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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生饭集      更新:2020-03-02 10:32      字数:4468
  两人拥抱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叶岚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慢慢动了动,略显尴尬地说:“那个……你饿不饿啊,我给你煮了玉米粥,啊!我的粥!”说完,忙推开楚秀哲,朝厨房奔去。

  楚秀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嘴角含着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气,因为付小嫣而产生的戾气,都被融化在了刚刚的拥抱里。

  叶岚从小就会煮饭,厨艺还算可以,这道玉米粥熬的尤其好,又甜又糯,入口细滑,楚秀哲一口气喝了两碗,叶岚笑着看他喝粥,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是能干,不免有些神采飞扬,那副小得意的样子,看的人忍俊不禁。

  吃了不算早饭的早饭,两人不约而同的将功课撇在一边,窝在大沙发上悠哉悠哉地看起了电影,叶岚被电影的情节逗的哈哈大笑,表情比平时丰富多彩了很多倍,而楚秀哲早就看过这部片子了,他的心思也不在电视上,老是偷偷盯着叶岚瞧,他们都还太小,并不能察觉出什么,但是楚秀哲却隐隐觉得今天的叶岚跟之前他见过的叶岚不一样了,这种变化让他欣喜,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14、5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怕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的向心仪的对象倾斜,叶岚不好意思再跟他挨着,楚秀哲却控制不住想看着他。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两人下午又玩了会儿电动游戏才开始拖拖拉拉的写作业,楚秀哲看着墙上的挂钟,开始想怎么把他留下来过夜。

  叶岚埋头奋笔疾书,正在研究一道数学题呢,忽听楚秀哲说:“晚上住我这儿吧,等会儿吃了饭我们可以放烟花,过年的时候剩的。”

  叶岚抬头看着他,“啊?在你家过夜啊?”他有些为难,他从来没有在朋友家里过过夜,他怕叶妈妈担心,楚秀哲扯过他的练习册,偏头看了看试题,“这道题我会,要不要教你?”

  “真的吗?好啊好啊,你教教我。”

  于是过夜的话题被放到一边,楚秀哲秉承着共同进步的学习理念,不仅教了他数学,还附带指导了英语,最后又让叶岚默写了一篇古文。

  叶岚正写的起劲儿,手机呼啦啦的响起来,是叶妈妈打来的,“岚岚啊,你回家了吗?”

  叶岚有些害怕,已经晚上7点过了,他从来不会在外面待这么晚的,“还没有……妈妈。那个,楚秀哲在辅导我功课,我忘记时间了……”叶妈妈在那头笑的倒是开心,“是这样啊?那没关系,我今天也在晚点到家的,我帮方阿姨代两个小时的班,不然你先在朋友家里玩吧,等会儿我过去接你回家?”

  叶岚正要回答,手机却被拿走了,“阿姨您好,我是楚秀哲。今天能让叶岚在我家过夜吗?嗯,我家有大人在的。不麻烦的阿姨,嗯嗯,没关系,阿姨下班回家也注意安全。”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叶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想不到楚秀哲撒谎就跟买菜一样自然。

  楚秀哲把手机还给他,站起来生个懒腰,“都7点了,好饿,我们煮饭吃吧。”叶岚全程被牵着鼻子走,听他说饿,只好站起来去厨房准备晚饭。

  吃了饭,叶岚被他拉着去了阳台,比叶岚卧室还大的阳台有一个靠墙式的立式柜,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烟花,“这种烟花是新上市的,不臭,燃烧时间也长。”楚秀哲说着,递给叶岚一大把,以前在老家住的时候,每年过年都要跟妈妈放烟花,后来搬到城市里来了,叶岚放烟花的次数骤减,此时看着手里包装的亮晶晶的烟花棒,心里的童趣也被唤了出来。

  楚秀哲为他点燃了一根,一开始只是一些小点般的红光,过了一会儿各种绚烂多彩的颜色都冲了出来,叶岚拿在手里,笑得乐不可支,他喜欢一切有绚丽外表的小东西。

  楚秀哲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也点了一根,用自己的轻轻触碰叶岚手里的。

  两株烟花挨在一起,花火亮了一倍,燃烧的更起劲了,叶岚的眼底映着璀璨夺目的烟火,双眸就像是田野里闪着尾巴的萤火虫,楚秀哲忍不住站起身来,慢慢挨着他,他在心里窃喜,为这烟花,为这握着烟花的人。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叶岚装好饭盒跟作业,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他们昨晚边玩边做功课,居然闹到一点过才在沙发上睡着,这个周六一点都没有新意,但是却是个最开心的周六。

  周一上学,一切都没有变,但又有些东西变了,叶岚觉得自己真的有了朋友了,楚秀哲则再也不会随便对叶岚丢白眼了。他们开始策划新的周六活动内容,其实无非就是一起玩,一起做功课,但是当叶岚反复制定周六安排跟计划的时候,也让楚秀哲开始对放假充满了期待。

  最后一节课是化学,叶岚努力跟上老师的节奏,实验性较强的课程他都不是很擅长,只能尽量跟着老师思维走,大家都在演算实验公式,梁静突然从旁边递了张纸条给他,叶岚接过来,询问式的看着她,梁静指了指后面,就不理他了。叶岚展开纸条:放学,后门见。

  叶岚握着纸条,朝后看去,一眼就看到最后一排的楚秀哲,他也在埋头做题,没有接收到叶岚的目光,叶岚觉得真好笑,两人虽然家不在一个方向,但是放学是一定要一起走的,何必又来传纸条这招呢。

  叶岚把纸条塞进抽屉里,不再理会。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张老师例行公事般的说了几句话,末了叫住楚秀哲,让他去趟办公室,随后就宣布放学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聊天,楚秀哲出门前朝叶岚做了个口型——等我。叶岚回了个OK的手势,他突然想起那张纸条,原来楚秀哲是叫他去后门等么。

  这么想着,叶岚收拾起书包,朝学校后门走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后门,但是他对楚秀哲的话向来都有一种盲从性。

  学校的后门正处于重修的阶段,华楠这样的高中将门面看得格外重要,之前的铁门其实挺好,但是学校近期打算重塑后门,尽量将略显简陋的铁门打造的更加高大上一些。学校旁边就是商户,很多废弃的材料都临时堆放在这里,瓦红色的墙面显得脏脏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门才能修好。

  叶岚小心翼翼的跨过一地的废弃物,正朝前走,突然看见地上散落着很多烟头。有人在这儿。叶岚心里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慢慢浮上来。

  “嘿,你还真敢来?”是秦川,他从一堆建材物品后面走出来,要笑不笑的看着叶岚。

  叶岚站定了不动,大脑飞快地思索着该怎么办。此时又有几个人冒了出来,叶岚没见过他们,他们的打扮以及身量都表明,这些人都不是在校的中学生。

  “秦川,你要干嘛?”叶岚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勇敢点。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哈,说话都比以前硬气了。”秦川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抓住叶岚的胳膊,“我要干嘛?老子他妈要弄你,妈的,我看这次谁来帮你。”

  秦川粗暴的推搡着叶岚,对一个靠墙而站的青年说道:“哥,就是他,我们班的假娘们,叶岚。”

  被秦川叫哥的人走了过来,年纪似乎在17至19岁之间,人虽然看着不大,但是手臂上明目张胆的纹身显得整个人戾气十足。

  叶岚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你就是叶岚?”

  秦川嘿嘿一笑,“哥,我早跟你说了,你还不信,看看,是不是长的比小姑娘还水灵?”

  青年满意点头,“不错,比那片子里的男的俊。”

  叶岚有些发懵,他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无法理解字面背后的含义。

  秦川阴着脸看着他,说:“实话告诉你,你跟楚秀哲都让我憋了一股子的火,我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要出气的,你要是够聪明,就老实受着。不然以后,咱们还可以接着找茬儿。”

  叶岚猛的反应过来,他惊恐地看着秦川,“那个纸条……是你们……”

  “对啊,我让人给你写的,怎么你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真长本事了呢。”

  叶岚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他又怕又气,不甘心地问道:“秦川!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放过我行不行!”

  秦川突然哈哈大笑,然后正色道:“不行。”叶岚闭着眼睛,绝望的低下头。

  “小川,别玩了,你吓坏他了。”秦川点点头,说:“行吧哥,那他就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事。”

  说完,就朝外走,路过叶岚身边时,他轻声道:“小叶子,好好享受,我哥最喜欢你这种娘们兮兮的男生了。”

  叶岚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处境十分危险,正这样想着,身体就作出了反应,叶岚开始拔腿朝外跑,可没走出两步,秦川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使劲往后一拉,将他掀翻在地。“哼,傻逼。”秦川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岚趴在地上,手腕处马上就红肿了起来,脚也崴了,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内部的力量开始慢慢地流失掉。

  青年蹲下身来同情的看着他,“你何必呢,弄的这么惨,你得罪了小川,没好处。跟我走吧。”说着,揽过他的腰,将他扛在了肩上。叶岚害怕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他拼命用手砸这个人的背部,像濒死的鸟一样嘶吼:“放开我!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疯子!放我下来!”

  敲打与怒骂对青年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用近乎冷血的语调回答道:“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外面就停着一辆大面包车,叶岚被他‘砰’的一声丢在了车厢里,随后跟着的这些人都上了车,叶岚奋力挣扎着,手脚并用的朝青年身上招呼,代价就是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但是他始终很顽强或者说很倔强给予对方更为猛烈的反抗。

  汽车开动了,开车的那个人说道:“强子,这小子太他妈能折腾了,要不要兄弟帮帮你?”

  这个叫强子的青年大为光火,头上布满了细汗,“妈的,老子不信收拾不了你了,不用你们帮忙,老子今天让你们看看活春宫。”叶岚大声尖叫,周围的男人有些在笑,有些在给强子吹口哨助威,狭小的空间充斥着象征着力量与强迫的男性荷尔蒙,叶岚的上衣很快被扒干净了,他拼命用手抓住自己的校裤,但是抽绳式的裤子真的很好脱。

  叶岚赤裸着身体,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亲吻自己,皮肉相触之间,一种恶心感极速的翻上心头,叶岚再也忍不住,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推开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双手撑着车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卧槽!妈的!”强子没有防备,大腿上沾了些呕吐物。车厢的男人夸张地大叫,有人劝道:“强子,太他妈恶心人了,把他丢下去得了。”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妈的,大头,开车去我家,老子今天就是要弄他。”

  大头哇哇大叫,“这他妈什么事啊,这车是我舅舅的,妈的,等会儿你得帮我收拾。”

  车里正混乱,有人在开窗透气,有人在到处找卫生纸,强子掐着叶岚的下巴,像饿狼般歹毒的说:“你还敢吐,等会儿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叶岚紧闭着双眼,人已经晕过去了。强子却以为他已经认命了,开始在手掌揉搓他光滑白皙的臀部。

  旁边收拾的人倒先发现了问题,他用手翻开叶岚的眼皮瞧了瞧,忙叫道:“强子哎强子!孙子!你先别忙了!这小子出事了!你赶紧看看。”强子不耐烦地抬起头,他也凑过去看叶岚的眼睛,少年平素温润的双眸,此时布满了血块,整个眼眶都是红色的,看着很是瘆人。强子手下一抖,“什么鬼?他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大头一脚踩住了刹车,“强子,弄出人命可不行啊,玩玩还好说,出事了可是要坐牢的。”

  强子很是溃败的坐在一边,双手控制不住地就有些发抖,“我他妈,这事弄的,我真没有……想到这小子性子这么犟,哎行了行了,把他丢这儿吧,算了算了。”大头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丢这不好吧,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不然送医院去。”

  “你他妈傻逼啊,送医院才真要出事,行了赶紧的,就把他丢这儿。”

  说着,他开始给叶岚套衣服,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市区里人来人往,很难不被其他人注意到,他们不能直接将叶岚丢在大街上。

  大头将车停在一处巷子口,强子跟另外一个人各自架着叶岚的一边胳膊,努力佯装出他自己走路的假象,将他丢进了巷子深处。

  车很快又开走了,叶岚沉溺在自己的黑梦里,突然被一道亮光惊醒,他听到有人说:“小弟弟?你怎么了?小弟弟?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得救了……叶岚这样想着,再次陷入了混沌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