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湮言芫鄢
“小芙,那人又来信了。”高级公寓里一个女人从门口的牛奶箱里取出一封信和两瓶鲜奶,她微微皱眉似有什么愁事,“这牛奶可不敢喝了。”
“怕什么,他要真要在牛奶里捣鬼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被称做“小芙”的女人眉眼明媚,与电视里正在被采访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赫然正是那个微微昂头轻笑的大明星郭芙。
而先前那个面带微愁的恬静女人则是她的经纪人公孙绿萼。她们二人所说的是从三个月前开始郭芙断断续续收到的“恐吓信”。
要说这“恐吓信”,其实信上除了“郭芙小姐收”之外并无其他字样,但内容却是一朵玫瑰,一朵勾勒在纸上的暗红的枯残的玫瑰。从三个月前开始的每一封都是这样的内容。
第一次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公孙绿萼本想报给公司让人来调查一下,但是——
“嗤,小儿家的玩意,绿萼,这种东西我见的还少么?”郭芙并没有把那封信当回事。诚然,面容姣好的郭芙,加上她张扬的个性,从学生时代开始不满她的便大有人在,更遑论进了杨氏娱乐公司之后,这样的小动作的确并不少见。但是持续三个月之久的玫瑰信倒是头一回。
“绿萼,你说这人该不会其实是暗恋我吧?这玫瑰画得还真不错。”郭芙头一回正视这封信。
“哪个暗恋的人会画出这种花送给心仪的人?”公孙绿萼叹了口气。
“唔……求而不得所以心里扭曲?”郭芙同自家经纪人开起玩笑。
“……你别吓我,不行,不能任他再这么继续下去。晚点我给公司说一声,叫人过来调查。”公孙绿萼让郭芙的猜测吓了一跳。
“真有人要把我怎么样还能忍到现在啊!再说你给公司说了又怎么样?杨过那家伙最近恐怕没空管我。”郭芙耸耸肩毫不在意。
“不会的,杨先生他……”
“打住!”郭芙伸手拦住公孙绿萼的话,“我知道你心里杨先生很好很好,”她瞥了一眼面上娇红公孙绿萼,“但是那个花花公子最近好像有新欢哦。”
公孙绿萼抿了抿嘴。
“不是我说啊,绿萼你哪都好,就是眼光不怎么样,偏偏看上了这么个货色。”郭芙边喝牛奶边吐槽,“我也知道你当初进公司也是因为他……”
“小芙……”公孙绿萼轻轻的喊住她。
“好啦好啦我不说啦。”郭芙见自家温顺的经纪人面上微窘只有住了嘴,“今天什么安排?”
“一天的戏。”公孙绿萼答之。
郭芙的戏是两个月前新接的一部电影,和她对戏的是当红的一个男星,高高大大的笑起来很温和的一个男人,现在的小姑娘似乎都很喜欢这种类型的这部戏的演员表公布之后电影的官博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骂郭芙配不上这位陈荃先生。
“切,拍戏而已,这么当真,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郭芙嗤之以鼻,“而 且这种中央空调,我也看不上!”
“是是是,小芙你看不上,但戏总要拍啊。”杨氏的老大杨过安抚郭芙。
郭芙白了他一眼,“别装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杨过摸了摸鼻头向公孙绿萼道,“绿萼你平时跟在小芙身边看着她一点,别叫她总这样没遮拦的说话。”
“我知道的。”
话说回来,郭芙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作为演员的专业素养还是有的——这大约也是个性不佳的她仍旧拥有一大批粉丝的原因之一吧。
“郭小姐早。”比她早来片场的陈荃笑着向她打招呼。
“早。”郭芙略略点头。
“陈先生你早。”公孙绿萼向他微笑。
“公孙小姐早。”他一视同仁仍旧是笑着。
“绿萼我去化妆了。”郭芙向公孙绿萼略略扬头走向了化妆间。
“你瞧她那模样,咱们陈荃礼貌向她问早,她却这样抬架子。”
“就是啊,真要想个法子让她出出丑,给她一个教训才心里舒坦。”
郭芙看了眼不远处背对着她嘀咕的两个女人扬声道,“绿萼,你过来。”
“好——”本与陈荃客套的公孙绿萼应声而来。“怎么了?”
“看着她们俩。”郭芙示意被吓得不清的两个后台女员工。
“诶?”公孙绿萼一怔,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我进去化妆了。”
“好,好哦。”公孙绿萼一头雾水点点头。她自然不会真的盯着那两人,况且郭芙也不过吓唬两人而已。
这场戏需吊威亚,郭芙拍起戏来从不含糊,扯了扯威亚便往身上套,反倒是公孙绿萼替她反复检查了威亚。
“嗒—”郭芙这边刚要吊上去,突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威亚,“什么声音?”
“咣当!”
“小芙!快躲开!”早走至一旁的公孙绿萼大叫。
然而那边厢一个身影已经滚到郭芙身上。
“啊——”片场惊叫此起彼伏,郭芙闪躲不及让他人撞上滚了几圈。
“郭,郭大小姐!快…快去扶人啊!怎么搞的!不是反复检查过威亚么!”导演大喊。
“郭小姐,你没事吧?”陈荃扶起郭芙低声问道。
郭芙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发疼的额角向冲上来的公孙绿萼道,“打电话喊破虏过来,我好像扭到脚了。至于这件事,我希望导演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她扫了一眼人群中方才议论自己的两个人。
“是是是是是,大小姐放心,我们一定着人查清楚。”导演恭恭敬敬的请郭芙坐下,指挥人去检查器械。
导演这样巴结郭芙是有原因的,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当红女星也就算了,但她父母郭靖黄蓉是x市有头有脸的慈善家,地位不同寻常,况且她背后的杨氏娱乐公司的总裁与她们家是世交,这导演自然开罪不起。
“姐!绿萼姐给我打电话说你脚扭伤了,怎么搞的?”说话的功夫郭芙的小弟郭破虏就提着医药箱冲进了片场。
“你问他。”郭芙向一旁的导演扬了扬下巴。
“郭…郭公子,对不住,是我们疏忽了……”
郭破虏也不理会,径自找了个小椅坐在姐姐面前给她看脚。这郭破虏呢是郭黄夫妇的幺子,比大姐郭芙小三岁,自幼痴迷药理,喜得外祖父黄药师从小带在身边教习。他们姐弟间还有个老二,叫做郭襄,如今在x市警局实习,与破虏是双生姐弟。
“姐,你这小腿骨折了,我送你去医院。”郭破虏皱眉。
“等等,先不去。”郭芙拦住弟弟,“先把这事给弄清楚了。是人为还是机械故障,总要给我个交代不是?导演?”
“是是是,大小姐放心,我们一定调查清楚,您先去医院接骨……”导演擦擦汗,想着要先送走这尊“瘟神”。
“破虏,你给我接。”郭芙向小弟道。
“姐,别胡闹!”郭破虏对姐姐的任性也很是无奈。
“你接不接!”郭芙美目一瞪。
“接接接。”
要说郭芙虽然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是有个武痴老爸,从小逼着姐弟三人和他一同习武,这种扭伤骨折的也是常事,不然从受伤到现在她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呢。接骨虽痛,但她冷着脸也撑过来了。
“导演,固定威亚的螺丝断了……”排查故障的人员拿着断成两块的两指粗螺丝道。
“呵——”郭芙冷笑一声,“那这事就是有人有意为之咯?绿萼,打电话报警,找人来查。”
“大…大小姐,这事,咱们……咱们自己查便是了……”这事闹出去对电影影响不好,更何况这一查便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了,耽误拍戏导演自然不愿,“况且……况且您瞧陈荃,是他的威亚出了问题,总…总要交给他来做决定不是?”导演瞧见一旁捂着手的陈荃忙向他使了个眼色。
郭芙抬头瞥了陈荃一眼,“导演,陈荃那套威亚,本来是我的。”
众人一怔,陈荃温声道,“的确如此。”
“是我要换的,方才我听了些闲言,心想既然有人要为了陈荃要教训我,那我总不能傻乎乎的去吃这个亏,更何况……”郭芙顿了顿,“骨折的是我。”
“所以小芙你刚才要我看着的那两个人……”公孙绿萼也看向躲在人群的两个女人。
“我……我们只是过过嘴瘾而已,更何况,我俩压根也没往威亚那边去。”身形稍小的那一位辩解道。
“哼!郭芙你也没有证据,凭什么怀疑我们。”高个子的那一个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
“陆小姐你…你别说了……”导演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忙去拦那人,“郭大小姐……这……这……”
“我干什么不说了!导演你怕她,我可不怕。明明摔下来的是陈荃,陈荃都没说话,她却这么大阵势,呵——陈荃也没受伤,偏偏她倒受伤了,谁知道是不是报应。”
那两个姑娘原来也不是普通员工,是X市两个企业家的女儿,都是为了陈荃才混进片场的。
“怪不得呢,原来是陆氏和洪氏的大小姐,这样粗鲁,像个野丫头。”郭芙在公孙绿萼的提醒下方才想起这俩人的来路。
“我像野丫头?!”陆无双——高个子的那一个大恼,“那也好过你在电视上抛头露面,娱乐圈子里水多混这里谁不知道?郭先生和郭夫人也不心疼自家女儿么!也肯你干这一行,该不会郭大小姐不是郭家亲生的女儿吧?”
她这话实在有些过分了,不光惹了郭芙,言语中还捎带了在场众人。只是陆氏企业在X市也是颇有地位,片场人中除了郭家姐弟与陆无双的同伴洪凌波之外,旁人都不及她身份地位,就是心中不快也不敢说什么了。
“陆小姐这话差了,郭小姐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只怕郭先生与郭夫人向外提起,也是心中宽慰的。”一个男人朗声插入争执之中。
“耶律队长,怎么惊动你来了。”郭破虏显然是认识这个穿着靛蓝色西装的男人。
“警局接到报警电话,我刚好在这附近就过来了。”来人叫做耶律齐,是X市警局刑警组的队长。
“破虏?”郭芙向弟弟发出疑问。
“哦,耶律队长,这是我大姐郭芙。姐,这是耶律警官。”郭破虏忙向两人介绍,“我不是准备考法医么,所以常去警局走动帮他们解剖尸体。”郭破虏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姐姐解释。
“久仰,郭小姐。”
“幸会,耶律警官。”
耶律齐和后来赶来的刑警组警官细细检查了出事故的威亚——
“恐怕不是她们做的。”耶律齐向郭芙道,“这螺丝这么粗,两个女孩子恐怕剪不断。”他将手中的螺丝摊在郭芙面前,“这个固定威亚的螺丝剪得很有技术,此人如果不是练习多次,就是生活中常接触这些东西。”
“怎么说?”郭芙捏起一段螺丝。
“这螺丝为不算是剪断的是把和威亚固定的那一段磨掉了一大圈。这外表看起来仍旧无异,但因为粗细变化,威亚上升之后,承量过重,就断了。”
“耶律队长,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威亚用久了所以出现了故障?”郭破虏问。
“恐怕不是,刚才我让大小武调查了剧组的几套威亚,都是同一时间买的,但那几套磨损并没有这么严重。而且,”耶律大拇指划过螺丝的截面,伸给两姐弟看,“你们看,这个缺口处脱落的铁粉,这么细微的铁粉,应该是人为用工具磨过造成的。”
“什么人要这样害姐姐?”郭破虏弟弟细想。
郭芙挑挑眉,“看你姐不顺眼的人可多了,想要害我的人不在少数。”
她说起这个倒提醒了一直在旁的公孙绿萼,“对了。耶律警官,我们小芙最近老收到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玫瑰花……就…就是……”
“噗——”她那边厢还在想怎么解释,郭破虏便笑了,“绿萼姐,我姐收到玫瑰花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的……是……”
“……是画在纸上的,”郭芙接口,“暗红色的枯萎了的……”
“什么时候开始收到的!?”耶律齐大惊,忙问。
“绿萼?什么时候开始收到的?”郭芙问自己经纪人。
“三个月前开始陆陆续续收到。”
“能把那些花给我们看看么?”耶律齐已知不妙,不想吓着眼前两个姑娘。
“那回头我让绿萼给你送你去。”郭芙道,“这里的事就有劳耶律警官了。”
“好说。”
“破虏,去开你的车来,送我们回去。”郭芙指使弟弟。
“姐,去趟医院吧。”郭破虏央求姐姐。
“不去,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我不喜欢。”郭芙摇头,用没受伤的脚轻轻踢了踢弟弟。
“那你和我回家去吧,外公最近回x市了,在家里住着,让外公给你看看脚。”郭破虏又道。
“不要,快开车送我回我那去!”郭芙拒绝。
“姐——”
“怎么?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么?你每天去我那给我换药检查就是了。快去开车!”
“可是姐,我后面有半个多月在警局待着,不定有空天天上你那去。”郭破虏哄姐姐。
“嗯?”郭芙眼角一挑,“那和我什么关系?”
“姐……”郭家小哥面对姐姐的任性欲哭无泪。
“郭小姐还是回家住几天吧,你伤成这样本就不便,加上今日之事也不是意外,回家总是安全些。”耶律齐在旁劝道。
“耶律警官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总不会看着不管吧?”郭芙轻笑。
“自然不会,只是,我以为郭小姐大约不会喜欢有人24小时跟着。”
“哼!”郭芙轻哼一声,“破虏,我们回家!”
“是!我去开车!”破虏舒了一口气,小声向耶律齐道谢,“耶律队长,谢谢你。”
且说郭芙答应弟弟回家去,既然回家,又是自家小弟亲自送回去,自然也就不需要公孙绿萼同行了。
“绿萼,你叫阿城送你回去,把我那里收到的那些信收拾出来,我让破虏去取。”郭芙叮嘱道。
公孙绿萼早先便有些惊诧,追问道,“小芙你把那些信放在哪里了?”
“在客厅茶几下面,夹在那几本杂志中间,有一叠呢。”郭芙也不知她惊从何来。
“……我知道了,我会收拾出来的。”
郭芙想了一想又转头问耶律齐,“耶律警官,你方才声色异常,不知与我收到的那些东西有什么干系?”她顿了顿,见他好似不欲明言又道,“我配合了耶律警官,总也该有知情权吧?”
耶律齐虽与她初识,只是瞧她的个性也是不大目的不肯罢休的主,只好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我检查了郭小姐手中的信再向您细细道明。”
“如此说来,不如我也不用先回去了,耶律警官直接随我回去取信吧。”
她这话一出把郭破虏吓了个半死,忙劝道,“姐姐,这事急不来,况且耶律队长手边还有你这片场的事没结尾,我保证!明儿一早跟绿萼姐拿了东西给他送去,一有消息立刻带耶律队长回去找你!”郭破虏心知姐姐要强,这玫瑰花信的事委他也听耶律齐手下的大小武说过一回,若真与姐姐扯上干系她一定不肯罢休,只是这终究不是好事,郭破虏只盼姐姐在家呆些时候。总是安全些。况且她脚上有伤,实在不能再奔波折腾了。
郭芙瞧了弟弟一眼懒洋洋的伸出左手来,郭破虏如何不知姐姐的意思连忙伏小做低去搀着姐姐,
“回去吧。”郭大小姐终于不折腾弟弟了。
郭芙带着一腿的伤回家,免不了被念叨。
“妈,这都怪他们没好好检查威亚嘛!”郭芙挽着母亲抱怨。
“杨过那小子不是答应过绝对不让你接任何有危险的戏么?”黄蓉冷哼一声。
“蓉儿,这怎么怪得了过儿?他也不是导演。”郭靖向妻子道,“我早说不让芙儿去演戏了,她非要去,自己不长点心还怪得了别人么?”
郭芙一向与母亲亲近有些惧怕父亲的,是以撇了撇嘴没敢回嘴顶撞父亲。
“去吃饭吧,晚点我再给你看看脚。”黄蓉也是继承父业,如今是x市市医院的院长。
“破虏已经帮我接过骨了上了药了。”郭芙单脚跳进餐厅,“襄儿和外公呢?”
“你外公出门了,襄儿最近调到刑警大队去了,好像是在忙什么案子……”黄蓉道。
“什么案子,说起来,破虏你知道那些信的事,是吧?”郭芙状似无意般问起弟弟。
“什么信?”机敏如黄蓉一听便知有问题。
“我也不清楚,妈你问问破虏。”郭芙看着弟弟。她知道自己小弟的脾性,若不当着爸妈问个清楚,他肯定会打哈哈糊弄自己。
只是郭芙偏没料到此事破虏真是一知半解,“信的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妈你别担心,姐姐近日都在家中想是安全的,如今这事刑警队的耶律队长正在查。”
“襄儿最近调查的案子难道就是这个么?”黄蓉道
“想是吧?”破虏应道。
那厢郭靖却问道,“刑警队的队长是耶律家那个叫耶律齐的小子么?”
“爸你认得他么?”
郭家大家长倒是没见过耶律队长,不过耶律队长的父亲耶律楚才是他大学学长。
说起这位耶律楚材也是个不得了的主,当年他刚大学毕业就直接报名参军,在军部摸爬滚打多年才混到如今得以在x市悠闲的当个闲散上将。虽说是个闲散上将,但余威尤在,在军部仍旧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
“对了,芙儿,过几天x市有个慈善活动,你把那两天空出来,让过儿给你安排一下。”郭靖平常是不大管女儿的工作的,这个例外是因为郭芙曾经陪母亲参加过类似的慈善活动,她至出道就名声大噪,参加这样的活动引起的反响不错,结果郭靖就一直惦记着女儿这个明星身份了,每年总有那么一两场慈善活动要求女儿参加。
咳!不得不说,这对郭芙的事业也是有挺大的帮助的。许多婆婆大妈就觉得这小闺女人美戏好还心地善良,以此替她圈了一筐又一筐的大妈粉。
“爸,我脚还有伤呢。”郭芙装可怜,老实说她虽然有心但的确不喜欢这样的活动。她平素张扬,在这种场合若是造次估计回来就让老爸罚上个一天半天的扎马步。但要她在活动期间端个一天半天的……好像和扎马步差不多难受啊!只是郭芙一向惧怕父亲,除了装可怜求情还是不敢硬生生的顶撞父亲的。
“又不是什么大伤,休息两天就好了。”郭靖不为所动。他心知女儿的极限在哪里,从小到大教她习武防身时也没少受这样的伤。
“妈—”郭芙哭丧着脸看向母亲。
黄蓉拍拍女儿的头以示鼓励。
啊?你问破虏怎么不帮大姐啊,他比郭芙更怕父亲好么!
耶律齐知道郭芙要去参加这个慈善会的时候已经是活动那天了。
耶律队长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向最近常与他们刑警队联系的破虏道,“这个案子上面要求低调处理,以免引起社会惶恐,我一时也不好大肆调派人手过去,你今晚多注意你姐身边的人。”
“我知道的。”破虏点点头。他前两天来送信的时候给耶律齐透露了姐姐的动向。
耶律齐见了那信心知不好,郭芙这一叠信是他们手中收到最多的资料。他研究了许久最大的不妥之处是——
“破虏,你做的检测结果怎么样?”
“如你所料。”郭破虏神色微变。
“郭小姐与陈先生来参加我们的活动,真是不胜荣幸。”这次活动的主办方是陆氏企业,郭芙被要求与陈荃一同参加活动,也算是为两人的电影预热。
“陆先生客气了。”有父亲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盯着,郭芙只有陪笑向那位人到中年却依旧俊秀的陆氏总裁陆展元客套。
“快请进吧。”陆展元招来侍从领二人进了会场。
陆氏的大当家亲自在门口迎宾自然是有不得了的人物要来。郭芙也不过是仰仗父母才引得这位陆先生另眼相看。
甫一进入会场,郭芙便与陈荃分开了,迎面遇上了相携而来的杨过和公孙绿萼。
“我说绿萼去哪里了呢!原来是叫你接来了!”郭芙有些不满,“杨过,你别打绿萼的主意!我还要留着她的!”公司里被杨过勾搭上之后甩了的姑娘不在少数,她们后来都走了。
“我这不是少个女伴嘛!”
“杨先生只是缺个女伴。”
他二人异口道。
“哟,这不是郭小姐么?腿伤成这样还要出门?可别吃撑了再摔着了。”陆无双正经也是此次活动的主人,陆展元本想女儿好好招待这批年轻来宾,哪知她与郭芙却不对付。
“陆小姐这话说笑了,小芙可从来不贪多,毕竟是要靠脸吃饭的人吃多了可不行。哪里比得上陆小姐可以替父亲独当一面呢?”杨过笑道。
他这话本是带有暗讽之意,奈何他说的诚恳,陆家小姐偏偏没听出来。“杨先生,幸会。”
“我记得前两天陆小姐不是被耶律警官带走了么?”郭芙不满,“才几天就放出来了,那个耶律队长也不怎么样嘛!”郭芙低声向公孙绿萼吐槽。
“小芙……”公孙绿萼哭笑不得。
“耶律上将,您快请进。”这厢几人尚在“寒暄”,那厢陆展元引了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进了会场。
“这是谁?”陆无双暗自嘟囔,她倒不知有什么人值得父亲下门口等那么久。
“耶律上将?”郭芙闻言望去,见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威严自成,与前两日刚见的耶律齐倒有几分相似。“难道是那个耶律齐的父亲?”
“正是。”杨过低声应道,“这位耶律上将在军部可不得了。”
“切—”陆无双撇嘴,“我当他真有什么本事呢,原来不过是依靠父亲。”
“呵—”郭芙冷哼一声,“我说句不好听的,陆小姐咱们这里谁没有仰仗父母了。”郭芙听了杨过承认后心中本也觉得耶律齐不过尔尔,只是她偏偏要和陆无双唱反调不想让她舒坦。
“咳!两位小姐说得可不对了,”杨过笑道“若耶律兄当真要靠裙带关系如今也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了。”他这话倒是真没错,刑警队长这个职位虽然好看,但是实际上要做的觉对不少,一点都不轻松。
“哎哟,这不是郭先生家的大小姐么?郭小姐真是好善心。”迎面来了一个妇人,似乎是认识郭芙的,笑着边过来打招呼了。
“瑛姑说笑了,说起善心谁不知道瑛姑多年来收养流浪动物抵制滥杀。”
“小事而已,比不上郭先生郭夫人。”这为被郭芙称做瑛姑的女人叫做刘瑛,原本是段氏老总裁的妻子,数年前两人因为孩子离异了,她自开了几家宠物店,鲜少出席活动。这位刘瑛虽比黄蓉还年长,但是保养得当,便是满头素发,脸上依旧白净的好似一个小姑娘,外人不知为何常称她做“瑛姑”,也是与郭家夫妻交好的。
“姐!”郭破虏远远便瞧见自己高调出众的姐姐。
“破虏,怎么没见襄儿?”杨过笑,郭家这对双生姐弟初识的人肯定都不知道,郭破虏从小跟大姐郭芙亲昵。
“杨大哥,二姐她今晚好像是要执勤,绿萼姐好。”郭家小哥向两人问好。
“晚上好。”公孙绿萼笑笑,她跟在郭芙身边的时候不短了,常和郭破虏接触,不然上次郭芙受伤她也不会这么速度的就联系上破虏了。
郭破虏挠挠后脑嘿嘿一笑。
郭芙白了弟弟一眼,“耶律齐呢?”她这几天在家都没怎么见弟弟,连今天来参加这活动都没见弟弟和爸妈一同来,一想便知他是和那位耶律警官一起了。
“姐,你找耶律大哥做什么?”郭破虏奇道,“刚才我和他一起进来的,但是他好像看到什么了,叫我先过来找你他就走了,这会我也不——”
“各位来宾——”郭破虏后面的话淹没在了活动主持人的发言之下。
“啧!”郭芙挥挥手,“算了,我先去找陈荃。”他二人还得一起上场露个面。
“姐我跟你一起去。”郭破虏连忙跟上姐姐。
“这陈荃跑哪里去了!”郭芙皱眉,台上的主持人已经絮絮叨叨说了有几分钟了。她大小姐当然不会真的满场去找人,所以也就在舞台便找了个显眼的地方等他。
话回咱们耶律队长,他甫一入会场便觉二楼有什么光一闪而过,是以他让破虏先去找郭芙,自己则绕上了二楼。
这个会场是陆家自己的场子,陆家什么活动基本都是在这里举办的。会场的二楼是个夹层,只有一楼的一个小小的楼道通向那里,上面整整齐齐装了一排摄像机,整个会场无死角录了下来,楼道旁有个工作间。
耶律齐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他又看向那些摄像机,刚想走过去检查——
“呜!呜呜呜呜!”工作间里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耶律齐眯了眯眼睛。
“呜——呜呜呜呜!”
耶律齐拧了拧门把手,锁着的。他一抬脚直接踹了下去——
里面的人被反绑着口内塞了一团布,神色还有些模糊,此人是他上次在电影拍摄片场里见过的陈荃,耶律齐取下了他口中的布。
“……”陈荃晃了晃头,“我这是在……啊!耶律警官,快去保护郭小姐,有人要对她不利。”
耶律齐皱眉,“别慌。”他给陈荃解开绳子,“你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和郭小姐分开以后去了趟洗手间,在走廊里撞见两个人要对郭小姐不利,我一时不察觉便叫他们打昏了。他们两人……他们两人穿着制服,带了陆氏的牌章……”
耶律齐扫了一眼工作间里整整齐齐一面墙的显示器“走吧,这事先别声张。”
“可是郭小姐……”
“她不会有事的。”话虽这样说,耶律齐脚下的步子却徒然加快。
“陈荃到底上哪去了!”郭芙皱眉,神色不耐,她本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噗嗤————”
“什么声音?”郭芙向来耳朵灵敏,突向破虏问道。
“啊!!!!”会场里一声极高的女声响起,震住了全场其他的声音。静默了几秒后,会场中心爆发出了各种惊叫。
“怎么了?”
“好像是绿萼姐那边的声音!”郭破虏大惊,“姐,我们过去看看!”他一把拉住姐姐在混乱的人群里挤了过去。
“耶律大哥,发生什么事了?”郭破虏挤过来时耶律齐已经在那里了。
耶律齐正扶着受伤的刘瑛,瞧见郭破虏挤过来道,“破虏,你来得正好。”
郭破虏忙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刘瑛,解下自己的领带捂住她受伤的手臂,“还好只是擦伤,但我的医药箱在车上……姐,你去帮我拿一下吧。”破虏摸出自己的车钥匙。
“我去吧,”绿萼接了钥匙道,“小芙你呆在破虏和耶律队长身边比较安全。”说罢她提起裙角扒开混乱的人群跑出去了。
“这是怎么搞的,瑛姑怎么受伤了?”郭芙低声问耶律齐。
耶律齐摇摇头,挤上了舞台抢过慌张的主持人手中的话筒,“诸位,别慌!”他声音沉着,一时半会倒压住了慌乱的众人。
“耶律齐!”郭芙不知怎么的跟上了他。
“你!郭小姐!”耶律齐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夹层忙拉了她侧身躲了躲,“你自己当心些!不要站在显眼的地方!”
“诶?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还有上次的那个信!”
“这个容后再说。”耶律齐拉着郭芙的手臂,一手摸出自己的手机通知下属带人过来。
“喂!你!”
“耶律齐!你放开我!”郭芙在他手中挣扎,“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郭小姐!你别闹!”耶律齐有些狼狈,低声喝道。
“耶律队长,”陆展元匆匆赶来,“这是怎么了?”
“陆老板,先让人守住出口,别叫人出去了,我已经给局里打了电话,马上他们就来了。二楼那个夹层,也让人守着别叫人接近。”
“好好好,我马上着人去办。”陆展元忙按耶律齐说的吩咐下去。
“阿齐,”这厢耶律齐安抚了众人,那厢一个温柔的中年女人款款而来,正是耶律齐的母亲苏婷。
“妈,你怎么不和爸在一起。”耶律齐忙迎上去,“出了点小事,你别担心。”
“哼。”郭芙摸摸被他放开的胳膊,撇了撇嘴。
“这位小姐是?”苏婷耳目清明,正是因为见儿子不管怎么忙也一直带着这位漂亮小姐,她心中好奇是以走近来想看个清楚。
“这是郭家的大小姐,”耶律齐为母亲介绍。
“耶律夫人您好,我叫郭芙。”郭芙微微向这位长辈鞠躬。
苏婷含笑打量她,“原来是郭家千金,当真不辱名门。”
“夫人谬赞了。”
“妈!你别到处走,回爸那里去。”耶律齐见两个女人客套不禁扶额。
“哐当——”
“啊!!!”
“耶律大哥,有人跑到后院去了!”郭破虏大叫,刚刚安抚好的众人又再次骚乱起来。
“妈!你回爸那里!带上郭小姐!”耶律齐一把将郭芙推到母亲身边。
“呯——!都冷静点!”他放了一发空枪,沉声道,“破虏你看看还有没有人受伤。”他向破虏道,说罢顺着那个身影追了出去。
“诶!耶律齐!”
按照耶律齐留下来的嘱咐,带人赶来的大小武暂时封了会场。
“大武你带个人跟我过来。”耶律齐额头微微沁出了些汗来,“刚才那个人没追上。”
“是!”
“老大,这里怎么了?”大武生性憨厚,检查一番无果之后向耶律齐道。
耶律齐走过去探看,只着扶栏上一处道,“刚才那个人应该是来过这里之后逃走的。”
“嗯?”大武表示疑问。
“这里本来应该有个弩。”耶律齐指的那处有些细线摩擦过的痕迹,“大武!叫人盯着陈荃。”
“是!不过,老大,那个陈荃好像一直跟着大家没有单独行动过。”大武指指下面,陈荃的确在被耶律齐救了之后一直和众人在一起,“难道是有同党?”
“嗯?”耶律齐看见公孙绿萼提着郭破虏的医药箱跑了进来。
“不……不好意思,我找你的车找了好一会,刚才进来他们又要检查……”公孙绿萼把箱子递给郭破虏。
“谢谢你绿萼姐,不过……刚才陆先生派人送了医药箱过来了。”郭破虏有些报赧。“害你跑了一趟。”
“没关系,救人要紧。”公孙绿萼笑道,“小芙呢?”
“姐刚才和耶律大哥走了,这会还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耶律大哥肯定会照顾好……”
“嗯?郭破虏,你大姐不见了,你还笑得这么欢?”郭芙冷不丁出现在郭破虏身后。
“啊!姐你吓我一大跳。”郭破虏叫姐姐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好得很。”郭芙哼道。 她刚才让耶律齐推给他母亲,郭芙本想与她客套两句就回头找郭破虏的。
谁知苏婷却拉着她的手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她是长辈,郭芙不好推辞。好在这位上将夫人很是和蔼没有叫郭芙太难堪。
“什么?!连我也不能出门?这里可是我家的!况且瑛姑也只是受伤而已!”陆无双尖锐的声音在会场里传开。
“无双!”陆展元因为女儿的无礼脸色有些难看。
“爸,这里太闷,我想出去走走。”
“不许去!”
“……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这么紧张兮兮的。”陆无双撇撇嘴,“你们刑警队有能耐就抓了那人!在这里和我们墨迹算什么事……”
“你!”带队守会场的小武早就对陆无双不爽了,他性格不像哥哥大武温吞,若不是有要务在身早嚷嚷起来了。
“小武。”耶律齐按住他,“抱歉陆小姐。”耶律齐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黑色小皮包拉着小武退开了路。
“哼!”陆无双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大武!”耶律齐向大武示意。
“是!”大武点点头佯装检查人手也跟了过去。
“耶律队长,无双她……”陆展元在商业摸爬滚打多年自是看出不对劲。
“陆老板别急,陆小姐应该是被人利用了。”耶律齐道,“夹层里的凶器已经被人收走了,那块的监控我们警务人员正在调查,至于您的这个活动,我想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有新的情况我们再知会您。”
“好的好的,有劳耶律队长了,不过无双她真的没事吗?”
“大武会保护陆小姐的。”
“耶律队长,你这么大张旗鼓之后什么人都没捉到,真的好么?”郭芙凑到耶律齐面前低声道。
“郭小姐别急。”耶律齐笑道。
“瑛姑她为什么会被袭击?”郭芙又问。
“暂时还不知道。”耶律齐有自己的推测,只是他并没有告诉郭芙的打算。
“嘁!小气鬼!”郭芙冲他做鬼脸,“不肯说就算了!”郭芙气呼呼要走。
“别去院子里。”耶律齐拉住她。
“不要你管!哼!”郭芙耸耸鼻子。
“老大!大武那边出事了!”一个小警员匆匆走来低声道。
他声音虽低但还是让未走远的陆展元听到了,“是不是无双出什么事了!”他急声道。
耶律齐看了小警员一眼,“让大武封锁现场。”又向陆展元道,“抱歉陆老板。请您,节哀。”
“耶律齐!你答应了我说无双不会有事的!”陆展元就这么一个独生女,此时心中大痛。
“抱歉。”耶律齐低声道歉微微向陆展元鞠躬,然后疾步出门去看现场。
“老大,对不起。”大武也挺难受的,毕竟人是他跟着还死了。
“怎么回事?”耶律齐看陆无双瞪大眼睛仰躺在地上,眉间钉着一根弩箭。
“呀!”郭芙跟着他出来,看见陆无双的模样低呼一声。
“你怎么出来了!”耶律齐皱眉,“破虏呢?”他略略拦住想凑上前看尸体的郭芙问一旁的小警员道。
“耶律大哥!”郭破虏自是早被人通知出人命了。
郭破虏一眼看见暗处躺倒的陆无双微微一惊,刚要上前检查尸体,哪知身边陆家夫人何沅君冲到女儿身边嘤嘤嘤哭着。
“陆夫人,请节哀。”郭破虏安慰她。
陆家夫人脾气温和,如今心中哀痛只是哭着不理人。
陆展元跟了出来要找人把女儿的尸体带回去。
“陆老板,”耶律齐阻止他,“请稍稍等一会,给破虏一些时间。”
陆展元转头看耶律齐,见他神色认真。陆展元心中伤痛,不欲信他,但理智告诉他在x市一时还找不到比耶律齐更可靠的私家侦探。他上前扶着妻子退到一旁。
这厢大武从外面进来向耶律齐道,“当时我跟着陆小姐出来,见她只在前院走动,就没跟太紧。”大武很少内疚,“那只箭是从外面射进来的,穿过那个镂空的栅栏从间隙里射中陆小姐的眉头,等我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刚才顺着那个箭射过来的方向追出去,只找到一个固定住的弩,固定在一辆车子上,是陆家自己的车子,就是前坪左边第二辆车子。”
耶律齐想了想那辆车子的具体位置微微皱眉,“进门的时候我没看到那里有东西,是后来放上去的。”
“那里不是有监控么?调出来看看不就好了。”郭芙凑过去。
“老大,那边的监控显示器被人打破了。”小武匆匆跑来。
“鉴定科那边鉴定出来这个弩和箭上没有指纹,陆小姐随身的小皮包里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的指纹。”破虏向耶律齐道。
“她怎么样?”
“一击毙命,除了那只箭以外没有其他外伤,身体上也没有任何问题。”破虏答道。
耶律齐想了想道,“虽然不像,但是……”
“耶律大哥你也觉得是同一个人是么?”郭破虏低声道。
“什么?什么同一个人?”郭芙眯眼看这两人。
郭破虏见姐姐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只好拿出一张折叠的白纸,“陆小姐包里有一张这个。”
耶律齐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朵玫瑰花。
“绿萼,这个和我收到的那个是不是一样?”郭芙向一旁跟出来的绿萼道。
“啊?好像是的。”绿萼好像被陆无双的死吓到了有些慌乱。
“绿萼姐是不是不舒服,姐不如你陪绿萼姐进去吧。”破虏忙道。
“臭小子!想糊弄你姐呢!”郭芙冷哼一声,“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们俩谁来给我解释一下?”郭芙瞪着耶律齐和郭破虏。
“啊!陆小姐的尸体好像还有些问题,我过去看看!”郭破虏打着哈哈跑了。
郭芙也不拦弟弟,就盯着耶律齐,“郭小姐,”耶律齐有些无奈,“这件事容后再说好么?”
“你和破虏两个人总给我打哈哈!”郭芙气道。
耶律齐想了想道,“在你陆续收到那些信的时候,在x市西区那边死了三个女人。她们尸体身边都留了一幅这个。”
“怎么死的?”郭芙微微睁大眼睛。
“……和陆小姐一样。郭小姐你先进会场休息吧。”耶律齐劝道。
郭芙撇撇嘴转身走了。
耶律齐叹了口气,在她身后道,“郭小姐,你不要一个人走得太偏僻。”说完又叮嘱旁边一个小警员注意看着郭芙。
“耶律大哥,”郭破虏见姐姐走远又溜到耶律齐身边,“陆小姐的尸体被陆家人带走了。”
“还查出什么来了?”耶律齐问道。
“没有别的了。”郭破虏摇头,“西区那三个女人也是一样的死法,但是…”
“她们身份不一样,”耶律齐道,“因为身份不一样,所以受到的待遇也不一样,或者是因为凶手没有办法。陆小姐可能是一个意外。”
破虏“但是”后面的话正是耶律齐没有告诉郭芙的,西区被杀的三个女人从小腹到下/体被剖开,塞进去了一个玩偶,模样实在有些难看。x市西区新建了些别墅,不少富人在那边偷偷养了小情人,被杀的嘛三个女人正是这样的身份。
这三个女人的案子一直压在他们刑警队手上,因为死者尴尬的身份怕舆论过大,上面让低调查案,所以x市知道这个案子的人不多。
“如果说杀那三个女人的动机是因为憎恨她们情妇的身份,那杀陆小姐和瑛姑又是为什么?”大武跟过来道。
“老大不是推测陆小姐的死可能是个意外么?”小武插嘴。
“大武,你去调查一下陆小姐和瑛姑的交际圈看看有没有疑点。破虏那个凶手再三给你姐寄信,我实在有些担心。”
“耶律大哥,我会好好留意姐姐身边的人,而且……”郭破虏本是正经说着,话锋一转用肘部撞撞耶律齐,“我家大姐也不是只由别人保护弱女子,轻易近不了她的身。”
耶律齐却正色道,“上回在片场她还骨折了。”
“额……”
“对了,”耶律齐突然想到什么,“上次那个字威亚的事情,有个摄影师的机器当时提前打开了,拍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去做了手脚。我看那样子像个中年男人,回头你让你姐姐去看看,认不认识那人。”
“好。”
“队长!会场里已经有人闹开了,他们都嚷着要走。”跟着郭芙进会场的小警员匆匆跑来向耶律齐道。
耶律齐沉思了一下,“我进去看看。”大厅里的人都被集中起来,三五个一群好些闹着要走。耶律家上将和上将夫人与郭家夫妇在一起,两位夫人安慰伤心不已的陆夫人,不过……
“郭小姐呢?”他问一旁的小警员。
“她刚才还在呢……我见她向郭夫人去了。”小警员挠挠头。
“耶律兄,情况怎么样?”杨过远远看见他,挤过来低声问道。
耶律齐摇摇头,又问他,“杨先生,你看到郭小姐了么?”
“她和绿萼去洗手间了。”
“啊——”
“绿萼姐的声音!姐和她在一起的话……”郭破虏脚下一个踉跄,想也没想向女厕所方向冲了过去。
会场本就不耐的众人更加慌乱,耶律齐偏了偏头,抬手向门外放了一枪,一个人影明显晃过去,小武不等自家上司吩咐已经拔腿追了出去。
耶律齐提声道,“各位冷静!陆家大小姐出了这样的意外,只好暂时委屈大家一会了。”
“耶律队长说的这么轻松,倒是找出那个凶手来啊。”人群里一个女声传了出来。
耶律齐转眼望去,是个高挑美艳的女人,他并不认识。
“何小姐这么着急,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杨过抱臂挑眉笑道。
那个被他称为“何小姐”的女人叫做何莹,是x市另一个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
何莹听了这话轻笑一声,“在场诸位哪一位不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谁有空在这儿浪费时间呢?”
“老大,是个中年男人。”小武压着一个男人进来。
耶律齐打量那人觉得身形有些眼熟,又见他小腿擦伤,应该就是刚才自己发的那枪打伤的。“找人给他包扎一下。”他这话刚落音那边陆展元已经冲了过来。
“陆老板你别冲动。杀害陆小姐的凶手还不一定是他。”小武有些头疼。
“不是他还能有谁!”
耶律齐见那男人就呆呆站在那里,也不辩解,“小武,先带他下去。”
“是!”
“耶律齐!你不要仗着你老子太过分了!”陆展元怒道。
“陆老板,如果凶手真的是他,自然有我们制裁他。我理解您的丧女之痛,也请您理解我的职责所在。”耶律齐不卑不亢。
“耶律大哥,姐姐没事。”郭破虏与郭芙,公孙绿萼一同过来,“不过绿萼姐说,刚才有个男人偷窥她们。”
“看见那人的模样了么?”耶律齐问她二人。
“大约还可以认出来。”公孙绿萼点点头。
“破虏你带公孙小姐去看看是不是小武抓住的那个男人。”耶律齐道。
“好,绿萼姐你跟我来。”
“喂!耶律齐,这么长时间了,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啊?我看大家好像都有点不耐烦了。”郭芙没跟弟弟一块去,转头问耶律齐。
耶律齐笑笑,“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嘻嘻哈哈的喊道,“阿齐!我给你抓着了一个坏小子!”那人满头素发,精神却很好。
“师父,有劳你了。”耶律齐迎上去。
“诶,他是谁啊?”郭芙扯扯好奇问道。
“这是我师父,师父这位是郭家大小姐郭芙。”耶律齐向二人介绍,又道,“那个人呢?”
“我把他捆了丢在上面了,你上去吧。”他挥挥手好似很不愿再上去,“你既然是郭家小姐,就是黄蓉的女儿咯!我去找那鬼精灵玩!”周伯通左右张望瞧见了郭黄夫妇便跑了过去。
“耶律齐,你师父捉了谁?”郭芙问道。
“上去看看吧。”耶律齐边走边道。
“可是,为什么是在楼上抓到的?”郭芙追上去道。
“……瑛姑在上面休息。”耶律齐答道,伸手去按电梯。
二人刚至三楼的休息间门口,刘瑛正好开门出来,撞见他们俩人,一把抓住耶律齐,“他呢?!”
她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郭芙一头雾水,倒是耶律齐微微一想知道她口中所问之人,“他下去了。”刘瑛听了他这话推开耶律齐便下楼而去。
“瑛姑要找的人……”郭芙想了想看向耶律齐,“是你师父么?”
耶律齐点点头,推开刘瑛没有关紧的门,房内的沙发上绑着一个人趴在沙发上。耶律齐走过去扶正那人,正是陈荃。
“他怎么……”郭芙满眼疑惑。
“就是他了。”耶律齐见陈荃神色微茫,在他面前“啪”的打了个响指。
陈荃身上一抖,再看时俨然已经转醒,他低声笑道,“呀,被你们抓到了。”
郭芙让他的反应搞得毛骨悚然,她拽拽耶律齐,以眼神问他,这人什么毛病?
耶律齐拍拍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向陈荃道,“西区那几个女人,也是你杀的?”
“哈,耶律队长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陈荃依旧是笑。
“为什么?还有瑛姑,你为什么要伤瑛姑?”郭芙问。
“伤她?”陈荃听了她的名字脸色突变,满是愤懑,“我只是运气不好没能杀得了她而已!怎么?是她那个情夫救了她?”
“情夫?”郭芙愣了愣,“是……”
"正是耶律队长的那位好师父啊,周伯通啊。“陈荃冷笑一声,”为人师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郭芙见他言语激烈怕耶律齐心里着急也要冲动起来忙又拽紧了他的衣袖。”为什么?“耶律齐倒是很冷静,”陈先生,你很恨师父和瑛姑。“
“瑛姑?哈哈哈哈哈哈”陈荃大笑,“耶律队长,你竟连师母也不叫她一声么?她低声下气的追着那个老男人这么多年,连你一声师母也挣不上?”
“喂!陈荃你!”郭芙有些看不下气,耶律齐也反手握住她。
“无妨,”他道,想了想又转向陈荃,“我曾听闻,瑛姑与师父有过一个儿子。当年她与段氏老总裁离婚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后来那孩子失踪多年,瑛姑四下找寻,但他们都说这孩子死了。”他顿了顿道,“如果那孩子没死,应该是陈先生现在的年纪了吧。”
“哈,耶律队长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再问我?我只恨自己不能换血换肉,与他们二人再无瓜葛。”
“那,又为什么要杀陆无双呢?”郭芙问道。
“杀她是帮她解脱啊。”陈荃挑眉笑道,“看她这么喜欢我的份。郭小姐不知道吧,陆无双可不是陆老板的女儿呢!她啊,是陆夫人和自家妹婿生的女儿。”
耶律齐明显一怔,显然他没有料到陆家原来还有这么一笔烂账。
郭芙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那你为什么给我寄那些玫瑰花!”
“哈哈哈哈,郭小姐你可以猜猜啊。”说完这句话陈荃便如入定老僧一样,任郭芙怎么问也不说话了。
“郭小姐,冷静一点。”耶律齐忙扶住郭芙,“他不过是为了挑拨你而已,不足为信的。”
“耶律齐”郭芙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真的么?他他是故意骗我的。”
“是!郭小姐,郭先生和郭夫人恩爱如此,我们这些外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会而且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郭芙抽抽鼻子,抹了抹眼泪,“他他怎么办?”
“带回警局去。”耶律齐拿出对讲机,“小武,上来带人走,在三楼的休息室。”
郭破虏也跟着上来,见姐姐眼角发红不禁奇怪,“姐,你怎么了?”
“没事。”郭芙摇摇头先走了。
郭破虏挠挠头又转头问耶律齐,“耶律大哥你怎么捉到他的?”
“不是我抓到他的。”耶律齐看看陈荃,“是有人帮忙了。”
这要说回刘瑛受伤后了,耶律齐猜测凶手不会轻易罢休,一面让郭破虏送了刘瑛到三楼的休息室,一面给师父周伯通打了电话,请他混进活动会场偷偷溜到三楼的帮忙抓人。周伯通没料到徒弟的“饵”是旧情人刘瑛,二话不说满口答应,待他发现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说起刘瑛和周伯通之间的情事也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他们二人相识的时候周伯通不知道刘瑛已经结婚了,而刘瑛与段氏老总裁的婚姻也不过是家族间的联姻,并无情愫在其间,但是周伯通知道之后却马上断了与刘瑛的联系。后来刘瑛生下了一个孩子,也就是陈荃了。这个孩子年少时曾偷听到刘瑛与段氏老总裁的谈话才知道自己本不该姓段。他心中厌恶自己的身份,便离家出走多年,之后的二十多年再没有和母亲见过面。周伯通压根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刘瑛也没料到儿子竟然还活在,且心中怨怼她以至于要杀她,是以二人根本没有认出陈荃来。
“老大,子柳先生那边传来的资料说刘瑛和陆无双的朋友交集不大,没有找到可疑点。”大武见耶律齐下楼忙过来。
“小武抓的那男人?查到什么身份么?”耶律齐道。
“他叫陈文德,在南区的一家汽车回收工厂做工,有个养子,叫陈荃。”大武滑了滑手中的ipad,“就是咱们刚抓的那个陈荃,这父子俩什么脾气?儿子杀人,父亲害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先带回警局去。”耶律齐道,又转身向陆展元道,“陆老板您节哀,如果您实在不能平息这口怒气”他微微疑迟,“那就申请判决行刑那天观刑吧。”他这话刚落音,那边被抓起来后一直很沉默的陈文德突然大嚷大叫起来。
“刘瑛!周伯通!亲儿子在你们身边也不相认么?”
他这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当年二人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耶律齐也是偶然听到师伯训斥师父才略略知道一些。这次刘瑛受伤时他突然想到此事,也悄悄请了刑警队的情报收集人朱子柳调查了一下。朱子柳在刑警队呆了二十多年,看着刑警队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拨人,比他们好些人都年长。他和周伯通也是旧识了,这事也知道一些的 。
陈文德的话现场众人自然听到了,周伯通还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刘瑛缺已经冲到陈文德面前,“你说什么?我儿子在哪里?”
耶律齐忙过来拦她,“小武,带他们回去!瑛姑你冷静一点”
刘瑛怔了怔,“哦?耶律队长觉得这是丑闻?”她问道。
耶律齐微微退开,“抱歉。”
“瑛姑。”黄蓉上去揽住刘瑛,“别瞎想,走!好容易这案子完事了,上我们家去坐坐去。”聪明如黄蓉,单单是这么几句话便想通了当年旧事的来龙去脉,拉了刘瑛便退场。
“陆老板,我们也告辞了。”耶律齐向陆展元道。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和绿萼就直接回公寓了。”郭芙向小弟道,“你送送我俩,我就不打电话让人来接了。”
“可是”郭破虏看向耶律齐“姐我不知道队长那边还需不需要我。”
“你去吧。”耶律齐向他道。
“好。”
“大武,回去之后让陈荃做个笔录,让他把事情都说清楚!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开口。小武,去问陈文德,他为什么要对郭小姐不利。”
“是!”兄弟二人应道。
“整理好之后交给我。”耶律齐想了想,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回警/局后耶律齐一直看着被审讯的陈文德。”就是不喜欢那姑娘,所以有机会就给她找点麻烦了。“陈文德轻笑着对小武道。
小武敲敲桌子有些不耐,”就这样?你糊弄我呢!“”警/官你不相信我,我还能怎么办呢?“陈文德耸耸肩。”理由!为什么看郭小姐不顺眼!“小武见他不说追问道。
陈文德顿了顿道,”警/官,一看你就知道家世不比那位郭小姐差吧?你哪能懂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运。我就是想让她尝尝倒霉的滋味。“
耶律齐听了这话更加奇怪,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姑娘去计较这些?”为什么偏偏是郭小姐?!“小武深信不疑。”因为刚刚好啊。我儿子跟她一起拍戏,我刚好可以混进片场。“陈文德满不在意的笑笑。”咚咚咚!“
耶律齐正想着,一串敲门声响起,一个小姑娘推门伸进一个头来,”鲁大叔,你们还没下班么?我给你们送夜宵来了。“”这是?“耶律齐见她眼生,好像没见过。”哦,这是前两天刚从交通队转过来的郭襄,今晚是她值班,所以这个点了还在局里。“耶律齐身边一个老警/员笑道。”郭襄?“耶律齐想了想,再细瞧她与郭破虏有几分相像,”辛苦了。“耶律齐点点头,走向另一边的审讯室。陈荃在里面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说。”鲁大叔,这就是你们今晚抓的人么?是犯了什么事?“小姑娘隔着玻璃窗打量审讯室里的陈文德。”西区陆氏今晚主办了一场慈善活动你知道吧?“鲁有脚也是刑/警队的老人了,他比郭黄夫妻都年长有些,但是一直没有孩子,也不知怎的和郭襄很是投缘。”陆家大小姐让那边那个年轻人了,那年轻好像是个什么演员吧,你们小姑娘应该认识的吧?“这里头这个害你姐姐郭芙来着。”
“哦?”警/局里是有不少人知道郭襄是郭家二小姐,不过喜她性子活泼随和倒没几个和她见外的。“为什么这个大叔要害姐姐?姐姐呢?她没事吧?”
“我看她好像是没有受伤的。”鲁有脚并不知道前几天片场的“威亚事件。”
“队长,陈荃什么都不肯说。”大武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从回局到现在,陈荃一句话都没说。大武跟他耗了好几个小时了,反而是他那个养父陈文德,一直左右而言,说了一大堆又不在重点上。
“小武,你也出来休息一下,先把他俩关起来,明天再审吧。”耶律齐敲了敲小武的审讯室门。
小武出了审讯室,捏捏眉间,“这个老家伙!真能气死人!像个老油条一样!问了半天嘻嘻哈哈的,和他那个闷葫芦儿子的性格一点儿都不像。”小武虽然没有审陈荃,但是也大概知道哥哥那边审讯的情况。
耶律齐听了他这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忙去了隔壁朱子柳的办公室。“子柳先生!你查一下陈文德身边除了陈荃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性格和陈荃很像的!应该”耶律齐摸了摸下巴,“应该是个女人,年龄和陈荃差不多大小。”
朱子柳听了他这话嗒嗒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调出了他查到的陈文德的资料给耶律齐看。
耶律齐凑过去一看,竟真有这么一个人——叫做程英。
“查查这个女人。”耶律齐指指电脑屏幕上的那个女人。
朱子柳这次不急查电脑了,向耶律齐道,“阿齐你大概不知道,二十年前,你这个位置上的那个人,叫程江,是这个姑娘的父亲。”
耶律齐一怔,料他应该还有话说,便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程江这个人吧,什么都好,也是块当警/察的料,就是贪色。当年有人给局里投了匿名信,说他和自家夫人的长嫂通奸,要求局里开除他,不然就要给x市的报社投稿了,当时一并还附了好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局里的上层收到信的时候一商量就把程江给卸任了。”
“嗯?这个程江,不会就是陆展元的妹婿吧?”耶律齐在他这段回忆中抓到了一个重点。
“正是。”
耶律齐想了想,“那程英和陈文德什么关系?”
“陈文德以前是他们家的下人,二十年前程江下任后,家道中落,程英好像就被她母亲带走了。阿齐你怀疑是她指使陈文德父子……”
“有这个可能。”耶律齐轻轻敲了敲桌子,“今天先这样吧,子柳先生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把资料传给我一份。”
耶律齐折回隔壁,一众警员已经在吃郭襄送过来的夜宵了。
“老大,你要来点儿么?”小武道。
“不用了,你们吃吧,吃完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有事,一会儿把他们父子俩先送下去吧。”
“已经被送下去了,”鲁有脚道,“大武亲自带人送下去的。”
“嗯。”耶律齐点点头,扭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话分两头,这厢耶律齐因为心中疑惑忙得昏天暗地,那厢郭芙心里对陈荃给她寄玫瑰花的事仍旧心中有结。
“——小芙”又是一日清晨,因为陈荃犯事的缘故,他们二人的电影暂时停拍了一段时间。
“怎么了?”郭芙听她声音有些不对应道。
公孙绿萼默声举起一张从牛奶箱里拿出来的白纸,上面赫然画着一朵凋谢了的玫瑰花。
“陈荃不是被耶律齐他们带走了么?”饶是大胆如郭芙也不禁心惊。
“不不知道啊。”
郭芙想了想抢步至门口,打开牛奶箱,里面还趟了一张便条,“郭小姐,有缘再见。”
“小芙,这是什么意思?”公孙绿萼问道。
“他在跟我道别。”郭芙道,“别担心了。”
郭芙只当是陈荃寄来的,但她心中疑惑那人已经在警狱里,怎么还能给自己寄来这个。“绿萼,收拾一下,联系公司看什么时候让我去接着拍戏吧。”
“可是”
“别担心,没事的。”郭芙宽慰她,“对了,这事先别破虏他们说。”
郭芙不让公孙绿萼说给旁人知道,但耶律齐却猜测郭芙身边还有事发生。他跟郭破虏打听了郭芙工作的去向,趁着休息的时候换了便装开了车去片场。
他到的时候片场门口一片混乱,各种大姑娘小姑娘堵在门口,骂骂咧咧的。他“啪”的熄了火下车挤进人群中心,好些保镖护着郭芙与绿萼要进片场,但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反而不好进场。
耶律齐大步上前,一把将郭芙拉到自己身边,脱下外套套到她头上,揽着她生生挤出来,他怕让那些发疯的女人追上来也不敢放手,仍旧紧紧的揽着郭芙奔进片场。
“怎么回事?”见无人能跟进来,耶律齐才放开她。
郭芙心中也恼,大声道,“还不是陈荃的事!”她说完又觉委屈,向耶律齐道,“又不是我害他被抓的!她们凭什么怪我!”
耶律齐一怔,他平日不注意娱乐新闻,是以并不知道这些陈荃的粉丝已经闹翻天了,前些她们去警/局闹市被局里的公关人员解决了,所以今天跑来片场堵郭芙来了。耶律齐见她头发衣服微乱,瞪着眼睛却委屈得扁着嘴不禁有些心疼。
耶律齐伸手给她拨开额前的碎发道,“自然不是你的错。”他沉默了一下又道,“郭小姐,你认识程英么?”
"程英?“郭芙偏头想了想,”没什么印象她是谁?“
耶律齐从还套在她身上肩上的外套中取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郭芙狐疑着接过,见照片上的姑娘唇角带笑,倒有些眼熟,她脑内思索了一下恍然道,”哦!她是我大学同一届的同学,好像是隔壁编导班的吧?她叫程英么?“郭芙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接戏,所以和同班的同学都不相熟,更遑论隔壁班的人了。认得程英也只是因为有过几次插肩之缘,”她怎么了?“
找到关系了!耶律齐心道,向郭芙问道,”你与她可曾发生过不快?“”没有吧?”郭芙也毕业好几年了,哪里还记得这么多。“我连话也没跟她说过啊!有一回我赶通告,当时在图书馆门口,我撞着她了,好像还撞翻了什么东西太久了,记不清楚了。”
“郭小姐你最近还是不要工作比较好。”耶律齐看了看门口,好像意有所指。
郭芙却敏感的发现了问题所在,”程英是不是想对我不利?“但是为什么?我与她的确不熟啊。总不能真的是为了那一次撞了她吧?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要还记着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耶律齐也不相信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他见郭芙这迷迷糊糊的模样只当是郭芙不经意间怎么得罪了程英,但她自己却不记得了。
“别担心。”耶律齐安抚她,“不会有事的。”
“啊!对了。”郭芙从包里抽出早上收到的那两张纸,“这是今早收到的,你别让破虏和我爸妈知道。悄悄儿的给查查是怎么回事,陈荃不是被你们抓走了么?”
耶律齐看了看画,有看了看那张写了字的纸条,向她道,“这不是陈荃的字,应该不是他给你寄的。”
“恩?”
“你之前让破虏带给我的那叠画里的字和这个不一样。”耶律齐道,“这字很秀气,像是女人的字。”
“你该不是想说,这是程英给我寄的吧?”郭芙瞪大了眼睛。
“我回去再查一下。”耶律齐沉思了一下,“你最近还是在家里休息比较好。毕竟那个人在暗处,咱们还没有头绪。”
“好。”
“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恩要不要我让你妹妹来?”耶律齐突然想到队里新来的郭襄,“你们姐妹俩,也方便一些。”
“不要。”郭芙摇摇头,“万一有危险岂不是我妹妹也不安全了!而且我可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事,你手下人这么多,随便拨一个两个来就好了。”
“好,我会安排的,你自己也当心一些。”耶律齐道,“那我先回局里了。”
耶律齐让大武带了两个警员去负责郭芙的安全。
“老大,你让哥去保护那个郭小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啊。”小武冲自家上司挤眉弄眼。
“嗯?让大武哥保护姐姐?耶律大哥,姐姐怎么了?”破虏从下面的法医室回来刚巧听到小武的调侃。
耶律齐沉吟了一下道,“是我有些不放心,怕陈荃的影迷有过激行为。”
“哦!老大你说起这个,我看新闻,好些粉丝堵在郭芙公司楼下,个个都不好惹的样子。”小武抖抖报纸道,“破虏,也是苦了你那姐姐了。”
“没办法,当初是大姐自己选了这条路坚持要走的。”郭襄拎着一大包东西进来道。“各位前辈早,破虏早,我给大家带了早餐。”
“谢谢小襄儿,忙了一夜,我刚好饿了。”小武值了一夜班,见了吃的丢下报纸就过来翻吃的。
耶律齐近日一直在调查程英的所在,但是不知道是她藏得太好还是有人有意帮她,耶律齐怎么也查不到她的近况。
“我估计,就算你用陈荃做饵她也不会出现。”朱子柳看着耶律齐拿来的两位张纸,“那个小丫头我虽然只是在很多年前见过一次,但是我还记得她当时来警/局拿她爸的东西,小脸上没有一丝胆怯,不像个小姑娘的冷静和淡漠,和她妈妈的性格一模一样。”
程英的母亲叫陆展华,是陆展元的妹妹,模样真的是张得标致,不然也不会勾搭贪色如程江竟肯和她结婚生子。早两年的时候程江的确是收敛了很多,但后来好像正是因为受不了陆展华冷冰冰的性格所以有了后来和夫人嫂嫂通/奸的事。
“……我也见过程夫人几次,与我们这些外人相处时也是很冷淡的,连客套也不客套的。”朱子柳顿了顿,“当年很多人怀疑那些匿名信是程夫人寄的。程江被卸任以后她什么也没留给程江,带着女儿就走了。”
“程英讨厌陆无双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这和郭小姐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给郭小姐寄那些信呢?”耶律齐叹道。
“诶?阿齐,你怎么对郭小姐这件事这么上心?”朱子柳挑挑眉笑得暧昧。
“我总不希望再有案子发生的。”耶律齐看向窗外——警/局大楼对面的商场大厦顶楼挂着一幅郭芙的巨幅广告。
“只是这样?”朱子柳岂能看不出他眼里的温柔。
耶律齐笑笑,“子柳先生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啧啧,这可不好办。”朱子柳摇摇头,“她信上写的是‘有缘再见’,但她毕竟在暗处,谁知道这是糊弄我们还是什么时候突然又跑出来找咱们麻烦。不过既然知道她毕业的学校,咱们或者可以查查看有没有和她认识或者熟悉的同学,也许可以查出点什么来。”
“查查看。”耶律齐敲敲桌子。
朱子柳笑着调出一份花名册和一些电子照片来,看这模样恐怕是早就查出来了。
耶律齐凑过去细看,一个一个名字和照片扫下来,“这个叫何莹的,我上次在陆家的慈善活动上见过她。不过杨先生跟我说过她是x市另一个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怎么和程英一个班?程英不是学编导的么?”他指着一张合照上的女人道。
“哈哈哈,阿齐你这小子怎么比我还死板。她们娱乐圈里现在科班出生的可没几个,这个姑娘还算沾边的呢。”朱子柳大笑。
“我去找人联系她。”耶律齐想了想道,“子柳先生你再排查一下其他人,让小武去调查一下,我先出去了。”
耶律齐找了局里的公关人员成功的联系上了何莹的经纪人,并约好在警/局对面大厦里的咖啡厅见面。
“何小姐,你还记得大学班里的程英吧。”耶律齐见了她便直奔主题,“请你和我说说她。”
“耶律警/官就这么确信我了解她?”何莹架着二郎腿笑道。
“我看到你俩的照片了。”
“可是我和她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何莹耸耸肩,“大学那会儿我俩关系的确是不错的。”
“没关系,就和我说说大学的时候,她的喜好,习惯什么的,都可以说说。”耶律齐道。
“耶律警/官,你这么关心阿英不会是要追她吧?”何莹笑道。
“这个与您就无关了,”耶律齐也不在她的调笑,“说说吧。”
“怎么说呢,我没见过阿英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不过念大学那会儿,她喜欢杨氏的总裁杨过。”何莹想了想道。
“杨过?”
“恩,当时杨过比我们长两届,是我们班的班导。我不清楚她怎么喜欢上他的,但是有好一段时间她的确很迷恋杨过,我和阿英认识也挺久了,除了杨过,我还真没有再见她狂热的喜欢过别的人或物。”
“狂热?”
何莹点点头,”阿英的个性很冷淡,平时也没什么表现,但是我可以看出来,她眼神里对杨过的爱慕。说起这个,当年杨过对我们隔壁班,现在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郭芙过大小姐倒是一直很好。阿英为此还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
“哦?听起来性格好像的确是很淡漠的人。”
“耶律警官,你对阿英这么关心做什么?”何莹再笨说了这么些也觉得不对劲了。
“如你所说。”耶律齐笑笑,“何小姐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阿英联系过了,只有她大学时候的电话,你要么?”何莹没有深究他话里的真假,嘴里虽然在问但已经在纸上写下了程英的电话。
耶律齐见她行云流水的写出了一串数字不禁心中起疑,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窃听器粘在桌底,“有劳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他接过何莹推过来的纸条道。“再见。”
耶律齐一出咖啡厅就给朱子柳打了个电话,“子柳先生,你打开监听器,我在何莹的座位上放了一枚窃听器。”
电话那头朱子柳正和小武、鲁有脚在看花名册,听了这话忙打开监听器。那边一开始还只有咖啡厅放的音乐和何莹喝东西的声音,等了三、四分钟之后就听见她按电话的声音,再等了十来秒她开口了,“喂——阿英,他真的来找我了,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我看他那模样可不像是要追你。”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何莹便没有再追问了,两人闲聊了几句就收线了。“所以何莹口里的阿英就是老大要找的程英么?”小武道。
“怎么样?何莹有什么举动?”耶律齐推门进来。
“打了个电话,应该是打给程英了。”朱子柳边说边又给耶律齐放了一遍录音。
“把录音拷下来送到分析科去,让他们把号码分析出来。”耶律齐道。
“老大,你怎么知道何莹会联系程英?”小武好奇道。
耶律齐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写了电话号码的那张纸,“何莹给我写程英的电话的时候丝毫不含糊,好像已经记得很熟了。可是之前她一再告诉我她和程英很多年没有联系了,这是程英大学时候的电话。也就是说,要么这些年她常打这个电话,要么就是有人要她把这个电话给我。”
耶律齐说完之后用警局的座机拨了那个号码,结果竟然通了,“追踪位置。”耶律齐低声向朱子柳道。
“喂?耶律警官么?”电话通后,那头一个女声响起,电话里不知为何还伴随着一些电流。“久仰大名,可惜我不能去见您。耶律警官要好好保护郭大小姐呢,我可不知道哪天会回来。”说罢那头啪的挂了电话。
“追踪到了么?”耶律齐回头问朱子柳。
“在警局里”朱子柳面色不佳。
“什么?!”小武脸色也变了。
倒是鲁有脚毕竟见惯了场面,几步至窗前,“阿齐,有个女人刚出警/局大门,”他向耶律齐道,“带着个墨镜。好像有点像那个何莹。”
耶律齐和小武追下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上车走了,“子柳先生查一下那辆车,看是谁的车,要去哪!”耶律齐打电话给朱子柳,“车牌是XXXXXX”
半个小时之后交通科那边传来资料,“车是往飞机场去了。”
“何莹要出国?”耶律齐一怔,“找人去她公司查查是不是有什么活动要出国。”
“已经查过了,她没有活动,也问了她的经纪人她没有私人活动要出国。”朱子柳道。
“我知道了。”耶律微微一思索。“是送程英去的。去查查出入境吧。”
“阿齐,其实就算你拦下她了又能怎么样?咱们没有证据,也抓不了她。”朱子柳道。
耶律齐捏了捏鼻梁,低声骂了句。
两天之后警/方拟出了陈荃行刑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他的影迷都来警 /局门口闹事,局里上级很是头疼,最后不得不给陈荃改了死缓。
“你是说程英出国了?”几天之后耶律齐登门拜访郭芙。
“恩。”前两天耶律齐查了她的出入境,的确是去了美国。
“那她给我寄信的原因找到了么?”郭芙问道。
“大概是因为杨先生,”耶律齐微微疑迟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郭芙。
“和杨过什么关系?”
“据程英的好友说,大学时代她曾经很喜欢杨先生,但是杨先生好像对你一直很好,所以”
郭芙愣了愣道,“她现在也一定还很喜欢杨过是不是?不然干嘛这么大费周章的给我找麻烦。”郭芙叹了口气,抱怨道,“杨过那个麻烦鬼!都是他给招了这些事!”
“其实,大概不光是因为杨先生。”公孙绿萼给耶律齐端了茶上来。
“谢谢,公孙小姐的话怎么说?”耶律齐忙接过茶。
“虽然不同班,但我大学时代是与她交往过的。她好像对小芙一直很不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世,或者是小芙太过张扬?我记得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是跟妈妈过的。”公孙绿萼和郭芙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不过她学的是公关专业,是以郭芙以前和她不相识。
说起公孙绿萼和程英相识,大约正是因为都爱慕着杨过吧,两个姑娘经常在篮球场边上遇见,就是为了看那人打球,久而久之也就交流起来。
“所以现在我就只能这么提心吊胆不安稳的?”郭芙双手抱臂。微微撅嘴有些不耐。
“抱歉。”这事本事郭芙私下托付他查的,只是他担心郭芙,如今这个样子他也有些内疚。
“啊那什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郭芙忙道,“只是这样总有些不安心。”
“我会定期安排人查X市的出入境登记的,她在暗处,只好暂时委屈你了。”耶律齐道,“毕竟程英还什么都没做,是不能申请逮捕令的。”
“说起这个,陈荃的刑罚是不是改了?”郭芙问道。
耶律齐沉默了一下道,“他本是该枪决的,不过局里迫于社会压力向外公布是改判死缓,再看他表现。但是陆老板好像也给局里上层施压了,大约等过一段时间风头过去了会安排让他安乐死吧。他的父亲被判了五年。”
“那陆无双的身世呢?陆老板知道了么?”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郭小姐咱们还是咱们还是不要”耶律齐很少话人长短显得有些窘迫。
“好了,我知道了。”郭芙耸耸肩。
“我先告辞了,郭小姐有情况我们再联络。”
“那再见。”
——————前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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