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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生死攸關
作者:形草      更新:2020-11-20 12:30      字数:4247
  此後,歐姬(聶雁)在TM營區得到不少好處。
  先前一直煩惱的提供卵子問題解除了,畢竟特工再厲害還是男女有別,是公雞就不可能下蛋,幸好自那日後,達利主動下令不必歐姬付出這些,原本被軟禁在女子營區,但不能和其他女性一樣自由使用對外通訊,現在可以了,最重要的是換了間套房,不必與他人共浴,真是省事不少,至少聶雁覺得視覺上得救了,不必每天默念『非禮勿視』,畢竟十四歲從沒見過女人的男孩,實在很難接受太過香豔的畫面。
  其他……能夠自由地在營區內曬曬人造太陽,雖然仍舊無法走出這個大本營,但TM營區比PS大樓好的一點是……PS畢竟只是大樓,而這邊有一小塊真實的土壤空地,上面長滿了青草。

  真的只有一小塊,至少比聶雁現在的房間小,不到二十平方米,一年只開放兩天,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這兩天內來去自如,由此可見歐姬的待遇優渥。


  「你好像對不用供應卵子很高興?」我只是單純不想讓我方的相關人員把他看光罷了……沒想到歪打正著:「第三的生物科技組動作很粗暴嗎?」
  青草上,同樣是夕陽,明朗的笑,搖頭:「那倒不是,你不覺得在陌生人面前赤裸著張開雙腿很彆扭?」我是男人都彆扭,更何況女人?
  「彆扭?」沒看夕陽,只看著夕陽下的美人,同樣是側臉:「可是你的資料上明明說是開朗的人。」
  回過頭,噘嘴,頓時使起小性子:「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雖說換作是我也會不自在,可女人不是生來就得如此嗎?這是義務,你應該已經習慣了。」雖然少他一個人的卵子於要塞而言根本無所謂,但真的很好奇歐姬在想什麼……

  我們的行為,是由過去種種經歷堆砌起來的,簡單說有因就有果……女人不該張開腿提供卵子,那我真好奇他怎麼長成女人的?即使是護旗兵也得盡的義務。


  知道達利對自己的行為、思想都很好奇,聶雁也自然而然:「……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適應的,不會讓你為難。」要讓他更加相信我,這樣出手才有利,以退為進。
  「你完全誤會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不曾看向自己的側臉……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我只是想……或許我們可以有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孩。」極盡溫柔的嗓音,不同於兩個多月前的侵略性試探,此時已是真心真意。

  直墜的夕陽將暮色燃燒殆盡,聶雁驀然回首……凝視達利的雙眼,頓時啞口無言……
  不是吧?我完全沒這意思,我既生不出卵子自希望事情能免則免,可達利完全不是……等等,他好像上次也提過,在下棋時……所以那時他就暗示我了?可我不是歐姬,達利實際相處的對象連聶雁都稱不上,不過是我努力模擬出來的人格,我不過是做做樣子。

  這下……恐怕得辜負這人的誠意了。
  辜負他人真心誠意的愛情,罪孽深重……但任務必須成功,沒有退路,此時被識破身分等同自斷生路,別說任務,就連活著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但我也不想欺騙他人的愛情,這是很微妙的東西……若是朋友,即使被識破,興許往後第二與第一還有利益上必須在同一陣線的短暫聯盟時刻,只要情真,這份感情不必完全死絕,但愛情卻有佔有慾的成分,我既沒那意思,最好態度明確……再說這還是歐姬的身分。


  察覺了歐姬十分驚訝的神情,緊接著所有的表情化整為零般……陷入沉思,達利內心瞭然,至少現階段肯定沒得到女子的芳心,不過來日方長,不是嗎?
  「別說,至少現階段你不說,我是明白的。」讓我保有繼續喜歡你的權利。

  聶雁眨眨眼,沒說話,確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是。
  達利抬頭,看向暮色的最後一抹浪漫:「但別讓我等太久,我的耐性有限。」

  青草在漸起的夜色裡有淡淡的香味,不知是人工或是天然,總歸是聶雁沒聞過的味道……還不壞,可此時眉毛卻挑得老高:「光憑你最後這句,我就永遠不會看上你。」拒絕他,快點拒絕。
  「不是讓你別說?真是不聽話。」達利微瞇眼,表情漸漸改變。

  仗著藝高膽大,大不了好處沒了,任務得從頭開始,相信這人不會幼稚到因此對我如何……嗯,任務失敗機率五成,身分被識破機率約四成,最糟的狀況是殺出一條血路逃走,任務失敗。
  雖然我不喜歡如此,但劦承諾過會給我不錯的職缺,即使他沒有兌現承諾,考試來到此階段我也不會缺工作……既然如此,此刻能對這人說真心話,至少也算拿出一點真誠回應。
  儘管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電光石火間評估過一切狀況,聶雁輕嘆,再度望向天頂帷幕:「靛藍色。」
  「嗯?」不解。
  「靛藍是一種還原染料,也是人類最早應用的天然染料之一,是我最喜歡的顏色……接近黑色的藍。」
  「我一直以為你喜歡銀色。」他常用銀白的衣飾,怎會落差如此大:「一深一淺,一黑一白,你總是出乎我的意料,」逼近聶雁的髮鬢:「但我喜歡這種小小的驚喜。」
  「可我不喜歡你的態度,」頓了頓,正色:「我很困擾。」

  兩人開始了不短的一段靜默,直至今日的青草地使用時間結束,一同離去。
  「所以才讓你別說。」為何我現在心情這麼浮躁!?以前從不曾如此。

  銀色髮絲經歷了四個月,已能披散在背上,可聶雁為怕耽誤任務,總是盤得整齊。
  「我不喜歡,指的不是追求我這件事,而是態度,」輕聲卻斬釘截鐵:「是你誤會了。」

  一瞬間似乎聽出了什麼,達利突然大踏步上前,阻斷了通路,銳利的雙眼盯著看:「……你前後判若兩人,說話方式截然不同,你……」用字遣詞突然犀利了起來,其實我想問:「你到底是誰?」
  「很重要嗎?」以聶雁的語氣,反問:「你以為你會贏,贏走我的心,可人心不是輸贏的籌碼,如果你不明白,我是誰、你得到的是什麼,於你而言又有何意義?」
  「……」是個聰明的人,與資料相符:「歪理。」但我有些懷疑起他的身分了……

  察言觀色,知道聰明如達利,已經對於身分有所懷疑,但依然情願此時真心相待:「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戰利品,我討厭的是你的態度,至於你要喜歡或討厭,非我能控制,只能請你自便。」說著,低跟鞋往前跨步,直接掠過了追求自己的男人。

  而連達利都不相信,自己竟就這麼讓出道來……雖說禮讓女士是紳士該有的行為,但不可否認,有違平時作風……可以優雅得霸道,也可以霸道得優雅。


  夜色沉沉。


  「聽說第三來的那個女人你搞不定?」康丁斯基坐在辦公室的小沙發區,一邊聽著古典音樂,一邊調侃好友。
  「他確實是尤物。」摔入沙發,調整了自己的領帶:「我好像……很少這樣。」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歐姬,確實是尤物。
  「根本沒有過,你一向在意儀容,今天是怎麼回事?」就連當年大戰在即,到第二要塞搭救我,都西裝筆挺,呵呵,有趣了。
  看了從小到大的朋友一眼,雖名為主僕,但表現輕鬆:「被拒絕,生平第一次。」
  「那還真是可喜可賀。」

  桌上玻璃壺內盛滿了冰涼的開水,水滴沿著剔透的瓶身緩緩落在桌面上……
  美麗的壺,搭上一室打遊戲機的按鍵聲響與古典音樂,十分不協調。
  直到壺被一隻粗糙的大手一把抓起之前,名為主僕的二人都這麼靜靜享受著這份不和諧的美感……


  「哎!好喝!這涼水啊,偶爾喝喝還挺不錯。」聶雲手上還拿著觸碰面板,猛灌了好幾口水:「喂,畢大哥,」擅自給人起綽號的個性依然不改:「你說不急著要,我今晚就做到這兒了啊!」
  耐性地露出笑容:「都行,謝你幫我。」
  「哪裡!應該的嘛!自己人自己人!」說著又猛灌了幾口水:「過兩天應該就完成了吧,要好好小心使用啊……」將美麗的水瓶擱回原處。
  看著收拾起自己隨身物品,準備回房休息的大漢:「知道了,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好好休息實際。」

  直到聶雲巨大的身軀隱沒在門板後好一陣子,達利才再度繫好領結。
  又稍過了會兒,才開始談話……畢竟相處了些年,知道這大個子耳力異常。


  「你又利用人家,這次做什麼?」對桌上的美麗水瓶投以不屑的目光,起身另外取過一瓶包裝水:「你跟他說話的語氣還真有進步,很會用他的語言。」難道歐姬跟康丁斯基一樣,原先使用的是我喜歡的語氣?他為何有此作為?不對勁。

  「不就是些傷天害理的東西。」依舊懶在沙發上,懶得抬頭。
  「好個傷天害理,雖說他是主腦,卻毫不知情……可我們的工程師與程式設計師要將他的思維修飾完善,也真耗工夫。」但一切都值得,康丁斯基不會做賠本生意。
  「他們漸漸習慣了,所謂熟能生巧……呵。」突然坐直,雙眼微微透著得意:「這回是針對多對一的殺敵模式,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不解,坐回原位:「多對一?有必要嗎?這世界單打獨鬥行不通,圍剿還需要指揮?太遜了。」
  聳聳肩,隨意的語氣:「製造了各種人數對上各種人數的模擬陣仗,就缺一種,自然補上,反正那人也就這用途了,不用白不用。」
  「之後要輸入到海神系列?」仔細估算日程的眼神,沉思的聲音:「調整已經到了中後階段,此時加上……嗯,是有些趕,但加班該行。」
  「呵。」得意洋洋地翹著二郎腿。
  「你也真會使喚自己的屬下……」

  說來,若歐姬不是歐姬,一開始便帶他去看過停碟坪,可是若那是他的目的,至今沒有任何動作……是他按捺得住?抑或是我過慮?嗯……雖然做法很不紳士,但我得查一下他房間的監控裝置。



  聶雁回到自己的套房,直接進入浴室,因為浴室是唯一沒有監控的地方,這一點聶雁在進住的頭一天便察覺了。
  半點沒珍惜地站到蓮蓬頭下,讓嘩啦啦的水灑上全身,有些焦躁地仰著臉,微蹙眉,輕閉雙眼……靜待水流將煩惱帶走,期間一一理順當前局勢。

  ……PS方面剩餘時間是七個月,但這邊達利的懷疑程度不明,必須有隨時逃亡的心理準備,看來這兩天必須動手,正好由監聽聽來,最近海神系列的調整已到尾聲,且由這兩個月的觀察判斷,第一的技師夜裡加班精神都很鬆散,半夜除了四次基本兵的定時不定點巡邏外,只剩下遠紅外線防備,都不難避過。
  幸好上個月在四位戰碟技師的制服上,附著了監聽追蹤兩用裝置,否則不可能說動手就動手……嗯?不對……

  『咭。』感應式水源突然停止的聲音。
  跨出淋浴區,面對鏡子,伸出手掌將迷濛的鏡面擦出一道可反射區,映出頭上搭著毛巾、黑髮黑眼睛的少年……

  不對。
  若我是達利,已經開始懷疑歐姬,定會回憶起這些日子來的種種,提議要看停碟坪絕對是最奇怪的舉動,即便我說過是想念第三要塞,因而想看第三要塞來的戰碟,依然突兀,若他想到這一點,定會有所防備,開始監視我,意即,稍等踏出浴室後我的一言一行,都攸關著任務存亡與自己的生死。

  如此就明確多了,冷靜細想,目前還不是行動的時候,等會兒從浴室跨出去,繼續扮演歐姬,一個以為剛交到朋友,卻被朋友告白的女人……深感困擾、對對方的態度不滿、可能會摔枕頭出氣、可能皺眉噘嘴……

  溫熱水氣逐漸降溫,鏡中少年凝視自己黑曜石般的雙眼。
  「很好,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