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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之骸
作者:昼眠      更新:2020-03-08 18:44      字数:3891
  “巫炤,你说那个辟邪在做什么梦呀?他会过来吗?”司危站在巫炤身后踮着脚尖把头探到巫炤身侧盯着眼前的浓雾说。

  “梦境不会空穴来风,大多是一个人的经历或是执念。”

  “不要这么一板一眼嘛——”司危的神情里带着孩子特有的那种天真的残酷。“反正只要他过来,无论他梦到了什么,都会变成噩梦。”

  “这个气息——是那只魇鬽!又来坏事……可恶!”司危完全忘记曾经怎么跟巫炤保证过不会再冲动,一察觉云无月的气息立刻冲入了雾中的梦境。

  “.………”虽然司危生来所具的巫之血浓郁强横但终究只是个孩子,还曾在那只魇鬽手下吃过亏。即使明白那只魇鬽伤势未愈,巫炤依然不放心只得放弃计划跟着跨入辟邪的梦境。

  “真是个有趣的梦境。”跨入梦境之后,巫炤却失去了司危和魇鬽的踪迹,似乎是被传送到了梦境的不同地方,巫炤站在一具巨大的骸骨之上,俯瞰着昏暗的天色下互相争斗着的低级魔物,觉得这个梦境的场景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鬼……鬼师大人!您是西陵的鬼师大人!”

  巫炤猛地转头看向来人,那人花白的头发下满是震惊的神色。

  “鬼师大人!我是缙云大人饕部麾下的战士,当年破镜之战,我曾经见过您!您……您还和当年一样……”老迈的有熊战士一边手忙脚乱的行礼,一边语无伦次的试图分辨眼前的到底是不是鬼师。

  “我记得你……你是……”和缙云一起从魔域回来的那个战士!这个梦到底——巫炤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那个魇鬽窥伺到了什么,反过来把这个梦变成了针对自己的阴谋?巫炤不喜欢从猎手变成猎物。

  “鬼师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您是来救缙云大人的吗?”不久前还和缙云说希望他回去之后替自己看望家人,本来已经认命要终老于此的战士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缙云……他在哪?”巫炤心中已经确认这是一个魇鬽设下的针对自己的陷阱,只是不知道司危如何了。他不动声色的慢慢走向战士。

  魔之骸连吹起的微风都带着阴森的味道,风不知从哪里卷着些淡紫色的花瓣在巫炤身边打着旋,荒芜的地面裸露着料峭的岩层,巫炤随着战士沿着脚下的骸骨走向岩崖的另一边。可以看出这是一具巨大的魔物的骸骨,巫炤渐渐回忆起缙云曾经给他描述过的景象,与眼前一一印证。

  缙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甚至怀疑眼前的真是的巫炤么?或者他终于被这无边的荒凉和无尽的魔物给逼疯了以至于产生这样的幻觉?

  和缙云相对而立的巫炤则惊叹于这个梦境的精巧,那只没有声音的魇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眼前的缙云和自己记忆中的分无二致。梦境不会无中生有,如果那个魇鬽不曾见过,绝无可能构建出这样的缙云。巫炤看着眼前的人,这就是缙云,化成灰和成土重新塑他也绝不会认错缙云。如果那个魇鬽曾经在这里见过缙云,那当初缙云绝不会隐瞒他,毕竟漫长的孤寂过后,从魔域归来的缙云分外贪婪与人的接触,但是凶名在外又性格内敛,缙云几乎只能拉着巫炤一遍遍的说自己在魔域的经历。那个时候为缙云续命让他付出的代价超乎想象,他一直用沉默掩饰自己的虚弱,每天耐心的陪伴缙云直到启程去乱羽山。

  “奎的力量不足,现在无法再次打开空间裂隙,你不该来。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面不同,等奎恢复到可以离开,或许我们都已经化为黄土了。”缙云偏过脸不自觉的握紧拳头,他既想好好的看看巫炤,又害怕自己无法克制而对巫炤失礼,在魔域度过的这冰冷残酷的岁月中,辟邪的力量在体内奔腾咆哮,除了日复一日的战斗,只剩下身体的痛苦和对自己不够强大的愤怒,铺天盖地的孤独中慢慢发现,原来时至今日自己回忆中能够称得上欢愉的除了幼时短暂的安乐,其他的都有巫炤的参与。他想告诉巫炤他想他,他每天都想他,他靠想他坚持到现在,他想扑过去抱住巫炤就像他曾经在梦里千百次做过的那样。可是已经抬起的手只敢握成拳头,说出口的关心也只能用责备掩饰。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巫炤依然冷淡持重,面对这样情景也只是四平八稳的没有半分破绽。

  看来不光是缙云,刚刚照面的奎和印象中的也是完全没有差别,不对,那只魇鬽如果有这样的本事,之前在阳平恐怕需要遁走的就是他和司危了。巫炤和缙云比肩慢慢向下走去,缙云忍不住不断侧头去看巫炤垂头思索的样子,就这样两个人沉默的到了一片花海。一朵朵看似羸弱的小花在一片荒凉中亭亭而出,紫红的叶脉挑着嫣然的花朵带着股魔域特有的妖娆气息,花叶随风而起,拂过巫炤的发梢又蜿蜒而去,如果忽略这些花朵下遍地的骸骨,这真是非常美丽的景象。缙云曾经带回一支这样的花,将他送给巫炤并且告诉他这是一种药物。只是那时花朵早已枯萎,这还是巫炤第一次见到被缙云称为骸生草的药材盛开时的模样,他收到那株从前被他小心收藏后来据说被作为陪葬留在了养魂地,这些年早已零落成泥了吧。

  “这些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反正哪里有骸骨,哪里就能长出来,吃了可以治疗伤势,就是吃完会觉得乏力。”缙云看到巫炤认真的看着这片花海,并不想主动和自己说话的模样,只好小心翼翼的找个话头。

  “这些骸骨?”

  “是这些年被我杀掉的魔,幸亏有太岁在手,不然恐怕真熬不到再见你这一面。”那该有多遗憾啊。

  太岁?巫炤豁然开朗。他明白了,这不是辟邪的梦也不是魇鬽的设计,而是太岁中留存的记忆。之前把辟邪和魇鬽逼入鼎湖,他曾经通过盲蛭看到坠入鼎湖的姬轩辕陵墓,见到缙云陪陵的时候一时动气捏碎了盲蛭,现在想来怕是那只弱小的辟邪拿走了陪葬的太岁。看来那只辟邪也是心智不坚,才会被太岁拖入回忆形成梦境,只是不知道那只辟邪和魇鬽如今在哪,司危有没有危险。

  以及…眼前的,确实是缙云,太岁记忆中的缙云。

  “巫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缙云终于忍不住问。

  “我找了你十年”

  “十年……”缙云终于忍不住一步跨到巫炤跟前,“你用十年把自己送到这样的死地吗!”缙云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显巫炤的力量不能再一次打开空间裂缝,奎又不知道要恢复到什么时候,难道要让巫炤在这里给自己陪葬?缙云一把抓住巫炤的衣襟,无法控制地将巫炤狠狠的推到石壁上。

  “你不希望我来?”

  “我当然——”

  “缙云,说实话。”巫炤抬手握住缙云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慢慢的靠着石壁坐下,缙云被带着跪到地上,依然不肯松手,膝盖抵着巫炤的腿说不出话来。

  “缙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缙云剧烈的喘息。

  “如果是我落入魔域,你会来找我吗”

  “……会”缙云的声音低了下来。

  “那如果我和姬轩辕一起落入不同魔域你的力量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巫炤缓缓睁开猩红的双眼,盯着缙云。

  缙云,我让你,再选一次!

  “怎么这么问?”缙云被这个问题吓住了,他看着巫炤难得睁开的双眼,觉得其中有一片血海要将他溺毙。

  “回答我”

  “巫炤……你是认真的?这种问题根本就….”

  “回答我”缙云早已松开巫炤的衣襟,可巫炤依然握紧缙云的手腕。

  “好吧,你知道的,人族需要姬轩辕,我——”

  巫炤松了紧握的手狠狠推开缙云站起身要离开,缙云错不及防被推到在地上立刻侧手拉住巫炤的脚裸将他拖到在花丛里,巫炤心里恨极了方才的自取其辱,他早该知道,他现在就应该立刻离开。缙云哪敢放巫炤走,翻身压住巫炤。两个人在花海里像市井的无赖翻滚撕扯。

  “是你让我说的!”缙云又急又怕又委屈,拼着被巫炤在肋下痛击终于把巫炤控制在身下。

  “好,好,好!可惜来救你的是我不是姬轩辕。”巫炤重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挣扎。

  “是你问的不对!姬轩辕有嫘祖救哪里轮的到我!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缙云低头把头埋到巫炤颈边无意识的磨蹭着。“你明明知道的,就算拼死,我也不会放弃你…”缙云一边絮叨埋怨一边在巫炤身上摩挲,仿佛要确认身下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骸生草脆弱的花枝被他们的动作碾碎,缓缓释放出一股甜腻的气息笼罩住重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巫炤觉得筋疲力尽,他知道他现在应该推开这个回忆中的缙云,他应该去找到那个拿走了太岁的辟邪才有办法带司危离开这个梦域,可是他已经太累太累,他想休息一会儿,就放纵自己在这梦域中沉沦一小会儿。

  缙云的呼吸越来越重,巫炤觉得自己越来越热。

  “北洛!醒醒!”北洛猛地睁开双眼,惊疑不定的望着眼前的云无月。

  “这里是….莲中境?我刚才??”北洛看着自己的手出神,仿佛刚刚手中还握着一束长发。

  “你刚刚做梦了,有人在窥探你的梦境,想要将你带去另外的梦域。”

  “做梦……?”

  “嗯,似乎是巫炤他们,我想唤醒你的时候被巫炤身边的那个女孩袭击,梦境中灵力不稳,我怕有灵力风暴就引她离开梦域。”

  “云无月…我梦到了缙云”

  “缙云?是太岁?没想到太岁中残存的意念如此之强…”

  “你刚刚说…巫炤也在那个梦里?!”北洛有个荒唐的念头,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荒过。

  “我只见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并没有见到他,不过,他应该也在,只是没有现身。”

  “.……云无月”

  “嗯?”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说巫炤,你在梦里遇到什么了?脸色也太难看了”鸤鸠绕着巫炤飞了一圈。厅在床边的桌子上,贺冲找的这个住处十分昏暗,巫炤的脸半掩在暗影里看不清神色。

  “早知道我就不在这儿守着跟着你进去了,要论在梦里,我可比司危强”鸤鸠聒噪个不停,巫炤却沉默着不说话。

  “巫炤,你刚刚和那个辟邪一起那么久,怎么没杀了他?”

  “谁?”

  “梦域的主人,那只辟邪呀,你身上都是他的味儿。”

  “你说什么?!不可能!”巫炤的神色一瞬间近乎狰狞。

  “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对神魂的分辨可没人比我强。”鸤鸠得意洋洋的梳理翅膀上的羽毛。

  “我虽然没有进入那个梦境,但是送你和司危进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个梦就是那只讨厌的辟邪的,他在梦里是什么样子?和你呆了那么久你竟然没发现?”

  过了些天,司危好不容易才在床底的罐子里找到了鸤鸠,巫炤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杀那只辟邪,司危上次在梦境中再次冲动的对上云无月破坏了巫炤的计划,她既不放心巫炤,也不敢再和巫炤一起进入梦境。只好让鸤鸠替她陪着巫炤。

  “我说你怎么惹火巫炤的?”

  “我怎么知道,那个没良心的一身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