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仪式在AGR673的坚持下变得极其简略，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举办仪式。新娘也没有对婚礼展现出特别的兴趣，她在仪式举办前都没有要求见AGR673一面，直到仪式当天才现身。

  新娘是那种美得可以印在海报或者日历封面上的姑娘，个子高挑，腰肢纤细。

  参加婚礼的宾客中，所有渴望伴侣的单身男士都由衷地羡慕AGR673能娶到这么美的夫人。

  新娘和AGR673一样，有着金发和美丽的绿色眼睛，光看相貌的话，他们似乎真的无比般配。

  STM42端起一杯橙汁，想道：“看来联盟真的连人的基因都当成可以最大效率利用的资源了。”

  STM42是自主恋爱，他对现在的夫人一见钟情，费了不少力气才打听到她的姓名住址。他还拒绝了一名高级军官的女儿，要不是他主动把年轻单身的规划所副所长引荐给这位姑娘，他可能已经身败名裂甚至性命不保了。

  “AGR673，您将要成为这位小姐的丈夫，您要尊重她，照顾她，唯独与她居住，无论顺境或逆境、富余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她都是您唯一合法的妻子。”

  “我知晓。”

  “LEX753，您将要成为这位先生的妻子，您要尊重他，照顾他，唯独与他居住，无论顺境或逆境、富余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他都是您唯一合法的丈夫。您的身份编号即日起将会变更为w-AGR673。”

  “我知晓。”

  “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AGR673对准备婚礼毫无兴趣，连送给新娘的戒指都是STM42帮忙买的。

  “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随着一个嘴唇短暂机械相碰的动作，必要的结婚仪式到此就结束了。新娘走了一圈，和来宾都大致打过招呼之后，就托辞劳累先回到了AGR673的住所。

  留下来的AGR673倒是突然变得积极了，见到谁都会寒暄半天，似乎打定主意要等到宴席结束再回家。

  等了半个晚上STM42才找准机会，把AGR673从橙汁堆里揪出来。

  “汉斯，你该回去了。”

  “我不回，我还能喝。”

  “什么能不能喝的，别装醉了。这是橙汁，不是酒。你听我说，你不愿意结婚，这姑娘也未必就想嫁给你。”STM42扳着AGR673的肩头，“她送你的戒指我还有印象，是男戒区清仓处理最便宜的那只。你回去和她谈谈，看能不能你俩互不干扰，只是住在一起。”

  “那我回去问问她？”AGR5517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迟疑。

  “等一下，新婚第一天别让姑娘寒心，你先看看她的态度，看她会不会拒绝你，再决定要不要摊牌。”STM42直接把AGR673押上了车。

  “直接开回家，别让你的长官去别的地方。”STM42向勤务兵嘱咐道。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STM42放心地回到宴会，在完成了社交任务后，就急匆匆地回家去了。在他看来，宴会上的食物滋味也不怎么样，比起平日的高营养浆糊，也就好在被做出了造型，看上去像老电影中出现的蛋糕上的奶油花——现在已经没人去做这样无用的装饰行为了。

  STM42夫人的手艺是从她的厨师父亲那里学来的，STM42记不得他的老岳父学的菜种是叫“穿菜”还是“汆菜”了，老年人在回忆往事时通常不喜欢别人打断，可与此同时，他们却有着口齿不清的毛病，听众礼貌地附和着，像倾听孩子的呓语。

  新鲜的蔬菜和充满纤维感的肉质，配上辛辣浓郁的调羹，这才是食物应有的味道。现在，食物原料从集中化生产的农场或者养殖场直接运到工厂里，加工成高能量高营养的加工食品，黏答答的一团使人看一眼都能得抑郁症。STM42相信，如果猪知道自己死后会变成一团浆糊，一定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养殖场起义。

  能吃上像样的饭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STM42家里的锅是以一件近代文物的身份从拍卖行买来的。食材的获得没有厨具的来源那么有创意，贿赂一个在农场值夜班的看守，就能得到应季的瓜果蔬菜——但别忘了提醒他别每天偷同一块地。同理，买通一个屠宰场的仓库保管员，就能摆脱只能素食的困窘。

  在这个时代，金钱的力量仍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