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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逃
作者:江东客      更新:2019-10-13 19:05      字数:3633
  纪思远心虚地想把刻着仪鸾司字样的腰牌收起来,但余天佑眼神不比他差,几乎是和他同时看清的上面的字迹。

  纪思远:……

  余天佑:……

  见两人愣着,纪凝上前捡起了腰牌,反手看了眼后面的字样。

  仪鸾司的腰牌都是一人一块,每块腰牌都可以直接对应到相应的人。

  纪思远和余天佑大气不敢出一声,唯恐牵扯到了自己熟悉的人。

  这件事牵连太大了,居然连仪鸾司都牵涉其中……仪鸾司有所牵涉,也就意味着大齐有势力在辽国太子的案子上推波助澜。

  只是不知道幕后的人,究竟是皇帝还是别的有所图谋之辈。

  “丙队,郑鲲。”纪凝读道。

  纪思远和余天佑同时舒了口气,随后都意识到了什么,又不约而同地拧起了眉。

  “刚刚那个人,一定不是郑鲲本人,有人在警告我们。”余天佑说道。

  毕竟,哪会有人这么傻,来行刺把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牌子随身带着,好像唯恐别人发现不了他是谁一样。

  今日来的刺客,真正的目的八成也不是来杀他们的,而是故意露出马脚,告诉他们此时与大齐有关,不必再追查下去了。

  这个道理纪思远和纪凝也不是不懂,只不过都还沉浸在这个案子居然牵扯到了大齐和仪鸾司这一事实当中,没有心思开口。

  “该如何是好?”沉默了许久,纪凝才问。

  纪思远手臂抱在胸前,深思熟虑道:“继续查吧。”

  余天佑问:“若是此事真是陛下的意思……”

  “无妨,咱们查是咱们的,告不告诉辽人就是另一码事儿了。今天回去后你派人去给景……陛下送封信,把这边的事情都交代一下,看他的意思如何。”

  仪鸾司上下级很严明,纪思远的话相当于命令,余天佑没有反驳的资格,纪凝也没提出异议,三人便继续往庄子上走去。

  到了庄子,纪思远掏出腰牌,说奉旨查案,需要见一见照影。

  管事的不敢怠慢,慌忙地把人请进去,面露愁容欲言又止了一阵子后,才老实交代:“照影公子已经失踪好些天了,殿下出事的那天人就不见了,派人去找了好些日子也没有找到人。”

  纪思远和纪凝对视,心下了然,此事照影恐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且不说耶律居薨逝前一夜是宿在他那里的,他是最有机会下毒的人,更何况毒发次日他就突然失踪,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耶律居身上的毒是他下的。

  “照影日常起居的地方可否带我们去看看?”纪凝问。

  管家犹豫道:“大理寺的大人们前几日来过,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走了。”

  “哪那么多废话,只管着带路就是!”余天佑吼道。吓唬人是仪鸾司的必修课之一,只有使人心生畏惧才能得到真实的回答。纪思远大着肚子没什么威慑力,这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余天佑头上。

  管家吓得唯唯诺诺,领着他们去了庄子里头的小院。

  小院竹影交疏,看起来主人是个很有雅兴的人,但院子里头却与外面的景致很不协调,乱作一团,看来管事的没有骗人,大理寺当真是搜查过了。

  “我们居然比大理寺的人来得晚。”仪鸾司在汴京城里头横行惯了,常年压着大理寺一头,余天佑难免心气高些,在自家汴京就不怎么把大理寺的人放在眼里,到了辽人的地盘上就更是如此。

  “咱们昨天才开始查的,今天就摸到这儿了,按说效率,还是咱们高。况且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是咱们的主场。”纪思远宽慰余天佑道。

  几人分头找东西,指望着能从大理寺的指缝里漏出点蛛丝马迹,但大理寺出手,向来秉着寸草不生片甲不留的原则,三个人翻箱倒柜,最终只翻出了一张画像。

  “照影的画像?”纪思远挑眉,朝管家问道。

  管家点头称是:“是殿下为了哄公子高兴,特意请画师画的。本来有三张的,大理寺的大人们拿走了两张,这张大概被漏下了。”

  纪凝凑过去看了眼,比起华夏传统的写意,辽人画师更加注重写实,将画像画得跟真人似的。

  不过这个照影果然长得很勾人。

  “义父看了这么久,这小倌的长相就这么对你胃口?”纪凝有点吃醋,他见不得纪思远这么出神的看着别人。

  “没错,长得真是俊。”纪思远没把纪凝的话放在心上,玩笑似的随口说了一句,将画轴一卷,回头对管事的说,“这个我们带走了。”

  管事的把画包好,送纪思远他们出了庄子。

  驿馆里面,秦贡望眼欲穿,见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忙着问今日的结果。

  纪思远拿着画卷有事要忙,纪凝吃着邪醋,除了余天佑没人有心思理秦贡。

  今天的事情有些大,余天佑一个人不能做主说出来,朝纪思远眼神求救。

  纪思远揉了把后腰,极小幅度地摇了下头,余天佑便隐瞒了刺客的事情,直接从到京郊庄子之后讲起。

  纪思远拿着画像回了房,纪凝跟了上去。

  “义父打算挂哪儿?”因为下午纪思远夸了照影一句,纪凝还在醋海沉浮,一路上都没什么好脸色。

  纪思远看着纪凝抿起的唇,不明所以:“什么?挂什么?”

  “画像啊。义父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不打算挂起来,以便时时欣赏吗?”

  “真酸。”纪思远找了张干净桌子,去解包好的卷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记到现在。”

  纪凝迈步到纪思远身边,从后头搂着他,问:“那义父打算干什么呢?”

  纪凝故意凑在纪思远的耳边讲话,搞得纪思远后背发麻颤了一下:“有了嫌疑人,至少得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吧。”

  “怎么,义父经商多年,连记嫌疑人样貌这种基本功都忘了吗?还需要把画带回来细细端详?”说着纪凝在纪思远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纪思远耳尖一下就红了,喉结上下动了动,回头看着纪凝说道:“如果只记照影长什么样,自然是用不着这张画像的,可是我偏偏还有其他用处……”

  “嗯?”

  纪思远拿着画像的轴,将其垂在与纪凝的肩膀平行的位置,邪笑道:“如果找不着照影,那便干脆不要找了,咱们自己造一个出来,棋行险招,引蛇出洞。”

  纪凝看着画像,又看看纪思远,问道:“义父的意思是?”

  “易容。”

  得,纪凝忘了纪思远还有这个本事了——

  用完晚膳纪思远就出了房间,说是有点事情要找莫复,纪凝再三确认了纪思远不会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溜出去查案,才放他出的房门。

  莫复原本和秦贡住在一间,秦贡因为实在害怕莫副使的冷脸,半路上就跑去了余天佑那里,后来到了上京,一来二去的,莫复落了单,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

  “师兄有事?”莫复见纪思远来,顺手摸了下左手腕子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来找你聊聊天。”纪思远拎着壶酒,放在莫复的面前,自己替他倒了一碗。

  “聊天?”莫复觉得好笑,聊天找谁不能聊,非要找自己这个结巴。

  “怎么啦,咱们师兄弟这么多年没见,一路上光顾着赶路,还没能好好叙上一叙。”纪思远道,“来来来小莫,喝酒。”

  莫复垂眸看了眼酒碗,没有接过去,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纪思远:“师兄,有,有,有……话直说。”

  纪思远心虚地笑了两声:“小莫真风趣,师兄哪里拐弯抹角了。”

  莫复沉默了一会儿,盯着纪思远的肚子问道:“师兄,你有了?”

  纪思远的肚子似乎比寻常人怀孕时要大些,才不足四月,但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透过衣衫看出圆弧的形状。

  这种事情瞒不过去,纪思远坦然承认:“对,有了。”

  “双胎?”莫复问。

  “啊?”纪思远眨了眨眼,“不知道,没问过大夫,大概不是吧,双胎多难得,哈哈哈,别说,小莫还挺有经验的。”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纪思远实在受不了这种欲言又止的尴尬气氛,硬着头皮干脆直说了:“小莫,今天的人是你吧?”

  莫复一脸茫然地抬头。

  纪思远:“你今天使的虽然是剑,可出剑的方式都有刀法的影子,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的路子我太清楚了……”说着纪思远握住了莫负的左手小臂。

  纪思远准确地碰到了今天在莫复手上留下的伤口,莫复疼得吸了口冷气。

  “小莫,到底是怎么回事?”纪思远将莫复的衣袖拉上去,下面露出了沾着血迹的绷带,他手指紧扣绷带边缘,冷声问道。

  莫复神色一顿,猛地将手臂从纪思远手底抽出,后退了几步,绣春刀出鞘。

  “小莫,你是在对师兄拔刀吗?”纪思远蹙眉而立,语气中充斥着失望之情,“师父是怎么说的?咱们师出同门,就算作是一家子兄弟,无论如何都不能刀剑相向。”

  莫复的表情微微松动,收回了绣春刀,道:“你怀孕……我,我,我不动手。”

  “你出现在那里到底是因为什么?”纪思远问。

  莫复摇头:“不能说。”

  纪思远面带失望:“哪怕你骗骗师兄,说想阻止我们违纪插手辽人的案子,也比什么都不说要好……你只要说,师兄就信你。”

  莫复拧着眉头:“不……不骗师兄。”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余天佑,他和秦贡两个人闻声赶来。

  莫复再未说话,后退几步,反身越上窗台,之后朝纪思远告别:“师兄,再见。”说罢直接从三层楼跳了出去。

  纪思远下意识要追,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小凝儿绝对不会拿孩子冒险,生生停住了脚步,但心里憋了口气,不舒坦,便右手握拳朝木桌狠狠锤去。

  余天佑后知后觉地去追莫复,可他到底是甲队新上来的队长,轻功根本不能和莫复相提并论。

  秦贡站在门口,在纠结该不该去安抚一下纪思远。

  纪凝姗姗来迟,看到纪思远扶在桌前喘着粗气,手指关节处鲜血淋漓,顾不得太多,直接将人搂在了怀里。

  “小莫……”纪思远靠在纪凝怀里,有气无力地说,“我跟小莫,年纪差不多,打小一起长大,跟他比跟陆师兄还亲。我一直把他当亲生弟弟……却没想到他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情。”

  根据莫复刚刚的反应,纪思远已经可以确定,莫复掺和进耶律居的案子,并非皇帝的意思,莫复实际效忠的另有其人。无论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终归不会有什么好事。

  纪思远没哭,纪凝倒是心疼地先流了眼泪:“没事,义父,下次见到了问清楚就是,莫副使或许有他的苦衷……咱们先把手包扎好,再从长计议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