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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九章 到手
作者:形草      更新:2020-12-27 21:30      字数:3939
  細樹枝串著幾隻水煮蜥蜴,聶雁啃著,至於大冷天為何蜥蜴會出來走動?大概與剛剛把蜥蜴滾熟的溫泉有關……看了看手中熟透的食物,聶雁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貿然下水取暖,否則等會兒被細枝串起的搞不好會是自己。

  「呵。」
  ……獨處久了,自己偶爾會這麼在內心與自己說笑,至於別人覺得好不好笑,就不得而知,因為沒說給別人聽過。

  轉身,掏出竹筒望遠鏡,繼續監視下方山賊的行動,託孟戟幾乎動員了全山寨的福,聶雁趁機搜刮了些糧食,但上百名土匪囤積的糧食,聶雁一個人即使再怎麼能吃,估計要被發覺也很難,在聶雁心裡則是認為,權當項鍊被你們頭目租去的償還,至於真找不到的話,以後再說。

  「嗯?」這兩人鬼鬼祟祟到了巨岩之後,孟戟沒注意到。
  山崖上,聶雁居高臨下地監視著一切,見了兩人情況後,歪頭想了想,隨即毫無預警地垂直滑了下去,隆冬陡峭的山坡雪地,如踩了雪橇般迅速下滑,真如鴻雁低飛,通行無阻,近千公尺高的距離,轉眼間抵達平地,正巧落到了兩位鬼祟的山賊面前,立定站好……順帶把蜥蜴骨扔了,正好吃完。

  「你、你什麼人?」
  「打哪來的!」
  歪頭,認真回答眼前正往後退的兩人:「陶羽,從上面下來的。」他們剛剛沒看見嗎?
  「突然出現幹嘛?嚇人啊!」其中一名見來人看上去眉清目秀,且有問有答,該算和善,便上前兩步質問:「快給哥兒倆讓開!我們趕時間!」

  聶雁的視線來回在為首者與身後人之間梭巡,只見身後那人按住心口,見聶雁視線掃來,趕忙裝作若無其事……如此,傻子也知道胸口肯定藏了什麼。
  視線直盯著那人的胸口,輕聲發話:「你們想要多取錢財,人之常情,但既是上面吩咐的重要物品,理當物歸原主。」他們應該是找到了,只是心想孟戟如此重視的東西,該是價值連城,因此不願上繳,打算私自變賣。

  「哼,你說啥來著完全聽不懂!」
  『錚!』『錚!』

  兩人都是單刀突然從腰後揮出,這讓雁想起了楊鵬的刀,雖不是時時不離身帶著,但鵬除了拳腳也用刀沒錯,看這兩人的功夫,想來楊鵬曾稍稍指點過他們,但實力甚至不及當年楊鵬的十分之一,用來用去就這麼兩三招……對了,我也得找個什麼防身才好,多了兵器總是較佔優勢,若要惜命,最好還是能像這樣藏在身後不被發覺的武器,我不去犯人,但別人來犯我,也可自保。
  沒錯……在風城尚好,但到其他城裡,別人見我模樣斯文,雖說看上去清貧無人劫財,但想劫色的人倒不少。

  思緒剛過,已經將兩人敲昏……一面還道歉:「我不擅扒竊,所以先將你們打昏,醒後自行去吧。」說著,探手摸向其中一人懷裡,果然……小黑匣到手!
  看著小黑匣,心念電轉……打開檢視,藍色解藥果真安放於其中,於是將解藥真空包取出收妥,空項鍊扔那兩位山賊身上……如此,解藥到手,孟戟欲用以要脅的項鍊也歸他,皆大歡喜。
  此時,後方吆喝聲傳來……估計是孟戟的其他手下,為避免麻煩,聶雁趕忙隱身雪堆,果見三人由遠而近,見到兩人被打昏在地,項鍊又似乎找到了……口中邊咒罵著邊把人抬走。


  直到幾人蹣跚地走遠了,聶雁才攤開掌心中失而復得的解藥。
  瞬時間想起的回憶根本與解藥無關,而是雲哥哥。
  變了的,沒變的,雲哥哥,或是自己識人不明,子翔從未變過。

  想起幾次將項鍊套在自己脖子上,幾次瞬間,幾次真心真意?或許當時是真心真意,但如今想來,若今時今日子翔得知這藥可以救助他的其他親人,我定是被捨下的那一位。
  真心不假,從未作假,只是我不是你的唯一。
  因為我不是他的親人,而我自以為我是,這就是差異,如今才認知,所以當年傷心苦痛。
  現在想來,子翔或許一直都沒變過,他的承諾一直都是真的,不過他為人憨直,有許多前提沒說清楚,但估計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所以要他明白說出口,太難,導致自己自作多情。

  究竟何時成了這樣?解藥躺在掌心,輕如鴻毛,但胸口沉甸甸地疼,爛了的點心的味道已經不復當年,其實於我而言既食而無味吃什麼都已無關緊要,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想。
  「……」確實,何必多想,浪費生命。

  看著解藥真空包,失而復得後似乎又想通了什麼……不瞭解的人似乎不是相處久了自己便能瞭解,就像孟戟一點也不瞭解楊鵬一樣,時間最多可以為彼此築起信任,但默契卻是與生俱來的靈犀感動……用普羅透斯的說法,該是波長或頻率相符,用我的說法,那是生命中的唯一,無關人類。

  既然解藥得手,必須先去問森正確使用方式,及其是否有副作用……他那邊該有針筒?暫且先放到小紅書裡頭,如此與放小黑匣一般,妥善保存,隨身攜帶。
  ……但既不願先見子翔,若現在突然前往喬家腹地,肯定會先遇上……至少等卅一號過了,在川城真等不到鵬再前去拜訪,如此雖必須多捱過一次週期日,但心裡那微妙的鬥爭也可稍稍消弭,是了……答應過的玉米筍,記得帶去。

  思緒轉了幾轉,看看日頭,已是午後,望了眼幾名山賊離去的方向,自己往反方向前行……
  估計兩人不敢說曾經遇到我,若是上報,肯定因未即時繳回甚至另有圖謀而被孟戟削一頓,想來兩個會另有圖謀的山賊,應該不至於太笨,老實上報,所以陶羽的身分被拆穿的機率低於百分之十。

  至於剩下十趴,被拆穿便罷,不管他。


  「嗯?不對……」腳步頓住,隨即復又行走。
  剛想到普羅透斯,所以……那時候在猛獸島的普羅透斯號上,為縮小的我注射的是……鵬?
  如果是鵬的話確實知道我的週期日,年齡感應上也符合……再說,知道『我』會在『那個時間』於『那種地點』發作的人,也只有共同涉過水牢,一起上猛獸島的鵬了。
  所以鵬回來了?


  思索間,已經沿著山中小徑,慢慢往上前行,準備走回半年前離開時,為鵬留言的大樹所在,那是兩人相遇的地方,於鵬而言第一次開打的地方。
  搖搖頭,暫時放下週期日的事,邊走、邊笑著回憶許多往事,如此靜靜地回憶,會讓心靈平靜,會寂寥得快樂,回憶著回憶,總會彎起眼睛,不自禁地笑……因為想到了令人心疼卻又讓自己想起怎麼笑的人。


  「這都快凌晨三點了,我說你就算被連降五級也不必這麼拼命吧!?」
  「沒想到耽誤前輩這麼多時間,我不需要人陪,前輩請先休息。」

  「沒什麼,謝你的飲料。」
  「也就加了鈣片,這裡弄不到什麼好喝的……物價也越來越貴。」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轟……鵬他每次給我喝的飲料,都是營養品,他始終擔心我的身體。

  「……對你而言,我不過是個很照顧人的前輩?」穿越前夕,如此不安的語調,我竟忽略。
  「……嗯。」
  「……我有個心儀的對象,」情真、情癡,或說他太過狂妄無視世間常理?
  「是?」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與你一般年紀,第一次見面就直接開打。」真是,敗給這個人了。


  一邊笑著搖頭,對楊鵬(轟隊長)的許多行為如今回憶起來,當真哭笑不得……也對,若他屬世間常理可估計拿捏的範疇,想來也不會看上我這塊破銅爛鐵,如今回憶倒也有跡可循。
  說來自己對這方面當真遲鈍異常,如此明顯的說法……我竟半點沒察覺,即使來到五萬年也沒連貫上,讓我可以不用說話就能舒緩壓力的是沉默彩虹,讓我安心回寢室休息也是轟主導的……即便是在五萬年,在川城水溢的喜宴上,唯一相信我的也是鵬。

  我真是……遲鈍得可以。

  皚皚白雪,緩緩而行,聶雁沒有趕路,只是順著雪道走,緩緩向那棵樹的方向前進,一年三百多個日子,至少去過四百次的樹,步行途中也慢慢理清過往的許多細節與感情……
  在海邊被子翔吻的時候,直到在鷲妹房裡得知他有四位夫人……那種心痛感,是愛情,因為雲哥哥是我的全部,我真的,只有他,他是我認定的唯一,但或許是我從不接納他人,所以他才成了我的唯一。無論如何,這份愛意在沒意識時結束,雖是錯過,但從未辜負,我真的……沒對不住過雲哥哥,總歸愛過,坦誠面對,世上沒有過不去的關卡,只有過不去的人。

  至少當初希望削去記憶,好好與年輕時的雲哥哥相處的願望,實現了。
  至少能讓鵬平安回來……大概吧,普羅透斯號上相助的,該是鵬了,畢竟沒人知道我在那兒。
  若這兩項都順我心意,此生無憾。


  細雪紛飛了起來,步行緩緩,觀天色,約莫是午後四響壎,日頭偏西,那山中土匪們成群結隊的吆喝聲早已遠在天外……山中只有自己的腳印,由後方來,往前方去,樹木多如老兵凋零,針葉卻在細枝上活蹦亂跳,彷彿一再宣告這是屬於他們的季節。
  直至日落時分,天空升起第一顆星辰,聶雁才在細瘦枝葉掩映的彩霞中,來到樹下。

  「呼。」回首來時路,不見源頭……走了一大段。

  想想小紅書裡的解藥,從此遺失,從此復得,如此景象,感慨萬千。
  今晚睡樹上?也好,如此好像你在我心裡。


  一如當年,一躍上樹,暮色是林中的最佳掩蔽,儘管如此,優秀的夜間視力依舊讓聶雁張了張嘴……極少有的流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以靜默的淺笑取代……
  眼前所見,自己當初綁上的TM制服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再熟悉不過的PS制服,疊得方整以麻繩綁在樹上,即便不用看那朝上的胸前軍階,也知道,是轟的那套。

  「這是……」幾乎是下意識地,翻那胸前口袋……聶雁一時有些犯傻。

  止痛藥。還是加強錠,自己吃的那一種。
  只一瞬,水霧迷了眼眶……這人,為何能細心到如此地步!?

  看著手中的藥錠、看著整套完整無缺的制服,雖沒留下隻言片語,但雁明白,鵬的言語:『我擔心你』。
  淚水就這麼輕輕滑落……真的,若能相見,真的真的不能再辜負這個人。

  沒有換上那套鵬意圖留給自己防身的制服,只在合衣睡下時,珍惜地放在臉頰邊……近在咫尺,鼻尖微微能輕觸到那被疊得整齊的稜角……卻只靜靜感受著,或許在數天前、或許在數月前,留下的溫度……

  ……一份止痛藥,所以鵬應該離去不久,且與我一般心思,月底在川城相見。

  看著身邊的那套衣服,莫名安心……冬夜山風冷澈心扉,雁卻感到無比安穩,窩心溫暖。
  因為珍惜,體貼愛護,自然而然,沒有隻言片語,卻已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