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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四個老婆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8-11 12:30      字数:4850
  白石山群,通往銀河的峽谷頂端,寒冬樹木不太茂密,林間沒有多少能隱匿的地方。

  「少主,我們兩邊都搜過了,沒有可疑人物。」一名老漢氣喘吁吁地奔到懷端面前。
  少年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相襯的沉穩,點頭,環顧四周,朗聲:「嗯,辛苦大家了,都回來了嗎?」都是大把年紀的人了,情非得已,不然實在不想如此勞動他們。
  「差不多啦,」後頭跟上的彭佬已經累得走不到少主面前了……在不遠處費力地嚷著:「我們是最後啦……這大冬天的,山裡沒那麼容易躲人啦。」沒啥枝葉嘛……
  「嗯,你們先就地歇會兒,我……」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好像是某種大型猛獸的吼聲,驚動了山林間的一草一木,震耳欲聾,瞬間禽鳥驚嚇紛飛!

  「果然出事了!」聞聲,懷端皺眉,迅速交代:「大家聚在一起,別輕舉妄動,我馬上回來!」話音剛落,人已經沿著峽谷頂端,往銀河方向迅速奔了去,有如山中一隻靈敏的年輕羚羊,冷靜而充滿爆發力。

  「端少主這是……這這……」
  「不知怎的,咱們就圍在這兒等吧……」

  一群老頭子渾然不知下方已經開始了一團亂戰;時間拉回數分鐘前……



  渡過銀河有好幾種方式,小舟雖是普遍的一項,但由於水流狀態不論上中下游,都不太適宜,在沒有橋梁的情況下,多半來往兩岸的旅人都會直接坐在年輕力壯的渡者肩上,自己的頭頂上頂著行囊過河,這是最廉價的方式,當然也有兩位渡者抬著一位客人,類似坐在擔架上的渡河方式,但金額自然提高,更有四人擔架更加寬敞,也有六人類似轎子完全能隔絕濺水的計價方式……端看客人意願。

  天寒時期,即使是年輕力壯的渡者,也多半需要輪流休息,否則身體真會吃不消……居住在銀河畔的遊民們多會請熟識的同行彼此多多照顧,大夥兒輪番上陣,也因此……多為遊民的冬季渡者面孔不易被人記住……畢竟常常當了一次班,過了岸就自顧自地窩進山洞裡,歇息取暖去了,神龍見首不見尾。

  孟氏父子一行四人中三位是高級官員,即使實際上是在逃亡,也讓人用兩人擔架抬著,乘客加上渡者共十二人……

  「雲弟雲弟!你說……他們是不是……」不大對勁?

  不用朔提醒,眼力極好的聶雲早已注意到,銀河中央正在渡河的來客們,行為似乎起了變化,凝神將所有精力聚焦到洛城一行人身上……頓感不妙!
  「糟!渡者是川城的!」

  「什麼!?」朔也慌了,不用想也知道川城想滅了居於高位,且又正直能幹的孟策,況且殺了兩位仕者,其兩位能繼承的少主都如同斷了一臂,挑選過河間暗算,當真陰險毒辣!
  「雲弟!這太遠啦!如何是好!?」連忙左右張望著有什麼東西能輔助,完全拿不了主意:「哎!雲弟你做什麼!?」

  聶雲倒是不發一語,該說是腦子向來是一直線運作,無法分心回答,朔的話還沒說完,聶雲早已離開馳電的身邊,小腿發力衝了出去,彷彿才一個跨步便飛到銀河畔!
  彎身的動作流線到不像是身高兩米的壯漢,一瞬間大手抄起兩顆拳頭大小的石塊,接著以難以想像的音量虎吼:『吼吼吼吼吼!』並在幾乎同時,將其中一個石塊擲了過去!

  聲波所致,地動山搖,半點都不誇張。
  隨即,銀河中央已經有三位川城渡者,倒臥水中,順水流而逝……

  原來其中三位渡者站在聶雲的角度看來,正好排列成一直線,聶雲單手擲出石塊,接連貫穿兩人肚腹!第三人雖正好因聲波腿軟得以閃避,卻也打中胸口,頓時氣悶……至於三人死活,自然由他去。

  朔的斑馬同樣聞聲腿軟,就地跌坐,後頭幾隻備用的梅花鹿四散逃竄!山林間,寒冬本該歇息的禽鳥全都因吼聲驚嚇,在一瞬間振翅沖天!黑壓壓地遮蔽原本就不明亮的天色,並且驚聲通知同類!幾塊碎岩甚至滾落地面,隱匿在山洞中取暖的渡者們,連探頭都不敢……抱著自己的腦袋,大膽些的也只敢探出對眼睛看看究竟……

  只有馳電與其主安然無恙。

  「馳電!」
  只一聲發喊,大黑羚羊瞬間會意,馳電真有如閃電般動了起來!只一發足便如飛般躍至聶雲身畔,趁著主人一蹬,合而為一!直往銀河中受困的人們衝去!
  幾聲虎吼過後,河中的人們不分敵我,早成了軟腳蝦,不管是遇敵的還是執行暗殺任務的,動作都慢了好幾拍……聶雲在飛速接近中再度擲出另一塊石塊,立刻又有兩人順流而去。

  采蘋本是文職,躲在父親身後不敢輕舉妄動,酒吧老闆一身狼狽也只得拿著方才渡河的擔架當盾牌猛擋,護女心切,情勢危急!倒是孟戟在冰水中護著自己老爸還能再撐上一會兒,但獨自以一己之力對抗兩位川城殺手,又得照顧紙片般弱不禁風的父親,自然無暇顧及采蘋……

  『咻!』箭矢破空之聲,從極高處傳來!

  「端少主助援啦!」聶雲顯然相當高興:「真不愧是少主,我就知他聽得見!」
  「…………照你這音量,天庭地府都聽見了吧。」這是岸上剛剛回神的朔,內心雖駭然,但也對雲弟的單純有些無言。

  孟戟眼見攻擊采蘋父女的殺手,只一瞬間便被箭矢穿喉,死狀悽慘,不由得偷眼朝峽谷之巔上看了一眼,見到上方高遠處,渺小一隻黑影,隱約是剛剛放過箭的架勢,內心五味雜陳……
  記憶中,風城的懷端少主還不滿十三歲,當年朔在山中擔心的弟弟,如今居然有這等實力……
  雖然距離足足有三百步遠,但箭矢由上而下,藉著墜落之勢並不難到達目標物,但……他的師父就在目標旁邊,不是嗎!?這才是可怕之處!還是個孩子,遇事不亂,鎮定至此,對自己的能力如此自信,看來當初朔在山中,決意將風城世襲之位讓給這位弟弟,是真的相對人了……

  思緒在電光石火間掠過,這邊聶雲已經三兩下趕跑了剩下兩位殺手……
  「唉,放他們回去,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滅口……」坐在大黑羚羊上,聶雲到這個當口還在擔心敵人。

  眾人皆是一身狼狽,天寒地凍又落水,自是顧不上引薦寒暄,草草招呼應對了幾聲,趕忙讓眼看即將倒下的瘦子孟策,以及已經冷得直打哆嗦的采蘋坐到馳電上去……孟戟正當青壯,不管捱不捱得住,總得自己涉水了。
  聶雲為人真誠,雖然只跟采蘋的姊姊做過兩日夫妻,還是蹲下身來……

  「岳父……我背您吧。」說著已經整個下半身都泡到冰水裡。
  「……這……哎,這都……唉,誰料到竟在這等情況下再相遇……」不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況且剛剛也受了幾處刀傷,趕忙趴到女婿背上:「眼下這局勢,真難為你了啊。」

  幾番折騰終於上了岸,朔已經將幾匹鹿給拖了回來,並且覓地升好火堆;通過峽谷既要一日路程,眼下這情況自是不可能讓一群落湯雞在寒風中趕路……
  與孟戟數月未見,兩人近十年前在白石山中相識,自數月前分離……彼此各自回到家人身邊,如今又再次相遇,卻又是與過往類似的一番景象……

  朔趕忙讓出了個位置,扶著孟父坐下……一邊不住調侃:「呵,都十年了,這回見你,還是跟上回相遇時一樣狼狽。」
  孟戟聞言,忙往聶雲處看了一眼,神色間頗為戒備:「朔!」
  「放心吧,子翎在信中跟少主大略提過了,雲弟知道你我是相識的。」轉過話題:「你們就這樣趕著出城,呃……雖然問這個好像不妥,不過你們不擔心洛城情況嗎?」

  「還好,」這邊烤火的孟策終於稍稍從剛才的險惡情勢中緩過口氣:「我有個信得過的老朋友在……等風頭過去,我跟戟得找時機回去。」得知自己的兒子數年來都是與眼前這位風城少主的語文師父,在山中彼此關照,頓時由原本戒備的心情,漸增好感,話多了起來:「不怕你們的人笑話,事實上我們早先已經過世的妍姬夫人,婚前也有一段風流韻事……總之我那朋友及他的家族,一定會幫舊情人的兒女……當然前提是要兩位少主主動求援……畢竟他也是個嚴謹的人,碇家的人若要動員家族力量,自是加倍謹慎。」
  「這……還有這種故事啊……總之城內有個可信之人,總是好些。」怎麼會突然把這種自家的事攤出來說……這對父子還真不是同一類人。

  而另一邊,又是另一番景況。


  「采苓嫁你兩天便去了,哎,當時我內心一直怪罪你……」
  「爸爸,那不是姊夫的問題。」雖然喪姊,倒是主持公道:「你自己也說過,姊姊他的命太旺,很可能物極必反,容易短命,才取了個『苓』字這麼苦的名字給他壓壓……又找了個同樣命旺的夫婿,希望能剋住他,願能避過劫難……」
  「這我自然知道啦,誰知道剋過頭了嘛……我知道其實一切都是命,可當時就想找個人怪罪……」看向原本可以不那麼狼狽,卻因為背自己過河而一身濕透的女婿:「哎……再加上你就是脾氣好,當時我才選了你……唉,都說相命的說話不能信,看樣子是真的,不管是不是意外,總歸采苓沒躲過那一劫。」
  「我也不好……」聶雲一邊烤火,一邊皺眉:「我心想那桃子挺新鮮的……哎,要是我弟弟當時在的話,就能救采苓了……我弟弟是神醫來著,不過就是噎到嘛,他定有辦法,也不至於兩人在樹上好好地吃桃子……就這麼給掙扎著落崖……我到現在都記得采苓那時很痛苦的模樣……」

  誒?讓子翎救我老婆?他會不會同意?會吧……子翎人很好,況且是我對他動了歪念頭,他可是很正直的,一直敬我做大哥……對我沒那種亂七八糟的意思,就算……就算子翎也心儀我,那……可是我總覺得他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嗯……好複雜,我怎麼就想不透。
  唉,算了,人死不能復生,現下瞎想這些也沒啥用……誒?我是幾時開始愛這樣在心裡邊胡思亂想?以前都不會想這些……好像是因為子翎離開後,我才開始想事情……


  「啊!是聶大夫,」采蘋忙向爸爸解釋:「對啊,之前提過那位救我的菊城藥者,你也見過的啊,我不是請他去通知你嗎?原來……就是姊夫的弟弟,雖然不是親的,但總歸爸爸……他們兄弟總算還是救了你女兒一回了吧,爸……你就別老耿耿於懷了,那樣對姊夫多過意不去?」
  「行啦,知道啦……就你這張嘴,像你媽一樣最會說話。」
  「子翎他救過你?」一聽到弟弟的消息,連忙打探:「那他現在……」
  采蘋一邊烘著自己的手,一邊回答:「喔,他化名采菊,代替我陪著鷲少主……怎麼?你們不是都有聯繫嗎?」
  大腦袋左右搖晃:「沒有,他只跟少主聯繫,所以少主沒告訴我的……我自然不知道了……」
  眨眨眼,有些驚訝……隨即倒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也是啊……聶大夫看上去就是個比較內斂的人……」原本想說聶大夫為人比較冷漠,但實在說不出口。

  畢竟他其實活了快五萬歲了,大概經歷過太多感情了吧……情淡或者心累也是人之常情。

  「咳,後來你的夫人如何?有添孩子了嗎?」到底是酒吧老闆,馬上開始推銷:「我前些日子跟藥者合作,進了一種藥酒,喝起來味道不錯……男女皆宜,咳,就『那方面』嘛……哈哈,你有需要跟我說聲,保證沒多久就添丁,我算你便宜……」冷得哆嗦還在打算盤的商者。
  聞言,聶雲有些怔愣……隨即輕聲婉拒:「不用了……我這輩子應該都用不上了。」悲傷的模樣,瞬間讓整個人沉著了幾分,神情黯然。
  「呃?後來……你一年後不是有再……」
  聶雲搖搖頭,有些頹喪,更多的是難過:「所以我還是別再害人了……那位新娘我根本沒見過面呢,師父師母幫我下了聘,才剛離開……就在河邊洗衣時溺水……死了。」
  「啊?」
  「不是吧!?姊夫你也太……」難道他剋妻?

  聶雲一臉苦惱難過:「所以說我不能再娶了……其實采苓是我唯一一位有安全過門的妻子,說不定岳父大人,那算命的說采苓命旺是真的……哎,在他之前,其中一位是幼年時一起流浪的女孩兒,我們互相照料著,當時我還沒遇見我師父呢……有一天他問我,長大後要不要娶他做新娘……我那時還小,哪懂什麼啊……就答應了,也沒覺得不妥……誰知才一回頭,他就在我眼前被拉車的瘋馬給踏死了……」

  「這……未免……不過那都是孩子時代的事情,那時候有錢人霸道橫行,只是意外吧……」

  對小姨子的安慰恍若未聞:「我剛入師父門下的時候……你們也知道嘛,因為師父他極有威望,很多人知道師父收徒,立刻上門提娃娃親,師父給擾得心煩,隨意便選了一個……結果……」
  「結果?」父女倆異口同聲。
  「結果那姑娘我也是見都沒見過呢……就……好端端地生怪病,拖了兩個月還是無法康復……就去了……」頓一頓,無奈的大臉,望向火堆:「我大老婆被馬踏死、二老婆病死、三老婆好不容易真的過門了卻噎死掉下懸崖,最後一個被溺死……所以說我還是別討老婆了……」


  別討老婆,別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只希望子翎好好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