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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撿獲菜鳥
作者:喵芭渴死姬      更新:2018-10-08 07:06      字数:4481
  張瀚倪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紫藍花樹下,一個不足六歲的娃兒光著腳丫子,沿著銀光粼粼的河岸跑來,小小的個頭綁著兩顆圓圓髮髻,白嫩嫩的小身子穿著紅肚兜與紅色短褲,雙手雙腳也繫著紅線,圓潤可愛的小臉蛋還在眉間點了個紅月牙,就像陶瓷娃娃一樣精緻漂亮。

  「阿尼。」娃娃奔到面前,張著一雙又大又亮的碧眼,奶奶嫩嫩地喊著。

  「什麼事啊?貝貝。」他毫不猶豫地應完,才發覺自己沒有比小娃娃高多少,嗓音也變了,雖不如娃兒清亮,卻也是軟呼軟呼的稚嫩,讓他納悶了起來。

  貝貝娃兒問:「你又來送信啊?」

  「是啊,有好多你們爺爺的信喔。」他聽見自己這麼說,邊跟對方一起朝拱橋走去。

  「嘿嘿,來看看有誰。」貝貝調皮地朝他腰間伸出小手。

  「不行啦,不是給你的信。」他慌張地躲開後,就拔腿往橋的盡頭奔去。

  「啊,別跑嘛。」貝貝娃兒追在後頭奶聲奶氣地說:「反正我都是要知道的。」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跑了好一段路後,眼前忽然變成一座清幽的庭院,中間有棵綁了許多紅線和螢光珠子的大樹,讓他忍不住「哇!」地讚嘆一聲。

  「阿尼阿尼。」貝貝娃兒從樹上探出頭,對他招了招手。

  「什麼事?」他跑過去,仰頭望向樹上笑得燦爛奪目的小娃娃,心跳莫名有些加快。他心想,如果自己也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弟弟,那該有多好?

  貝貝一個翻身跳下來,碧眼散發期待的狡黠光芒,「阿尼,我們來打賭好不好?」

  他頓時浮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但望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可愛娃娃,終是軟下了心。

  「賭什麼啊?」

  「賭……」

  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弄得他頭暈不已,震耳欲聾的吼聲也讓他聽不清貝貝的話。

  啊,等……等一等!

  「哈尼醬別睡啦!快起來!哈尼醬!」

  畫面逐漸遠去,張瀚倪被干擾得無法集中精神,忍不住一個怒火攻心,「啪」地揮出一掌後,站起來用母語中文迫切大喊:「貝貝——啊……呃……」

  滿車廂木著臉的乘客:「……」

  被當成神經病的張瀚倪:「……」

  被神經病打趴的史戴西:「……」

  一片寂靜中,只有七號地鐵小姐在不斷廣播:「本列車已抵達法拉盛終點站。」

  終於,車門打開,所有人逃難似地飛奔離去,留下風中凌亂的哈尼醬。

  史戴西揉著臉頰爬起來,沒好氣地說:「好心叫你還打我。」

  「我、我……」張瀚倪簡直要恥哭了。

  史戴西見他慌亂得反應不過來,便索性抓住拴著兩人的鎖鍊,趕在車門關上前將人拖出車廂,才繼續抱怨:「哈尼醬你是夢到哪個妹啦?激動成這樣。」

  張瀚倪推好歪掉的眼鏡,漲紅著臉說:「才不是,你別亂說。」

  「那是夢到什麼?」史戴西厚臉皮地黏上去。

  「忘了啦,走開!」張瀚倪一把推開他,拉住快滑落的背包,快步跟著人流朝地鐵站出口走去,極力掩飾想一頭撞死自己的羞恥感。

  其實,這個夢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雖然這幾年夢得比較少,但他確實從小就常做些奇怪的夢,夢裡的場景很脫離現實,卻又相當逼真,而且每次都有那個叫貝貝的娃娃跑來找他玩,更重要的是,夢境總會斷在同一個地方,害他次次都在糾結中醒來。

  到底是要打什麼賭?能不能說完再走啊?

  「哈尼醬?」不明究理的史戴西跟在身後,見張瀚倪耳朵紅燙,就恍然大悟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道:「我明白,不用擔心,你的秘密很安全。」

  「什麼?」張瀚倪震驚了,「你明白了什麼?」

  史戴西一臉知心大哥哥地在嘴上打了個叉叉,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比了個「OK」的手勢後,就昂首闊步向前走,完全沒理會當事人的一頭霧水。

  天!死變態到底知道什麼?為何他自己卻不知道?張瀚倪糾結地咬起手指。

  嘖嘖,哈尼小朋友長大了,會在公開場合作春夢,咿嘻嘻。史戴西依然滿腦屎。

  坐了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地鐵,兩人穿過迂迴的狹窄地道爬上出口後,終於來到紐約州最多華人的法拉盛,也正是他們此趟任務的所在區域,但從這裡去Q大還得再轉一班公車,因此,在任務完成前,他們都別想離開法拉盛了。

  擁擠的人潮全是一張張正宗的華人面孔,雜亂的街道上也掛著琳瑯滿目的中文招牌,油膩的肉包味瀰漫整條街,還混雜著附近菜場的生鮮腥味,此起彼落的喧嘩聲全是久違的中文,讓張瀚倪頓時有種回到國內的錯覺,一股思鄉之情也湧了上來。

  有多少年沒回家了?

  想到這,他忽然記起黑晊世曾勸過他一句話:「趁還有機會就多回家看看。」

  如今五年一晃,說這話的人已經魂飛魄散了,而他也還沒見上家人一面。

  此時已過中午,兩人還沒有吃午飯,史戴西就憑著以前的印象,找到一家便宜又頗受好評的中菜餐館。堂內吃飯的人很多,他們往裡擠了半天,才總算搶到一張桌子。

  史戴西自作主張地點好了菜,見張瀚倪難得反常地沒揪著菜單看,還一臉渾渾噩噩的樣子,就忍不住問:「你幹嘛啊?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

  「唔……不知道啊,大概沒睡飽吧。」張瀚倪撓著一頭亂髮,也不解自己怎會莫名惆悵了起來,難道是突然又做起那個夢的關係?啊!所以到底是要打什麼賭?

  餐點很快就上桌,鮮嫩多汁的南翔小籠包和香噴噴的上海粗炒,教人食指大動,已許久沒吃中式料理的張瀚倪終於一掃鬱悶,恢復往常的歡樂吃貨樣,而史戴西則不改作風,每吃一口就打量附近的華人美眉,於是食物大多都落進了哈尼醬的肚裡。

  滿足了口腹之欲,兩人離開餐館,正要往巴士站出發時,就聽到一陣窸窣低語。

  「近來好像不怎麼太平,感覺有事要發生了。」

  「難道跟最近的地震有關?」

  「何止地震,你沒感覺風都變了味嗎?」

  地震?風?

  兩天兵面面相覷,同時朝音源處望去,就在一間舊書店旁的小巷口發現兩隻化為人形的精怪。這類生物在老舊城市裡並不少見,大多安分守己,偶爾還能為靈能者提供一些小道消息,故而他們沒怎麼大驚小怪。

  兩隻精怪似乎也認出了他們,客客氣氣地點個頭,儘管微微抽搐的嘴角像在忍笑。

  史戴西見狀,便上前打了招呼,好奇問:「你們剛說什麼地震?」

  較年長的精怪搔了搔略粗的脖子,斟酌了下,說:「兩位先生大概不知道,最近海底不太穩定,每幾小時就震動一次,還越來越頻繁,只是很微弱,你們人類是感覺不到的,只有我們這些比較敏感的小精怪才能察覺。」

  「那風又是怎麼回事?」

  「這……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精怪皺著眉,打了個比方,「就像一鍋被翻攪的湯,底下什麼味道全出來了。」

  湯的味道……啊,剛才的酸辣湯真夠味!兩天兵的思維就這麼歪了。

  得到不知算不算重要的消息,他們見時間快到了,就趕緊去追巴士。

  根據資料,Q大的靈騷只出現在三個地方,時間也挺規律,下午兩點到四點之間是在某間教室,晚上七點半左右在室內泳池的更衣室,八點到九點間是在圖書館地下一樓的女廁前,每天隨機出現一次,每次各有不同的怪象,有時是移動物品,有時是突起怪風,也有人看到奇怪的影子飄過。

  所以,他們的第一步,就是喬裝成學生混進教室旁聽。

  這門課共有一百多個學生,學生之間互不認識悉屬平常,兩人又因地府契約的效力,一直保持著二十出頭的年輕外貌,自然也沒人發現有外人混進來。

  講台上,一位穿著西裝的老頭正以緩慢的語調碎念著課題。

  張瀚倪抓了抓腦子,感覺自己的英文水平實在不行,就好奇地問在美國土生土長的史戴西:「欸,你聽得懂他在講什麼嗎?」

  史戴西摸了摸下巴,揚起帥氣迷人的燦爛笑容,湊向後方穿著低胸背心的女孩,發揮雄性賀爾蒙氣息,將嗓音壓到誘人的低醇聲線,說:「嗨,請問今天要上什麼?」

  女孩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本正經地回答:「財政政策的乘數效應和擠出效應,以及財政政策上對經濟的內在穩定性與長遠建設。」

  「……」

  於是,兩天兵在老教授磕磕巴巴的呢喃聲中,赤裸裸地安睡了,有靈騷也看不到。

  第一次埋伏失敗,接下來的就絕不能再錯過。

  探好泳池和圖書館的路線後,兩人就先到學校附近的鄧肯甜甜圈,厚臉皮地用一餐費用霸佔三小時的位子,並享受免費的暖氣與汽水,順便拌嘴吵架,吵到店長黑人大媽差點拿球棍趕人,才心滿意足地頂著滿肚子汽水開工去。

  入夜後的Q大沒有預想中的空盪安靜,不少研究生的課都在夜間,因此校園仍不時有人走動,幸好圖書館和體育館的位置較為偏僻。

  待他們走過大半校園,總算望見體育館雄偉的建築時,就發覺周遭的氛圍突然變得清冷起來,儘管路燈照明一樣不缺,視野卻莫名有幾分黯淡。

  史戴西停下腳步,眉間凝重地說:「感覺到了嗎?」

  張瀚倪推了下眼鏡點點頭,厚重鏡片下的目光極為犀利。他小心打量體育館旁被樹遮擋的陰影處,正色回答:「有不尋常的氣息。」

  「沒錯。」史戴西閉上眼用力地吸聞,發出讚嘆:「啊,香甜的柑橘味,這是迪奧的毒藥女孩,塗這香水的一定是個甜妞兒。」

  「靠,你這個死變態!誰跟你講香水?」張瀚倪氣極,真心想跟這人斷絕關係!他捏出一張符指向那塊陰影,沒好氣地說:「我是說那邊有陰氣,好像還有……」

  「碰!」

  一道輕微的爆裂聲打斷他的話,緊接而來的是微弱的低呼:「不……救命……」

  難道是靈騷提前出現了?

  兩人大驚,連忙奔向陰影處,卻在抵達現場時,不禁一愣。

  只見一個男人被一隻低等鬼靈壓在地上,看起來十分地狼狽不堪,身旁還有根熄滅的蠟燭與畫到一半的魔法符,再看那低等靈,不但未有絲毫兇惡戾氣,還不時拍手壞笑,顯然只是個惡作劇的無害小鬼。

  張瀚倪默默地收起符。殺雞焉用牛刀?而且硃砂墨的材料好貴喔。

  史戴西卻毫不客氣地笑了,「老兄,你這是練習魔法失敗嗎?」

  男人慌張地抬起頭,在望見他們的臉時,露出不敢相信的驚喜表情,「是你們!S.G.和張前輩,請幫幫我!」

  此言一出,兩天兵也不敢相信地震驚了。

  前輩?有人喊自己前輩?他終於也成為前輩了!張瀚倪感動得痛哭流涕。

  喔!S.G.!終於有人喊這稱號了!史戴西也感動得全身心都有說不出的爽。

  被一秒收買的兩天兵,為了一展前輩風範,立刻使出看家絕活,迅速送走低等靈,解救男子於水深火熱後,就開始親切地噓寒問暖,頗有照顧靈能界後輩之姿,儘管對方看起來貌似年紀比他們稍長。

  「叫什麼名字啊?」

  「幾歲啦……我是說幹這行多久啦?」

  「在哪個部門呀?還是自由接案?」

  更重要的是——

  「怎麼認得我們的?」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男子頗不好意思地點頭乾笑,儒雅的臉龐戴著一副極不襯外貌的黑框眼鏡,修長的身材穿著廉價的普通西裝,看來就是個百分百的菜鳥,「我叫喬伊,是還在受訓的偵察員預備兵,之所以認得兩位,是因為你們最近一口氣解決了地獄廚房的暴動,整個部門都在傳你們的事蹟,所以幾乎每個人都認得你們。」

  原來自己已經這麼有名了嗎?啊,應該能一洗火燒屋又光屁走的前恥吧!

  兩天兵笑了笑,「極其羞澀」地滿足著,又問:「那你怎麼出現在這?」

  一絲尷尬滑過喬伊俊秀的眼眉,他氣餒地低下頭,說:「我聽說Q大鬧靈騷,但前輩們都沒空處理,我就試著過來幫忙,卻沒想到會畫錯魔法陣,招來不該來的東西。」

  原來如此,既然後輩這麼有心向上,那麼作前輩的自然要多加關照啦,他們才不會學兇巴巴的席利亞或冷冰冰的諾蘭隨意毆打凌虐新人呢!

  於是,史戴西就在搭檔的傻笑默許下,發出了熱情的邀請,「那就跟我們一起吧,正好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偵察實務工作。」

  喬伊一聽,立刻揚起欣喜的燦笑,說:「太好了,謝謝S.G.和張前輩。」

  啊!前輩/S.G.這稱呼真是太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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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揪竟哈尼醬跟貝貝打了什麼賭呢?

  新冒出來的菜鳥又會為他們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冒險呢?AWA

  2006年在紐約讀語言課時,我還只是個初到美國的窮留學生,就常在校門對面的鄧肯甜甜圈(Dunkin' Donuts)吃早餐,當時覺得便宜又超好疵,現在再回去吃就覺得還好,但懷念的味道永遠是特別的~XDDD

  by 喵芭渴死姬 / 10.08.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