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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喜福
作者:南佬      更新:2019-12-15 15:06      字数:2603
  封前朝遺孤為侯,舊臣喧嘩,嚷著姬昌便是死於大商之手,姬發怎能忘祖忘恩,立敵人為侯,更藉此牽拖丁二、魯六等山賊為侯一事大做文章,說什麼不識字的當侯,他們這些能文能武的舊臣成輔成副,大周朝是本末倒置,走回頭路,自取滅亡。

  姬發眼掃腳底大臣,心裡暗笑,大商之所以滅,滅在舊規不汰,舊臣不換,根基都爛了,遇戰事只能投降,他周朝要是再用他們這些舊規舊臣,那才是本末倒置。心思流轉,他執筆下召,召令大霜之日開祭祀,后土安葬姬昌,舉行追思封號大典。藉厚葬姬昌之名,行拖延封侯之實。姬發知道舊臣碰了軟釘子,心有憤憤,近期定有紛亂,縝思後急寫諭令,快馬傳書給五十里外的丁二—

  丁二跪地接旨,心裡頭卻在冒冷汗,哎唷唷,這聖上怎麼不讓這什麼喜福的順道念旨,不知道他大字不識一二嗎?不,他識得一和二,但也就一二,最多加個丁字,現在讓他讀御旨,他怎會看得懂。一旁卿大夫蕭連領著五、六位文仕不時的發出嘲弄哼笑,瞅著就是等著看他好戲,丁二是不服氣,不過聖上的事兒要緊,讓他們嘲笑就笑吧,他還是得將事兒問個清楚。

  「哎,喜福公公,留步、留步。」

  喜福恭敬作揖,對丁二多有尊敬他這般正式、恭敬,反倒顯得卿大夫和文仕幼稚,不合禮數。

  「侯爺有何吩咐?」

  「這…我不識字,想請您為咱讀讀御旨。」

  喜福彷彿不曾遇過這種是一般的驚愕,聽見後頭的嘲弄笑聲,他便不知哪來的正義感,說聲侯爺失禮了,便打開御旨,可他一見御旨,先是一窒,而後蹙緊眉頭。

  「侯爺,您瞅瞅,這當是天書神字,奴才還真不好讀。」

  「啊?天書神字?」

  丁二一把搶了過去,見諭令,他也愣了好大下,而後跟著擰捲濃眉,嗯嗯嗯了好些會兒。

  「聖上要召開大典厚葬姬昌。」

  「咦?侯爺看得懂天書神字?」

  喜福誇張的語調引起蕭連一行人的好奇心,就見蕭連湊近兩步欲探眼,喜福卻像是故意一般,他往左探,他便遮著左邊,他往右,他便擋右。

  「那侯爺這是在說什麼?還請侯爺賜教。」

  丁二讀得專心,根本沒發現喜福耍著蕭連玩,還煞有其事地伸出食指指著御旨點讀。

  「刺什刺,不刺。我用嘴巴說就好。」

  他這話一出,蕭連又露出那副看不起人的眼色,冷笑,才想插嘴兩句,伸手搶過御旨好心為他們讀一回,沒想見丁二卻一字字讀了起來。

  「聖上說五日後大霜之日,午時,央澄湖心,鑿冰入殮,封姬昌諡號,讓咱回去一趟。」

  「侯爺,確實呢!聖上正打算厚葬西伯侯大人!」

  他驚訝的語氣就彷彿在說丁二能讀神字,很是與眾不同,蕭連聞言,臉色露出不悅不屑卻又好奇得緊,想想丁二都能讀懂,他還曾與姬昌大人共編文字,豈會讀不通!墊腳仰頸,他也想窺探一二。

  喜福又一個擋身,續問一句:「這兒又說什麼?」

  「這兒,說的是日前聖上與咱在鬼谷山頭…」

  丁二忽然噤聲,他沈默了許久,久到讓人覺得他就是讀不懂裝懂,蕭連發出嘲弄的冷笑。

  「還是讓臣為大人讀吧!」

  說著便無禮的身手遇搶,丁二那是什麼角色,一寨之主,要搶東西他還輸人,人家要搶他,那更是不可能,雙手一合,啪了一下用力的合蓋御旨,掌力如熊掌拍擊夾得蕭連痛得失語,按捂著痛得發抖的手。

  「哎?蕭大人你的手怎地在這兒?真對不住。」

  他好心一回,為蕭連抽開手掌。喜福見了微微挑眉,看來這丁二並不笨,也不是憨得什麼都不知道。

  「大人可還有吩咐?」

  丁二定悠悠的收起御旨,邊收邊回話,看起來和平日一般憨:「勞煩公公回宮後稟報聖上,臣丁二接了聖上的旨就一定會到,一切和鬼谷山一般。」

  「鬼谷山?奴才這麼說,聖上便明白了?」

  「聖上懂得。在鬼谷山大吃大喝的日子,想忘都難!」

  這話說得讓人摸不著頭緒,不過也就蕭連這種自作聰明的人,自以為是的按揣,揣著這大概就是聖上讓丁二大典後留宿宮中敘舊,沒什麼特別重要。

  「對了,蕭大人,御旨上說大典乃是為西伯侯入殮,舉凡三品上大將及曾與西伯侯共事之大臣都得同去大典,跪地拜別西伯侯,為他祈福。咱記得你也曾與西伯侯大人共事,對吧?」

  蕭連用鼻子哼氣,他可是西伯侯重用的編史吏書郎:「自然。」

  丁二若無其事的回了兩句「還勞煩大人,一同前往西伯侯入殮大典」,而後轉身,斂下眼眼底流露一絲狠辣,步步走回自己的書房,入大座後再次攤開御令。他望著御令,諭令上分左右兩側,無字無句,就是兩幅畫,也就這兩幅畫引丁二露出欣喜欣慰的笑意。

  「聖上沒忘了咱丁二的好,丁二也絕不會忘記聖上恩情!」

  另一頭,喜福走出官府,抬腳才剛上馬車,蕭連便按耐不住性子嚷著攔下他。

  「公公,留步。」

  「蕭大人?」

  蕭連連忙熱情的攥住他的手,暗暗塞了一包沈甸甸的錦繡包給他,喜福攥了攥繡包,露出一抹瞭然。

  「蕭大人可是要奴才辦什麼事?」

  蕭連見他臉色諂媚識趣,便露出得意奸笑:「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聖上今兒傳來的御旨…」

  「您是想問問上頭…」

  「是。公公您做臉面給他,我蕭連還不相信那匹夫懂得什麼天字!就想問問聖上上頭到底寫了什麼?」

  喜福面有難色,但握著沈甸甸的繡包,還是勉為其難的開口:「其實也沒什麼,上頭真寫天書神字,咱家看不明白。不過能和大人說說的是,另一半,聖上給畫了一幅畫。」

  「畫什?」

  「哎?大人不是說了,鬼谷山大吃大喝,正是畫了鬼谷山頭裡一群人大吃大喝的圖。」

  說來說去,蕭連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探著,在他又要發出疑問前,喜福打斷了他,臉上露出貪財卻又為難的表情。

  「大人,奴才真得趕路回宮了。晚了,聖上會問話的。至於這包,奴才先謝過大人,來日,當會為大人美言兩句。」

  語末,他毫不猶豫蓋簾,冷情的高亢聲嚷著馬伕駕馬,悠哉哉的靠在車上,手轉繡包,而後不甚在意的,將繡包隨意扔在椅墊,容有疲憊,他癱靠在椅上,漫不經心的以指掀窗,遠望小窗外一片雪白,食指在窗台落霜處寫字,一筆一畫。

  玄、亦—

  馬車達達過山嶺,喜福回宮已經過了酉時,聖上該就寢的時候,他碎步走過高牆,在內庭拱門前停留了下,飽含滄桑苦澀的眼望了望這座稱為皇宮的府邸大院。周朝的皇宮與大商不能拼比,這要是大商朝,這種府邸,最多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大宅院稱不上宮城,然,在這無神無妖的周朝,再建再造,也回不去神幻金光那般高牆金垣。

  他走過內院,途中遇見幾位待在書殿幹活小侍,細細詢問聖上晚膳、夜宵、火爐、熱茶和更衣等小事是否備妥,語末才問小侍,聖上是否就寢。

  「聖上早早就寢,燈火在半時辰前便已熄滅。」

  喜福揮退小侍,他躊躇了一會兒後轉足朝西廂走去,暗忖,他此刻回報聖上是擾,晚點去也是擾,不如晚點再去。走過長廊,直往西廂,他像是有什麼話想說一般腳步有那麼點迫不及待,拐過龍紋石雕拱門,踏入西廂—

  「你在這兒做什麼!」

  謝主恩冷情的語調傳來—

  ***南佬原創***

作者有话说:

南佬的話:
感謝等待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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