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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谁解天意(上)
作者:姞雪心      更新:2019-10-11 17:32      字数:3342
  若风说罢,也不待淑姜回答,便将一道灵力注入。

  霎时,淑姜只觉浑身毛孔洞开,似坠入阴冷寒潭,又好似受了风,头昏脑热,身上却冷地恨不得捂上十床被子。

  就这样,淑姜散尽了灵力。

  死亡的痛苦多半出自想像,失去的痛苦才是最真实的感受。

  在此之前,淑姜已与父兄失散,行气修炼,成为巫者,是她与父兄重聚的希望,只是这一个多月蓄起的希望,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若风收了手,看着淑姜软软瘫下,面无表情道,“就先这样吧,待祭祀结束后,菀姐姐再把她带回去,阿梓,人便教你看管了。”

  “是,灵女大人。”

  听到是由梓墨来看管自己,绝望中的淑姜,心头又是一颤,她清楚,梓墨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果然,被架出大堂后,还未及走出院子,梓墨便停了脚步。

  淑姜惶惶抬头,才抬头,脸上便狠狠挨了一下,尚不及反应,另一边脸又是重重挨了一下。

  清脆耳光声响彻庭院,梓墨左右开弓,连甩了十几下,直到眼前少女两边脸颊高高肿胀,口鼻流血,梓墨才转了转腕子住了手,脸上露出解气的表情道,“这是罚你对神女大人出言不逊,再有下次,可没这般便宜了。”

  分明是在夜中,淑姜却觉眼前金星点点,眩地她睁不开眼。

  “阿淑——!梓墨,你这贱人——”

  “啪!”又是一声,淑姜歪过脑袋,竟是连痛感也没了,脸仿佛早已不是她自己的了,南宫括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分不清是真是幻,随即,淑姜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颠簸,将淑姜自混沌中惊醒,她只觉双颊火辣,下眼睑被肿胀起的面颊顶着,只能勉强将眼睛睁开条缝,她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人怀里,那个怀抱柔软温暖,气息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召叔母,阿淑怎样?”

  耳畔传来南宫括焦急的声音,这下,淑姜才知道自己正依在召叔母怀里,看来是召叔母救下了自己,并将自己带离。

  “她没事,你且给我安份着,一切等回学宫再说。”

  听到是回学宫,淑姜的心彻底松了下来,阖上了眼,任由痛楚将自己淹没。

  这一夜,淑姜睡地很不安稳,痛楚始终让她保持着三分清醒,偶尔入梦,皆是些可怖的片段,或是看见巨蟒的脸化作了梓墨的脸,或是看见颠老被推入火堆,又或是自己在树林里急急奔命,却全然不知身后的追兵到底是谁。

  晨曦中,淑姜踉踉跄跄起了床,自行漱洗,她也不清楚,为何此时此地,还强撑起来。

  “阿淑姑娘。”值守的侍女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见摇摇晃晃正在整衣的淑姜,不由吃了一惊。

  “我……我想见……女史……大人。”一开口,淑姜才发现,自己的脸不仅外面肿着,口内也肿着,声音含含糊糊,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

  被带到召叔母处,淑姜看见南宫括和姬旦也在,南宫括方要上前,被姬旦拉住了袖子,召叔母忙差人拿了凭几过来,让淑姜靠上后,关切道,“怎么不好好休息?你且放心,入了学宫,梓墨便不能拿你怎样。”

  “请女史大人……恕罪……,淑姜……想……想知道颠老之事……”

  召叔母眉头一皱,“还没吃够苦头?”

  这一句,问得淑姜又是泪水涟涟,自己方才得到庇护,实不该再生出妄想来。

  “女史大人!”南宫括在旁郑重称呼起召叔母来,“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周国负上不仁之名?”

  “比之其他方国,我们杀得算是少了。一个、两个,也亏不了多少名声,这个颠老,总不见得比你们的命更重要吧?”召叔母的神情和口气忽而变得冷淡起来。

  “叔母可否听我一言。”姬旦在旁施了一礼。

  召叔母看向姬旦,口气颇有些严厉道,“阿旦,你素来稳重,顾全大局,我这话虽是残忍,但你也该明白,若与乔姒起了冲突,后面只会死更多的人。”

  “那叔母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有不和乔姒起冲突的法子?更何况,这次如了乔姒的意,也就如了大王的意,大王既是有意拿祭祀做文章,这文章必然还要再做下去,我听说,之前渭水之上,已有一对母子被暗中献祭。”

  “哦,你有法子?说来听听。”

  “是,叔母。确实,神女的占卜,便是连君父也不能质疑,但有一样,却远胜神女的占卜。”

  见姬旦气定神闲,胸有成竹,淑姜不由从凭几上挺起了身,一边,南宫括面上露出了困惑,召叔母则闭上眼,深深吐了口气道,“天意。”

  姬旦附和道,“叔母说的是。”

  方才说出“天意”的召叔母,却并不赞同姬旦,她反问,“神女的占卜,难道不是天意吗?”

  姬旦亦反问,“神女的占卜,难道真是天意吗?”

  面对姬旦这番大胆的言论,淑姜惊得几乎要站起来,她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总是一副好脾气的公子,竟会说出这样近乎……不,不是近乎!就是忤逆的话来!

  “说得好!阿旦!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南宫括伸手热烈地拍了一下姬旦,一下子拍散去了屋里严肃的气氛。

  召叔母无可奈何地看了眼南宫括,同姬旦道,“阿旦,叔母不是不放心你,我只怕你制不住这猴子,到时受累的又是阿淑。”

  听这话,淑姜更惊奇了,方才召叔母分明是在阻止他们,但眼下,她却好像突然改变了态度。

  要知,姬旦所言之“天意”,可是比南宫括之前所做之事更为危险,而菀风平日里教导她最多的就是,身为巫者,唯有神女才可占解天意。

  可在场的人,似乎并不忌讳这些,南宫括也只是垂下头道,“这次要做什么,我去,阿淑就留在学宫,绝不让她涉险。”

  “你去,你能做什么?”召叔母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该留在学宫!”

  随即,召叔母又对姬旦道,“阿旦,我的要求只有两个,无论你打算怎么做,第一,绝对不能往镐邑去。第二,尽力就好,不要勉强,我相信,你也不会拿阿淑的性命开玩笑。”

  “谢叔母,在丰邑附近足够了,事若不成,那也是天意。”

  南宫括皱眉,只觉姬旦这话听着不对味,“阿旦,这么说来,你没有十足的把握?”

  姬旦平静地看着他应道,“有十足把握的,那还叫天意吗?”

  就这样,淑姜又被带去了红树湖,去寻求那渺茫的天意。

  一见到清澈的湖水,淑姜顿觉身上松快了许多,按姬旦的说辞,她被废了灵脉,红树湖又是丰邑附近灵气最足之处,若她能借此地灵气迅速恢复,便是天意。

  上了岛,看着姬旦和南宫括忙忙碌碌,淑姜坐在一边,又是不安,虽说是受了伤,可她和姬旦约定过,下一次上岛,由她来升灶火。

  想到这一茬,淑姜不知怎地,又觉眼眶发酸,她努力忍着,可眼泪还是滑了下来,她连忙伸手去擦,南宫括已是一下蹿到她面前,蹲着道,“阿淑,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南宫括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淑姜心中的悲伤更是汹涌不止,南宫括急了,拿起淑姜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是括哥哥不好,让你被欺负了,阿淑,你要生气就打我吧。”

  “不是的……,我没怪你。”看着南宫括眼角的淤青,淑姜含糊地咬字,拼命将手往回缩,她很清楚,事情皆是因她说错了话,与南宫括无关。

  “那是怪阿菀吗?”这么猜测着,南宫括更是着急,“你可别怪阿菀,她不是不管你,她若求情,你只会被罚地更重,梓墨打你,她也没法阻止,但召叔母是她叫来的,她一得知囹舍的动静,当下就让灵信使去学宫传信了。”

  淑姜本也没想过怪菀风,她对菀风本就有着一种天然的信任感,她知道菀风行事看似严厉,实则都在理上,也是真心为她好,此时,听到南宫括这番解释,淑姜心下又多了一份感动,泪水越发止不住了,她怕南宫括误会,连声道,“我也没有怪邑宗大人,就是……就是……”

  “阿括,别问了,阿淑没怪你,也没怪菀姐姐,只是心里乱,哭出来就好了。”姬旦走上前,体贴地递上了葛巾。

  淑姜连连点头,这眼泪所表达的不止是难受,混合了林林总总的情绪,甚至包括了一丝劫后余生地庆幸。

  南宫括讪讪缩回手,却还要调侃姬旦,“阿旦,你可真懂女人。”

  这一次,难得姬旦反驳道,“我不是懂女人,而是尽量去懂身边每一个人。”

  “好好好,你最懂。”

  “你不也很懂菀姐姐吗?你会觉得世间所有女子都和她一样吗?”

  “那怎么一样,我家阿菀是独一无二的。”

  听着两人相互打趣,淑姜心里忽而暖了起来,渐渐收去了眼泪。

  灶火再起时,淑姜莫名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很快香气四溢,冲淡了悲伤,南宫括用骨叉挑了块肉脯递给淑姜,淑姜摇摇头,周旦接过去,将肉脯切地细碎,放在米汤里,加了调料,才端给淑姜。

  肉粥下肚,淑姜不觉有了几分睡意,但她觉得现在不是打瞌睡的时候,于是甩了下头,挺直了身子,姬旦笑道,“是不是想睡一觉?”

  淑姜摇头,姬旦又道,“睡吧,恢复灵气是靠休息的,你睡地越沉,机会就越大。”

  南宫括“咦”了一声,问道,“阿旦,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瞒着我?”

  “哪有什么瞒着你,你那时不是被我二哥关着吗?其实叔母也不敢肯定……,所以只能试一试。”

  “哼,别提你二哥,对了你要试什么?”

  “试一试,若风有没有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