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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信口承諾
作者:形草      更新:2021-01-12 12:30      字数:4608
  「喂你這重色輕友的傢伙!玉米筍哩?」半百的森說著,眼睛直直盯著八、九歲大,剛從普羅透斯號躍下的磊,伸出手討債。
  「嗯。」微笑著交出手中紙袋:「知你會討。」終於能好好與森說上話了。
  「還真有……本想多損你一頓的說,總算你還夠朋友。」湊著眼往紙袋內瞧……


  川洪交界,藍天白雲,即使天冷,卻因地處南方,碧草連天。
  喬森接過紙袋,一長一幼,兩人目光交對,想起的是同一段歲月,那個在臆測轟隊長為何送紅豆的兩個考生,三三與四一,一個貪嘴想煮了紅豆吃,一個以玉米筍與白饅頭相勸,如今在另一個時空,以另一個身分,滿腔情誼,卻又一時相顧無言。

  好半晌,一陣蹄聲疾馳而近,雁瞇眼,是馳電。
  而從馳電背上躍下的,卻是個陌生身影……雖陌生,卻熟悉。

  柒月與喬森不同,在此時空是第一次見到昔日隊長,當年小自己兩歲的沉默少年,所有沉痛心傷,幾乎都強自壓抑在心底,僅有極少的一丁點,在自己面前流露……救援鴕鳥那次,是最痛苦的一次,那是磊唯一一次為自己求救。
  回憶中那位不到弱冠的沉默少年,站在眼前,依舊沉默,雙眼依然深潭一般,將情緒隱在心底……雲豹七號證實了心中所想,如此溫柔的人,不管什麼年齡,那雙眼睛,永遠如此默然寂靜,悄然與人相對。

  最溫柔的人,卻總是被逼著做最殘忍的事,希望他命中苦痛,就此終結。


  「隊長,」舉手禮:「雲豹七號報到。」
  「喂……」在森翻白眼的同時,磊倒是愣了下……
  沒有笑出聲音,但是嘴角弧度前所未有的大,九歲少年立定站好,木屐後跟敲出輕響,認真還禮,草原上,輕聲:「還叫我隊長?」偏頭看了看髮色斑白的森,彎起眉眼,真誠笑開:「今生有幸,與喬先生情同手足,以後該尊稱嫂夫人。」

  沒有預期中森的笑鬧,也沒有雲豹七號的接話……老夫妻,對看一眼,隨即向從普羅透斯號上扛出行李,慢慢走來的轟隊長確認……

  「這傢伙真是磊?你沒調包吧?」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指指聶雁……好似在指著個爆裂物。
  「啥?」鵬抽了抽因心情而更加雋朗的臉,眼神在三人間巡梭,立即瞭然,微笑坦言:「改變太大,是吧?哼哼,我楊鵬何許人?自有辦法扭轉那彆扭性格。」
  「嘛,」森非常熱情,給兩位昔日同袍一個大大的擁抱:「總之解藥用了我就安心了,」鬆手後,轉向雁:「就怕你為感虧欠,給楊鵬注射了好讓他回去繼承洛城,哈哈,看樣子你被轟隊長調教得很好啊,治得服服貼貼嘛。」

  聽到『調教』一詞,身體九歲的雁大窘,立刻緋紅了臉頰,別過頭去,反倒是雲豹七號馬上挺身而出:「隊長,我馬上能搧他耳光。」
  「……不必,謝謝嫂夫人。」森說中了,若非鵬敲暈我注射,我十有八九會想辦法讓給他。
  「……哇哈哈哈磊你也有今天!這表情經典了!相機相機!」

  此時雁才發現森當真帶了不少科技產品到五萬年,想起子翔曾說看過月球的照片,也曾說過些文明人類才有的理論,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一切連貫後,竟不如何驚訝,淡定自若的神情,一如當年。
  於是PS的三位隊長到齊,與雲豹七號,在公元五萬年,芳草碧連天的晴空下,四人合照。
  不同年齡,卻擁有同一段歲月,同一段酷似前世今生的情緣。

  『啪嚓。』連拍四張,永遠的畫面。


  鏡頭前畫面人物解散,森將相機從堆高的木頭上取下,直嚷著一定要讓磊去參觀自己的暗室,來到五萬年沒辦法搞出數位輸出,但是膠捲沖片倒是可行,說是回頭給轟與磊各一張。

  「森,叫我雁吧。」隨著森的步伐,孩子模樣的雁開始在靶場周圍參觀起來:「你也該聽說了,鵬對外宣稱子翎已死,硯與雁同音,這麼叫不會有誤。」
  「那好,跟我一般心思,我當初也因初來乍到,有些顧慮,才讓自己叫做喬森,」手肘頂頂雁:「嘿嘿,不管換到哪兒去,叫啥名,咱倆想法還真是差不多。」
  「呵,你我同一批出場序號,自然如此。」
  「哈!磊……雁你變幽默了!以前這話你就算心裡想想也不會說出口,」頓時捧腹,爆笑著搖頭:「那真好,我到這把年紀又重新認識個新朋友!」


  兩人走了一陣,最後在靶場邊的木頭長椅上隨意坐下,鵬與柒月已經開始來回巡視每位囚犯的操作過程,是否正確,靶場不大,也就比水雅的浴池大上四五倍而已,人力也刻意不多安排,如此湖澄在洪城自家局勢尚未穩固之餘,也便於控管,這就難怪彈藥消耗速度緩慢,近一年了森才來信催促鵬雁二人動身。


  「雁……」森突然開始看天空,好像白雲很好看似的:「那個……抱歉。」說著,又用指背搓搓鼻子……一臉尷尬。
  黑眼睛轉了轉,轉瞬會意,輕搖頭:「不,我很感謝你,真的。」
  好似放下了多年來的一樁心事,森肩膀鬆了鬆,花白頭髮的人了說話卻有些囁嚅:「當真不怪我?我們什麼都瞞你,你一個人痛苦,我卻愛莫能助……」
  彎眼笑,笑容略顯惡劣:「所以你的痛苦不下於我,扯平了。」看著重要的朋友難受,自己心裡定不好過,這些夥伴們……唉。
  「喂!」說著作勢撲上去揍人!

  「森別鬧,」舉手擋格,是討饒也是警告:「我這副身體換來不易,多虧了眾位夥伴,為了避免發作日痛苦,辜負大家好意,再生能力與金屬器械生成,這兩種能力此生都不再用,你現在蓋世武功,可別真打。」
  「哈!這麼珍重自己啦?看來你跟楊鵬在一起過得很幸福,怎麼?我當年要你順著心意而為,沒騙你吧!」盤起腿,坐在木頭長椅上,從開始到現在對身邊好友一直開懷笑著:「如此我跟好姐姐就安心了。」

  雁同樣一見森就笑著,沒停過:「呵,好久沒聽這聲稱呼。」頓了頓,看向不遠處的鵬與柒月:「那些事,你別放心上,本就是我該謝你們,小紅書裡給子翔的信,你該看過?」
  「嘛,『充滿了期盼、愛與關懷的十九年』……現在想來原來說的是我們這些夥伴,」森搖頭,直笑得合不攏嘴,手指戳戳眼前人的額頭:「你啊你啊!你這個第一類人造人,嘖嘖!其實一直都知道?我記得早先頭一次到五萬年那時,你稱呼楊鵬小名,那時該不會也是你先提議的?」
  「沒錯。」彎眼,笑。
  「洗腦後見到熟人,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不會常頭痛?」有些好奇。

  搖頭:「不常。」放眼望向天際:「……在五萬年,頭一回與楊鵬深夜交手纏鬥,那時第一直覺便已覺得很像轟隊長,只是……很多事,被封印成片段,感覺很奇妙,像指頭少了個指節,東西近在眼前,卻怎麼也拿不到……硬要比方,類似如此。」

  森捲著有些微霜的眉,看看自己完好的五根手指,努力想像到底少了一個指節是什麼樣的感覺,而雁繼續在藍天白雲下,坦言一切……


  「有次發作日他出現,本有機會砍了他,卻臨時收手、在川城停放嫁妝的倉庫裡,明明周圍有許多彈藥,卻與鵬比肩而坐,好幾次,都是那種東西在眼前卻無法拿捏的感覺……於是我便順從特工直覺,提議稱呼彼此小名,倒不是真的想起什麼,也壓根兒不覺得跟記憶有關。」
  「只覺得這時候這麼做,應該有幫助?壓根兒無法判斷是對局勢或是對自己?」森大膽假設。

  微點頭:「差不多是這種感覺,迷茫卻篤定。」頓了頓,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說起嫁妝,當年PS的貨櫃時光機,難道是TM偷渡了彈藥上去?」否則彈藥怎可能這麼久沒出事?但若一百年前發現大箱,其實也夠久了。
  「嗯?喔!」抓抓頭,用力回想:「這事對我而言過去太久了……不過這些年我也查得清清楚楚,趁這回見面說說吧,反正有的是時間,說來諷刺……這些發明家、科學家……們,不信任自己的發明,藥也好貨櫃時光機也好,到最後反而讓我們這些白老鼠活了下來,呵呵。」

  溫和寬慰:「馬博士不是這樣的人,馬遠。」
  「啊!?你知道我本名?」一驚一詫。
  彎眉又笑:「品說漏嘴過,昔日轟隊長也曾說過,」滿懷感激的視線,萬分真誠:「森,我話不多,但非內向,只對少數幾位朋友交心,交友本就如此,虛應故事我雖會,但不常做。」

  擺擺手:「我懂我懂,你有原則又清高唄,比我還像當世高人……嘖嘖。」
  知道森取笑自己,也不介意,九歲少年實際年齡,早過弱冠:「當時在圖書館腹地,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穿越時空計畫,也知你是馬博士的兒子,確實,心裡受傷……因為我是真心與你交往。」
  「啥!?喂我告訴你我這人沒啥耐性,要是你不值得我也不會挖空心思,」老人家,雙手抱胸,孩子般地噘起嘴了:「我也是真心實意的啊!你怎能冤枉我……」

  苦笑,搖頭:「我沒說你不真誠,何來冤枉?」放眼望天,望草原,復又看向至交:「確實,如今又能與你『比肩閒聊』,真的,都是你的功勞,我不過坐享其成。」
  「嘛,」聽出雁不是挖苦,馬上厚著臉皮問:「嘿嘿!拿什麼獎勵我?」
  微挑眉:「……怎跟鵬一個德行。」

  雁最後這話說得極小聲,隆冬豔陽下,消散在微風裡,卻還是被如今內功精湛的森聽見了。

  「呵,我對你給他的獎勵可不感興趣,嘖嘖,」曖昧的笑容,又是手肘頂頂摯友:「怎麼,進展到哪啦?給你們這麼長的蜜月期,該做的都做了?」
  「……」面對森,沒有臉紅,倒是瞪了一眼後,肅殺之氣差點引爆。
  「哇……好啦好啦,知道你臉皮薄,不鬧你,倒是剛剛提到的那些正經事,」起身,拍拍大褂上的塵埃:「邊走邊說吧。」
  「嗯,我也有些正事要說。」


  為避免讓雁與湖澄正面接觸,森與柒月自是將一切安排妥當,以免後患。
  領著雁來到與柒月在靶場邊暫宿的小屋,森從矮櫃上一個破爛竹籃子取出一本小紅書。

  「……跟湖澄討來研究,嘛,不對,他回了洪城,其實現在該叫沐澄了,哎那不重要!這東西是我不告而取,一直供俸在他們洪城的廟堂上。」
  「……」顯然對森把別人信仰的神器偷來有些無語:「誰的?」
  「呵,看了你會笑死,」也沒賣關子,隨手遞到雁眼前:「接著你也會知道幹嘛他們洪城死活要那批嫁妝,計謀長達兩代人……你看完,這兩天我就送回去放好,以免被發現。」

  當下沒多想,既然森說好笑,那裡頭定不會是驚悚畫面,再說一般驚悚畫面還嚇不倒自己。
  一個數位面板,就這麼靜靜躺在小紅書裡。似曾相識。
  還有幾張列印紙,明顯與自己來自同一時空。

  雁盯著眼前畫面,數秒後……
  「噗哈!」從未如此笑過!

  「就說好笑吧!我當時看到先是傻了,後來也樂了!」森接過那數位面板,光源下使其恢復電力:「原來是你的武器圖解,想來洪城百年前挖出大箱,之後與這流傳已久的小紅書兩相對照,察覺那些東西的可怕,於是兩代人都以消滅武器為使命……嘖嘖,小灰那傢伙捅出的簍子,裡面還說讓後代看看後一定要銷毀,喵的哩!這傢伙人在三千年待著卻害我們不淺!」說著,又是大笑出聲。

  雁笑得開懷,搖搖頭:「不,回想起來,他確實跟我提過,類似……」努力回憶的神情:「要把我當年考生時代在浴室的武器默圖,那份為其他考生著想的心意,放入小紅書……之類的。」輕輕撫過那光滑的小紅書外殼,有高興,也有悵然:「當時說這話的他,甚至還沒拿到劦這代號,沒想到竟記得這被我當作戲言的承諾。」


  若我有資格拿到小紅書,肯定將你當時那份心意放入書裡珍藏。
  武器圖解,挺炫的啊,搞不好多年後世界浩劫,我把當時大家的默圖留存下來,能成為重要資料。


  憶及過往,有苦有樂。
  小灰的小紅書,聽鵬提過,因故而流落到第三要塞,不料竟在此時此刻見到,若有輪迴,小灰不知已是第幾世為人,卻是當年一諾,竟在千萬年後兌現,令人哭笑不得之餘,感慨萬千。

  「我突然……有點想念湖澄那頭灰髮了。」原來,你的親族在這裡。
  「哎?」指背又搓搓鼻子:「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想法啦……可你現在是你自己兒子的身分,說是怕你危險吧,也有,總歸見他也沒意義吧……」
  「呵,」搖頭,狀似沒來由地冒出一句:「比丁字褲有意義。」
  「哎?」

作者有话说:

武器默圖一事,大家還記得嗎?有興趣的看官們請回頭參照〈卷伍〉第一六九與第一七六兩章、小灰(劦)的小紅書因故流落第三要塞,則在〈卷柒〉第二一四與第二一五章,謝謝。
另,由於正好寫到一句歌詞,推薦張惠妹的歌曲,《永遠的畫面》,歌詞內容與本文故事情節,也很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