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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黑暗中的呼喚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8-26 12:30      字数:4322
  幾乎足不點地,腳下翻飛,半月下躍過高高低低的民房,屋簷、棚頂、水道……聶雲幾乎把懷端提了起來,甚至比押著一群犯人的衛者們更早抵達望穿秋水。師徒二人由師父做手腳,弟子動腦,一個晚上為了所謂的『確認』,幾乎幹盡雞鳴狗盜之事……
  饒是聶雲一心想救人,懷端另有所圖……一人壓根兒沒意識到,另一位完全沒放在心上。

  「少主,窗裡那位就是水溢城主啦。」
  「嗯,聽聽他們說什麼。」

  由於早到,兩人已經趴在一樓屋簷上,頭低腳高,向下望……


  「來者是客,無禮!」水溢看起來……至少目前聽說話聲,還算宏亮。
  「很快就不是客了,」水雅的眼神很冷漠,暗指即將聯姻的兩家不再算是外人。
  「你!」年過六旬的老城主一句話接不上來……緩了老半天:「我不信你會備什麼厚禮!那位洛城少主離鄉背井,兩家聯姻,以和為貴,往後城民不再害怕干戈,前天居然還有人刺殺!?你不要臉川城還要臉!」
  「說得倒好聽……」水雅倒也不是很在意多娶或少娶,言詞犀利:「呵,要我說那楊鷲早跑了,我這兩天就來試試洪城送的巴巴里,呵……幫洛城把假少主給吞了,順帶處置了那些人犯……當個大婚前的餘興節目也挺不錯……哈哈。」

  水溢一頭半白的髮與八字鬍,當真吹歪了:「你、你這些年老愛挑事端!我到底是哪裡虧待你了!?你倒是說說!再說沒有人會想在喜事前見血!」略顯臃腫的身材,已經有些喘息:「就算那楊鷲是假冒的,找出真的也就罷了,我們光明正大地質問,犯得著麼!?」
  「呵……大家是不習慣,但誰讓我是攝政夫人呢?洪城見到賀禮派上用場,該會樂意的,」水雅看著丈夫,勾了勾唇角……笑聲很冷,也很乾澀:「你的確待我不錯,不過……呵,這些事端並不全是我挑起的,要怪怪你自己的風流債吧,哈。」

  聽到自己結髮多年的妻子算起花花草草的帳,水溢默然良久……
  看著這位如今看待自己,瞳孔中已全無喜怒哀樂情緒的夫人,有的只是無盡的漠然……神情慘澹,終歸是自己把這些個夫人搞成這樣吧……


  「那些人犯中,你肯定安了些能激起洛城官員怨恨的人吧……絕對不單純,」聲音很輕,但由於距離頗近,聶雲與懷端聽得還算清楚:「我太瞭解你了。」
  「不,你太不瞭解我了……」水雅索性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正好背對著竊聽的兩人,高高的髮髻端正地坐著:「雖說平時我會考慮很多,但這回我真覺得無所謂,呵哈哈哈哈!我很喜歡看著人在我眼前掙扎死去,因為我覺得挺有趣,可我又不大喜歡人在我面前血流成河,因為那樣我會難過……不管我是否認識,呵哈哈哈……你是不會明白的,永遠不會……永遠不會……」

  看著端坐在椅上,冷靜卻又瘋狂的夫人……水溢終於顯出老態……
  至少懷端覺得好像在一瞬間蒼老了十來歲。


  「……是我害了你,以前你雖然心狠手辣,卻也明白事理。」那年……到洛城拜訪的時候,讓雅發現了我對黛姬的舊情意……之後就變得殘忍暴戾……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
  「怎麼我們的新郎官兒如此落寞?那楊鷲可是你舊情人親手調教出來的……」起身,緩緩跨步來到水溢身前:「雖然相貌不同,朝夕相處,舉手投足間該也十分神似,不是嗎?你不就是衝著這一點允婚?呵,別跟我提什麼城邦大事,」雖然只看到背面,但依然能由動態感受到水溢被水雅的話語逼得直往後退:「你從來就不是個治理的能人。」

  自始至終,水雅沒有特別提高聲調,展現凶狠,但懷端知道這位攝政夫人非同小可。
  接著懷端看見水溢呼喚侍衛,緊皺著眉,說不上是生氣或者痛心的神情……或許都有,一大幫人不緊不慢地離去,而那端坐在小樓裡的背影,現在到底是什麼表情……就只有水夫人自己知道了……

  「端少主,來了。」
  「……」也該到了,押解不少囚犯,也用了比原來多的人手。

  聶雲壓低聲音,隨即忙將弟子往三樓帶,畢竟是押解死囚的衛者,聶雲認為必須保持更遠的距離,以免被人發現,一開始運箱子就用了六名衛者,如今雖然眾人犯都是手銬腳鐐戴著走,又多添了七名人手押運。
  只見水雅夫人向小樓外的眾人瞥了一眼,剛才那名山羊鬍老衛者上前稟報過後,揮手讓眾人退下,人犯個個押往小樓下方……

  「下面是什麼?」懷端悄聲詢問。
  「一般公家機關下方是水牢,臨時關押的人犯腳都泡在水裡,說起來監獄只做紡織勞動算好地方了,」聶雲畢竟在川城長大:「不過這裡是水夫人私人寓所,據說他的興趣是豢養寵物,還飼養了鱷魚在水牢中……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懷端皺眉:「……什麼?」不過就是臨時關押,也就是還有些可能未定罪,居然……
  「我說少主啊,」見一幫衛者押著犯人已經開始行動,聶雲又著急了起來:「下面萬一真有鱷魚……那水雅夫人的性格……呃……我說黛姬夫人跟那孩子……我怎麼想都不妥啊……其他人原本就真是犯人也就罷了,可這兩位犯不著啊……」
  翠玉色的雙眼,在三樓屋簷坐直身形,堅持:「……今晚不行。」

  「誒?」聶雲這回可要好好說說弟子了:「這也不行?萬一那兩人熬不過今晚怎麼是好啊?那夫人裝在箱子裡多少有點遮蔽,可那娃兒哪受得了啊?要知道,鱷魚可是非常……」話沒說完便被懷端接了過去。
  「我自然知道鱷魚是很兇猛的動物,」懷端真有些無奈,坐在屋簷上,雙手帶著難以言喻的溫度,放上自家師父的肩膀:「相信我,他們不會有事,現在我們該回去了。」
  「可……」少主今天真的很怪……
  十三歲的少年努努嘴,隨後嘆息:「早知道剛剛直接回去……」我還是因為怕子翔將軍擔心,才想讓他多看幾眼的,誰知弄巧成拙。

  「少主,你就老實說了吧,」雖說深知懷端不是壞孩子,但始終不放心:「你該不會是交了什麼壞朋友,教你見死不救吧?」都說小孩子容易受周圍的人影響……亓夫人將少主們託付給我照料,這段旅程中我得盡心負責才是……
  「子翔將軍,」懷端用手指揉揉自己的眉心,一整個頭疼……隨即:「你讓我想想……」
  「唉?」這又是怎麼著?

  細雪時而亂舞,時而柔軟繾綣……十三歲的少年雙眼清澈,望向削減的半月……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什麼解釋都沒有的前提下……要人相信很難吧。」語聲竟沒有平日裡的少年神氣,全是一副懊惱洩氣的模樣。
  「哎!?」聶雲見狀,更加摸不著腦……緊張:「我、我也不是罵你啊少主!」說完,意識到自己太大聲,忙壓低聲音:「行了,少主,我想……那……唉,我們先回去吧?指不定子翎跟月少主可能會有狀況呢?」既然少主不許,要不……我自己今晚再多跑一趟,多少探探水牢的情況,可行的話就把人救出來,嗯!就這麼辦!

  沒察覺師父的念頭,懷端起身,下意識地往下望了一眼……便輕聲允諾,吹雪狂亂中,大小兩個身影,同時離去……遠離了望穿秋水。



  九重葛在雪地裡蔓延,霜雪增添了繽紛紙花的艷麗……白色的背景下,為一頭紅髮的人陪襯點綴,靜止不動的色彩在隨風翻飛雪花中,成為靜謐與狂熱的畫面。
  楊鵬迅速拆閱來信,一見是碇家的落款,指節便捏緊了幾分……回過頭來看到前文才發覺是碇海寫的信,稍稍放鬆…………自己實在不想再聽任何人的計畫,謀害子翎。

  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將那人的情緒放在第一順位,或許是一種補償心態,儘管傷害已在問那句話的當下造成;有很多東西看似沒有變,卻已經質變。

  「楊鴞?」風雪夜,楊鵬獨自立在九重葛蔓延的寒風中。
  ……這信是大約是剛入夜時寄的,這種天候……楊鴞有可能到了川城嗎?這信上說得很隱諱,但我想是這個意思,鷲妹怕寄信不妥當,所以讓碇海寫成暗示,八九不離十……如果今晚連夜趕路,黎明時不知是否有辦法將楊鴞帶過來我們這裡?
  不,帶過來我們這裡不妥……不如指派個人在那附近照看,況且信上說的意思,該是楊鴞不願離開該處了……

  「這該如何是好……」回去找子翎參詳有用嗎?



  「對了,你們還沒說要把湖澄藏哪?」夜深人靜後,小月突然想到……
  兩人同睡一寢,扮成采菊的聶雁怕小月第一天扮演楊鷲,半夜出狀況,謹慎起見便決定趴在桌上睡一晚,不說小月本來就是少年,就算是楊鷲這樣的妙齡女子,聶雁也半點不尷尬……原本眼睛就要闔上,聽見這一問,倒是認真思考了起來……

  洛城人在川城要關押川城人……不說是湖澄,單就另外那幾位就很麻煩,畢竟不是自家地盤,但又不能讓他們天天昏迷下去,若照雲哥哥如此手法,一天敲一下腦門,我想大家都真傻了,也不必怕他們招些什麼無中生有的東西。
  說到傻,不知道城裡的楊鴞會是什麼狀況?要是持續被忽略就好了,我想不至於有人害他,但剛剛才想通箱子裡面裝著真黛姬,我還真有些擔心了……正因為楊鴞傻,不知道會有何意料之外的舉動,要是換做我被關在箱子裡,雲哥哥大概會一路追隨吧……

  那楊鴞該不會已經離開洛城內城了?不……我不知道他的能耐,有可能一個沒跟緊便被落在城裡,也有可能跟到半路……總之他跟出來的機率其實不低,送嫁行伍這麼多人,他遠遠跟著,誰也不會察覺。
  想來這次若任務圓滿達成,我回風城時,楊鵬與楊鷲定有其中一位繼承洛城城主,黛姬經此一事件,恐怕很難東山再起,只不知道孟戟是否會放過黛姬與楊鴞母子……這一切雖說是之後的事情,卻也要在這半個月內分曉。


  「其實我對楊鴞滿有好感的。」無端端冒出一句。
  「啊?」側臥在床上的小月一臉不解……我問你啥你回答啥?
  「只是有感而發。」
  「喔。」

  思來想去,推測川城動向……送嫁途中縱使有川城埋伏照看,但畢竟路途遙遠,不甚妥當,但自新年入川境算起,至今也有些日子,想來原本裝著黛姬的箱子該早已運往別處,或是箱子還在,人已經被另行綁走……很可能長期給黛姬服用麻藥或迷藥之類,使其無法掙扎脫困……
  唉,楊鴞的能力,終究不足以救助自己的母親。

  ……是自何時開始,我居然會在心中為雲哥哥之外的人嘆息?
  來到這個未來世界後,我也變了很多……

  「我不放心,」采菊突然起身,將椅子靠回桌邊,看向床上的少年:「無論任何人來你都別出聲,我去停放嫁妝的地方探探,順帶去看一下湖澄,盡快回來。」
  「喔……」來去像陣風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不就問了句要把湖澄藏哪嗎……



  停放軍火的地方自是有人特別戒備,僅管湖澄已被制伏,但畢竟入了川境,川城方面影響力甚巨,行伍中川城的爪牙依舊無所不在……聶雁沒有換下采菊的淺色裝束,直接展開行動,繞至卡馬外圍,月白色的官服在雪地中倒是個良好掩護,只是漆黑的髮色依舊。
  潛入停放嫁妝(軍火)之處時,由於自己相當清楚這些物品的破壞力,因此格外小心翼翼,屏息凝神……儘管自己是十二萬分不願意,但還是來了。

  嗯?糟,有人的氣息,需暫避。

  正待躲開已然不及,對方已經先發制人;一方面聶雁不願在隨時會炸開的地方動手,一方面對方出手旨在擒拿,沒有致死意圖,心下稍寬,矮身閃開直襲脖頸的鎖喉功,順勢用力蹬對方膝蓋……

  『嘖!』不甘的聲音在黑暗中輕響:「……子翎。」

作者有话说:

國中時期很喜歡看瓊瑤的言情小說,其中《煙雨濛濛》,有個類似一個男人沒跟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最後仗著自己的財勢,四處蒐羅很像心愛女子的女性的劇情,這部小說最後是悲劇還是喜劇,草已不復記憶,但對這麼個不正常的依戀情結,一直很震撼。雖然現在再回過頭來已經不那麼喜歡瓊瑤小說,但他確實陪著我過完一段中學時光,如今看瓊瑤懷念為多,已經沒什麼其他感觸,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看看《煙雨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