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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开幕:怪孩子
作者:轩辕子夏      更新:2019-04-02 11:32      字数:4394
  悦城小区15座楼顶,一个神情憔悴、面容惊恐的男子手持菜刀在空中挥舞着,嘴里还大声喊着,“你别过来!别、别过来!”

  然而他的面前却是空无一人。

  男子却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不断挥舞着菜刀,不断往后退去。很快,他的脚抵住了楼顶边缘,身体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男子往后看了一眼,咽了咽嗓子,又看向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扔了菜刀,菜刀从三十三层高楼掉落。

  男子猛地跪了下来,不断磕头苦苦哀求着,“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下一秒,男子像是被人抓住了衣服,凭空漂浮了起来,慢慢飘到了楼外,紧接着,抓住他的力道一下子消失。

  男子双目瞪大,“不——”

  ……

  燕子胡同一件杂货店门外。

  “哥哥,能不能给我你的眼睛?”

  男孩睁着一黑一白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百里灏,语气就跟问百里灏要一颗糖果一样,着实让百里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卫琅脸色阴沉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毫不客气地问,“你是谁?”

  “哥哥没礼貌,在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告诉别人你的名字。”男孩眨眨眼,有些嫌弃地道。

  卫琅眼角抽了抽,百里灏探头出来问,“你为什么要我的眼睛?”

  “因为我不喜欢我的这只眼睛。”男孩睁大眼睛,手指着自己右边灰白色的眼睛道,“哥哥的眼睛颜色好看,而且还能见鬼,正好!”

  男孩一拍手,开心地道。

  百里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小孩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说见鬼两个字说的这么自然这么开心?

  “呐呐哥哥,我们什么时候交换眼睛啊?”小孩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百里灏,一脸的迫不及待。

  百里灏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可没说过要把眼睛给你!你找别人去!”

  小孩闻言,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我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我都开口了,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哥哥真是坏人,坏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卫琅冷笑一声,“小鬼,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知道,上一个胆敢在我面前这样威胁小灏的人已经死了,灵魂也被我吃了。”

  百里灏一惊,男孩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百里灏拉了拉卫琅,“你别吓到他啊。”

  “你看他那样子会这么轻易被我吓到吗?”卫琅看着男孩眯了眯眼。

  百里灏皱眉——这倒是,这小孩不想平常人家的孩子,连知道自己见鬼了都这么淡定,还说出那样的话,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百里灏不解的时候,男孩忽然一捧脸,一脸怕怕的样子道,“哎呀哥哥真是恐怖!我不跟你们说了,你们都是坏人!”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转身就跑了。

  卫琅想追上去问清楚,被百里灏拉住,“你干嘛?”

  “去问个清楚,那小孩太可疑了。”

  “算了吧,他虽然可疑是可疑了点,但又没做什么,别管了。”

  回到杂货店,高寿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转头看到一人一鬼,挑了挑眉,“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过来聊个天啊,你老公呢?”百里灏左右看了看,问道。

  高寿横了他一眼,手上拿着菜刀指着他,阴森森地道,“最后说一遍,你要是再说‘老公’之类的话,就死定了。”

  百里灏笑嘻嘻地拨开他的手,“别这么认真嘛。”

  高寿冷哼了一声,百里灏顺手拿起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边看高寿处理食材边道,“我刚刚在楼下碰到了一个非常奇怪诡异的孩子。”

  “什么孩子?”高寿不解。

  “他一只眼睛黑色,一只眼睛灰白色,看上去特别怪异,最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不仅知道自己能看到鬼,还说我的眼睛漂亮,又是阴阳眼,想我把眼睛给他。”

  “哈?”高寿一愣,手一滑,菜刀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

  “他说要你把什么给他?”高寿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问。

  百里灏指着自己的眼睛,认真道,“我的眼睛。”

  高寿瞪着他看了半响,吐出几个字,“他脑子有问题吧?”

  百里灏耸了耸肩,“我这么有经验了都被他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要是换成其他人还不被他吓尿?”

  高寿有些想笑,“你有什么经验了?被怪人纠缠的经验?”

  百里灏白了他一眼,“好歹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加上接触过不少鬼,这不是经验是什么?”

  高寿差点喷了,卫琅嘴角抽了抽,都无力吐槽自家爱人了。

  “话说,你今天怎么做这么多菜?”百里灏见桌子上放了不少食材,这个量可不止五六个人的。

  “嗯,兰姨今天过来吃饭。”高寿道。

  兰姨指的是刘春兰,自从刘春兰越来越独立,越来越有气质之后,高寿就觉得不应该再叫她“大妈”了,这称呼叫出来完全跟她的人设相违背,而且也容易被人笑话,于是就改成叫“兰姨”了。

  “哦。那我也在这儿吃吧。”百里灏道。

  高寿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回家?还有,你餐厅不用管了?”

  百里灏摆摆手,“有经理看着呢,没事,爸妈他们有节目,中午不回来。”

  “随你。”

  ……

  男子趴卧在地上,双目瞪着,典型的死不瞑目,血从他的脑袋伤口处流出,流满了一地。

  现场已经被封住,大批的警察驻守着,小区的居民都在警戒线外好奇地打量着,讨论着。法医和法证正在现场搜寻着证据。

  一个穿着便装拿着杯牛奶的男子大步走进现场,旁边正询问证人的一名警员看到他,立刻走了过来,“聂队。”

  刑侦一队队长聂振鹏喝了口牛奶问,“什么情况?”

  “目击证人是在十点三十五分左右发现死者的,然后立刻就报了警。至于死者的身份和死因还在调查中,不过初步判断,我觉得应该跟之前那几个案子一样。”警员道。

  聂振鹏点点头,走到正在脱手套收拾东西的法医身边,问,“刘大美女,死者的死因查出了吗?”

  刘法医头都没有抬,冷淡地道,“初步判断是从高处掉落死亡的,具体死因等回到局里解剖之后我再给你一份详细报告。”

  说完,刘法医拿着东西就要离开,聂振鹏抬手挡在她面前,嬉皮笑脸地递给她一杯热腾腾的牛奶,道,“热牛奶,对皮肤好。”

  刘法医冷冷地看他,“不用客气,我吃过早餐了。”

  聂振鹏看着刘法医远去的背影,啧啧两声,自言自语道,“真辣,带劲!”

  那名警员看了看聂振鹏,又看了看他手上那杯热腾腾的牛奶,问,“聂队,这杯牛奶能给我喝不?”

  聂振鹏转头看他,“喜欢喝牛奶?”

  警员笑了笑,“还行。”

  聂振鹏也笑,“抱歉,这杯牛奶是女士专用,你想喝的话去外面买吧,小区旁边就有卖的。”

  警员一愣,旁边刚好问完居民的一队老成员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深长地道,“小关,聂队可是只爱女人不爱兄弟的人,明白吗?”

  刚加入一队的新人傻乎乎地点头……

  回到警局没多久,聂振鹏就收到了刘法医发过来的死因报告,一目十行看完报告,聂振鹏又调出了几分调查报告,对比着看完后,他架起二郎腿,手轻轻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

  半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

  杂货店里,高寿刚刚炖好鸡汤,刘春兰和李莹就到了。

  “兰姨,萌萌。”百里灏开口喊人。

  “小灏你也来了啊。”刘春兰笑了笑。

  “兰姨,随便坐会儿,马上就能吃饭了。”闻人端着鸡汤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刘春兰,开口招呼道。

  李莹一见有汤,都不用高寿和闻人开口,自动跑进厨房拿碗筷去了。

  十来分钟后,所有菜式都完成了,众人开餐。

  “对了兰姨,你不说十一点左右能到吗?怎么晚了快一个小时?”高寿好奇,刘春兰向来是个守时的人,像今天这样迟到的情形可不多见。

  刘春兰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莹就先开口了,“别提了哥,你都不知道,我们小区里发生了命案!”

  在场几人都吓了一跳,“命案?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的事,现在警察估计都还在呢。”李莹道。

  “谁死了?”闻人皱眉问。

  刘春兰开口道,“其实出事的是15座的住户,我们也不认识,不过因为我们就住在旁边,所以才会被警察留下问话而已。”

  “兰姨你住在17座哦?”百里灏问。

  刘春兰点头,“是啊,15座跟17座是正好面对面的,而且听说死者也是住在23楼,正好跟我们一样。”

  “就是说警察怀疑你们看到了什么?”

  “是这么怀疑,不过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刘春兰一摊手,“现在警察应该在查监控录像。”

  “死者是怎么死的?被人杀的?”高寿有些担心地问。

  “不是,好像是从楼顶摔下来摔死的,听说死不瞑目呢。”李莹吃着蘑菇道。

  “说起来,最近的新闻里好像也有提到,近段时间命案挺多的,而且死的都是男人。”百里灏想起来这件事,道。

  李莹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死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闻人忽然仰脸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怎么有种预感,这件事很快就会麻烦到我们?”

  众人对视一眼,高寿无力地笑了笑,“不会吧……要是真麻烦到我们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闻人耸了耸肩。

  然而,事实证明了闻人的预感是对的。因为第二天张宏就过来了。

  “张队,好久不见了。”高寿给张宏倒了杯水,寒暄道。

  张宏叹了口气,一脸的悲哀,“可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在上班时间见到你们。”

  张宏前段时间补回了之前的假期,一口气休息了将近半年。高寿还以为他还在休息呢,没想到已经上班了。

  闻人在一旁哼哼两声,凉凉地道,“那你可以回去啊,我也不是很想见到你。”

  张宏笑嘻嘻地道,“别这么说嘛,咱们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对吧?开个玩笑都不行吗?”

  高寿笑着问,“张队什么时候开始上班的?”

  “不瞒你们说,老子是被人强迫结束休假的!”说起这件事张宏就来气,拍着大腿跟两人吐槽道,“你们来评评理啊,哪有人会因为一件疑似鬼杀人的案件就把正在休息的人叫回来的?老子还有半个月假的!!”

  高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一个劲发牢骚的张宏,忍不住打断他问道,“张队,为什么疑似鬼杀人的案件会移交给你处理了?你不也是刑侦队的吗?”

  说到这个张宏更气,“别提了!我休假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孙子提议成立一个特殊案件处理组,专门处理那些疑案难案,然后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老子推到了组长的位置上去了!我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啊?!!”

  高寿也能理解张宏的心情,特殊案件处理组,说白了就是专门处理那些跟非自然力量有关的案件,这种案件无论是难度还是危险度都要比其他案件高得多,正常应该是找专业人士来才对,怎么就找上张宏了?而且还在他休假什么详细情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让他当组长,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闻人脸上带笑,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你以前处理过太多这类型的案子呢?不找你找谁?”

  张宏咬牙瞪他,“你可别忘了其中好几件案子都是你找我帮的忙!”

  闻人歪头,“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张宏来气,转念一想,又贼兮兮地笑,“闻人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要是接手了这些案子,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要你来帮忙,你可是拿了证的外援啊。”

  闻人当即转头问高寿,“那个什么外援证件在哪里?还给他!顺便放阳夏赶人!”

  高寿望天,“阳夏是狐狸不是狗。”

  一阵说笑过后,高寿问,“张队,那你今天过来是有新案子了?”

  张宏点点头,喝了一大口茶润了润嗓子,道,“对,这些案子本来是由刑侦一队负责的。”

  “这些案子?”高寿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词,皱眉问,“有很多案子吗?”

  张宏比了一个五的手势,高寿双眉挑高,“5个案子?!这么多?!”

  “是啊,不过聂队怀疑这5个案子都是同一个人所为的。”

  “为什么这么说?”高寿有点兴趣。

  张宏呵呵两声,“你别太期待,他根本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只是凭直觉而已,天知道他是不是能力问题,所以才会一下子把这五件悬案扔给我。”

  “额……”

  闻人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吐槽,“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为你这厚脸皮以及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鼓掌。”

  张宏沉默了片刻,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就扔向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