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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活下来的筹码
作者:素茶      更新:2019-10-27 00:33      字数:3769
  余归城回府没几日又被余烨传唤入宫,说是莱王府所在的府城发生一起朝廷命官被残忍杀害的案件,结合近半年朝廷命官被残忍杀害案已有三起,猜测为同一凶手所为,而请求余归城借力协助调查众官员的“人头”去向。

  尸首不全无法下葬,余烨请来了余归城,被害的官员家属们见到莱王出现,这才稍稍心安。

  之前办事的官员总是回应正在调查,正当有人起疑君王是否在敷衍了事,竟请来了府城的新主人莱王爷。

  “归城是最近才知此事,三位大人的住所各不在一个地域,死法确是相同。尸首不见,伤痕可见死前受到过折磨,凶手与那三位大人应是有过结,并且怨念不弱。”余归城不认识这些人,只知都是与先皇有过命之交的功臣,七老八十的年纪,竟还有人痛下杀手。

  “老父已重病多年,神智早已不清,大夫都说活不过来年,面对如此老弱,死前竟受了此等折磨,当真可恶!”说话的中年男子是第一位受害者的儿子,当朝皇后的表哥。

  余归城此次也只是协助调查,他那边的案子不多不少也够恼人,竟招来如此大的担子给他。此凶徒短短数月连杀三位前任官员,有些已病得将至归西,前几十年不杀,为何偏偏选择在这几年?

  为了不让那些家属忧了他的思绪,与余烨交谈几句之后便回了莱王府去查此事。

  管理此案的官员给过几个线索,三位受害者的共同点皆为先皇的得力功臣,死前都认识,并且在战乱时期侵入过邻国杀敌,杀他们的人,应是当年得罪过的人。

  而最近几年严禁边国来人,行商的只有盛、姜、周、常、睦这五个国的人,当年侵入过的国家盛国与睦国便在内,最可疑的目标便是这两个国家来往的人。

  若不是边国,便只有本国。那段时期,最少不了的便是内战了。

  那支得力战队当年协助先皇四下攻打各国,得了名利的同时,荣国起了几年内战才安得和平几十年,直到余烨任位的前几年,又因继位问题兄弟与国亲之间掀起战乱而止于余烨任位。

  “先皇的队伍在后来的战乱死了几位,直到今年十三位只剩六位尚在,倘若如猜测,凶手是按着这些人去杀,剩下的六位大人得保护好。许是见不得他们安心老死,趁着这几年赶尽杀绝才能解恨,如此说来,那位年纪也是差不多了。”

  这才回府不过两个时辰又传来一个重大消息,之前死去的四位官员墓地被盗,尸骨被挖,头骨失踪了。

  余归城知道,这些官员年轻时肯定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为了国家也有,为了私欲也有,不护是死,护也得老死,何不让那人解了万千恨,才不含恨死去。

  只是,他不能撒手不管,这些人生时为家国天下出过力,才能保得如今的天下太平,先皇与余烨才能有今日坐在这个位置,才能有他余归城的存在。

  “借军五十严守各官府,老前辈们为荣国立下汗马功劳,功不可没。”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在战场上厮杀数载,见惯了生死,如今回归,只想安享这盛世风光。

  为了得到这安稳的生活,受了无数次重伤,被抓入敌营成为俘虏差点死去,没了脸面,他都只为活着,活着,才能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得到他想要的,摆脱那些束缚他的一切。

  那年失了一切脸面,请求余烨让他上战场,开出的条件便是给他一个自由身,只要能活着回来,为荣国打退敌军,名利他都可以不要。荣王只答应允他自由身,但必须为国家效力,不得有叛变之心。

  留他一命已感激不尽,效忠于荣国每一位君王,他自当肯效命。

  战胜归来,来到府城职位便是守护陵园,如今请他协助此案,虽不大情愿,归底是欠他们的。借军五十,当是还了过往的恩情。

  这夜过了戌时,楼然借烛火正于案台上写书信,一封给母亲罗兰氏道平安,一封给太皇太后孔氏告知仙珠失窃一事。

  江谣站于其旁为他磨墨,手中狼毫沾了点墨水正欲递给楼然,江谣一靠近楼然便闻得一股草药味,抬手去看江谣的手。

  江谣的领口被窄袖裹住,楼然看不到伤口,不知伤势严不严重,只听得江谣低声解释,“被东西划伤,不碍事。”

  而后,楼然又再低头去写书信,江谣认不全字,只问为何是两封,楼然无声回答,江谣见楼然嘴皮子一张一合,原是如此。

  “公子便不怕她治您死罪?”

  楼然手中笔停下,如今带罪立功的机会没了,至少该把这个身份坚持下去,那样才会有希望,而太皇太后孔氏那边是瞒不住她的,何不直接告诉她,另想对策,“此罪罪不致死,若瞒着太皇太后,便不好说。”

  “仙珠这东西本就不存在,许是有人在挑拨,只有您傻,去争这无人敢领的功。”

  “若是如此,前质子还能活得好好的,便是对不住我了。”毕竟是前质子将那消息传到太皇太后耳中,楼然不信太皇太后会是不明事理的人。

  “您真了解孔氏?”江谣严肃的脸对视上楼然。

  楼然能见到太皇太后的机会不多,仅凭传闻了解这个人,也就无情无义,并非嗜血残忍之人,他等无辜之人皆都无罪,若真鲁莽行政,睦国早已不存在了。

  “江谣,此话怎讲?”敢直呼太皇太后为孔氏,那该是有多大的仇恨,如此放肆。

  江谣移开视线不再去看楼然,脸色放松,不再提此事。

  楼然去抓他受伤的手,见江谣眉梢有波动,这伤是严重的。

  “可拿药了?”走到江谣面前无声问,江谣满脸尽是不可置信。

  “您是真傻还是假傻?”

  楼然把之前收起来的伤药拿了出来,解开江谣的袖子,下一刻江谣正要躲,被楼然抓了回去,“今在荣国陪伴于我身边的人只有你,还是睦国人,能不对你好。要说也只有我这个主子待你好,可不得不领情。”

  江谣低下头,任由楼然解开他的袖口抹药,那点刺痛显然对他来说不过是些小痛小痒,却不知为何,那只手颤抖得厉害,握紧拳头压制住颤抖。

  隔日天亮,楼然换上男装独自出门,来到镖局托付两封书信与物品送往睦国两个不同的地方。

  离开镖局之后来到府城附近的大街上逛,几日没见到浣云,宋晚卿又不让她出门,只能把见到的有趣玩意带几样回去送她。

  好在这月俸禄已到,若他与余归城交情好,锦囊羞涩之际还可向他借个几两,偏是这人成了个闷葫芦,不与他友好往来。

  不巧的是,想到他,人便出现。

  本可以大摇大摆从他面前经过,无奈于心底发虚,不敢面对余归城。

  正当犹豫该往何处走时,愈走愈近之际,余归城身边竟多了个人,还是沙漠边际的禄王妃。

  禄王妃见过楼然的男装,眼尖立马认了出来。

  “许久不见公主,风寒不知痊愈了否?”禄王妃刻意提起,面向前方,眼珠子随着楼然转,嘴角轻扬起一抹笑。

  余归城没有去看禄王妃,认真关注街上的摊位,提起那位余归城也不知现已如何。

  “前些日子能说上话,心情大好肯出来晒晒太阳,自从染上风寒又说不上话之后,极少出门。”余归城虽是待客不周,容娘怕人指点,为了两国友好往来,得闲时候总会去别院,想方设法讨喜别院的主子。容娘最近身子不适不便出门,便把任务交给了他,嘱咐他如何讨喜姑娘家。

  “容娘身子不适没去别院,让小王来接您,经过街巷还得带些东西去讨喜公主。”

  禄王妃点头,“虽是女儿家,这位公主喜好不一般,舞刀弄枪应是行家,您送些男儿气的玩意,或许能讨他欢喜。”

  楼然翻过座座屋檐,很快回到莱王府。他必须短时间内让江谣给他画好妆容,换上女装,禄王妃正儿八经入府来看他,必须严肃!

  不过,为何没通报一声,若不是在街上相遇,上了别院发现没人,那可不得了。

  一刻时后,别院门外来传报,说是莱王爷带着禄王妃来见他,整理妆容之后累得倒在床榻上,江谣给他倒了杯水的功夫,禄王妃便已迈步入屋,余归城则是在大堂内等候。

  “今日怎有空闲上街?来时听莱王府的理事说你整日闷闷不乐,几乎未出过门,那又是为何?”

  楼然不敢多说,从榻上起身行礼,不解禄王妃这时候来见他,是有何事。

  “今日欲见之人非你,而是你身边那位,江谣。”而后去看江谣,江谣与他对视。

  初次见面就是用这轻佻的眼神来看他,没有敌意,只是单纯地打量与询问,与过路人问路般,今日不同的是,目的性强了些,面上更为严肃,使江谣不由自主坦白。

  楼然去看江谣,他的身份多少在心里猜测过,应是禄王妃派来的人,他才没有多问,直到那日府城传来一事,加之他又受了伤,念他本性良善,从不去怀疑,就怕真与他有关。

  “几次见你无动静,今日一见血气缠身,最近可是杀过人?”禄王妃一进屋见到人,果然如猜想的一样,是同一伙人。

  杀过人?

  禄王妃这么说,代表与她无关了?

  楼然一脸惊愕看着二人,若江谣这时候动手,他有把握护得了自己,可没把握护住禄王妃。亏得禄王妃能轻描淡写说出来,要是知道江谣的身份,他可不敢随意招进屋来,还对他亲如兄弟。

  江谣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也没有露出狰狞的面孔,而是嗤笑一声,看着禄王妃。

  “一人罪一人担,江谣实属无奈。”从他被抓入那地狱般的囚牢内,那人便一直教导他们“一人罪一人担”,也是这句话,良心上他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不去谴责自己。那些人有罪,不得好死,而他,不想杀人,不想杀他们,可是,没有办法。

  他的家人是一群戏班子里的戏子,这是活下来的筹码。

  何曾不想过在争斗中死亡,这样便能解脱痛苦,无奈于现今死去是自私的行为,他死了,家人得为他陪葬。

  此生何德何能让家人为他陪葬,九泉之下,他可是无颜去面对他们的。

  “一人罪一人担……”这句话,禄王妃依稀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总出现在自己的嘴里,如此,教导了她吗?

  耳濡目染,学到了一点人性。

  “我能理解她报仇的念想,那群老东西快死绝了,如此一天天心急如焚,盼着他们多活几天,不能让他们好死。”转头去看江谣,有多少的大好活人,像他一样小小年纪脸上从不挂一个笑。

  唯一不解的只有,她竟会抓这群无辜的孩子训练成无血性的杀手,拿钱办事也行,为何一定得如此!

  你急于报仇,不惜与众妖为敌另投他门,我一直不信这是你所为,若不是这句话“一人罪一人担”,我心中还是信你的。

  面对铜镜中的脸,千刀万剐的人都有了。

  因为仇恨,你把最后的人性都遗失,还配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