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芥蒂
作者：shadowlands 更新：2019-08-01 17:50 字数：2321
有些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有些人，不是不想触碰，而是不敢失去。
日子一如既往的繁琐忙碌，转眼到了高三。
赵昱每天除了忙着写作业复习更小说，课余时间几乎都和“李致霖”三个字锁在了一起。
赵昱自以为自己的小秘密被粉饰隐藏的很好。
但什么东西捂久了，纵使问心无愧，遇上疯长的流言蜚语也能将人搞得桅断帆残。
那时的赵昱还很年轻，喜欢一个人，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悉数捧到他的面前。
上午课间，赵昱跑到7班门口，手里攥着一包棉花糖，对着教室里的人扬了扬下巴。
“来了。”李致霖倚在桌旁和人讲话，看着外面那个有些惴惴不安的少年，微微扯动嘴角笑了，直起身走了出去。
“喏，”赵昱看似漫不经心的把包装袋往人怀里一丢，“我妈昨天采购买了一堆吃的，给你也尝尝。我上去了。”
少年说的满不在乎，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份伪装薄的像纸，任谁都能一眼看穿。
李致霖心软的不行。巴巴的跑下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一包好吃的糖果，这心口不一，言不由衷的行为真是可爱极了。不知道是不是挑了好久才买下来的？是不是自己都没舍得尝尝？
他没有猜错。赵昱通过这大半年的接触，了解到李致霖喜欢吃甜食，喜欢听歌，于是总是想方设法的投其所好——挑CD也做足了功课要挑最有品味的，买甜点也要买店里最有特色最香甜的。
能给的，不能给的，只要他想，统统给他。
李致霖拉住想要掉头就走的少年，“着什么急，”扯开包装袋，把东西递还到人怀里。“你先吃个。”
赵昱推拒了下，把袋子又塞回对方手里，目光闪烁，“我不爱吃甜的。”
李致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了半头的少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欸，你中午要跟我一起去趟书店吗？”
赵昱抬头看看他，笑问，“怎么，想拯救自己可怜的脑细胞了？”
李致霖拍了下他的脑袋，佯装鄙夷的模样。
“哥想拯救下你可怜的情商。”
午间，赵昱看到李致霖手里攥着棉花糖袋子走过来的时候，简直被惊掉了下巴。
“大哥，出来逛个书店还拿着这个干嘛？你这样我就想给你胸前挂个牌儿，‘小爷最甜’！”
“你懂个毛线，这能烘托我文艺青年的气质。”
“人家文艺青年都是捧着书，拿着报纸，敢情您那儿的文艺青年都举着糖葫芦、小糖人儿？”赵昱乐不可支。
“那可不，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李致霖一边跟人扯皮，一边不着痕迹的把人带到远离马路的一侧。
赵昱成绩好分数高，但他也有低的时候。因为肠胃吸收功能不好，人一直很削瘦，也容易低血压，低血糖。
李致霖带着这包棉花糖出来，一是想着赵昱还没吃上一口，二也是以防万一。中午下课人多，与其去跟大部队挤来挤去，不如先去书店看看再吃饭。
进了书店，赵昱深吸了一口气。都说书香书香，书籍，真的是有香味的，让人百闻不厌。
画家的个性挥洒在画作的线条里，音乐家的个性融汇在乐曲的旋律里，作家的个性则倾注在作品的感情里，承载于墨迹纸张间。
赵昱走到文学区——顾城，《一代人》。他拾起书本便席地坐了下来，安静地翻阅着。
少顷，耳边传来一声轻唤。李致霖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赵昱连忙合上书，一屁股站起来。突然的直立让身体来不及适应。他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瞬间被剥夺了视线。身子晃晃悠悠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手下意识的伸出去想要摸索些依靠。
黑暗中，一双手握了过来，把他轻轻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赵昱知道是谁。暖暖的胸膛，清新的薄荷香味，鼻息吹动着自己的头发。
周遭的景物慢慢重回视野，赵昱揉了揉眼睛，抬头望向那人。
那人一脸紧张中似乎还透着一丝懊恼，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说你多少次了，起身的时候慢一点，万一我不在你磕坏了脑袋怎么办！”
赵昱斜斜地看过去，学着他的语气，“说你多少次了，别总突然喊我，万一你不在我磕坏了脑袋怎么办？”
李致霖无言扶额，“你看，你真是磕坏了脑袋，我喊你的时候，怎么会不在？”
赵昱啧啧嘴，“口误而已，”一边把书放回原位。
李致霖看他吃瘪，忍不住笑起来，趁着人也笑了的功夫，把一颗棉花糖飞速地塞进了对方口中。
白白的棉花糖卡在少年的唇间，让人莫名的喉头一紧，手指受蛊惑般的覆上微翘的唇珠，“乖，吃了它。”随着一声吞咽，棉花糖消失在洁白的双齿间。
李致霖一惊，回过神来，“你就这么一口咽了？！”
赵昱听罢，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不适，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你给的东西，饶是毒药，也想就这样照单全收。
“跟你说了，我不喜欢吃甜的吧！咳咳！你看，我和甜点就是八字不合…咳咳！”
李致霖好言好语的哄了半天，帮人拍背顺气，终于让赵昱把一口一口慢慢吃东西的养生法则牢记在了心里。
“所以，你刚才叫我干嘛？”少年的眼角红红的还挂着剧烈咳嗽逼出的生理泪水。
“这本，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打算买给你。”
“张爱玲题名的那个？”
“哟，还知道的挺多~”
“小爷是谁？”赵昱开启了自恋模式。“不过这书我也只是听过还真没读过，为什么要送它给我？”
耳边响起戏谑的声音，“因为哥想拯救你可怜的情商啊…”
妈的！这人怎么这么欠扁！
两人嬉骂着把书买了单，聊着学校的琐事。却不知，刚才的一幕被一人瞧了去，添油加醋的转述给了班级同学。
流言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埋伏在和善的表情下，一旦出鞘，就会将一缕缕的感情割下。
饶是两人再迟钝，也觉察出了周遭的变化。所到之处，总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就是他俩，听说在书店里搂搂抱抱的！”
“不单单抱了，我听那谁讲，还亲上了！”
“哇塞，真的假的！”…
赵昱把脸埋的更低了一些，“…对不起…我们…要不最近先不要见面了吧…”
是自己太懦弱，可笑地认为只要不说破，无论怎样，那人都会在自己身边。现在才忽然觉得，原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致霖冷着脸。少年在用最拙劣的手段来察言观色。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自己。
赵昱看着对方毫不动色的漠然，心里悲戚地仿佛一潭死水。
“好。”
痛快地给一刀，断绝所有的后路，总也比往后半死不活地吊着那一颗心来得好。
有些人，不是不想触碰，而是不敢失去。
日子一如既往的繁琐忙碌，转眼到了高三。
赵昱每天除了忙着写作业复习更小说，课余时间几乎都和“李致霖”三个字锁在了一起。
赵昱自以为自己的小秘密被粉饰隐藏的很好。
但什么东西捂久了，纵使问心无愧，遇上疯长的流言蜚语也能将人搞得桅断帆残。
那时的赵昱还很年轻，喜欢一个人，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悉数捧到他的面前。
上午课间，赵昱跑到7班门口，手里攥着一包棉花糖，对着教室里的人扬了扬下巴。
“来了。”李致霖倚在桌旁和人讲话，看着外面那个有些惴惴不安的少年，微微扯动嘴角笑了，直起身走了出去。
“喏，”赵昱看似漫不经心的把包装袋往人怀里一丢，“我妈昨天采购买了一堆吃的，给你也尝尝。我上去了。”
少年说的满不在乎，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份伪装薄的像纸，任谁都能一眼看穿。
李致霖心软的不行。巴巴的跑下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一包好吃的糖果，这心口不一，言不由衷的行为真是可爱极了。不知道是不是挑了好久才买下来的？是不是自己都没舍得尝尝？
他没有猜错。赵昱通过这大半年的接触，了解到李致霖喜欢吃甜食，喜欢听歌，于是总是想方设法的投其所好——挑CD也做足了功课要挑最有品味的，买甜点也要买店里最有特色最香甜的。
能给的，不能给的，只要他想，统统给他。
李致霖拉住想要掉头就走的少年，“着什么急，”扯开包装袋，把东西递还到人怀里。“你先吃个。”
赵昱推拒了下，把袋子又塞回对方手里，目光闪烁，“我不爱吃甜的。”
李致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了半头的少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欸，你中午要跟我一起去趟书店吗？”
赵昱抬头看看他，笑问，“怎么，想拯救自己可怜的脑细胞了？”
李致霖拍了下他的脑袋，佯装鄙夷的模样。
“哥想拯救下你可怜的情商。”
午间，赵昱看到李致霖手里攥着棉花糖袋子走过来的时候，简直被惊掉了下巴。
“大哥，出来逛个书店还拿着这个干嘛？你这样我就想给你胸前挂个牌儿，‘小爷最甜’！”
“你懂个毛线，这能烘托我文艺青年的气质。”
“人家文艺青年都是捧着书，拿着报纸，敢情您那儿的文艺青年都举着糖葫芦、小糖人儿？”赵昱乐不可支。
“那可不，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李致霖一边跟人扯皮，一边不着痕迹的把人带到远离马路的一侧。
赵昱成绩好分数高，但他也有低的时候。因为肠胃吸收功能不好，人一直很削瘦，也容易低血压，低血糖。
李致霖带着这包棉花糖出来，一是想着赵昱还没吃上一口，二也是以防万一。中午下课人多，与其去跟大部队挤来挤去，不如先去书店看看再吃饭。
进了书店，赵昱深吸了一口气。都说书香书香，书籍，真的是有香味的，让人百闻不厌。
画家的个性挥洒在画作的线条里，音乐家的个性融汇在乐曲的旋律里，作家的个性则倾注在作品的感情里，承载于墨迹纸张间。
赵昱走到文学区——顾城，《一代人》。他拾起书本便席地坐了下来，安静地翻阅着。
少顷，耳边传来一声轻唤。李致霖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赵昱连忙合上书，一屁股站起来。突然的直立让身体来不及适应。他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瞬间被剥夺了视线。身子晃晃悠悠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手下意识的伸出去想要摸索些依靠。
黑暗中，一双手握了过来，把他轻轻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赵昱知道是谁。暖暖的胸膛，清新的薄荷香味，鼻息吹动着自己的头发。
周遭的景物慢慢重回视野，赵昱揉了揉眼睛，抬头望向那人。
那人一脸紧张中似乎还透着一丝懊恼，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说你多少次了，起身的时候慢一点，万一我不在你磕坏了脑袋怎么办！”
赵昱斜斜地看过去，学着他的语气，“说你多少次了，别总突然喊我，万一你不在我磕坏了脑袋怎么办？”
李致霖无言扶额，“你看，你真是磕坏了脑袋，我喊你的时候，怎么会不在？”
赵昱啧啧嘴，“口误而已，”一边把书放回原位。
李致霖看他吃瘪，忍不住笑起来，趁着人也笑了的功夫，把一颗棉花糖飞速地塞进了对方口中。
白白的棉花糖卡在少年的唇间，让人莫名的喉头一紧，手指受蛊惑般的覆上微翘的唇珠，“乖，吃了它。”随着一声吞咽，棉花糖消失在洁白的双齿间。
李致霖一惊，回过神来，“你就这么一口咽了？！”
赵昱听罢，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不适，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你给的东西，饶是毒药，也想就这样照单全收。
“跟你说了，我不喜欢吃甜的吧！咳咳！你看，我和甜点就是八字不合…咳咳！”
李致霖好言好语的哄了半天，帮人拍背顺气，终于让赵昱把一口一口慢慢吃东西的养生法则牢记在了心里。
“所以，你刚才叫我干嘛？”少年的眼角红红的还挂着剧烈咳嗽逼出的生理泪水。
“这本，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打算买给你。”
“张爱玲题名的那个？”
“哟，还知道的挺多~”
“小爷是谁？”赵昱开启了自恋模式。“不过这书我也只是听过还真没读过，为什么要送它给我？”
耳边响起戏谑的声音，“因为哥想拯救你可怜的情商啊…”
妈的！这人怎么这么欠扁！
两人嬉骂着把书买了单，聊着学校的琐事。却不知，刚才的一幕被一人瞧了去，添油加醋的转述给了班级同学。
流言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埋伏在和善的表情下，一旦出鞘，就会将一缕缕的感情割下。
饶是两人再迟钝，也觉察出了周遭的变化。所到之处，总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就是他俩，听说在书店里搂搂抱抱的！”
“不单单抱了，我听那谁讲，还亲上了！”
“哇塞，真的假的！”…
赵昱把脸埋的更低了一些，“…对不起…我们…要不最近先不要见面了吧…”
是自己太懦弱，可笑地认为只要不说破，无论怎样，那人都会在自己身边。现在才忽然觉得，原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致霖冷着脸。少年在用最拙劣的手段来察言观色。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自己。
赵昱看着对方毫不动色的漠然，心里悲戚地仿佛一潭死水。
“好。”
痛快地给一刀，断绝所有的后路，总也比往后半死不活地吊着那一颗心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