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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最可怕生物
作者:喵芭渴死姬      更新:2018-10-22 08:20      字数:6606
  關於「暗隱主」這個稱呼,諾蘭並非初次耳聞。

  五年前,他為了調查連環竊魂案,曾在香港一個魔窟埋伏,正好撞見那批魔族的首領施法與人聯繫,並以「暗隱主」稱呼對方,神情萬分誠敬,以那人馬首是瞻。

  後來,戰火一觸即發,又有豬隊友嗷嗷待救(所以他討厭與人搭檔),他好不容易幹掉首領,救出豬隊友回到基地,還不及喘口氣療傷,就被一紙狀令召到地府,冠上一條莫須有的罪名——疑與董七世子勾結,向魔族洩密——開始他生不如死的牢獄煎熬。

  時至今日,他都還無法理解,自己是如何跟七世子扯上一塊的,素昧平生,何來勾結?此刻又聽蔚仙提起這名,加上這些年來的各路傳言,便瞬間領悟了。

  「當年的七世子風波就是暗隱主一手策劃的?」諾蘭問道。

  「據我推敲,恐怕正是,只可惜人證非死即逃,當事人也半死不活,說不得話,令調查毫無進展。」蔚仙唏噓不已了半天,才猛然意識過來,「你怎麼知道是他策劃的?我還以為你只會猜出有所關連,難不成你也調查過?」

  諾蘭冷笑,「你以為我無故蒙冤,又差點死得不明不白,會就此罷休?」

  在閉關修養的這五年,他可是一點都沒閒著,用盡各方人脈打探消息。

  「曾有風聲,那位魂飛魄散的前淨靈師成魔已久,因受七世子與靈醫乞顏的私心包庇,才得以瞞天過海,最後死於誅魔天雷,同天接著傳出七世子的變故,但奇怪的是,他們本在全面通緝一位千年魔女,卻在事發前一日,不僅通緝令消失無蹤,事發後,所有遭到徹查處分的人,不論是否與七世子有所接觸,也多有某項共同處。」

  蔚仙問:「什麼共同處?」

  「都曾調查過竊魂案。」諾蘭接著交代了下香港魔窟之事。

  蔚仙聽完後,摸了摸戴著面具的臉,語調莫名輕揚了起來,「也就是說,你當時不湊巧踹了暗隱主在香港的主力大將,所以他老人家一不高興,就順腳把你踢入背黑鍋名單?唉呀,你這熊孩子還真倒楣。」

  「……」

  諾蘭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看向正在為自己上藥的玄宿魁,「天生仙靈你也能醫?」

  玄宿魁看一眼幸災樂禍的蔚仙,點頭說:「一息尚存便可。」

  所以可以扁到剩最後一口氣!諾蘭非常滿意這個答案。

  蔚仙:「……」

  一個兩個都這麼沒大沒小,誰能體會他一顆傷痕累累的上司心?

  為免跟傷患打架還打輸丟了面子,蔚仙只好憂桑地收起玩心,正色道:「僅憑這些猜測,就推論暗隱主是七世子風波的幕後黑手,你可知這代表了什麼?」

  諾蘭不以為然地不予回應,就忽感一股靈壓逼來,不甚紅潤的臉色頓時又是一白。他咬牙扛住蔚仙的威嚇,頑強地不肯退讓,「不正也能解釋你現在的處境嗎?擁有天帝親賜的權位,但五年下來,你碰觸到多少核心?你要調查當年的真相,他們一個都不配合,你要辦沒人想接手的冷門案件,他們就大方准許,這其中若沒有貓膩,才是笑話。」

  「地府被腐蝕到什麼程度,裡頭有多少暗隱主的人,才是你真正被派下來的目的,其實真相為何,你早就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明知道暗隱主的存在,卻又對克里斯成魔的事裝不知情,這次你來不是為了抓他,而是為了阻止我,你在計畫什麼?」

  諾蘭一字一句地說,蔚仙也目光森然地盯著他。

  「……」

  沈默在蔓延,玄宿魁處理好傷口就悄然退開,留下兩人無聲對峙。

  過了良久,蔚仙才收回靈壓,望著諾蘭眼底的頑抗,慨然道:「諾蘭,你可知道,太過聰明或太過執著都不是一件好事嗎?」

  諾蘭滿不在乎地閉上眼,調息靈力。

  蔚仙搖了搖頭,若這人能少一分聰明、多一分軟弱,也不至於會吃這麼多苦。

  「我再問你一次。」蔚仙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進袖口,沈聲問:「克里斯這條線,你非追下去不可嗎?」

  諾蘭的眼皮微微一動,半晌,才低聲回應:「我欠人一個承諾。」

  一個導致他現在不得不和雷德綁在一塊的承諾,有如一根心頭之刺,讓他懊惱不已。

  蔚仙抽出手,說:「既然這樣,那從現在開始起,你就必須聽我命令行事。」

  諾蘭倏然一僵,一股躁動自靈魂深處湧起,寄宿體內的鬼使們發出不安的驚呼。他睜開眼,目光如炬地瞪向蔚仙手中的契約令牌,聽他用前所未有的言靈之力喝令。

  「把你新收的惡鬼交出來!」

  *

  問世間最可怕的生物是什麼?

  無惡不做的妖魔鬼怪?張瀚倪沈重地在心中打了個叉。

  沒節操的變態色情狂?張瀚倪瞥了眼正在拋媚眼淫笑的史戴西,再次打叉。

  老扯後腿的菜鳥後輩?張瀚倪抬眼收到喬伊的誠敬微笑,不禁又爽爽地打叉。

  雷霆怒火的面具上司?張瀚倪在腦海稍稍比較了下,還是打叉。

  冷冷一笑就殺人的冰山隊長?張瀚倪抖了抖小肩膀,依然弱弱地打了個叉。

  身為天師世家的么子,當長輩們將傳承的希望都集中在雙生哥哥身上時,圍繞在他身邊的,就剩下一群至少年長十歲以上的姊姊們,讓他過著修練之餘還要被當成玩具的苦逼生活——小時候被騙綁辮子、穿裙子,稍大點就被抓去當練習化妝的模特兒,直到上了高中,才在老爸的威嚇下漸漸消停,但姊姊們總有數不盡的花樣玩他,其中一個就跟他們現在的處境很像。

  「喂,紅頭髮的,別老對著我笑啊,要深情地望著你懷裡的人,穿西裝的那個……欸對對對,這姿勢不錯,有前途,不過手再往下……幹得好!來,中間的那個誰……哈尼?把眼鏡拿掉,來一個嬌羞欲滴的微笑。」

  世上最可怕的生物莫過於女人!

  張瀚倪默默流下兩行清淚。此時的他,正被喬伊和史戴西分別從前後擁著,欲哭無淚地僵直身子,勉強將嘴巴擠成一個奇怪的弧度。

  「冒犯了,前輩。」喬伊苦笑地道歉。

  知道冒犯就把手從老子的屁股上移開啊!張瀚倪無聲咆哮。

  「我們這是在拍雜誌嗎?」毫無慧根的史戴西自覺良好,揚著帥氣十足的笑容。

  邪惡生物的邪惡刊物啦!張瀚倪才不想承認兩位家姊就是這類生物。

  這次的任務真是有史以來的糟,雖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留下了深深的心靈創傷——先不說沒在菜鳥面前一展威風有多令他扼腕,他們還忽然跑到一個不怕聖經符咒的鬼怪世界,又三觀俱毀地目睹了場全民BL的色情片,接著莫名其妙地摔進一個腐女的閨房,為了不被當成變態報警處理,只得配合滿足對方的淫念擺姿勢。

  為何好好一個低等靈騷案會變成這樣啊?張瀚倪內牛滿面。

  幸好女孩還知道分寸,沒有要求更超過尺度的動作,只拍了幾張摟摟抱抱的照片便作罷,史戴西見危機已過,就立馬歡樂地投入泡妞大業,順道解釋他們的由來。

  「等等,你剛說Q大鬧靈異?」女孩兩眼發光,像被激發什麼靈感,無視發情獸的各種明示暗示,一拍桌子地霸氣道:「把細節都交代清楚!」

  欸?這個妞好像不太一樣?

  後知後覺的史戴西本能性地服從命令,將靈騷案的整個過程都詳細道來。女孩聽他這麼一說,秀麗的臉蛋也漸漸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神情。

  另一廂,張瀚倪戴上眼鏡後,發現鏡片被印了不少指紋,看得眼前很不舒服,就趕緊取下來,眨著什麼都看不清的大近視眼,試圖找出口袋裡的眼鏡布擦拭。

  忽然,一抹暖意撫上耳垂,好似情人溫柔的磨蹭,他納悶地抬起頭,就聽喬伊在耳邊柔聲說:「真抱歉,今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溫熱的吐息輕輕拂過耳稍,將溫醇的聲線化成一股曖昧在腦海迴盪,他怔愣地睜大雙眼,忘了自己還沒戴眼鏡,就這麼傻呼呼地紅著雙頰,注視對方越靠越近的臉。

  朦朧的視線中,他依稀感覺到,喬伊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直覺地想往後拉開距離,但冥冥之中,又好像有不知名的魔力在蠱惑著他,讓他無法拒絕對方的親暱。

  等……等等等,這……這個不會是被掰彎的節奏吧?喔不,大姊的詛咒應驗了?

  他風中凌亂地僵在原地,感覺兩人的距離越漸縮短,喬伊形狀姣好的薄唇甚至已在他清晰可見的視野內,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臉頰燙得幾乎要冒煙。

  這一刻,各種奇怪的想法閃過他的腦袋,卻沒有一個能打破牽制心神的蛛網,直到左手被猛地往外拉扯,害他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後,才終於清醒過來。

  「哈尼醬,快來看這個!」史戴西站在女孩的電腦前,頭也不回地用力拉扯鎖鍊,將搭檔拉了過來,「這不就是我們在那個世界遇到的場景嗎?」

  「什、什麼?」張瀚倪慌亂地戴上眼鏡,也不敢回頭看喬伊,就頂著一張紅透的臉往螢幕湊過去,竟讀到一大段再眼熟不過的劇情大綱,瞬間將方才的旎思一掃而光。

  該大綱可謂是曠世奇葩,簡單來說,就是一篇綠巨人校長與殭屍教授談戀愛激勵全校男生集體搞基的啪啪啪無下限獵奇肉文,看得他只想自戳雙目再不為人。更驚人的是,後續還標註著:「他們將用啪啪啪出來的基素拯救世界免於喪屍末日。」

  我的祖師爺啊!這位姑娘的文思比他二姊的畫風還可怕!

  史戴西早已過了第一波的衝擊,還算淡定地指著大綱裡的一些關鍵處,說:「看,教室、更衣室、圖書館,都是發生靈騷的地點,還有後面綠巨人校長追過整個走廊去教室告白,也是我們掉進那個世界所發生的事。」

  「那為什麼是Q大?」張瀚倪十分不解。

  「大概是因為我用Q大做場景的關係吧。」女孩估計是已消化掉有三個男人從電腦跳出來的詭異事實,竟相當女漢子地坐上桌子翹起腿,毫無初次接觸超自然的不適應,還悻悻然地說:「嘖!早知道我有讓幻想成真的能力,就該跳過前戲直接寫後面了。」

  他們想了想那畫面,覺得幸好沒有跳過。

  「請問你這是從小就有的能力嗎?」

  「當然不是,不然我早掰彎全世界的男人了。」

  「……」

  腐女的野心真的不容小覷!

  聽著史戴西和女孩的交談,張瀚倪抓了抓頭,忽覺有什麼在嗡嗡嗡地響個不停,似乎還響了好一陣子,只是他剛才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中,才沒有發覺。他納悶地左張右望,正好對上喬伊投來的溫和視線,不禁想起之前的曖昧,腦袋就又轟地炸開。

  喔諾!難道真的被掰彎了?

  他驚羞地撇開目光,瞥見女孩胸前有一塊通體雪白的小玉佩,並隨著嗡嗡聲閃爍極淡的微弱銀光,剎那間,他有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便忍不住盯著玉佩瞧,腦海也依稀要浮起什麼。可惜,那畫面還沒成形,就被頭上襲來的一掌拍得一乾二淨。

  「哈尼醬!」史戴西拉著他退開,一臉恨鐵不成鋼,「忘了我是怎麼教你的嗎?」

  張瀚倪一臉懵逼,「你教過我什麼?」

  史戴西痛心疾首,「美眉的胸部要偷偷看,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當著面看啊!實在太猥瑣太損形象了,難怪你到現在還是處……」

  「閉嘴啦死變態!」張瀚倪及時摀住他的嘴,莫名心虛地瞧了眼喬伊,又見女孩一臉黑地瞪著自己,便沒好氣地解釋:「別聽他胡說,這死變態腦袋有問題,我只是在看你戴的那塊玉佩啦,它在發光,你們沒發現嗎?」

  「玉佩?」

  這下,其他兩位男性的目光也往人家女孩的胸前集中了。

  「……」

  最後,玉佩被解下來,讓史戴西舉在空中,對著燈光以靈視打量,「嗯,有些能量波動,挺陰冷的,但沒有邪氣,看不出是什……咦?中間好像有個圖案。」

  「什麼圖案?」張瀚倪踮起腳瞇著眼看半天,才看出玉佩正中央透出一個小印記,像極了他在祖師爺密典裡看過的符文,便大驚地搶過玉佩,說:「這、這個……這不是凡間的東西!你從哪裡拿來的?不知道凡人隨便亂戴這東西會有危險嗎?」

  女孩納悶道:「這是我在老家挖出來的啊,說是祖上不知在哪條河撿到的寶物,一直流傳下來放在倉庫裡,我看它挺漂亮就帶回來,都戴了一個月,哪有什麼危險?」

  靈騷現象也正好是這一個月的事,肯定跟玉佩脫不了關係。

  張瀚倪推了下眼鏡,仔細檢視女孩的面相,發現她印堂略黯,有運勢下滑的徵兆,頭頂上雖有淡薄的靈氣,卻極不穩固,應該是受到法器的激發所致,這對沒有修行的人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他見女孩仍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便無端冒起一股怒火,口氣也強硬了起來,「凡人戴了不合適的法器,會反而受法器牽制,何況玉佩又容易積存來路不明的氣,你若在無意間使用它,而你沒有足夠的道行去支配,就會一點點從壽命和運數來抵扣,身體健康、財務狀況、家人相處……全都有可能,你自己想清楚!」

  女孩沒想到這看似弱氣的青年會突然這麼強勢,不禁愣了愣,隨後想起了什麼,看向玉佩的眼神也有了變化,「我……我上星期跟我哥吵架,罵了些氣話,結果他……天,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想到會這樣……」

  房內頓時一片沈默,只剩女孩內疚的自言自語。

  任何言語和想法都是一種力量,特別是帶著強烈情緒的念頭,再加上法器激發的不成熟靈力,使意念成了詛咒、話語成了言靈,便足以鑄下大錯。

  張瀚倪心中一嘆,將玉佩收進次元袋裡,姑且不論女孩是否有意,但既然無法掌握法器的能力,就不該再持有它。只要失去了法器,那不該屬於她的異能就會漸漸消退,往後的人生將會如何,就端看她是否能邁過這個檻了。

  史戴西終究是憐香惜玉的(前提是對方長得不錯),他見女孩惶恐不安,便將肩膀靠了過去,柔聲安慰:「親愛的,我真為你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女孩一頓,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誰死了?」

  史戴西愣,「你哥啊。」

  女孩怒,「我哥還活得好好的,你幹嘛咒他?」

  史戴西懵了,「可你剛不是說他結果怎麼了嗎?」

  女孩翻白眼,「結果就跌了滿身馬屎啊。」

  囧,說好的詛咒呢?

  張瀚倪吶吶地舉手發問:「我可以問你說了什麼氣話嗎?」

  「呃,我……」女孩略感羞澀地撇過頭,「我叫他去吃屎啦。」

  「……」

  一旦當事人有了自覺,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

  他們簡單施了場除厄降福的儀式後,時間已近半夜,好在女孩是自己租公寓住,否則,突然有三個大男人從閨女臥房走出來,肯定要嚇壞人家父母,但這也給了史戴西莫大的勇氣,試圖征服那顆被基情腐化的芳心,也不管其他兩人早已等在玄關準備離開。

  「對了。」女孩跟史戴西聊到一半,就眼冒綠光地衝過來,抓起張瀚倪和喬伊的手放在一起,大氣不喘一口地快速說:「我拿下玉佩前,腦補了段你們兩個的小劇場,也不知道會不會成真,總之兩位加油!」

  她放完話就跑,備受「祝福」的兩人則當場傻在原地。

  都腦補了些什麼?你先把話講清楚再走啊!

  張瀚倪真心要給這腐女子跪了,但徘徊心底的尷尬也總算是煙消雲散。

  原來喬伊先前的親密舉動和自己的心頭小鹿亂撞都不是真的,只是受女孩意念影響的小小意外,他們誰都沒有被掰彎,真是太好了!

  他鬆了口氣,往喬伊看去,又差點被那口氣嗆到。

  等……等等等!為何心跳又加快了?別……別對老子笑啊!喔諾!為何會突然覺得是這個人的話他可以?他們明明才認識不到幾小時啊,這不科學!

  「前輩怎麼了?」喬伊擔憂地湊過來,似想碰觸他的臉。

  張瀚倪立馬倒退一步,才發現對方竟然還握著自己的手,頓時就緊張得結巴起來,「沒、沒、沒、沒什、什麼!」

  喬伊怔地停下動作,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冒犯,便趕緊鬆開手,既歉赧又失落地低下頭,「抱歉,我只是以為你不舒服,不是故意要嚇到你的,請不要生氣。」

  啊,難道是自己誤會了?

  張瀚倪覺得有些窘,其實都是男人嘛,碰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他連忙清了清喉嚨,老實地傻笑道:「沒事沒事,只是會錯意了,呵呵。」

  「因為她剛說的那些話嗎?」

  「欸?」

  喬伊抬起頭,竟又是那抹淡雅的靦腆微笑,但鏡片下的淺褐眼眸好似有什麼魅力,既溫柔又撩人,讓張瀚倪難以移開目光,胸口也隨對方的話語越漸怦然。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覺得也很好啊。」

  是、是、是、是哪樣?

  「前輩溫柔、善良,有正義感,法術又強,剛才教訓人的樣子也很帥。」

  唔,討厭啦,他才不承認自己聽得好爽!咦……怎麼越靠越近?

  「所以……」

  所、所以?

  望著喬伊近在咫尺的俊雅臉龐,張瀚倪又驚又羞地吞了個口水,也不知自己是否在期待什麼,總之他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從沒談過戀愛,也沒對哪個女孩心動過,難道他真的就像姊姊們說的,是個等著被人掰彎的受嗎?喔諾!好歹也讓老子在上面啊!

  喬伊注視他羞紅的臉,神情越發柔和地緩緩靠去,一隻手也伸進口袋,似要掏出什麼,邊輕聲低語:「所以我其實……」

  「啊哈!我要到手機啦!」史戴西大力地往兩人肩上一搭,毫無意識自己打斷了什麼,就推著他們往外走,一臉春風得意地說:「走走走,時間太晚了,別打擾人家睡美容覺。對了,哈尼醬,你怎麼臉這麼紅?你們剛在聊什麼嗎?」

  無形的禁錮被忽地打破,張瀚倪驀然鬆了口氣,卻也解釋不出箇中緣由,更對自己方才的動搖驚疑不定,就忍不住惱羞成怒地低吼:「才沒聊什麼!」

  「哇,這是在兇什麼?」史戴西一頭霧水,看向喬伊求解。

  喬伊頗不好意思地微紅著臉,取出口袋裡的手機,說:「其實,我也想要前輩們的號碼,不知道可不可以?」

  張瀚倪渾身一顫。原來只是要問號碼?早說嘛,還以為自己要彎了,嚶嚶嚶!

  「當然沒問題。」史戴西拿出手機交換號碼,準備打入喬伊的名字,就想起一件事,「對了,兄弟,都忘了問你姓什麼,我順便幫你報一筆功,別太感謝啊。」

  喬伊正在輸入名字的手頓了下,訝異又感動地望向他們。半晌,他推了下眼鏡,揚起靦腆的欣喜笑容,說:「道格拉斯,我叫喬伊・道格拉斯(Joey Douglas)。」

  ☆ ☆ ☆   ☆ ☆ ☆   ☆ ☆ ☆

  後記:

  小暗示1:第一部有人的化名也曾姓道格拉斯。

  小暗示2:某人的名字縮寫也是J.D.~AwA(太明顯#

  【下篇預告】《何謂魔?》: 字數約六千多字,預計禮拜五發。

  ★【靈能偵察系列】

  第一部:在結束時開始

  第二部:渡入魔途

  第三部:暗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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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 喵芭渴死姬 / 10.22.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