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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周公旦
作者:南佬      更新:2020-09-09 18:50      字数:3169
  第二百二十九章

  是夜,天寒落雨—

  細雨下了一整夜,周公旦馬車奔過市集,車軌壓泥留下兩痕泥印,來到了悅月茶樓。鎬京的月月茶樓要比朝歌來的高聳,連門面也是朝歌的兩倍寬,小橋流水自然是有的,入門還有一排迎賓燈籠,氣派非常。

  裡頭掌櫃梁高是梁長的哥哥,長得很相似,小鼻子小眼睛,八字鬍都留的一個樣,就是額心多了一顆痣,讓人看起來就是多了一分毫無殺傷力的親切感。

  「四爺。裡面請。」

  「可來信息。」

  朝歌宵禁,他至今日才知道,朝歌到底發生什麼事?日前他離開時不都好好的。

  「有、有、有。梁長快馬讓人送來。這才剛收著。」

  信簡內容簡要,說朝歌宵禁,信簡不易傳出朝歌,提及司馬昭德十日前曾回鎬京一趟,再回朝歌,義火團便舉起,今組義火團大亂朝歌,義火團更是揚言對父侯不利。梁長二問,一問司馬所為是否為四爺所派?二問如今宵禁,茶樓生意驟降,請示茶樓是否暫時歇息。

  「司馬昭德?」

  「是啊,四爺,送信的下人說司馬昭德散布謠言毀父侯名節,如今父侯如朝歌之恥,人人喊打。」

  「誰給司馬下的命令!」

  心頭一陣鼓譟,那隻狐狸連走路都會跌倒,讓人人喊打?不對,他並不想幫他著想,只是心頭亂得很,他不知羞恥,可也沒準那群刁民追打他!

  「四爺,可絕對不是咱們梁長,那小子一心都在賺錢上頭,四爺您給了咱們兩這間茶樓管理,咱兩感激不盡,您說一就是一,咱們…」

  「住嘴!」

  梁高也是機伶,他就是故意說這麼一回,他知道四爺定也明白他的用意,見好就停。周公旦冷瞟他一眼,緩了口氣,他失態了,竟然心亂得如此。

  「…還有什麼消息嗎?」

  「梁長沒傳來什麼消息。最近茶樓也算是平穩,十日前李大人來辦了一桌酒。」

  算是緩和後尷尬的閒聊,梁高就說說茶樓的狀況和閒話。

  「裏頭大人還打賞咱們一人一個紅包呢。」

  「哪位李大人?」

  「回四爺,就是那位鎮守邊關的李靖李大人。」

  回頭指了三樓香字廂房,說李靖就在那兒擺了一桌酒席。周公旦面露不悅,竟敢背著他勾結,平生最恨這種暗地的小把戲。

  「十日前?」

  「是啊。十日前。」

  梁高若無其事地應著,反倒一旁的店小二納悶的插嘴一句。

  「掌櫃的。那日司馬公子不也來了。」

  「別亂說。那人臉蒙了大半,也不知是不是他。」

  周公旦恢復他冷靜的模樣,手指敲打櫃檯,而後將竹簡扔向梁高。

  「回信,說義火團一事,本王爺不待見,讓梁長莫隨風起舞,咱們休息,封茶樓,就說重新整修茶樓,暫不開業。」

  梁高哎了一聲領命,待周公旦離去,一旁小二趕忙追問,問他為何不直白的說司馬昭德和李靖見面的事。梁高宅心仁厚地搖搖頭。

  「凡是點到為止。四爺何等聰穎,我多說只會惹嫌隙,落得心胸狹窄的小人之名。」

  「可掌櫃的,四爺再怎麼聰明,能猜著李大人的宴席裡,丁二丁大人也來了嗎?再說了,咱們那紅包還是丁大人給的呢。李大人可沒給咱們。」

  梁高眼色滑過一抹危險的心思,也就是一瞬,下一瞬恢復他八面玲瓏的笑眼。

  「丁大人只是路過,椅子都沒坐熱就走了,不是?說沒說,不重要。哎唷,我說你啊,二樓玉字房收拾沒?今晚沈公子可是訂了一桌,你打點好沒?」

  小二讓掌櫃的一叨一念,這才摸摸鼻子,掐緊後頸,趕忙忙活去。梁高將信簡寫好收在竹筒裡,而後走向茶樓後院那棟樓去,他直往樓房後院,在雨中打著傘走過小徑,而後走進馬棚內,棚內自家馬車的墨色馬帳已經讓小雨打得斑駁,他將傘和燈籠掛在一旁,細細的將竹簡綁在身上,而後拿出防水的麻布帳鋪上馬車帳頂。

  「小人已經將司馬與李靖勾結一事告訴四爺。」

  邊說邊忙活,彷彿裡頭坐了人一樣。

  「小人是知道的,四爺雖嚴謹,卻不是會做出這種傷天害人之事。」

  他又自顧自地說了一會兒話,說四爺救了他們兩兄弟,他不會出賣四爺。

  「您在大水淹村時也救了咱們一回,此恩,咱們也是要回報的,但…咱兄弟倆若沒有四爺提拔,現如今孩子都養不活呢。算不清、算不清…唉唷,瞧我這記性,忘了拿水袋…」

  說忘了拿水袋,梁高轉身便朝屋裏走,離開前朝馬帳裡留下一句。

  「雨越落越大,小的在一旁給您留了傘和燈,回途,安平。」

  梁高走後,馬帳過了半刻才掀開,一抹壯碩的漢子身影跳下馬車,沒打傘沒提燈,一躍翻牆而過,在黑抹抹下雨的夜裡奔行,飛過屋簷,與周公旦的馬車擦身而過,背徑離去。

  翌日—

  仍是細雨綿綿,天要比昨兒冷些,明明是立春,春暖花開之際,今年是真要比往年冷冽的久些。早朝鞭聲響起,今日是是立春前政務要官內部早朝,也就是在宮裡辦事的大臣們議事的日子,主要商談邊關駐守、農務推行、童子禮樂思學幾件事。然,眾臣入殿沒人談及邊關、農務,更別說禮樂二字,卻在大殿中堂喧嘩起來,而後李靖喝聲高談闊論,談的是朝歌宵禁一事。

  「宵禁令一出,朝歌嚴然就成了是他一妖狐的天下,成了咱大周三不管禁地。」

  走過一遭戰場,打過一回勝戰,人也換了副模樣,李靖傲氣更勝以往,矯情的摸一把自上戰場後就沒梳理的長鬍子,自以為威風赫赫的走在堂上大放厥詞,每字每句痛批謝主恩的無德無能。

  「聖上,此風不可長啊!萬一哪日有哪位大人也依此辦理,咱們大周豈不是鬧了個四分五裂!臣本不願相信那什麼鬼妖幻術之說,可細想,若非無德無能,又怎地會惹民怨,再想,若非他狐狸精使幻術,明智如三王爺、八王爺等又怎地會如此偏袒!不論妖術,朝歌動亂,義火團四處起義,由此能見父侯無德無能!」

  話一出,是聳動,是煽動,眾大臣頻頻附和。李靖又是個容易自滿的人,聽著眾臣譁然鼓譟,更是得意。

  「…他一隻狐狸精亂了前朝,大夥也都是知道他在前朝後宮是什麼角色,流連屋室有孕生子,下做之徒早該處死,掛在宮門前任人扔石砸屍…」

  他越說越口不擇言,姬發臉色沉下,手指攥緊了桌上白卷,此時,周公旦嚴厲的聲嗓傳來。

  「李大人。」

  他的聲音一出現,姬發眉心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皮,眼底流動精光,手指依舊攥緊了白卷,面上帶著一抹故作鎮靜的冷靜模樣。堂下周公旦一開口,朝堂嘩然聲驟靜,全都沒了聲音。

  「大周三界歸位,論禮樂章律,忌怪力亂神,先不論狐狸精一事,但論三王爺府堂燒毀,八王爺被襲二事。本王爺聽聞朝歌有賊人自稱義火團以替天行罪、剷除妖物之名肆意作亂,四處縱火,爾等不辦理賊人,還與他們聞風起舞?」

  李靖一凜,眉眼間有點不敢置信的驚愕,回頭瞪向潘啟,則問他司馬昭德不就是四王爺的人,怎地四王爺反應如此。潘啟也是錯愕,連忙搖頭。他們倆慌然的模樣看在周公旦眼裡像場笑話,他周公旦最恨這種不正當的小心思,還有,下做二字太過低俗,他聽了就是不順耳!走上前上奏。

  「臣弟以為父侯於朝歌已是盡心盡力,此次宵禁當是無可奈何之策,乃是朝歌本屬舊朝百姓,陋習難改,難以教化,致三哥和兩位弟弟牽連受苦。」

  這話說的是舊朝大商百姓與新朝大周的隔閡,此話,放大可挑起戰爭,縮小,就得歸咎於謝主恩管制不當。

  「四弟以為該如何處理?」

  「臣弟以為咱們應當以鎬京能重整軍心,以赫鎮天下,讓朝歌百姓知道這天下終是大周的天下,咱們應當備軍以備不時之需,倘若真有那日收復朝歌,便要讓朝歌百姓徹徹底底歸順大周。」

  姬發沈默了良久,周公旦似乎也很享受這片沈默,他暗想聖上是該沈默的,按他和父侯那種不恥的關係,當是難受得很,想著他們倆最終得打這麼一仗,不知怎地,他有點開心,開心的似乎也不那麼計較李靖和司馬昭德在他背後搞勾結的小把戲。一旁李靖自知得罪了周公旦,現下一心討好,趕忙的補上幾句。

  「聖上,鎬京備軍是以防萬一,倘若賊人起義,咱們正統大軍出征也是名正言順。」

  潘啟見他見風轉舵,連忙拉著大夥附和,周公旦心裡多是不屑,但反過來想,此下讓姬發越為難,不知為何他反倒越開心,也就由著李靖、潘啟起哄。大殿上姬發背對他們,雙手背在身後,周公旦能見姬發右手指敲打左手掌心,若有所思—

  「朕準了。但出兵之事,得緩緩。」

  此話一出,周公旦沒了剛剛那抹惡趣味的喜悅,反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什麼親親我我,瞅瞅,聖上倒頭來還不是敵不過這天下權力的誘惑。退朝離宮,他坐上自家馬車,掀起車簾望著這諾大的皇城,冷情地喃喃自語。

  「父侯啊,在下都要為你不值得了。」

  ***南佬原創***

作者有话说:

南佬的話:
感謝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