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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宵夜
作者:形草      更新:2021-01-23 12:30      字数:4834
  既是影衛,雁成為影衛之事自是只有孟戟、楊鵬、碇矢、負責處理大宗雜項事務的碇泓直接經手身分核定,及雁本人知曉,至於喬森夫婦,知不知道,無關緊要。
  森與柒月雖年事已高,但依舊硬朗,自早產兒孟甜嬌小的身體健康狀況穩定後,交還孟府照顧,孟戟忙,多半是孟策帶著孫女,好不容易退休的紙片人沒休息多久,又開始照顧個小娃娃的生活……邁入老年的體能,直呼比當行政相還累!

  連好友碇天都對這勞碌命微微皺眉,但老成持重,不好多說。
  或許孟策只想擁有生活重心,才會凡事親力親為,不交府內侍女照看,常搞得整身疲勞痠痛,即便像是森與柒月有學問研究這類生活重心,也難免無聊,不過兩人相伴,倒是容易打發時間,沒事彼此間就打架鬧事。
  兩大當代高手打架,何等駭人?楊鵬萬萬不敢想自己那少年時的園子,如今是什麼德性……


  「明天開普羅透斯去?」森正在為楊鵬收復的失土上的湖泊釣魚……一棵大榕樹已經倒在湖中央,據說是被柒月劈的。
  「嗯,總也需要啟用一下。」深秋微風,聲音沒有漣漪,橫在水上的榕樹葉,動了動。
  森歪頭:「那樣的話大概是一天路程吧,或許不用……畢竟是直線距離,嗯嗯。」
  「森,」雁抱膝而坐,眼睛定定地盯水面:「我在想……雲哥哥現在是什麼心情?」

  「啊?喔……也是吼。」釣竿也動了動,似乎是森的情緒:「你現在變年輕了,往後有好長一段時間,必須為我們幾人陸續送終吧……不過他長生不老,得送更多人。」說著,騰出手,拍拍老友肩膀:「放心!禍害遺千年,你家那口子肯定最晚走。」

  正在雁無言的當下,柒月的聲音從後方樹叢發出:「那你應該才是活最久的。」
  「啥!?」釣竿一甩:「婆娘你想幹架嗎?」
  「哼。」

  每月一天休假,或難得能抽身時,便來看看兩位年邁好友,知道這兩人常像小孩子似的吵架,頗有越活越回去的勢頭,雁只有無奈笑笑,接過釣竿,幫忙繼續釣魚。
  禍害遺千年?所以聶雲是禍害?嗯……不管他,與他共同經歷的過往,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像鵬與鷲妹相處的時間,似乎遠不及與我相處的時間……
  究竟離去的美好,還是留下的美好?或許不知足的人類永遠找不到答案,而我深信……

  你是我最美好的存在。
  「碇海傍晚來找過你。」眼也沒抬,感應到人回來了,繼續忙著批閱公文。
  「反正不見,在與不在沒差別。」沒有進屋,劍走輕靈,無聲光影。

  由於城務吃緊,當年細作滲透的事件,這些年人力調度上雖終於緩了過來,但後遺症依舊存在,可以說是楊鷲處理過開頭與中段,楊鵬這兩年差不多在收尾,案牘勞形,經常工作到夜半,雁沒有規勸,因為知道勸不動,鵬想把父母給予的託付濃縮在楊旭十二歲前完成,如何能不勞累?於是只將原本堆放雜物的那間房,整理為鵬的私人書房,從桌前望出去,窗外正好可以看見小紅二號與墨蝶的身影。

  而不管忙到多晚,雁總會隨在一旁,像是這種深夜加班,雁不會隱身黑暗。
  或讀書,或寫字,或由於鵬雙眼疲累,為其朗讀公文,或只是在園子裡演練沐澄與聶雲所傳的武功套路。
  鵬深深覺得……平生所重視的一切,放眼望出,近在咫尺,是最滿足的事。


  「你連光束劍都願意拿了,還不見他?」鵬起身,活動筋骨,已過晚餐時分。
  見到鵬終於起身了,忙收劍,一道墨影來到眼前:「要吃餛飩,還是湯圓?柒月做的。」
  「哈,我還以為是你做的。」
  搖頭:「我不會,只會煮,」眨眨眼,墨黑的眼睛很認真:「鵬想要,我向柒月學。」
  「別,你已經夠忙了,本來年輕人貪睡,你該早早休息,我知勸你無用,也就不勸,」抬手,以袖為眼前人拭汗,關懷深情:「也不是我幫碇海說話,只是你光避而不見,沒有斷他念頭,畢竟不妥。」
  「當時已告知過我心有所屬,還不算斷?」皺眉……
  「不算。」確實不算,我清楚苦戀一個人的滋味。
  「人類果然複雜。」

  在鵬的大笑聲中,雁已經以湯圓不易消化為由,替鵬選了餛飩,兩人有時會這樣,有說有笑地一起待在園內廚房,近兩年由於鵬日漸忙碌,開始由雁掌廚……一方面雁也存著個心思,要看護鵬到終老的心思,若鵬晚年行動不便或智能衰退,再也無法指點自己這些五萬年必備的生活常識,自己得在鵬完全退化前學會這些,以便照顧他。

  而於雁而言,準備這些,是傷懷也是幸福。


  「怎麼今天突然願意動那把劍了?」廚房小圓桌平時只擱東西,沒椅子,站著吃餛飩。
  「……從沒不願,只是……怕。」清湯、餛飩……晚餐立食吃得少,對身體好。
  「現在不怕我那樣對你?」柒月手藝確實不錯,跟我有得比。
  「你說過不會,且我怕的是自己無法第二次愛上你。」

  「……果然坦白的你比較讓我安心,」鵬端著碗,一瞬間彷彿恢復山中歲月時那般死皮賴臉:「雖然不說話也很迷人啦,我的雁果然不管怎樣都好,呵。」
  這種肉麻話就算聽一輩子、天天聽也不會適應吧……雁一邊喝湯,一邊苦笑:「那是你偏見,我不過客觀而論,我們之間沒時間能多浪費。」

  「吶,雁……」聽聞此言,鵬賊賊笑,卻又略顯委屈……一副扭捏的神色。
  「嗯?」繼續吃。
  「快把碇海攆走,」說這話時,臉已埋到雁的肩窩,聲音幾不可聞:「我也會怕。」

  良久,雁眨眨眼:「啊,原來你一直要我見碇海,是因自己吃醋,希望我快去解決?」
  「可不是?誰讓你這麼遲鈍?」回身站直,接著吃。
  「真是……」當真無奈:「你早說,我便早辦了,好,這次在洪城定會見面,遇上我就說清楚。」非常乾脆。

  「幹嘛不現在去說?」快點了結!
  「現在是我們共處的時間,不可浪費。」一口氣把剩下的湯喝完:「一分一秒,都不得浪費。」
  見雁說得順其自然,絲毫不做作,此情更勝深情訴說……原先因碇海與雁年貌相當,多少有些吃味的鵬,轉瞬開懷,雖深知雁對自己已是一往情深,不至於太過不安,可又想到如今自己已漸顯老態,確實有……那麼一點,羨慕碇海與雁……只是一點點而已。
  從身後抱著兩情相悅的愛侶,是何感覺?鵬每晚睡著前都感受著,黎明時分也感受著……放下晚餐的現在也感受著。


  「鵬,我一早離開,你要保重,我盡快回來。」頭微微往後靠,耳鬢貼上身後的愛侶:「侍者已吩咐過了,紅二與墨蝶他們會照顧,如今時局看上去不像會被偷襲下毒,倒是秋夜甚涼,記得就算不願讓他人幫你洗腳,至少也泡泡熱水,藥粉一包包都包好放在腳盆邊了……嗯……」
  聽到這兒,鵬大樂又硬是藏著,嘴角卻已勾起:「嘖嘖,像是個妻子在交代一樣,雁……」身高差還在,低頭,輕舔了舔耳緣:「雁,我的好老婆。」
  「這……」不知該回些什麼,索性不回。

  「好了,不鬧你,」鵬一向懂得言語調侃的分寸:「倒是我真想吃宵夜了。」
  微微驚訝:「才剛吃過晚餐,暴飲暴食,不是好事。」
  「不……我是飢渴太久,」微微收緊手臂,舌尖繼續示意耳緣與頸:「我想吃兩年前,沒吃到的宵夜。」
  若只聽言語,雁還當真想不起鵬意指何如?只是所有的動作都暗示著相同的事……貼合的身體能感受到鵬的血液正在鼓譟叫囂……雖然這兩年偶爾也會有類似狀況,但總是時機不巧,或者鵬覺得雁太過勞累,想著讓他休息,竭力克制。


  「……七年了,」雁微微彆扭,明明身後的人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依舊別過頭……反倒讓鵬更清楚地看見紅透的耳根與脖子:「我還以為鵬永遠不再碰我。」
  嘖嘖……太誘人了:「我想,」嗓音已經啞了:「只是我們很少同時像今天這樣,都不疲倦……且,時間拉得越長,我越怕弄疼你。」這絕對是真話。

  聞言,轉身,靦腆卻正面回應擁抱:「然後因明日分離在即,不願再抑制?說了,我不太能分辨痛覺,」親暱地吻了吻眼前的喉結,指尖緩緩描繪著歲月的頸紋:「想在這裡?」餐桌……也好,如此鵬站著比較不費力,我怕他傷了腰腿。
  「嗯,宵夜嘛……」摟著少年柔韌的腰,將碗碟稍稍掃開:「自然要在桌上,慢、慢、享、用。」不行,得克制些……雁明早還要出遠門,克制些……


  雁緩緩解開象徵權位的獸骨飾釦,吻著總是給予自己溫暖呵護的胸膛……心口位置的黑色雁翎,依舊。
  「怎麼?」低頭,將武官束髮柔柔地拆下:「不是天天看?」每天都把我看光,我可真虧了!
  搖頭:「這種時候看,畢竟不一樣。」臉頰貼上,傾聽心跳……深情傾訴:「鵬,我再為你刺隻鳳凰,好嗎?」

  看著雁如此溫順的動作,總能挑起自己的情慾……輕聲威脅:「你是我的,不用做記號也是我的,不准你弄痛自己。」
  「早知先斬後奏。」緩緩為即將佔有自己的人寬衣解帶,不時親吻,指尖溫柔撫觸……
  「你敢……啊!雁!別……」眼見雁一口含上自己的分身,鵬大驚:「誰教你這種事!?我不曾想過如此糟蹋你!快起來!」忙著把人拉起!

  見到這麼大反應,雁微微心驚:「……這……是不能做的事?」性事方面完全受鵬調教,壓根兒沒多想:「只是……剛好在眼前,所以就……對不起。」自從與鵬彼此擁有後,做愛時幹蠢事的情況,到後來幾乎沒有,會不會是太久沒做所以失誤指數增加?對了,我不該做多餘的事,可剛剛還真有些情不自禁。

  「這……」鵬見那單純如白紙的神色,與有些戰戰兢兢的提問……大窘,這回換成自己臉紅了:「這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搜索枯腸,眼看就要吃到宵夜了……現在唱的是哪一齣啊?
  雁的眼神依舊透著單純的疑惑:「只是?嗯……是你能對我做我卻不能對你做的事?」記得以前有幾次,鵬也是這麼對我的,難道有這方面規定?

  「對!就是我可以但你不可以!」乾脆這麼說,一勞永逸:「正常而言都是這樣。」
  「……那不公平。」鵬的眼神微微往上瞟、脈搏混亂,完全符合說謊者的特徵。
  「嘖……」忘了雁會測謊……無奈到無以復加:「算了,我招了,」有些難以措辭,想了想:「那跟為我洗腳一樣,雖然我會很舒服,但……」

  馬上會意,從來不笨,只是遲鈍:「既然會舒服,那我就做。」輕摟著腰,跪地輕含前,溫和柔聲:「只要鵬心中一如往昔,重我愛我,這不過就是個過程,我想此生,最令我自豪得意的,應該是有個人如此珍惜愛護我吧。」
  「雁……喔啊……你……」雁,你真好。

  我怎麼會明知雁深情如此,還傻到吃醋?人類果然是難以理解的生物……呵。


  鵬雁兩人都很小心,至少一開始是,可雁一向不矯情做作,鵬又是抑制多年……後果可想而知,震動使餐桌碗碟相碰碎了一地,配上桌上的美餐,更加深了鵬的視覺刺激,最後不耐廚房桌小,直接將人撈起往寢屋走去……大步移動終究使雁擰了眉……
  仰望秋夜繁星,仰望滄桑的臉:「鵬,嗯……先出去,放開我……」這樣走,怪怪的……
  「不要。」任性至極。
  雙腳懸空微掙,只能死命攀附著戀人肩頭,語聲柔軟似水:「鵬,別回房,」還說我,這人根本不會照顧自己,在床上會消耗掉鵬太多肌耐力:「你的……書桌不錯……嗚。」
  「我可不想把你當公文。」嘶啞著聲音……雖是這麼說,但仍舊捧著雁往書房移去。

  剛掃開煩人的文書,把人往桌上擱,鵬便俯身笑著咬耳朵:「你在為我想,我知道。」
  別過頭,漲紅臉:「……可你不愛惜自己,這樣抱著我走,很傷身。」

  「你還是個少年,哪有多重,我好歹也算得上內力豐沛,這幾年你又一直細心照料,」用睫毛,吻著額頭,溫柔低語,也是使壞:「都已經被搞得這麼狼狽了,還在為我想?」舌尖輕輕舔舐著髮絲、眉眼:「呵,趁早保養也好,能霸佔你久一些。」
  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無奈笑著,耳鬢廝磨:「就算沒體力做了,你也還能親我吻我……等到連親吻都無法的那一天,我會加倍吻著你,那樣就扯平了,面對時間,我們倆,不虧本。」

  「……呵,你這敗家子教我買賣?」肆意調笑,用力撞了撞眼前美餐……當真開懷,卻也有些悵然:「還真把自己賣得半根骨頭都不剩,咱倆都是。」
  因震動微微蹙了眉,雁沒說話,因為清楚,兩人為了追尋彼此,確實幾乎將生命耗盡。
  兩人彼此,還有這份感情,即使化作黃土,都會一直珍惜下去。

  衝撞中,再度俯身溫柔低訴:「雁,我今晚太開心了……」
  搖頭,彎起眉眼:「你開心,我就開心了,」環腿,拉近距離:「吃宵夜,別多話。」


  鵬雁二人眼中只有彼此,書房中漾滿春意……
  卻忽略了站在園子裡,震驚看著這一幕幕,心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