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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
作者:握瑾怀瑜uu      更新:2019-07-31 19:46      字数:2941
  西北战事吃紧,突厥来势汹汹,朔城守军只有突厥的一半,危在旦夕。赵云澜在军中声望极高,朔城本就兵力不足,若无赵云澜定君心,要等这二十万人驰援,怕是早已回天乏力。况且二十万人,队伍拉的极长,长时间驰援之下,必定疲惫不堪,战斗力大不如前。危急之下,赵云澜只得冒险,下令一万轻骑随自己急行军赶往朔城。

  一路上,赵云澜都放出消息,大晋二十万大军极速赶往朔城,以此震慑突厥。就连他早已一万轻骑先行,不在大军之中的消息也给瞒了下来。一万人,加上守城军队,不过区区二十一万。造势尚可,若和突厥硬碰硬,形势严峻。

  这一万人,他精挑细选,都是最嫡系的部队。赵云澜是在深夜出发的,浓重的夜色笼罩之下,雾霭之中,轻装上阵,一骑绝尘。

  可令赵云澜始料未及的是,他这边军中严密竟还是出了纰漏,让许星程的人得了消息传回去。探子回禀的时候,许星程正在园子里拿着金丝挑杆逗弄他的新宠——西洋那边儿进贡的一只葵花凤头鹦鹉。日头正烈,叫人浑身生不出力气来,那鹦鹉通身雪白,头顶鹅黄色的翎羽因着逗弄高高张开竖起,豆大的眼珠子漆黑溜圆,坚硬的喙上下磕动像人讨要食物,瞧着着实可爱讨喜。

  探子附上许星程耳边低声回报,听完消息,许星程觉得龙城这闷热的天儿都舒服了不少。四十万对四十万,他正愁没法子让突厥短时间之内破城入关,这不,赵云澜自个儿跳进井里,等着他埋土呢吗。

  许星程放下手里的挑杆,金丝碰上石桌,发出清脆的铮鸣,伴随着薄唇之下歹毒的嗓音:“啧,咱们镇国将军好本事,一万人就敢驰援朔城,既然他如此艺高人胆大,那咱们也得成全他不是?去,告诉那帮鞑子,就说羊已经养肥,可以剥皮了,”

  他站起身来,轻柔地抚上鹦鹉的翎羽,手上突然发力,猛地揪下最长的那一根,带起一串鲜红的血珠滚落,凄厉的惨叫刹时在耳边响起,鹦鹉头顶已被染红一片晕染开来,像昨儿晚上乐妓层叠翻飞又被撕裂的红裙,在洁白中格外扎眼。

  惨叫声令许星程撇起眉头,真是不听话的玩意儿,笼中鸟儿若是不能讨来欢心,反倒引人嫌弃。罢了,瞧着也是闹心,还留着做什么?

  “来人,把这鸟儿的毛”给我一根根全部拔下来,本相正好缺件鹦鹉毛做的玩意儿,记住了,毛不拔下来,鸟儿不许咽气。”鹦鹉或许是察觉到死期将至,扑棱着双翅惊恐地挣扎,先前讨要食物的喙发出绝望粗砺的嘎嘎声,哪里还有先前凤头鹦鹉的模样,奈何脚上一根细细的银链锁住了它飞向蓝天逃生的路。

  反抗就得死,是这没人性的世道送给它最后的礼物。

  下人们鱼贯而入,木讷地提着鸟儿下去,当夜,许星程最宠爱的姬妾房中,便多了一件白羽相缀的霓裳衣裙,纤尘不染而又罪恶肮脏。

  赵云澜和部下连日奔袭,除了打尖和必要的休息便是快马加鞭的赶路。而越往西北走,地势越高,日头就越毒辣,白日里晒在人身上,透过铠甲,将热浪赠予身体,比大晋最辛香劲道的朝天椒还有火辣,炙烤着将士们的意志。常常一日下来,汗水打得马背都透湿。行军打仗,不可谓是不苦。西北风沙又劲,沙土不似龙城的是沙砾,而是真正的细沙,风一吹,扬得满天飞舞,搅得视野里模糊一片。待到入了朔城地界,包括赵云澜,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细沙附在发丝面孔上,皆是风霜之色。就连盔甲间隙和指甲缝里,也难以幸免。

  朔城在突厥的侵扰之下已是疲惫不堪,满目苍痍,本该是贸易繁荣的城池如今在街上想要寻一间像样的铺子都是难事。青壮年能参军的都去了,家里的顶梁柱走了,剩下的妇孺和老人日日惶恐不安,破败度日。

  赵云澜是七月上旬到的朔城,另外十九万大军,最快也要八月中旬才可抵达。也就是说,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在粮草未到的境况之下,他要让这二十一万人挡住突厥四十万大军的猛烈攻势,谈何容易?

  那便只能有命去挡,以血肉白骨铸城墙。

  他一路上收到沈巍三封信,苦于时间紧急无法回复,故而到军中便给沈巍写了信。边关吃紧,他有意没有将情况全数告知,免得让沈巍白白担心。薄薄的信纸上,熟悉的瘦金体带来那人的温和书卷气,似清泉滋润皲裂的土壤,丝帛拭净狰狞的黄沙,抚平心头的烦闷,让远在千里之外的赵云澜头一回如此思念龙城。

  朔城守军因着赵云澜的到来,一扫往日的愁闷气息,士气大振。赵云澜是军中的不败战神,四年前,他一杆长枪挑得突厥滚回老窝,如今,也定是有数的。突厥人的耐心终于在黄沙里磨了个干净,没过几日,战火重燃,狼烟四起。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城墙之下的旷野上,是乌泱泱的突厥军队,突厥人生性不羁,连兵器都是什么趁手有什么,士兵之间,刀枪铁锤,长鞭棍棒,全数不一。狼皮裹在勃发的块状肌肉上,动物的齿类和骨骸被当做象征身份的饰品挂在大汗敞开衣襟的胸前,森白地反射着天光 ,野性暴力的气息扑面。

  “中原的娘们,这朔北的风可是刮的厉害?快快打开城门迎大汗入城,大汗大发慈悲,或许会放你们一命”突厥里一个使狼牙棒的首领满脸横肉,对于赵云澜和大晋的军队万分不屑,在军前大放厥词,他们可不比四年前会被赵云澜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退回阴山之外,如今,大晋的丞相都帮着他们,这中原的沃土,江南的水乡,他们自然也是要分一杯羹!。

  赵云澜立在城墙之上,冷眼望着城下叫嚣的敌人。目光锐利如鹰,身后祝红一袭火红铠甲,面色如霜,递给他一张玄黑色角弓,赵云澜接过,瞄准城下喊话之人的头颅,缓缓拉开鹿筋制成的弓弦,随着弓弦猛地松开发出嗡嗡的铮鸣,羽箭带着破空声疾速向射向匈奴,刺破大漠漫天的黄沙。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黑色的小点就在他嚣张的眸子里迅速变大,而后,“嗤”的一声贯穿,箭杆全数没入后脑之中,只留箭羽在前端颤抖,爆裂的眼珠半挂在翎羽上,摇摇欲坠。人还没惨呼出声,就断了气。城墙上的晋军一片叫好,两军对垒,首先拼的不是兵力,是气势,大将军这一手,大震突厥人的士气!

  赵云澜见人断了气,放下玄铁角弓,俯视着城下叫嚣的突厥人:“犯我大晋者,虽远必诛!”

  还未开战,派去喊话的人就被敌方一箭射穿了头颅,突厥人再也坐不住,大汗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冲杀而来。两方军队相撞,马蹄踏过黄沙,号角声低沉肃杀,兵甲碰撞在一处,激起零碎的火星,组成厚重铿锵的战乐。

  铺天盖地的箭矢射下来,带起滚热的鲜血和刺耳的哀嚎,杀戮,成了每个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杀!杀!杀!大晋的士兵将长剑刺入突厥人的胸膛,还未拔出,又被身后的铁锤敲上头颅,破碎的颅骨迸出白色的脑浆,红红白白溅了一地 。残肢断臂还有被削了一半的头颅,浸染在浓重的血色里,深深扎根在黄沙之下。

  按赵云澜的惯例,每一场战,不论大小,他都是要亲自上阵的,今日也不会例外,长枪划破突厥人的咽喉,鲜红堆积凝结在枪杆,滑腻温热,嘶吼不绝于耳。有四年前的突厥老将认出血海之中一骑玄黑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将军,当年,突厥便是在他的长枪之下,一败涂地。兵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本就失了先机,内心又隐隐畏惧赵云澜,局势并不利。思及此,鸣金收兵。冷兵器的时代,锋利的兵刃便是这战场的真理!

  山河铁蹄下,翻云覆雨破黄沙!

  这一仗,让突厥人看到,大晋的疆域不是轻易可以践踏!大晋将士的反击亦是猛如虎狼,朔城的城墙一如四年前坚固似铁!战后的沙场没了杀戮的煞气,空余一地狼籍鲜红,血流成河,也不过如此。赵云澜玄黑的铠甲快要被血覆盖得看不出原本颜色,深沉的眸子望着这一切,如今是震慑了突厥,可他们粮草不足,兵力不足,过不了多久,那帮野兽就会卷土重来。苦战,在所难免。

  边关的风沙,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