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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局 緊閉的心扉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9-08 09:00      字数:4173
  世界圍棋王座戰,在光擊敗來自荷蘭的法蘭克先生後,倉田老師在與伊角的對局中勝出,永夏則是以兩目的差距擊敗了中國的王星,陸力以壓到性的勝利從與北美選手的對局中晉級。
  至此,光雖然不覺得輕鬆,卻也不是特別累人,畢竟運氣不錯,一路上並沒有碰上真正強大的對手;不過由會場外面日漸聚集的媒體看來,接下來準決戰的捉對廝殺,可想而知將是本屆大賽的重頭戲。

  「永夏接下來是對倉田,沒想到我在準決戰就要遇上陸力了。」

  晚上的餐廳內,伊角被楊海拉出去觀光,越智恐怕還在自己房間內反省,於是光與社百無聊賴地坐在一起吃飯。

  「雖然倉田老師近來的狀況的確不錯,不過我預計這次的冠軍賽恐怕是你跟高永夏的勝負吧。」社一邊攪著麻婆豆腐,一邊評論著。
  光嘆口氣:「你乾脆直接說冠軍是他就好了,看過陸力的戰況,我不認為自己就算贏了準決戰還有辦法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跟永夏纏鬥。」
  社壞壞地笑了出來:「這可真不像你說的話,」壓低聲音:「當年你失血過多尚且跟高永夏戰到最後一刻才暈倒,我不認為陸力的對局會影響你多少。」
  「你這麼說好像有道理。」燒賣一顆接一顆的吃,簡直當成了水餃。
  「你有這麼喜歡燒賣嗎?」隨口問問。
  「不討厭而已,我喜歡的是拉麵。」隨便回答。

  「那天在巴士上你在想《黃河大合唱》?」轉過話題。
  「嗯……嗯?」光愣住:「你怎麼知道?」
  社只是盯著阿光的金色瀏海看了一陣……於是光接著開口:「誒?怎麼越來越多人發現了啊……」繼續吃…看樣子身份公開恐怕是不可避免了。
  「我知道很久了,大概那一屆北斗杯結束就知道了。」
  無所謂的語氣:「謝謝…但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當時在想《黃河大合唱》?」
  「剛好我也想到而已,我喜歡振奮人心的音樂,這應該很明顯。」
  「的確符合你的個性。」
  「是說我不會中國話,根本不知道他在唱啥……」

  又要了一籠燒賣之後,繼續話題:「聽不懂也無所謂吧,歌詞的意義隨著事過境遷基本上即使知道了也不等於理解,理解了也未必能夠心領神會。」
  「我大概瞭解你說的,就像我雖然理解父母為我的好,卻很難認同他們的觀念。」
  光汗:「……我還以為你可以說出更好的比方,你跟你爸媽依然處不好嗎?」
  「孫子都抱了,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好好的,他們也習慣了。」麻婆豆腐沒有想像中辣……是為了迎合觀光客的口味所以沒這麼辣嗎?但我喜歡重口味說…
  「房子有破損要跟我說,我會去請人整修。」突然想起。

  「那倒沒什麼,你肯借我們地方住就很好了…啊!對了,」看著眼前狂吃的雙色頭:「那封『致二十五歲的亮』的信,是給塔矢的吧?你自己可別忘記。」
  光眨眨眼,點頭:「嗯,是給塔矢的,倒是你…可別說已經弄丟了。」
  社沒怎麼在意地看向窗外行人:「真搞不懂你們在幹嘛,時光膠囊嗎?」
  「嗯,」溫暖的笑意盈滿眼底,大幅度地點頭:「是時光膠囊,呃…或者該說是時光之旅吧。」吃著燒賣笑彎了眉毛……到時候亮一定很吃驚,呵呵。


  社挑起眉毛看著眼前正在犯傻的日本三冠王…這傢伙好像一直沒什麼自覺…常常喜歡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明明會說很有哲理的話鼓勵對手卻坐在餐廳裡一副蠢相、把房子借給我住之後不聞不問,與其說他大方不如說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倒是小小一封信還記得挺清楚…簡單說這人就是個奇怪的傢伙。


  與社分開後,光信步來到第一天與陸力一同到過的定點,遠遠看著天壇。
  如同在東京一般,都市夏夜的風對光而言有點嗆人…空氣實在不怎麼好。

  「……白天棋賽一堆,唉。」就連上次去燕趙園也是晚上。
  「Mr. Fujiwara?」英語。
  光回頭,嗯?是白天的對手法蘭克先生……他還拿著照相機呢:「Another busy man in the daytime.(又一位白天忙碌的人。)」微笑。


  而光一開口才覺得不太妙,於是連忙隱藏口音。
  雖然身分曝光如今可以說是遲早的事情了,但還是希望是在自己主動的前提下。再怎麼說一位日本年輕棋士會說一口流利的拉丁口音英語也夠奇怪了…

  法蘭克先生倒是不知道光的顧慮,屏除了語言障礙後歡快地與『Mr. Fujiwara』談天說地,一點都不在意白天的慘敗,自顧自地介紹起了歐洲圍棋……

  「…下圍棋的人口以亞洲為中心不斷增加,歐洲連同業餘棋士加起來也有十五萬人了。」
  光聽著,也隨著法蘭克先生的步伐緩慢散步回飯店:「聽說法蘭克先生曾經是荷蘭業餘盃的代表?」
  「原來你知道我啊?」顯然非常高興:「我是大學助教,後來也開了圍棋教室…雖然比起中、日、韓,在歐洲圍棋教室少得可憐,不過有熱情的年輕人很多。」
  「噢?這樣真好……也對,」似乎突然有所瞭悟:「或許…嗯…」
  「怎麼了嗎?」悠閒地行進中…
  「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但是亮似乎一直都做得很好…」因為我總是被亮保護著…

  法蘭克聽見『Akira』顯得相當興奮:「是目前在韓國棋院的塔矢亮先生嗎?聽說你們交情甚篤?」今晚出來晃晃果然是對的!
  「嗯,我們從十二歲就認識了,他是一位難纏的對手。」笑意溫暖。
  「哈哈哈!雖然你說的沒錯,但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嗯?」我的表情?
  法蘭克先生坦然地說出自己的觀察:「哈哈,年輕人,你的表情在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頓一頓,兩人依舊緩著步伐:「你剛剛說塔矢先生什麼做得很好?」
  「嗯…比起亮,一直以來我很少參與推廣圍棋的活動,我想職業棋士除了追逐『神乎其技』之外,將一般群眾與圍棋之間的距離感拉近,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笑著看向身邊的中年人,欠身:「謝謝法蘭克先生讓我突然理解了這一點。」
  「哈哈,就說日本人多禮,果然今天見識到了!沒想到我還有能讓藤原先生學習的地方,自己都覺得驚訝!」

  光笑笑…也對,我的很多生活習慣與動作已經與日本人同化了……好險。


  回到飯店大廳,法蘭克先生拿了一張遠在荷蘭一間棋會所的名片給光,誠摯地邀請期待有一天『Mr. Fujiwara』能夠光臨,而沒想到年輕的三冠王棋士二話不說立即答應了下來,這讓法蘭克先生相當開心。

  當晚光帶著期待,希望有一天能與亮共同前往世界各地推廣圍棋,隨後收斂心神準備迎接隔天的一場硬仗……準決戰對陸力的戰局。




  「這一子的確會讓人很想提掉。」秀英頻頻點頭。

  徐彰元老師住處,亮擺出今天剛從棋院弄到手的世界王座戰上,高永夏對王星的對局;原本前來挑戰塔矢亮的秀英剛好趕上,便放下挑戰,一併坐下來加入討論。

  「不過王星並沒有這麼做,他識破了永夏在中腹的埋伏。」亮指向棋盤中的一處:「將戰況從這裡往後推演的話,王星此時的判斷其實很精確。」
  【高永夏在實力上完全凌駕於當年的中國第一。】塔矢行洋也對這位曾經在韓國棋院對弈過一局的年輕棋士給予相當高的肯定:【這一局完全是實力的結果。】
  亮接著父親的話,代為開口:「永夏的實力完全凌駕於王星,這一局完全反應出實力的差距。」的確……沒想到王星這種高手被逼到如此地步。
  徐彰元喝了一口冰涼的葡萄柚汁:「明天小光對陸力,依過往的對局來看大概有六成勝算,不過棋局沒有開始任誰都很難說。」
  【即使對局開始,只要一方尚未認輸,一切都不能定論。】塔矢行洋看向兒子:【彰元也只是按照過往的對局分析而已。】

  亮淡淡一笑,一閃即逝的笑容很苦、很壓抑、很惆悵……隨即複述爸爸剛剛說過的話。

  塔矢行洋自然早已發覺每當提到小光的時候,自己的兒子總會有特別的情緒波動…儘管如今自己以執念的型態存在於小亮的意識裡,但是小亮似乎把自己與小光的一切放在心中最堅定的一座堡壘中,自己無從瞭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兒子對小光的感情變質…
  不但變質…而且偏執。


  「塔矢,你覺得呢?阿光對陸力?」夏天果然還是冰涼的果汁來得好…
  亮微微思索:「陸力的棋風我很熟悉,是典型的力戰派,」掃去眼前棋局,擺出陸力最近的棋譜:「論實力光的確略勝一籌,不過以我對光的瞭解他明日應該會跟陸力硬碰硬,所以將又會是一場力量之爭。」
  「為何?」徐彰元顯然頗不認同。
  塔矢行洋也不解:【決賽對手不是倉田就是高永夏,這兩位都不好應付。】一雙犀利的眼神,直視自己的兒子……雖然小光絕不是會迴避對方挑戰的個性,但在勢均力敵的情形應該會把持自己原有的風格才對,除非對於這一局,小光有比勝負更為看重的東西,那自然另當別論。

  畢竟圍棋的交流不僅止於勝負而已。

  「……不為什麼,直覺罷了。」在心中黯然嘆了一口氣…


  難道要說是因為我在中國參與聯賽的那一年,受到陸力的多方關照,光因此希望與陸力的對局做到真正單純的以棋會友?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光一定會這麼做,就像我會痛痛快快地與秀英下棋,儘管知道他因為兵役而空窗,棋藝多少有些停滯不前,我也絕不手軟一樣。
  對我們這些職業棋士而言,拿出完全的實力迎向挑戰,就是最單純的以棋會友,即使世界王座的頭銜就在眼前,光也不為所動。不會為了想贏而刻意擾亂對方陣腳、不會為了隔日的對局而選擇自己特別擅長的棋路…一切都被單純化。
  只因為想要以此報答、瞭解那位認識十七歲的我的陸力而已,不為其他。

  見小亮再度將心門緊閉,塔矢行洋突然有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

  小亮依舊是好孩子,舉凡他認為會讓我產生負面情緒的心聲,我完全聽不見。這孩子只是希望我能快樂的與彰元對局,為此不管在棋院的賽程如何,回到彰元面前總是打起精神讓我對局、參與檢討。
  過去佐為與小光的相處十分融洽,佐為與小光亦師亦友,他們會互相調侃、小光甚至會捉弄佐為…雖然小亮不是那種個性,可我希望父子感情能夠因為我的歸來有所延續,也希望能夠理解為何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小亮要對小光做出那麼殘酷的事。

  如果世間真的有神,那麼我回到現世的使命或許是教會自己的兒子…如何去愛。



  秀英離開時,在門口偷偷問了亮一句:「你跟阿光是不是怎麼了?」雖然塔矢給人感覺不像阿光這麼有親和力,但那應該是天生的個性如此吧。
  而回應秀英的只是一個苦笑,隨即又恢復了一貫波瀾不驚的眼神。

  秀英走在街上,一邊趕著回家一邊回憶永夏與王星的對局,無意間抬頭……
  鬧區十字路口巨大的電視牆上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卻似乎傷重正在急救中……

  「嗯?那個人在哪裡見過的樣子……」歪頭,看向螢幕旁的跑馬燈文字。
  「啊!對!是趙石的哥哥…沒錯!在日本見過一次面……」嗯??琉森音樂節發生了瘋狂樂迷攻擊事件…那是什麼節?反正就是他,送趙石與他哥哥會合的時候有介紹過他哥哥是小提琴家……然後我們還一起搭車前往機場…

  不知道趙石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