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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局 三生有幸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8-09 15:00      字数:4804
  陽光灑落了一室暖意…次日中午,天氣晴朗…彷彿昨日的血腥場景只是一場幻夢…光清醒過來後加上剛到的倉田先生,四人正在吃外賣壽司。

  光斟酌著,裝做若無其事的開口:「倉田先生…主將、副將跟三將…要怎麼決定?」這件事情很重要…
  「是由團長決定,」倉田指指自己的鼻子…一副我是團長的神氣:「然後在對局開始前把名單交給裁判長。反正就是按照實力強弱塡上姓名而已…如果安排實力最弱的當主將,利用放棄主將戰的方式贏得團體的勝利,我想這並不適用於青少年的棋戰。」雙手抱胸,說得很有道理………喝了口茶,繼續:「雖然塔矢跟藤原的棋力差不多,但是這一回我想安排塔矢當主將。」看向藤原一臉明顯不甘願的表情:「誰叫你身體狀況不好,昨晚還發高燒。」

  亮保持沉默悄悄收拾桌面,社的眼珠子朝天花板轉了一圈。

  光穩定思緒:「倉田先生,麻煩你…只有對韓國的那一場讓我當主將就好,拜託你。」眼神懇切地看向亮:「我想塔矢跟社應該不會介意。」
  「我沒異議,」社聳肩:「反正不管怎麼喬,我都是三將。」
  「我也沒有,主要是能讓日本隊獲勝,但是你的身體狀況…」

  三人齊刷刷地看向藤原:對韓國…高永夏吧,根據謠傳,還以為他會想跟洪秀英對局。

  「我會注意好自己的身體狀況,」這兩天得吃多一點:「拜託,我……」與高永夏的對局有特殊意義。
  倉田思索一陣:「要是到對韓國的比賽開始前,你的感冒沒有復發的話,就讓你跟高永夏對局,事實上原本我就是想安排你跟塔矢輪流當主將…還有你記得開賽前打電話回京都,阿椿知道你發燒有些擔心。」
  「咦咦咦!!椿大哥怎麼會知道?」才一個晚上。
  「我告訴他啦,我們老交情了嘛…」大手在藤原肩上一拍:「他遠水救不了近火,我當然要注意你的情況啊。」

  亮對倉田的那隻肥手很感冒,卻不便發作…
  光則是疑惑……怎麼平時不見你這麼熱心關照…

  社拿著棋譜發出感言:「很難想像高永夏才十六歲呢…」把話題拉回對局上,順便又吃起剩餘的壽司。
  「我們這邊也有塔矢亮與藤原光啊…你的潛力也不弱,不要妄自菲薄,你們也才十五歲吧…」後起之秀…嗯嗯!

  光狐疑地看向亮:十五歲?我們應該十六歲……該收拾收拾了。
  亮用眼神回答:各國算法不一樣………差不多該開始對局了。
  社看著這兩人,內心嘀咕:這兩人默契真好,他們可以用眼神交流吧…簡直跟情侶一樣…哇勒!不會吧!?算了,反正不干我的事,我只要想辦法獲勝就好。

  「接下來按照正式比賽下一個半小時的棋,我與社一組,藤原與塔矢…然後還要檢討,我自己明天還有對局,所以吃完晚飯後就要回去。」

  社聞言已經當場抽臉…亮光兩人則是表面平靜,內心想著……你還要吃啊?

  「明天的時間可以來研究一下棋譜…」倉田也開始幫忙收拾。



  由於光依然十分虛弱,外加社與亮也已經一夜未眠,因此倉田離開前特別交代三人養精蓄銳,以便隔天好好研究中、韓選手的對局。
  初夏深夜的微風有些浪漫的涼意…拂過庭院時帶來枝葉輕柔呢喃……社睡在光曾經的房間裡,亮與光二人熄燈後各自盯著天花板…

  「光,為什麼你會這麼在意高永夏…」並沒有側頭,依舊望著天花板:「你把自己關在房裡那一天,也在排高永夏的對局…」

  兩人平靜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均勻卻映襯著一陣沉默…

  片刻後,光悶悶的聲音響起:「要是本因坊秀策…還活在世界上的話,他一定能打敗那個什麼高永夏的…」微微的怒意:「他絕不會輸的。」
  亮感受到光輕微的怒意,側身看向光:「…因為指導你圍棋的佐為是秀策流嗎。」肯定語氣。
  「…」沉默。
  「光…」現在問合適嗎?北斗盃開賽在即,但是錯過這一次機會很可能以後開不了口,上回我問了關於成語的事,光便對我坦言了與佐為的一部分過往,那麼這一次呢!?
  「怎麼了?」側身看向亮,思索一陣後:「…你想問就問吧,趁我還沒昏睡。」

  亮凝視著光,剛才的些許怒意已經消失,神情恬淡溫和。

  「你是窟盧塔族皇家侍衛團的團長?」疑惑的語氣…雖然以該國學制而言的確有可能在這個年紀當上侍衛團團長,但是若是為了皇室保安,為什麼不是念能力者當團長!?
  「怎麼可能。」一副『你白癡啊』的表情:「如果是皇室的話,應該會請職業獵人吧,日本天皇不是也一樣,就算沒有獵人執照,至少也要是念能力者。」
  「的確,」清澈地凝視:「我想昨天那些人的情報收集很有問題,依照那女人所說,他們當下應該沒有想殺你,畢竟他們認為你知道倖存的那一位王子的下落。」

  光再度沉默。

  「那麼…你真的知道嗎?」
  光思索一陣,凝視著亮:「…之前你問我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擁有別人想得到的東西…我並沒有多做思考便回答你是後者。」這該怎麼說才好:「現在回想起你問我的問題…該算是兩者都有吧,我的確知道倖存的王子在哪,而又剛好有一樣東西是別人爭相搶奪的,卻又已經答應了日後要交給…某人。」
  緩一口氣,繼續:「當你提問的時候,我完全沒想到前者,是因為在我心中答應別人的事情比較重要…反正…殿下…也不希望別人找到他吧…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自己這樣稱呼自己好怪…
  「所以…你是窟盧塔族的後裔…對嗎?」我會不會問太多了…

  室內沉寂了一陣後……光突然坐起身,開始翻找自己背包裡的東西。
  夜色中亮也坐了起來,凝視著光的舉動。
  光坐到亮眼前,俐落地將隱形眼鏡拿了下來,放進保養液中浸泡,之後神情溫和地抬頭凝視著亮。
  亮望進一雙水藍色的眼睛………真的…很美。

  「怎麼今天這麼乾脆,沒拒絕回答我的問題?」開心地躺回棉被裡。
  光將隱形眼鏡擱在亮的書桌上:「你知道原因的話會失望的。」也躺回原位,側身凝視著亮。

  亮拉開自己的被褥,示意光躺進來。
  光怔了一下,心中湧起莫名的悲傷情緒,卻順從地依偎到亮的身畔。

  「我想聽你說。」深深望進那對彷彿會把人吸入的雙眸…
  雖然這樣一來就確定光不是那一位照片上拉琴的琥珀,因為光的眼睛是跟酷拉皮卡一樣的水藍色…但是…感覺又有些不一樣…真的很美。
  不過為什麼翡翠與琥珀的眼睛顏色跟其他族人不一樣?是因為昨晚那女人說的純種嗎…但那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照顧好光就好。

  光為亮的神情無奈一笑:「其實只是因為昨晚沒拿下來,連續兩個晚上沒拿的話很不舒服而已…而且比賽在即,剛好你又問了…」回望著身邊的亮:「隱形眼鏡事實上也是我早起的原因,其實我是很會頼床的…是說…這幾年也習慣早起了。」

  亮伸手輕輕地撫摸光的眼睛四周,雖然知道光仍有諸多隱瞞,卻已經有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光溫順地凝視著亮癡情的一言一行,心中一方面感動,卻又一方面悲哀…最後只有淡淡的微笑著,做為回應……

  「昨晚…謝謝,那時我還以為你會幫我卸妝。」
  亮一愕:「你知道我知道你有化妝?我幫你洗澡的時候你醒著?」
  「同住一個屋簷下,你又不是傻子,知道很正常吧…我只是不清楚你知道到什麼程度…昨天你一直很小心沒把水弄到我的臉上…」寧靜夜色中的低語:「反正昨晚那女人說了一堆,這也是今天這麼乾脆的原因之一…嗯…洗澡的時候我還有意識,就是完全無法睜開眼睛,連動一根手指都沒辦法…一直到你替我蓋上棉被,我才真的失去意識。」
  「你的意志力真的很驚人…對了,」亮停止撫摸光的眼眶四周:「你怎麼知道那女人是放出系的?」
  光溫婉微笑:「你的戰鬥觀察力還不夠喔。」

  「謝謝。」伸手將光攬進懷裡…所以光昨晚雖然失血過多,卻死命撐著沒暈過去,就是要當我的眼睛,替我觀察…光依然不放心我獨自面對敵人。
  感應到亮的想法,依舊沒有回應擁抱:「…別亂想,我只是戒備感比較重,所以沒暈過去…」細心分析:「那女人一直與我們保持著不算短的一段距離,明明在安靜的社區夜晚,這樣的說話音量容易驚擾到住戶;而且他既然不會讓我死,天色這麼暗,他在遠處又如何有辦法知道我的出血情況…整體歸納後…他擅長遠距離的戰鬥與觀察…所以我推斷十之八九是放出系。」
  撫著光的背脊,憐愛疼惜:「原來如此,所以他一聲發喊,你見到他手掌微動,便立刻要我進行防禦。」蹭了蹭光的髮絲:「謝謝…光真的好聰明。」

  光卻心中難過…要不是為了我,亮可以快快樂樂的下一輩子圍棋,根本沒必要學習這種傷神的事情,誰該謝誰,誰又是為了誰…亮…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的,」看穿懷中人兒的思緒:「我塔矢亮今生愛上藤原光是三生有幸,即使光永遠無法接受我,我也願意一生一世護衛著你,這就是我對你的感情。」頓一頓,看向那雙被自己的言詞感動萬千的眼神:「三生有幸是源自中國的成語,一般用來比喻因特別的緣分而成為知己…想聽故事嗎?我在中文課學到的。」發覺光似乎有些興趣…繼續:「…中國唐朝有一位高僧叫做圓澤,一天與好友李源行經某處,偶然見到一位孕婦。高僧便對朋友說,」

  光覺得頗有些新奇,用水藍色的大眼詢問著:說什麼?

  亮微微一笑:「圓澤對李源說:這位孕婦懷孕三年還沒生產,是等著我去投胎,三天後,請到他家拜訪,他產下的嬰兒若對你笑,那就是我的轉世。就拿這一笑當作約定,十二年後的中秋夜,我在杭州天竺寺等你,那時我們再敘舊吧!」

  睜著大大的水藍色眼睛,凝視著亮,充滿期待。

  「當晚圓澤就圓寂了,婦人同時產下一名男嬰。三天後,李源來到婦人家中拜訪,嬰兒果真對他一笑。」輕輕觸摸光的金色額髮,笑著看向光:「十二年後的中秋夜,李源依約到了天竺寺,才到了寺廟門口,就看見一位牧童在牛背上唱詩…」

  光用眼神詢問:詩?

  「Poem,」見到光點頭瞭解後:「原文是:『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常存。』翻譯過來大致上是說…在三生石上走過的我們都是有情有緣的人,是賞月吟風的朋友。人的死亡其實是再生,生就是赴死,生死是一體兩面的,我們若對生命有信心,無論多少輪迴,都能相遇。」

  輪迴嗎…深深凝望著亮,末了低頭沉思…如果有,應該…也不錯吧。

  「光…」細細摩娑著光的髮絲:「看著我。」
  抬頭,凝視著。
  「讓我吻你的眼睛,可以嗎?」小心翼翼地徵求同意。

  千萬般思緒一閃即逝……隨即溫順地對著亮微笑著,輕閉雙眼…默許。
  終究…我們兩人都淪陷了嗎,但是我心裡很清楚,我們彼此只是彼此人生中的過客罷了…現在越是多一分親暱,往後的傷痛就越會加深…
  至少我承諾過,塔矢沒要我離開,我就不會離開…
  其實只要在最後想辦法讓亮漸漸討厭我,這樣亮就不至於太過悲傷,其實…一切都很簡單…不過這也是…違背了亮說不准我擅自設計讓他離開我的誓言吧。

  亮沒有親吻光,只是深深地擁抱著,疼惜愛戀。
  「光是聰明還是傻呢,」摟緊如同洋娃娃一般的人兒:「不願意可以說出來啊。」幸好昨天在浴室沒有親吻光,不然又會惹他傷心…我太急躁了。
  光一顫。
  「不要勉強自己,我說過要讓光心甘情願回應我,當然其他事情也一樣,光不需要勉強,我可以等待,沒關係。」嗅著髮絲的香味:「就算光是心甘情願,卻忍著悲傷,那對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你的快樂與生命永遠是第一優先的。」
  光下意識伸手撫觸流光。
  「流光一直都是水藍色,你的表情也沒有改變,但是我感受到你的悲傷。」
  光驚奇地看著亮。
  「因為是我,所以感覺得到。」理所當然的語氣。

  ……怎麼我好像對倉田先生也說過類似的話…在偽造秀策簽名事件時。
  光胡思亂想一陣,淡淡地笑了。

  「終於笑了。」感覺到光的笑意,有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
  「我不是一直都笑著嗎。」
  「不一樣。」挪開一些距離,悵然地凝視光的雙眼。

  兩人又同時想起,地震結束後的那一晚,離開唱片行後在路上進行的對話,彼此會心一笑。
  光喃喃地重複著亮訴說的故事中的詩句,不斷重複,這使得亮微微驚訝…

  光不懂中文,但聽過一次就記得了,發音也很好…發音、聲音?光到底是……

  「…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常存。三生石上…三生石…」光微弱的低喃著,漸漸沉睡。

  亮伸手替兩人輕掩被子,光總算是睡著了,希望今晚能睡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