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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神人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8-28 12:30      字数:4745
  「……嗯?你回來了……」小月頂了個貓熊眼,用力揉了揉,顯然很睏。
  「你在等我?」有點意外……
  小月往床上一躺,滾了幾滾順帶用被子把自己捲好……語聲含糊:「嗯……我現在是假冒的,多少會怕啊……你回來了就好。」到底還是個很多人想殺的少主。
  「……你好好睡吧。」

  壎聲過了兩響,風雪漸漸……
  似乎是一種習慣,倚窗而立時小心側身,觀察窗外,也好像不是在觀察窗外,半月削減的夜裡只有映雪微光,若說是向光性,比起白晝,如此行為好像有些勉強。
  ……不知道雲哥哥的狀況如何,先前估算黛姬凶多吉少,但眼下看來應該還有救,畢竟老遠裝箱運來了,該是另有目的,楊鴞如果跟到銀河支流一帶,算算由此處往返最快也要將近兩天,到底有沒有辦法救他?還有,剛剛我在看那些軍火的時候……歸納出了幾個問題……

  第一是,湖姬要軍火做什麼?就因為想要等楊鷲嫁給水溢後刺殺水雅,然後丈夫死後先取川城後奪洛城?但在他的計畫中好像不太需要大費周章地動用到軍火,洛城早已被滲透,按照他的計畫,只要成功刺殺水雅,幾乎萬無一失,那軍火要拿來做什麼?

  第二……他為什麼不直接把黛姬滅口?那樣不是更萬無一失嗎?只要黛姬還活者,被人發現,他就無法名正言順地奪下洛城,因為即使沒有楊家兄妹繼承,黛姬依然是監城夫人……他到底把黛姬運來此處做什麼呢?

  第三,是見到楊鵬後想到的,我有沒有辦法幫助黛姬與楊鴞?如果楊鵬兄妹順利繼承洛城,這兩人定要有去處,雖然對黛姬沒感情,但私心上我對楊鴞有些不忍……多少也算同病相憐,但以孟戟的性格,黛姬、楊鴞,以及像我這樣全程參與的人,肯定是要滅口的。


  「子翎?」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聶雁還沒應聲,聶雲便悄悄地推門進入:「幸好你還沒睡……可我又想你該早些休息……」自相矛盾,昏暗的光線中掃過室內一眼:「月少主睡了嗎?」
  「嗯,」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鼾聲均勻的少年……向哥哥走近,心情也跟著安定了下來:「你平安回來就好。」沒有什麼事情,比能見到雲哥哥平安,更重要。
  「嘿……」感受到弟弟溫暖的情誼,聶雲傻笑了一下……隨即拉過弟弟的手:「出來一下,跟你說些剛剛的古怪事兒……」

  兩人確認了小月安然無恙後,避開了所有人,躲到聶雲房裡說話……
  燈小如豆,光亮異常,聶雲用不算很清楚的詞彙,拼拼湊湊地說著剛剛的一切,連帶獄卒們的對話也反反覆覆說了兩三回,聶雁總算將這複雜的前因後果聽明白了,重複的時候條理清晰了許多,聶雲反倒由演說者成為聽眾……瞠目結舌……

  「……弟弟也是神人……」握著弟弟的手,直接坐在地板上,一邊抓抓自己的腦袋:「其實少主讓我別告訴你的……可是我又覺得這樣不妥,我知道你擔心黛姬嘛,想想也是啊……好端端一個人被關在暗不見天日的箱子,總會擔心的吧,雖然我跟少主相處時日長,知道他不讓你知道定有其他想法……可我總看不過你這麼煩惱……大家都知道的話不是挺好的嗎,所以想說……要不你就暫時裝作不知道就是了……」

  聶雁眨眨眼……最後只開口:「……我是擔心沒錯。」但好像不是因為關心黛姬而擔心,雲哥哥就是人太好了:「這樣嗎……端少主不想讓我知道,意思就是他不想讓我去救黛姬,至少現在不想。」
  說起來,亓懷端……雖說因為他是風城人,又是雲哥哥的弟子,所以沒放心上,剛來到這世界時也是他第一個對我伸出友善的手……所以不曾對這位風城少主起疑過,但……仔細想來他有很多行為不合理……
  比方說,最奇怪的一點,他一開始對我的戒心很重,甚至不放心讓他敬重的子翔將軍跟我同去菊城,可是卻在之後同意我去洛城臥底?雖說是有接應與同盟性質的刺探,不算危險工作,但……回復風城的情報若有誤,對他們也相當不利,為何他會信任,讓我去?難道就因為亓夫人?若真如此,亓夫人會不會太好說話了?

  簡言之,亓夫人憑什麼信任我?從一開始?


  「是啊,只是現在不想,他沒說以後都不讓你知道。」聶雲自是不知寶貝弟弟在剛剛那瞬間的幾番心思,只是聽了弟弟的話後,一邊抓腦袋一邊點頭,表示少主的立場。


  斜對角楊鷲的房間依然漆黑,空氣中沒有不當的氛圍……看樣子小月沒有危險。
  聶雁解除了一個疑惑,接下來又有新的疑惑……

  所以……黛姬的人是水雅要的,原因是嚴重的心理扭曲,不過他若只針對黛姬一人,其實跟兩城之間的走私以及相互吞併,推測上應該沒多大關係,他很可能知道湖姬所為,但不想阻止,現在的水雅只是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可怕的是他有足夠的權勢與理性處理自己的歇斯底里;另外就是湖澄,湖澄其實是幫兩邊做事,一邊幫自己的母親湖姬取得軍火,一邊幫水雅將黛姬運來。
  也就是說,雖然采菊很惹那些夫人們討厭,但……真的構成實際行動,想殺我的,卻是水雅,原因無關吃醋,而是湖澄回報過我跟楊鴞有接觸,進而怕我提早得知黛姬還活著,救走黛姬。

  不過湖澄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跟楊鴞有接觸的?是那一晚在軍火庫?不對……那一晚雖然以湖澄的功力,肯定知道屋內有人,但應該只以為是困在箱中的黛姬,我畢竟是屏息凝神,該不至於被發現,楊鴞又怕他,搞不好根本停止呼吸了,所以他那晚應該以為是黛姬才對。

  ……嗯,是送嫁途中,因我錯估湖澄的能力,有幾次跟楊鷲說話時,他都在附近,雖已刻意壓低聲音,但在確定了他的功力的現在看來,肯定聽得一清二楚了。



  「唉……」忍不住拍了自己的額頭:「終歸是我錯估湖澄的能力,惹得後續麻煩不斷。」
  「誒?」聶雲摸不著頭腦:「弟弟原先以為湖澄不會武功的麼?」
  「是啊……」突然換成一張孩子氣的臉,在雲哥哥面前竟洩氣地撒嬌起來……鼓起腮幫子:「一開始懷疑過,但後來他又隱藏得極好……要是早點識破他,在洛城就解決他不就好了……」
  見弟弟沒計較端少主隱瞞的事情,聶雲放下一百顆心:「我才不要弟弟先識破呢……萬一你去找他打,那肯定打不過的……不是我要說你啊,以後見到他這種高手,還是躲遠些比較安全,你那樣哥哥很擔心啊!要不是我正好趕到了,現在………現在……我就沒有你了……」語聲到最後,想起當時弟弟重傷,已經一臉心疼又是一臉鬱悶……


  這幾天一直沒什麼休息,聽到親愛的雲哥哥又開始熟悉的叨唸,開始覺得心中幸福滿溢……
  或許不能擁有雲哥哥的愛情,但是能像這樣相處,倒也不壞……總是能在雲哥哥面前稍稍耍點小性子,露出本性,大概也只有在雲哥哥面前,我才覺得放心吧……
  因為我比誰都清楚,只有雲哥哥絕對不會傷害我,絕對不會。
  絕對,不會……嗯。

  地板很涼,坐在雲哥哥身前卻很溫暖,雖然很想像在菊城被軟禁時一樣,窩在哥哥腿上,但是自己已經知道不能再那麼做了,總覺得自己的個性很討厭……居然在現在這種能跟雲哥哥獨處的珍貴夜裡,想起這種心情,實在是太對不起每次能短暫相處的美好時光。
  可是……不可能不想起吧?明明在意,明明想起了卻還對內心的遺憾不聞不問,或許最討厭的是自己那不想過問,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能不能少想一點?能不能放開一點?能不能即時行樂一點?

  到最後,自己懷念的日子,竟是在菊城被軟禁的時光,只有那種時候不會被外界打擾,理所當然是兩人世界……說來真的很可悲。


  「子翎,在想什麼呢?怎麼好像你有想不完的事情……」大手帶著珍惜的溫度,撫過黑髮時,好像止息了雜亂無章的思緒。
  「……這……我還是不明白,湖姬為何要這麼多軍火……」隨意丟出了一個疑問,接著握住雲哥哥輕撫自己的手:「雲哥哥,你剛剛不是說今晚想去救黛姬?」雲哥哥的手,很溫暖……有練弓道的繭,有練槍棍的繭……
  點頭如搗蒜,半點也沒察覺握著的手充滿無盡依戀:「是啊,就是先回來問問你的意思……因為端少主不讓我跟你說,所以我前前後後想了想,有些擔心又不知道找誰商量,結果……唉,自個兒想不透,還是只能找弟弟商量了……你給想想到底那些什麼的該不該知道?我想不通啊。」
  「其實我還想請雲哥哥幫我救楊鴞。」
  「楊鴞?」不解:「誰啊?我好像聽過……要說救人的話救幾個都沒問題,應該的嘛!」反正一個是救兩個也是救……不都一樣嘛!?
  「是洛城的二少主,事情是這樣……」


  夜依舊深沉,各方人馬懷著不同心思,計劃著不同的事情……聶雁稍稍解釋了楊鴞目前應該所處的境況,細說了他的年齡相貌,以楊鷲的行徑路線推測楊鴞目前的所在……與唯一信任的哥哥在雪夜裡仔細盤算思量……正確來說聶雲只是陪伴與稍後動員出力,聶雁這兩天則是不斷在腦中模擬各方人馬的心思……

  「那行,」聽了好弟弟的煩惱,聶雲一臉自信:「你是說自己不便離開月少主身邊嘛,也是啊,連我也看得出來……這兩日湖姬或是水夫人該有行動了……但又想救楊鴞。」
  「真有辦法嗎?」驚訝……一向是自己辦法多,不知道雲哥哥有何打算?
  抓抓頭:「我想拜託師父幫忙……從這裡讓馳電飛快趕去,天亮師父就該收到我們的求救啦……這樣就有人救鴞少主,弟弟也不用離開此處,我也能去救黛姬……救人嘛,我想師父該很樂意。」
  「這……」微蹙眉,覺得有些不妥:「喬老先生畢竟是長輩,就算有任何請託,我們小輩理當當面懇求應允才好……只是修書託馳電前往,總覺得不妥……還有,你剛剛說少主不讓我知道就是怕我去救黛姬,要不……我看緩一天試試,照常理,他們大老遠擄黛姬過來,定有利用價值,不至於一兩晚就會有危險。」
  聶雲倒是很樂觀:「弟弟,你跟師父相處的日子短,不瞭解師父的脾氣……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是大師兄你出現,肯定樂意。」隨即又非常猶豫遲疑:「當真今晚不救?鱷魚這種動物是很威猛的……弟弟,你若不小心踏上牠的地盤,那還真不是謹慎就能活命的!」

  聶雁汗了一下,沒理會關於鱷魚的話題……盯著寶貝哥哥:「……我一直想問,所謂的『大師兄』是哪裡來的?」雲哥哥的腦子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大師兄是怎麼回事?
  「誒?弟弟,你不是嗎?」搖曳的燈火中,大臉疑惑地湊近,要多蠢就有多蠢……
  「……不,我想不是。」
  「是嗎……」懊惱的表情:「我還想你是呢……你比較討人喜歡,師父師母肯定願意幫你,可要是我的話……幫是會幫我,但肯定下回見面又要罵我了,是說……唉,被罵事小,人命關天,我還是快快讓馳電送信去……」

  左思右想,拿不定其他主意,聶雁只好點頭應允……隨即見哥哥迫不及待地振筆疾書,龍飛鳳舞不知道在寫些什麼,當真又無奈又好笑……
  也只有之後,若有機會見到喬老先生,當面向他老人家賠罪了……他是養育雲哥哥的人,等於是我的恩人的恩人,又是長者,不管他老人家是否答應幫忙,我都該為無禮賠罪。

  然後……若見到雲哥哥的師父,也會見到雲哥哥的家人吧……


  「雲哥哥,你……有孩子嗎?」這樣問好怪。
  一邊在紙上塗改,一邊搖頭:「沒有,就是大小老婆四個……回頭見到師父師母,也帶你去見見他們。」雖然我老早忘記大老婆的名字了,但還是立了個碑紀念……畢竟自小互相照顧過,也是份真感情,我總不好忘記人家。
  摸摸自己脖子上的黑曜石鍊墜……輕聲:「嗯。」

  原來有四位嫂嫂……不過我只要安安分分,乖乖當個弟弟,應該還是可以留在雲哥哥身邊,或許有時候哥哥不是那麼細心,不懂女人想什麼……我可以幫幫他的忙,讓他們和諧一些,想來雲哥哥長年外出,嫂嫂們應該都很寂寞,以後我也該勸勸雲哥哥別冷落他們……
  ……所以順利的話,我會被叫……嗯?該是小叔吧?如果有了現成的家人,說不定這樣也很好,那些沉澱在心中的感情,只要放著……放著,就能以另外一種形式,守護雲哥哥吧。


  「這樣寫該行啦,」攤開自己寫完的信,看向寶貝弟弟:「唉,雖說塗塗改改的,但差不多啦,師父肯定能懂。」都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鬆開緊捏著鍊墜的手,聶雁笑笑:「烏漆抹黑塗成那樣……喬老先生才是神人,這都能看懂。」
  招牌的傻笑抓頭動作:「……弟弟難得取笑我。」
  「呵,我們快去找電池幫忙吧。」
  「電池?」
  「我是說馳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