理,是個會拿著手機找手機的人。還有,他真的沒你想像中那麼美好,衣服亂丟找不到的時後,他會先發一頓脾氣,找不找還是一回事。」

  無法反駁的耿霆莫名窩火,想也知道萬事行那天說的喜歡的人是誰,要不是在公司撞見,他到現在還被萬事行瞞在鼓裡,見不著陳晨南。

  「既然他沒那麼好,你幹嘛還藏著!」

  「因為他是我他馬的單戀十年的陳晨南!」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三人相遇喝酒的地方,南佬就是按照舊金山轉運站的雛形為聯想地點。(附上一張舊金山轉運站網路裁切照片,此照片不屬於南佬所有,為轉運站官方網站所有)

卷一:未婚先有 17 七十歲?他沒想那麼遠。
  「單戀十年?這我不信。」

  打了個酒嗝,陳晨南趴在吧台上臉頰讓手臂擠成一坨肉,看起來是在他們倆爭得七葷八素的時候,他淡淡的、事不關己的喝掛了。

  「喂喂,南,你別幫他啊!」

  他的小心臟可容不得南和前男友打情罵俏。陳晨南伸出手掌,就擺在萬事行眼前,而後用食指沒禮貌的戳他的額頭。

  「姍姍、佩佩、軒軒,玲玲、環環……」

  每喊一個名字,食指就不客氣的戳他一下,萬事行聽得心頭一顫一顫,這些女人他都忘記長什麼樣,名字和臉都搭不起來,也就南記得一清二楚。陳晨南打了個酒嗝後將酒氣含在嘴裡,雙臉頰嘟得鼓鼓,還沒品的朝萬事行哈了一大酒氣。

  「什麼單戀!說謊不打草稿啊!」

  嚴然就是個失態的醉鬼,伸出食指又往他臉上戳戳戳,萬事行手掌攥圈他的手指,面露尷尬卻覺得好笑。這十年來,他們和一般的同事朋友沒兩樣,除了偶爾聚聚,各自還是有各自的生活,他一直認為只有自己關注陳晨南交男、女朋友沒,沒想到南也關注他的私生活。

  耿霆眼眸閃過訝異,看起來是看出他們倆有點什麼什麼了,抿了一口酒,落井下石,涼涼的補一句。

  「南,行他就是有那個什麼……男人的肉體和精神是分離的理論。玩,就一定玩得沒節操,喜歡的歸喜歡的,放在家裡藏著,當神像膜拜就好。」

  萬事行挑眉瞪了他一眼,切他一大聲:「我那是愛在心裡口難開。」

  不需要耿霆吐槽,陳晨南嗆了口酒水後大笑,這種屁話他第一個不信。萬事行抓起西裝袖子幫他擦嘴,嘀咕一句。

  「喂喂,給點面子。」

  「好!給你臉!」

  爽快的應聲好,陳晨南抽出被箝制的食指又往他臉上戳還說什麼哥的皮膚保養得真好的話,東倒西歪的身子往後一倒,一大半都靠在身後的耿霆身上,耿霆樂得順勢展現他的可靠,摟穩他的腰身。

  「喝醉了?」

  飽含磁性的嗓音,耿霆的溫文儒雅在這裡顯得更像個極富有吸引力的紳士,低沈的聲嗓撩得陳晨南耳根泛紅。陳晨南一瞬清醒,朝他笑了笑,收斂精神,從耿霆胸膛上半撐起身,又是一次慵懶懶得笑。

  「沒醉。我還可以再喝。」

  說沒醉,一個重心不穩又倒向耿霆,他趕緊伸手抓住冰涼涼的大理石面的吧台,手掌心裡的冰涼沁入他的皮膚,冰得他打了個冷顫,顫過後露出醉酒後的憨笑。

  他笑撒嬌,和他平日菁英的俐落形象有很大的反差,萬事行瞥見耿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心裡很不是滋味。

  「喂喂喂,醉歸醉,不准你靠著他。」

  伸手想拉過陳晨南的手肘,就想一把摟過他。耿霆從中作梗,抱著陳晨南往後幼稚地閃過,下巴靠在陳晨南肩窩處,賊笑兩聲。

  「萬事行,這是習慣。習慣,知道吧。南從以前就讓我這樣抱著,就喜歡這麼順勢的靠過來。」

  以前、以前!煩不煩啊!什麼鬼習慣!

  這些年可都是他陪著南。萬事行抓緊酒杯,不爽全寫在臉上,才想一口乾掉酒杯裡的酒液,陳晨南迷濛的眼神抓不住焦距,伸手就抓住他的手,嘿嘿嘿的朝他憨笑,而後不自覺地脫離耿霆的懷抱,往萬事行身上倒去。

  「行。醉了。我要回家。」

  說完就像隻八爪大章魚賴在他身上,萬事行愣了幾秒後嘴角偷偷彎起一抹賊笑,轉個身扛起陳晨南,背得極為順手。也對啦,這十年來,凡是有酒會,陳晨南喝掛了都是他負責領回家。要比習慣是嗎,來呀~

  「耿霆。那我們先走了。」

  耿霆很明顯的沉下臉,在他們離開前跟上腳步:「萬事行。你給不了南要的。」

  「搞笑。給不給得了,南說的算。還有啊,你也別難過。南只是習慣變了,變得沒有你,也很習慣。」

  賤巴巴的補一句,他就是圖個痛快!耿霆臉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卻還是保有他的風度,跟在他們身側,還為他們倆拎包跟個跟班一樣。他這點也是萬事行最受不了的地方,深情個二五八萬的,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大方、最有風度、最愛……愛南。要是他,他早就轉身離開自己尋樂子解悶去了,哪還會在這裡討苦吃,看著南和別人相親相愛。

  「萬事行。我是真的想和南過一輩子。我甚至能夠想像七十歲的時候,我們彼此捏著像哈皮狗臉上皺摺般的肚皮,笑著彼此身材變形的老態。」

  萬事行瞟他一眼,斂下眼。七十歲?他沒想那麼遠,正確來說,他和人交往都不超過兩個月,聽見耿霆腦海裡設想的未來藍圖,老實說連他聽了都能想像得出耿霆和南捏著彼此肚皮的幸福場景。然而,他卻無法想像自己和南,七十歲,不,光是五十歲,不,就算是四十歲,他也無法想像。

  「很抱歉。你的藍圖找別人去實現吧。南是我的。」

  「別想。我還有機會。」

  「呿。你別想。」

  耿霆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一聲,聽不出情緒也或許沒什麼意思,他雙手插著口袋,長腿配合他們的腳步走出店外。

  「如果當年能搞得南懷孕就好。我一定馬上和他結婚養孩子。」

  「喂,不准意淫他。」

  「切,你管我。」

  萬事行墊墊陳晨南睡歪的臀腿,心裡頭忽然悶得慌,別說結婚,如果真搞出小孩……無法想像,腦海裡一片空白。他開始在想是不是因為他的家庭造成他對於「成家」這件事,淡泊、無謂,甚至是沒想過。連和陳晨南在一塊,他也沒想那麼遠。

  和耿霆道別,踏上回家的路,這一天,他乖得很,拎著南回他家,為他換身衣服後乖乖地回自己家。躺在諾大的床上,無意識地望著天花板,他一個熊翻身,趴在床上—

  「算了。想再多也沒用。」

  至少,南現在、此刻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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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18 男人的寂寞
  耳朵和肩頭間夾著薄薄的電話,萬事行顯得不耐煩,卻還是秉持著不對女人兇的好口氣,好聲好氣的回應電話裡頭傳來的擾叨聲。

  「媽~什麼叫做先給妳一個孫子,娶不娶沒關係。」

  進自家宿舍後踢掉腳上的皮鞋,踏入玄關的木地板走了兩步後又回頭走回玄關彎身,雙手指一拎將鞋子擺整齊,而後就蹲在玄關處無奈的噘嘴吐氣吹起額頭上的瀏海。

  「孩子誰養啊。拜託,別說妳會養。媽啊—」

  苦口婆心的聲音如梵音裊繞嗡嗡嗯嗯的在他耳邊碎念南佬原創,他被唸得有點煩,加上自從耿霆說的那什麼七十歲的未來藍圖後,這些話他壓根兒一點也不想深究。

  「媽!別再和我提什麼責任感!我爸就是個沒責任感的,妳還奢望他兒子好到哪!」

  傷人的話往往都是說出口才知道傷人,萬事行僵持在母親詫異的沈默下,在靜了不知道多久後說了一句「別管我」後掛掉電話。他知道自己幼稚的像個叛逆期的青少年,胡亂對無辜的母親發脾氣,他更明白這些話不該對母親說,可有時候,他會自暴自棄的想這樣的自己和他那個大爛人父親,真他馬的很像—

  嗶嗶—

  門一開,就打上他蹲坐的背,萬事行沒有心理準備的往前撲,趴了個狗吃屎,陳晨南噗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對不起後跨過他,自顧自地往客廳走,轉身後一個倒躺,霸佔小沙發。

  「餓了。煮麵給我吃」

  萬事行還趴在地上,下巴靠在木地板上仰視他,單手撐臉。

  「清湯掛麵?」

  「也好,加一顆丸子。」

  萬事行雙手一撐跳起身,順手扔掉手上的手機後走進廚房,捲起袖子做羹湯。打開冰箱拿出白菜時偷偷地吐了一口悶氣,回頭邊洗菜邊問

  「今天加辣嗎?」

  「不加。」

  「又不加辣,你已經打破紀錄連續二十天不吃辣。」

  萬事行像是想起什麼,頭探向客廳,瞄他兩眼。

  「喂喂喂,你不會得了什麼絕症之類的。」

  說完又擔心的走向他,伸手摸額頭,又揉揉他雙手掌按揉的腹部,現在見陳晨南不說話,他更是緊張,還聯想起他前些日子一直發燒過敏的事。

  「不行。我們去醫院檢查一趟。走走,我陪你去。」

  「不吃辣有什麼好奇怪。年紀大,不想再吃辣的,不行嗎?」

  「只是這樣?」

  「嗯,只是這樣。就跟你之前說不吃冰的,怕精子死光光射不出東西來是一樣的意思。」

  說完壞心的朝萬事行挑眉,還問他一句每天下午一杯冰咖啡,他怕是老早就沒東西射了吧,低俗的笑話惹萬事行大笑,順口回一句。

  「你可以試試,一定能填滿後外加溢出……」

  話越說越尷尬,原本該是男人之間低俗的笑話,可是、也許是因為交往了,令人害羞的粉色浮雲爬上兩人臉頰,萬事行吱吱嗚嗚的又咳了一聲。

  「我是說我還行。也不是啦,就是如果真的做了,我這裡你不用擔心。」

  越描越黑,他這裡不用擔心什麼,是怎麼也說不清。陳晨南抱著肚子踢腿大笑,笑得肚子更餓,餓得發出一聲響雷般的咕嚕,萬事行搔搔頭,認命的起身煮麵去,在走進廚房,心情輕鬆了不少,但他不會蠢的忘記五分前他不孝的對自己母親惡言相向,又嘆了口悶氣後,決定和陳晨南聊聊。

  「南,你……覺得父子的個性會相像嗎?」

  還是忍不住在意刺傷媽媽的那些話,他的父親就是個大爛人,有了老婆小孩,還劈腿,攀上富家千金後就想甩了母親和他們三姊弟,直到東窗事發,又回過頭來求他們原諒。

  「我是說就是像是遺傳啊或是習性之類的。你覺得會一樣嗎?」

  陳晨南從沙發上轉了一圈後盤坐,順手打開沙發桌下的零食櫃,拿了萬媽媽做的肉乾,咬在嘴邊後雙手拉起透明的夾鏈夾。

  「習性也許會像,但個性絕對不會百分百像。」

  「舉例?」

  陳晨南白得發亮的牙齒撕扯一大塊肉乾後含在嘴裡咀嚼:「很簡單啊,我和我爸都是同一間大學畢業。但他選擇老老實實的過日子,考公務員,我卻是個不受教、叛逆的混小子,專領不固定薪水的小員工。」

  不喜歡手指沾著肉乾的黏膩感,他抽了兩張紙巾擦手,紙巾沾油沾糖又黏在他手上,搞得陳晨南毛躁的咬著肉乾,雙手忙碌得很。

  「哈,按照南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爸都是領不固定薪水的小員工,他選擇外遇,我就能成家立業?太好笑了吧。」

  語帶諷刺,連那句太好笑了吧,都像是在撒氣。陳晨南咬著肉乾的臉停滯了幾秒才又開始咀嚼肉乾,擦乾淨的雙手交叉,挑眉瞪著在廚房裡的萬事行。

  「幹嘛?萬媽惹你了?還是萬爸?」

  見萬事行悶著頭不回應,他用屁股想也知道一定又是和家裡人鬧不愉快。

  「你也許能成家吧。只是……」

  萬事行端著兩碗麵走出廚房,而盤腿坐在沙發邊的木地板上,拿了筷子給他。

  「只是什麼?」

  陳晨南一手接過筷子,另一手忙碌的將肉乾袋子夾在腋下後用兩隻手指頭捏捏捏的捏起夾鏈夾,直發出劈劈波波的聲音。

  「只是,你現在和一個養老爸爸、老媽媽又沒什麼背景的男人交往,光是這點就和你爸很不一樣。」

  說完又跳起身,非要來個飯前洗手後才吃飯,進浴室洗手時還規定萬事行也得一塊洗手,萬事行嘀咕說他才剛好鍋子已經順帶洗好了,卻還是乖乖跟進浴室洗手。

  「你剛剛那句很不一樣是稱讚嗎?」

  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賞他後腦勺兩巴掌,他確實不像他爸為了榮華富貴攀上富家女,現在還苦巴巴地跟在眼前這男人的屁股後頭談戀愛。想著自己和南談戀愛,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起來,坐回老位置後拿起麵碗灌了一大口麵湯,聊起日常。

  「你爸媽最近好嗎?」

  「你罵髒話?還問候我爸媽。」

  「講正經的。他們最近過得好嗎?」

  陳晨南囌囌囌的吸了兩大口麵,看起來也不是不願意討論家人,只是家人對他而言,似乎是個沈重的話題。

  「就那樣囉。每個禮拜六還是會去看看我哥。」

  「他還是老樣子?」

  他指的是陳晨南的哥哥,陳晨譽。陳晨譽長期患有潔癖和憂鬱症,在南大學畢業的那天,爬到了醫院頂樓選擇自殺了結自己,在南和他趕到頂樓朝他伸手時,陳晨譽卻笑著說他們的手太髒了,而後就像隻斷了翅膀的小鳥一頭栽地,搶救後雖然有呼吸心跳,卻始終沒醒來過。

  「聽我爸說,應該是。」

  家裡兩兄弟,原本該平均分享父母的關心,可他有潔癖和憂鬱症的哥哥自青少年期就佔據了父母所有關懷,現在也是。他不怨,只是覺得寂寞。但一個男人說寂寞實在太難看了,他只能盡量的成為社會上的菁英份子,過好日子,讓自己看起來一切無慮。囌囌囌的又吸了兩口麵,含著麵,陳晨南冒出一句。

  「我跟我哥好像有點像,都有潔癖。」

  萬事行劍眉一蹙,這話恁不吉利的:「你跟他比潔癖?你差得遠!」

  雖然說比潔癖有點怪,但讓比自己髒的人說自己差得遠,陳晨南湧起了小小的勝負心。

  「哪裏差得遠,我還會規定你將鞋子擺好、飯前洗手不是嗎?」

  「那哪叫潔癖。」

  「不叫潔癖叫什麼?」

  「那是我讓著你,由你在我地盤上胡作非為,發洩男人有口說不出的寂寞。」

  說完就像是下意識閃躲陳晨南隨時揍過去的拳頭一樣娘砲的縮肩眨眼,卻遲遲等不到拳頭,回頭就看見陳晨南給了他一抹很柔很柔的微笑,而後傾身,將唇貼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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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19 太糟糕了
  淺淺的親吻,甚至談不上什麼深入的繾綣纏綿,陳晨南也在唇瓣蹭過他的唇後回到位置上繼續吃麵。萬事行難得乖巧的不吵不鬧,也跟著端碗囌囌囌的吃麵。

  「南。」

  「囌~嗯?」

  「囌囌~我很久沒這麼吻過。」

  陳晨南拿碗的手頓了下,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你騙誰」,萬事行囌的吸起麵條後含著麵解釋,他真的很少不伸舌頭的,要真的區分來說,剛剛那吻屬於純情派的,他以往吻過的都屬於鹹濕派的。

  「可你剛剛的吻,明明沒上次我們兩在廚房那麼肉那麼慾,我卻還是……」

  硬了兩字讓陳晨南捂在嘴裡,他頂著粉色的臉頰,鳳眼瞄了萬事行緊繃繃的褲襠處,沒好氣的白他一大眼。

  「別想。」

  「噢。那我留著餘韻,待會洗澡的時候弄一下。」

  弄一下什麼沒說清楚,卻是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三個字,陳晨南噗的一聲後倒回小沙發上大笑,笑得彎腰捧肚。氣氛感染,萬事行也跟著笑,撐著身子也坐上小沙發,伸手撥撥他笑歪笑亂的瀏海。

  「幹嘛?笑成這樣。你自己不解決嗎?」

  「最近倒是很少。」

  「你這是暗示?我可以幫你,隨傳隨到。」

  「什麼鬼。別想、別想。」

  邊說邊笑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不過萬事行也沒有真的打算和他做點什麼,手掌滑過陳晨南的手胳膊後,指頭一根根竄入他的指縫,和他十指相扣。陳晨南愣了下,看著交握的手,眼神閃爍流動微微害羞的光色。

  「你又想說什麼語出驚人?」

  「能說嗎?」

  「……嗯。說說看。」

  「我在想……」

  「算了。你還是不要說。」

  萬事行淘氣的跟個孩子一樣,頑皮的跟個扔球砸窗戶後逃跑的青年一樣,怎麼可能乖乖聽話,把玩他的手,食指腹貼著他的指腹。

  「我在想我們已經交往了,會不會結婚。」

  他真的想像過和南結婚,也或許某一天能有個小孩。

  陳晨南半撐起身,看起來比他還驚訝疑惑:「結婚?」

  「嗯。和你結婚,我覺得好像可以。」

  自以為浪漫的牽起他的手,親了下滑嫩嫩的手背。陳晨南沒露出少女般的感動神情,他和萬事行認識很久,久到除了體毛算不清外,心裡頭、腦子裡頭有幾根毛都算得一清二楚。現在這傢伙恐怕也只是順口說說,如果他真的說好,這傢伙一定逃婚。

  「結婚組成家庭?那要生幾個小孩?哥~」

  萬事行一頓,臉色尷尬的乾笑兩聲,陳晨南不意外他的沈默,攥著他的手,也笑兩聲說他開玩笑的。人真的很自虐,明明是預料中的答案,卻非得問出口,現在才在這邊搞內心裡的小憂鬱小失落。

  不過他得說,他沒有很憂鬱,也沒有很失落,真的沒有。之後也像是要證明自己不在意,陳晨南跟著看了兩場搞笑節目,他也知道萬事行不時的偷瞄他,欲言又止的想解釋什麼卻又沒開口,這些他都知道,知道卻不想理會。或許是在賭氣,也或許是逞著一絲自尊,想讓萬事行也認為自己絲毫不在意。

  倒在小沙發上看電視,直到萬事行說了先去洗澡,在小沙發上發呆的陳晨南才跳起身,朝著浴室門內喊了一聲。

  「我回家了。」

  裡頭還有萬事行正在沐浴的花灑水流聲,現在就聽見他關水,驚訝的啊一聲,包著下身打開門。

  「才八點多,不再看場電影?」

  「不了。明天要上班。」

  沒正眼對視,萬事行看著陳晨南自顧自地走向玄關,彎身拉好鞋跟。他總覺得不能就這麼讓南回去,他能和他結婚的,要生幾個孩子,他也可以!張口卻說不出任何一句承諾。

  「南!等、等、等等!」

  踩著濕漉漉的腳印跟到了玄關,萬事行在陳晨南手握上門把前攥著他的手肘。

  「南,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從來不和南說謊,做不到的事情,他開不了口。不是他沒想過結婚生子的事,只是那時候他們倆八字都沒一撇,想想也只是圖個爽快。現在八字有一大撇了,他反而想都不敢想。陳晨南看起來是嚇了一跳,而後又給他一抹了然的笑容,這還是萬事行第一次覺得南的笑容刺眼,令他不敢直視。

  「你真的很迷戀我。」

  拍拍他的肩頭,笑著轉身,轉身後不經意的斂下眼,長睫毛下的眼眸流動他自己也沒懂的情感,這樣的告白,是萬事行最大的寵愛,可是也就在這種感動下,內心裡的失落反而更明顯。

  「南,晚安。明天見。」

  「晚安。」

  留給他一個瀟灑率性揮手的背影,和一聲溫柔的晚安,陳晨南拐彎走下樓梯。萬事行探頭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後才關起門,結實的背肌順著門板滑蹲而下,他垂頭喪氣的蹲在玄關處,手掌梳爬他滴水的短髮,整張臉都埋進腿間,雙手架膝的嘆了一口長氣。

  「太糟糕了……」

  耿霆說的未來藍圖,連他聽了都心動,他今天也想試著和南說說他和他的未來,說出口卻像是在打嘴砲,火花一霎,砰一聲就當屁一樣放過就沒了,甚至連南都要幫他找台階下。

  拖著腳步走回房間,在趴在床上裝死,和下樓找南再聊兩句,他選擇了下樓。隨便套了衣褲,就往樓下衝,到門前按了密碼就進門。

  「南!」

  喊了一聲,這又讓賴在小沙發上發呆的南嚇得跳起身,撐著雙手肘仰身瞪向他。

  「你幹嘛!」

  萬事行踢跳鞋子,走進門後又轉身回頭將鞋子擺好,邊擺鞋子邊說話。

  「我和你交往,現在才牽手三次、啵嘴五次,其中三次還沒有伸舌頭,然後真正有搞頭那一次我也沒進入。」

  陳晨南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擺鞋子,還哎哎哎的讓他鞋頭朝外。他剛剛是有那麼一點悶,但光是看見萬事行吊頭擺鞋,就一瞬間撥雲見日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想和你戀愛是真的。好好地、仔細的那種,完全認真。只是……」

  陳晨南倒回小沙發上平躺,接過他的話:「我知道。」

  父親的背叛,母親收不回的情感,和他們三個多餘的孩子,要是他也在那種環境下生長,大概也不信任婚姻吧。

  「只要你不出軌。一切好說。」

  嘴角是萬事行熟悉的溫柔帶點賊兮的笑容,他撐起半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低頭將額頭貼著他的,在他的唇上細語。

  「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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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20 沒忍住
  他們在交往,對視的眼神露骨、曖昧,親暱地貼著額頭,沒有吵架,現在卻有一種和好後感情更濃郁的激動在心裡奔騰。萬事行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他,他不曾這麼小心翼翼親吻一個人,就連現在這種令他心悸的吻,都讓他覺得自己像個沒開葷的小處男一樣緊張。

  睜眼偷偷地瞄了南兩眼,臉頰泛紅,現在像是享受他如雨點的親吻一樣,舒服的揚起一抹柔和的笑。低頭他又吻了吻南的嘴角,舌尖沿著他的唇緣描繪,咬含彼此的唇瓣,熱度堆疊,親吻變得狂亂。

  手掌竄入彼此的衣服裡摩擦溫熱發燙的肌膚,衝動的慾望在兩人下腹間燃燒,長腿磨蹭彼此,萬事行順著他的下唇、下巴,還在喉結處烙下一個吻痕。埋在他的鎖骨處,舔咬他每一寸肌膚,慾望脹得發疼,他強勢的岔開陳晨南的雙腿,隔著薄薄的布料用他燙熱的地方抵著如枕頭般柔軟的嫩肉。陳晨南敏感的打了一個顫抖,胸膛因為情動喘息,上下起伏,雙手強制的拉開彼此黏膩的親吻。

  「行……停下來。」

  「……再一下。」

  「行。」

  「再一下……」

  像個賴床的孩子,怎麼叫也不肯動,陳晨南原本情動的眼眸在打了個敏感的顫抖後逐漸恢復理智,雙腿猛地夾緊拒絕萬事行霸道的擠入。

  「什麼……再一下!」

  像是隱瞞什麼一樣,孩子氣的故意用他強壯的手臂卡住萬事行的頸項。

  「讓你起來,你還賴皮!」

  「啊啊,行啊,我的脖子會斷。痛痛痛……」

  「縮起來了沒?」

  沒說縮哪裡,萬事行從他胸膛中仰首笑得賊兮兮,還帶點得意的用沒縮起來的那裡蹭了蹭他的小腿。

  「不是我在誇耀,他還滿堅強的。」

  陳晨南讓他無俚頭的黃段子逗笑了,沒鬆開桎梏萬事行的手臂,笑過後還是抱緊了萬事行,像是想平息剛剛的激情和興奮一樣,吐了一口長氣。

  「那就再堅強一陣子吧。」

  「多久?」

  「看我心情。」

  「啊?」

  雙手撐在南臉側,他辦撐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南認真的眼神南佬原創,而後無奈的又趴回他的肩窩,來個壯漢撒嬌。

  「人家都依你。」

  說依他,又偷偷在他頸項上咬了兩個吻痕才心甘情願,之後就滾到一旁沙發邊純聊天,陳晨南始終都躺在小沙發上,直到晚了,萬事行離開後才緩緩起身。他挪動腳步,在浴室裡脫去褲子時,腿間處拉出黏膩卻又像是水流的透明液體。

  「呼— 要告訴他嗎?」

  就算他們不奔回本壘,遲早哪天親熱,他那裡濕了一片,還是這種黏稠稠的透明液體,萬事行也會疑惑,也很有可能會讓他這種容易生孩子的體質嚇跑吧。

  打開花灑,仰首任水流沖刷—

  隔天的日子和平日一樣,沒因為昨天的親暱冒出太多的粉紅泡泡。再隔天,也是一樣。再再再再隔天,萬事行才在週末的夜晚要到了一個蓋棉被純聊天的機會,可既然棉被都蓋了,他當然不會只有聊天。翻了個身,形成主攻的位置,低頭就想啵好幾個,卻讓陳晨南龍爪一把抓住重點部位,逼他乖乖退回守位。

  也就這麼打情罵俏,啵嘴再加偶爾蹭個兩下,又過了一週,這一週的小日子和之前沒什麼兩樣,有空見個面,晚上一起吃飯,偶爾啵嘴,要說有進展就是昨天他們倆吻得難分難捨,蹭來蹭去,他也終於摸到了南的那裡!

  手掌抓了兩下,他忽然停住在辦公室的走廊中間,回味南的觸感,意猶未盡地舔唇,現在想起來心就噗通通的亂跳,不過,弄是弄出來了,可惜的是讓南喊停,如果沒喊,他再來個兩回也沒問題。

  忽然讓人從後方頂了下膝蓋窩,萬事行踉蹌了下。陳晨南彎身探頭,眉眼都笑彎了,一臉喜孜孜的模樣。

  「去哪裡?」

  萬事行看愣了眼,這男人不管怎麼看都好看,之前覺得他很man,帥過頭,現在卻覺得他帶點中性美,尤其是那雙鳳眼,笑起來的月彎弧度,常惹他心頭一顫顫的為他悸動。

  「要回樓下辦公室。」

  他的手還掛在半空中,陳晨南挑眉問他在幹嘛。

  「想什麼手掛在這兒?」

  「就昨天晚上的事。」

  手又抓了兩下。陳晨南臉頰泛紅,手抓著晶板有點手足無措的慌張,眼神害羞的閃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這種害臊,萬事行難得又看見他這一面,賊兮賊兮的四處探望後低頭偷親他臉頰一個。

  「我沒忍住就……啵。」啵那一聲還帶點萌。

  這是南和他聊過的,上班時也有想親吻的衝動。

  「啊?噗哈哈哈……」

  最近的南變得很愛笑,看見他笑,心頭又漲起一股滿滿的感動,跟著聊兩句廢話後才想起今天是他們交往三個月又三天的日子。他說要慶祝,陳晨南眼珠子轉溜一圈,而後將手上的晶板給他,笑得賊賊的。

  「也好。一起慶祝。」

  說他剛從經理的辦公室裡拿到最新數據,打開晶板裡面的資料,讓萬事行看個仔細,食指指著上面的數據。

  「慶祝我們二科的銷售遙遙領先。」

  「哇!個十百千萬十萬……」

  盯著晶板上的數字,雖然說比賽還沒結束,他卻不得不服氣,南在銷售上面確實有一套。

  「南,不虧是我的勁敵!下個月,我就會趕上你。」

  陳晨南喜歡這句話,他和萬事行在職場上競爭了十年,一句勁敵是一種肯定。走過長長的走廊,在彎進一、二科辦公室門前,他拿起手上的晶板,點點點的,晶板的螢幕不再透明,變得黑抹抹的。

  「行。你看這個。」

  萬事行湊了過來,陳晨南將晶板擋在兩人臉前,就他的唇親了下還咬了他的下唇一下,嘴角又是那抹撩人的笑容。

  「我……沒忍住。」

  說完就帶著月彎彎的笑眼走回辦公室,萬事行情難自禁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肘,本來該給他一個霸氣擁吻,奈何身在辦公室之中,他還是矜持了兩秒。

  「我們這個是……」

  「你又想說什麼?」

  萬事行笑得靦腆:「熱戀對嗎?」

  陳晨南一頓,拔開他的手,沒回他這種蠢問題,掛著紅紅的耳根走回辦公室。萬事行仍在心動,梳爬瀏海,現在連他都覺得自己笑得很噁心,半捂著臉走回自己辦公桌,這種心動,就像倒水一樣,倒倒倒的倒滿他的心、腦、腸子,總之滿得都快要溢出來。憋著幸福的笑容,憋得眼眶含淚,王允浩見了覺得詭異,就瞄了他桌上晶板兩眼。

  「個十百千萬十萬!喔!」

  讓他喊了一聲,萬事行才回神故作正經的架著下巴,食指來會磨蹭因為加班冒出的小鬍渣。

  「嗯,怎會差這麼多。」

  「獎金,嗚~我還有妻小要養呢。」

  「小?」

  王允浩從口袋裡拿出薄薄的透明手機,點了下,螢幕上出現一張彩色的立體圖像,女人的子宮投射在螢幕上,鮮紅色的子宮裏頭有一顆小小的圓點。

  「我女兒。6週了。」

  「怎麼看是公是母?」他怎麼就看不出來,真怪。

  「我搞出來的,我就是知道!」

  「好好好。」

  敷衍的應兩聲,和王允浩爭沒意義,反正又不是他小孩,母的就母的吧。瞟了王允浩兩眼,這次企劃,他是真的滿用心的,好幾次都和他加班到半夜,不過銷售競賽也還沒結束,他們還有最後一波優惠促銷,到時候不一定會輸給南他們。回頭選擇和王允浩聊兩句家常,關心關心辛苦的屬下。

  「哪時候舉行婚禮?」

  「她說不辦了。說是省點錢留給孩子用。」

  說到這兒,王允浩又點了點手機,螢幕上出現婚禮的場地和一枚他剛買好的銀色戒指,一副獻寶的模樣和萬事行話家常。

  「但我還是想給她一個風光奢華的婚禮。」

  「她不是說不要?你還準備。」

  要他就順著對方了,哪還這麼多心思。王允浩一副「你不懂」的神情,還義憤填膺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激動地站起身。

  「我娶的是她又不是孩子,再說,婚禮這種事以後再辦,感覺就像是在……彌補她,萬一彌補不了呢?我可不想失去她。」

  「好好,你癡情,你想得周到。」

  拿著報表,敷衍他兩句,萬事行對於別人結婚不結婚沒太大的興趣,王允浩則是因為銷售報表的事跟著他的腳步走了一段路。

  「主任呢?萬一你搞大了女朋友的肚子,會怎麼做?」

  「啊?我不會搞大的。你放心。」

  兩個男的怎麼搞大。不過現在有代孕藥,也很難說。嗯……不會、不會,他是隨時精蟲衝腦沒錯,可是南理性得很,就算他不注意,南也會防備。再說了,那什麼代孕藥,他和南吃了還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說萬一啊!像我們這次也是不小心,還有戴套子呢,誰知道弄著弄著就有了。」

  「你這是在炫耀你的精子穿透力?」

  他事不關己的涼涼的說了兩句打屁的廢話,腦子裡還轉著剛剛和南的小甜蜜。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哇!感謝自由國度贈月票,感謝你也喜歡這一本~

  下一更10/21,00:00

  感謝大家追文!!!
卷一:未婚先有 21 等一下
  慶祝讓加班無限期地延後,拖到週末,萬事行硬是擠出時間,在大半夜的時候拉著他到偏僻的山頂上掛著毛毯看夜景。夜景的催化下,也或許是因為冷,在萬事行摟過他的時候,陳晨南難得乖順的偎著他。

  「這地方是王允浩說的。」

  「是嗎?我以為是你以前打砲的地方。」

  偏僻是偏僻,還是有人煙,南佬原創不少情侶坐在自以為看不見人影的高聳草地後親親摟摟,現在正好飄出一聲呻吟。萬事行一副嫌惡的表情。

  「我都在旅館解決。啊……這也不是重點,反正我帶你來也不是為了做那檔事,就是覺得真的該慶祝一下我們交往超過三個月。」

  三個月對他而言真的是最長久的一次,還是跟陳晨南交往,這種感動前所未有,萬事行露出孩子氣的笑容,又是一把摟過他。

  「你是我交往最長的戀人。我也想當你交往最長的那位。我是說交往時間最長,不是生理上。」

  畫蛇添足的打嘴砲,多說一句,浪漫的氣氛都讓他弄得變成搞笑劇,陳晨南笑著回一句「你說的話都很有問題」,說完,窩在毛毯裡也不知道是熱氣烘的還是讓他哄的,臉頰浮起兩抹淡淡的粉色。然而,那晚,他們也真的很乖,看了夜景回家後還是蓋著棉被純聊天,聊了一晚,隔天又讓叫回公司加班。

  又過一個月多熱戀的小日子。這一天是一片煙雨濛濛入秋的冷天,已經是要拿出厚大衣穿的日子,陳晨南下班沒碰著萬事行,便早他一步回宿舍。才回去就發現地上那一大箱郵寄的紙箱,看了眼寄件人的名字,他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 媽,我收到了。」

  抱著一大紙箱,用背推開自家宿舍大門。

  「哥醒了?」

  將箱子放在玄關處的矮櫃子上,他按著他的原則將鞋子擺好,才又抱起箱子朝廚房走去。

  「是嗎……那爸的身子還好嗎?」

  電話裡的那頭是釋懷的溫和語調,帶著滄桑感說了一句老樣子,不就這樣活著的話,陳晨南也只能千篇一律的回應一句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得到的不會是「傻孩子,你才更要好好照顧自己」,而是「我會的。哎唷,都這個時間了。得和你爸換班了照顧小譽」,來不及說再見,電話那頭就沒了聲音。

  他無奈地收線,不懂自己為什麼到了這個年紀還是會嘆息。從小到大,哥哥就是需要父母更多的關懷,直到現在也是。他也曾經偏激的想過既然無法照顧他為什麼還要生他,然而每每想問出口的時候,他的理智就會告訴他,這個問題永遠不會有答案。

  嗶嗶—

  「南啊!我今天在藥廠看見謝主恩。他說他這幾天就會生了。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咻一下,他就要剖腹了。」

  他的重點往往和人不同,陳晨南愣了幾秒後噗哧笑出聲,應了兩聲說他早知道了。萬事行仍在和鞋跟奮鬥,邋遢地左腳採右腳鞋跟,右腳踩左腳鞋跟,而後,像隻大狗一樣,在玄關轉了一圈將鞋子放好。

  「孩子也不知道該喊他什麼。」

  「喊爸啊,還能喊什麼。」

  「爸?哎~唷~就是怪。」

  又轉了一圈,鼻子在半空中嗅了嗅。

  「嗯?這味道!辣酸菜、滷牛肉和紹興醉雞。」

  「嗯。你沒聞錯。」

  「陳爸寄的?」

  貪吃的模樣完全寫在臉上,從高中大學時期開始萬事行沒少吃過陳爸的那一手好菜。

  「來來來。這種粗活,哥幫你。」

  開個箱子還要耍帥,帥氣的將風衣扔在一旁,轉轉手臂筋骨後拉扯領帶,捲起袖子。現在就是饞貓樣的搓搓手,珍惜的將菜盒一一取出。

  「喔!還有悶鴨,陳爸做的悶鴨那真是在別的地方吃不到!」

  「都給你吃。」

  沒有笑容,看起來對那一桌子菜毫無興趣,轉身就往房裡走去,萬事行拿著餐盒的手停頓了下,轉身跟上他的腳步,他側身靠在門邊,欣賞讓櫥櫃遮去上身只露出了條長腿的美景。

  「不高興?」

  彎身想偷瞄兩眼嫩嫩的小屁股,看看他今天穿什麼內褲也好。然而陳晨南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樣,咻一下就拉起休閒褲,遮住大好美景。

  「沒有。」

  「沒有……那肚子餓嗎?」

  「不餓。你餓你先吃。」

  萬事行又瞄了他兩眼,這張臉擺明了就在逞強。伸手拿了他的大衣後,拉著他往外面走,搞神秘的沒說去哪,一路上攥緊他的手,坐上列車咻咻咻的到了一棟摩天大樓。

  眼前大樓很有名,是世界上最高聳的建築,總共有一千二百層,最上層還有一顆人造氧的大球體,提供頂端氧氣需求。進入大樓裡,兩個大男人牽手還是引來側目,不是帶著惡意的眼色,而是一種特意人種的違和感,陳晨南覺得憋扭想抽回手,萬事行卻又像少根筋一樣,與他十指相扣。

  「情侶不就是應該牽手逛大街?」

  「不習慣其他人的眼神。」

  「我們習慣就好。」

  嘴角掛起一抹神氣的笑容,又小聲的嘀咕一句。

  「我只是不想讓其他人看見你被我吻得神魂顛倒的模樣。否則在這裡強吻你,我都敢!」

  陳晨南怔愣了下後失笑:「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萬事行見他笑了,也就暗暗鬆了口氣,拉著他往頂樓跑。頂樓電梯一打開,是一片海藍,和水潮拍浪的聲響,那是一間在天頂大樓上的海洋館,四面八方都是玻璃牆面,牆外就是藍海,海裡有數千種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海洋魚類飄游。

  「……因為現在是黃昏時分,你看西面的海水有滲透一點點淡淡的橘光。」

  說著又提醒陳晨南,說這裡不能打砲,他也沒帶人來過。

  「就是和你交往後,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和你到處玩,在外面牽牽手,聊聊天,親親嘴也很好。」

  越說越害羞,也不知道在純情害羞什麼,尤其是在說親嘴的時候還搭著挑眉。現在牽著南的手,一小步一小步的逛逛這不算大的海洋館,逛到餓了,也沒在外頭吃,打算搭車回宿舍熱飯。萬事行這一路上都攥著他的手,陳晨南也沒像一開始那樣排拒,他的個性本來就比較含蓄,從小為了爭取父母的認同,他學會看臉色,學會忍耐,久了自然也就會為了不讓父母丟臉,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我知道問這個很不識相,但我就是想問。」

  「你問看看。」

  萬事行讓陳晨南先上列車,與他並肩靠站後才側頭小聲的問一句:「你和耿霆難道沒在外頭牽手嗎?啊啊,算了你不要說。」

  像是問出什麼小家子氣、可恥的話一樣,他一個大爺們煩躁的刷頭,臉上窘迫無措。陳晨南瞟了他兩眼後偷笑,心情看起來變得特別好。

  「沒有。除了在比較密閉的空間會……」

  「好。我知道了。再問下去,哥的小心臟受不了。」

  聽見小心臟,陳晨南又笑了,發自內心的笑,笑的眉眼又成了月彎狀,萬事行明著瞄他兩眼,嘴角上揚,空出一手又順著他的手胳膊牽他的手。陳晨南眼神瞟向兩人交握的手。

  「行。」

  「嗯?」

  「謝謝。」

  說不清楚自己在謝什麼,總之有萬事行在,他真的覺得很……好。萬事行側頭望向他,彎身用頭輕輕敲他的頭一下。

  「謝什麼。」

  「噗。耍什麼帥氣。」

  「真的。不用謝。這是我答應過你的。」

  「嗯?」

  「我說過會一直都會陪你。說到做到而已。」

  那年,南的父母有事忙碌,他陪著南照顧陳晨譽,然而,陳晨譽像是故意和他們唱反調一樣選擇在那時候跳樓。他永遠記得南跪在血灘前發抖可憐的模樣,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憐惜他疼他,看著他一身血跡,一聲關心也沒有,陳爸劈頭的質問和陳媽失控的一巴掌,打得南心灰意冷。

  陳晨南心頭一顫,眼神看著前方,卻是盯著玻璃窗上的萬事行,嘴角又露出月彎弧度的笑彎。下車後他任著萬事行牽著他的手走,離宿舍越近,他的心跳得越快。

  嗶嗶—

  「南,我來熱飯。你先換一套衣服,出來後就能吃飯。」

  擋在玄關處,萬事行乖巧的放好鞋子,起身就要往廚房走,陳晨南突然扯著他的手,鞋也沒脫的踩上木地板,仰首將唇貼上他的唇,在萬事行驚訝地發呆時他在他的唇上細語。

  「你確定你要繼續愣下去嗎?」

  「怎麼可能!」

  柔軟繾纏,熱度牽引他們摸索,萬事行熟稔地解開扣子,手掌順著曲線蹭過誘人的果實,他一直想仔細的品嚐,在舌尖刷過粉嫩嫩的肌膚時,陳晨南敏感的打顫,靠在牆邊站不住腳—

  「等一下。」

  「一下?多久?」

  他詢問的神情就像個等糖吃的孩子一樣充滿期待,陳晨南噗哧笑出聲,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願意,行他一定會等。

  「就沖個澡那麼久。等得了嗎?」

  沒等萬事行回應,他衝進浴室,再脫下褲子時拉出一絲絲黏膩的液體。打開花灑—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
卷一:未婚先有 22 萬媽,你來了
  沒等陳晨南踏出浴室,萬事行頑皮的闖入,在亂洗一通下,像個色胚似的東摸一把,西蹭一下當作調情,陳晨南說他調情的方式太像老頭,萬事行說他就喜歡老梗,還嘿嘿嘿地搓手說什麼「我來囉~」,一把從他身後抱住他,卻也只是抱著。

  「南。」

  「嗯?」

  赤裸的身軀是灼燙的,貼合處也脹得隱隱作痛,萬事行卻刻意的放慢步調,埋在他的頸窩處,用舌尖舔去南後頸骨上混有沐浴香氣的水珠。

  「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那個。」

  純情的用了「那個」兩字,說得好像他不從和人那個似的。陳晨南讓他純得嗆了一口口沫。

  「噗咳咳咳,所以……你要我教你?」

  「啊?你要也可以,那種的我一直想試試。」

  那種是哪種,萬事行沒說明,可看他那副擁有很多幻想的神情,大概就是什麼女王什麼受之類的。陳晨南笑癱的往後仰,就靠在萬事行胸膛上大笑。萬事行跟著笑彎了眼,他喜歡南的笑容,看幾千幾百次也不膩,他心裡始終都有塊區域是留給南的,真要比喻,大概就跟女人會留另一個胃塞甜點一樣,那塊區域,他也只想塞滿陳晨南這個男人。

  情不自禁的親吻笑彎的嘴角,舌尖卷纏,在熱度爬上頸項時順著情慾輕輕咬了他肩窩一口,邊咬邊說,他也是有浪漫的,陳晨南回頭含著水霧的眼眸像是等著他在說出什麼胡話來。萬事行帶點壞心眼的真的咬出了一口齒印,又討好的吮舔。

  「萬字烙印。」

  「什麼鬼。」

  再次失笑,對萬事行搞浪漫的功力不敢恭維。

  「平常時,誰會去咬這種地方,我的萬字烙印,不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烙印……」

  萬事行順著他的後頸輕吻,手指瞄繪他的鎖骨而下,熱烘烘的掌心滑過平坦胸膛。

  「你不覺得,哥在這點特別浪漫嗎?」

  猛地翻身,他讓南面對自己,唇就著他著唇,兩人溫熱的呼氣黏黏糊糊的纏在一塊,陳晨南在他纏著自己前說他感覺就像一塊烙印的豬肉,萬事行笑著咬上他的唇,說他是萬字號豬肉。

  之後的磨蹭貼合,隨著心跳加速,顯得急躁,萬事行的指頭順著水流探入嫩處,滑溜觸感讓他疑惑了下,可陳晨南沒讓他疑惑太久,仰頸湊近他耳旁,勾撩的說一句到床上去,萬事行就忘了自己疑惑什麼,色巴巴的扛起他,沒理會南的掙扎,將他倒掛在肩頭上,踩著濕漉漉的腳印,又一把和他一塊摔在床上。

  「等一下,身上的水沒擦,我床都濕了。」

  「你這句話挺色的。」

  說他色,陳晨南瞟了眼萬事行的下身,長腿一勾環著他的腰有意無意地碰觸彼此火熱熱的敏感。萬事行倒抽了口氣,還是搞笑的說了一句。

  「你別挑戰哥的理智,南佬原創哥理智斷線的時候,你受不住的。」

  低頭又看見陳晨南笑彎的月亮眼,讓他吻得濕潤潤的嘴唇細語一句「你試試看~」,完了,真的完了—

  全斷了—

  哥,根本就沒有理智線—

  ***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但因為工作的關係,陳晨南規定他除了週末,平日不准他輕舉妄動。他也是乖,一週乖四天,週末就像沈迷在那種事上的青少年纏黏緊貼。連著一個月下來,在他黏踢踢的纏功下,南已經開始在他的小屋子裡過夜—

  被子裡還有激情的餘溫,萬事行仍埋身在陳晨南溫暖的緊緻裡,緩緩滑出後,嫩肉處流淌出混著潤滑液香氣的液體,他趕緊起身擰了熱毛巾又衝回房裡為南清理。

  「得趕緊弄出來,免得你又像上次一樣拉肚子。」

  他們倆的第一次,他沒戴套子也不知道該為南清理,弄得南肚子痛。之後,他都乖乖的戴套子,今天之所以沒戴,是因為用完了。

  「我看我買個一箱回來好了。免得你又鬧肚子。」

  陳晨南趴在枕頭上,嘴角露出一抹溫柔滿足的笑,眼神卻閃爍不安。他還是沒告訴萬事行體質改變的事,只是想著第一次沒戴也沒懷上,看來也不是誰都能像謝主恩說的那樣容易受孕。

  「……我以為你喜歡親密一點……」

  「嗯。」

  萬事行頂著一臉正經給了他一個很老實誠懇的嗯,嗯完又說他以前都有戴套的,只有他才想親密一點,說親密一點的時候還臉紅害羞。又擰了一次熱毛巾,他中指和無名指包著毛巾輕輕的揉按嫩肉處,嫩肉一顫一縮的又溢出汩汩白液,但這次流得沒上次多,這讓萬事行瞄了眼自己的下身,他明明就那個很多,怎麼流出這麼一丁點,擔心陳晨南肚子疼,他又將包裹毛巾的中指往裡頭探去。

  「啊!」

  曖昧高亢的呻吟,一瞬讓兩人炸紅了臉,陳晨南趕緊捂嘴,埋著頭只露出紅通通的耳根。萬事行清了清嗓子,低頭親了親他圓潤潤肌膚。

  「哥還行喔。」

  那聲喔,真的很賤,有種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感覺。陳晨南背著手撥開他的頭,讓他別鬧,悶著頭覺得尷尬,又笑了出聲。萬事行也沒強來,他只是喜歡逗南笑,打情罵俏什麼的,梳洗過後又滾回床裡摟過南,來個床邊細語。

  「……沒想到謝主恩生了個男的。那小胖子沒撐破他的肚皮嗎……」

  說起謝主恩,陳晨南緩緩掀開眼皮,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昨天趁著假日,兩人約著去探望謝主恩,謝主恩有男友,卻沒見人影,一個人帶著孩子,又是工作又是顧孩子,他們看了都覺得辛苦,卻沒聽他抱怨一句,誇他一句真偉大,也就謝主恩那傻子還笑說為了孩子,他犧牲一切都值得。

  「四公斤重,真的是大孩子。他昨天還哭說男人奶水不夠餵,孩子餓了一哭,他全都慌了手腳。」

  萬事行撇嘴:「不過,他男人也真混帳,搞了孩子還不理他們倆。」

  陳晨南靜了一會兒,昨天他也問了孩子的父親呢,謝主恩說男友的職場失意,躲了他好一陣子,沈默後又告訴他,男友是期待孩子的,只是沒想到在他懷孕後失業,壓力大了,也就—

  「要不,我去照顧他們父子好了,當孩子的爸。」

  老實說,他還無法想像謝主恩此刻的心情,那種犧牲奉獻和無私的付出,對他來說太抽象,完全無法想像那種父愛。

  「啊?不准!那我呢!」

  沒理會萬事行幼稚的纏問,陳晨南只覺得他像個大孩子,笑著合起眼皮,打了個呵欠,窩在他的臂彎裡讓他別吵後打盹入睡。

  叮咚—

  撳鈴聲急躁地按了不知道幾百回,最後,發出嗶嗶兩聲,一位身穿樸素褲裝的婦女拎著兩袋東西進屋,又自顧自的打開冰箱冰食物,回頭沒看見萬事行,便開始嘮叨。

  「阿行啊!在家嗎?媽都跟你說過幾次了,密碼不要在設什麼1234,我要是小偷,就偷你……」

  腳步停在打得大開的房門前,消化眼前看見的景象—

  淺眠的陳晨南揉揉眼,而後跳起身,伸手揍了萬事行的肚子一拳。

  「萬……萬媽,你來了……」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小qi打賞~真的非常感謝~也感謝你追文,南佬工作之餘寫作,真的是分身乏術,非常感謝你一直都在,感謝支持鼓勵,謝謝~~~
卷一:未婚先有 23 是胃痛
  他沒打算隱瞞和南交往的事,被媽發現也無所謂,可是被媽發現的話就會延伸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像是結婚生子,這些他完全不想要,卻好像必須存在的東西。

  「小南,來,萬媽記得你最愛吃萬媽做的肉乾。」

  「謝謝萬媽。」

  「還有啊,我看你們倆都滾床了。哪天,咱們雙方家長要不要一塊吃頓飯什麼的?」

  萬事行的耳朵像隻兔子發現獵豹一樣警戒的噔一下拉長,扔下刮鬍刀,頂著半邊白泡泡衝出浴室。

  「媽,我和南才剛交往,你不要嚇他。」

  「切。嚇他?我看是嚇你吧。小南,你說是吧。男大當婚,身子都給人了,自然得娶嫁了不是。」

  「嫁?是我嫁他,還是他嫁我啊。」

  「都行啊,結了婚後就看看你們倆誰吃代孕藥,生個孫子,媽媽幫你們帶。」

  「媽,我就老實跟你說吧。我和南都吃了藥,可沒反應啊。你就省省心,讓我們倆專心戀愛交往,別想什麼孫子結婚的。」

  「啊?沒反應啊。哎唷,要不你去打打雌性激素?」

  面對萬媽的積極,萬事行是一個頭兩個大,南佬原創看起來就是想爆粗口卻又礙於對方是自己母親。反觀陳晨南,悠悠哉哉,看起來事不關己,咬了一大口沒辣的肉乾後含在嘴巴裡咀嚼。嚼得濕濕稠稠的,抿唇後一口吞下,當肉乾滾過他乾澀的喉嚨時,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是這麼有氣量,有些事,他明白,他也懂得,卻還是會在意,甚至期待有那麼一丁點不同。具體說來,大概就是像現在,第一,他對藥物有反應,只是因為是萬事行,他讓他上了,就算有了孩子也認了。第二,他沒想像個試婚期的女人一樣,掐著男人的脖子趕鴨子上架硬逼萬事行嫁他或娶他,他們都是男人,沒人規定被搞過後就要結婚,又不是基督徒,不對,基督徒婚前是不會有性行為的。

  腦袋裡抓不住重點,亂得毫無章序,胡思亂想中,又塞了一塊肉乾壓抑心裏隱藏得很好的焦躁感,吞下混著唾液的肉乾,在肉乾滾過乾澀的喉嚨時他恍然大悟,想通了這抹乾澀叫做什麼,這種泛酸帶疼,乾乾澀澀的感受叫做失落。萬事行,不會因為他,改變,就算他犧牲了自己的肚皮,萬一那麼一個不小心有了孩子,萬事行也只會逃吧。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反胃,胃酸不斷湧上,燒灼他的胃和喉嚨,讓他非得衝向浴室抱著馬桶吐個乾淨才舒暢。

  「怎麼吐了?嗆著了?」

  萬事行擰了毛巾跟著跪在馬桶邊,回頭又嚷了萬媽兩句說他以後肉乾別放太辣,他們不吃這麼辣了。萬媽應了兩聲好,還說他弄兩杯止嘔吐的茶水給南喝,回頭就在在廚房鏘鏘地忙著。陳晨南抓過毛巾擦抹吐得鼻涕眼淚齊流的臉一把,起身漱漱口後從鏡子裡與萬事行對望。

  「你不必打雌性激素。」

  「啊~你別聽我媽亂說,我們才剛交往,別想那麼多。」

  陳晨南打開水流,搓洗毛巾:「行。」聽見他的應聲,他又一副平淡的模樣飄出一句:「我對藥有反應,能生孩子的。」

  抬眼,不意外看見萬事行嚇得傻愣的表情,兩人之間又剩下水流聲,水流聲分明是急躁的,陳晨南卻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慢速感,他彷彿能聽見水珠一滴滴串起,從滴滴答答匯聚成嘩啦啦的水聲,慢條斯理的關起水龍頭,擰毛巾,還啪啪兩聲甩平毛巾,讓萬事行讓道,繞過他晾毛巾,晾完後才轉身面對面的和萬事行對視,抬手捏了他呆滯的臉一把。

  「嘖嘖~還好我是男人,否則要是女人看見你這副沒擔當的模樣,還不氣瘋了,那還要不要交往啊。」

  「咦?你耍我啊?」

  明顯鬆了口氣的吐息聲讓陳晨南心尖像是讓針扎扎扎的刺痛了好幾百下。

  「廢話。我這麼man,十顆藥也不夠。」

  「哈哈,我就說嘛。」

  他失落的無法判別自己的情緒,搞不清楚自己是在笑,還是難過,踏出浴室後和萬媽寒暄兩句後留下一句煮大餐記得留給他,開了門離開萬事行的宿舍。他靠在門板上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其實—

  就算是男人,見了萬事行嚇呆的神情,也承受不了—

  ***

  萬媽回老家後連著一個多月,陳晨南陷入忙碌,沒想到萬事行的促銷策略一鳴驚人,銷售節節逼近二科的銷售,他服氣但絕不服輸,一週後也推出新的促銷方案再次拉開銷售差距。

  走在公司走廊上查看銷售比率圖,離競賽截止日期只剩下一個月,銷售量差了六位數字,看起來他是穩贏了。高興雖高興,但這幾天他胃痛得厲害,總覺得脹,就跟吞了一顆球一樣脹,脹得他一整天只吃一餐,手指按揉肋骨間的凹處,又吐了一口反胃的氣。

  「哎?王允浩,你們主任呢?」

  王允浩見了是他,眼神微瞇一臉戒備:「陳主任,我不會和敵人透露一絲機密的。」

  「啊?你們主任在哪算什麼機密。哈哈。」

  「笑笑笑,陳主任你要笑就趁現在吧!我們一科一定能逆轉勝!」

  陳晨南邊笑邊揉胃,不舒服的又吐了一口悶氣,王允浩瞟他兩眼,他說歸說,同事一場,不會見不舒服不救的,從口袋裡拿出兩包糖,一包是酸梅,一包是檸檬乾。

  「陳主任,你胃脹氣?吃這個吧,多少有點用。」

  「你愛吃酸的?」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酸梅和檸檬味唾液開始分泌,嘴饞的舔了口唇角,拿了兩顆酸梅扔進嘴裡用舌頭滾呀滾的。王允浩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拿了一顆扔進嘴裡,立馬讓酸梅酸得頭皮發麻,打了個冷多嗦。

  「沒~我才不吃,是我家老婆最近老是孕吐,我隨時備著伺候她用的。」

  毫不避諱顯現他愛妻的幸福模樣,還說孩子再過四個月就要出生了,在這之前,他要好好的疼疼老婆,伺候得像公主一樣。陳晨南噗哧笑出聲,沒說什麼「妻管嚴」這種損人的話,他欣賞王允浩這種外表看起來像是菁英份子,實際上戀家愛家為家裡奉獻一生的好爸爸。

  「陳主任,還需要嗎?」

  陳晨南盯著那一包酸梅,他想搖頭,可又不自覺的吞了口嘴饞的口水,又拿了一顆,道謝後扔進嘴巴裡。王允浩乾脆的都塞進他手掌心裡。

  「要不這包都給你。我還得回辦公室準備……商業機密!」

  說商業機密時還推了下眼鏡才離開,陳晨南用舌尖滾動酸梅子,想起王允浩那副幸福樣又跟著笑出聲,可笑過後,他腳步漸漸放緩,而後停住,手掌心轉了轉那兩包酸蜜餞,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深呼吸後緩緩吐氣,吐氣時他能感覺到嘴唇緊繃得顫抖,眉眼不自覺得閃爍水波,努力的、努力的消化,心裡頭那股不安—

  「不會的……應該是胃痛……胃痛……」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十一月份是南佬趕搭飛機的忙碌月份,如果忽然消失,那就是飛到了沙漠或是深海中,不會棄坑的,請大家安心食用(就是要等久久久一點~)感謝大家收藏推薦和追文~
卷一:未婚先有 24 三點五公分的小肉團
  聽王允浩說南胃痛,萬事行也找了藉口準時下班,溜回南的宿舍。老樣子的踢掉鞋子後又乖乖回玄關將鞋子擺好,打開鞋櫃才發現南還沒回家。

  「也不在公司,去哪了……」

  好像從媽回老家那週開始,他和南見面次數減少,數一數也有將近快兩個月那麼長的日子沒好好親暱,再仔細計較一下,這些日子除了上週末的愛撫未遂,連小手都沒多拉一下。

  「……今天應該可以吧。」

  手指摸摸下巴,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可轉身又捲起袖子走向廚房洗手作羹湯,打算煲個暖胃的熱湯給南喝,也才剛開火,陳晨南開門的嗶嗶聲響起。

  「你回來了……我在廚房。」

  「你……來啦。」

  陳晨南蹣跚的腳步拖近了廚房,以往急著去洗澡的他,今天懶洋洋地靠在門邊看他下廚。

  「好香。」

  「也不看誰煮的。」

  穿著花邊女僕圍裙攪動湯勺,萬事行俏皮得朝他眨眼,也就這會才見他一臉蒼白的模樣,抬手摸上他的額頭,人說胃疼,額頭發涼,陳晨南卻發燒,體溫高得嚇人。

  「還發燒,胃很疼?真受不,待會我陪你看醫生。」

  陳晨南斂下眼,抓下他摸額的手,也沒撥開就是輕輕的攥著,讓人看起來有些撒嬌帶依戀。

  「下午……去過了。」

  「那醫生怎麼說?」

  「……說讓我放輕鬆點……」

  一手攪動湯鍋,一手大拇指蹭蹭南的手背當作調情,他是不懂什麼浪漫,可男人嘛,有保護慾,讓人這麼一依賴,鐵漢也化為一攤柔情水。

  「你是該放鬆點,放我們一科一條生路。」

  「休想。」

  有默契的回嘴後失笑,笑過後收回眼神,又落在連凸都沒凸的下腹上。

  「行……」

  「嗯?說。嘶!燙燙燙……」

  滾水掀開了熱鍋蓋,萬事行的手指讓鍋蓋燙得紅通通,現在就摸摸耳珠降溫。

  「你先外頭歇會兒,待會再聊。」

  雖然趕南離開,萬事行卻在他轉身回房後也跟著他的腳步進房裡,從後頭抱著他,一隻手又捂著他的額頭。他喜歡脆弱的南,但也不習慣。要真的說起來他除了陳晨譽跳樓那次,很少見到南露出無助的神情,然而現在,他更摸不清楚銷售量遠遠超前的南,怎麼又一臉疲憊憂鬱。

  「你不對勁。」

  「累了。」

  「真的?還是你生什麼病了?喂喂,你別嚇哥,我小心臟受不住。」

  醫生沒說什麼,和一般婦產科一樣,親切地告訴他孩子滿十週了,在他猶豫是否引流拿掉孩子時又勸他看看自己的孩子後再決定。十週大的孩子只有三點五公分大,比他的大拇指還小,小小的手腳微微突出,已經有嬰孩的雛型,但他沒天分看不出來自己孩子的模樣,只覺得孩子像一團小肉團。

  「這麼大隻還說什麼小心臟……」

  「是嗎,我自己也覺得不小。」

  「呿……開什麼黃腔……」

  「就……南,我今天可以住這裡嗎?」

  這算是他們之間的默契,有需求時就會住在對方宿舍,不只萬事行會要求住宿,陳晨南也會。可是今天他真的沒辦法,有太多紊亂的思緒干擾他。然而,萬事行像是察覺到他的猶豫,早他一步開口。

  「我就抱著你睡就好。蓋棉被純聊天。」

  說得極微純情,凸顯慾望的下身卻有意無意的順著他臀尖的褲邊磨蹭兩下。陳晨南打了個敏感的多嗦,不難想像萬事行的心思,一定是打著蓋棉被磨磨蹭蹭,能揉的就多揉兩下,能進出的就進,出不出來再說。

  「今天真的只能純聊天。」

  不意外看見萬事行失望的嘆氣,但要比起失望,陳晨南胸口那股說不出口的悶氣,才真的悶得他又漲又痛又酸又矛盾。萬事行走回廚房,忙碌過後繞回房間,陳晨南已經梳洗好,窩在床上睡得深沈,他沒打擾,自己簡單的吃過飯後又看了一會電視才窩進床裡抱著他一塊睡。

  「嗯……行?幾點了?」

  「十一點。餓嗎?」

  「……不餓……想再睡會兒……」

  邊說邊打盹,話也說得含糊,南佬原創毫無防備睡昏靠在他肩膀上的模樣,萬事行心動了下,順著他的脖頸輕咬兩口,手腳才正要揉什麼擼什麼,褲子也激動的扯下一半,卻聽見南細細的鼾聲,激動卡在不上不下,隔著薄薄布料蹭屁股的淘氣小行只能靠著意志力,逐漸萎靡。

  萎靡一晚後的隔天,陳晨南悄悄的在床頭放了一只深藍色的紙盒子,上頭就寫著生日快樂,萬事行愣了幾秒後才驚覺是自己的生日,在一陣感動下本來該翻雲覆雨慶祝一下,陳晨南的肚皮卻響起一陣雷響般的腸鳴。無奈地再次靠著意志力萎靡,跳起身弄了一桌餐點餵食。也就在餵食的時候,兩人閒聊,從銷售策略聊到王允浩,聊到他,不可避免的就會聊到孩子。

  「……他說他老婆肚子裡的是公主。」

  萬事行為他倒了一杯牛奶,讓他配麵包吃,還捏下他嘴角麵包屑,扔進嘴裡吃掉。

  「我看那照片就像個男孩子,他偏偏喊他公主,咱一科的案子就是讓他給帶偏的,男的說成女的,產品定義不明。」

  「你這是瓜賣不好,怪買的人不會煮。」

  陳晨南像是忽然沒胃口一樣放下麵包,連牛奶也只喝一口,萬事行瞟他一眼,拿起他的麵包扒了一口放在他嘴邊。

  「再吃兩口。吃這麼少。」

  望向萬事行手指捏著的那團麵包和他堅持的眼神,像是他不吃,他就等著他吃,否則絕不罷手。陳晨南妥協,舌尖滾動濕稠的麵包時,他反覆思考是不是該將孩子的事,告訴萬事行。

  「……他應該會是個好爸爸……」

  「大概是傻爸爸吧。」

  萬事行沒察覺他猶豫躊躇的心思,撐著臉又虧損王允浩兩句,說他是妻管嚴,以後就是奶爸,什麼菁英形象都沒有。

  「孩子、結婚什麼的……」

  伸了個懶腰,很自然的、理所當然的又飄出一句。

  「我實在不能理解對家庭有憧憬的人。」

  低頭又喝了一口咖啡,他們萬家沒有什麼好爸爸,像現在爸和媽搓合著過日子,他看了就覺得難過,嫌棄自家爸爸沒骨氣,攀不上富家女還有臉回家,也看不順媽媽的委屈,總之,家對他來說,只有混亂。陳晨南抿緊唇,硬硬的吞下嘴裡那塊濕稠的麵包。

  「萬一你沒結婚卻有了孩子呢?」

  「啊?和誰?」

  「……打個比方而已……就是……萬一你有了孩子……」

  「你知道我家的狀況,我呢,不會是個好爸爸。會讓對方拿掉孩子的。」

  陳晨南伸手勾著牛奶瓶,又倒了一杯喝,抿著杯緣,斂下眼掩飾眼睛裡不安的水光,腦海中出現那三點五公分的小肉團。

  拿掉……孩子?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tsao1121打賞,發現tsao比較喜歡現代文(是嗎? 歪頭),感謝你的打賞,感謝你一直都在,說真的,能在新的文坑看見老書迷真的真的真的~很激勵人心,感謝你們一直都在(感謝你們咚咚咚的冒出來~謝謝謝謝~)
卷一:未婚先有 25 你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他不知道哪句話得罪南,也或許是南胃疼才不想理他,但也不致於一疼疼了一週,加上今天滿兩週,共十四天,兩人都沒獨處過,感覺像是在躲著他一樣。

  「萬事行~」

  「……易涵?妳怎麼在這兒?」

  他還是忘了她姓什麼,要真說起來,他歷屆女友的名字,南可能記得比他清楚。在他心思又飛到南身上時,簡易涵卻因為他親暱的只喊名字而害羞,紅咚咚的臉蛋搭著情動的水波,應該又誤會了什麼。

  「我應徵到了總務部,昨天才來上班。」

  「總務部啊,那心思可要很縝密的活。辛苦妳。」

  算那些數字,南最在行了,記得以前高中時候他曾考過南心算,隨口說了一串數字加減乘除,也就南不僅將他的公式背出,還帥氣的算出答案。

  「1118/306+1118*306-1118+306-1118等於多少?」

  「啊?這……我算算……」

  嬌小的身影手忙腳亂的翻找包包裡頭的手機,萬事行打斷他,而後噗哧笑出聲。

  「耍妳的。」

  「哼……我還當真呢。」

  萬事行沒理會她撒嬌的嬌嗔,注意力讓眼前男人勾去,他從他背後喊了一聲。

  「南!1118/306+1118*306-1118+306-1118等於多少?」

  陳晨南回頭鳳眼瞟了他一眼,而後略帶驚訝的瞟過簡易涵後冷冷淡淡的回。

  「四捨五入等於341300……你問過了。要問幾次。」

  讓南罵兩句,萬事行嘴角反而露出安心的笑容,這問題他高中的時候考過他後就沒問過,十年後再問,沒想到南還記得。這應該能算是南,沒怎麼生他的氣吧,儘管,他不知道自己惹他什麼。

  「哎……南,等等……」

  想喊著陳晨南,卻又讓簡易涵打擾,簡易涵杏眼直盯著陳晨南和萬事行瞟動,隨後用他們兩人聽得到的音量,不重不輕的問了一句。

  「陳晨南?和六班方海湘交往的陳晨南?」

  聽見方海湘的名字,陳晨南腳步停頓,回頭和簡易涵對視,卻又同時別過眼,而後就見簡易涵紅唇微微上揚朝他勾起一抹甜笑。

  「真的是你。」

  萬事行略帶驚訝,他們有那麼熟嗎。簡易涵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好心的說兩句。

  「你高中的好、朋、友,不是嗎?我也認識幾個。」

  她說得很像是他們的交往很令人難以忘懷一樣,但對萬事行來說他幾乎忘光光了,自然也聽不出她別有用心的語段。

  「就是和方海湘交往的那位,對不對?」

  「都多久以前的事。」

  簡易涵纖手捂嘴,無辜的杏眼眨了兩下:「你們別生氣,我就是想起那時候他們兩為了方海奇分手的事也鬧得挺大的,才順口說出。」

  萬事行蹙緊眉頭,想起那個妖里妖氣的方海奇,心裡頭就是一股不快。高中時候大家都傳方海奇搶了妹妹方海湘的男友,兩兄妹為了一個男人翻臉,他也曾問過南,南只是淡淡的說不是他想的那樣,之後也就沒解釋半句。

  「別亂說。聽說的,哪能作數。」

  長腿邁開,留下讓他兇得錯愕的簡易涵,快步走向陳晨南。然而,陳晨南還是沒解釋半句,禮貌性的和簡易涵點頭說再見,卻換來她一記怒瞪,見她離去,才與萬事行並肩走回辦公室。

  「南,我可沒懷疑什麼。」

  討好的拉拉領帶,告訴南,他送的生日禮物,他每天都掛著。陳晨南眼神放柔了那麼一些些,卻還是沒正眼瞧他。

  「我又沒說什麼。」

  講話繞來繞去,什麼又是什麼,萬事行也搞不清楚,但不由得想起之前南剛來杭州時也和方海奇見過面。

  「不過,你和方海奇很要好?我是說前陣子不是還一塊喝酒?」

  見陳晨南不說話,他又趕緊說了兩句說他是關心他,絕對不是懷疑他。陳晨南突然地停頓腳步,鳳眼盯著他看,眼神有說不出的無奈,嘀咕一句「到底想怎樣……」,而後煩躁的梳爬頭髮。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濫情。海奇他是我好朋友。」

  「我怎麼就不知道他和你要好?」

  不是他幼稚的計較,只是他和南認識了十多年,第一次知道他和方海奇要好,這讓他的小心臟怎麼接受得了!陳晨南眉頭微擰,煩躁感再次堆疊,抿唇後冷冷開口。

  「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和簡易涵還有聯絡一樣不是?」

  「那是她應徵來的,我只是碰巧遇上。」

  「你能有你的碰巧遇上,我就不能也碰巧遇上海奇?」

  越說越急躁,還帶著挑臖。萬事行無辜的很,還有點摸不著頭緒。

  「我們說的根本就是兩碼子事。還是你吃醋了?」

  他問的是怎麼他和方海奇是朋友,而他卻不知情,跟他巧遇什麼易涵,有何關聯。陳晨南臉色顯得不耐煩,摸了摸後頸,看起來很不舒服,卻強忍著,舒了一大口氣後開口。

  「我沒吃醋。只是……算了,沒事。」

  「喂喂,南,什麼沒事?什麼算了?」

  伸手拉住往前走的南,萬事行發誓他真的很努力回想最近說錯了什麼還是做錯的什麼得罪南,可是他再怎麼想也是空白一片,這幾天他乖乖禁慾,連五指姑娘也沒用,睡前還乖巴巴的傳訊跟南說晚安,他哪裡做錯?

  「你怎麼了?我……我做錯什麼事?」

  「不是你做錯什麼事。是你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啊?你在做人身攻擊?」

  「……」

  他老遠就看見萬事行和簡易涵聊得花姿亂顫,這是萬事行的本事,那張愛打嘴砲的嘴、不負責任的瀟灑,都能算是他的魅力。他也愛這樣的他,因為這樣的萬事行帶給他很多的歡樂和陪伴。

  「你讓我靜靜。」

  陳晨南撥開他的手,別過和他對視的眼神,帶點自我保護的意識單手抱著腹部,心頭又是一揪一揪的酸疼,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萬事行之前說過的話……

  什麼拿掉孩子……,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易。

  那他的付出算什麼?肚子裡這個小東西又算什麼……

  「我們晚上再聊。」

  萬事行只能妥協,整天下來忐忐忑忑,一直在想什麼叫做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沉著臉直到下班,在等電梯的時候又遇到了簡易涵,簡易涵是公司的菜鳥,讓前輩喊著當苦力,他順手幫她一把。

  「你還是這麼紳士。」

  「已經很久沒人說我紳士。」

  「不會吧,以前幫著女同學搬資料什麼的。」

  沒特別回應,他幫女同學搬,那是他見不慣女人吃苦,就跟他媽媽一樣,咬牙獨立養三個孩子。

  「所以,妳覺得我是一個紳士?」

  「嗯……感覺你就是個為將孩子扛在肩頭上玩的好男人。」

  這誤會大了,莫名的失笑,在離開前又笑著回一句。

  「我不是。我不婚主義,還有我討厭小孩。」

  大概只有南了解他吧。

  想著這點,他隱約想透了什麼,卻也是什麼也想不透,男人的腦子是直的,太過拐彎抹角的心思,他實在是猜不透。

  ***南老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
卷一:未婚先有 26 稍縱即逝的喜悅
  「喔!主任,一起走、一起走!」

  半路又遇見王允浩,一臉喜滋滋的,見著他還硬是巴著他一塊並肩走。

  「王允浩,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啊?主任,我結婚了,你想幹嘛!」

  「嘖。囉嗦。快說說,覺得我這個人是怎樣的人?」

  王允浩瞄他兩眼:「風流倜黨,英俊挺拔,但……」停頓了幾秒又說兩句不能生氣,見萬事行點頭答應才敢開口:「沒什麼責任感,感覺主任你啊就是喜歡一夜情,和人打打砲,然後拍拍屁股就走的人。」

  萬事行岔了口氣,直嗆咳:「咳咳咳……,胡說八道,我現在有固定交往的對象。」

  對他有固定對象這件事顯得一臉震驚,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回神,但看起來還是震驚。

  「那何時結婚?」

  又是結婚的話題,王允浩也沒想讓他回答又多說一句。

  「還是跟我一樣,先生孩子?以主任的速度,生孩子快一些。」

  「我說啊,交往就一定得結婚生子或是生子結婚?」

  「當然。主任你不想結,對方呢?你不想生,萬一對方有孩子了呢?主任阿,你不能自己想什麼就以為全天下人都跟你想的一樣啊。」

  說的那是苦口婆心,萬事行卻沒領會其中含義,就字面上回復他的問題。

  「我不會有孩子。就算有我也會讓他……」

  拿掉兩字,他沒說出口,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口。王允浩又是一次震驚的望著他。

  「主任,你太渣了。你會讓對方拿掉孩子!」

  「你幹嘛!我的狀況你也不懂。還有,我不想要孩子,對方是知道的。」

  「好、好,那主任,你和對方在一起要幹嘛?純粹解決生理需求?然後萬一他中鏢了,你就讓他拿掉孩子?然後繼續解決你的生理需求?比渣更渣!禽獸!」

  「啊?我沒這麼想!」

  「真慶幸你沒這麼想。否則,我王允浩不認你這個主任。」

  「你造反啊你!」

  「說我造反也好。總之,有本事搞,就要有擔當,別只想爽快,不想負責!」

  推了眼鏡兩把,也不讓萬事行解釋什麼搭上回家的列車,咻地離開。萬事行嘖了兩聲,這個王允浩膽子肥了他,敢說他說什麼沒擔當、沒責任。

  「什麼都不懂,還敢大放厥詞。」

  別過臉,倔強又叛逆的側臉印在列車的玻璃上隨著速度和夕陽的光暉拉長又拉長—

  回家後收到陳晨南的訊息,說他得加班,明天週末再聊,莫名的鬆了口氣,南到底要和他聊什麼?總不會告訴自己他懷孕了吧。想到懷孕,他笑自己傻了,都是男人也對藥物沒反應,懷個屁。打從心裡抹煞這個可能性,沒心沒肝的看了會兒電視才拖著蹣跚的腳步走向浴室梳洗。

  花灑撒過他的臉,水珠衝過他的鼻樑,他呼了口氣後大大的手掌摸摸自己的下腹—

  如果南懷了他的孩子,不知怎麼的,他有點開心,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馬上就讓他原本不安的心情覆蓋,取而代之。

  算了,不敢想。

  關了水,邊擦身子邊走出浴室,才開門就見著陳晨南跟平常一樣窩在他家裡的小沙發上。

  「南!你來啦!」

  是驚喜,也忐忑,忙活了好一下才走進小沙發,他清楚知道自己下意識的想逃避南下午說的什麼聊聊,卻又不敢逃避的太明顯。

  「王允浩下午放肆的批評我一頓……」

  抓了話題先開口閒聊。

  「他?說什麼?」

  和平常一樣的反問,這讓他鬆了口氣。

  「不就那些結婚生子的事。說如果我讓交往的人懷孕要怎麼辦……」

  「……你……怎麼回?」

  「你跟我怎麼會有小孩。南,你比我還細心,也了解我的狀況,這種失誤,你怎麼可能犯。哈哈……」

  「我?撥種的可是你。」

  失誤?他怎麼可能犯?哈!是啊!他怎麼會蠢的認為他在行的心裡是特別的,行對他會有例外。

  「你和我都是男人,本來就會播種。再說我們倆都對藥物沒反應,說這個話題未免太過多慮。」

  萬事行就是個男人,就問題回答,他覺得他不注意什麼代孕藥,南也會注意,更何況南知道他不結婚不生孩子,又怎麼可能弄得自己懷孕。問題似乎又繞回來原點,他瞄了眼南的肚子,不可否認的,如果南真的有了小孩,他也許、可能、應該會有那麼點……喜悅……,想到這裡又趕緊打斷自己荒唐的想法。

  「啊……總之你和我不會有小孩,操這份心做什麼。」

  操心?這兩個字又惹毛了陳晨南,他平常時可以輕描淡寫用不屑的眼神酸萬事行兩句,事情也就這麼過了。但現在他做不到,因為他就是蠢得犯了嚴重的失誤,現在的操心還不被當一回事。

  萬事行還是沒發現他的異樣,對他來說只要南肯待在他的屋子裡一切好說,半跪在小沙發邊,一小步一小步挪近,現在偷偷親親南的手臂,見他沒反抗,他就當他願意親暱,窩上小沙發,硬是擠在他身後,結實的手臂將南牢牢抱摟。

  「南……」

  唇順著頸骨和纖瘦的肩頭往下親吻,手掌不規矩的揉撫南的腰身。

  「晚上住在這兒?」

  「我不想。現在也不想做。」

  萬事行手掌還是放肆地亂摸,他心情也有些煩躁,非得消耗一下,埋進溫暖的柔軟之中尋求安定,大手掌順著內褲的形狀一手掌握揉捏,拇指還壞心的蹭過他柔軟的地方。陳晨南攥著他的手,阻止他情慾高漲的愛撫。

  「行。你又想這樣呼弄過我說的聊聊,對嗎?」

  萬事行舔了一口唇,確實,他想混過:「要聊什麼,我不懂?不是都好好的嗎?」

  他甚至覺得莫名其妙。

  「南,我什麼叫做我本身就是這樣的人?不理我的也是你,怎麼弄到做後都變成我的問題?」

  陳晨南欲言又止,但他還是沒說什麼,沈默了一會後才開口。

  「行,這麼相處,我是說我們兩個大男人就這麼相處一輩子,我沒安全感。」

  「不好嗎?就你和我。」

  和行過著兩人世界,是美好的,可是現在有了第三人,他還是希望萬事行能夠給孩子一點生存空間,而不是怪他犯了失誤,甚至有可能不想要這個孩子。萬事行看著陳晨南沈默,感到一絲絲無力,帶點自暴自棄的問。

  「還是南你……想要結婚?」

  「我不一定要結婚……就是……希望你能多點擔當……」

  擔當這兩個字刺激了萬事行,對南,他自問是全心全意,不懂南為什麼和王允浩一樣質問他有沒有擔當的問題。

  「怎麼連你都和我討論什麼擔當和責任。」

  王允浩那傢伙就算了,結婚生子是他人生大夢,他萬事行不想和他一樣!他不屑,總行了吧!

  「南,我以為你懂我。」

  「我懂。才希望你和你爸不同。」

  容不得別人將他和他爸劃上等號,儘管他常常自嘲自己和他爸一樣不負責任。

  「南,你不該說這種話。」

  「我說的是實話。」

  如果他有擔當,就不會說什麼他該注意不讓自己懷孕,如果他有責任感,就不該說懷孕是一種失誤,說的好像是他活該、咎由自取張開大腿求他播種搞大肚子一樣。萬事行隱忍著暴怒的情緒起身,走向廚房,他還是覺得莫名其妙,怎麼聊著聊著就當是他的問題?

  「南!我有那種家庭、那種父親,你讓我能有什麼擔當!」

  「怪你的家庭、怪你爸,你呢?嫌你爸孬,然後連擔當和責任都不敢和我聊,我問你,你自己改變了什麼?」

  「所以你到底想要怎樣的安全感?結婚?好。我們結啊!」

  陳晨南很少哭,真的很少,他是個很man的男人,可現在眼眶卻氳出水光,滾落眼角,萬事行心頭揪緊,往前走了一步但他拉不下臉,還在氣頭上他根本也不願意服軟道歉。

  「去你馬的。」

  轉身打開門,在踩出門口時,萬事行還是衝上前拉住他的手。

  「南……」

  陳晨南手掌隨意抹去眼角的淚水,逞強的瞪著他:「我們分手。」眨眼間又流下一行淚,他嘴唇顫抖,卻死命的忍住哭聲,心裡慶幸自己沒真的將孩子的事說出口:「我的東西,我過兩日來收拾。」

  說完頭也不回地關上門。萬事行睜大眼,硬是扯住他,拉他進門。

  「你別逼我。」

  陳晨南甩開他箝制的手,強硬地開門,他也是男人,力氣絕對不輸他。

  「你就當我受夠你這副模樣。就這樣。」

  又給他一句就這樣?怎樣!

  「我才受夠你了!」

  他摸不透他,南不是早就知道他萬事行就是這副德性,為什麼這時候找芢,應是逼他改變?

  「那正好。我……我從今往後都不會再逼你。」

  ***南老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收藏。今日11/11二更。光棍節就多發一章,讓他們也變光棍吧~(咦?!)
卷一:未婚先有 27 Le Sud
  「再一杯。」

  他沒錯……

  他萬事行就是這副德性,南不也早就知道。擔當、負責任?笑話,什麼是擔當責任,他見都沒見過!

  沒辦法靜下來的躁動,萬事行漫無目的的在外面亂逛,等到回神,自己已經在Le Sud裡面,自虐的一個人走向酒吧,點了一道又貴又沒幾口的開胃菜後默默的喝起酒。

  「我說……再一杯。一樣的。」

  食指無禮的敲敲桌面,迷濛的眼神帶著幾分醉意,在酒保接了他的單子後他又趴回桌面,大拇指和食指扣著玻璃杯,將杯子排成三角形當成他買醉的戰利品。

  酒保沒給他酒,雙手指推過一杯檸檬水給他。萬事行大口灌了一口,毫無刺激的味覺讓他不痛快,可是微酸卻又無味的水味確實有效的平復他胃裡翻騰的苦澀酸液,側趴在桌上遠望店裡的木窗門外。怎麼還沒天黑……沒了南,時間變得緩慢,痛苦也變得漫長—

  「我……從高中就喜歡他……」

  像是自言自語,但又好像是在和半公尺遠的酒保聊天。他真的需要好好的告訴別人南對他有多不合理!莫名其妙的逼他,還哭了,哭了之後又說分手。

  「十年、十一年……忘了……問他的話,他一定記得……他就是會計較這種小事情的人……」

  抓著空杯子,在手掌心內轉呀轉的,眼神也隨著光線和杯子的折射閃動。

  「他把他的東西都拿走了……只拿他的……」

  分手已經十天了,這十天,他們誰也不聯繫誰,在公司能避開南,他絕對不碰面,沒想到南也是。偷偷的來到他的宿舍,拿走了屬於他的拖鞋、外套、盥洗衣褲和留在小沙發上的小毯子,他的宿舍恢復成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屋子。

  「……我告訴你……我就大氣多了……我立馬傳訊息讓他扔了我留在他屋子裡的東西!」

  像一攤發散酒氣的爛泥趴在酒吧的櫃台上,眼緣有著喝酒發脹的紅腫,他微微低頭又像隱忍什麼一樣用手掌按住雙眼後深呼一口,又吐了口酒氣才將水杯推向酒保。

  「再一杯。」

  話說得狠絕,聲嗓還是忍不住哽咽沙啞,酒保因此多瞄他好幾眼,沒問他是要酒還是水,自顧自地又給他一杯檸檬水。

  「你怎麼沒追回來?」

  萬事行下巴靠在手臂上,手轉著透明的玻璃杯,眼珠子直盯著玻璃與光折射出來的光和影。追回來?枯坐的那一晚,他也想了一晚,他甚至來回在自家門口徘徊,卻始終沒踏出門一步。

  「……他很倔的……,我追上去後呢?他要的,我給……」

  他給不起……

  忽然想起耿霆說過的話,耿霆說南要的,他給不起。南要的……他一直認為自己知道南要什麼,現在被甩了,才發現什麼事都還沒弄懂,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說不要結婚,卻要我多點擔當……他到底要什麼……」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對象。」

  「他逼我改變,這樣叫不錯?」

  酒保收起他桌上凌亂的酒杯,在一呎外的洗手台洗杯子,低著頭,有造型的瀏海遮住他半張臉。萬事行多看他兩眼,總覺得他那股妖里妖氣的氣質像極了誰,還沒來得及想,酒保就用他修長的手指夾著六只玻璃杯轉身。

  「這座天頂公園有一個老笑話。」

  沒讓他插嘴,甚至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酒保大概也是個很自我的人,管他失戀還是想失業,就說他想說的話。

  「就是外頭有隻松鼠每天都只吃我們餵他的鬆餅,牠也只吃鬆餅,吃久了就便秘了,之後我們想餵他吃橡樹果實,牠還跟我們生氣。你說松鼠是該繼續吃鬆餅,還是吃橡樹果幫助排便?」

  酒保背著他擦玻璃杯,修長的身影看起來很熟悉,可他真的有點醉了,一時間也想不起是誰。

  「你說的那個人只是給你一顆橡樹果實而已。是你不懂得珍惜。」

  「什麼跟什麼,聽不懂。」

  「讓你有擔當,是壞事嗎?哈。」

  「你!」

  「請結帳。謝謝惠顧。」

  酒保果然很自我,酸溜溜的話說完連看他都沒看一眼,轉身就走。萬事行應該要客訴他一頓才是,張口又閉口,手轉著玻璃杯,啞口無言地喝光無法解愁的檸檬水後,轉身離開Le Sud。

  “我沒要結婚……只希望你……多點擔當……”

  南要的東西太抽象,可為什麼耿霆懂,現在連酒保也懂,就只有他……不懂。

  高大的身影站在Le Sud門前待了一會兒,拖著帶酒氣搖晃得蹣跚腳步走在他和南曾走過的小徑上,他再次漫無目的的像一抹幽魂亂走,行屍走肉般的再次搭上列車,前往上次帶南去看夕陽的海洋館。跟著入口的人潮前進,在進門時正好與從另一扇門出館的陳晨南擦身而過。

  ***

  出了海洋館的陳晨南用他謙虛的嗓音低聲在角落和總經理談話,聊的是他一週前提出辭職信的事,總經理孫又揚百般慰留,畢竟這回陳晨南的提案讓公司賺進了不只是藥廠的錢,連著防O內褲的錢也意外地賺了一筆。

  “……你那企劃買藥加購內褲,不僅讓藥維持一定的價格,連著那些奇形怪狀賣不出去的內褲都銷售一空,我要是讓你走,那些廠商還不追著我要人。”

  「經理,我辭職信都交出去七天了,鑑賞期早過,來不及。」

  “你你你,真是!要不,你娶我女兒或娶我兒子也行,總之,你留著、留在這兒,經理我當兒子養!”

  陳晨南有些動容,自己的父親好像都沒這麼需要他。可是,他肚子裡的孩子一天天大了,從那一小小肉球長出五官,小手小腳,看著都覺得感動,彷彿有他就夠了。

  「……經理,謝謝。」

  “謝什麼,經理說真的,好好的一個人才,少了你,公司吃大虧的。又不是結婚生子,好端端的跟人地什麼辭呈。”

  說到這裡,孫又揚停頓了幾秒,再開口就是嚴厲的詢問。

  “你前陣子都吃酸的,還跑到廁所吐,小子,你試藥了?”

  「嗯。可以申請職業傷害嗎?」

  電話那頭,孫又揚嘆氣後操著鄉音罵了幾聲國罵,罵完後就問他有沒有可以待的地方,說是離職後也不好待在宿舍,倘若沒地方待,南佬原創他剛買了一套房本來想給他兒子住,兒子卻嫌遠沒過去著,現在讓他這個乾兒子住也是一樣的。

  “我是真心疼愛你這孩子,將來你肚子裡那個要喊我一聲爺爺。”

  「……謝謝……」

  他還真愁沒地方住,回老家這項選擇,他考慮過,卻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能等孩子生下來,穩定些再帶孩子回老家,爸媽也許會看在孩子份上,多體諒他一些。

  又和孫又揚聊了一會兒,應該說是孫又揚擔心他拒絕他,不接受他的好意,直說他今天就將地址和密碼傳給他,還說過兩天就找人幫忙搬家,讓他別自己幫,傷了他孫子他跟他拼。溫暖的話,令陳晨南哽咽,他多回了句他堅持付房租的話,之後,只能不停的道謝。

  手機在結束通話後又有訊息,見了訊息,他露出一抹翻白眼又無可奈何的笑容,按這上面的住址搭乘列車前去,隨著列車晃過高樓大廈,熟悉的綠草坪令他怔愣,他低頭再三確認地址,直到腳步停駐在Le Sud,才又無可奈何的吐了口犯酸的苦悶,走近Le Sud的小木門裡。

  飄著淡淡料理香氣的小店鋪,吧台邊留了幾個位置,吧檯裡的酒保見了是他,嘴角勾起一抹風流又飽含魅力的笑容。

  「你來了。」

  「嗯。不過,阿奇,我不喝酒。」

  「不喝?怎?怕我吃了你?」

  阿奇就是方海奇,說吃了你時,嫵媚的朝他眨眼,他人高馬大的,身形卻帶著一股穠纖合度的均勻感,說他娘嗎,他低沈有磁性的嗓音加上他嚇死人的果敢個性,沒人敢喊他娘炮。可說他man嗎,又好像多了那麼一丁點媚態,帶點中性。

  「怕。我怕你……玷污我肚子裡的孩子。」

  「啊?你!」

  要不是在上班時間,方海奇一定跳出吧台綑綁陳晨南逼問他逼問個徹底,可他也無需逼問,聯想早上看見萬事行那一副被甩的蠢樣,加上眼前這副心甘情願吃苦的媳婦樣,用指甲也能猜到個大概。

  「萬事行的?」

  見他平平淡淡的點頭,方海奇一個看不順眼,伸出手胳膊抱住他的頭。

  「你這蠢蛋,他什麼咖,跟我一樣的爛咖,你還跟他玩真心!蠢斃了你!什麼人不好張腿,你朝他張開腿!賤斃了你!」

  陳晨南不知為什麼,聽他這麼罵自己,竟然有股悲從中來的衝動,哽咽地說不出話,悶在他肩頭上紅了眼眶。方海奇察覺他顫抖的肩頭,越顫他罵得越狠,可罵歸罵,還是默默地用他的白襯衫抹乾他的眼淚。

  「不要哭了。枉費你老爺我今天約了個男人想介紹給你。」

  「買一送一的,他要嗎?」

  掛著紅腫的眼,陳晨南指著自己的肚子,方海奇挑眉還真的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

  「說不準,那傢伙很怪。」

  氣氛又讓方海奇鬧活炒熱,陳晨南因為他毫無邏輯的認真大笑出聲,兩人在吧台上喝牛奶聊是非,聊孩子,分享陳晨南的喜悅。

  「……我說孩子兩個人一起養快些。我還是介紹給你吧。」

  快些?什麼快些,陳晨南有點啼笑皆非,但還是任由方海奇將那人的訊息傳送給他。

  「你和他約在這兒?」

  「對,就是約在這兒想著介紹給你認識。不過他那人有點怪,一旦做起事來,沒日沒夜,估計搞不清楚現在是白天還晚上。」

  陳晨南挑眉,彷彿在說「你敢說別人怪?」,方海奇理所當然地點頭回了句「那傢伙真的很怪」,還說他方海奇一點也不怪,怪的是這個世界的轉圈速度跟不上他的想法。沒理會他的歪理,陳晨南抱著好心情走出公園,漫步在小路上撿了兩顆橡樹果實餵松鼠,松鼠卻不領情的跑走。他吐了口氣後才發現自己忘了拿大衣,現在冷得吐白霧,回頭走向Le Sud。說得也巧,才開門就有一位男士拿著他的大衣站在門口,他順手接過,沒特別正眼瞧男人,顧著穿大衣,而後點頭道謝後離開。離開後直到走進列車裡,才覺得好像哪裡怪怪……

  「這大衣怎麼這麼大,我又瘦了嗎……」

  這可不行,他不吃,孩子還得吃,摸摸肚子,他盡可能保持好心情,不想萬事行,就想著好好養好孩子。

  另一頭,在Le Sud裡男人驚訝地站在Le Sud門口前擋路,直到方海奇喊他一聲後才回頭走向他,邊走邊搖頭。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怎麼?什麼事能讓你這個怪人說怪。」

  男人一屁股坐上吧台,盯著菜單,卻點了一杯現榨果汁,方海奇見怪不怪,按著點單為他榨果汁。

  「剛剛有個男人打開門就拿走我的大衣穿,還和我說謝謝。」

  「啊?你沒拿回來?」

  「沒,他看起來很冷。」

  方海奇一副他真的很怪的模樣,搖搖頭嘖兩聲,反問他一句那他待會回家怎麼辦,而後撇見剛剛南忘記穿的大衣。

  「要不你晚點穿那件回去吧。」

  男人接過果汁後喝了一大口,眼神順著方海奇的手瞄去,是和他同款式的大衣,他想也不想點頭,一口乾完果汁後馬上就要離開。

  「喂喂,那你來幹嘛?」

  「我忽然想起我爸讓我這週去幫人搬家,如果要幫忙,我今天得把資料交出去才行。不說了,走了。」

  離開前,穿上完全小一號的大衣,緊繃繃的走出Le Sud—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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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婚先有 28 離開
  在沒有自用車的世代,搬家是一件麻煩事,為了解決民眾搬運困擾,延伸出搬運和運輸列車道,軌道和一般交通運輸不同,這類的運輸道有點像舊時代的高速公路,只要申請公用列車,將貨運班上列車後自己駕駛列車前往目的地,在一定的時間歸還列車就行了。這次孫又揚連這點也為他考量好了,還請了一位搬家工人兼司機來幫忙。

  「這一箱麻煩您也搬上列車。」

  那一小箱是萬事行的東西,東西不多就是一件他拿來當睡衣的上衣、杯子、和一雙只穿過兩、三次的室內拖鞋,他不知道留這些東西要幹嘛,衣服他也不會再穿了,杯子也許可以拿來給客人使用,拖鞋嘛再讓客人穿好像也有點怪,但他還是收起來了。

  萬事行不喜歡穿室內拖鞋,照他說的就是穿鞋沒問題,可脫的時候還得彎身去擺正才能上床,他等不了那幾秒。那男人分明就是連襪子都不想穿,老是給他一堆啼笑皆非的歪理,還自以為有理。

  按下鎖門碼,而後讓為他搬運的男人等他一會兒,悄悄的走到樓上在樓梯口,他等了一會兒。過沒多久不遠處的門打開,萬事行穿著大概是整個冬天都不會洗一次的藏青色大衣出門,長腿邊跨出門邊穿皮鞋,才覺得他有點邋遢,卻看見他轉身將室內拖鞋擺好,可也就在他彎身那一瞬,像是想起什麼事一樣,突然的、孩子氣的、刻意的踢亂拖鞋而後關門,沈著一張臉走向前往列車的電梯口。

  沒喊著他,陳晨南也沈著一張臉,一步步走下樓,搭上遠行的搬家列車。列車中他透過玻璃仰望頭頂上的縱橫交錯的列車軌道,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手有一下沒一下摸著他微凸的小腹—

  行看起來打算恢復他原本的生活,那他呢……

  突然有些後悔留下那箱不屬於他的東西,總覺得他輸了什麼,像是沒他那麼瀟灑、沒他那麼混帳、沒他那麼……不負責任!捂著熱紅的眼,別過頭,不讓身邊那位陌生的男人察覺他的哽咽,緊咬著因為難過而顫抖的唇—

  離開。

  ***

  萬事行像是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一樣搭上列車,下了班晚上就去喝兩杯小酒,他也是有幾個朋友的,不過交情都不深,一則是他大學在台北讀書,朋友都在台北,二則是高中時候他家裡的事鬧得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他爸是個混帳,他也不想回頭找高中的朋友。就這樣,上班、下班、酒吧、回家四點一線,每天循環。

  獨自度過跨年,又放了幾天假才回公司上班,這幾天他試著恢復以前那種放蕩不羈的生活,卻往往在調情時陷入沈默,等到他回神,身邊的人已經走了。來來回回幾次後,他才發現在他想親吻對方時,他會想起南,想起他故意撩他,不讓他親,卻會在不經意的時吻他。每次想到這裡他的心臟就像脹爆的氣球繃得很緊、很緊,緊得想哭,卻又不允自己犯賤的想念那個說分手的南。

  踏入公司,沿途和同事打招呼,經過二科的時候刻意繞路,彎了好大一圈才走回辦公室。王允浩在他桌上放了一杯咖啡,然後拍拍自家主任,搞得他莫名其妙,這才抬眼瞪著王允浩,問他好端端的搞什麼安慰。

  「主任,你一定很寂寞。沒事,我懂。」

  「你懂?你懂什麼懂?」

  王允浩又嘆了口氣:「就是二科主任的事啊。」

  萬事行眉頭像扇子一樣在眉心間打出皺摺,南?他怎麼了嗎?冒出這念頭的同時也阻止自己關心,冷漠的低頭,裝作自己毫不在意。反正南要的,他就是給不了,關心他又能怎麼樣。

  叩叩—

  「萬事行啊,在忙?」

  是總經理孫又揚,笑得和藹可親搭著他圓滾滾又不高的身高,看起來格外親切。回頭領了一位生面孔進門,那男人戴著細框眼鏡,長相斯斯文文,雙手在腹部前交叉,謙虛有禮的和大家打招呼。

  「你們一科認識、認識,這是咱新來的二科主任莊益。」

  「二科?」

  「是啊,從今天起他接了晨南的位子。」

  「為什麼?二科不是贏了嗎?」

  話一出,其他人訝異的望向他,王允浩手肘推推他,說陳晨南上個月就辭職了,交接了一個月,過完年就離開了,和贏不贏、輸不輸沒關係,還一副讓他別再提他們一科輸給二科的事,自打嘴巴。孫又揚拍拍他,說他氣度好,輸了也認了,是條真漢子。萬事行敷衍的應了幾聲,但事實上他還在消化南離開公司的事,甚至還在消化王允浩剛剛說他辭職的每一個字句,冷意從他的胃裡竄出,拉緊他每一根神經。

  南離職了?走了?他能去哪?以前讀書時,南住宿舍,在台北工作時他也是住公司配給的宿舍,連來杭州也是,沒了工作,他住哪?他能住哪?還是他找到工作了?那他怎麼沒聽他說?一連串的疑問啪啪啪的像閃光燈一樣往他腦門打,打得他一片空白。

  他努力假裝他不在意,撐到了下班那一刻,抓了大衣急著衝回宿舍。南他沒地方去的,他是給不了他要的,但如果南還沒找到工作,他不介意收留他—

  搶在最後一秒幾上列車,一路上他躁動不安,列車門一開,他更是著急,還讓前面的人動作快點,不耐煩的語氣差點又和人起衝突。

  南、南、南—

  再次跨步奔跑,搭上屬於南樓層的電梯,他開始責怪這什麼爛電梯,硬生生將他和南分成兩座電梯,害他連南離職了都不知道。跑到南的宿舍前,按下密碼—

  1-1-1-8

  嗶嗶—

  南沒更變密碼,就算他們分手了,南還是用他的生日當密碼,可就是因為密碼沒變,他反倒不敢開門,忐忑的握著門把,一點、一點、一點的拉開—

  「……搞……什麼……你能去哪……」

  裡面只剩下鋪上防塵布的傢俱,萬事行不敢置信的走進屋裡,明知道不會有回應,他還是扯聲喊了兩聲南。

  南、南—

  他沒錯,他這麼多年來都是這麼過的,南……南怎麼可以逼他改變,怎麼可以—

  「南!」

  這些日子,他真的以為自己習慣了一個人,也以為自己恢復了以前的不羈的日子,也認為南說什麼分手,對他毫無影響—

  不負責任的是他吧,怎麼可以就這麼什麼話都沒留下

  瀟灑的離開。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