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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文字遊戲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9-20 21:30      字数:4559
  沒有看見聶雲離去的模樣,根本不敢也不願意再看一次相同的背影……漸行漸遠的感覺像是要走出自己的生命,也帶走自己走過的歲月。

  「你……還好嗎?」怪了,才跟聶子翔說沒幾句話,子翎怎麼突然單薄成這樣?
  「沒什麼,」轉過話題:「我想老穿那樣行走不妥,擅自拿一套沒見你穿過的換上了……森這幾天該會一直躺著,我看先不用準備他的,也不知何時會變回來……嫁妝他恐怕幫不上忙,我們先去看看?」故意一口氣說了一堆,轉移焦點。
  「也好,」往停放嫁妝處走去時,似乎在盤算什麼,心念電轉……開口:「衣服,我離開前你多拿兩套,另外……就算不說你們兄弟鬧彆扭的問題,現實上就這樣讓聶雲離開,你不怕湖澄?」其實聶雲人挺好,就是單純執拗,開口請他幫忙,他肯定幫。
  「我不是他兄弟。」

  我不是他兄弟,跟,他不是我兄弟,意思截然不同。

  楊鵬本就不少傲氣,也不是非得請高手相助,又習慣了聶雁的這種性子,注意到用詞的差異,也不再多管此事,幾步間來到問題物陳放處,便向看守嫁妝的衛者點頭招呼……

  「這位是之前出現過幾天的菊城藥者,記得嗎?」
  「記得。」兩名衛者看向聶雁,確認印象中的長相。
  「你們稍後把我說的話傳出去,事實上我跟他早已相識,上次他出現是我特意安排,如今川城局勢混亂,孟大人跟鷲少主又在洛城主持,人才缺乏,不便讓他隱匿,於是浮上檯面,」嚴肅地看向兩名守衛:「見他如見我,如見孟大人,不得無禮,明白嗎?」
  「明白。」兩名衛者雖口頭上說明白,兩人卻互相交換了個疑惑的眼色……

  這番話有個玄機,聶雁自是聽得清楚,從頭至尾楊鵬沒提起他這位『重要人士』的名字,固然因為這番說法讓自己行走方便,又因不知姓字,往後洛城也沒人綁得住他……畢竟自己早已再三聲明不會效忠,楊鵬把這點顧慮到了。

  收下楊鵬的這份體貼,聶雁倒是很會做人,對兩名衛者歉意一笑,微微行禮:「非常時期,隨時又得隱匿到檯面下,姓名不便提起,兩位小哥為難了。」
  「不會不會……」笑起來心都暖了……
  「一點都不為難……」真是客氣……

  楊鵬看著那張臉,心裡直想笑……
  不說子翎本就生得比尋常人好看千倍,兩個一般衛者哪時候讓這麼好看的上級對他們又笑又道歉又賠禮,當是怕我即將繼任城主,隨便用人,落人話柄,才如此客氣……不然子翎平時話少得很,能不說的一個音也甭想讓他出聲。
  這麼一想,又想起聶雲的不通世故,讓子翎傷心,對上那現在依然慘白的臉龐,心又揪起來。

  微微的一陣波動,好似有一雙隱形的大手,推動空氣,從存放嫁妝的房門內傳來……
  楊鵬與聶雁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

  「這裡我們在就行,你們先去把話傳出去。」見兩名衛者被子翎一哄,興高采烈地去辦事,剛一走出聽力範圍……便對身旁的人疼惜一笑:「委屈你了。」
  「嗯?嗯……」知道楊鵬指的是什麼,突然回憶了起來:「我的時代人人平等,就算我是特工隊長,對脫衣舞孃也必須以禮相待,」轉身,抬頭環視整間卡馬:「其實洛城的階級制度雖然明確,但不會特意打壓,即使是高官也還懂得把人當人看待,這一點真的很好……」

  「人的地位雖有高低之分,但人格,不應有貴賤之別。」
  收回環視卡馬的視線……住了好一陣子,還真有些親切感:「其實,你剛剛直接說我是聶子翎,我搞不好就直接效忠了。」
  「我不要沒力氣掙扎的妥協。」頓了頓,鬱悶:「該死……那真虧!我還真是失了一次機會。」
  「你要求我繼續用原來的名字時,不就是讓我妥協?」戲謔的眼神……
  「那不一樣,」一臉被冤枉,著急:「你明明知道的!」
  「呵,鵬真好玩……我說說就信了。」

  兩人站在門外,盯著門,一陣靜默……

  「鵬,你畢竟要回洛城主持,先離開吧。」湖澄應該在裡面。
  「不要。」讓我臨陣脫逃?什麼鬼話:「大不了不回去。」
  苦笑:「那樣孟戟會氣死。」
  看著那突然蒼白的臉,有些遲疑:「……倒是你還有小鬼要照顧,早上剛恢復現在又突然弱了下來,萬一有個萬一……」到底是怎麼搞的,居然短時間內弄成這樣……那壺有問題!
  打斷了鵬沒說完的話:「鵬,你剛問我沒有聶先生支援,怕不怕湖澄?」
  微愣:「嗯。」真的變成『聶先生』了……這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怕,」我怎麼會不怕……看向比肩的同伴:「鵬,你最強的武器是什麼?」
  「啊?」
  「我的,就是『怕』。」


  湖澄確實在裡面,大量桃紅色木箱在昨夜婚宴突變後,看來格外刺眼……銀灰色長髮的男人坐在木箱上,灰色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門口,三人處在同一空間內,氣溫轉瞬降至冰點。
  楊鵬只輕輕一蹬,便上了木箱,與湖澄保持一個箱子的間距,對面盤坐。
  聶雁自是一來不想如此震動下面那些危險物品,二來現在失血過多,本以為可以多歇個幾個小時,讓身體自行改善失血狀況,至少不會這麼快遇見湖澄,卻偏偏這傢伙自己來等著了……

  想來也是,畢竟湖族的立場比我們著急千百倍。

  瞥了靠在緊閉窗子前的人一眼,皺眉:「嗯?你怎麼比昨晚更糟?昨晚至少還有些人氣,今天是貨真價實的病貓……」
  聶雁雙手抱胸,又是一臉面無表情,拒絕回答……怎麼大家都問我一樣的問題?

  見到子翎一臉不想搭話,楊鵬不知怎地……內心好笑,眼下湖澄沒有要動手自然最好,想來擔心阿姨,也不敢貿然行動,趁手邊總算有些籌碼,發話:「聽說你要這些軍火。」也不是疑問句。

  灰眼睛瞥向窗邊的人:「看樣子雖然狀態不佳,但還是帶到話了,呵。」又看向盤坐眼前的楊鵬:「聽起來你真的很信任所謂朋友。」意指剛剛在門外對衛者的交代。
  「你不覺得你廢話太多?」
  「……」聽了楊鵬的評價,聶雁也想笑……湖澄話多是事實,可沒想到這兩人一照面說沒幾句,楊鵬就受不了了,當真比自己還沒耐性。
  不明白窗邊人在暗笑什麼,湖澄一點都沒自覺,也不以為意:「算了……也多虧你信他,我才有幫阿姨轉圜的餘地。」若不是情況不利,我還真想多聊聊……

  接著湖澄將昨夜對聶雁說過的要求提了出來,既要釋放湖淋,又要嫁妝。
  而在楊鵬與聶雁心中,自是不管湖淋要上哪兒……嫁妝也並非一定要歸洛城所有,只是絕對不可落入他人手中,勢必得想出辦法銷毀,楊湖二人又都不是傻子,一時僵持不下。

  「眼下月城主把各個交通要道都封了,嚴加查驗,他年紀雖輕辦事可不含糊,」手指敲敲下方的木箱:「這麼大量的東西要出川城,除非我們洛城幫忙,甚至必須加上他們川城人手入隊,雙方互相監視,共同押運,才能光明正大地離開……總之,再怎麼說,小月斷不會信任你這曾要他命的舅舅。」這話說得實在,並且前半段用的稱謂是城主,後面親暱地稱呼小月……以此張顯雙方人馬如今不同的局勢。

  湖族萬萬沒算到己方想除掉的水月會成為新娘、水溢會為救水雅當場死亡……一切運勢似乎都沒向著湖族人馬轉動,不是失策,只是運氣太差!湖澄自是不能讓長久計畫、犧牲大量人力的東西落入他人手中……雙方又是一番唇舌激戰……

  「這批軍火我們洪城一定要。」態度堅決。
  「那我只好立刻送湖淋上路。」這是必然的。

  兩人就此陷入僵局,但進展其實比聶雁想像中快上許多,兩邊都不是省油的燈,會出現這局面並不奇怪,但若都固執下去,會演變成洛城真的得殺了湖淋,還得將這些問題嫁妝拱手讓給洪城的最糟情勢,依湖澄的腦子……一定很快會說出犧牲湖淋的話,因為他知道洛城其實並不在意湖淋的死活或去向。

  有如呼應聶雁心中的想法,灰眼睛瞪向楊鵬:「如此,即使犧牲淋阿姨,我們還是要拿到這些東西,」微轉頭,瞥向窗前的身影:「況且昨夜某人答應過,只要破壞木籠,便親自幫我把嫁妝押送到洪城。」

  聞言,楊鵬向聶雁投以一個詢問的眼神……

  輕聲,也清晰明確:「我說的是『徒手』破壞木籠,並幫我『一口咬定孩子十惡不赦』,你先假獅子之爪破壞木籠,之後也沒咬定孩子的罪行,不是嗎?」抬眼,視線冷然。
  「你……」湖澄當真變臉,震出一股想將下方的人撲殺的氣勢!
  「沒用的,我是不死之身,」微笑:「你親眼見過,不是嗎?」

  見子翎變臉比翻書還快,簡直是拿根竹籤猛往獅子鼻子上刺,楊鵬當真無言……看那虛軟的模樣,竟想起了第一次在菊城,與朔同時潛入卡馬,就是那時候發現了子翎會變成小孩子的秘密……一晃眼,兩人竟也相識了兩個冬季……

  「呵……」又是詭譎的笑聲:「真該剖開你的腦袋看看你在想什麼。」
  「那你要有心理準備,這些嫁妝永遠都不可能到你手中,」提問也是陳述事實:「洪城下榻的卡馬,以及所有暗處的落腳點應該都被小月監視了,即便有沒受監視的地方,人手也不足以運送這麼大量顯眼的東西。」眨眨眼……好似突然想到,既認真又帶著調侃:「我若是你就把這卡馬所有人都殺了,如此你半夜獨自慢慢搬,也未必辦不到,又不引人注目,豈不甚好。」

  脾氣再好的人被要脅都會生氣,更何況湖澄脾氣並沒有多好,只是懂得冷靜,此時心裡簡直要炸了,依然耐著性子:「別引我上當!若此處發生血案,水月那小鬼再不濟也懂得馬上派人嚴加看守這裡,別以為我不明白……這些東西現在還在此處全因洛城行伍還在這兒,若沒跟著你們離開,水月定會另覓他處藏匿!」
  聶雁輕閉上眼,沒什麼特別表情,涼涼地說了句:「那沒辦法了,好不容易我想了好法子。」

  不只是湖澄,連楊鵬都覺得若自己跟子翎談判,肯定會火冒三丈……
  事實上楊鵬明白子翎算計湖澄的心機……在如此隆重的『城主的婚宴』要求『城主的兒子』衝到宴客會場正中央,徒手破壞木籠,不說是當面跟水雅作對,單就形象上也絕對不適合他這位日後的洪城繼承人……
  畢竟湖澄雖長時間不在自己家園,但到底都處在權貴官場,行為上哪有被流放當山賊的自己放得開?子翎相準了這一點,在緊要不及細想的當口,跟湖澄玩了個文字遊戲,雖然現在看來滑稽,但事實上驚險已極,縱使籌碼分量足夠,但若湖澄修養稍差,現下三人於此,當真沒命。

  三人一時又陷入僵局,被支開的衛者似乎回來探了一圈,察覺裡面似乎還有人,約莫以為剛剛兩人尚未離去,便又自行走遠。


  「湖澄,」打破沉默的是聶雁:「事實上昨夜席間,若你當真徒手幫我,我真會說服楊鵬,讓我幫你押運嫁妝。」
  「什麼意思?」
  「……」楊鵬看向子翎,不知哪來的自信,自信這人不可能違背自己的意願:「意思是他會在路上動手腳,他說幫你押運,可沒說一定成事。」
  「那有何不同!?毫無誠意的談條件,簡直無聊!」
  「因為昨晚那孩子我必須救他,但我也不能未經他人同意擅自定奪他人財產,軍火現下在洛城手中,我本就無權決定,」發現楊鵬盯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瞧……發窘,回瞪,話卻是對著湖澄說:「所以自然千方百計為自己做出的承諾脫困。」不是還讓我多拿兩套嗎……真是……

  「那改變不了你設計我的事實。」湖澄也堅持自己的立場。
  「有一點我真不明白,你們發現的大箱中該沒教人如何使用這些武器,」將思緒從衣服上轉回,看著湖澄,認真:「就算得到軍火,又如何?撇除槍或許因為與鳥銃形似,你們知道如何使用,但哪一種型號該配上哪一種彈藥?榴彈系列如何投擲?超微型導彈沉默彩虹aTX19到aTX49就算你們擁有基座,要怎麼區分?如何裝填?」

  拿了不會用,拿了又有何用?



『人的地位雖有高低之分,但人格,不應有貴賤之別。』
這是在看電影《葉問》時,很深刻的一句話,沒看過的朋友可以去看看這部電影,有精彩的武打場面,也有感人情節,儘管真實性草沒有深究,但單就電影來說,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