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对于初次尝试的事不要投入过多的期望。齐宇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观察了几天宋昭做饭后，以为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一看就会，做摸着做饭也就不外如是，不许宋昭帮忙，结果他便要为自己的心高气傲负责。

  齐宇想做蒸鱼，只知道蒸鱼不放酱油会淡而无味，于是他就往鱼头上倒酱油直接放进锅里了。

  “等等等等，别急。”宋昭连忙拦着他，“你还未杀鱼刮鳞掏内脏呢！”

  “这么多步骤的吗？”齐宇小声嘟嚷，“要先杀鱼吗？”

  齐宇手起刀落，仍然“啪嗒啪嗒”摆尾的鱼一个鱼头就这么掉下来。

  “……”

  宋昭有点害怕，但还是得说，“……嗯，不过你先洗一下吧。”

  齐宇点点头，拎起鱼尾在水龙头下冲了两下，“好了，然后呢，刮鳞对吧，要怎样做？”

  宋昭想接过刀给他示范一遍，齐宇不愿意，“诶，你给我说说，今天得我自己弄，你别动手。”

  “好吧。”宋昭将手当作刀示范了动作。“刀打侧，不要太用力，容易刮烂。”

  不出所料，真的刮烂了，鱼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宋昭安慰他，“我第一次刮，半条鱼都没了，你很不错了。”

  “嗯……”

  谁都知这是安慰。

  没成想，还有更惨的在后面。

  掏内脏吧，齐宇刀子进得太深，把内脏捅了个对穿。杀鸡，按住鸡脖子就是下不了手，扭头就和宋昭商量放生。鸡也弄好了想煲汤，也不管是甚么菜，想也不想就全倒进锅里，先不论合不合适，齐宇甚至没意识到要洗菜。

  一共四菜一汤，两人吃的话已是丰盛过头，齐宇忙活了一个半小时，忙得满头大汗，终于要上菜了，齐宇兴奋得直笑，明眼人都知道他对成品期待万分。

  只是，这个成品好像和想象中有些出入，刚刚菜在锅里所以不太明显，一上碟了，有那干净如新的白瓷衬托，碟中的菜黑乎乎的，象是混入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似的，好端端的炒青菜炒得太久，软趴趴搭在上面。

  “……”

  不是有些出入，这根本就是两种菜品。一个能吃，一个……

  如方才的兴奋不一样，齐宇的一下子便沉默起来，巨大的挫败感笼罩着他，就像黑洞一般吞噬他。

  “要不……”

  话音未完，宋昭拈起菜塞进嘴里，细细品尝。

  “还是倒了吧？”齐宇的声音愈来愈小，这难看得没胃口的东西被宋昭面不改色地吞下去，把他吓得瞪大了眼，“诶你怎么吃了？没事吧，要不要喝水？”

  齐宇惊慌失措地倒了杯水，动作太急，水都洒外面了。宋昭接过水，吞了两大口，“能有甚么事啊，不就是酱油放多了，有点咸而已。”

  “这﹑这你都吃下去啊？”

  宋昭不满意了，他哼哼两声，“我在旁边看着呢，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

  “那怕甚么呢？其他也让我尝尝呗。”

  以前的齐宇最多最多只会帮他弄个杯面甚么的，这可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做饭，宋昭当然不可能错过，再者，这些菜卖相有些奇怪而已，又不是不能吃，没必要嫌弃。

  这顿饭宋昭吃得很高兴，齐宇吃得没滋没味的。

  宋昭又在勉强自己了。

  菜确实是很咸，咸得发苦，齐宇光是含在嘴里都想立刻吐出来。鱼烂了，骨刺跟肉混在一起，内脏也破了，弄得鱼也是苦的。鸡汤的油很多，全浮在汤的表面，便是看也看得发腻，明明放了一整只鸡，鸡味却很淡，可能是放多了其他东西吧，味道奇奇怪怪的。

  宋昭给脸子，菜全都吃完了。

  但是齐宇不开心，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