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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君子與土匪
作者:形草      更新:2021-01-03 21:30      字数:4742
  ……那是一種腦殼好像被鐵鎚敲開了一個洞般的感覺,似乎腦子能直接看見世界,神智很清楚,卻又不正常地無法抑制。
  湊近,舌尖輕舔……微微試探,察覺眼前人當真沒有反悔,漸漸吸吮上唇,舌尖緩緩撬開貝齒,細細品嘗……想要淺嚐即止,卻失控般地越來越深入……

  「咳……」直到雁跌坐在地,楊鵬才回過神。
  逼近,熱情,盡量溫柔:「還有圖書館腹地的十秒。」明明見到雁已經開始微喘,卻無法控制……緊緊擁住跌坐在地的人,提出另一個十秒之約。

  雁睜眼,又看了鵬一眼……沒多說,淺笑著再度輕閉雙眼,默許。
  只是這回楊鵬當真再也無法控制,豺狼虎豹般瘋狂攻掠,幾乎將雁壓到地上……倒是還很規矩地只吻著唇,依然不敢造次。
  過了十秒,甚至可能是二十秒……楊鵬有些難受地扳住雁的雙肩,失落痛苦地分離唇瓣……明顯還想繼續,只是神情紛亂,躁鬱、期待、不安、悲傷……溢於言表……

  雁他……沒有回應我!
  見到眼前人睜眼,美麗的眼睛依舊美麗,映著朝霞,映著天空……也映著自己,對自己淺笑。
  不甘心!
  卻見雁領略了自己的意思,深深凝望自己,接著再度緩緩閉上雙眼……再無約定卻又默許!

  「可惡!」直接把人壓到地上,十六年來積壓的情緒一擁而上!
  ……我這是怎麼了?不是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因為時間差而要求雁嗎!?可怎麼完全控制不了?楊鵬你醒醒,對雁而言只過了不到兩年,無法回應不是他的問題……雁已經很痛苦了,他在蹙眉你沒看到嗎?這麼珍惜著捧著藏著十六年,難道就為了現在來傷害他!?

  「嘖!可惡至極!」暗罵自己沒用!趕忙從雁身上退開,整整衣冠,強忍住不再看雁一眼。
  「鵬,」掙扎坐起,見到鵬已經起身似乎準備離去……雁首次感受到莫名驚恐!即使是當年在亞蔬被包圍都沒有過的恐懼……原來在時間流逝中,自己早已深陷在鵬的溫柔裡。


  冬季山中,稀薄空氣更顯鳥鳴清脆,獨獨一兩隻耐住寒冷的燕雀,為霜雪,更添寂靜。


  這輩子,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扯住鵬的衣襬,強自壓抑恐懼感,聲音低得不敢抬頭:「對不起。」原來傷了心愛的人,也是如此痛苦的事,一直以為只有被傷害的人才痛。
  「你沒錯,不必道歉。」背影,聽得出非常壓抑……內心十分暴躁不安!
  「不……我……咳……」真糟,這種情況該說什麼……但既已承諾共度此生,坦白應該好些,雖然鵬若離我而去於他而言也沒什麼不好,但希望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若哪裡做錯……請你……告訴我。」這樣措辭很奇怪,但也不知怎麼措辭。

  不耐煩:「說了,你沒錯!」才剛想揮手拍開扯住衣襬的手,卻頓感不妙!這一揮手或許拍開的不只是手而已,而是人心……穩住情緒,忙回首……卻是震驚當場:「雁?怎麼?在發抖?」是不舒服嗎?是了……不回應我是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滿身都是血了,雁無力回應也不奇怪!

  「……對不起,」傷神、懊惱:「難得……鵬,你是真君子,」這種情況還能退開,連我這實驗用人造人都知道,肯定萬難:「其實我只是……真的不知道……咳,怎麼……才正確,從沒人咳……教過我這些……就算看書,咳……也都是人類學、生物學、生殖學一類……社會學偶有提及,咳咳、文學類叢書……常常太過抽象……咳,我無法領會……」

  一小段措辭艱難的話,楊鵬腦子炸開了……
  是了,訓練終極兵器自然不會教導怎麼回應愛人,如何拿捏?之後聶雲養他……聶雲自然不會教他這些,他敢教我肯定把他五馬分屍!接著……招考沒這種項目,準隊士訓練當然沒這項,然後,身在敵營的歐姬頂多做做樣子吧,臥底當然是明哲保身要緊,再接著,雲豹的磊、超S級危險人物……誰敢對雁幹這種事?就算是森偶爾開開黃腔也通常幾句帶過……

  想來世上也只有我楊鵬膽敢把他推倒……


  見到眼前人神色陰晴不定,聶雁有些慌亂……原來自己已對鵬如此上心,之前卻從無所覺。
  往昔總是心如止水,如今情緒大亂,脖子上的繃帶轉眼又滲出血水……正當鵬見到如此情況,強自壓抑住慾火,趕忙伸手護住雁的咽喉,盤算著趕緊到石樓去讓雁歇著……

  卻在此時,雁那億萬中選一的DNA帶來的優秀領悟力,做了讓鵬感到晴天霹靂的事……

  見鵬湊近,雁有些顫抖著環住鵬的脖子,送上親吻……銀白的髮根、淡淡的魚尾紋……見鵬似乎沒有不高興,便向下……繼續吸吮喉結……以及經過歲月滄桑而浮現的頸紋……
  「是……像這樣……嗎?」從來不曾如此小心翼翼,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語氣。

  見到那刻意討好的眼神,出現在雁臉上,感受著親吻的真摯餘溫,楊鵬只覺得整個宇宙錯亂了,眼前只剩日出、雪花、九重葛……以及繃帶不斷在雪泥上漫出的殷紅色……

  自己甚至急躁到沒脫去雁的衣物,便把人貫穿、撕裂。
  十六年,你以為你控制得了?楊鵬,這是你太自負傲慢惹出的禍!



  待恢復神智,竟已是日上中天。
  血色斑斕在雪泥上,雁的深色和服早已破敗不堪,只剩PS制服依舊盡忠職守保護著著裝之人,楊鵬回過神後,打從心底感謝這件高科技產品,眼前的雁簡直像是被獵槍打下的禽鳥,負傷倒地,下體慘不忍睹……
  ……兩處都是。
  第一類人造人,為各種實驗所用,做為器官捐贈物,受贈人類可能是女性,雁雖因故藉機不再生子宮,但陰道還在,兩處,血跡斑斑,加上脖子,身下雪已不見霜白,僅剩深紅。

  「雁!」我……到底在幹嘛?我竟……天啊:「雁!」
  「嗯?」還有神智……撐起眼皮,對身上之人淺淺一笑:「鵬,我覺得……」
  聽見雁的回應,略略鬆口氣,趕忙七手八腳地抱起愛人:「我……不,你說覺得什麼?」
  很輕的聲音,看著鵬:「我壞掉了。」

  一句話,楊鵬震驚得不敢亂動,深怕輕輕一晃,雁身上一堆迴路哪處故障,萬一有個萬一在這五萬年可沒處醫治……這下腳在崖邊,飛也不是不飛也不是,一口氣提上卻又不知是否該放下,呆愣當場,慌張得無所適從。

  「……計時功能故障。」波瀾不興的黑眼睛,望著橫抱自己的人。
  「那是?是……什麼?我該做些什麼?」認真!只希望能挽救!
  見到楊鵬如此慌亂,衣衫不整慌張失措,舉止大亂……聶雁突然戲謔一笑:「不,就是覺得十秒好像比定義上的長了點。」

  晴空陽光,萬里無雲。

  「……你!」意會過後,知雁竟在此等情況戲弄自己,當下真不知是個什麼情緒:「你真是……唉!」說著,再看一眼懷中的人,憐惜苦笑:「你就會體貼我,那你自己呢!?嘖!我們過去吧!」語畢,足尖輕點,直往石樓躍去。
  ……真不明白那些傷害雁的傢伙都是啥心態?明明是這麼溫和體貼的人!

  風在耳邊呼嘯,艷麗花瓣在身畔亂舞……陽光下,楊鵬留意到雁雖然虛弱,但臉上卻掛著幸福的淺笑,毫不做作,心頓時抽痛了起來……
  嘖……這傢伙,大概會就此以為性愛是這麼一回事,是我不好……往後得好好彌補,比較讓我難受的是……雁完全不知道痛,經歷過像是雷諾瓦那種實驗,切開身體不用麻醉,強行摘除器官,相較之下,剛剛對雁而言確實只是一點皮肉傷……雁從沒有被人溫柔對待過、從沒被細心呵護過…………現在,雁大概覺得只是一點皮肉傷,換我高興,值得了。

  雁他……應該……就是這麼想的。
  明明我是希望讓你快樂的啊……


  「雁,你聽我說,」剛剛落地,還來不及看清石樓內的情況,楊鵬便先把人輕放到矮榻上橫臥:「雁,你聽我說……事實上我剛剛對你做了很惡劣的事,我……弄痛你了,對吧……」見到那想開口否認的表情,忙打斷:「我知道你心疼我花了大把光陰,但我不要你這樣……我要你開開心心,我……」
  「鵬,不是那樣的。」一邊扯下已經爛了的繃帶,一邊低語……子翎從未有過的溫柔笑容,總是在雁臉上浮現:「我再不理解,也多少知道剛剛那樣不太正常,但……鵬,你沒發現吧?」

  不解:「什麼?」
  幸福得眼睛都瞇成了縫,探出手……似乎想握緊什麼,直到楊鵬意會,握住了那隻手,才一字一頓地清晰訴說:「鵬一直牽著我的手,咳……一直在我耳畔呼喚我的名字,即便早已失了神智,依然如此,這於我而言彌足珍貴,第一類沒有性慾,但不代表不能愛人,看著你心滿意足的表情,知道這是我帶給你的,如此同樣讓我感到心滿意足。」

  石屋沿山壁開鑿,三面鏤空,內鋪木質地面與矮榻,此時地爐未燃,雖是正午,但山風吹來讓一身濕又已經氣若游絲的雁微微蹙了眉,而這細微的表情立馬讓鵬動作了起來!
  「我得把你清乾淨,然後好好歇著……」見雁雙眼已經闔上,喉嚨間的傷口在被自己折騰的過程中更加悽慘……於是硬把那句到了嘴邊的『裡裡外外』都清乾淨的挑逗言詞給吞了回去,只是再度打橫抱起,又是往外躍。

  不到五十步路的垂直距離,下方有大小幾處溫泉池,最大的一池約莫是水雅的浴池的一半,也算不小,泉水從山壁冒出,溢出後又向下俯衝而去,落入深谷,放眼望去,腳下群山、川城腹地、湛藍海洋盡收眼底,此等聲勢,膽子小些的別說來泡溫泉,就是繩索捆著周身裝備齊全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幸好還在,不然燒完水你也掛了。」楊鵬得意一笑,笑容隱隱有些懷念,又帶著些調侃:「以前我父親都這麼抱著母親過來,嘖嘖,現在換我抱你,正好正好!」說著幫雁除去了髒得可以的木屐與足袋。
  白了楊鵬一眼,沒多說,自行站立後用腳試了試溫度:「真好。」寶貴的地球資源。
  「嘿嘿,」三下五除二,楊鵬先下水,接著向雁伸手邀請:「下來吧,但你別泡久,幫你清乾淨就上去,免得氣血上湧,喉嚨的傷可難好。」

  此時雁早已衣衫不整,制服下身被留在榻上,只剩和服下擺罩著……雁撩起衣襬,強打精神,坐在岸邊,沒有下水的打算……倒是楊鵬再次看見那大腿內側怵目驚心的痕跡時,嚥嚥口水……沒想到自己竟真有失心瘋的時候,實在慚愧。

  「雁?」手還在空中定格……怎麼不下來:「怎麼了?」像是詢問個孩子般的溫柔語氣:「怕我再吃了你?我也不急著現在,接下來的日子有的是機會。」後半句卻說得死皮賴臉。
  「……土匪。」臉刷紅,累得不想說話,只是看著楊鵬,緊了緊自己的上衣示意。

  「哈?我本來就是土匪。」挑眉,猜測的語氣:「你……不願與我共浴?」完全不明白為何:「做都做了,哪還有這種事?」
  一句話讓雁原本紅透的臉更紅了,勉強按住傷口加壓止血:「癒合能力,盡量不用,鵬,至少今天別再戲弄我。」頓了頓,怕自己語氣不好,低低補上:「我真受不住了。」
  「……嗯。」完全不能理解,但趕忙把自己弄乾淨,趕緊起身,瀑布濤聲中,來到雁身後,摟摟抱抱,耳邊提問:「你在藏著什麼?」犀利……山賊永遠都能找到別人想隱藏的稀世珍寶。

  疲倦感讓雁眼前發黑,攢緊保護自己的那件上衣,與已經破敗不堪的和服領口……苦笑:「我滿身是傷,不想讓人見到。」努力支撐著正常說話,真的很累……從昨天早上下棋開始,到現在,真的快不行了,需要休整,至少三十……不,二十分鐘就好。

  「連我都不行?」不滿:「如果剛剛在日出那時我扒光你的衣服你就會反擊了,是吧?」
  「鵬,」傷在喉嚨,撐到現在……聽覺終於開始模糊了:「讓我休整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好。」我真的有發出聲音嗎……好像有:「求你。」
  聽到這聲『求』,頓時發現自己語氣不善:「這……我也沒要逼你什麼……」是我剛剛語氣不好,才讓他委屈著說話:「那我趁這時間去弄些吃的,你只能喝些湯吧?」見到雁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頓時心疼:「好了,快下去吧……別被水沖走了,」報復似的耳邊呢喃:「『裡裡外外』都得清乾淨,晚些我才能添新的進去。」

  本以為雁又會面紅耳赤地賞自己一個白眼,卻不料完全沒聽見似的……直到自己走遠,才稍稍動了起來,行動間顯然是累極,楊鵬不放心,站在不遠處看著……只見雁先觀察水流,將身體摔入水流最和緩處,才開始除去和服,保留制服……顯然是料到自己會在一旁看著。
  最後拾起和服腰帶,將手與一旁山石綁在一起,才沒被水沖走……
  如此行為……明顯已虛弱到擋不住水勢。

  「……雁……」不到兩年,為何瘦弱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