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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華妃(下)
作者:南佬      更新:2019-04-28 00:00      字数:2734
  小桃匆匆忙忙回華玫苑,湊近主子在她耳旁細聲幾句。華妃眉心的畫鳳蓮瞬間一擰,綻放的蓮花讓柳眉壓成了含苞待放的垂蓮。

  「今兒又不翻?」

  就算是大典在即,讓後宮練美姿美儀,這連著三回雙日都不翻牌,根本不合皇上的性子。

  「主子啊,還是皇上給忘了先祖遺令?」

  小桃算是機伶,這話她也不敢大聲說,就是細聲嘀咕一句。華妃杏眼瞅她一眼,眼珠子滑過心思,伸出蔥白玉指勾上她的裙。

  「最近有聽見哪位宮女讓掀了白裙了嗎?」

  小桃誇張捂嘴,瞪大了圓眼像在說有誰這麼大膽:「掀、掀、掀白裙!」

  白裙乃是宮中婢女穿在內裡的襯裙,倘若真有幸得天寵,婢女便得將白裙反穿,淨身時讓大家夥知道她榮得恩寵,屆時管事嬤嬤便會將她編收為佳人,身份要比一般宮女管事來得高階。

  華妃紅唇嘴角冷哼,杏眼銳利一瞅:「妳倒是安分。那小梅的心思就不是這般。」

  她這一句不經意飄出來的話著實嚇了小桃一跳,她本性單純,認了主子便以主子為優先,可主子這話,說得是猜忌猜疑,隨時都在觀察他們。小桃趕緊下跪,小手顫顫地貼在地上。

  「奴婢認了主子,便事事以主子為主,只能安份,只能守己,其他的事是萬萬不敢想。」

  華妃本就不需要理會這些奴婢想什麼,慵懶懶得起身,一副事不關己地跨過趴在冰涼涼地磚上的小桃,纖足一轉朝房榻走去。皇上今兒既然不翻牌,那她也不必在這大冷天裡頂著這身艷紅色的薄紗披肩,回頭取了屏風上的白貍毛大衣,轉璇後披在狹窄的白肩頭上。

  「哎,妳怎地還趴在地上。」

  小桃肩頭一縮,趕緊起身,華妃倒是挺享受她這副畏縮的模樣。

  「看來妳也沒聽說有誰讓掀白裙了。」

  「沒聽說。倒是日前去敬月坊時遇見了收衣房的喜姑,喜姑說這連著幾日皇上都在書殿裡淨身,每回都得換上兩套衣裳,還有多換幾件包孩子用的布衣。」

  「喜姑?妳是說本宮母親的遠親,何喜?」

  「是。」

  「包孩子用的布衣?」

  「聽喜姑說那是用來包妖胎的布衣,喜姑說她也沒瞅過,只知道是一乙祥瑞奉皇令顧著。」

  乙祥瑞?

  「豈是那個什麼無恩的妖狐?」

  「應當是他。聽外頭當值的侍衛說無恩常進去革虞院。」

  「哼哈哈!還有嗎?」

  「…還有一事…」

  她拘謹躊躇地用手指攪動衣袖,想了想還是先跪地。

  「妳跪什麼!」

  小桃害怕的含著眼淚:「奴婢本覺得這事兒沒什麼才立即和主子稟報。可主子剛剛說起掀白裙…奴婢想了想還是說出來給娘娘拿準兒的好。」

  「那還不快說!哭哭啼啼的,活著像本宮虐待妳!」

  說是這麼說,華妃也沒讓她起身,翻了個白眼,拿過茶杯啜了口後發現茶涼了,心裡更是不悅,抬手就將杯子扔在桌上。小桃肩頭又縮了下,小身子害怕的抖瑟。

  「喜姑說衣裳一日兩套,那還說得過去,可是長榻一日一更,榻子上還…」

  說到這兒她小臉純情的冒了個通紅,抿了抿唇後才開口。

  「榻子上沾滿皇上的汗水和…龍液…喜姑說皇上不翻牌,怕是在書殿裡也是…寂寞難…」

  「住嘴。皇上的事,豈是你們能說嘴。」

  華妃眼眸畫過一抹心機,喜姑那種粗人會私下說嘴她不意外,可特意和小桃這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說這些房事,她倒是挺意外,看來喜姑也不是一般的村姑,還挺有野心的,知道要討好她。

  「妳讓小竹拿些碎銀子給喜姑。就和她說,她的心意,本宮明白了。」

  小桃本是不明白,可回頭瞟見主子眼勾勾的盯著偏廳外原本是春華的小凳子,不明白也明白了。春華怕是已經救不回來,主子也不打算救,這會兒打算讓喜姑來頂。

  「奴婢知道了。」

  手抖得厲害,她本性單純,凡事也不曾多有心思,今日她才有一種命在一懸的恐懼感。

  「哎。妳得趕緊回來。咱們到革虞院瞅瞅。」

  「諾。」

  華妃見她這副單純又膽小的模樣,悠悠地一嘆,還真有幾分憂鬱。春華是個忠心的僕人,從小到大,她盡心侍奉,連著這些宮女奴才都是春華挑的,記得春華那時候說挑些沒心眼的,回頭好教,也好使喚。這會兒,還真的是如此,瞅瞅小桃便是個例子。

  「春華,本宮這會兒才真有點捨不得妳。」

  悠悠一嘆,小臉上卻沒太多的悲傷,奴才死了那是他們的奴才命,本宮還得繼續活下去。蔥白玉指捻巾沾香水抹去額心那抹豔麗的畫鳳蓮,小指點點胭脂抹唇,她尋了一套粉麗的外衣,搭著白貍毛的大衣,這會兒看起來就像個清純的小主兒,與剛剛等待侍寢那副媚樣迥然。

  「主兒,奴婢回來了。」

  杏眸瞟過小桃,小桃怕是真的害怕了,跑得急喘喘的,額頭上冒出豆大汗珠。華妃面似溫柔,嘴角卻露出一抹得意的壞笑,手指一撩取出自己昂貴的帕巾。

  「汗抹一抹。跟在本宮身邊就得端莊、就得像樣。」

  小桃頻頻點頭,顫巍巍的接過帕巾卻不敢真抹汗。她才十四,又是個沒爹娘的孩子,哪懂什麼端莊,現在她就是個知道主子是個會放棄他們的主子,得小心做事。又是跟在華妃身後,華妃這會兒繞過院子,只在離春華最近的那面矮牆外駐步一刻,什麼話也沒說,便又再次抬腳前往革虞院。

  這會兒的革虞院已點上騶爪燈,天上地下點點燈火,伴著白雪,似有幾分雅緻。華妃沒急著嚷門,想著喜姑說的那些話,那便是皇上自個兒在書殿裡頭也是寂寞難耐,慾火難解,那身為妾妃的更該好好地伺候皇上才是。

  穿著粉色繡鞋的小腳正踏上石階,又縮回了小腳,她記得革虞院是個巽字型,正門不能進那便是其他小門也進不了主殿。但巽字中間兩橫一長一短,那便是牆有高矮之分,正門有元喜牧珆擋著,那她不如來個突襲,正反皇上現在也寵著她,仗著恩寵,皇上頂多罵她個胡來,指不定還會破例留她在書殿裡纏…

  想著小臉變紅透了起來,轉身便大膽的朝矮牆走去,雙手撐在覆滿積雪的矮屋簷上,才想撐身,便聽見皇上的聲音。

  「熱啊?你熱的話,這~寡人倒是能再幫你一回。」

  杏眼一亮,順聲望去,卻見著主殿大屋小窗未掩,皇上不知正和誰說話,嘴角掛著神采風靡的笑容。

  「幫、幫你個大頭!都是你!吼唷唷唷!嗚嗚嗚嗚—」

  「哎哎!你怎地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哭!哎~別哭啊!」

  「吼唷!嗚嗚嗚—都是你害的!他永遠都這麼短小了!」

  皇上英俊的側臉那又是笑得燦爛,看著是讓人給逗笑了,華妃撐在矮屋簷上的手緩緩落下,杏眼不再清純可人,便得惡辣,死死的瞪著紙窗那抹讓火光放大的身影,擦得鮮紅的指爪坎進白嫩手掌。

  是誰!誰讓她的大王笑得如此迷人!

  「狐狸,別哭了。他短雖短,小雖小,但不是也能用嗎?」

  「用!好啊!你讓我用用啊!嗚嗚嗚—」

  紙窗上的身影發性子了,像個孩子似地踢腿,皇上倒顯得有幾分手足無措,提起袖子就為那抹身影擦臉淚,溫柔的舉動更是讓華妃倒抽口氣,爪子抓破手掌留下血痕也不自知。

  狐狸?哼!狐狸精是吧!

  憤然轉身,踩過雪地,留下四行鞋印,小桃那趕緊跟上,才想扶著主子下台階,沒想到華妃便是一個絆腳—

  「姑娘,小心!」

  沒預想中的疼,華妃從一抹溫暖的懷抱中趕緊起身,抬眸閃過驚愕。

  伯邑考…

  望著伯邑考深情滿滿的眼眸,華妃心裡轉過心計,暗暗盤算—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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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文寂寞,有一點小動靜讓南佬知道有你們在看書,南佬都很感激,非常感謝~(緊抱大心)