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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局 白無垢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8-31 14:26      字数:4099
  六月中旬,椿大哥與市河小姐的婚禮如期舉行,市河小姐實現了成為六月新娘的願望,對此椿大哥只是穿著隆重的和服,傻傻地一直笑。據藤原本因坊透露,會有如此反應是因為他的這位曾經的監護人壓根兒沒想過要結婚…或者該說是有人願意跟他結婚。
  刀疤大叔特地從北海道趕來祝賀,亮想起曾經的京都之行,依然對刀疤的刀疤印象深刻。

  有伊角天元這位英俊男士在場外當招待,椿大哥的婚禮頓時感覺完全不同;新一代的塔矢名人、曾經被新郎收養的藤原本因坊理所當然都有到場,外加新郎三教九流的一群朋友、新娘本身龐大的親友團…一場傳統與現代、西式與日式綜合的婚禮進行中,整個餐廳的場面搞得比千禧年跨年晚會還要熱鬧非凡。
  新娘子雖然身穿白無垢,卻一改傳統恬靜高雅的作風,該說是恬靜不到半小時,『大致上禮成』之後潑辣地強灌了充當司儀的蘆原三杯紅葡萄酒。而看著新娘豪飲高級紅酒之後,放下高腳杯的蘆原只有苦澀地笑笑。


  「日本婚禮真有意思…」用餐中的光對身邊的緒方大哥說。
  「傳統日式婚禮是在神社舉行,不過現代人已經不太管這些了。」特別強調『日本』婚禮…看來小光從沒參加過日本婚禮…
  「那禮服呢?那個帽子很有趣…」優雅熟練地使用刀叉:「轉個九十度就變成海軍帽了。」佐為也都會戴帽子…從前的東方人好像都會戴帽子…

  在一邊的亮雖然覺得光的問話隱隱透著他對日本文化的不熟悉,面對緒方先生卻也沒辦法:「那種帽子有特定的名稱,我記得好像叫做『角隱』…意思是女方以後收斂脾氣、隱藏頭角,一切以夫家為主的意思。」
  「…啊,我還一直覺得新娘戴海軍帽很炫的說…」睜大眼睛,望向市河小姐的白帽子…誒?不公平的涵義…
  「光…那個真的不是海軍帽。」哪裡像啊…一點都不像。

  緒方接著說:「一身白色是象徵新娘從此跟隨丈夫,不會有自己的色彩,放棄主張的意思。」望向主桌鬧得歡快的櫃檯小姐:「不過現在流行復古,大概只有老一輩的人會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到了我這一代之中,朋友們雖然知道這一層涵義卻已經不再講究。」
  「對我跟亮這樣更年輕的一代來說,放棄自我主張根本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緒方挑眉…鏡片寒光一閃:「小光,你在繞圈子說我老?」
  「哈、我哪有…」陪笑臉…轉移話題:「有一種帽子長這樣…黑色的、高高的…」用一旁的餐巾稍微攏出一個相似的模樣。
  亮一愣:「立烏帽子嗎…」本妙寺應該沒有人戴這個吧?還是之前在京都參觀祭典的時候看到的…怎麼突然問這個?
  「噢…原來叫做立烏帽子嗎…我一直都不知道。」說起來我對佐為的瞭解好像僅止於圍棋與人品…是說這兩項才是佐為最重要的東西吧,衣服什麼的也不是那麼重要。

  亮側頭盯著光,沉思…『一直都不知道』…這句話的潛在意思是:光覺得原本自己應該要知道的事情,卻一直沒有去求證。

  「小子!!你發達了果然沒忘記你椿大哥!」刀疤過來拖人:「來!到我們這邊來喝酒!」大手一拍光的肩膀,顯然已經有些醉意。
  光頓時成了刀疤的活動柺杖,於是回頭看向亮:「我過去跟京都的老客人們聊聊。」末了給了亮一個『請求』的眼神。

  亮極輕微卻不太甘願的點了一下頭。
  而彷彿是得到同意,光才攙著刀疤叔前往別桌敘舊。

  儘管這一個眼神、一次輕微的頷首同意都在電光石火之間結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注意到,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但落在緒方眼中看得格外清晰…

  「好像白無垢一樣。」緒方意有所指地對著同門小師弟說著。

  亮繼續吃著餐點,沒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緒方先生面前,自己與光的感情不是秘密;而不同於古瀨村,因為亮知道古瀨村對光只是一般朋友或者頂多加上一點崇拜者的情感。
  人聲喧嚷之中,與緒方之間的空氣格外寧靜。
  寧靜而氣氛遲滯。

  「…小光跟你在一起時一直都是這樣嗎?」眼神望向遠方的另一位同門之友。
  「不,面對比較重要的事情他會堅持自己的想法,而當他堅持的時候我往往說不過他,」神情柔和地一笑:「光只是平時懶得跟我爭而已。」
  緒方收回視線:「棋局除外就是了。」
  「當然,跟他吵架也是一種樂趣。」不過那種孩子氣的吵鬧的確應該要改改了…
  緒方看著神色柔和的小亮,為這神情一愣…再度望向強顏歡笑的蘆原:「我一直以為那是你們聯手演出的戲碼…原來是真的吵…」
  「這…您想太多了,緒方先生。」原來吵架還有這種效果,那麼暫時別改吧。

  隨著緒方先生的視線,亮的眼神落在蘆原先生身上…一場婚禮卻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曾經勸過他,至少要向人家小姐表明心意,但他卻遲遲說不出口,怨不得別人。」收回視線,目光轉向別桌的小光…神情有些悽涼。

  亮自然理解緒方先生的心思,但不願多加言語。

  「即使說出口了,也未必會被接受,但至少感覺乾脆些。」舉杯,一飲而盡:「…想都沒想過,居然會跟當年身高還不及我膝蓋的小亮談論這種感情事。」
  「緒方先生…」唯獨對緒方先生無法產生忌妒…或許是因為光改變了我很多,也或許是因為緒方先生是看著我長大的人。

  一片熱鬧歡騰的會場中,新郎正被好友們調侃著,連自己的新娘也加入調侃行列,新郎官處境尷尬,眾人哄笑聲不時傳出。

  「光他…」迎向緒方的目光:「一直很需要緒方先生這位大哥。」
  緒方露出了今晚蘆原臉上的那種笑容。
  「其實…我也一樣,」非常真誠的語調:「雖然不曾說出口,但從小,我一直把您當成自己的兄長。」
  緒方微微一愣,隨即笑笑,有些無奈卻也真誠:「看樣子我這位小弟改變了你許多。」過去的小亮不會說這種柔軟的話,至少不會對我說。

  「人與人總是互相影響著,如同對局………緒方先生,」等待回應。
  眼神示意:我在聽。
  「雖然我已經先後挑戰成功本因坊與名人,但是要大家真正肯定我的棋藝,就必須等明年守住『塔矢名人』這個稱號再說。」
  緒坊似乎想點菸,隨即發現周圍似乎沒人吸煙,於是作罷:「畢竟你剛剛在小光面前丟了一個本因坊。」隨性的調侃,恢復了原有的瀟灑幹練。

  亮聞言…放心一笑,接著…

  「明年守住了『塔矢名人』這個稱號之後,我希望重新開始舉辦研究會,屆時緒方先生是否願意再次出席?當然是以老師的名義。」期待的邀請。
  開始吃起眼前的菜餚:「等你確實守住了,我會考慮。」
  「…」這樣啊…似乎不怎麼願意。
  「地點?」其實早就有意答應。
  會意後…顯露神采的笑容:「原地點。」
  「知道了。」意思是答應了。

  不遠處倉田已經向刀疤那一桌借走了光,現在光正在跟常到棋會所的棋士們聊天,於是亮現在稍稍放心了些。雖然光在普通人裡面算是身懷絕技,沒多少人能傷得了他,但是自己依然不喜歡他與某些看起來複雜的份子來往。

  白無垢嗎?看向稍早還算安靜優雅,而後行為十分現代化的新娘…

  一個出身不凡,卻身無分文的人來到陌生疆域,有勇氣四處闖蕩、處於龍蛇雜處的環境卻能泰然自若…光…
  光有蝴蝶的特質,鷹的膽識。




  夜晚,擁有一扇大窗的書房內,剛剛用桂木棋盤結束了一局,也結束了一輪爭吵。

  「喔?大哥答應了…」收起棋盒…這樣亮應該會很開心。
  亮也收拾棋子:「嗯,不過他也同時對我放話,絕對不會讓出十段寶座。」
  「說起來大哥的十段真的衛冕好久…目前棋壇只有大哥是雙冠,其他就是我們倆是名人與本因坊…桑元老師變成王座,而且看樣子似乎是想要死守在那裡不動了…」要他老人家移動很困難吧…嗯?又是雙關語?

  凝視對面的人…光又想到什麼了,笑得這麼奇怪:「雖然外界說伊角的天元明年恐怕很難衛冕,但我覺得伊角的氣勢與三年多前在中國遇見時完全不同了…無論挑戰者是誰,勝敗很難定論。」
  「一柳也再度回歸棋聖…啊…跟父親在的時候一樣。」光從棋盤對面躦到亮的腿上,舒服地蹭著…身分瞬間從對手成為愛侶。
  「說不定下個月就換成光了…就看三天後光跟倉田的對局。」輕輕撫摸著光的髮…只有在我面前這樣呢…像個孩子。
  微蹭著亮的肚皮:「今天看倉田吃東西,顯然狀態超好…」伸手環抱亮的腰。
  「這種事情可以藉由吃東西看得出來嗎…」依舊輕撫著…愛憐一笑。
  「這只是一種感覺嘛…」繼續蹭著,其實不是想堅持什麼,只是想賴著而已。
  亮寵溺地看著光:「光…要蹭的話我們先睡吧,時間也很晚了,等一下隨便你蹭,乖…不要一直賴在地板上。」
  「…」回床上我才不要蹭勒…是說…亮好像也…上次跟上上次都不是在床上,之前也都在榻榻米…我好可憐…

  不,能與心愛的人結合,我其實很幸福。

  「亮,」突然坐起來。
  「嗯?」拉著光走向門口:「什麼事?」房間,熄燈。
  「我的眼睛現在是什麼顏色的?」直接的問。
  亮牽著光,回到房裡,望進光的雙眼:「…一直都是水藍色的,怎麼突然這麼問?」寬衣解帶。
  「這樣啊…沒什麼,想問就問了。」除去身上衣物。

  坦誠相對的兩人相擁而眠…

  「我好像已經很習慣了…聽說法國人都這樣。」每晚就這樣看著光入睡…好幸福。
  「亮是說裸睡嗎…法國人怎麼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是我們…不過小時候我跟翡翠也是這樣睡的。」每晚這樣看著亮睡著…眼睛很快就會變回來的,一定!
  驚訝,就算是兄弟也…太:「如果光能睡得安穩,夜晚把我當翡翠沒關係。」我會控制好自己…特別是我們有番棋的期間。
  捲起眉毛:「翡翠比亮風趣多了…而且我們也不會抱著,只會互相把彼此踢下床而已。」
  亮笑了出來:「我沒有兄弟姊妹…還真希望光能踢我一腳看看。」
  彎著眉細,說笑的語氣:「呵呵……還是不要吧…亮應該要擔心萬一睡著的時候敵人來襲怎麼辦…」

  亮愣住…隨即起身離開床鋪,找出兩套相同的浴衣…

  「光說得沒錯,我太大意了。」
  「誒!?」這兩套哪來的啊…
  「光,穿上。」拋過…
  「…我怎麼覺得亮擔心十段賽比較實際…」還是乖乖穿上吧…暫時不要告訴亮旋律答應了比較好…這傢伙真的很不放鬆心情。
  回到光身邊,拉著光再度躺下:「旋律說冬天的時候他會來日本,接受恢復原貌的提議,但是暫時不想告訴酷拉皮卡。」近距離相擁下,看穿光的心思…
  「…」原來在喜宴中,亮也收到簡訊了啊…
  「謝謝…光打算棋戰告一段落再提是怕我煩心,我明白。」如同每個夜晚…凝視雙眼,愛惜地擁吻:「晚安…光。」
  「…晚安,亮。」這個性恐怕一輩子都會這樣吧…

  亮,謝謝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