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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卫国侯府
作者:neleta      更新:2022-12-03 15:38      字数:4434
  开元城外大战开始之时,乔家两兄弟带着500人已经快马进入了回图人的地界。乔伍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条条的黑绿色油彩,是他自己调的,把自己的妩媚光华掩藏了起来。万强看到乔伍的真容时,整个人都被晃傻了。粗糙的武将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红了脸,事后万强都不敢往乔伍跟前凑,只觉得当时的情景尴尬无比,自己太丢脸。

  对于这次的任务,除了乔伍和乔山,其余人心里都犯嘀咕。但既然已经接了这个任务,那就势必要去做。只不过对于乔伍的军令状,要把他们这500人完好无损地带回去,即便是庄于契和庄信,也认为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但自从他们进入回图族领地遇到第一个小部族后,他们的这份怀疑有了动摇。

  乔伍模样妩媚,可杀敌却绝对是心狠手辣。第一个部族,除了没有反抗力的女人和孩子,男子全杀,哪怕是老者,只要敢动刀反抗,就是死。乔伍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即便是这样,乔山还对乔伍道:“回图全族皆兵,这些孩子长大,就是我们的敌人。”

  乔伍:“那就继续杀。没有敌人可杀,还怎么练兵?”

  其他人不说话了。

  乔伍:“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没有敌人可杀的军人,迟早也是被别人杀。走了。”

  所有人沉默地跟着乔伍离开,留下身后凄惨大哭的回图女人和孩子。

  没有烧掉穹庐,但能带走的金银珠宝全部带走,带不走的食物也全部点燃。庄于契和庄信面对如此果决的乔伍和乔山,发现那兄弟二人比他们还要适合从军。乔伍领队,只要遇到回图人聚聚的部族,乔伍就带着他们杀过去。以战养战,把带来的战马换成回图人的良驹,带来的马乔伍也没丢弃,就让那些马跟在他们身后帮他们载货。说来也怪,那些战马和他们从回图人手里抢来的战马,没有一匹跑走,全部跟在他们身后。这样,他们可以随时换马,马匹也能得到足够的休息,他们路上的速度也就更快。他们抢来的东西还有马背可以驮着。

  绕开大的部族聚居区,专挑小部族所在,乔伍一路杀伐过去。这一路,500人只有受轻伤,一例重伤都没有,令庄于契和庄信对乔伍和乔山的实力和统兵能力心服口服。而兄弟中,乔伍这位弟弟的能力显然更强,乔山对这个弟弟也是绝对服从。

  奔袭近一个月,以战养战,他们距离王庭所在地越来越近了。乔装打扮,一身回图土著装扮的500勇士在夜色下点起篝火,吃着烤肉和从回图人那里抢夺来的干粮。奶茶的香气在夜晚的荒野中格外勾人,一路上没有蔬菜水果,茶叶是他们的必需品。他们出发时身上带的干粮和茶叶并不多,现在吃的都是从回图部人手中抢来的。

  奶茶是咸的,祁国人都不大受得了这种口味,乔伍和乔山却是喝得津津有味。两人是大胃王,吃什么都香,走了一路,庄于契就没见没有他兄弟二人不喜欢吃的。特别是乔伍,明明长了那么一张脸,却特别不挑食,硬邦邦的干粮也能被他吃出御膳的滋味。

  远处有狼嚎,还有无数隐隐的绿光,大家都在警戒。草原上狼群出没很正常,这一路上他们遇到过好几次狼群,不过命好的没有袭击他们。这一路上,所有人也都相信乔伍绝对是个男人。女人再彪悍,也绝对做不到像乔伍这样彪悍。他出手狠绝,体力超过他们任何一个人,比他的兄长乔山还要强悍。他们这一路骑马不少人大腿内侧都发疼,乔伍却似乎丝毫没有这样的为难。他精力十足,仿佛永不知疲惫。路上遇到河流,乔伍虽然不和他们一起跳进河里洗澡,可他也会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清洗。河水冰凉,乔伍却根本不在乎。庄于契和庄信尽管还都没成亲,但家中有姐妹,也知道女人不能多碰凉水,更别说在冷水中沐浴,两人都猜测,乔伍之所以不和他们一起洗澡,估计还是他那张过分妖娆的脸的原因。说实话,一想到乔伍和他们一起洗澡,他们也别扭。

  回图人的烈酒,乔伍喝得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欢,而且从未见他喝醉过。乔山说乔伍是千杯不醉,酒量极佳。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女人。每每想到此,庄于契和庄信都不由在心里感慨: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填饱肚子,大家围着火堆席地而眠。头一晚庄于契本来还说安排值夜,乔伍说不用,有动静他和乔山听得到。庄于契半信半疑地听乔伍的安排入睡,一夜过去确实安宁。一路下来,500勇士也习惯了晚上都不用值夜,该睡睡,抓紧休息。

  人睡了,马也在休息,夜晚的静谧伴随着空中的点点繁光。乔伍单手枕在脑下,看着夜空的繁星,眼神悠远。躺在他身侧的乔山看到他这副模样,翻身轻声说:“快睡吧,天不亮就要出发了。”

  “嗯。”

  乔伍闭上眼睛,翻身,一副睡觉的模样。乔山轻轻拍了拍妹妹,也闭上了眼睛。

  ※

  “陛下!开元城大捷!单西关大捷!”

  禁军统领左昱带着前来报信的斥候匆匆来到元征帝大帐外。扬州城已经拿下,吴王被杀,肃王带着残部仓皇南逃,元征帝命令武威将军带兵追击,他收整骏马准备驰援伯阳关。一听开元城大捷,姚安急忙从大帐里出来,请左昱速速进去。

  左昱带着斥候进来,斥候立刻跪地叩首,双手呈上卫国侯亲笔书写的厚厚的一份捷报,嘴里说:“陛下,开元城大捷,铁布尔王子被生擒,麾下8将被斩,擒回图3万人,杀敌6万余人!”

  姚安大喜过望,下跪:“恭喜陛下!”

  左昱也单膝跪下,满脸喜色:“恭喜陛下!”

  元征帝太震惊了,急忙拿过捷报展开。他一目十行地看过去,脸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甚至大笑出声:“好!好一个乔家父子!好一个祁国儿郎不畏生死!通传全军,开元大捷,扬我祁国军威!”

  姚安:“陛下福泽深厚,天佑我大祁!”

  左昱也恭维:“陛下福泽,天佑大祁!”

  元征帝还在看捷报,喜悦溢于言表。

  平叛大军得知开元城大捷,回图人死伤惨重不说,己方将领还抓了回图汗王的儿子,一时间军心振奋。捷报上卫国侯毫不吝啬地为此次大战的所有将士们请功,特别是功勋卓绝的乔家三父子。卫国侯也道,单西关危机缓解,伯阳关定会无恙,陛下平叛之后可班师回朝,无需驰援伯阳关。卫国侯也把他的安排详细写了下来。宗志通废了,他手下的将领人心不定,所以他提拔了乔齐峰暂领单西关防务,待战后,再由陛下定夺。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元征帝当然不会不满卫国侯的自作主张,相反,他对卫国侯的应对方式非常满意。一个同样有着兀人血脉的人凭空而降,解了开元城的危机,元征帝看着捷报上乔齐峰的名字,迫切想要见一见此人。

  不过三个月,元征帝带领8万禁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剿灭吴王和肃王叛军。吴王被抓,肃王在南逃途中被武威将军率军追上,死于乱箭之中。单西关回图人的大败,乱了凡夏国的计划。气势此消彼长,老卫国侯领兵越战越勇,凡夏大军由老卫国侯牵制,无暇支援吴王、肃王叛军。

  回图残兵发动的最后一次猛攻,最终30万大军只剩下不到8万人仓皇撤逃,余下的不是已经丧命,就是被俘,损失的战马和粮草更是无数。最后这一战,回图人能领兵的将领十不存一,乔齐峰在这一战中得了一个“杀神”称号,回图人听到他的名字犹如闻虎色变。开元城已彻底不需要担心,卫国侯领兵返回伯阳关,至此,乔伍一行人还未回来。

  大军惨败的消息传回回图族内,引发的震荡可想而知。雪上加霜的是,草原上来了一支强悍的祁人队伍,他们见人就杀。虽然留下了女人和孩子命,可冬天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雪下来,没有男人的部落,女人和孩子又能活下来几人?

  元征帝六月御驾亲征,九月开元城便已经平静了下来,伯阳关的战斗还在继续。凡夏和祁国各有胜负,但主动权仍掌握在大祁这边。十月,卫国侯亲自领兵对凡夏大军发起主动进攻,阵前斩杀凡夏护国大将军李成因,凡夏军大败,退守百里。十日后,凡夏大军粮草被烧,凡夏国不得不退兵,卫国侯再次领兵追击,在雪牯岭围杀凡夏大军20万余人,俘虏12万余人。这一仗,打出了卫国侯的威风,打出了大祁的军威。卫国侯不想说,他是被乔齐峰激出了不服输的战意。

  三地大战,三地皆胜,捷报传回京城,卫国侯府门前一时间车水马龙,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卫国侯夫人曹氏不得不下令关闭府门,谢绝一切拜访。相比对外的低调,对内卫国侯府上下自然是喜气洋洋。卫国侯老夫人曹老太太现在就盼着丈夫、儿子和孙儿能平安回来。

  府内的晚辈通常都是辰时二刻左右来给曹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今儿却是卯时正就起来了,心里记挂着丈夫和儿孙,老太太是又激动又难安。这回出征的凶险老夫人十分清楚,正是因为清楚,在大军出发后,老夫人就没有一天能睡得好,吃的香。如今捷报频传,曹老夫人却仍旧睡不着,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也或许是仍旧对亲人的担忧挂念。

  曹老夫人出身尊贵,是朝中唯一的异姓王成郡王的嫡女,也是独女。第一任成郡王是先帝的义弟,因有从龙之功,被先帝的父亲,也就是景帝封异姓王。第一任成郡王和同样已故的卫国侯称兄道弟,后来把独女嫁给了庄家的独苗庄驰重。庄驰重一辈子都没纳妾,曹老夫人共生育三子二女,最终活下来两子一女。长子就是现任卫国侯庄瑾仁,女儿嫁给了武阳侯府的嫡次子。二子庄瑾礼现任礼部郎中。卫国侯府可谓是京城实打实的权贵之家。

  先帝时期,党争激烈,卫国侯府保持中立,只忠于君主。但无论是卫国侯府,还是成郡王府,都是皇子们拉拢的对象,也引来了先帝的忌惮。老太太三名嫡亲的兄长,在党争最激烈的时期,两人战死,说是战死,其实就是死于暗杀。老太太的二哥继任成郡王,当时也不得不以身体不妥为由,早早地把王位传给了儿子,从此赋闲在家。不然哪有亲爹还活着,儿子就继承了王位的。

  庄瑾仁因为曾去位于宁北的嘉庆关领兵打过仗,与元征帝有过两年的接触,引来京中陷害。老卫国侯也因此不得不如他的大舅兄那样上奏提前把爵位传给长子,并以此把长子调回京城,又调去单西关驻守,这才消除了先帝的猜忌。对,卫国侯曾在单西关驻守过几年。

  在元征帝登基后,卫国侯才回到京城,掌管兵部,成为了元征帝信任的臣子。也因为卫国侯府曾有过那样的危机,英俊朗逸的卫国侯庄瑾仁议亲的时候,京中贵女却无人敢嫁,老太太做主,把娘家的一位出了五服的远房表侄女儿许给了儿子,所以卫国侯的大太太,卫国侯夫人也姓曹。

  曹夫人是一位性格爽利的人,早年还曾随卫国侯驻守边关,后来为了侍奉公婆,照顾子女,也因为身子不妥,才安心留在了京城。卫国侯还有两名妾室,妾室谢柔是曹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也是庄信的生母。随着庄信年纪渐长,得卫国侯栽培,曹夫人就把谢柔提成了贵妾,谢柔还生有一女,是府里的二姑娘。

  另一妾室是良妾伍彤云。她是庄瑾仁副将之妹,父母早亡。伍彤云的兄长为救庄瑾仁而亡,临死前拜托侯爷照顾妹妹。伍彤云是一个极内向腼腆的女人。她的兄长身故后,嫂子改嫁了。庄瑾仁把伍彤云交给曹氏,曹氏原本是打算给伍彤云寻一门好亲事,可伍彤云死也不肯嫁人。若无人强求,她能呆在自己屋子里一辈子都不见人。没办法,曹氏问过她的意思后,让她做了庄瑾仁的妾,她是良家子出身,自就不是一般的妾室身份。

  伍彤云成为庄瑾仁的妾后依旧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日常请安,平常时候很难在府里见到她。她只给庄瑾仁生下了一位庶女,是侯府里的四姑娘。庄瑾仁虽然不怎么去伍彤云的房中,但她的待遇和谢氏一样,曹氏也不亏待这两名妾室。庄瑾仁还有一个妾室庞氏是先帝赠的舞姬,入府后被庄瑾仁宠了一阵子,先帝一去,庄瑾仁就冷落了她,甚至不许她出现在人前,在侯府中是比伍氏还要透明的存在,而且是真透明。

  庄瑾仁最爱重的是自己的发妻曹氏,曹氏也是庄瑾仁的女人中生育最多的。曹氏生育了长子庄于契,长女庄静妤,次女庄静妍,次子庄于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