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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珠此等物件,不应重视?
作者:素茶      更新:2019-10-19 23:38      字数:3107
  余归城去拍门上的吊环,过了许久才有下人来开门,下人见来人才收起懒散的神色,轻唤王爷,弯腰请示三人进入。

  踏入宋府,入眼是一片红,红梅傲雪寒中来,其旁是暗绿含苞的菊花。大雪天能看见花的,也只有这宋府。

  楼然是初次来此,虽不喜爱花花草草,但见了府外的枯草,再如此鲜明对比,别样欢喜。

  伸手去碰那带着冰霜的寒梅,一记眼刀迎了上来。

  许是下人没通报一声,用完早膳到前院赏花的宋晚卿见一陌生女子碰了他喜欢的花,敢怒不敢言,目光直视那只手。

  这宋大少爷极少踏出府门,性子淡薄得可怕,谈得上话的朋友没有,小归城一岁,无妻无儿,与那当大官的爹一年也就见上一两面,若不是生为唯一的嫡子,可能兄弟姐妹颇多,爹都会不记得有这个儿了。

  楼然收回手,轻拍了自己的贱蹄子,初次拜访,真会惹人嫌。

  余归城见到宋晚卿,招呼不打一个,便问:“六娘在何处?”

  见到府上来了两个陌生人,对余归城更是嫌弃,碍于颜面,在脑子里回想该如何待客,这才迟迟向楼然行礼。

  余归城见宋晚卿反应只觉稀奇,不由笑问:“你认得这位?”

  宋晚卿行礼过后便懒得待客了,转身去关照他的花儿,一指弹开枝桠上的枯叶,漫不经心回应:“见她项上丝巾,不正是那被风暴吓回国的公主?”

  “还以为你消息闭塞。”当着当事人面不好说这事,楼然倒不在意,假意没听见,环顾着宋府里外。

  “哪能,多听些东西,才能为六娘解闷。”之后直起身,领着人往院内直走。拐了一处又一处弯,楼然可见,这家主人还是会过日子的,所到之处,都能见各式各样的花盆身影,可惜是寒冬之季,一些不耐寒的花被枯草裹了起来。

  对花草能如此关心,对人应是不错的。

  只是这宋晚卿为人孤僻,有些行径古怪罢了。

  楼然没放在心上,跟着人来到亭院,妇人一身素绿,近四十的年纪两鬓早已发白,手中拿着晒干的鱼苗在喂食秃鹰。

  余归城哨声传出,秃鹰往他身上扑来,也就这时候,楼然才能在余归城脸上看到真诚的笑意。最单纯简单的笑,那时总能迎面遇到这般笑容,怎么现在不在了。

  若不是那双眉眼,楼然都怀疑,这个余归城是他人假冒的。

  妇人一声哨令,又把秃鹰招回去,顺便把那几个人也招到身边。

  楼然跟在人后,会耍秃鹰的女人他就见过几个,个个手段比男子还狠,即便这妇人言行举止极为温柔,楼然还是害怕。

  幼时与兄弟们在沙漠玩耍,得罪过几个女子,那秃鹰抓得他们几个带伤回家不说,还被母亲训上一顿。

  “王爷如此有心,把公主请来寒舍,这门外的枯草都快长到门槛上,也就你们来。”持着秃鹰走到楼然面前,正要行礼,楼然吓得退后数步,之后觉得不妥,只得对着妇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妇人不由抿嘴轻笑:“睦国的女子难道不喜秃鹰?”

  楼然摇头,在睦国喜秃鹰的女子,能叫女子吗?

  而后妇人放飞秃鹰,向楼然微低下头,“王爷与晚卿都唤我六娘,公主也可唤我为浣云。”

  楼然点头,压低声,轻唤六娘。

  这一声除了江谣,倒是把所有人吓着了,以为这公主不会说话呢,只是声音沙哑,无法恢复原样了吧。

  浣云心疼地看着楼然,如此也不怪她,若不是那山贼,好好的声音岂会变得如此。

  “巧了,过几日便是花灯节,王爷回来了,可同去赏玩,公主可愿意?”多一个人说话,浣云还是高兴的,这宋晚卿整日除了养花养草,从未出过门,她倒想出去,却无人陪同。

  花灯节?楼然未曾听过,自然愿意。

  在宋府赏了一早上宋晚卿的所有收藏品,午膳之前便回了莱王府。

  这几日能连续说出几个字以上的话,楼然心情好了许多,只是,颓废的这些日,身子骨不动动觉得难受,这天清晨江谣为他画脸妆,之前试过江谣的身手,当下便让他陪自己练练身手。

  楼然没有刻意压低声,江谣是伪音高手,是男是女他多少分得清,镇定如他,手上停顿两秒,又继续为楼然画妆容。

  “不该说的事,得懂得闭嘴,知否?”

  江谣当下是明白为何找人来伺候公主,还得会唱曲儿了,原不是解闷,而是教这位“公主”伪声。

  楼然未曾威胁过人,显然这威力不足以威胁到江谣,江谣也不是怕死的人,也就表面装个样子,低下头不去看楼然,“这叫小人如何信你是公主。”

  “我是楼月的孪生弟弟,楼然。”转身去看江谣,“你是禄王妃的人,信你能助我完成任务。”

  江谣听说过公主的兄弟随从来到睦国,以为死在山贼手下,竟是成了“公主”。

  之后小半月,江谣成功升级为陪打,打斗过程是尽量避免打到公主,不,是公子。

  这院子看似空荡荡,真用起来却嫌小,这日趁守卫不备,二人跳出院子来到街外的后山。

  初次见楼然的男装,江谣这才相信,一个男子能藏得如此深,没了粉黛,女子的柔美没了,多了份属于男子的阳刚俊气。

  如获自由般,楼然走到河边,瞧着水中倒影,越瞧越喜,如此才能给予他动力,让他尽快完成任务,早日恢复原身。

  如此,又想到楼月,每一次见那铜镜中施妆的自己,莫说欣赏,恨不得撕烂自己的脸,看到自己如同看到楼月在面前。

  微风拂过,紧握的双拳松开,对上江谣的脸一笑,猛地发起进攻。

  这天夜半,楼然穿上夜行衣跳出院子,江谣这些天为他打听过皇陵的大概位置,甚至花重金买到了皇陵的地图,为此,接下来的几月他是不敢出门了。

  若是偷得仙珠,五年后回睦国,不提加官进爵,至少可保下家人的命,抵了楼月的欺君之罪。

  听闻这片地最近换成了余归城看守,之前见他三天两头不回府,难怪最近能回府睡上一宿,容娘为此一有日光便命下人晒被,好等他归夜。

  只是,楼然在附近徘徊了半柱香的时辰,不见守卫森严啊。

  仙珠此等物件,不应重视?

  至少,他该是高兴,守卫森严对他有好处?

  熟悉了路线,再进入皇陵内部,听闻荣国太皇太后的陵墓尚未建成便仙逝,如今还在建造,匠人来来回回都能醒目地瞧见太皇太后的棺椁。

  进入墓洞没了月光照映,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从袖中抽出火折子,还没吹火便着了,掌风袭来,楼然灭了火,迅速躲开身后来人。

  糟了,来人!

  出门急切,也就来探探路,一时手无寸铁能对抗来人,方才借着星火能感觉到来人带了刀剑之类的器物,不敢在此地逗留。

  来人显然不打算放过他,长剑总往脚步声的方向挥去,楼然立时脱了鞋子拿在手中,黑暗中二人停止动作,打探对方的动静。

  对峙片刻,楼然怕会引来更多的守卫,一只鞋扔向不远处,听到那人快速移动位置,楼然拨腿便跑,也就一刹那,那人来到身边,惊得瞳孔瞪大,飞快擦身逃离皇陵。

  这人的功夫了得,显然在楼然之上,正逃出皇陵,那人开口说话了,很快更多的脚步声传来。

  是余归城。

  这位爷如此尽职,好好的火不去烤,非得在这黑灯瞎火的陵墓附近转悠,碍他事!

  交班间隙,余归城把差事交给了将士们,而后回府,容娘早早在大堂等候,为他送上暖身子的姜丝茶。

  “王爷比往日晚了些许,可是遇到何事?”余归城知道容娘总会在大堂等候,为了不让她等太晚,总会准时归来。

  “陵内出现夜衣者,若往后再晚归,容娘便先去歇息,念你等归城,归城只会不安办事。”

  容娘低下头,心里有愧王爷,“是,老奴不该给王爷添麻烦。”

  容娘退去,余归城回了寝室泡澡,闭目养神之际,一阵幽香袭来,睁眼瞧去,案上的香炉传出阵阵青烟,这花草的薰香,让他想起一事。

  在墓中他与那夜行者交过手,显然是名男子,只是,那人身上有一股他厌恶的味道,极为确定是脂粉味,一个大男子,身手还如此了得,要么终日沉迷于女色,不然,他想不出缘由。

  还是,他有怪癖,喜好女子的玩物?否则味儿不会如此重,跟自个身上抹的似的。

  若是能见那人的眉目或声音,寻起人来不难,偏那时是交换职守的时辰,星点灯火都没有,声音都未曾发出过一道。

  待天亮重回陵墓,将士奉上一只竹月色布鞋,昨夜听到的响声,原是那夜行者的鞋子,这鞋子的大小与款式都是男子的。

  “可查出这料子与款式出处?”

  “料子查出来了,是常国最大的布商所卖的绒料,能用上此料子的人,应当是,王公贵族们。”

  “这墓中无物,唯有太皇太后在此,何须亲自前往此地。”余归城回来的时日不久,未曾听说过墓中藏有何宝贝,还是说,这皇城有什么在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