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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一个人
作者:素茶      更新:2019-01-14 23:01      字数:3140
  秦逸不满地望着西方的落日,慢步前往寺庙的饭堂,饭堂内依旧是胖师父掌勺,秦逸非常清楚这个人对柳树很要好,菜一向给柳树比别人都多,向他打听,应该能知道柳树会在什么点儿来吃饭。

  “大师父,柳树一般什么时候会来吃饭。”

  大师父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看秦逸,不解地笑着说道:“你和他走得最近,会不知道他一般什么点儿来吃饭?”

  “以前知道,最近不清楚了。”

  “最近我也不清楚啊,人都没来吃饭了,你们剧组的盒饭是加什么好菜了?”大师父笑问,也是不明白秦逸好好的盒饭不吃,非得来这吃斋饭。“年轻人要吃点肉,看你们从早拍到晚,吃饭的时间都不按时,这胃迟早得受不了。”

  “会注意的。”秦逸打完饭回房了,拨打电话给柳树那头的导演,一问才知人老早就杀青回老家了。

  不告而别,秦逸很生气,挂完电话瞪了眼柳树落在炕边的护身符。

  ——

  大年将至,柳树已经窝在陈俞世家楼下小半个星期了,一人分饰几个角色,有的小角色已经完工,只剩下自己的角色还没配完。

  寺庙那头拍戏拍到哪里了柳树不清楚,毕竟没有问过,今天去翻自己的杀青部分,发现和秦逸的那段戏他已经拍好。

  点开视频,有字幕,也有声音,是现场的采音,关上电脑,柳树把剧本翻到自己杀青的部分。

  之前看剧本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又仔细看了几遍,果真没有猜错。

  ——

  黄昏已近夕阳红,染血似的竹林内秦逸一身暗红长衫,手持长剑对着林内一人。

  “父母均是霄坊的人,出生以来何事都由不得我,送我入莲台是为窃取班长藏起来的莲衣。”声音是导演为了能让秦逸更好地演出而随便找人在旁边喊的台词。声音听着很不专业,一点感情都没有,很容易让人笑场。

  “果然是因莲衣。”秦逸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看着那人,目光不再温柔。剑离鞘,双手紧握。

  “传言莲衣能让死尸复活,让活人年轻十岁,胡人君王为让母亲不老,不惜用数城池来换,霄坊就是看中这点,欲用此城池来建立小国。”

  “莲衣是汉人的东西,班长不会让它落于胡人手中的。况且,那莲衣不在我手上,你寻我何意?”秦逸双眉紧锁,警惕地看着柳树的方向。

  “寻你当然是杀你了,你我多年的兄弟情,各未当真罢了。”那人刚把话说完,秦逸挥起长剑一阵乱舞,最后把剑刺向那人,不想竟真的刺中了,脸显现惊讶,快速放开长剑,走近一步,犹豫了一下,退后几步。

  一只手向他伸来,秦逸盯着那只手,一动不动,双眉越皱越紧,他不知道该不该向他伸手。多年的感情也许能说放就放,这种结局,又或许是他最好的结果。

  看着那人的手落地,秦逸站在原地依旧没有动,一时间呼吸不顺畅,转身离去,越走越远,

  衣衫被滴落的泪水打湿,头也不回。

  偏巧天在这时下起雪,秦逸一个回头被摄像机拍下,眼眶透红,泪流满面。

  导演喊“咔”,秦逸伸手擦了泪水,以防冻伤脸。换下衣服把妆卸掉,心情低沉,导演和小演员和他说话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得让人生气。

  晚饭后,秦逸打盘热水放在炕对面的桌上洗脸,双手抱着毛巾捂了几下脸,鼻子总算通气了。拍戏时因为哭戏,流了一点鼻涕把鼻子给塞住了。

  毛巾随意扔进水盘,转身看向炕上,炕的另一头是空的,衣柜的门开着一半,也是空的。这几天房间很安静,让人心空空的。

  秦逸叹笑一声:“一时入戏太深……”

  ——

  反复看了几遍接下来要配的内容,柳树这才打开电脑,坐直身子,看着视频中的自己开始配音。期间不时发信息和配音组讨论,双方就着戏感的问题讲了很久,把配好的音发过去,退回来的又继续录。

  配到深夜已经到了最后部分,柳树起身做做动作,喝水上厕所,再重回座位上坐着。拿起剧本,眼睛看着视频中秦逸在哭泣的场景。

  “是真的泪水……”柳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把视频退后到自己哭戏的那部分,打算重新配一段,来弥补之前的不足。

  可是反反复复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一段满意的音。

  情绪烦躁关了电脑,拿着剧本跑到床上去看。

  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用顾着面子,可情绪总是不够。

  坐在床上脑子不再胡思乱想,嘴里念叨着秦逸在剧中的名字,等脑子不再混乱再次打开剧本,走回电脑前。

  “多阙,多阙……我叫意,不叫实意,而那簪子是属于我的东西,他跟了我,就应刻上我的名。”回想之前的剧情,把台词一段段念出来,柳树把剧本放在电脑旁边立着,拿出手机翻看微博中秦逸的剧照。

  泪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现在总算能理解那个人为何死前会是那种模样了,不是不舍、不甘年纪轻轻就死,而是不舍得师兄、不甘心得不到师兄,选择死在师兄手下,只为死后化为鬼能想起杀他的人,师兄也能想着他,无论是何种方式,只要能让师兄记住他就行。

  带着低沉的哭腔念完最后的台词,最后合上剧本,快跑到床上去睡觉。

  天刚亮,柳树打开电脑去听昨晚配的音,几番确认配好之后发送给配音组,半个小时后那头回复过关了。

  这部戏总算告一段落了,把剧本和一些资料整理整齐后放到柜子里,洗漱完拿钱出门。

  大过年开店的大部分都回老家了,大街小巷没几家卖早点,肚子饿得咕咕叫,手拍了拍肚皮,走进超市买了几包速食饺子和一些虾子。

  大过年的要对自己好点,这种时候就应该加菜。

  回到家把虾子洗了两遍和着饺子倒入锅里水煮,下盐下葱就是这么简单,等饺子煮透、虾子煮红就可以吃了。

  这几天柳树总是有意无意地用手拍肚皮,肚子有些小奇怪,平日没那么明显,直到今天吃了一顿大餐之后开始闹肚子。平日也不是没闹过,没太放心上,药也没买来吃,喝几口凉白开就躺床上睡午觉。

  工作完成身心都放松,因为吃了顿好的心情也美美的,午觉睡到天黑,肚子饿得难受,摸摸肚皮发现手轻飘飘,好像做梦似的,感觉没有那么真实。

  猛地抬头看着手,手确实放在肚皮上,拿起床头上的手机,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起身要做饭,刚坐起来又躺下。

  “我是怎么了?”柳树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眨了眨眼,又再使出力气起身,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休息片刻才缓缓爬离房间来到客房的沙发上坐着。

  前几天发过几次小烧,隔日就好,柳树摸摸额头感觉不出温度,人也懒得去做饭了,抱着抱枕躲在沙发上等待黎明,黎明到来,烧就会退了。

  深夜醒来愈发难受,头上冒汗,一会冷一会热,柳树突感到心酸。

  “钱刚赚到就一堆事,还没来得及享受又要没了。”深知这样下去不行,回房裹紧衣服准备去医院看病。衣服刚换好人又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所有人,熟悉的与不熟的好像都不能联络。

  一个个都在不同的地方,叫了也没用。

  “好难受,想找个人告诉他,我生病了,可是不知道找谁。”一脸惆怅望着阳台外的天空,正巧看到一牙弯月。

  不知不觉在沙发上坐了几个小时,天亮之后烧还是没退,好在还有走下楼的力气,叫了辆的士赶往医院,检查出来是慢性胃炎。

  新年的第二天早上是在医院吊点滴度过的,下午在医院的走廊排椅上躺了两三个小时烧也退了,回去懒得做饭,走前在医院吃了碗白粥才回家。

  “好难受……”柳树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两眼放空,手轻轻拍着胸口。

  掏出手机去看剧照,发现自己被P得好严重,而且好娘。

  “我有那么娘吗?”不满地瞪了手机一眼,随手翻了几张其他人的剧照,发现男一和秦逸有点像。就是眼睛区别大,秦逸的瞳仁是深棕色,男一是浅棕色。

  大过年的楼上陈俞世一家回老家去了,柳树回到这里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回老家去。大根两三天就会打一次电话过来,每一次柳树都有诉不尽的苦,说不尽的委屈,最后却只有被骂的份。

  被骂之后才会成长与进步,没人骂醒,根本什么都想不通。

  一时没事干的柳树很无聊,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就是没精神去动。手机被丢到一旁,低声咆哮,崩溃地抓着头发,头一遍遍地撞着抱枕,撞到头晕了,累了才又躺回沙发上。

  轻微的喘气声传出,人平躺着,双手无力地垂放在半空,眼睛又再放空,眼角流下几滴泪水,久久才闭上。

  平淡无生气的新年,一个人的新年,没有家人的新年。

  一道声音都没有,生病了没有人照顾,下班回家静悄悄没有做饭的声音,饭桌上只有一个人安静地吃饭,高兴时还能扭扭身子听音乐看电视吐吐槽,不高兴时整个人一下子陷入黑暗,一道欢快的声音都能击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