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
作者：Aeolus白夜 更新：2020-10-01 03:01 字数：6404
网中人踏进家门时，黄昏的余晖正好通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整个客厅里，一进来就望见戮世摩罗趴在沙发上，在夕阳的橘黄色光辉里沉沉入睡，网中人记得他今天没课，但是看他的衣着似乎白天还是出去过，只是不知道他去过哪里，他垂在沙发外的手上还拿着手机，网中人摘下墨镜脱下外套盖在戮世摩罗身上，从他手里抽出手机，手机界面停在点外卖的上，他似乎想点一份鳗鱼饭，但是还没来得及下单就睡着了。
网中人叹了口气，把手从戮世摩罗身下穿过去，将他整个人横抱起来，往卧室抱过去，绿色头发的小孩在怀里动了动，嘀咕了一句什么，又睡过去了。
看到累得不行的小孩，网中人不太清楚自己当初带他来日本……究竟是对是错。当年他只是个喜好混音、制作音乐小样的租黄碟小店的老板，被朋友剽窃作品还倒打一耙，大学休学后成了无业游民，萎靡不振，机缘巧合盘下了一个音像店，然后遇到了当时还是个少年、因为变声期而退出合唱团的史仗义，那时候他只是个小小少年，虽然有点小骄傲，但是还是可爱的不行的少年，而再相遇时他染了头发以戮世摩罗的名字开直播唱歌，自己熟识的音乐公司老板正准备签他……本来他可以直接签约公司出道的，但当得知自己开了工作室还没有签约艺人时，他第一时间表示要把自己签给网中人。
那时候了，戮世摩罗风风火火地告知自己乐队自己先去日本闯荡，等有点名气把他们都接过去，他乐队的那几个人竟然完全没有异议的就让他过来了，网中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戮世摩罗会有这么大的魅力，他说的话听者都会笃信，他做的事观者都会支持，他就像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魔力，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信任。也许……这就是明星的魅力？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戮世摩罗真的是太累了，日本的传统出道模式都较为艰苦，由于产业链已经形成，要想成为出道偶像一般都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累积人气到一定程度然而才能从地下偶像转变为正式偶像出道，一般的形式也经常是以组合出道，但是戮世摩罗非常倔，他表示自己已经有队友了，完全不想与其他人组成团队，虽然网中人提议在自己参与活动时带着戮世摩罗，但是戮世摩罗本人完全不想依赖外力，而是表示是金子总会发光，在每天学习之余总是会出去，他没有对网中人说自己的去哪里了，每天白天他会上两个小时的日语课、两个小时的发声训练、两个小时的声乐学习，其他的时间戮世摩罗就不知去向……
网中人有时想问，但是又觉得最好不要多过问，自己比戮世摩罗大很多，本身也不太爱说话，戮世摩罗和自己的性格完全相反，絮絮叨叨到几乎聒噪，他总喜欢新奇的玩意，他的野心很大很大，即便现在他现在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是网中人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能够快速地成长为国际巨星……到了那时候……他还会回头看自己一眼吗？网中人摇摇头，赶走忽而忧郁的思绪，他会变强，自己也会，没理由自己还会赶不上这个臭小子。
戮世摩罗是被食物的香气馋醒的……这不能怪他，为了保持一天碳水足够，他一大早买了一个超大的炒面面包，还有一大罐牛奶，在来日本之前他听说炒面面包这种东西都是“额……”但是现在还是要依赖这种扎实的碳水果腹，他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龄段，但是这段时间实在太累，睡得时间不够就只能用食物硬夯，以保持人前最耀眼的活力四射。
下午回来时他实在是太累了，加上中午没吃饭，投喂自己的那位也不知道会不会加班，因此准备点一份鳗鱼饭外卖，只是还没来得及下单，就睡着了。戮世摩罗醒来发现自己在他与网中人共同的床上，戮世摩罗闻到厨房传来的阵阵饭香，悄悄跑到网中人身后环住他的腰，微微踮脚把下巴放在网中人的肩膀上问：“邪郎~做什么呢？好香啊~~~”网中人绷着一张面瘫脸斜眼望了他一下，回答：“寿喜锅。”就感觉身后的咯咯咯的笑起来，网中人就感觉一只手抚自己左脸上，刚准备回头就感觉右脸的脸颊上烙下一吻，戮世摩罗一幅奸计得逞的笑容跑开去摆碗筷了，网中人叹口气，做好寿喜锅端上桌，戮世摩罗已经打好了生鸡蛋准备涮肉吃，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开始吃饭，网中人吃饭很安静，就连咀嚼也不太发出声音，戮世摩罗也很安静，但是习惯性的吃饭时候必须要喝水，最近他嗓子有点哑，网中人给他买了点胖大海，他现在正冲开了喝，睡得太久戮世摩罗明显是渴了，拿起自己的杯子就开始咕咚咕咚地喝水，网中人微微抬眼望着对面的人，自己初来日本时一无所有，当时卖了房子卖了店铺孤注一掷来到日本发展，当年听到戮世摩罗表白时，第一反应是……现在的自己还不配，不配和他在一起，不配有所肩负，其实来到日本时除了想挣一片自己的天地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他没有活到让自己都觉得骄傲，怎么能把另一个人牵扯到自己的生活中？好在，即便是最艰苦，一天只能吃一个饭团还要拼命写歌、混音、学日文的日子里，只要想着这个臭小子可能还在等自己回去，才能咬牙坚持下来，压着自己的火爆脾气一遍遍的修改。
其实网中人不太想让戮世摩罗吃这样的苦，最起码自己吃过一遍的苦不想让他再承受一次，网中人不止一次看到戮世摩罗更加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他好像从来到日本之后就没有睡过好觉，刚来时两个人还有时间做点什么，但是最近有几次泡澡时戮世摩罗都会睡着在浴缸里，每次把他抱出来网中人也就不会想起自己的生理需求了。
虽然他不会刻意去探究戮世摩罗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和谁在一起，但是他还是有些好奇，戮世摩罗有时候会回来的很晚，身上隐隐有些酒气但是嘴里并没有酒味，网中人会在他睡着时偷吻他，就如同当年在那小小的音像店柜台前，亲吻那个睡着的少年一样。
网中人既然好奇心被勾起，就顺手夹了一筷子的肉放在戮世摩罗碗里问：“你今天晚上还出去吗？”
“emmmm……出去啊。”
“我想和你一起。”网中人直截了当说，戮世摩罗眨眨眼忽然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我还在想以你这个冷淡的个性，永远不会好奇我去哪儿呢。”
“我不问你就不说吗？”
“切，你不问我当然憋着也不能主动告诉你啊，主动说了还有什么乐趣~”即便还是有点倦意，戮世摩罗还是说得义正言辞、生机勃勃。这才是网中人认识的那个臭小子。
“好，那赶紧吃饭，吃完了我开车陪你去。”网中人回答，却见戮世摩罗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喜欢吃的菜，回答：“不要开车~既然你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就要听我的。”
网中人有点无奈，但是对自家的臭小子又毫无办法，只能就着碗里的菜吃完米饭，就见戮世摩罗跑进衣帽间，拿出帽子和墨镜在自己身上比划，之后又拿出自己的破洞T恤给网中人套上，网中人比他各自稍高一点，身体更加结实，穿上T恤还有些拘谨，戮世摩罗又拿出自己的外套给网中人套上，之后给他戴上帽子和墨镜，两个人手牵手的走出去。
两个人出门时天刚刚黑下来，戮世摩罗拉着网中人去坐电车，两个人先到了涩谷，网中人被拉着走进一条小巷子，那里有一间小小的咖啡厅，但是咖啡厅竟然还有钢琴演奏，不过不太像是正式演奏，演奏者的少女应该就是店主的亲戚，弹得曲子大多数都是时尚的流行乐，偶尔观众会点歌，少女也会弹奏，网中人觉得那个少女明显是认识戮世摩罗，在两人推门进来时少女明显抬了一下头，立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网中人回头看看自家也言笑晏晏的臭小子，没说什么坐下来，但是没有摘掉帽子，戮世摩罗刚在电车上已经说了自己的红发过于显眼，最好别露出来让人认出来，网中人也知道虽然自己一贯行事低调，但是涩谷这片区域繁华、人流密集，难保不会被认出来，所以默许了对方给自己变装。
戮世摩罗点了两杯咖啡，之后就坐在窗边的位置和网中人聊天，直到咖啡上来老板笑着问他今天不唱一曲吗？网中人微微抬眼，察觉戮世摩罗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唱歌，见那个少女已经停了演奏等着戮世摩罗，店家都准备好了麦架和麦克风，戮世摩罗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拽了一下网中人回答：“我今天带了我家钢琴老师过来给我配乐，可以吗？”店家微微一愣，但是还是马上同意，少女好像也没什么不满，这让网中人微微放心，在少女让开座位之后网中人坐下问趴在钢琴琴箱上的戮世摩罗：“你想唱什么？”
“硝子の少年。”网中人微微一笑，完成一个干净利落的刮奏，之后开始敲击琴键，作为一个作曲家、音乐制作人、演奏家鲜少有网中人不精通的乐器，他爱乐器，同时更爱使用乐器奏出音乐的感觉，指尖在琴面上轻盈弹跳，轻松自在的音符混合着戮世摩罗欢乐歌声，从少年到青年，戮世摩罗曾有过一段不能发声的时光，而今那些痛苦却成了时光的礼物，他唱得很轻松，仿佛生来就该歌唱一般，辗转在那些高低音节之中，从快到慢，从简单到冗杂，两个人配合默契而演唱流畅，一曲终了，咖啡店四处传来阵阵掌声，戮世摩罗装模作样的弯腰行礼致谢，然后拉着网中人回去坐下两个人继续喝咖啡。
网中人喝着咖啡问：“你点这个，准备熬到几点？”只见戮世摩罗做了个嘘声的表情，网中人只能任由他继续，喝完咖啡结了账，两个人走出咖啡店，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涩谷的夜生活却才是刚刚开始。
戮世摩罗带着网中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pub，pub门口的保镖估计早就熟识戮世摩罗，看到他来打了个招呼，确认网中人是戮世摩罗带来的就放行了，这家pub有点热闹，竟然放的不是舞曲而是摇滚乐，下面的观众不太像是来跳舞，更像是来参加摇滚演唱会，在摇滚乐的作用下尽情舞动、尖叫。
一进来网中人就皱了皱眉，虽然知道自家臭小子就有个摇滚乐队，但是没想到现场这么吵，网中人本人虽然作曲，但是习惯较为安静的创作环境，迄今为止作曲涉及的范畴也并未包含摇滚乐领域，因此刚一进来他就想出去，却被戮世摩罗拉扯着到了后台，这里稍微安静点，网中人终于能喘口气。旁边的人告知戮世摩罗今晚要演唱的时间以及曲目，戮世摩罗喝着水做了个ok的手势，就脱了外套准备上台，一曲终末对方乐队刚刚下场，戮世摩罗拉着下来的几个人说了什么，就见对方几个队员开始有些犹豫，而后点了点头，集体望向在一旁站着的网中人，网中人估摸着自家臭小子又把自己卖了，果然对方乐团邀请网中人上去合奏，网中人想拒绝，已经被戮世摩罗摘了帽子推着上台，网中人无可奈何地借了一把吉他，试了试音，拿着拨片上了台，曲子倒是不需要过于排练，毕竟算是年代久远经久不息的歌曲，X-Japan的《Dahlia》。
歌曲节奏开场炸裂，电吉他快得几乎能戳破苍穹，此时戮世摩罗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高亢，摇滚本身就是他的领域，即便是重金属的质地也难不倒他，这是他最喜欢的live舞台，他当然能尽情挥洒。
长时间的间奏，长时间的演奏，长时间到网中人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琴弦上划出了火，直到戮世摩罗开始高亢地唱：
“DREAM ON YOUR LEFTDEAD ON YOUR RIGHT
青い夜を抱きしめて
明日を問いかける
矛盾だらけの心に
DEAD OR LIVE
永遠の一秒に流れる
なみだを飾らないで もう二度と
OH MY DAHLIA
誰もが持つ心の傷跡に
流れる雨は
TIME AFTER TIME 夜の空に
生れた意味 問いかける
絶えない涙の河
銀色に輝くまで
冷たい風に吹かれて”
声音忽而温柔，如同暗夜里一绽即逝的昙，又是缠绵，又是柔情，而后又高亢起来，直到终末。
戮世摩罗唱得超级开心，大家都在喊"Encore"，他又跟着旋律唱了两首，这才拉着网中人挥别舞台，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到了后台，戮世摩罗去洗手间洗脸，刚抬起头就被网中人拽过来接了一个深深的舌吻，这样激烈的舞台太让人血脉喷张，两个人都兴奋的有点恍惚，网中人想把戮世摩罗往洗手间的隔间拉，但是被戮世摩罗制止了，亲着网中人的唇角安抚他，告知他今晚自己还有演出，网中人有点戚戚然的放开他，自己也去洗了一把脸，戮世摩罗给他戴上帽子，两个人继续赶场子一样的前往下一个地点。
中途经过便利店，戮世摩罗拉着网中人进去买了两份关东煮，两个人吃完之后身体暖和起来，戮世摩罗又喝了一瓶水，两个人才整装重新出发。
下个地点在一栋建筑物的地下室，网中人微微皱眉，这种地方时常都是租赁给搞地下音乐或者地下偶像表演的场所，场地较为廉价但是人员却喧闹，鱼龙混杂，有时候还会伴随着毒品与权色交易，到日本初来乍到期间自己也曾涉足这里，但是实在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于是就放弃继续接触，他没想到再次来到这种地方竟然是戮世摩罗带着自己，从环境上看这里应该就是建筑物原本的地下停车场改建的，简易的灯光照明、廉价的酒水气味以及喧闹的人群，并且这里不止有亚洲人，还有很多欧美国家的白人甚至是黑人，本来网中人还有些疑惑，但是看了舞台一眼便得到了答案，这里有个地下说唱的表演舞台。
“你能行吗？你不是连日语都说不全吗？”网中人听着台上正在battle两个人的问戮世摩罗，刚才他唱得日文歌估计也是练了挺久，演唱没什么问题，但是发音还是很成问题。
“谁说我要唱日文？英文不行吗？”网中人诡异地望着面前的戮世摩罗，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刚好你在，可以玩票大的~”说完戮世摩罗就蹦蹦跳跳的去酒柜那边要话筒，台上的battle结束之后他就跳上舞台，等节奏开始网中人就知道为什么戮世摩罗会专门说出那句“玩票大的”了，他唱的是《Rap God》……
好消息是，戮世摩罗4分多钟那段唱下来了，坏消息是其他部分他换气不太好差点把自己憋死……不过能唱完最难的那段，全场还是响起了欢呼声，戮世摩罗向台下吐吐舌头招招手，笑着下了台，酒保塞了瓶可乐给戮世摩罗，戮世摩罗拉开拉环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之后就要去洗手间，网中人和酒保聊了聊，才知道戮世摩罗最近偶尔会到这里，用烂的要死的英语和日文找人交流，偶尔还会夹着一些手语或者中文表达，网中人想象着那个情景，忍不住垮掉了酷哥人设，捂着脸笑起来。
戮世摩罗从洗手间回来，拉着网中人又去赶场子，此时外面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网中人思索着下一步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就要带着自己去K歌了，没想到他竟然带自己进了一间高雅的酒吧，还是那种非常正式的酒吧，酒保还穿着职业装站在酒吧吧台后面，穿着T恤的自己和戮世摩罗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两个人并没有直接进入酒吧打扰到其他人，戮世摩罗带着他走到了员工休息室，之后自顾自地从休息室拿了自己的衣服，又给网中人递了一套常服，网中人看了看竟然就是自己日常装扮的衣服，也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臭小子筹划了多久，看来是早有准备把自己的带来这里，网中人穿上衣服，跟着他走出来，此时戮世摩罗换了一件宽松的毛衣，领口大大的敞着，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显得忧郁而又慵懒，他坐在麦克风架后的高脚椅上，网中人看到有伴奏的琴师，正准备到吧台点杯酒，就被戮世摩罗捏住衣角，指了指钢琴旁边放着的小提琴，网中人保持着一张酷哥脸，只能又拿起小提琴。
戮世摩罗唱得很清亮，很难相信他本是中低音的声音能那么纯澈，就像一汪清泉，一眼就能望见底。他一遍遍的唱着：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这首唱完，酒吧有人点歌，他又唱了几首蓝调布鲁斯，金色的眼瞳低垂，长长的睫毛让人看不见他眼中蕴藏的情绪，网中人从侧面望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有点入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人逐渐稀少，到了打烊的时间，店长给戮世摩罗倒了杯调酒用的果汁，问网中人想喝什么，网中人还没回答，那边戮世摩罗打着哈欠回答：“给他一杯Classic Old-Fashioned。”刚准备开口回答的网中人没再说什么，他不知道戮世摩罗怎么会知道自己正想喝一杯Classic Old-Fashioned，但是他知道了，并且说出来了，天衣无缝的衔接。
白发苍苍的酒保笑着为网中人调酒，之后放在杯垫上推过来，网中人抿了一口，赞许的点点头，转过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戮世摩罗已经睡着了，他微微一愣，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戮世摩罗的身上。
酒保擦着杯子等待网中人喝完，付了钱之后网中人背起戮世摩罗离开。
戮世摩罗醒来时已经睡在床上，他蹭着枕头和被角本来想继续睡，却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找网中人，网中人正在家里的小工作室里做混音，就见到戮世摩罗光着脚就冲进来，急急忙忙地问自己：“你不会打出租车回来的吧？！那我昨晚挣得钱都不够填坑的啊！”
网中人听到这儿忽然笑了，回答：“没有啊，我带你坐得首班电车回来的。”
“那还好……那还好……”戮世摩罗拍拍胸脯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心脏，走出去准备混去睡个回笼觉，网中人在自己身后用手悄悄做了个crossing finger。
今天可是工作日，工作日的电车在上班时段是没有挤上去的可能性的，所以原谅他说了个善意的小谎吧。毕竟，要让这个臭小子安静的睡上一觉，才是最最重要的。
网中人叹了口气，把手从戮世摩罗身下穿过去，将他整个人横抱起来，往卧室抱过去，绿色头发的小孩在怀里动了动，嘀咕了一句什么，又睡过去了。
看到累得不行的小孩，网中人不太清楚自己当初带他来日本……究竟是对是错。当年他只是个喜好混音、制作音乐小样的租黄碟小店的老板，被朋友剽窃作品还倒打一耙，大学休学后成了无业游民，萎靡不振，机缘巧合盘下了一个音像店，然后遇到了当时还是个少年、因为变声期而退出合唱团的史仗义，那时候他只是个小小少年，虽然有点小骄傲，但是还是可爱的不行的少年，而再相遇时他染了头发以戮世摩罗的名字开直播唱歌，自己熟识的音乐公司老板正准备签他……本来他可以直接签约公司出道的，但当得知自己开了工作室还没有签约艺人时，他第一时间表示要把自己签给网中人。
那时候了，戮世摩罗风风火火地告知自己乐队自己先去日本闯荡，等有点名气把他们都接过去，他乐队的那几个人竟然完全没有异议的就让他过来了，网中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戮世摩罗会有这么大的魅力，他说的话听者都会笃信，他做的事观者都会支持，他就像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魔力，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信任。也许……这就是明星的魅力？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戮世摩罗真的是太累了，日本的传统出道模式都较为艰苦，由于产业链已经形成，要想成为出道偶像一般都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累积人气到一定程度然而才能从地下偶像转变为正式偶像出道，一般的形式也经常是以组合出道，但是戮世摩罗非常倔，他表示自己已经有队友了，完全不想与其他人组成团队，虽然网中人提议在自己参与活动时带着戮世摩罗，但是戮世摩罗本人完全不想依赖外力，而是表示是金子总会发光，在每天学习之余总是会出去，他没有对网中人说自己的去哪里了，每天白天他会上两个小时的日语课、两个小时的发声训练、两个小时的声乐学习，其他的时间戮世摩罗就不知去向……
网中人有时想问，但是又觉得最好不要多过问，自己比戮世摩罗大很多，本身也不太爱说话，戮世摩罗和自己的性格完全相反，絮絮叨叨到几乎聒噪，他总喜欢新奇的玩意，他的野心很大很大，即便现在他现在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是网中人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能够快速地成长为国际巨星……到了那时候……他还会回头看自己一眼吗？网中人摇摇头，赶走忽而忧郁的思绪，他会变强，自己也会，没理由自己还会赶不上这个臭小子。
戮世摩罗是被食物的香气馋醒的……这不能怪他，为了保持一天碳水足够，他一大早买了一个超大的炒面面包，还有一大罐牛奶，在来日本之前他听说炒面面包这种东西都是“额……”但是现在还是要依赖这种扎实的碳水果腹，他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龄段，但是这段时间实在太累，睡得时间不够就只能用食物硬夯，以保持人前最耀眼的活力四射。
下午回来时他实在是太累了，加上中午没吃饭，投喂自己的那位也不知道会不会加班，因此准备点一份鳗鱼饭外卖，只是还没来得及下单，就睡着了。戮世摩罗醒来发现自己在他与网中人共同的床上，戮世摩罗闻到厨房传来的阵阵饭香，悄悄跑到网中人身后环住他的腰，微微踮脚把下巴放在网中人的肩膀上问：“邪郎~做什么呢？好香啊~~~”网中人绷着一张面瘫脸斜眼望了他一下，回答：“寿喜锅。”就感觉身后的咯咯咯的笑起来，网中人就感觉一只手抚自己左脸上，刚准备回头就感觉右脸的脸颊上烙下一吻，戮世摩罗一幅奸计得逞的笑容跑开去摆碗筷了，网中人叹口气，做好寿喜锅端上桌，戮世摩罗已经打好了生鸡蛋准备涮肉吃，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开始吃饭，网中人吃饭很安静，就连咀嚼也不太发出声音，戮世摩罗也很安静，但是习惯性的吃饭时候必须要喝水，最近他嗓子有点哑，网中人给他买了点胖大海，他现在正冲开了喝，睡得太久戮世摩罗明显是渴了，拿起自己的杯子就开始咕咚咕咚地喝水，网中人微微抬眼望着对面的人，自己初来日本时一无所有，当时卖了房子卖了店铺孤注一掷来到日本发展，当年听到戮世摩罗表白时，第一反应是……现在的自己还不配，不配和他在一起，不配有所肩负，其实来到日本时除了想挣一片自己的天地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他没有活到让自己都觉得骄傲，怎么能把另一个人牵扯到自己的生活中？好在，即便是最艰苦，一天只能吃一个饭团还要拼命写歌、混音、学日文的日子里，只要想着这个臭小子可能还在等自己回去，才能咬牙坚持下来，压着自己的火爆脾气一遍遍的修改。
其实网中人不太想让戮世摩罗吃这样的苦，最起码自己吃过一遍的苦不想让他再承受一次，网中人不止一次看到戮世摩罗更加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他好像从来到日本之后就没有睡过好觉，刚来时两个人还有时间做点什么，但是最近有几次泡澡时戮世摩罗都会睡着在浴缸里，每次把他抱出来网中人也就不会想起自己的生理需求了。
虽然他不会刻意去探究戮世摩罗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和谁在一起，但是他还是有些好奇，戮世摩罗有时候会回来的很晚，身上隐隐有些酒气但是嘴里并没有酒味，网中人会在他睡着时偷吻他，就如同当年在那小小的音像店柜台前，亲吻那个睡着的少年一样。
网中人既然好奇心被勾起，就顺手夹了一筷子的肉放在戮世摩罗碗里问：“你今天晚上还出去吗？”
“emmmm……出去啊。”
“我想和你一起。”网中人直截了当说，戮世摩罗眨眨眼忽然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我还在想以你这个冷淡的个性，永远不会好奇我去哪儿呢。”
“我不问你就不说吗？”
“切，你不问我当然憋着也不能主动告诉你啊，主动说了还有什么乐趣~”即便还是有点倦意，戮世摩罗还是说得义正言辞、生机勃勃。这才是网中人认识的那个臭小子。
“好，那赶紧吃饭，吃完了我开车陪你去。”网中人回答，却见戮世摩罗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喜欢吃的菜，回答：“不要开车~既然你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就要听我的。”
网中人有点无奈，但是对自家的臭小子又毫无办法，只能就着碗里的菜吃完米饭，就见戮世摩罗跑进衣帽间，拿出帽子和墨镜在自己身上比划，之后又拿出自己的破洞T恤给网中人套上，网中人比他各自稍高一点，身体更加结实，穿上T恤还有些拘谨，戮世摩罗又拿出自己的外套给网中人套上，之后给他戴上帽子和墨镜，两个人手牵手的走出去。
两个人出门时天刚刚黑下来，戮世摩罗拉着网中人去坐电车，两个人先到了涩谷，网中人被拉着走进一条小巷子，那里有一间小小的咖啡厅，但是咖啡厅竟然还有钢琴演奏，不过不太像是正式演奏，演奏者的少女应该就是店主的亲戚，弹得曲子大多数都是时尚的流行乐，偶尔观众会点歌，少女也会弹奏，网中人觉得那个少女明显是认识戮世摩罗，在两人推门进来时少女明显抬了一下头，立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网中人回头看看自家也言笑晏晏的臭小子，没说什么坐下来，但是没有摘掉帽子，戮世摩罗刚在电车上已经说了自己的红发过于显眼，最好别露出来让人认出来，网中人也知道虽然自己一贯行事低调，但是涩谷这片区域繁华、人流密集，难保不会被认出来，所以默许了对方给自己变装。
戮世摩罗点了两杯咖啡，之后就坐在窗边的位置和网中人聊天，直到咖啡上来老板笑着问他今天不唱一曲吗？网中人微微抬眼，察觉戮世摩罗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唱歌，见那个少女已经停了演奏等着戮世摩罗，店家都准备好了麦架和麦克风，戮世摩罗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拽了一下网中人回答：“我今天带了我家钢琴老师过来给我配乐，可以吗？”店家微微一愣，但是还是马上同意，少女好像也没什么不满，这让网中人微微放心，在少女让开座位之后网中人坐下问趴在钢琴琴箱上的戮世摩罗：“你想唱什么？”
“硝子の少年。”网中人微微一笑，完成一个干净利落的刮奏，之后开始敲击琴键，作为一个作曲家、音乐制作人、演奏家鲜少有网中人不精通的乐器，他爱乐器，同时更爱使用乐器奏出音乐的感觉，指尖在琴面上轻盈弹跳，轻松自在的音符混合着戮世摩罗欢乐歌声，从少年到青年，戮世摩罗曾有过一段不能发声的时光，而今那些痛苦却成了时光的礼物，他唱得很轻松，仿佛生来就该歌唱一般，辗转在那些高低音节之中，从快到慢，从简单到冗杂，两个人配合默契而演唱流畅，一曲终了，咖啡店四处传来阵阵掌声，戮世摩罗装模作样的弯腰行礼致谢，然后拉着网中人回去坐下两个人继续喝咖啡。
网中人喝着咖啡问：“你点这个，准备熬到几点？”只见戮世摩罗做了个嘘声的表情，网中人只能任由他继续，喝完咖啡结了账，两个人走出咖啡店，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涩谷的夜生活却才是刚刚开始。
戮世摩罗带着网中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pub，pub门口的保镖估计早就熟识戮世摩罗，看到他来打了个招呼，确认网中人是戮世摩罗带来的就放行了，这家pub有点热闹，竟然放的不是舞曲而是摇滚乐，下面的观众不太像是来跳舞，更像是来参加摇滚演唱会，在摇滚乐的作用下尽情舞动、尖叫。
一进来网中人就皱了皱眉，虽然知道自家臭小子就有个摇滚乐队，但是没想到现场这么吵，网中人本人虽然作曲，但是习惯较为安静的创作环境，迄今为止作曲涉及的范畴也并未包含摇滚乐领域，因此刚一进来他就想出去，却被戮世摩罗拉扯着到了后台，这里稍微安静点，网中人终于能喘口气。旁边的人告知戮世摩罗今晚要演唱的时间以及曲目，戮世摩罗喝着水做了个ok的手势，就脱了外套准备上台，一曲终末对方乐队刚刚下场，戮世摩罗拉着下来的几个人说了什么，就见对方几个队员开始有些犹豫，而后点了点头，集体望向在一旁站着的网中人，网中人估摸着自家臭小子又把自己卖了，果然对方乐团邀请网中人上去合奏，网中人想拒绝，已经被戮世摩罗摘了帽子推着上台，网中人无可奈何地借了一把吉他，试了试音，拿着拨片上了台，曲子倒是不需要过于排练，毕竟算是年代久远经久不息的歌曲，X-Japan的《Dahlia》。
歌曲节奏开场炸裂，电吉他快得几乎能戳破苍穹，此时戮世摩罗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高亢，摇滚本身就是他的领域，即便是重金属的质地也难不倒他，这是他最喜欢的live舞台，他当然能尽情挥洒。
长时间的间奏，长时间的演奏，长时间到网中人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琴弦上划出了火，直到戮世摩罗开始高亢地唱：
“DREAM ON YOUR LEFTDEAD ON YOUR RIGHT
青い夜を抱きしめて
明日を問いかける
矛盾だらけの心に
DEAD OR LIVE
永遠の一秒に流れる
なみだを飾らないで もう二度と
OH MY DAHLIA
誰もが持つ心の傷跡に
流れる雨は
TIME AFTER TIME 夜の空に
生れた意味 問いかける
絶えない涙の河
銀色に輝くまで
冷たい風に吹かれて”
声音忽而温柔，如同暗夜里一绽即逝的昙，又是缠绵，又是柔情，而后又高亢起来，直到终末。
戮世摩罗唱得超级开心，大家都在喊"Encore"，他又跟着旋律唱了两首，这才拉着网中人挥别舞台，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到了后台，戮世摩罗去洗手间洗脸，刚抬起头就被网中人拽过来接了一个深深的舌吻，这样激烈的舞台太让人血脉喷张，两个人都兴奋的有点恍惚，网中人想把戮世摩罗往洗手间的隔间拉，但是被戮世摩罗制止了，亲着网中人的唇角安抚他，告知他今晚自己还有演出，网中人有点戚戚然的放开他，自己也去洗了一把脸，戮世摩罗给他戴上帽子，两个人继续赶场子一样的前往下一个地点。
中途经过便利店，戮世摩罗拉着网中人进去买了两份关东煮，两个人吃完之后身体暖和起来，戮世摩罗又喝了一瓶水，两个人才整装重新出发。
下个地点在一栋建筑物的地下室，网中人微微皱眉，这种地方时常都是租赁给搞地下音乐或者地下偶像表演的场所，场地较为廉价但是人员却喧闹，鱼龙混杂，有时候还会伴随着毒品与权色交易，到日本初来乍到期间自己也曾涉足这里，但是实在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于是就放弃继续接触，他没想到再次来到这种地方竟然是戮世摩罗带着自己，从环境上看这里应该就是建筑物原本的地下停车场改建的，简易的灯光照明、廉价的酒水气味以及喧闹的人群，并且这里不止有亚洲人，还有很多欧美国家的白人甚至是黑人，本来网中人还有些疑惑，但是看了舞台一眼便得到了答案，这里有个地下说唱的表演舞台。
“你能行吗？你不是连日语都说不全吗？”网中人听着台上正在battle两个人的问戮世摩罗，刚才他唱得日文歌估计也是练了挺久，演唱没什么问题，但是发音还是很成问题。
“谁说我要唱日文？英文不行吗？”网中人诡异地望着面前的戮世摩罗，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刚好你在，可以玩票大的~”说完戮世摩罗就蹦蹦跳跳的去酒柜那边要话筒，台上的battle结束之后他就跳上舞台，等节奏开始网中人就知道为什么戮世摩罗会专门说出那句“玩票大的”了，他唱的是《Rap God》……
好消息是，戮世摩罗4分多钟那段唱下来了，坏消息是其他部分他换气不太好差点把自己憋死……不过能唱完最难的那段，全场还是响起了欢呼声，戮世摩罗向台下吐吐舌头招招手，笑着下了台，酒保塞了瓶可乐给戮世摩罗，戮世摩罗拉开拉环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之后就要去洗手间，网中人和酒保聊了聊，才知道戮世摩罗最近偶尔会到这里，用烂的要死的英语和日文找人交流，偶尔还会夹着一些手语或者中文表达，网中人想象着那个情景，忍不住垮掉了酷哥人设，捂着脸笑起来。
戮世摩罗从洗手间回来，拉着网中人又去赶场子，此时外面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网中人思索着下一步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就要带着自己去K歌了，没想到他竟然带自己进了一间高雅的酒吧，还是那种非常正式的酒吧，酒保还穿着职业装站在酒吧吧台后面，穿着T恤的自己和戮世摩罗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两个人并没有直接进入酒吧打扰到其他人，戮世摩罗带着他走到了员工休息室，之后自顾自地从休息室拿了自己的衣服，又给网中人递了一套常服，网中人看了看竟然就是自己日常装扮的衣服，也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臭小子筹划了多久，看来是早有准备把自己的带来这里，网中人穿上衣服，跟着他走出来，此时戮世摩罗换了一件宽松的毛衣，领口大大的敞着，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显得忧郁而又慵懒，他坐在麦克风架后的高脚椅上，网中人看到有伴奏的琴师，正准备到吧台点杯酒，就被戮世摩罗捏住衣角，指了指钢琴旁边放着的小提琴，网中人保持着一张酷哥脸，只能又拿起小提琴。
戮世摩罗唱得很清亮，很难相信他本是中低音的声音能那么纯澈，就像一汪清泉，一眼就能望见底。他一遍遍的唱着：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这首唱完，酒吧有人点歌，他又唱了几首蓝调布鲁斯，金色的眼瞳低垂，长长的睫毛让人看不见他眼中蕴藏的情绪，网中人从侧面望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有点入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人逐渐稀少，到了打烊的时间，店长给戮世摩罗倒了杯调酒用的果汁，问网中人想喝什么，网中人还没回答，那边戮世摩罗打着哈欠回答：“给他一杯Classic Old-Fashioned。”刚准备开口回答的网中人没再说什么，他不知道戮世摩罗怎么会知道自己正想喝一杯Classic Old-Fashioned，但是他知道了，并且说出来了，天衣无缝的衔接。
白发苍苍的酒保笑着为网中人调酒，之后放在杯垫上推过来，网中人抿了一口，赞许的点点头，转过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戮世摩罗已经睡着了，他微微一愣，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戮世摩罗的身上。
酒保擦着杯子等待网中人喝完，付了钱之后网中人背起戮世摩罗离开。
戮世摩罗醒来时已经睡在床上，他蹭着枕头和被角本来想继续睡，却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找网中人，网中人正在家里的小工作室里做混音，就见到戮世摩罗光着脚就冲进来，急急忙忙地问自己：“你不会打出租车回来的吧？！那我昨晚挣得钱都不够填坑的啊！”
网中人听到这儿忽然笑了，回答：“没有啊，我带你坐得首班电车回来的。”
“那还好……那还好……”戮世摩罗拍拍胸脯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心脏，走出去准备混去睡个回笼觉，网中人在自己身后用手悄悄做了个crossing finger。
今天可是工作日，工作日的电车在上班时段是没有挤上去的可能性的，所以原谅他说了个善意的小谎吧。毕竟，要让这个臭小子安静的睡上一觉，才是最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