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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紅色警戒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9-04 21:00      字数:4294
  提高警覺。
  或許即使沒有聶雁安排的紅色警戒,假姑姪二人也能馬上察覺。
  平日裡由路面走正道,或步行或駕車進入內城,道路多少有些彎曲,自然緩慢,而水底卻是直線前進,雖說周身冰冷的水壓以及心理壓力,直讓人喘不過氣,但在看到紅色瓶子綿延之後……立即意會了過來……

  光線從上方隨著波光瀲灩在腦後,這代表在水中的兩人已經正式潛過城牆基座下的水道,進入了內城腹地範圍。
  依照方位與距離判斷,此時約莫是在某個園子的人造裝飾池塘中,順著玻璃氣瓶鋪陳的道路,腳邊明顯有被清理過的痕跡,泥沙不多,被飼養的豔麗魚兒從身邊優游而過……人類在外頭冷得要命,水底凍得要死,魚兒還是同樣自在……看著牠們自得其樂,兩人不禁對在水中憋得半死不活的自己又無奈又好笑。

  「呼!呼……」
  「!咳!」

  碇海畢竟才十歲,先前重傷過後也沒好好休養便趕鴨子上架,中午又沒吃飽,肺活量實在不濟,加上天寒地凍,撐不住便偷了個陰影處悄悄探頭,此舉驚得楊鷲岔了氣,喉嚨完全被冰冷的池水侵犯……既然岔了氣也只得跟著往上浮……倒也是真的游累了,上浮得挺迅速。

  「喂,呼……我說……還要多久啊?」這是碇海,雖是個伍長,但也不擅泅泳,疲累之下,已經問得有點語無倫次,但大致還聽得明白。
  楊鷲覺得自己的頭從沒這麼冷過,環視了周圍一圈,趕忙縮回水中,只留下嘴巴以上的部分:「這裡……是,鵬哥哥先前住的……呼……偶爾接待外賓……我說,下面好像、反倒暖活些……」說著便整個人又縮回水中,心下嘀咕:難怪魚在水裡這麼冷還能游……
  碇海垮了一張臉,有氣無力:「……可你沒說……還要游多久唉……」

  伍長的意志力使然,雖然年僅十歲,體力未復,依然跟著少主往下潛,又怕這假姑姑遭遇危險,趕忙幾個蹬水超前,領先開路……
  細雪飄飄然落入水面,腳邊水草悠哉的模樣羨煞了寒冷與窒息交迫的兩人,楊鷲看著那些艷麗的游魚,有些鬱悶,而前方的碇海是壓根兒已經無法理會那些觀賞魚,沿著繩子沒命般地往前推進,直想把路程快快游完……

  通過城牆基座後的,湖水漸淺,已經感覺到兩人處在一座巨大池塘,而非湖泊的寬廣,紅色警戒持續著,畢竟水深不及兩個人的身高,儘管湖面白雪碧波,曼妙優雅,無人理會下方動靜,也該小心動作。

  「……咕!」楊鷲注意到池水上方似乎有人!
  「?」感應到了來自身後的不尋常波動,碇海回頭……

  眼見碇海嘴唇都紫了,想來他中午也沒吃多少,楊鷲不禁感謝這孩子……小小年紀,身負重任,陪自己冒這種險……又感覺到上方的人似乎沒注意到水底下的自己,便想算了……
  別給這孩子這麼多壓力,看緊他別在這節骨眼兒往上浮就好。

  「……別為難……招待不周……」模糊的聲音聽起來,上方是負責接待的城臣或侍者。
  「……夫人……遺落……」可能是這位外賓遺失了東西?

  此時碇海似乎也發現了上方的動靜,雖然身著黑衣在碧綠如鏡的湖底,其實不易被識破,但也不敢再冒進,原本屏息的狀態又進入高度緊張,凍透的手指緊緊抓住繩索。

  ……假姑姪二人再度陷入警戒,原本早已豎起的寒毛此時已經呈刺蝟狀態……耳聞上方兩人似乎爭執了起來,楊鷲頓覺怪異…………
  來者是客,即便是高官也不好跟外賓起爭執,這上面兩人到底什麼來路?本城外賓很多……富商、學堂師父……什麼都有,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呢……


  『嘩……』聲音不大,水花四濺……
  「!」這是楊鷲。
  「…………」碇海在池水中眨眨眼,已經忘記該有何反應才恰當了……

  一屢屢紅色渲染了在池水中本就不清楚的視野,視線中還有落水人的下半身,猛烈掙扎!看樣子雖負傷但沒傷到要害,幾個踢水,再度躍上岸……看來上頭是開打了!

  「……呣……」幸好你自個兒上去了,我們自身難保,你就自己保重吧。
  「噗咕……」幸好他沒有連頭都落水,不然肯定發現我們……你有武功,就自求多福吧。


  兩人各自心有餘悸,既然不想加入岸上的亂戰,也就不敢多加耽擱,深怕下次落水的不只是傷患,萬一落水的是屍體,更讓自己進退不得,既不好放著不管又救不活,那假黛姬永遠也不可能就範……

  染血的池水很快被乾淨的水波擴散,一縷縷被渲染的傷痕好像不曾存在一般,已經隨著美麗的魚鰭游了開去……

  兩人各自思量,已經由剛開始邊爬邊游、又冷又凍的鬱悶,轉為因血色帶來的沉重……
  而邊爬邊游的狼狽依然,思緒混亂依然,水草悠哉也依然。


  「呣……」在前方領路的碇海,像是看到了什麼……突然加快速度。
  「?」手上抓著繩索,跟著加快:「……」原來瓶子到了盡頭,想來是可以往上浮的意思。

  思緒混亂間,居然已漸漸靠岸,來到一處陰影,不若城牆基座黑暗,由於淺灘,透得出較多亮光,可雖說是水淺,也足足比楊鷲身高高了兩個頭……想來這兒終於到了楊鴞住處,周圍隨時可能有武者、侍者們往來,幸好兩人都是一身黑衣,剛剛那種驚險情況才不易被發覺。


  「……」多虧這身衣服,真該感謝那討厭鬼,哼。
  「咕。」碇海人矮,稍稍立了起來也不容易被池水以外的人察覺,兩人互比了個上浮的手勢,知道彼此意見相同,便先把方才的插曲拋諸腦後,讓小碇海先緩緩探出水面看看究竟……希望別看到什麼不想看到的。
  「……嗯。」楊鷲極有默契,抓住少年伍長的腳丫子,準備上頭一有不對勁便把人往下拉。

  先是濕漉漉的黑短髮,夕陽下,緩緩露出光潔的額頭……碇海黑曜石般的雙眼完全露出水面時,發覺自己很安全地在一座裝飾橋下,看到彩霞漫天時,少年才眨眨眼……

  ……嗯?原來時間沒有我想像中的久……下面那麼冷,又經過剛剛那驚險的狀況,我都身體痠麻了,還以為已經晚上了呢。
  左右張望一圈,沒有危險,是在安全的定點……想來采菊大人評估過很多回了,嗯?那是……太好了!那個小包裹一定是給我們的!


  兩人七手八腳地上了岸,頓時冷空氣灌入全身,直打哆嗦!
  裝飾橋梁橋面窄小,假姑姪二人的掩蔽不多,也不敢有大動作,拆了聶雁幾乎是在一個月前已經藏在橋梁下,沾上不少灰塵的包袱,頓時感激涕零……

  「快換上。」楊鷲扔了件內城官員的孩子們常穿的服飾給自己的小保鑣,自己也換上一般的侍女裝束,雪白與翠綠相間的服飾:「還有酒,你也喝一些。」
  不用少主指示,已經吞了一大口:「呼……他是怎麼知道我會跟你回來的?我不是半路自己諫言才被派任務的嗎……」接著又是一大口烈酒嚥下,才七手八腳地開始換衣服。
  「……他就是知道。」這麼深奧的事情,還是別跟個孩子解釋……也幸好是碇海,要是保鑣是成年人,讓我怎麼換衣服?其實十歲多少已經讓我有點彆扭了:「……是說冷得要命,自也顧不得這些。」
  「啊?」怎麼突然冒出這一句?

  快速立好侍女的衣領,擋風正好:「沒什麼。」接過那姪兒遞來的酒瓶:「哇,你這年紀喝這麼多沒問題嗎!?」自己也等不及回答,哆嗦著把剩下的酒喝乾……
  夕陽紅火斜照著火紅的髮,內心感嘆……這約莫是自己喝過最好喝的酒了。


  「嗝……」黑髮少年突然站了起來,用力拍拍自己的腦袋:「少主……」努力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楊鷲見狀,抽了抽漂亮的臉蛋:「……不會吧?你可別醉啊!」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正經叫我少主!?私下裡都是你啊我啊的……
  白皙的雙頰已經染滿緋紅,甩甩頭……又用力打了自己的太陽穴一掌:「沒什麼,雖是首次飲酒,但不礙我護少主周全。」
  楊鷲傻眼:「你……你這樣還想護我周全?」明顯不正常!居然文謅謅起來了…………快將這些黑衣藏回原處比較實際:「這裡有兩把防身短刀,你帶著一把。」
  「是!」很有精神:「少主有命,碇海無所不從!」

  裝飾橋梁陰影下,楊鷲見此等情況,幾乎暈厥……饒是一股使命感使然,才使得自己鎮定些。
  ……都說醉漢靠不住,醉了的小鬼哪還能信!?
  「趁著太陽沒有全落下,我們快速摸入鴞哥哥房裡吧……天色一暗我可沒把握在哪兒。」不知道鴞哥哥現下怎麼樣了……孟大哥說采蘋父女好不容易過了銀河,卻回信說沒找著……唉!真是擔心事兒接連不斷……

  「慢!」彷彿變了個人:「待屬下先上去探探究竟。」說著,也不知是哪來的腿力,居然一躍翻身上橋,俐落得不像個軍旅伍長,儼然是個超級武者或是專屬保鑣。
  楊鷲與碇海不同,自幼生長在內城,極為熟悉內城運作,鴞哥哥的園子雖說就在假夫人左近,但卻是相對護衛鬆散處,當下神態自若,從容地走出橋下……畢竟越是鬼鬼祟祟,越引人疑竇。

  「沒有問題。」碇海是認真的,全然不是原本的少年淘氣本色……橋梁上,夕陽下,威風凜凜,彷彿隨時都能面對百名武者:「請少主帶路。」說著,帥氣地將短刀插入靴中。
  「……呃,嗯,該是那間看起來比較大的了,隨我來吧。」幸好目前還行,采菊恐怕千算萬算,就是沒料到碇海滴酒都不能沾。

  嗯?說起來……
  嘿,不知道碇天喝了酒會是什麼模樣?對了……碇海跟采菊……說起來生得挺像,眼睛一般黑亮黑亮的,頭髮都是柔柔軟軟的黑髮……嗯?下次把采菊灌醉好了,說起來他好像也從未在我眼前喝過酒,連跟我日常小酌時,他都以茶代酒……真該把他灌醉一次看看……
  再說了,哥哥明明就這麼喜歡他,卻不敢行動,讓他做我嫂嫂挺好……戟哥哥見他成了自己人就不會滿腦子想殺他,這主意真不賴……況且采菊好像也不討厭哥哥,把他灌醉,然後送到哥哥那兒!我真是太聰明了!說起來我破案無數,倒還沒犯過案……嘿!等事件結束,有得樂了!

  呵,采菊那麼漂亮,艷麗逼人……喝醉的話肯定更加嫵媚……真想看看!



  「小心有腳步聲!」碇海一個旋身,已經握住少主的手,小腿蹬地,直上薄薄積雪的琉璃瓦!
  「……啊!?」

  楊鷲正在異想天開打如意算盤的當下,前方的確傳來腳步聲,但楊鷲並未察覺……直至上了屋頂亦未察覺,但見庭園處出現了一人身影,縹緲飛雪下,是個與自己同樣身著侍女裝束的女子,但行為詭異,絕對不是尋常侍女。
  畢竟假姑姪二人心裡清楚,現在楊鴞的屋子早已沒了需要服侍的少主,雖然按理依舊有人守衛,但收拾屋子這類事宜該是楊鴞離去的那幾天便收拾了,哪還等到現在侍女才出現?而無論是衛者、侍女……畢竟都屬於雜事頗多的職務,都是兩兩相伴,眼前孤身踏上鴞少主園子的侍女絕對有問題,更何況……

  「少主,請閉氣。」這女人很厲害……腳步沉穩不失輕靈。

  「……」雖然已經在水裡閉到快沒氣了,還是努力趴在屋頂上不出聲……阿海喝過酒後,完全成了不同人,不但說話恭敬,好像……武功還進步了?瞬間突飛猛進?
  要是我現在出現,雖說有侍女裝束掩護,但單獨行動還是容易被懷疑,就像我們看著下面那人一樣……嗯?嗯?
  這下可好,居然出現那麼多人在園子裡,一、二……八、九……這十四人就是采菊說要提防的!肯定都有問題!那女的在對他們說話……真想看看能不能聽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